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的老傢在永和鎮裡,傢裡的親戚朋友聽說我們夫妻回來送嶽父的骨灰,早早就都聚集在她大伯傢裡等著我們瞭。
朝鮮族的風俗習慣比我們漢人要傳統的多,喪事很多的程序和步驟都非常的講究,嶽父在傢裡的兄弟姐妹也多,和各傢的關系也好,雖然當時在沈陽已經舉行過一次葬禮儀式,不過這次入族地加上合墳,各種儀式又全部極為正式地按照朝鮮族的傳統習慣走過一遍,所有事情都辦妥已經是三天之後瞭。
這三天可把我們兩口子折騰的叫一個疲憊不堪。
我是頭一次跟著小妍回娘傢,雖然是喪事,不過也擋不住年輕人對自己傢新姑爺的熱情,這三天我是幾乎頓頓飯都是被幾個小夥子圍著灌酒,朝鮮族的米酒叫麻格裡,度數不高,口味綿軟香甜,連我這種不善飲酒的人都能喝上幾杯,不過酒畢竟是酒,而且我是重點照顧對象,所以幾杯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這三天裡幾乎每一頓都是會被大傢哄笑著灌到人事不知的。
小妍以前遇到這種酒局的場合一般都是會幫我擋一擋酒的,不過這是她娘傢,加上嶽父的喪事讓她心力交瘁,也就任由那群大舅哥和小舅子把我這個姑爺子給整治瞭一番。
整體來說,在她娘傢這三天裡,氣氛都是既融洽又熱鬧,隻是其中有一些小小的插曲讓我在無意間聽到瞭一些小妍和嶽父從來沒對我提起過的一些往事。
小妍在上大學的時候有過一個男朋友。
這讓我心裡有些不舒服,我不是在意她的過去,而且我認為像她這樣優秀的女孩如果大學時候沒有男生追才是不可思議的。
我隻是心裡別扭她從來沒有對我提及過這些事,她甚至曾經對我說她在我之前隻有暗戀過一個男生,真正的戀愛我是頭一個。
說實話,我至今不知道我是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我倆的第一次是在我倆戀愛快滿一年的時候,那時候我去本溪她工作的學校看她,在她學校給她安排的老師宿舍裡,我得到瞭她的身體。
那是我的處男頭一次,狼狽的很,我甚至根本沒有正常射精,她一直喊痛,我也痛,我被自己的包皮折磨到我根本不清楚我有沒有真正進入她的身體。
反正我是沒見到血跡。
我之前的確沒碰過女人的身體,但我也知道第一次沒見紅意味著什麼,我沒多做追問,是因為她說有,是她自己擦掉瞭而已。
我從來沒糾結這些問題,是我不想做那種給自己編織有顏色帽子的人。
我聽到她的事很偶然,我被一群小子灌的站不起,倒在飯店包房的沙發上,雖然天旋地轉,但是意識尚存,沙發就在包房洗手間邊上,裡面兩個不知名的阿姨在說話,我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說我好像不是之前小妍上學時候的那個,另一個立刻噓瞭一聲。
就這一句話讓我的酒醒瞭大半。
這些事已經過去那麼久瞭,再糾結也沒什麼意義瞭,我甚至有些嘲笑自己的度量,自己已經和小妍結婚三年瞭,小妍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最清楚瞭,就算她之前有過戀愛,那也都過去瞭呀,就算是她之前和那個男的發生過什麼,也是兩個人在戀愛中很正常會發生的呀,而她現在完全的屬於我自己,我再糾結那些陳年舊事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沒提及,肯定也是擔心我會在意吧。
嶽父的骨灰和嶽母的骨灰合墳是第二天進行的,其實那天的儀式結束之後小妍的心情就好瞭很多,老人終於入土為安,小妍好像放下瞭心中很多的悲傷,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多瞭起來。
她雖然仍然不會替我擋酒,不過我能看出她的心情已經好瞭很多,因為她又開始不介意在眾人面前和我秀恩愛瞭。
她這個性格我其實開始的時候是有些蠻不適應的。
也許是少數民族特有的豪放性格吧,又或許是她本來就是這種大咧咧不吝表達的脾氣,她一直都是不論什麼時候,想親我,就會抱起我的頭就親,想摸我,就會掀起我的衣服我的身上摸,從來不在乎身邊有多少人或者有什麼人。
有一次我甚至和她開玩笑問:「是不是哪天你興致來瞭,想做愛瞭,當著別人的面也會解我的褲腰帶呀?」她很認真地點頭說:「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你和我做愛是天經地義的,你的褲腰帶也必須隨時為我敞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理解,其實她並不是十分熱衷於性愛這種事,這些事她不抗拒,但也確實沒誇張到索求無度的程度,她隻是不在意在別人面前表達愛意而已。
當然,她這種大咧咧的性格在她娘傢人面前還是收斂瞭很多,至少她沒有當著眾人的面親我的嘴。
第三天基本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我倆準備轉天回沈陽,和一群同輩人聊到開心的時候,她抱著我的脖子當著大傢的面在我臉上就咬瞭一口。
那一口是真咬,疼的我嚎叫瞭一聲,差點一個背摔把這瘋婆娘給甩出去,不過我沒舍得,硬忍瞭下來。
她就是這種性格,嶽父說她從北京治病回來,就開始變得外向和善於表達自己的想法,可能和她小時候失去至親的經歷有關吧,她可能是突然發覺,所有的情感,一定要及時地表達給自己最重要的人,因為一旦那個人不在瞭,想表達什麼都晚瞭。
這些都是我的揣測,這些問題我從來沒和她具體聊過,這些事也並沒有影響我和她的生活,自然就沒有放在心上。
傢裡的事第三天處理的差不多瞭,盡管她傢這邊的親戚們很熱情,希望我們倆個能借著這個機會在傢多住一段時間,不過因為我倆都是隻請瞭幾天的假,工作方面也確實脫不開身,隻能決定在第四天的時候往回返。
她大伯和嬸嬸很舍不得她,得知我們決意要走,隻好幫我們準備瞭好多土特產,大包小裹的足足有幾個大包和紙箱,也不由我們推脫,吩咐她傢的幾個哥哥弟弟們七手八腳的往我們的車上面裝。
我的後備箱裡本來是有個紙皮箱,是我們那些同事借用我的車時忘記在我的車上的,我也不大清楚裡面裝的什麼,因為大伯傢的幾個哥哥弟弟們要往我車裡塞那些東西,就幫我把那個工具箱給扔到瞭車後座上,我上瞭車才發現那紙皮箱已經被弄散瞭,裡面原來是幾幅手銬和兩個伸縮的膠皮警棍,都散亂在我車的後座腳下,小妍不大喜歡見到這些東西,我簡單收拾瞭一下,把已經破掉的紙皮箱扔瞭,那些警具都隨手塞到我的駕駛位和副駕駛的座椅下面。
收拾妥當,車的後備箱被塞得滿滿當當,我和小妍無奈地相對笑瞭笑,傢裡人就是這樣熱情,就好像我們要是不拿著他們的東西就是看不起他們的樣子。
我們是轉過來到傢的第四天踏上歸程的。
我們這天起的很早,就像來的時候一樣,我們早上六點多,飽飽吃瞭頓老傢美味的早餐,便開車沿著來時候的山路往回走。
今天的天氣很好,湛藍的天空中幾乎沒有一絲雲彩,早上的溫度不高,但橙紅色的太陽已經升起到幾層樓的高度瞭,天氣好,心情似乎也格外的好,小妍也似乎是終於擺脫瞭嶽父去世這一個多月來的陰霾的狀態,剛出永和鎮的路口,就吵著要開車,我就在路邊停下來,跟她換瞭個位置。
她才拿駕照沒到半年,也沒有真正摸過幾次車,盡管路上沒什麼別的車,她也還是小心謹慎地把車開得慢吞吞的。
她心情好,我心情也不差,我倆甚至不由自主地跟著車裡播放的音樂大聲跟唱起來。
盡管生活中又失去瞭一個親人,但是我們畢竟要繼續生活下去。
隻是我們兩個誰也沒有預料到,今天走的這條風景無限美好的山花爛漫之路,居然讓我倆的生活發生瞭天崩地裂般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