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大院南路。星期二,華燈初上。城市霓虹,璀璨夜色。
男人歪歪扭扭地將車開上馬路,他的出行一向都裝著氣派,有司機和保鏢接送,這次秘密出行,隻得一人單獨行動。說來,他開車經驗真不多,多任務的駕駛模式花樣繁雜一時還不習慣,車行朝著第二醫院的方向駛去。
時間已不早瞭,街道上漸漸地沒多少的車輛在行駛著。進到院區外圍道路,街居隻有寥寥幾傢燈火,幾乎如市郊的冷清無人,可在車上心情焦慮的他在等不到約定的信號轉而愈發暴躁。也隻能慢慢的開著車,駛回更外環的車流中,莫可奈何的跟到一輛面包車後面。前方那車不緊不慢地往前開,如此一來變相的如同一直環繞著醫院四邊漫無目的行駛著。
讓他等是沒問題,但等太久,等出一股心浮氣躁就是大問題。
此時,陸歸的心情很差,跟在一輛破車後面,一定是這樣。讓他無法發揮跑車的性能,更加的不快,忍不住拍著方向盤低聲咒罵:「開這樣的破車都敢上路,窮鬼就是窮鬼!國傢法律要改改瞭,應該禁止收入不到百萬的人或未達百萬的車都要限牌,這種破爛車開到路上來,幹什麼!」
路不是讓人堵的。這讓他發著牢騷。沒註意到前面那個路口已變紅燈,行駛在前面那輛面包車霎時停止下來。
因為分心,等他反應過來已經非常接近前車,立即有追尾的危險,陸歸連忙把剎車踩到底。車輛差點剎車死鎖而失控,跑車發出尖利的剎車聲,幸好,車是防死鎖剎車系統,在失控前能最大減少剎車距離,在離前車不到一米的地方停瞭下來。
原本要低調行事,一開始選擇車輛不能太顯眼,不過傢裡車都價值不斐,選到這最差的,都比百分之八十的人強,這也多虧陸歸今天開的算是好車,剎車性能著實不錯,他才避免剛剛和前車追尾。
不過這個突發狀況讓他愈加不爽,不由自主的暴怒起來,在接近時,前輪沒鎖定,他猛打方向盤,跑車如同瘋牛一般一個急剎車一半車身停在到對面車道,很奇妙的和那輛面包車竟呈並排形式,接著陸歸怒氣沖沖的放下車窗,破口大罵瞭起來。
「你瑪的,會不會開車啊,信不信老子剛剛就能撞爛你的車!?」
面包車內微胖的中年司機好好地在路上正常行駛,卻被人這麼罵當然不開心,也立刻放下瞭車窗打算和陸歸對罵。
從七點後,高進來進到醫院,接著一路的忽悠他,都九點瞭,進行的情況如何還沒來個準信。陸歸正沒好脾氣時,他透過副駕座的車窗對著面包車的駕駛大叫:「有種你給下來,看老子不揍死你!」
為瞭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陸歸從後面座椅上,將自己的高爾夫球袋內的球桿抽瞭出來,指著對方鼻子大罵。
尼瑪,這是什麼情況,看著金屬色澤跟車工線條,自己的整臺破車零件沒有一件比得上的,恐怕每一克都比金子金貴,就這顆球桿頭的價值都比這輛面包車還貴啊。
你特瑪的,有錢人果然任性,不說球會不會打還兩說,不拿去打球,光從他剽悍的態度來看,這球桿的作用估計也是用來打架的。
車內空間狹小,感覺他揮不動桿,不過就見他手腕稍稍轉動,未用上多大臂力隻是一個輕松的推擊,陸歸便殘忍地對著面包車駕座旁的後照鏡砸去。
突然爆裂的巨響,在寂靜蕭瑟的道路上驚醒瞭整條街區,霓虹街燈映照下,後照鏡如流星般被砸破,碎片四散飛舞,鏡片呈銀色碎花,如失落的星辰撒落在瀝青上,鏡片分散一地,零星破碎的藍色,反射著殘酷的社會病態。
“麻痹,我又沒說不信,為啥要拿我這唯一完好的後照鏡開刷,就是因右邊後照鏡破裂,看不清楚路況才開慢的,至於這樣嗎?”,微胖的中年人暗自腹誹著,不過他可不敢真罵出口,隻能將車停在原地躊躇不前。
沒見過像他這樣見瞭人就喊打、喊殺的,果然有錢人就這樣的囂張。
一開始這開著面包車的中年人還一臉的不忿,可當他看清對方開的是輛豪車時,心裡就十分的忐忑瞭,再加上陸歸一身名牌,高傲的態度,如此殺閥的氣勢讓他一個平頭百姓身子一抖,今晚還有事情要辦,面包車司機決定不和他這個權貴人士一般計較瞭,立刻就把車窗關上。
“要是我再年輕個十幾年,早就一拳打在這張死人臉上瞭!”在車箱裡禿頂中年司機趁車窗緊閉嘀咕著。
可他並沒打火發車,隻是不想惹事,想趕緊遠離禍害,回醫院去。
見對方根本不和自己叫板,陸歸得意之餘也感到有些無趣,也是他倒黴,遇上這兩天不順的陸歸無處宣泄,中年駕駛也算湊趣來找罵的。就在下一秒,他看瞭眼路口的燈號又要變為紅燈,突然猛踩油門搶道沖過路口。也多虧十字路上沒車,這輛黑色奔馳AMG GT微抬車頭爆發沖出,音爆如雷,接著有如閃電疾駛,引起路上行人驚嘆,就他這樣的狠勁平時肯定會引發嚴重的車禍。
面包車司機都被他這魯莽的舉動給嚇壞瞭。不由自主大聲罵著:「瘋子!魔都到處都是有錢的瘋子!會翹車頭咋著?老子後載裝重一點翹得還不比你高?以為有錢就他瑪的瞭不起嗎?等老子今晚幹瞭這一票……」
坐在車裡,他意淫起那開著Audi S3 的富貴女人,這種美貌和財富並存的女人,真想立刻搞到手,不過下午他偷聽瞭秘錄並沒聽到什麼,不知等會有沒機會。
當然,遠走的陸歸是聽不到別人罵自己瞭。因為他的跑車已經開出很遠,隻有尾燈還在面包車司機眼前閃爍。隨後他就想到,高進來叫他多等,這倒底還要多久,看時間,醫院不是準備趕人瞭。
該給高進來打個電話催促一下瞭,不能一味對他客氣,拿瞭錢就得乖乖的聽話辦事。陸歸就是這樣的性子,他想做的事一刻也耽擱不得,就是為瞭求取一時歡快。
今晚過後,應該就能順利拿下這個傲嬌的小公主瞭吧!到時候離自己掌控蘇氏的大日子也不遠瞭!陸歸的心情突然變得很不錯,腦海裡都是蘇若雲的窈窕身影。
…………
魔都,第二醫院,星期二,晚間21點過後。
今晚是個行動良機。
為瞭這次行動,甚至可以在綠植花圃內耐心等待好幾天,對魏龍華來說,在設備室躲藏是最輕松愉快的,一但碰到院方的人,隻要有這身設備工裝掩飾,他在院棟內行走便能通行無阻。
比較困難的部份,他發現到重點病房有警察值守,而部份時間還特別嚴格,他打聽到那人在保護名冊內,目標位置已鎖定在3F范圍,可惡是那人卻一直未離開過病房。想來也釋然,受到那樣的撞擊,不致死也算他狗運氣好。
在不清楚目標是躲藏在東邊樓棟、還是西側病棟,經他一整個白天的試探和摸索,東邊病房已被排除,潛藏調查過程中令他吃驚的是他發現到這東病棟301床牌名字,竟會是他---超越投資的陳董。
果然,昨晚的意外不是偶遇,竟真是撞上老熟人。這麼說來,慌亂中他遺失的手機,在那當下…會不會也被他撿去瞭?手機是便宜貨…可內存中…其中的秘密…不可能的,機體有密碼設置,一般人不容易破解得瞭。
陳董對他並不壞,上星期也算解決瞭他的大麻煩,該不該向他坦承……還是不瞭,他那人也不過有點良心而已,在權貴圈也算個奇葩,頂多算是不黑而已。雖然他果斷而大方的接手瞭自己的房產,在資金上也不吝嗇幫他,可周五的慈善宴會上又怎回事?
跟那畜牲稱兄道弟,商人都是…該死的。
是不能再輕舉妄動的。到目前就算他知道瞭對方的房間,也知道那人在哪裡,可好不易弄來的識別卡對不對上或避開警方的視線的細節對應,需再等下一個好時機,不可冒然就動手。
另外,他還得知道,小月在晚上有沒有在對方的房間內,雖然他不願這麼想,可半年過去瞭,那種僥幸他也沒再奢望。會不會在行動時誤傷到自己妻子,以及夜班警衛巡邏的時間等等。隻有在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瞭,他才能正式展開行動。
……
時間又回到二十分鐘前。
魔都,二院,309 VIP蘇清泉病房。
男人就像隻偷腥的貪心小貓,吃夠瞭總還想著下一條魚。貓都如此,何況本來就是好色浮浪的人,暫且放下瞭蘇若雲,將心力都用來對付這闖進門的小姑娘。
惡向膽邊生的高進來在欲念的驅使下,熱血沖頂,眼底盡是小女警細致的臉蛋及破爛衣服下的姣好身材。近乎完美的身軀,在室內柔和的燈光映照下份外耀眼。
她的心猛烈跳動,情緒失控,充滿焦慮與恐慌。尊嚴遭到踐踏,帶給她羞辱和痛苦,仿如被撕裂一般。一次次地背犯教條義禮,那種無助與折磨讓她愈發羞恥與愧憤,各種難堪心緒湧入心頭,令她難以承受。
高進來自負的心情,此刻正自鳴得意,他終於信服瞭一旦征服一個女人,就能永遠掌控她。女人自有瞭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然而,他開始深感後悔,懊悔未能深信老父的話,領悟父親所講的古老智慧,“強迫可以屈服一切,也可以改變一切”,原來那才是至真的人生道理,而不是他一直采放任的自以為是態度。
好香!鼻中嗅著她身上微微散發去的體香,他沉醉的靠在她的肩頭上徘徊,男人火熱的呼吸噴在白皙的脖頸上,她馬上就泛起瞭一層細密的小疙瘩。那股溫熱的體溫,讓他感覺著她那肌膚的滑膩。聞到她下巴和脖子上的香味,淡的、甜的,是果香味,他認定身下少女所散發的氣息便是處女才會有的幽香,也因這種香氣,直讓他褲子都快要頂破瞭。
「啊!真是個處女……呵呵…好緊…」
這時,她的身體也繃得更僵硬,隨著男人的手指猛烈的插入,陰道感覺像火燒一般,宛如像要貫穿她整個身子。她的身體素來強韌,經歷過長期的鍛煉,抗力理當優於常人,但昨天的瘋狂無度的經歷似乎讓她變得脆弱無比。此刻,粗暴的侵入,猶如被一柄長劍,輕易地刺穿她的身軀,將她粉碎。
他既認定自己上瞭處女,難道還要厚顏的開口去反駁自己已經不是瞭嗎?
那隻遊走的手,隨著手指襲擾少女神聖禁地,隨之又迫不及待提起她的身子,讓自己大腿托著她兩邊的腿彎,將她屁股抬高,迫使她兩條腿像人字形的分開。病房明亮燈光下,原來她小巧的粉紅色內褲都變得松垮落至腿根處,中央部位已印出明顯的水痕!
又是“欲”女體質啊!
臭表子,蘇雪是,兒子中學的女老師是,蘇若雲也是,一個個外表精致、靚麗,實際卻是很騷,每個都是大騷屄,表面抗拒,本能積極地響應著男人的挑逗。
在徹底削弱自信女人的抵抗力,終於可以放肆的享受這個女人瞭。
精神與肉體本來就是緊密無比的關系,健康的肉體自會帶出更強烈的肉欲,也會反過來促使人的精神靈敏,更增長刺激的敏感度。
雖然,她才初經人事,可是陰壁的肌肉仍然本能的排斥異物的入侵。緊窄的陰道承受著男人的開墾,她挺動屁股擺晃起來實非配合對方,隻為瞭甩開男人粗魯的侵犯,兩根手指用力將她的陰唇向外翻!
心底堅信她仍是未經人事的處女,這應該是她長這麼大,從未被人以如此粗暴的動作翻開開來過吧。
殊不知眼前的女人,昨天已被人捷足先登瞭。說來際遇實在巧妙,將她開苞的人不是別人,連同此刻躺在一邊的小侄女,甚至連她老婆蘇雪都是由同一人經手搶先的。
命運作弄人啊!
他將小女警的陰唇越翻越開,直至將小陰唇都翻瞭出來,露出瞭內裡粉紅色的陰道嫩肉。
很明顯地,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在眼前白花花一片風光的時候還有什麼理智去控制自己的欲望。
她此刻猶如一朵在風雨中招搖的花,在搖曳中被風雨撕裂。這時她頓感一陣熱潮如驚濤駭浪般襲來,她的陰道灑出瞭一泡暖水!還未抽插也能有這般強烈的快感,這使得高進來無比興奮。見狀他抽回手指,讓她兩片陰道再次合上恢復成一條窄縫,猶如從沒被分開過似的。
在抽回食指與中指,指頭上都是濕淋淋的,看來經過搗鼓抽動下似乎流瞭不少淫水,手上呈現亮晶晶的,兩指間有如一層薄液膠合著,在擺動指頭倏離倏合之間,都能牽出細絲,藕斷絲連的。尤其在亮光下,更是光彩耀目,氣味馨香,彌漫縈繞周遭,甚是淫靡。
見過小女孩吹泡泡的童趣嗎?晶瑩剔透呈現瞭各種各樣的夢幻顏色,泡泡飛揚既是輕松愉悅的體驗,其實大人也是很愛的。
惡趣的將手伸到她面前兩指晃著不停,邪魅說:「你自己看看吧!這是什麼……」
她聽聞立即羞憤的把臉轉向一邊,迫於身體在強大的欲念下聳然的妥協,瞬間自尊心已有所崩塌,憤然顫抖的不再看著對方。
找到打開女人欲望的正確方式,趁熱打鐵,輕輕剝下瞭掛在胸前無用的胸罩,那對完美形狀的乳房跳瞭出來,握住不符合她年紀與年輕容顏的成熟乳房,他很輕力的揉捏,隻覺觸手嫩滑柔軟,再用力又是另一種極富彈性官感,嬌柔美肉,儼然又被陌生男人再次占領,她已悲愴到難已自己。而身體不自主的變化,那白裡透紅的肌膚漸漸浮現瞭一層水潤光,真潤。
難怪都說女兒傢是水做的,她前額的碎發早已因出汗而徹底打濕,粘黏在瞭額頭上,瓊鼻輕顫,淺粉色嬌嫩小乳頭已充分突瞭起來,就差沒沖動的喊出叫床聲。
「小騷貨穿的這麼性感,一看就是想出來勾引男人的,老子看瞭後雞巴都硬起來瞭!想不想好好地嘗嘗哥哥的大雞巴!」
他的兩根手指努力去攻陷玉門隘口,他帶著焦急的擼動著、抽送著,粗實的拼命往裡擠瞭進去,雖有蜜液潤滑,活動還是很艱難,抽動數十下之後還是有大半節的指根還留在體外。
「小嘴真會咬人啊!都這麼濕瞭,你的騷屄真他媽的緊……,咦,怎麼沒阻礙,難不成,你已不是處女瞭?老子這次看走眼瞭……,終究還是個騷貨。」
隨著露骨的粗鄙俗話,她又憶起與公公酒店那夜,這悲憤的效果又帶出她心神的震撼,忍不住地欲念勃發蕩漾而出,並伴隨更多的難堪情緒。騷話使她既是羞憤卻又煩躁不安,心緒憑添無盡的興奮和舒爽快感。矛盾的態度,突然感到僵硬瞭一下,理智馬上又恢復起來,身體接著有力地扭動瞭起來,似乎是想掙紮擺脫自己被侵犯。
頹喪的情緒讓她感到恥辱,特別是這種因強烈欲念而無法對感情堅定的忠誠,這是一種威脅與自慚的惡循環,她不能再如此沉淪進去,必須摒除這種制約反射的麻醉,克制好自己的放縱心態,讓自己能清醒一點,從沉浸於肉欲中解脫出來。
努力摒除恐懼對心靈的侵蝕,清醒的頭腦瞬即刺破瞭欲念帶來的恍惚感,立馬恢復一點神智。
步心語覺得這兩天,是她人生當中,最黑暗的日子,怎麼各種的不幸都讓她遇上瞭。
才剛升南都刑警隊副隊長,她知道,自己所在都會被人關註著,如此年輕這靠著背景及人脈的資源一升再升,下一步就到瞭副局級?都快成正兒八經的領導層瞭。不能栽瞭,前天的事,三叔這等見過大風浪的人都肯定瞭自己的優秀,並不比別人差,那是非戰之罪,一對數十人,力有未殆。
不為別的,她這一身氣場在正常發揮是很強大的,不能就此慫掉。
「高進來,你隻不過是一隻懦弱的老鼠!卑鄙的畜牲,再吃我這一拳!」
她怒吼尖叫瞭一聲,猛然撲上,雙掌毫無章法的往他身上打去。
他有些意外,可沒太放松,也註意很久瞭,暗中盯著她的動作自是做瞭防備。放下騷擾,雙手齊出,如鐵鉗般握著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臉上不若適才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肅穆,面容突露出三分戾氣,陰寒的眼光俯視直盯著她。
「你瑪的,臭婊子!」
頓時他心頭火起,一巴掌抽在步心語臉上。
此刻,步心語情緒又紊亂起來,不自覺的順著他的目光方向望去,瞬間,讓她膽寒瞭一下。不過,都已如此,已無須多做顧慮瞭,掙脫一隻手去抓住搧她臉的手腕,咬咬牙竟用自己額頭朝著他的眼睛就狠狠地來瞭一撞。
「哎喲!」吃痛的高進來忍不住慘叫一聲。
這一頭的沖勁還是挺重的,好似被千斤重錘狠狠的敲瞭一記一樣。頭腦之中一陣眩暈,腦鳴著“嗡嗡”作響,然後鼻子一熱就開始淌鼻血,沒意外的話,他那鼻骨和眉骨應該有多處骨裂。
除此之外,她伸手一拉一放間又給他一拳,生生的打到臉頰上,讓他一個踉蹌後退,同時趁機裝出痛苦萬分的樣子摔倒在地上。雖沒撞飛牙齒卻也弄瞭滿嘴的鮮血。這個模樣狼狽至極。
當然,他原來借著口鼻血漬來掩飾臉上混合著猙獰和得意的表情,可這拙劣的表演實在誇張,倘若是顏面神經失調,也不乏混入做戲的成分,隻為還想示弱再去騙這沒經驗的“菜鳥”女警一次。
步心語這邊腦門也是劇烈疼痛,清如星辰般的美眸都已噴流出瞭淚水來。
雖然有著超乎常人的承受力,扛揍耐力超強的她,疼痛變得麻木無法讓她動搖,硬是忍瞭下來。對於他的詭計,她毫不在意,畢竟受過警校嚴格的訓練,知道該如何應對,當手部能活動時,她毫不留情地揮出一拳,狠狠地砸向他的眼窩。
隻見他捂著眼睛退後瞭幾步,“咕咚”頭撞上瞭蘇老的床邊櫃,幸好未觸及監控儀器,高進來心裡告誡自己得小心避開。但這一撞,隨即發現腦袋上立刻腫瞭一大塊,暈頭轉向,腦筋也是蒙的。
她的反擊五臟六腑被撞得生疼,尤其腹部特別難受,但一會就緩過來瞭,艱難地用左手伏撐起身子,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在桌幾上摸到瞭一把蘇若雲剛用來切水果的刀子。
見詭計影響不到對方,而痛擊也激怒瞭男人的情緒,他抽出那把水果刀。拾起刀子瞬間底氣十足,刀刃揚起,空氣都為之凝滯,在氣勢加乘下,如發瘋似的朝小女警揮來。
“危險!”
即使有著豐富的抓賊經驗,也難免大吃一驚。心中危險的直覺幾乎與襲擊破空聲同時降臨。她立即翻身躲開,避免被利刃刺中。
來不及讓她猶豫,步心語猛然間加速,跳躍出瞭幾米遠。回頭一看,發現高進來一把水果刀紮進陪護床上,幸好刀子沒刺中昏迷的蘇小妹。這才驚訝的察覺原本已經被他撕扯敞開的胸口前襟,又被畫破一道口子,T恤這一下子變成條狀,沒法穿瞭,“胸”光無限有些晃眼。
想想這人剛才對自己肆意妄為的做賤,讓她漲紅臉,現在又更紅瞭。
「這是你自找的!」他已經失去理智的惱火。
臉上露出一抹獰笑,像是變成一頭發狂的野獸,手臂不斷用力揮舞小刀,試圖將手中的刀刃狠狠的捅入這小賤人的身體之中。然而,眼前這個女孩卻猛然抬起頭看向他,目光之中仍是嘲諷之色。
這一時間,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賤女人在笑什麼,但讓他有些警惕和驚愕,突然的發現手中的小刀都不知該往何處砍去。
就在他低頭猶豫的時候,她卻突然揚起頭,雙眼死死盯著眼前滑稽的男人。接下來,他都還沒看清人的身影,他的手臂與腹部猛然便傳來難忍的劇痛,首先是那水果刀憑空被一腳踢飛,然後她另一腳快到無影直向他腹部襲去。
原本猙獰的面孔在重擊下馬上變成驚恐,接著他整個人都向後橫飛瞭出去,落地後,一時的疼痛讓他清醒瞭不少,突然意識到自己大意瞭。
步心語再次站穩身子,也不顧胸前大開,找出手銬,一步步地朝他走去。由於被撞擊到肋骨,他疼的一時難以起身。自跌落起,隻能緩緩挪後著身子,以退卻來躲避她的進逼,直到碰墻,已退無可退。再試圖顫抖的勉強站起來,身體趔趄地搖擺顫動,隻能依靠著墻體才不至於跌倒。按撫著疼痛的腹部,額頭上冒著汗,準備做最後的反抗。
忽地,剛起身的男人,不知原本是裝的又或是從哪來的力氣,他抬起旁邊的折迭椅,很意外的不是往步心語身上甩去,而是使勁向著她背後的蘇若雲投擲。不銹鋼質的折椅份量不輕,砸在昏睡無警覺的小姑娘,鐵定受傷。
顧及不瞭自身安全,不猶豫地她奮不顧身回身以自己的身體擋下那一擊,試圖用撲擋去保護蘇小妹。這樣忠於職業道德的人,在現今逐利的社會中實在不多見。
隻聽到一聲悶哼,她隻覺得整個背都麻木瞭,前天被砸的後腦勺似乎又流出血瞭。
這一計來瞭個逆轉,圍魏救趙的策略成功,還把小賤人砸傷瞭,解除對自己的威脅,信心與勇氣也大漲。他更加狂暴地向著她猛擊過去,硬是憑借著狠勁往她身上痛擊。
哪怕她已經心生警兆卻依舊無法閃躲。硬承接幾拳,她眼中閃過怒火,回身試圖應對,可被動的挨打卻沒想到怎麼因應,但隻能倉促地屈起手臂護在胸前。
“可惡,卑鄙小人!”
無可奈何的,步心語翻過身來,一手撫住傷口,一手護住前半身,她整個人都用上勁力準備抵禦他的攻擊,迎接一擊又一擊帶給她的傷害。說實在的一連串的大意下,讓她快要失去戰鬥力。
高進來都不知自己有多麼好運。由於步心語生活平靜,心態過於輕松,心中漸漸看輕一切,對一些事情也逐漸麻木。這些連串的失誤和大意導致瞭重大挫折,心理產生瞭障礙,讓她心生畏縮時,便裹足不前。
在這波攻擊中,她被震得雙眼發昏。高進來的拳頭高舉過頭頂,突然硬生生的停瞭下來,猶豫間沒再揮向步心語,想說放過她,也不是。
「小婊子,早叫你讓開別管,你為什麼要來壞老子的好事?。」
他的內心逐漸變得焦躁,再次近身壓制住她,男人欺壓在小女人身上,如一座巍峨的大山重重的輾壓著,拳頭高舉在空中,向她做勢砸落的動作。
「不讓,有膽子你直接將拳頭砸下來試試!」步心語面無懼色的直言出聲喝斥,雖被壓制在看護床上,仍不屈撓地怒目直對。
如此之近,他感覺胸口的位置在發熱著,是她劇烈活動吐出的熱氣。
如此一來,高進來也有些犯暈,說來他傷的也不輕還一直淌著鼻血。不過,他不同於兇狠的歹徒,對她的威脅隻是沖動,精蟲上腦,未曾想要殺掉小姑娘,因為他本質就隻是極普通的“宅男”,天生懦弱慣瞭,對於社會鐵拳荼毒後早就變成既軟弱又順從,面對強權他根本不敢反抗,也不敢不聽。
面前小美人長得實在好看,這往臉打下或許就打壞瞭,又生出一股憐香惜玉之情。然而一想起她還有一身的“蠻勁”,隻是搞不懂為何她出手時卻毫無章法,她也是手下留情?還是不太熟練,不管什麼原因,最重要的是,她就是警察啊。
他現要敢把拳頭砸下去,嬌滴滴的姑娘肯定毀容重傷,保證非得往警局走那一趟瞭,下半輩子恐怕…真不敢想下去瞭。慫著才是他人生該有的常規操作,看來今天要無功而返瞭。
她現在心裡其實是陣陣發怵著。
「臭婊子,不過是個賣淫的小姑娘,不做就不做嘛,打人做啥?還要加價多少?這些錢你拿去,算我多摸你幾下奶子,賞給你的,算是嫖你的渡夜資。」
他此時目光之中滿是怨毒之色。然而卻機智的改變態度,滿口淫言穢語邊罵著,一邊又從褲兜中拿出錢包,立即掏出來一沓紅票子,撒向步心語的面前,簡直是羞辱她的自尊。手法很流暢啊,那一落飄散瞭滿地的紅票子,要是某人在場定心有戚戚焉。
她早想將這個不會說話的東西…,用眼神剜死。當她是什麼…是…阻街女郎?看不起人嗎?
高進來則管不瞭那麼多,趁著她心中正在激蕩和矛盾的大好機會,拉起褲子就往長廊踉蹌逃出。轉身時,看見地上有女警錄著他犯罪證據的手機,連同自己手機一起便往兜裡塞。
調頭時,見她爬起身,忽地,她一個側翻身,大張雙臂,攔在瞭他的面前,阻擋他畏罪潛逃,堵在門口硬要將他攔下,也不去關心自己“門戶”大開。破損成條狀的T恤,嬌軀地誘人曲線玲瓏起伏,高進來瞪圓瞭雙眼,危急關頭,馬上冷靜下來握拳向對方揮去。
「不說不賺瞭嗎?錢我也給瞭,別獅子大開口蛤!什麼貨色,還想講價錢?現在露奶也是沒有用的!」
而步心語臉蛋已經滿是潮紅,豐滿裸露的玉峰也是被氣的劇烈起伏著。
「想打?不堪一擊。」
其實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女警的對手,但是有一點他很不理解,為什麼她在出手前都會猶豫一下。
“什麼?”聽到這話,她的臉色變瞭變。
皺起眉沉思,這話太刺耳,甚至覺得對方輕視著自己,讓她自豪的心大受打擊,感到非常沮喪,今天這頓打都白挨瞭,不曾想他是刻意在挑釁著。
不甘心,抬眼看瞭看男人,就見他眉頭立起,一身的殺氣。說不出的威風,和剛剛猥瑣的模樣全然不同,讓她內心的不自信又變得像膽怯的小女孩。她最怕被人看不起,覺得這樣被對方看穿自己懦弱的本質。
在她焦慮下,也變得歇斯底裡,高進來憋瞭良久,怒吼瞭一聲,再次對她動起手來。
就是這刻。猛地,揮出瞭閃電般的一拳,這拳為瞭試探她有沒有分心,等著對方露出破綻,並出其不意攻擊她的弱處。果然她倉促之下被動出手擋格,驚慌的接下這拳,竟讓她震退瞭一步,一陣氣息翻騰,呼吸不穩,縮回身體做出像弱女子護胸的動作。
「沒吃早飯嗎?出拳軟綿綿的,能打疼誰啊?」
接連重拳使得她腳步踉蹌一下。被說中痛處,特別是早上膽怯溜走的事情,她感到羞愧不已,怒氣地沖上前去,如狂風暴雨般地揮拳亂打,如失瞭理智一樣毫無章法。
看準時機,他毫不猶豫地抬起腿,直踹向她的小腿上。小腿感到一下鈍擊,火辣辣地疼痛,頓覺得都站不穩瞭。正應瞭他預料的,完全地中瞭他的招,這次偷襲居然成功瞭。
她幾無還手的能力,一不留神被他踢倒在蘇若雲旁邊。那種不好的感覺又來瞭,內心湧現出各種復雜的情緒,低落,無法釋然,恐慌感讓她患得患失,一種失去勁力的無力感,她甚至對自己都感到失望,甚至自棄到連還手的勇氣都消失瞭。
側頭一看,發現那個被迷暈的小姑娘,同樣遭受到這個人的欺凌,而本身還具有抗衡能力,卻無法發揮保障力量為被害方討還公道,讓她對無辜的女孩感到抱歉,也愧對身上穿的那套警服。
才復燃起的堅心並沒有輕易消磨掉,至少她暫時不打算放棄。突然,眼尖銳利的註意到地上一個閃亮的物體,意識到那是高進來剛才威脅她時被她踢掉的水果刀。她忍著疼痛,躍起身來,彎腰撿起刀子,然後毫無章法地揮舞著反擊。在無招架之下,他慌亂地躲閃。
人還不在狀態仍未反應過來,見她虛晃地出刀,劃出瞭幾下,讓他措手不及的閃避,不意外的被刺中瞭右後大腿,這刀輕巧隻割傷皮肉,傷口不深,但劃破長長的一條,血流溢瞭幾滴。
驚覺她像瘋瞭一樣揮舞著刀子,卻又想不到方法應付。表面的刀傷並不比肌肉受傷來的更痛,但腕足發生痙攣的反射,讓他一下站立不穩瞭。
情緒起伏加劇突然失控。這是第二次發作瞭,上次在市局做筆錄時也曾發作,她借故躲到廁所,那時她的恐慌未進行任何處置。但自覺不會立即危及生命,她便沒求助他人,過瞭約十幾分鐘後就自行好轉瞭,她也並未太在意。
追躲的雙方,不知砸翻瞭多少東西,309病房裡一片混亂。她拼命扶著墻壁喘息,如此的舉動嚇傻瞭高進來,他決定趕快逃離。他側頭看瞭看門口,判斷情況還不算太嚴重,也意識到不能在這裡待下瞭。地上到處都是雜物,避開地上障礙,他匆匆跑到門邊,用力推門,最後用他顫抖的手把病房的門關上,逃出病房。
回頭一看。小警花竟未追過來,依然對她是否是警察身分存有疑慮。看起來那臉型太年輕,而且行為和搏鬥技巧也太稚嫩、局促,更像過於生疏,說她是菜鳥警官,但看眼神又不像。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這些瞭,隨即,他顫著雙腿逃離瞭這個住院區。
他慌慌張張地從蘇老頭的病房跑瞭出來,感到有些手足無措。懊悔後才緩過勁來,他意識到剛才自己真是做瞭一件蠢事。
從一開始,隻要把昏迷的侄女裝進行李箱,再將箱子拉到圍墻邊,丟包給陸歸就好。等陸歸綁走蘇若雲,一切不都沒事?回傢等數鈔票、享受陸歸的回報,這才是明智的選擇啊。根本沒必要去招惹那個霸王花。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貪婪和魯莽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危機。正如俗話所說,色令智昏,貪欲讓理智失常,而此刻的高進來正處於這樣的狀態。
…………
事先在醫院內建立藏匿點,不但能隱蔽個人行蹤,也有效地躲避監控,消除蛛絲馬跡降低被人發現的機會。
仔細確認過環境,在行動路線的選擇上,安排襲擊的計劃,刻意走逃生通道,利用安全樓道行事,也為瞭快速接近目標。走入長廊往裡前進,這區塊就是富人VIP病房,相對的較專送病床的電梯更安全。
時間已近訪客禁訪時刻,住院部,尤其是這種富人VIP病房根本沒有其它訪客,循著路線他獨自一人快步前行。沿途未遇上人,自然是好事,接觸人越少就越安全。
刷開電子門進入樓道,往第三層的長廊疾行,除非他的運氣特別差,應該會如預期般那樣的順利。眼見計劃終於要成功瞭,此刻心情上十分的興奮,已迫不及待的要看到老傢夥痛苦求饒時的嘴臉。
先前勘察時,他註意過,樓道接壤樓層的區域,內門的對角都有循環轉動的監視探頭。可這難不到他,他計算過平均對L型的長廊全域照攝,偶數秒的6會往左擺動,這讓他踏入右側長廊沖到301病房,隻要門口沒人,或是不阻礙到他行進的人,他都能沖到老王八的病房,快速閃過監視錄像。
秒差中的段短暫空白,以他對自身體力的瞭解,絕對拍攝不到他奔跑的影像。短短的幾秒,還難不倒逃跑高手的他,這能力也是被逼出來的。
……
接近三樓隻差幾個臺階,幾步的路程,眼見成功的光明,心情激動讓步履變得輕盈,繞過二樓半瞭。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音從他上方傳瞭下來。
臥草!運氣不會這樣背吧?他魏龍華生命中就沒一刻是好運的!突感到眼前一黑,原本明亮的樓道宛如失瞭光明。
隻見一道黑影直接朝奔上樓的小魏沖瞭下來,那種從頭上撲掠而下的勢頭,在兩個七十公斤的成年人身體上下對撞,可想而知,瞬間小魏竟被嚇得愣住瞭,完全不知道躲避。
身處在下方位的小魏承受的壓力巨大,TMD,誰這麼沒公德心,入夜瞭,還讓人睡不?在樓道內飛奔,樓上有喪屍嗎?魏龍華忍不住的吐槽,他倒忘瞭自己不也是嗎。
那人是三步做兩步的沖刺,慌張時跑動帶著跳躍,一股腦往樓下沖撞而來,他應該比小魏更早發現對方,但收勢不及,剎不住直接來個零距離接觸。還真如小魏想的,由於逃得急瞭,根本不懼怕撞擊,那人心裡催促自己千萬不能停頓下來,就算前面是牛鬼蛇神都要闖過去,大有佛擋殺神的架式。
小魏也是身強體壯,能力爆發時還能跳過一米多高的圍籬,近來還常常與街溜子互毆幹架。但位置上吃虧瞭,被不長眼的楞子巨力的撞擊,外加重力加速度沖撞,小魏率先因腳底打滑便摔倒,腳上控制住力度僅僅造成冒失男人失去瞭平衡。雙方在不平衡下同時帶著慣性快速前撲,頓時雙雙摔倒向前滑瞭出去。
連帶著小魏也摔彈出三丈遠,隨著兩個龐然大物落地的地板都感到震動。沒有什麼狹路相逢的說法,兩人全都翻滾到半層平臺地上,那人屁股就差十厘米坐到小魏臉上。
緊接著小魏背上痛感傳來,人倒黴喝涼水都會塞牙,各種麻煩都會找來(啊啾!這時某大才子還坐在風中凌亂,四周各種蟲鳴聲不斷,猛得打著噴嚏!),大有出身未捷身先死的感慨。
那人沒感到沖擊的疼痛,因為他自己當下身上的傷痛比這次摔的還疼。可他的事情鬧大瞭,那犯行可是要坐牢的,他越想越害怕,唯一的念頭就是跑。
對撞後他毫發無傷,見身下壓著一個墊背的,自己無事立即爬起,低下頭瞧著身下之人精神也不差,還在對他罵咧咧的,他也懶得和這個年輕人多費口舌,連道歉都不招呼,隨手就把年輕人攀扯的手一推,跨過人繼續往下一樓沖去,先跑為敬瞭,妥妥的惡性肇逃。
“都什麼素質。撞瞭人還不道歉。”
小魏在心中忍不住的咒罵瞭一句,旋即才意識到心裡所說的話也沒人能聽見,忽然便覺得無趣瞭。
三樓安全門傳來嘈雜的聲音,那門內聲音越來越大,有人大喊大叫,好事的人因好奇開瞭門向他這邊瞧來,圍觀之下,竟然引來更多人圍著門口竊竊私語。不過大多數人們不敢近距離打探,不約而同的在遠的地方指指點點。
好奇心是人類的通病,如此怪異的行為,肯定會有人聚集起來議論他。
多好的八卦呀,這不都快到點瞭,無聊的一天也要過瞭,醫院的夜晚挺無趣的,不是嗎?好事者百爪擾心的,眾人也露出殷盼的眼神圍觀並期待地探聽著好戲。
【剛才外面有人打架,有人報瞭110,警察就要趕來瞭。】
【怎麼有人躺地上,這麼冷天睡地上,不涼啊!】
【千萬別睡著!這大冷天可要人命的!護士,快來救人呀!】
【這樣不涼啊!可別要宮寒瞭!】
人群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好奇的問著。
宮寒?!啥?!他的腦子還處在蒙得狀態。
【瞎說啥!我說大媽!人傢是男娃子!】
林子大瞭鳥就雜瞭。圍觀眾就是那麼的嘈雜,但他卻是一點想理會的意思都沒有,他的眼睛裡隻有那病房內的那個畜牲。
此刻,他臉色極度的不好看,目光也晦暗不定,難道真要就此放棄?這一鬧騰,自己後續計劃中的行動會不會有波折?醫院方面的是否加強防備……
腦子中,沒來由的升騰起一股怒氣。這時也不知誰喊瞭一句。
【別看瞭,散瞭散瞭,大男人跌跤有什麼好看的,聽說前臺那邊有好戲,快來看…】
那喊的人明明穿著病號服,可像貓見瞭魚一樣,興奮的跑開,全然不顧自己還托著吊瓶(點滴)架,聲音是漸行漸遠。接著門邊亂哄哄的病患、傢屬一哄而散,一番口水總算沒浪費,終於吸引走所有圍觀群眾。
現在隻留魏龍華一人呆坐樓道地板上,後背皆汗濕瞭,卻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拉胯表情,計劃落空?他娘的,除瞭問候人傢長輩的詞語外,這急劇的轉折讓他震驚得不知咒罵出無數個“臥草”都難平息,他真無語瞭。
真是莫名其妙,那肇禍者怎麼回事?現在眾人口中關註的前臺又發生什麼事?這突如其來的事確實讓人迷惑更多的不解。
……
話分兩頭來說。
當高進來奪門而出,壓力消失後,步心語感到心神有些混亂,她的思緒中開始出現瞭各種臉孔,一時是剛剛對她的施者,一會又變成瞭光頭,無數男人的臉孔讓她感到困惑。她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創傷後壓力癥候群,PTSD)又復發瞭,恐慌感如蟻噬骨籠罩著她,沖擊神經,畏縮感讓她感到脆弱,行事裹足不前,羞辱感迫使她逆來順受,受辱後毫無生氣,心力憔悴,甚至提不起勁來,不想再追擊,隻是站在原地,支撐著墻壁,努力呼吸。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讓跑出兩步的高進來感到訝異,停下腳步來擦瞭擦額頭的汗珠,心中生出疑惑,回頭看著毫無動靜的病房,這女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有詐?!絕對是在欺騙,想要引誘他回去?為瞭逮捕他,接受審判?
再不趁機會逃離,難道等著傻傻被抓。
離開VIP病房,一陣冷風吹過長廊,讓他稍微冷靜下來。他感到腰有些扭傷,勉強站直瞭身子,整理瞭一下衣物,血還在滴著,地上留下點點血漬,他蹣跚地跑著,跛著腳飛速想逃離現場。
就像被狗咬的人,受到驚嚇,飛快的要逃出威脅圈。
看到疏散指引牌,當下決定,調轉回頭,往最近的安全門沖去,隻顧著快跑,因動靜大瞭吸引部份病人看來。趕緊遠離這有人註意的危險地方。後面又有不相幹的人員聚集,不一會把人吸引到瞭樓梯口。
這便是讓此刻呆在樓道的魏龍華一時也摸不著頭腦原因,怎麼就發生這“亂入”的事情,樓道內遇上這起撞人事件。
已逃跑的他,還不知小女警這時的臉色已變得蒼白,心跳加快著慌亂不安。變得極為慌亂。她逐漸喘不過氣,因過度換氣也追不上來。面臨著艱難的抉擇和思想上的抗爭,這對她來說是難以忍受的。
再次PTSD爆發,她感到極度恐慌,全身顫抖,崩潰地蹲坐在病床邊。陣陣顫栗襲遍身心,凌亂的頭發掛著已經斷掉的發帶。一時間感到胸悶喘不過氣、身體發麻,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反應。她的雙目黯然,像掉瞭魂魄一般,突然間就看她幹嘔瞭兩下,尋著垃圾桶便欲嘔吐,可一點都吐不出來。
頭暈、胸悶、心悸等癥狀越來越明顯,心裡吶喊著“不行瞭”她感到無法承受,此刻浮躁的她需要立即自救。
窒息感帶來極度恐懼,她心中充滿擔憂。記得實習時學過,心肺有問題、老年人或極大心理壓力又或身體極度疼痛都可能導致“過度換氣現象”。
此刻,她不由自主地加速呼吸,意識到身體的呼吸感受器官誤以為氧氣不足,引起人體大量呼吸,造成換氣頻度快速,使血中氧氣含量飆升,二氧化碳降低,導致呼吸性堿中毒、血管收縮、血液中鈣離子過低。
步心語粗暴地將塑料袋裡的水果倒瞭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拿起袋子,將它套在自己的口鼻上。她用手掌圈住口鼻,用力吸氣,然後呼出二氧化碳,努力維持著平穩的呼吸。她半坐半臥,調整呼吸,試圖放松心情。
將註意力集中在當下,擺脫心中的煩惱。她開始進行腹式呼吸,讓呼吸節奏慢下來,經過三分鐘後,她調整回正常的呼吸頻率。那緊張情緒終於稍稍得到瞭舒緩。
因此像是自我要求高、完美主義人格,或有恐慌癥、焦慮癥的人,都比較容易誘發過度換氣。這一般人比較忽略的癥狀,尤其發生在菁英階層,像電影裡罐頭哥史大顆先生在別墅被炸後,落難時就演示過,那情節是極典型的詮釋。(致敬復仇者聯盟)
片刻過後,她腦袋才回到現實,渡過驚魂時刻,回過神來找回自我,她揉瞭揉眼睛,感覺渾身酸痛。看著自己身上條條撕裂的T恤,因前襟被扯爛,豐盈挺滿的雙峰顫顫巍巍的,這樣穿出去無法見人,用一隻雪白胳膊,稍微有些費力地撐起酥軟無力、白裡透紅的玉臂站直身體,仍感到腳下有些發虛。
立即將南都帶來的最後一顆地美露鎮靜藥物和著口水吞下去,她可不敢亂喝房間內的水,避免被迷暈。
查看病房內爺倆,並無外傷,呼吸平順,眼尖看到蘇小妹的小坤包裡鼓鼓的,打開看來竟是襯衫。
自己的外套倒是可以穿,但伸手試過用系緊方式去綁好黑色蕾絲胸罩,無奈一直從香肩滑落,要她內裡無衣著外出「ノーブラ」(no bra)“無罩散步”,經歷過昨晚不佳的公交車體驗,隻穿著單薄的襯衫不夠,身子隻要微微扭動……她還是接受不瞭如此開放的程度。
將小包內那件…男仕??…的服飾??……蘇老爺還是昏迷狀態,住院也強制穿著病號服,理當無這等時尚的需求,而這款式偏年輕化,十分不符合老先生的穿衣風格。
仔細想來,也隻有一種可能。
就是小丫頭是專門為那個人準備的,那個…他,不是多次提過明天辦出院嗎?為此還發在個人賬號,廣而告之,那小心思應該是針對曲大千金而去的,名面裡身旁鶯鶯燕燕,可他心裡…隻想老婆能來探望,可惜大千金有著好手段,並沒慣著他。
小丫頭心思單純,情有所歸後,處處為心上人著想。以他倆曾經“同居”的香火情,兩傢交情往來親密,別說幾套衣物,他會留點傢私在“娘傢”也不無可能。
白襯衫的簡潔又清爽,應該是那傢夥在大學當講師時期就在穿的。
這件男襯衫對她來說,無疑又是oversize,換穿以後又是另類的“下著失蹤”,自己黑色的百褶裙褲沒損壞,穿搭起來更顯清爽。
白襯衣的幹凈利落,那個服裝城的薛經理說過要是穿上藍白條紋襯衫更能展現出更多瞭幾分的活潑年輕,現在非常情況,能有衣服穿已不錯瞭。在穿上男友寬大衣衫搭上平底鞋舒服又簡單,她毫不客氣就穿起蘇若雲高訂的名牌平底白球鞋,兩人腳型大小正好相同。
姐替你變成瞭受害者,現在要去為咱倆報仇,借你鞋子一穿應該不過份吧!
甩掉發帶,套上自己原來的外套衫,隻能拉齊、扣好衣裳稍微遮掩,小女警再看看到處凌亂的病床,她搖搖頭,現在已管不瞭。飛快地步出病房追瞭出去,希望還能趕上高進來並將他繩之以法。
當然,沒有人希望看到一個溫婉的女性陷入瘋狂和失控的狀態。然而,這個世界上總有些該死的人,在犯下惡行後卻虛偽的表現出虛假的恭謙,並要求律法保障他,這種情況常常讓人對法律產生失望。
公權或有做不到的地方,有時反倒需要一個瘋子或膽大正義如超人一樣的人,來幫助解決問題,替良善的人清除那些害群之馬。通過曲線正義發揮力量,讓普通人能夠安心過著平凡的生活,滿足他們簡單活著的願望。
法更要彰顯作為,也要適得其所,不能因不作為而限制別人不作為去向不法讓步。
長廊上一個值夜的護士,在聽見響動沖過來關心,就見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血跡斑斑的對她們跑過來,隨後頓瞭一步又折返回頭,往安全門跑去。幾個醫護也不明情況,想上前又有些遲疑,高進來自然不會多做停留,一拐一拐的往安全樓道方向跑去,一個機警的住院醫生立即叫瞭保安,一時各棟各樓層的保安,警衛都向西棟這邊飛奔擁來。
又幾分鐘後,長廊最末的一間病房又見一個女子沖出來。
「高進來,別跑!」小姑娘,註意到往護士站方向的血跡,奔出長廊加速就向前臺與電梯間趕去。
由於她衣衫凌亂的,但還是吸引到其它人的眼球,尤其是男人。穿時太過急促,一兩個扣子沒扣上,領口開的低,外套略顯褶皺,幸賴有披肩頭發稍稍遮掩,這絕色反倒魅惑動人。
她手還把持著一柄帶血的水果刀,直往護士站櫃臺那頭跑去。
「都讓開,抓逃犯!」吒呼間更引來路人側目。
「小妹妹這刀很危險,快放下!」
「讓開!警察辦案!別讓那男人跑瞭!」
「小妹妹,就你這年紀,要當警察再過幾年吧,聽姐姐的,快把刀放瞭,別傷瞭自己!」
那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住院醫生突然開口,聲音有些發冷,沉聲問道:「怎麼搞的?」
語氣嚴肅卻沒有一點驚慌之意,畢竟,男醫生自覺要在眾護士表現得勇敢果決的形象。
也是經歷這樣的場面多瞭,因此步心語面對眾人的品頭論足,也自然瞭許多,她已能笑著接話瞭。
對於美人,醫護還是很友好的。尤其那個住院醫生仔細打量過這少女後,發現他剛剛不該說那樣的重話,這時眼睛竟直盯盯的在她胸口上。往下看,隠沒下著的衣擺,更是誘惑,緊緊地看到溢出的白花花一片,甚至連血管也若隱若現,看得在場男人猛流口水。。
被看的連自己都不好意思瞭,還是太暴露瞭!玉顏酡紅如醺,輕輕掩著身前的衣襟。整條長廊上群眾卻越擠越多,推擠間有人差點讓她沒站穩,畢竟那偷襲的一腳還讓她肌肉酸痛著。
「對啊!小妹妹你扮誰不好,昨天也有個女孩到處扮護士,騷擾病人的休息,別是同一個人吧,這世道都怎麼瞭,太不自愛瞭!」
「阿姨,你懂什麼,這叫那…那啥cosplay,玩cos的!」
步心語跌跌撞撞的,見越來越多人擋路,又見她那帶血的利刃,也沒人犯傻的靠太近,長廊上從309病房門外形成瞭一個以步心語為中心的真空地帶。
直到小李警官他們及在長廊301老王那頭值夜的人都趕瞭來,人群見狀才紛紛避讓,警察已認出南都來的步心語隊長,這才叫人散瞭。
步心語簡單請那些警官叫人封鎖住309病房,將刀遞出讓人查扣,立即命人拿去化驗,另外通知醫護去檢查蘇傢爺倆的身體狀況。
沒散去的人群,還是為步心語讓開道路。在她恢復瞭一點精神,大步沖出西側住院病房區,來到電梯前面。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不是那個網絡緋聞女主嗎?
「項…項女士!」
發現失魂的項月淚痕猶在正在等上行的電梯。小步警官看自己衣衫不整,不自覺又拉齊一下,等不瞭電梯瞭,才跑出兩步階梯。回頭見項月還在發呆,突然,她返身來到項月身邊,伸手就拿起她那把玩在手上的鯊魚夾。
她深深的看瞭一眼項月,在項月愣神中原本孤單的夾子遞送出去,夾子仿若她此刻的命運一樣的失落,這是被老王甩開後就掉落的,接下來便未再夾回去瞭。
「借用一下,要去追人呢,等回頭還你。」
「你剛…叫我?…你怎知…」
由於事態急迫,她頭發披散也不好追人,拿過項月手上鯊魚夾,沒時間閑聊,邊紮發一邊微笑著打斷道:「有沒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男人走過?」
手上利落的將頭發分成左右兩邊發束,交並並扭麻花卷狀,對折上提,並將多餘的發尾部分往下繞卷塞進去,再用夾子固定住。
「沒,我這從…才走過來…沒註意!」
很快挽好瞭自己散亂的秀發,她一邊也打量著項目,已知道她坎坷際遇,先入為主的同情,她對項月滿是疼惜的目光。紮起充滿知性的包頭又讓她看起來幹練瞭許多。
秀眉之下,美眸瑩潤如水。仔細看美眸下卻有幾許黯然之色流露,同時觸動她苦悶的情緒,不禁惹人憐惜,心頭復雜莫名。難怪那壞…混蛋…念念不忘,真是美人。
「從301過來對吧,…會不會…,嗯!一定是早下樓梯瞭…,對瞭,你是不是受人脅迫瞭?有問題明天到東側301找我,我是警察,會保護你的,現在要抓逃犯…」
被打斷話,項月也沒生氣,還在和自己搭話的年輕妹妹雖然全身凌亂,但還是頗有英氣,讓人生不出氣來,她驚訝的是這姑娘傢好像真是警察。
連隻見過兩面的小女人都看得出來自己的困境,心中不禁一陣淒涼。
她也說不出話來瞭,指著樓道向下的方向,示意樓道下行往那走,加上步心語也不知怎麼看的,隻見到樓梯口有一滴暗紅漬點,她便先入為主認定是血。因此她武斷以為樓梯是高進來逃逸的方向,就對項月道瞭一聲“謝謝!”,走瞭兩步又回頭笑瞭笑。
「別忘瞭,明天,東側病棟301病房找我!」
頭發紮在腦後,一改原先的凌亂,恢復一副清爽精神的樣子。看著女警官風風火火的沖下樓梯,短暫交談,女警經過高強的專業培訓和為民服務的素養,那種外在安全與可靠的形象可非裝飾出來的,外加卓越的身體素質,一有任務需求她立即就能進入狀態,隨後,消失在樓道下樓的轉角處。
項月怔怔的目送她離開。
欸?聞言……,話音已遠遁。
那婉麗的容顏上微微變瞭色,眸光訝異,收回目光暗道,她說的是…東側301病房,這……是陳教授,超哥的房間,難道兩人……
…………
醫院在這半個鐘頭內已是鬧得雞飛狗跳瞭,尤其是西側病棟。
我隻當那邊在醫鬧,也沒去關註。
在我隨後走入東側病棟小門要往中央樓道回我病房,卻不知錯過瞭這場,或許說不是一場而是連串的意外。
人就得活的這麼累嗎?生命就一次,人世間悲歡離合的事多瞭,就不知珍惜眼前所擁有的。
想到這裡,我沒來由的又生出瞭一股寂寞。
放任圓周內的兩點自由運行,這結局終究沒有重逢的一天,一生期待終究徒勞。
今晚精神難以集中,身處醫院中又是觸景傷情,心頭藏著千頭萬緒。我站在樓道的透氣窗的縫隙旁,外頭沒什麼景色,隻是像是透透氣,玻璃如鏡,上頭的人影,臉上寫滿瞭迷茫之色,和我現在心頭迷茫的心情完全一樣。實際上想借著這樣的動作讓自己平心靜氣,穩定一下心神。
勉力壓下心中的傷痛,對於過去事我今天實在是想過多瞭,不願再回想瞭。
咦,瞧這不就莫名的多走瞭三個樓層,完全處於毫無情緒,不再狀態下。也不是刻意為之,在不自覺中,竟失神的來到瞭六樓的兒科部病房。
也不知今晚她有沒有到老王病房“侍候著”。
在往六樓住院病房走去,一想到那個整天在小孩病房“監視”的兇狠保姆,老王都是哪找來的人啊,光想著腳就有些涼瞭,堅決表示這絕不是腳力透支蛤。
這王老哥聘用的這個湯嫂好像是被交代過,直覺像是認定我會偷她的閨女一般的態度,我這兩天的過訪,單純都是找項月聊聊天,關心小瀅瀅病況而已,不至於像舍監大媽一樣吧。
出瞭樓道尚未走到病房區的護士值班臺,我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急沖沖要去搭電梯,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咦!小月,還沒休息?這麼晚還去找王老……」
聽到瞭這句話,她猛地轉過身來,她那表情仿若是經歷過瞭生離死別,滿臉充滿失魂落魄的愁容,以那種十分無助的眼神望著我。待看清楚是我以後,她立即拋下瞭女性的矜持,加速的跑向我這邊直緊緊地抱住我的手臂,踱著腳,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像是一個小女孩受到極大的委屈。
「陳……越……超哥,嚶!嚶!……瀅瀅……不見瞭!」
項月被王老哥打發回去,她急忙返回女兒病房,這幾乎是她近幾日的行動軌跡,可今天回到女兒病房,卻發現病房內空無一人,不久前還在病房睡覺的瀅瀅居然不見瞭。
惴惴不安的項月失瞭方寸慌張地四處尋找,女兒還小無法自己行走,誰抱走瞭?
說完,她紅著眼眶,頓著腳哭瞭起來。她現在的表現像油鍋裡的螞蟻,而每一寸理智,每一寸肌膚,好像都被扯碎,揉成一團,生不如死那般。今天傷情過度的我自然能強烈感受到小月此刻彷徨無依的心情,連忙用溫和平靜的語氣撫慰她。
「乖乖,別著急,瀅瀅怎麼會不見的,是保姆帶走,還是護士約瞭檢驗要做?仔細的把事情經過告訴我,慢慢說,不要急!」
「今天,我……我到樓下去……」她帶著哭腔道。
她一時支支吾吾,羞於開口,尤其在對她格外親切的人面前,這種念頭將更為強烈,隻因為自己的那種見不得光之醜事。
尤其最近又在網絡傳得沸沸洋洋,住院幾日下來,成瞭茶餘飯後的聊資,半年前那破事都讓人知道瞭,偶爾經過護士站背地裡那些護士對對著自己指指點點,恨不得鉆個洞把自己埋瞭。
輿論的風向對女人並不會更寬容。
半年前那次事件想死的心都有,那幾天她已經暗暗做瞭決定,隻等病房沒人的時候,就跑上醫院頂樓一跳結束自己的生命,幸好林秘書抱來瀅瀅救瞭自己,她現在決定獨居養大小孩,可是網上又突然轉發那些新聞實在太丟人瞭,都不知該怎麼跟父母解釋。
(設計橋段請勿模仿。敬告:請珍惜生命,自殺解決不瞭問題,隻會讓身邊愛你的人更傷心而已。敬告:轉發信息者請將心比心,不要因一時爽快,害瞭別人或者他人的傢庭。幾年前網軍侮辱事件殷鑒不遠。)
「下樓找你們王總,對吧!」
項月被這麼一問,像是被戳破瞭什麼秘密,不由大驚失色,既而因背德失身一事而轉為羞赧,頓時,震顫地垂上柔婉如水的眉眼。果然,難怪剛才那女警會那般的問,連他都……
她那羞澀的表情,盡收眼底。自我們相識以來,我一直對她表現出傢人般的關懷,對各類大小事都展現出一份關愛並十分珍重的體貼,把她當至親之人;以情感成瞭我們交流的破口,知道給予她更多的關懷可能會加速彼此間的理解與親近。因不想讓小月感到羞愧,展示鼓勵性的微笑給予支持。我以自己當老師的親切態度,告訴她我是可以信任的,隨時都可以幫助她。
「是不是必須要下樓去照顧王老哥,我都知道,你們那點事我也清楚,我隻是看你們都不主動說,我就不方便……,啊!先說正事,……若有什麼需要,王總他處理不來,就來找超哥,我一定幫你。」我搶著替她先說並同時寬慰著說道。
依照我這種平平靜和的態度,在經驗上十拿九穩能化解瞭小月心中那一點的尷尬,果然溫柔的少婦以一種勉強的笑對我點頭。
唉!難怪曲穎常在抱怨被我騙瞭,用自己傢鄉話叨念說什麼“老師的嘴,騙人的鬼”聽著蠻有韻味的,教職人員不就靠張嘴營生嗎,若說老師還能被教職的人騙瞭那也是她笨,她還號稱自己多有理智?
「先來說說小孩不見的事吧!這事緩不得!」
她才回神說起正事,正處悲傷之時在她抬起頭看我時,一雙水汪汪的眸子裡,全是一些晶瑩的小淚花。
「我……照平常那時間下樓,因為今天保姆請假,實在放心不下,我……王……王總今天放我……他…發瞭頓脾氣,正好有急事要處理,就……讓我先走瞭,沒停留,我就直接回到病房,就……看到這紙條,這些字我不認得是誰寫的。」
她顫巍巍的纖細小手遞出紙片,此時眼中的苦澀幽怨的讓人心碎,充滿著一種無人理解的悲哀。
接過紙條,一看就是那種擺在閱讀室中隨便讓人翻閱的普通期刊,撕下的紙張,上面以很醜的字寫道,“王小姐,小孩在我手上,不要想報警,在醫院有監視的人,你不聽話,等一下就到二環高架下等收屍吧,先去準備好500萬現金,放置地點我會發到張雲汐的微博下面的留言,我會在每句的前後加上一句──幹死富商陳渣男。”
錯字連篇的,無的放矢,我若是他老師絕對會氣死,這人識字不多,應該隻是在社會底層混日子的邊緣人,絕對不是“專業”的綁匪,這讓我放心不少。
關於紙條上最後一句話,我很訝異,可我並沒在這種特殊性“個人惡趣”的問題上進行針對或糾纏著,這樣的指控是不存在的,我絕對不承認。
不過倒也不是未將那紙條上的事放在心上。於是我直接對著她問道:「報警瞭麼?」
(警告:設計橋段,請勿模仿,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她以驚慌失措的聲音,接著左右察看,深恐歹徒聽到會對自己小孩不利,驚懼地猛搖頭來否認:「沒有,沒有,我怕……」
我這年紀也不小瞭,可身板在經歷春申幫刀疤男試煉過,不覺中又…膨漲起來,咳!別想歪…此刻彷佛如青春熱血般又沸騰瞭起來。我平時最無法容忍的就是這些欺負弱小又趁火打劫的宵小,更何況綁架無辜的小孩更是其心可誅。
別說我私辦的教育機構是福利與公益的基金,主要是用於扶貧和照顧低收入傢庭。
「別怕,我從頭厘清一遍,你從離開房間到回來大概多久?」
「9點半時,我離開病房去…到3樓,大約過瞭15分鐘…王總就…我立即返回瀅瀅病房,隻在病房待一兩分鐘。」
「好,也就是歹徒在這之前的20分鐘內能做案,那回房後看到紙條,到你在這遇上我,花瞭多久時間?有沒去哪裡?接觸誰?」
「我沒耽擱就回房,看完紙條就沖出來到護士站,問有沒有看到陌生人抱走瀅瀅,他們都說沒註意,這樣3分鐘不到,而我出這禁門就碰上你瞭。她們說9點50前後就隻有我一人進出這個前臺的門,你看,這電梯就一直停在6樓,那座一直在9樓,這個狀況我在3樓回來時就註意過的!」
「很好,我大概已經知道綁架犯跑去哪裡瞭,你現在回病房待著,我就去救瀅瀅回來,如果半小時後我沒回你消息,你就報警,叫他們先從頂樓找起!」
這一來一往的交談,我認真仔細保持傾聽的姿態,其實心中早已有猜測。
項月一直幽幽楚楚的神情,滿是絕望的眼眸,直到現在聽到我已將事情的脈絡厘清後,聞言,她的心底又重新燃起一絲希望,這不,讓她重新泛起瞭一抹希望的光澤回來。
「我跟你去,我一個人……放心不下。」
因為這個推測還有一些盲點,人難免有長期養成的思考慣性罷瞭,當然也有想不到的盲區,這還待我去驗證排除。
我便接著說:「其實我也沒有百分百肯定,這樣好瞭,如果你不覺得累,我就分派一點工作給你,你現在就繼續留在這門口觀察其它人,也有可能歹徒還混跡在病房內,如果頂樓沒有,我們就必要請警方搜查各樓層,總之瀅瀅一定還在院內,相信我。」
她還是放心不下,連連搖頭道:「這可不行,萬一歹徒很兇狠,我不能讓你去冒險,你…你是那麼重要的人物,不能…」
「不能怎樣?我對你來說……」
好半晌方才臉紅著說道:「超哥,不跟你開玩笑,你真的很優秀,君子不立危墻的道理難道你不懂,我不能害你的。」
「不用擔心,我的學生都叫我超能先生,我的小迷妹叫我超人叔叔,大學那些學生不多說瞭,你見過的不是公安,就是城管,要不也是大企業傢,那個不是這麼信服我,放心吧!我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你的!」
說真的,我這時有種特工在美女面前拯救世界的感覺,果然電影中強如超能哥在幻影美人的魅惑、勾引中什麼都輕易答應瞭,中年男人啊,我隻能說鮑伯你真的很會。(Mr. Incredible,致敬超人特攻隊/總動員)
「不會有事的,哥可不是弱不禁風,你瞧,……」說到這,我拉起寬松拉胯的病號服下擺,露出部份精壯的小腹,流線身形,勉強可見八塊腹肌馬甲的隆起模樣。笑道:「大哥,打架確實不在行,但負重跑步可不輸人,打不過便跑。」
她看著成熟男性的肉體,不但不以為杵,實則內心還是有些小騷亂其中帶著一點甜蜜,雖然知道非禮勿視,可也過瞭情竇初開的年紀,那怕“見多識廣”的心態,她怎麼覺得臉頰滾燙滾燙的。
「哎呀,你…穿好衣服,知道瞭,我不看瞭!那有人說…自己跑…」人傢在擔心會有危險的地方,這人卻…她不禁輕輕的跺著腳抱怨。
她這兩天也有聽我說鎮上遇襲的事,老王當場就吐槽我被捉奸多瞭練就出來的,用著酸溜溜的口吻道“就你逃命最厲害!”,男人交談從來都是百無禁忌,但有女人在場至少也懂得保留,他這就是刻意的,暗示項月要遠離我一點。
「比小白臉強多瞭,…不說瞭,如果累的話,要不你先回病房去歇歇。」
「我不累!不需要休息,何況小孩不見,又讓你去冒險,我如何……放心得下。」她的心裡酸澀著,眼睛通紅。
我聽得出項月話裡的關切,有點對長輩或傢人的口吻。可我那口花花的毛病又犯瞭,這定是太長和子偉待在一起的原因,我忍不住湊到她耳邊小聲道:「要是我平安將瀅瀅找回來,你可得給我獎勵!」
這種暗示性意味很濃的話,讓項月的芳心劇烈地跳動起來。然而她卻沒有絲毫不悅,反而不加思索就應允道:「好,隻要你平安回來!」說完登時臉紅。
意外的得到小月這樣的承諾,也讓我在歡喜之餘又有些錯愕,魅力值爆棚嗎?
可美女都給瞭這樣的承諾瞭,反悔翻臉就沒意思瞭,這進展有點神速啊,想想也對,目前她也算孤立無援,樓下王老哥動彈不得,受得傷實在嚴重,事業又焦頭爛額,大概隻會對她喝責,說去找警察之類的敷衍話。
剛剛因推敲問題而抑制的焦急和擔憂又浮上心頭,項月一時止住的淚水立刻又湧出眼眶,她拋去所有的矜持,不顧護士站眾多雙眼睛的目光,一把抱住瞭面前的我,將頭緊緊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聞到我身上男性的氣息時,讓她覺得有種安心的感覺。我這一直低語著“沒事的”,這時候我那股自信與鎮定也給瞭她極大的撫慰作用。
這一刻她真的覺得,這趟魔都行自己很幸運。今晚若沒遇到我及我主動伸出援手幫助,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瞭。
而我這時感覺到我們好似生活在戰亂時代,當丈夫要出征妻子那不舍與擔憂的情況。於情感爆發的渲染,強忍著淚水,細心叮囑眼前這有擔當替她解憂的男人要多註意安全。
這氛圍更讓我激發出一股強烈的保護意念,同時心中對她的憐惜感大起,激動下不在有絲毫的遲疑便把她用力的摟住,意外的,未見她掙紮。
我小聲輕柔的撫著她的後背,安慰說著。
「放心,不會有事的,我一定幫你把瀅瀅找回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小月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我面前會變的如此脆弱,今晚在看到我以後,那種小女人的軟弱特質完全顯露瞭出來,她此刻特別需要一個堅強的肩膀來依靠,以前還有龍華,她不是不愛他瞭,隻是她不想在把不幸帶給他,反倒是想要保護他。
提到瀅瀅她那身為母親的心境又顯露出來,眼下的擔憂再次縈繞心頭立刻讓她又失瞭方寸,不自主的讓淚水滑落臉頰,用著那對希翼的眼神請求著:「一定要把瀅瀅找回來,沒有她我也活不瞭瞭!」接著稍一猶豫後,她又鼓起瞭勇氣,臉紅耳赤地用著蚊蚋細聲提醒我:「千萬要小心!」
雖然氣氛不對,但看到她這份摻和人妻的嬌艷及母性韻味模樣,哪個男人不心動,我笑著,突然低下頭,對她精致的小耳垂親瞭一下。
「哎…」她隻發出半個音,“呀”字音隨即被自己伸出的雙手捂在嘴內,我們同時放瞭手,倏地轉瞭身,背向她擺擺手往樓道走去。
世間上也沒有多事,偏偏就我事多。
……
「你要…小心點……」容色幽幽,有些妻子送夫遠行的擔憂狀。
雖還不至於有風瀟瀟的悲壯感,但說實話,在松開項月身體一剎那,真有些不舍的感覺。
走前,我在經過消防箱,徑自的打開查看。動靜太大,站在護士站門前的小護士大概早也警覺到門口男女兩人的行為有異,正想上前來關切。
我回頭對她比瞭一個“噓!”的手勢。見到是我,她這才放心的退回去。
在消防箱內我看中兩個物品,一個噴水瞄子,一個消防板手,我各自掂量一下,覺得板手比較趁手,於是我掛上手機(小霧聽我嫌棄病號服不方便,給瞭我一個可愛的掛套),帶著板手就沿樓道往頂樓跑去。
晚上十時至隔日上午六時是有門禁的,歹徒在9:30後做案,得手後通過護士站離開就有些困難的,走安全通道未用識別卡,開門時警鈴會全病棟大響。
歹徒清楚,怎麼走都出不瞭醫院大門。這時段是巡檢最嚴時間,風險也最大。何況,項月已確認當時電梯隻有她用過,所以歹徒要不躲在病房,要不就是用樓道逃走。
真若走脫出這住院樓,逃開呢?就隻能在空靜的院區內抱著小孩逃竄,這不現實;很巧的,我今天正好在門禁前從停車場“下班”走過來,這時間正好要上樓,一路都沒遇上一個人。所以匪徒向下走樓道的機率幾乎為零,那麼綁架犯隻能往上走。
他更不可能躲藏在其它病房,因為過瞭十點護士會點名,同時發放藥物。
若我的推估沒錯的話,那人就隻有上頂樓躲藏,並且在明日六時後才有行動,歹徒所依侍的就是不讓項月報警,且極富心思的讓她誤以為小孩早已離院。
所謂話多必失,別以為罵我就能得到爽快,也是你來招惹我,看完那紙條,智商180的天才腦袋,噢不,為瞭阿進,砸破頭掉過20瞭(當是菜市場買賣找錢嗎?)……早現出他的破綻瞭,別怪我太聰明,死神小學生還嫩著呢(致敬名偵探柯南)。口說沒完全把握,事實隻不想讓小月跟我上樓去冒險。
我一路小跑上頂樓,這不停頓跑下來實在累,別說小跑瞭,就算是慢慢走這麼遠也是累得夠嗆的,全程倒沒有出現任何情況。
近年來魔都推行“城市綠化市容五年期規劃”,做為重點推廣特色綠建築,試點之一的第二人民醫院,經過幾年的投入改造,已在立體綠化工程上從傳統的橫向都市綠道的樣貌,拓展成為縱向,完全構建瞭一張城市生態綠網。而二院推廣為低耗能建築,其屋頂如今已建設成為一座空中城市公園,我上去過一次,或者可稱做是一座小森林。
我一抵達到頂樓,小心的推開門探出頭,由入口查探四周,沒有發現危險後,矮身小跑出去,在過程中繞過幾個外圍的大型喬木植栽,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棵比較大型樹木後面,仔細觀察著前面狀況。
眼前花園入口於木柵欄內側是一片大型喬木植栽,顯得十分茂密,公園四周圍有木欄桿及外墻圍著,入口是一座仿白金漢宮大門的雄偉鐵門,黑色綴金,氣派森嚴,足有三人高。
這裡夜間頂樓是不開放的,下午6點以後一般人根本進不去,醫院保安室會派保全清場,經過排查後這道鐵門就會上瞭鎖。
之前踏上樓道最後臺階,我註意到樓道進入頂樓花園的樓道門是那種免用鑰匙的安全門栓,應該輕易就能被推開,顯然匪徒在這方面是事先查探過的;他刻意留瞭不顯眼的門縫,未將門帶上,這又留一個破綻。
他掩蓋瞭很多痕跡,但擄人勒索一旦曝光罪是很重的,被抓到的可能性還是很大。這樣的情況下,他終究還是想留一條退路。
現在,唯有天臺花園大鐵門仍然是鎖住的,這等巨大復雜的門鎖並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難道我猜錯瞭嗎?不,匪徒也不笨,他隻是沒將時間浪費在上面,同時故佈疑陣,讓人覺得他沒來過。
瞧著高大的仿白金漢宮大門,我自認沒小魏那等的男跨功力,不過就算百十跨欄金牌也辦不到,隻能找跳高選手,開玩笑的;倘若放上軟墊,任何人也是做不到的。
我足足觀察一兩分鐘,發現至少前面區域沒任何動靜。接著便采用最笨的方法,一步一步向上攀越這種種片式的木圍欄,並悄悄的翻進到花園內。我實在很佩服歹徒抱著7、8公斤的小孩竟能爬過這一溜兩米高的木圍欄,困難度真的不小,年紀大要服老呀。
雖說春暖大地,萬物復蘇,但夜間熱島效應消失,加上三月天溫差極大,別看霧散瞭,今夜還是冷寒。來時,我隻穿著病服,天冷在行動速度就放慢瞭下來。
進到花園,並不代表行動可隨意。若這時在綠植間亂竄,嘈雜聲隻會驚動綁架小孩的人,憑添救援的變數。
左側從木圍欄起以中式古典庭院為基調,以打造空中的屋頂花園為主題,把植物的綠意延伸到空中。
這種簡約的翠綠草坪,專供病人來曬太陽休憩的花園,通過格柵屏風、垂直綠化、精致的花架、木質露臺、汀步草坪令人心曠神怡。再延伸過去的小花圃及鋪植綠草的步道,兩邊種植海棠、金桂、茶花、櫻花還有叫不出名的觀花植物,層次鮮明,這一側到外墻除瞭幽靜外,一眼望去沒見半個人影,連色彩斑斕可愛金魚都沒一條。
而沿著右側木圍欄環繞的樹林區才幾顆矮小型喬木、灌木也躲不瞭人,中間造景區就一灘約30厘米左右的淺水生態池更不適合躲人。
基本上這半邊已被我排除。我沉思著,考慮下一步的方向性。
如果匪徒打算在這裡躲藏一夜,唯一能藏身就是原大樓屋頂突出建物,也就是屋頂既有的設備房如水塔及電梯機房間或者大量的空調管道和排風設備等。如今為瞭整體美觀,設計者采用爬藤植物的木架做為空調外機的機體外圍來隔段,所以能躲藏之處蠻多的,此刻需要一座一座來察看。
我打算繞遠路,進入邊緣樹林帶,藉以遮蔽、藏匿自己的身形,濳行到對面的“小丘”建物區內察看。這個“小丘”除瞭綠化以外,周邊外還搭配瞭一座木平臺,所有的木質結構,都是根據原屋頂復雜地形進行佈置。同時搭配竹制籬笆遮擋原屋頂上的設備,將美觀做到最大化,例如綠墻、藤蔓網。
當然,從那些設備不時會發出低沉轟鳴聲的空調外機,此時聲響,對我的行動是有幫助的,減少自己暴露的機會。
進入林區保持戒備,我隻不過是個教書匠,做不到與黑暗溶成一片的神技,但我敏感度鋭利,所以能倍加謹慎和小心,畢竟這裡面有各種植栽及多種類的植物,實在太多障礙,閃躲不易,稍不註意就會發出一些雜音,在這靜夜更是特別明顯,若驚動瞭綁匪,可能導致對方狗急跳墻,導致對小孩不利。
瀅瀅對項月來說絕對是最重要的,不用說是項月,一般生活中不小心磕碰一下,做母親的都要眼紅半天,任何一個母親絕不能容忍自己的小孩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小月肯定承受不瞭任何損及女兒的事情發生。
今晚在行動上一旦被發現瞭,最糟糕的狀況若發生匪徒徑自挾持小孩來脅迫我或對峙時,到時候我再提出撒錢的大絕招,不知還有沒有作用,我苦笑的搖著頭,算瞭別再胡思亂想,現在穿著這身病服,根本沒口袋,一毛錢都沒有怎麼撒錢?
隻有選擇這一路線不可,若是從中央,不管是由小橋流水的水景連磚步道,或直接涉過佈滿鵝卵石的生態池,亦或是大喇喇橫穿整片佛甲的草皮,這些都是無遮蔽的開闊地,固然快捷,考慮到冒險性太高,我直接否決這個選擇。
我稍作思索,決定好前進路線。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伏低身子,小心翼翼的避開雜物,盡量不碰觸植物,以免發出聲響暴露行蹤。
立刻就發現隻要接近空調外機,這能加快我的速度。雖然外機的圍欄被爬藤植物包裹,並沒有躲藏的空間,但在小噪音的掩護下,我能更快速地前進。
我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前進。即使我目視兩分鐘的路程,但我還是走瞭將近五六分鐘。四周依舊一片寂靜,我卻格外警覺。人常說“久在待黑暗的人耳朵格外靈”。不過歹徒也太放心瞭,然而這終歸是好事。
接近疑似目標時,突然我隱隱聽到前方傳來瞭一些聲音。
“叭!叭!噠!噠!,嘿,嘻嘻~ba~ba~ba~”的奶聲叫喚,很明顯就是小女嬰的聲音。找到瞭,這讓我精神一振,連忙加快腳步向前沖出。又往前伏低走行大約二十來米,一幢不大的工具房出現在前面。
突然又一聲噪音“喀啦,沙啦,沙啦……”讓我嚇瞭一跳,聲音是源自抽水機的運作,我機靈地趁勢而動,快速沖到墻邊,貼靠上墻藏身於一片陰影之中。
這些小房子一邊水箱、一邊是電梯機房,直覺判斷他們在電梯機房內,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站的“小丘”要比樓頂高一層的原因,平常我們乘電梯時是站在電梯轎廂中,但其實在轎廂上面還有運行的主機以及一些控制電梯運行的線路,開發商在建房子時將電梯機房建的比頂樓高才是合理的設計。
上面觀景平臺又傳出“ba~ba~”的喃喃奶聲,這時期的小孩晚上若醒來如果沒哭鬧,會有一段時間的“探索期”,懵懵懂懂的小傢夥對於新世界充滿瞭好奇,什麼都喜愛,最好玩的時候。
這個機會也是很好的試探時機,我緩慢伸出手機當做鏡子錄瞭視頻觀察木平臺上的情況。確認沒狀況,我便躍上木平臺,同時握緊瞭我手上的消防板手,來到一扇門邊,這小女孩聲音越發清晰。
「齁~honn!……齁~honn!……齁~呼~……」
裡頭一個男人的打呼聲,算來時間才過半小時,睡得還真香啊,鼾聲震天,好玩的是小孩在“咿呀”,而男人緊跟著“齁~噗呼!”兩人好像外星生物在聊天一般,小女孩好像找到伴,“咿咿呀呀”或“哎!呀!咯咯咯!”笑個不停。
小心起見,我發出一則短信息把已經找到瀅瀅的好消息告訴瞭項月。除讓她安心外,我給瞭她子堅的聯絡方式,讓她向子堅求援,並讓她通知子堅不要驚動院方,隻要封鎖樓道就可以瞭。
遲疑一陣,緩緩推開門,房屋內門窗緊閉,悶絕卻不高熱,大概室外較冷的緣故,也就一個大一點的工具房而已,這裡夏日天氣熱,估計房間裡待不住人的。屋裡是暗黑狀態,唯一光源是高位氣窗邊有一盞仿古白瓷路燈設置在同一水平上,窗外亮光漏進來。燈光暈黃,乍見裡面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如同外面聽到的一樣動靜,隻是現在有畫面瞭。
屋裡一人一嬰“對話”如常,燈光將屋裡分成兩半,小嬰孩左右晃動,嘴裡“咿呀呀”的叫著,在光亮處裡練習著說話。一個男人裹著大衣卻是蜷曲在幽暗裡睡覺,進門並沒帶來光亮,完全未發現我開瞭一小半的門,顯而易見的他已習慣這個小屋,並且已在此度過瞭幾夜,我瞥瞭眼匪徒,他已經困到不行。
想想也對,要針對項月,必要進行高強度的跟監,可能從一大早到深夜,接連幾天,隻靠一人哪能受得瞭。我也不見多輕松,一時間,心跳、脈搏聲與呼吸聲幾乎都控不住。
短短的時間彷佛一輩子都沒那麼難熬,用著伏蹲姿勢進屋,貓步壓低聲響,重新估算距離,看到瀅瀅在靠門邊四五步距離的雜物桌上,憑著直覺的計算,用上一個箭步的力量沖上前,轉眼來到小瀅瀅身邊,一伸手就把小丫頭搶抱在懷裡。
我暗自保持警戒,眼睛從未離開以紙板鋪床仍舊熟睡的綁架犯,此時我跟他的距離還遠在五米開外,搶回小孩後我橫著退回到門邊。
「咿呀!吧吧!哪哪哪!」小瀅瀅一臉欣喜的模樣。
「齁~honn!……」歹徒猶然睡得正香,猶如舌綻春雷,鼾聲震得我的耳膜都嗡嗡作響。
這時我才仔細看清屋內,裡面沒有雜物,小工屋當然沒有秦銅漢玉、周鼎商彝、哥窯倭漆、廠盒宣爐、書法名畫、晉帖唐琴,又不是要做博物館。就隻有一張鋁合金長梯子及他身邊的一隻鐵撬,這撬長度超過一米。低頭看看我手上拿的消防板手才40厘米,兩相對照真沒得比的,心情變得有些糟糕。
聯想到他萬一突然醒來,我還得顧著小孩,論逃跑定跑不過他,況且又跳不出木柵欄,直接對幹更不用說瞭。
問題擺在面前,面對挑戰,腦海中閃現瞭一絲猶豫,但立即做出瞭堅定的抉擇。我決心悄悄地靠近目標,以我的腳尖能勾到的最大范圍,輕觸去牽引著鐵撬,大口氣都不敢喘輕,緩緩的將撬子勾近身邊,一次、再一次…
在這片靜謐中,連衣服與空氣摩擦都可能發出聲響,何況我還要降低撬桿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隨時都在防備那人突然醒來,勾動六七次之久才來到腳邊,這大冷天甚至還流出一身大汗。一拿到他的武器,底氣充足之下,感覺房間內能攻擊人的武器都在自己的手裡,這感覺就是諸事大定,大事可成之感,哪能再猶豫?
在抱好小孩後,接著做瞭極大膽的舉動,用一個我自認最狠的飛踹,直沖上去就一腳踢去,正中他光禿禿的面門,當即見他鼻子竄血。
「啊~」一聲淒厲叫聲,聲音之大,連我都嚇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