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套著普通棉鞋的腳板重重的踏在枯枝之上,聞風吟快速穿梭於清河城的街道之上,此時寒風驟起,發出陣陣淒厲的「嗚嗚」聲,街面上的招牌、未有關閉的門窗皆發出噼噼啪啪的脆響,甚是恐怖。跑瞭一陣,聞風吟隻覺得下體冰冷,將露在外面的雞巴收瞭回去,繼續往城墻的方向奔逃。
本來隻是想驗證自己的想法,並借機好好羞辱一番,沒想到這兩個真的是裝作被中瞭傀蛇!現在梁軍隨時準備撤離,而魔軍已經做好瞭挺進大梁國腹地的準備,在這最後的時候,聞風吟就想好好玩玩兩女。可沒想到那關風月反應那麼快,一劍就將那地蠶結果瞭!
雖然是重兵圍剿,但自己還是險而又險的脫逃出來,而且剛才來看那關風月應該是沒有追上來,不過目前自己還在清河城中,決不能放松警惕。隻要出瞭這清河城,便是天高任鳥飛瞭,屆時向靈蛇報告說黃泉已經背叛,說不定魔帝就會把黃泉除名,自己則有機會上位!要是這樣的話說不定這「黃泉」之名,以後可能還會歸給自己!
「嗯?」
但很快她的腳步頓住瞭,笑容也變得僵硬。空曠的街道上,一名身著黑色連身衣,足蹬通透高跟鞋的嫵媚女子擋住瞭她的去路。黃泉雖然表情玩味,但是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殺意。聞風吟不禁往後退瞭一大步,她空手而立,面對著步步緊逼的黃泉,心中雖有千般計策,卻也難敵對方手中那柄泛著幽冷寒光的黑鐵星匕。
「聞風吟,奴傢記得關將軍說什麼瞭來著……哦,對,你逃不掉的!」
「我也沒想到,堂堂魔女黃泉竟然苦心為梁軍和梁國人遮掩,背叛魔國!不過百密一疏,卻被我給發現瞭,便要殺人滅口!你真的不怕引來魔帝的報復,虧得魔帝還如此信任你!」
話雖這麼說,但聞風吟嘴角還是勾起一抹苦笑,她深知今夜一戰兇多吉少,但身為魔國之人,又是靈蛇大人欽點,豈能輕易言敗?她又道:「黃泉大人,你我之間本無深仇大恨,何必苦苦相逼?若是能放我一馬,我也可以保證不向任何人告發此事!」
「保證不向任何人告發?」
黃泉冷笑:「哼,這種事情,豈是你說無便無?今日你還是留下為妙!」銅頭高跟鞋用力一壓,積雪飛濺,黃泉身形暴起,如同暗夜幽影,瞬間拉近瞭與聞風吟的距離。黑鐵星匕劃破空氣,帶起一陣尖銳的嘯聲,直取聞風吟咽喉!
「哼!」
聞風吟身形一側,險之又險地避開瞭這致命一擊,同時右腳輕點地面,借力後撤,拉開瞭與黃泉的距離。她雖空手,但身法靈動,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仿佛與風共舞,讓人難以捉摸其軌跡。
「喲,你也學瞭魔功啊,身法倒是不錯!」
黃泉贊瞭一句,但攻勢卻絲毫未減,反而更加凌厲。她深知,一旦讓聞風吟找到逃脫的機會,再想追上便難如登天。於是不再保留,將畢生所學之武技傾囊而出,每一擊都蘊含著足以開山裂石的威力。
「刷刷刷!」
匕首劃過積雪橫飛,路邊建築的木柱紛紛開裂,被遺棄的攤位瞬間變成一地木屑,聞風吟心中暗自叫苦,她的魔功雖然融會貫通,但面對黃泉這等老道高手的全力進攻,也漸感力不從心。她必須尋找破綻,要麼找機會脫逃,要麼給予黃泉致命一擊,否則今夜便是她的死期!
「黃泉,你我皆是魔國之人,何必要打個你死我活?何不點到即止?」聞風吟試圖用言語分散黃泉的註意力,同時暗中觀察四周,尋找逃脫的機會。
「點到即止?都想到這樣的蠢辦法瞭?哼,你當奴傢是何人?死去吧!」黃泉嘲笑,攻勢不減反增,顯然不為所動。戰鬥愈發激烈,兩人的身影從街道一直打到屋頂上。黑鐵星匕揮過,屋頂瓦片片片開裂,聞風吟憑借著過人的輕功,在星匕揮出的寒影中穿梭,時而躍上樹梢,時而撞入草叢,試圖尋找逃跑的機會。而黃泉則緊追不舍,樹木、灌木都被切成數段,黑鐵星匕在她手中仿佛有瞭生命,每一次揮出都直逼聞風吟要害。
幾次險之又險的閃避之後,聞風吟似乎是放棄瞭與黃泉對攻的打算,轉而用剩餘不多的體力,全速向城墻處躍去,黃泉見狀,臉色微變,但隨即發出嘲笑,加速追趕。她深知聞風吟此舉不過是垂死掙紮,雖然此處距離清河城墻不遠,但要在他接近城墻時截住她,倒也卻難不倒自己。
然而,就在聞風吟即將觸及城墻邊緣的那一刻,她忽然身形一頓,轉身面向緊追不舍的黃泉,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湧動,用盡全力猛地一掌揮出,黃泉還奇怪她為什麼反其道而行之,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對方掌中爆發而出,直逼黃泉而來。
「不好!」
黃泉似乎也沒想到,聞風吟竟能在如此絕境之下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聞風吟隻見對方臉上大駭,便知道她中瞭計,對方慌忙揮動星匕,試圖抵擋這股突如其來的攻擊,但一切似乎已經太晚瞭。
「轟!」
兩人交擊處聲如悶雷,聞風吟則是借著這股反沖之力,身形一躍,穩穩落在瞭清河城墻之上。而黃泉則狼狽的倒飛出去,身形砸在一處平方的屋頂上,將屋頂破開一個大口子。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扭曲折斷之聲,平房隨後便轟然倒塌,頓時煙塵滾滾,應該是將黃泉埋在瞭瓦礫之下。
「就這點本事?魔國魔女,不過如此!」
聞風吟立於城墻之上,望著下方已經倒塌瞭的平房,頓時搖瞭搖頭。就算那一掌沒給她打死,黃泉從瓦礫堆裡爬出啦也要廢好一番力氣。轉頭從城墻下望去,外面皆是白茫茫一片,隻要從這裡跳下,基本就是安全的境地瞭。可就在聞風吟以為自己終於逃脫升天之時,她隻感覺身後一陣冷氣,接著她便聽到瞭此生自己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聞風吟,你終究還是太天真瞭!」
黃泉嘲諷的聲音猛然在聞風吟耳邊響起,聞風吟心中一凜,想要轉身防禦,卻已來不及。她隻覺頸間一涼,隨後是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湧而出。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瞭眼睛,雙手捂著被切開的喉嚨,滿臉不可思議地回望著黃泉,最終還是嘴裡冒著血泡緩緩倒下,屍體順著城墻邊緣滑落,重重的跌落在雪地當中。
「和靈蛇搭上關系的真是一個比一個蠢!不過是二流貨色,還當自己是絕頂高手呢!奴傢不過是玩玩,你還當真瞭?」
雪又開始下瞭,黃泉掃視瞭下周圍,確定沒有人發現之後,身影便悄然隱入黑暗之中,隻留下城墻之下逐漸冰冷的屍體被層層落雪掩埋。
*** *** ***
半夜時分,宣泰城。
十幾匹快馬突然朝著城門飛奔而來,而城墻上的梁軍士兵很快註意到這不尋常的一幕,為首的軍官亮出火把來,想要瞧個仔細。
「你們是幹什麼的?城門已經落鎖,明日再來!」這些快馬上的人個個裹著黑袍,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好人,對於梁軍喊話置若罔聞,直接騎馬來到瞭城門前。
「他媽的,聾瞭是吧!」
就當城頭梁軍想要放箭驅趕的時候,為首一人突然掏出一面雙龍令牌來。
「密調室辦事!還不速速開門!我看你們都不想要腦袋瞭!」
城頭上的軍官仔細一看那面令牌,確定是密調室的那面,急忙吼道:「快開門,開門!」
宣泰城的大門隆隆開啟,不消一會兒便奔入城中。此時的宣泰城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唯有偶爾傳來的更夫梆子聲,這數十匹快馬狂奔如悶雷,將許多人從睡夢中吵醒。
候紀摘下夜行衣的面罩,稍稍透瞭口氣,便又將面罩戴上,與影刺及一眾親信騎馬穿梭於狹寬闊的街道之中。借助密調室的特權,一行人順利避開瞭巡邏官兵的盤查,悄無聲息地潛入瞭宣泰城的心臟地帶。左拐右拐之後,一間低調的大院出現在他們面前。
「殿下,前面下馬便可。」
「籲!」
一眾人跳下馬來,大院中立刻有黑衣人出來為他們牽馬,候紀不敢再路面上停留太久,來不及端詳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大院,便隨影刺進入院內。直到大門轟然關上,候紀這才長長的舒瞭一口氣。
「這間院落是密調室安全屋裡最豪華的一間,現在殿下既然無法返回太子府,短時在這裡居住是沒有問題的!這裡遠離朝中大臣的居所,日常用度都由密調室人員采買,即使有人查證也需要耗費相當多的時間,對於殿下起事來說,這已經足夠瞭!」
「多謝先生!」
候紀脫去礙事的夜行衣和黑袍,越過天井,進入房中坐下。一想到準備起事奪取皇位,候紀心頭火熱,對隱刺道:「先生說過本太子需要召集嫡系人馬,大梁國太傅范晉卿與本太子交好,先生可否將其請來?」
「這個簡單!隻不過……」
影刺說道:「不知道范太傅願不願意連夜過來,本座就不知道瞭,但可一試。」
范晉卿那邊其實也是有點知道朝中的事,隻不過隻能打聽個隻言片語,可等到候紀突然有請,范太傅這才發覺那些隻言片語恐怕就是真的!雖然是半夜時分,但是范晉卿還是還是在密調室的遮掩下連夜來訪安全屋,面見候紀。
「沒想到殿下已經回城,老夫在想那些傳聞……」
「就是真的!」
影刺隨手關上瞭房門。在這裡,候紀擺瞭個舒服的坐姿:「老師,我既然已經在此,就已經想好瞭該怎麼辦!」
范晉卿渾身一震,他深知若是太子要發動政變,那必然是要見血的,這不僅關乎太子和自己的命運,更將牽動整個大梁國的筋骨。
「殿下,此舉風險極大,一旦敗露,便是萬劫不復!」
「老師,我明白您的憂慮,但是……我意已決!父皇年邁,朝政日非。我若不為,誰為?」
范晉卿半晌不語,思忖瞭會兒各種利弊之後,直到他的眼珠重新轉動起來,道:「既如此,臣願誓死追隨殿下,共謀大業!不過雖然殿下決定起事,可不能忘瞭自己的處境!眼下的狀況並不利於起事,尤其是征西戰事節節勝利的狀況下……」
「征西戰事?征西戰事早就一敗塗地瞭,可是父王還在那裡粉飾太平!」候紀說謊根本不需要打草稿:「每月的捷報全都是假的,虎威軍和虎賁軍不堪一擊,折損早就過半!幸好本太子過去瞭,要不然根本不知道前線到底是如何一番慘狀!要不然,父皇怎麼連有關西征的朝會都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