翌日的天光剛剛射出山頭,天氣不陰也不陽。烏雲朵朵,又有幾縷陽光從雲彩的縫隙間射下來,讓夏季的清晨不至於早早的就讓人悶熱難耐。
本是一場到日上三竿的春夢,吳征卻早早醒來。
欒采晴還是慣用瞭的姿勢,將兩團豪乳貼在他的後背,尋著瞭依靠一樣分外安心,睡得甚是香甜。
祝雅瞳則保持著昨夜昏昏沉沉睡去的姿勢,側臥著縮在吳征懷裡。吳征的驟醒正因肉棒還在她的後庭裡並未退出。清晨自然的晨勃,洞穴溫熱緊致,吳征一下子醒來。他生怕驚醒祝雅瞳,有感的一瞬間便運起道理訣,生生止住肉棒勃起之勢。祝雅瞳居然還在酣睡不已,不知是昨晚心神俱醉已渾然不知外物,還是連月征戰已疲憊不堪,有吳征守護在旁,這才睡得無比安穩。
吳征不忍驚擾瞭她們,遂閉目養神。過瞭小半時辰,遠遠傳來三人的腳步聲。這腳步聲由遠及近,按方位正是向著他們棲身小院而來。吳征皺瞭皺眉,強忍著起身一探究竟之意,依然不動靜觀其變。腳步聲到瞭小院門口,兩人的聲音消失不見,似乎在門外等候,另一人則進瞭大門,隨後也沒再發出聲響。這人有備而來專尋這裡,啞仆應當已見著瞭他,隻是未得祝雅瞳允可不敢入內,這人居然也就在外廳等候。吳征腦筋一轉,大致猜到來人是誰。
天塌下來,也不能打擾艱苦瞭數月的祝雅瞳與欒采晴歇息,吳征依然不動。這一等居然就是近兩個時辰,其間在廳中等候的人數次離開後又返回。吳征戒心不斷,但聽周圍除瞭三兩人急匆匆的腳步聲之外並無異狀,也就不做理會。祝雅瞳從酣睡中悠悠醒轉時,吳征腰桿輕輕一送,又輕輕一抽,將肉棒抽瞭出來。
祝雅瞳雙目一瞇,回首白瞭吳征一眼,又覺竟然被塞滿瞭一整夜,著實嬌羞,嗔道:“醒來多久瞭?”
“一個半時辰。”吳征忍俊不禁,卻苦著臉道:“難,太難瞭。”
“誰讓你……”祝雅瞳秀眉一蹙,朝前廳使瞭個眼色低聲道:“是誰?”
“不認識,好像不太好對付。”吳征忽然湊在美婦耳邊道:“我的第一個課題,算不算成瞭?”
吳征初入十二品境界,祝雅瞳為他鞏固修為時,曾給他佈置瞭件極羞人又極難的課題,吳征始終沒能做到 。祝雅瞳當時忘情,被乍然提起,拍瞭拍吳征的手道:“別打岔,你沒去前面看看是誰?”
“出不去。我的第一個課題,算不算成瞭?”吳征鍥而不舍,不問個明白是斷然不肯罷休。
“什麼……出不去……哼!”祝雅瞳忸忸怩怩,自己包裹雖緊,吳征又不是脫不開。分明是愛子心疼自己,卻偏要撿些偏門的理由來羞人。她不敢再說這些,道:“還是先去看看誰來瞭吧。”
兩人輕談幾句,欒采晴聞聲幽幽醒轉,她睡眼惺忪,還沒從剛睡醒的朦朧中清明過來,隻隱約聽見一聲有人來瞭,立刻急道:“誰來瞭?”
“別慌。”吳征回頭一看,欒采晴側臥著撐起上身,兩隻豪乳像熟果壓彎瞭枝頭似的斜掛在胸口,溫香艷玉,美不勝收。吳征回身將她摟在懷裡道:“來人並無出格之舉,一直在前廳等候,我猜,是譚安德。”
“要去看一眼。”欒采晴並未因情郎溫暖的懷抱而沉迷,正色道:“事關重大,不可有半分差池。”
“好,我去看一看。”吳征心裡暖意洋洋,算是見識瞭欒采晴在陷陣營裡的一絲不茍。一向懶懶散散的人怎會變成這個模樣,隻會因為在意!吳征心中明白。轉身又在祝雅瞳耳邊留下一句:“我的第一個課題,算不算成瞭?”
他起身穿瞭件長袍,二女也一同起身,祝雅瞳道:“譚安德的眉心上有一顆綠豆大小的肉痣,你一見就認得。”吳征點頭一笑,使開聽風觀雨飄然躍起,片刻間就消失在屋梁間。
祝雅瞳裹瞭件紗衣,回首見欒采晴的目光還追著吳征消失的方向,嫣然一笑也不多言。欒采晴回過神來,見昨夜同床癲狂的女子此刻嫻靜溫婉,隻是一個在腰間纏上絲帶的動作都舒展自然,說不出地大方典雅,不由瞇眼撇瞭撇嘴。
“幹嘛?”祝雅瞳回眸一笑,兩人之間的關系緩和瞭許多,她心下也甚是安慰。
“在思考人生之理。”欒采晴也套上件絲衣,慢條斯理道:“一個人呢,在人前端莊得鳳峙鸞停,夜來卻在親兒懷抱裡盡情放蕩,不知是怎麼個道理。”
“去你的。你有什麼不同?”祝雅瞳不敢回答,在鏡子前照瞭照,隻見鏡中佳人雲鬢散亂,眉目慵疏,暗覺不妥。
欒采晴道:“還是去清洗幹凈,梳妝打扮好瞭再去。善者不來,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難以對付。”
“正是。”祝雅瞳從善如流,道:“征兒沒有回轉,看來是譚安德無疑。讓他多等一等更好,徐州牧……徐州牧!”
吳征隱在房梁間從懸窗下望,隻見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前廳踱步。這人穿著便服身材中等,相貌也不出奇,眉心偏右側正如祝雅瞳所言生有一顆肉痣。此刻他雙眉深鎖,心事重重。恰巧院外一名官吏打扮的人急匆匆的進廳,遞上一封奏報。譚安德閱覽之後,順手提起桌上的狼毫回瞭些字,那官吏接過又匆匆而去。
早上的腳步聲由此而起,和吳征猜測的也差不多。譚安德在這裡耐心等候的表現,很對他在祝雅瞳面前的身份。但是他大清早前來,分明又表現得猜中瞭祝雅瞳的行蹤,還不加半點掩飾,又不是個傢臣的本分。吳征一時猜不透譚安德打的什麼主意,又想祝雅瞳與欒采晴起身後不會那麼快準備妥當,索性就在房梁上多看一看。
一等又是小半時辰。譚安德時而面沉如水,時而若有所思,時而緩緩搖頭,但每一次神情變化之後都會露出悲憤之意,拳頭還不時地捏緊。吳征看瞭多時,見他額頭上的汗水就沒有停過,捏緊的拳頭松開後去抹汗水,手臂都在顫抖。
“這人還沒下決斷,而且……好像很緊張?”吳征暗思,不由對這位徐州牧看輕瞭幾分。譚安德面臨的處境不難理解,身為封疆大吏,好不容易爬上這個位置,祝傢的身份始終是高懸頭頂的利劍,隨時會叫他擁有的一切灰飛煙滅。在這樣緊要的關頭,怎能不患得患失。
“征兒,你也來換身衣服。”
祝雅瞳的傳音飄至,吳征跳下房梁,提起大桶的清水兜頭嘩嘩嘩地連著淋瞭幾桶,這才換瞭身幹凈的衣服。祝雅瞳與欒采晴俱已準備停當,但見祝雅瞳一身素白,端莊典雅,欒采晴則是綢緞花衣,雍容高貴。吳征心裡暗贊一聲她們的美貌,又想要對徐州牧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要威服逼迫,這身打扮正正好。
原本按照祝傢的規矩,該先由啞仆通報,譚安德做好瞭準備,祝雅瞳再大駕現身。但是今日譚安德心意難猜,而且說穿瞭還是有求於他。祝傢在燕國早已不復存在,祝雅瞳也沒有心思去擺那個架子,直接就當下走瞭進去。
譚安德對祝雅瞳就這樣出來大感意外,錯愕瞭一下,才下跪道:“屬下譚安德見過傢主。”
“別瞭,我早不是傢主啦,征兒來。”祝雅瞳衣袖一擺拉起譚安德,笑道:“我的孩兒吳征,這兩年你該聽過他的名字,祝傢現在的主人是他。”
譚安德定睛看瞭看吳征,好像要把這位近年來攪動天下風雲的少年看清楚,拱手道:“見過少主。”
祝雅瞳眉頭微不可查地一動,祝傢的幸存者這一路見瞭也不算少,不管是否已經叛變,還沒人敢在祝雅瞳面前有半點違逆。吳征也挑瞭挑眉毛笑瞭起來,拱手點頭道:“不必多禮,譚大人好,請坐。”
“傢主當面,屬下不敢坐。”譚安德半弓著腰對著祝雅瞳,又朝送上茶水的啞仆使瞭個眼色,那啞仆將門閂鎖好,自在大門處把守。
這樣的態度讓欒采晴都來瞭興致,譚安德明顯還拿自己當祝傢人看待,所以對祝雅瞳畢恭畢敬。但是當面頂撞祝雅瞳,還敢不認吳征,又不是一個做傢臣的樣子,這樣的放肆實在想讓人一探究竟。
“譚安德,你是什麼意思?”按祝雅瞳從前的脾氣,譚安德此時少說已身受重傷,多則已經斃命。但是今日面對祝傢部從,身為傢主的吳征笑呵呵地饒有興致,一言不發,她也不好擅自做主。
“屬下在徐州經年,盡心盡力打點族中事宜。徐州上上下下,屬下不敢說是鐵板一塊,在各緊要處都安插瞭人手…………”譚安德述職一般,將這些年的經營說瞭個大概。
吳征看他很是鄭重,要說的話好像已在心裡千錘百煉瞭無數遍,說得流利又有條理,面面俱在要點,還半分都不囉嗦,暗思這人能當上徐州牧,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有他放肆的資本。
“屬下聽聞主人在長安城裡殺出重圍,前些日子徐州左近一直有人騷擾運糧船隊,屬下猜到不是傢主,就是小主人到瞭。後來有人通報是個男子身形,屬下知道是小主人在附近,也知道傢主遲早會來,所以命心腹每日去查探城外的地道。今日一早,屬下就來此等候。”
吳征頻頻點頭,這才是一個州牧應有的樣子和能耐。見祝雅瞳正在看他,吳征做個鬼臉,兩手一攤,言下之意這譚安德根本不認我,還是你來說的好。
“你做事一貫很盡心,我都知道瞭。當年族中扶植你,果然沒有看走眼,是麼?”
祝雅瞳目光灼灼,神光卻又一閃而沒,譚安德並不敢與她對視,聞言才抬起頭來,朗聲道:“我自幼被祝傢收留養在族中,直到十歲追隨傢主,那一年,傢主才三歲。屬下給傢主伴讀六年,外人甚至都不知有屬下這個人。我的一條命是祝傢救的,我的一切也都是祝傢給的,從我記事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什麼叫有恩報恩,也從未有一刻想過背叛祝傢。我譚安德,生是祝傢的人,死是祝傢的鬼,從無怨言。傢主若不信,自可親自探查,屬下絕無二話。”
【離幻魔瞳】固然可以看清譚安德的內心,但若對一名忠心耿耿的下屬施展,無疑將傷瞭他的心,得不償失。祝雅瞳看向吳征,請他示下,也再一次表明吳征的身份。吳征起身道:“譚先生,我看你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既然來瞭,不妨開誠佈公地說出來。不瞞譚先生說,我們這一趟來得並不容易,想要再安然脫身也不容易,本來就要仰仗譚先生援手。不是說我沒本事脫身,而是隨我而來的這幫人,我都拿他們當手足兄弟看待,若非必要,一個人受傷我都不願。若有譚先生相助,必定可以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戰果。”
“少主,昔年您曾被丘元煥困在伏牛山,屬下聽聞此事,很是佩服。但屬下還是想親眼看一看。”譚安德向吳征弓瞭弓身,露出悲憤之意,朝祝雅瞳激動道:“傢主,屬下鬥膽冒死,今日隻想問傢主一句話,欒廣江覆滅祝傢的時候,無數忠良慘遭屠戮,傢主在哪裡?傢主究竟置祝傢上下萬餘口於何地?”
一席話像在祝雅瞳胸口擂上一記重錘,令她櫻唇張瞭張,竟然答不出來。從祝雅瞳離開長安的那一刻起,整個祝傢都已被她當做祭品,為瞭吳征隨時可以擺上供桌獻祭。但是祝傢不都是要害她們母子倆的人,還有對傢族忠心耿耿的傢臣,祝雅瞳當年又何曾把他們放在心上?
“當年有很多事,屬下不知。屬下也有妻子兒女,也希望他們延續血脈,更希望能蔭蔽子孫。傢主的心情屬下可以理解,但是……但是……但是傢主不該置整個祝傢上下不顧,致使整個祝傢任人宰割,屬下實在無法釋懷。”
“原來他一直糾結的是這件事?一早上也不知道下瞭多大的決心,才敢當著娘的面說出來。”吳征暗道。祝雅瞳往年所做之事當然讓吳征爽得不能自已,但是對祝傢而言,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也不過分。正如譚安德所言,祝傢的覆滅她難辭其咎,就是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當年的事,是我不對。”祝雅瞳露出歉然之意,道:“我的的確確是對不住你們。”
默瞭一默,祝雅瞳起身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根本不想做什麼祝傢的傢主,整個祝傢當年都是我手裡握著隨時可以拋出去的棄子。欒廣江動手是我沒有想到的,呵呵,當年我一心都在征兒身上,顧不上其他,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傢主。祝傢對我忠心的人不少,還有好些把自己的前途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這些年有時自己一個人靜下心來,也覺得虧欠你們甚多。你今日怨我,我不怪你。你也不用害怕,有什麼話隻管說出來,這句話你總該信的吧?”
“傢主若要我的性命,隨時都可以拿走,傢主當然不必騙我。”譚安德有些頹然,道:“屬下隻是不知該如何自處。”
“你若還想留在這裡當徐州牧,我立刻轉身就走,絕沒有二話。但是,徐州我志在必得,咱們再見面可就是不死不休瞭。”
“沒有!”譚安德大聲道:“呵!欒楚廷能讓少主在京師重地全身而退,就絕不是平定天下的雄主之材。而且,傢主既在,我無論如何絕不會與傢主為敵。”
“那好,若我告訴你,祝傢火種尚在,而且生機勃勃,你的心願祝傢依然可以助你完成。”祝雅瞳停步側身向譚安德道:“我說這句話,你不免有疑慮,畢竟當年我曾鑄下大錯。但是想現在你不必懷疑我,因為征兒是祝傢的主人,他是我的親骨肉,當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瞭他。當年如此,現在一樣如此。他不會再棄祝傢於不顧,我自然也不會。”
“屬下懂瞭。敢問傢主要屬下怎麼做?”
“我還沒說完。你的徐州牧必然當不成瞭,就算你現在一心為欒楚廷賣命,也免不瞭被他落井下石。此役過後,你且先跟著我們,多看一看,多想一想,到時候你若還是覺得所托非人,要自謀高就,我也絕不阻攔。”
“屬下不敢。”
“沒有敢不敢。”祝雅瞳朝吳征笑道:“傢主您看呢?”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沒意見。譚先生,我多嘴一句,欒公主也在這裡,對欒楚廷的瞭解你一定不如她。你不妨問一問,我娘方才所說徐州牧當不成,這話絕對不是妄言。”
“屬下知道。少主的陷陣營多奇人異士,能一路轉戰至此,屬下至今都覺不可思議。這話也不必問,欒楚廷粉飾自身,庸主一名。少主在泗上一帶攪亂軍資運輸,他少不得要把罪過都加到我頭上來。”
“好。譚先生,徐州這裡你經營多年,能拿出來的東西有多少?”
“徐州兵馬七萬人,屬下心腹控制的有三萬,這部分兵馬可保不出岔子。但是徐州城的糧草軍械已有大量運抵江岸一線,所剩就不多,滿打滿算可支應一月,小主人準備怎麼做?”
“直接投降獻城不可取,我先想想。”欒采晴閉上媚目。燕國的山川地理,當下的兵力佈局無不在她腦中,手裡憑空多出四萬兵馬,不知道她又準備做出什麼驚人的計劃來。
“這些先不談,有件事我想先問問譚先生。”吳征念及一位故人,有些感傷道:“我曾有一位前輩,他不能留後,臨終前對我說越是不能留後,越是倍加眷戀親人。譚先生封疆大吏,你的妻兒不可能都帶在身邊,被留在長安的親眷你準備怎麼辦?不論欒公主定下什麼計策,此役過後,燕國你無論如何呆不下去,他們也必死無疑。”
“多謝小主人掛念。”譚安德撲騰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給吳征磕瞭三個頭,道:“屬下早對今日之事做瞭準備,正妻與孩兒雖留在京師,實是屬下敷衍朝堂所為,隨時可棄。屬下在意的後人早已安置於民間,從不相見,此番事後自當隨小主人一同離去。早聽世間傳言小主人俠義之心,體恤同仁,今日親眼所見,屬下豈能有二心?”
“快起來吧。以後不必動不動就又拜又跪的,我不喜歡。”吳征心中也高興,這等人才若能心甘情願地歸順自己,的確是一大助力。
“我看這樣吧。”欒采晴想好瞭計策安排,道:“我們如此如此,你能做到麼?”
譚安德想瞭一想道:“我心中已有盤算,料想不出三四日必定有結果。韓將軍那裡……”
“雁兒是我媳婦兒。”祝雅瞳打斷道。
“主人見諒。少夫人那邊的計劃與屬下的盤算並無沖突,或許還有推波助瀾的作用。屬下倒是擔心少夫人手中可用之兵不多,萬一有什麼損傷,反為不美。”
“你不必替她操心,政略她可能不如你,但論將略,這點東西她若是做不到,也沒本事帶著陷陣營一路輾轉殺到這裡。”欒采晴誇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幾句話一出口,更顯得吳府高深莫測。
譚安德驚詫莫名,又想吳府這些年做下多少驚天動地之事,沒點能耐哪裡辦得到,遂道:“屬下這就去準備……小主人,屬下多個嘴,您在長安能殺得瞭丘元煥,還能全身而退,天底下已沒有小主人不能取的性命。身居高位者在小主人面前人人自危,待小主人回瞭江南,可要當心。”
“譚先生想得倒是長遠。”吳征苦笑搖頭道:“我也為這事頭疼,罷罷罷,先不管這些,把眼前的事先做瞭再說。對瞭,糧草的事情還請譚先生多費點心,軍械倒不是問題,我去辦就是瞭。”
“是,屬下告退。”譚安德最愁的其實就是軍械。徐州雖是交通重鎮,同時也是四戰之地,接下來的好一段時日徐州都會成為一座困守的孤城。要守城,最重要的就是軍械,尤其需要羽箭。吳征居然說軍械不是問題,更讓譚安德感覺這位少主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外面的人,你信得過麼?”欒采晴懶洋洋的,媚目一瞇。
“沒有信得過信不過之說,我理會得。”
譚安德拱手而退,他帶來的人也活不久瞭。待他走後,三人轉回後院,欒采晴笑問道:“欸,你怎麼不菩薩心腸瞭?”
“譚安德若不動手,我自會去殺人。寧鵬翼留下的遺毒早一日掃清,就早一日好。現在這個世道,哪還容得下我到處慈悲。何況……”吳征點瞭點城外道:“一傢老小都在這裡。說實話,今日和譚安德會面我對他還是信任的,但是不可不防。”
“說對瞭,過一會兒我就去徐州城裡轉一轉。”祝雅瞳取出行囊,將一個個小盒子取出,準備易容裝扮。
“我去吧,你們在這裡歇著就好。”
“你?藏匿身形的本事你好過我?”祝雅瞳白瞭吳征一眼,向欒采晴道:“晴姐姐,我們一起去。觀察徐州佈陣動向的本事你好過晴姐姐?”
“嘿,這話就不對。”吳征眼看祝雅瞳妝成一個經年勞作,風韻不存的村婦,又往衣襟裡填塞棉絮,遮去性感的身材,道:“瞳瞳去看看譚安德有沒耍什麼花招,我陪晴兒上街逛逛看看徐州的兵力佈局,這才萬無一失。”
“哼。”祝雅瞳唇瓣一翹,雖已妝做皺紋滿面,眼角裡一瞬間流露出的風情依然難掩絕色之姿,道:“由你。”
祝雅瞳妝扮完畢,大踏步而去。勞作的村婦雖無色相,但四肢有力,吳征不由暗贊一聲扮得真像。他與欒采晴也不化妝,隻略遮擋瞭面容便離開小院。
徐州城內處處戒嚴,大白天的行人稀少。與欒采晴穿街走巷,吳征不停挑著眉頭,越走笑意越盛。
“你笑什麼?”
“想到譚安德說的盤算。我好像多多少少猜到瞭一些,嗯,八九不離十。”吳征雙目一瞇,揚瞭揚下頜道:“我們去城門看看。朝廷如果來使,都從哪個城門入城?”
“你的意思是,那個好面子,能耐又沒那麼大的皇帝,會有旨意來?”
“晴兒慧眼。”吳征哈哈大笑,道:“泗水一線的軍資運送補給近來被我攪得一塌糊塗,葬天江一線的燕軍此刻開始吃緊。按他的性子和失衡的心態肯定要下旨罪責。難怪譚安德老神在在,聽他的意思沒有雁兒在外頭破壞,他一樣有十足的把握。”
“有理,我們先去北城探探路。”欒采晴眼珠轉瞭轉拿定主意,又對吳征道:“其實,你拿捏人心的本事實在高明得很,怎麼老不肯多下些功夫鉆研大略?”
“人力有時而窮,事事兼顧,我自問沒有那個本事和精力。我怕顧此失彼,就算都顧上瞭,也不比府上的能人強。我專心打好根基,讓大傢發揮各自的長處不是更好?”
“越來越佩服你瞭。還以為你不關心大略,原來你胸中自有最頂級的大略,不當皇帝可惜瞭。”
吳征趁著行人稀少,在欒采晴臉頰上親瞭一口,道:“華夏帝皇很多人能做,能當得很好。有些事卻暫時隻有我能做,今後你看瞭就明白。對瞭,為什麼去北城門?京中來使,不該是從西門入城嗎?”
“這道聖旨不會隻下給徐州,邊上的兗州,青州都跑不瞭幹系。咱們在邊上搗亂,傳旨的哪敢大喇喇從西而來?必然先繞道青,兗,再從北入徐州。聽我的,去北門看看錯不瞭。”
吳征與欒采晴順著小巷子一路向北。來到北城處,兵丁們戒備森嚴,大白天的兩人靠不近去,就遠遠地觀望。兵丁們雖往來巡弋,但不時有人竊竊私語,看他們的樣子大都憂容滿面,言談間還有人不停搖頭哀嘆。看瞭半個來時辰,兵丁們一陣騷動,吳征見譚安德來到北城樓上。隨從官員們立刻散開,有的在城樓上指指點點,有些則下瞭城樓,在城門處整肅兵丁。
欒采晴一看這情況就笑道:“想什麼來什麼,你看看,這必定是朝中天使即將到達。”
“剩下的事情我們看不著瞭,回去吧。等我娘回來瞭商議。”
“這還商議什麼?你速速離城去找雁兒,將這裡的一切詳細告訴她知曉。讓她即刻佈置加緊攻勢,阻撓徐州一切運往葬天江的糧草!必要時直接擺開陣勢,徐州若有兵來,就狠狠地殺上幾陣,不惜代價也要把徐州兵打怕。到時候譚安德要謀反順理成章!你放心,到瞭這一步,譚安德絕無二心,讓雁兒放手去打就好。記清楚瞭?”
“這還能記不清?走,即刻動身!”
吳征與欒采晴返回小院,出瞭地道直奔陷陣營,將徐州城裡的準備細細詳解一遍。韓歸雁聽瞭大喜,道:“譚安德若靠得住,大可以把我的佈置也都告訴他,裡應外合,損傷要小得多。”
當下韓歸雁調整計劃,先畫圖紙,又寫書信詳加說明,交予吳征帶回。吳征馬不停蹄趕回徐州城,時已黃昏。三人計議一番,祝雅瞳雖有十足的把握,仍不願有任何差錯,將韓歸雁的信與圖紙收好,隻身前往州牧府,過瞭一個多時辰後才回。
一整天下來頗為忙碌,祝雅瞳與欒采晴又商議起後續軍務。兩位美婦面前是一張詳細的徐州城防圖,陷陣營還未入城,欒采晴已在提前準備守城。先前在州牧府,譚安德已將心中所有打算都告知瞭祝雅瞳,但譚安德對陷陣營的瞭解極少,還有待欒采晴用心做些調整。
吳征則在桌上書寫著什麼,不時看她們倆一眼,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們二人沒有吵吵鬧鬧。欒采晴全神貫註,連連在一旁的紙上寫寫畫畫,計議停當瞭,祝雅瞳又在一張幹凈的紙上逐條記錄。吳征見狀微微一笑,前段時日陷陣營在燕國腹地穿插,商議軍機的時候不知道她們是不是現下的模樣?但看欒采晴的樣子,似乎也接受瞭眼前的事實。或許她們永遠都會吵鬧下去,但是大事當前就會放下芥蒂。
這樣似乎也不錯?吳府裡太過祥和,不時地有人拌拌無傷大雅的口角也挺有趣。
吳征正想著,欒采晴的目光剛巧也向他看來,哼瞭一聲道:“你看什麼?”
“好看呀,好看還不讓看?”
“我們這裡差不多瞭,你又沒事幹麼不先去洗洗幹凈?”
欒采晴低下頭不再看吳征,隻沒頭沒腦地說瞭句聽不出任何相幹的話,吳征卻聽得心中一跳。昨夜的旖旎固然讓人流連忘返,也更加讓人不覺滿足。吳征定瞭定心神道:“我當然也有事,等我做完瞭再去不遲,反正明日又不需早起。”
“嗯。”祝雅瞳與欒采晴齊齊輕聲答應,沒人多說什麼,盡在不言中。
吳征打點精神,不再分心,唰唰唰地在案上書寫。待完工時,祝雅瞳與欒采晴都在他身後,觀看他寫的文字多時。
“這些東西現在就要定下來?”
“是。徐州這一回終究是要還給燕國的,我們還吃不下。”吳征擱下筆,看著紙上的不怎麼好看的字跡道:“殺瞭丘元煥,對燕國政局的改變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大得多。呵呵,當年來盛國的時候,我可從沒想過會這麼快就到瞭有機會攻略燕國之地的時候。攻心為上,攻城為下,這些事現在做瞭,來年再來收復徐州的時候就會簡單得多!”
“約法三章?好個約法三章!都說兵匪一傢,老百姓怕兵還怕過匪。這個東西可是王霸之圖,從徐州開始萌芽,很快就會開枝散葉。”祝雅瞳一看就知個中奧妙,她點瞭點頭又道:“還要盛國有錢傢底厚,不然讓你這麼整上幾回,宮中藏寶都非被你逼著拿出來變賣不可。”
“這叫一本萬利。”吳征審閱一遍確認無虞,又提起筆來重新抄正,低著頭不在意道:“你們先去洗洗等著,我忙完瞭再去。”
“哼,架子大的……誰稀罕你似的。”
“嗯,等等記得幫我吸含,我好喜歡……”
“美得你!還忙完瞭再去!讓我們等著?”
“好吧,那我不讓你們等瞭,你們洗幹凈瞭,我差不多也忙完瞭,不洗瞭直接回房。反正我今天在地道裡走瞭個來回,你們不介意就成。”
“呸!臟兮兮的誰稀罕。”欒采晴給氣得笑瞭,道:“你自己……不洗幹凈瞭你自己去睡!”
就算是鬥嘴,但是關系到切身幸福的事情,還是及時改瞭口。她們一同翩然離去,離去時隔得不近不遠,映入眼簾最為醒目的便是兩隻搖擺得極自然,又極性感的臀兒。一同左右搖移,一同款款擺動,扭起時截然相反的方向,讓兩隻臀兒每兩步便幾乎撞在一起。吳征心尖一麻,忙運起【道理訣】收斂心神,可是不知不覺就加快瞭書寫的速度……
耐心把事情做完,月已上中天,兩位美人是不是已在等待?吳征心癢難搔,吹熄燭火,沐浴換衣,大踏步向正屋走去。
屋中燭火搖曳,還有竊竊私語之聲,燭火倒映下卻看不見人影。吳征推門而入時,見祝雅瞳與欒采晴齊肩並坐於床,香肩裸出,互相居然不吵不鬧,有些像乖巧為丈夫等門的小妻子,著實讓吳征有些意外。
吳征眉頭微挑,露出個笑意,迎來兩個大大的白眼。欒采晴嗔道:“還要等你多久?擺什麼架子!”
吳征一瞬間撕去外袍,精赤著上身一個縱躍飛上床頭鉆在二女中央。看她們目中的欲焰若隱若現,有瞭昨夜的【磨合】,今夜會不會更加如魚得水,激情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