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率先走出餐廳。
外套披在身，即使不低頭，也能聞到他的氣息。
同他的人一般，散發著淡淡的冷意。
姐夫的味道將她包裹，閉上眼，甚至會有種同他相擁的錯覺。
她還是攬緊瞭身上的衣服，莫名地貪戀這虛假的溫柔。
跟出去，外面的晚風迎面吹上臉，林雅才驟然回過神來。
思緒掙紮著想要從溫柔的泥潭裡爬出來，她必須要清醒知道的是，這些溫柔都不是給她的……
壓在身上的微微力道，一下子變得沉重，仿佛成瞭困她沉淪的枷鎖。
在意識到一切都和她無關之後，林雅甚至想將披在身上的外套拿下來。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瞭一跳——才知道自己的內心居然還潛藏著這麼矯情的一面。
她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懷揣著懊惱至極的思緒，她攥緊瞭身上的外套，快步上車。
身子剛坐穩，正發著呆，身側就傳來男人的一聲輕嘆。
林雅下意識望過去。
他側過身子，伸手，越過她的腦袋，將安全帶拉下，一邊幫她系安全帶，一邊問道：“在想什麼呢。”
問話的語氣很隨意，似乎知道她不會回答。
於是林雅就唔瞭一聲，也沒說話。
車窗是關閉的，車內隻亮瞭昏黃色的車頂燈。
系安全帶的過程，明明並不長，但對她來說竟異常漫長。仿佛流淌的每一秒，都化作細小的蟲子，爬過她的腳背，讓她如坐針氈。
他離得太近瞭。
低頭將安全帶扣上，過程，手背無意中蹭過她的手背。
男人弄完，可能是覺察到瞭她的視線，輕垂的眼睫抬起，抿瞭抿唇。
“想要親一下嗎？”
林雅腦袋“嗡”的一聲響。
她在心裡暗罵瞭自己一聲——不就是弄個安全帶嗎，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盯著他看啊！
腦袋臉蛋一起發熱，她表情木木呆呆地搖頭。
林雅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看上去一定是蠢極瞭。
男人點瞭下頭。
車子裡安靜瞭會兒後，林雅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但是，我有些想。500”
她的腦袋更亂瞭。
比腦袋更亂的是撲通亂跳的心臟。
也不知道是被蠱惑瞭，還是神經錯亂，她意識到自己僵硬著身子，點瞭點頭。
林雅一直沒敢同他對視，因此也不知道他眼裡究竟是何種情緒。她隻知道，他的氣息一下子密不透風地圍住瞭她。
貼得太近，太近瞭，仿佛下一瞬，倆人的唇瓣就要碰上。
他的動作似乎停頓瞭片刻，可還沒等林雅去思考這一瞬停頓的意思，唇上便一軟。
微微涼的，男人的唇吻上瞭她。
很輕很淺的力道，像是蜻蜓點水，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卻讓她的唇瓣迅速升溫、酥麻。
連身體也過電一般變得柔軟。
接吻的時間並不算長，可過程卻讓她的魂魄險些離體升天。
分開的時候，女孩烏黑的雙眸泛著些許水霧，面染緋色，唇瓣微微紅，望著面前人的眼神變得迷離而懵懂，就連呼吸也是急促、紊亂的，胸脯輕輕發顫。
看上去可憐又可愛。
男人的眼眸顏色微微加深，他輕嘆一口氣，又親瞭一口她的唇角，伸手摸瞭摸她的腦袋，將她被弄亂的衣服捋平，才抽回身。
車子發動。
回到傢，傢裡空無一人，姐姐果然以她的身份“暫時住校”去瞭。
林雅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吻上，臉蛋燙得厲害，生怕在明亮的燈下被他覺察出來，回到傢就借著洗澡的理由進瞭浴室。
鏡中的她，臉蛋紅撲撲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燙過。
打開手機，裡面多瞭好幾條姐姐發的消息，主要是在追問姐夫的反應，問他有沒有覺察出異樣。
林雅認認真真回憶瞭一下，回復道：“應該沒有吧。”
姐姐：“那就好，你們繼續吧。”
林雅洗澡的整個過程小心翼翼地避開臉，沒有將妝容洗掉——恐怕得等到姐夫睡著以後，她才能找到機會偷偷卸妝瞭。
她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挑選的是姐姐衣櫃裡相對來說保守的一件睡衣。
吊帶上衣，絲質睡裙，微涼的質感穿在身上，冰冰涼涼的，仿佛沒有穿，她面一紅，鉆進被子裡，用薄被把自己裹瞭起來。
姐夫還沒進來，他應該是在外面的浴室裡洗瞭澡。林雅忐忑又不安地等瞭好一會兒，竟然等得睡著瞭。
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傳來嗡嗡的震動聲，她被吵醒，睜開眼點開一眼，發現又多瞭兩條消息。
還是姐姐發來的。
“記得讓射裡面。”
“可以的話，多做幾次。”
她點掉信息，下意識看瞭一眼時間。
十點瞭，姐夫還沒有回臥室。
林雅攥著被子，心裡悄悄地想，現在已經不是做幾次、射哪裡的問題瞭，是姐夫他似乎沒有打算進來和她啪啪的問題。
他在外面做什麼呢？忙工作？在洗澡？還是說……是因為覺察到她的身份瞭，所以才不願意進來？
林雅一到這種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腦袋裡便裝滿瞭亂糟糟的猜想。
她的更不安瞭。
可以她的性子，又沒法在這種時候走出臥室，去親自看看他在做什麼。
迷迷糊糊地想瞭會兒，她沒抵住睡意，又睡瞭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應該已到深夜，臥室裡黑漆漆的，燈已經被人關瞭。
偏頭，便能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到男人安靜睡著時的側顏，他的大半輪廓都隱沒在黑暗之中，面容很難看真切。
林雅頓瞭半晌，默默爬下床，進浴室裡，把妝卸幹凈。
心情復雜歸復雜，在回臥室之前，她還是給自己敷瞭個睡眠面膜。這樣就算很晚睡醒，也不用過多擔心。
她果然醒得很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光已大亮，身邊已經沒人瞭。
就連人是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縱使知道不應該，可心裡還是莫名有些委屈泛酸。
林雅還是按照化妝師要求的，一睡醒就給自己化好妝，即使這會兒沒人看到她。
剛化完，姐姐的電話就火急火燎地打瞭過來。
“昨夜怎麼樣？你們做瞭幾次？”
林雅咬瞭咬唇，把情況如實告訴她瞭。
末瞭補上一句：“是不是我表現得太明顯，讓姐夫發現瞭。”
不然怎麼……怎麼都不碰她呢？
明明在車上的時候，還那麼的溫柔。
本以為姐姐要惱火失望，誰料，聽完她說的，手機那頭竟然下意識輕出瞭一口氣。
很輕很輕，可林雅還是聽見瞭。
還沒等細想，她便聽到姐姐出聲道：“我昨天忘記告訴你瞭，你姐夫這個人啊——他平時很禁欲的，不太喜歡做那種事，你得主動勾引他才行。”
“今晚再試一次吧，記得主動點，還有我放在櫃子裡的那些睡裙、情趣內衣，你要記得用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雅總覺得她這會兒說話的語氣，變得溫柔真誠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