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瞭不讓對方的註意力轉移到我的下身,我故意用拳頭抵在嘴巴前咳嗽。
「咳咳……我也是這個小區的住戶,來這裡是想向你問個問題。」
「……阿拉?請說。」
銀發的大姐姐看著我,睫毛微垂,嘴角劃出柔和的弧度,語氣之中能夠讓人感受到暖意。
「之前,是不是有一個不怎麼愛說話的女孩進瞭你的傢?」
「不怎麼愛說話的女孩……有嗎?我沒有什麼印象。」
「就是最近兩個小時內。」
「兩個小時內?這樣的話……嗯,沒有呢。抱歉,沒能夠幫上您的忙。」
她露出瞭歉意的神情,所散發出的那份親和的氣氛會讓人不禁想要相信她。
但是我知道,她在撒謊。
「不,其實是有吧?」
我原本還算和緩的語氣一凝,轉而變得陰沉。
她似乎是察覺瞭氛圍的變化,手悄悄地搭上門把手。
是想要趁我註意力分散的時候關門吧?
不過很可惜,我已經知道瞭你的意圖。而且就算關瞭門,我也可以輕松踹開。
「那個……」
她作出有些困擾的樣子,額角有細小的汗珠冒出。
然而下一瞬,她迅速地往回拉門。
可我沒有讓她得逞,單手伸出,扣在門的邊沿,將其關上的勢頭硬生生止住瞭。
「騙人可不好呢,這位美麗的大姐姐。」
我把門甩開,單腳往裡一踹,擊中她的腹部,將她踹進瞭屋子裡。
「咳啊?!」
她吃痛地往後倒下,背部著地,咳出不少殷紅的血,之後就失去瞭意識。
我沒有用什麼力,不然她就當場死亡瞭。但即便如此,她現在的狀態也不能說得上好過。
對於美人,我會產生性欲,但並不代表我下不瞭重手。妨礙我的存在,就算是神,我也會將之擊潰滅殺。
「打擾瞭。」
我沒有穿鞋就踏進瞭玄關。
進入到客廳內,環視一圈,我稍微感應瞭一下神力源發出的信號,就往走廊中正數第一間臥室走去。
推開臥室的門,撲面而來的是桂花的清香,讓人精神輕松。
房裡應該是噴瞭相應的香水。
我集中視線,往臥室前方的梳妝臺一樣的地方看去,小芷雪正坐在一張有著靠背的轉椅上面,呆呆地望著她面前的鏡子。
她的浴袍被換掉瞭,取而代之的是純白的連衣裙。
我走瞭幾步上前,從背後摟住瞭她。
「你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剛才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小芷雪感受到我臂膀的溫度,訝然地轉回頭來。
「……主人?」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待在傢裡?」
她沒有遭受到任何虐待的痕跡,但是樣子有點奇怪。
「因為……嗚!」
她本沒有什麼感情信息的眼眸裡閃爍出一絲微光,然而話剛說完一半,就很難受地單手捂著自己的太陽穴一側,低下瞭頭。
「怎麼瞭?」
「痛……頭好痛……」
小芷雪的樣子不像是偽裝也不可能是偽裝,知道這一點的我深深地皺起瞭眉。
我不記得自己傷害過她的頭部。
暫時先把現狀的疑問拋開一邊,我半蹲在她的身側,問道:
「具體是哪裡痛?」
「裡面……嗚……像是刀絞……」
她的眼角已經出現瞭淚水,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展開精神力,探查她腦內的狀況。
奇怪的是,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物理上的損傷。
不應該,這樣的話痛感從何而來……
「咳、現在不要動她!咳、咳……拜托……」
忽然間,從身後傳來瞭聲音。
我往回一看,發現剛才被我踹昏的銀發大姐姐嘴角溢血,強忍著身體的劇痛,手扶在門框上,雙膝戰栗,虛弱地咳著跟我說道。
她的臟器已經被我造成瞭不小程度的損害,如果硬撐著這樣站住的話,不久以後她就會死去吧?她應該也明白這一點。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又要不顧自己性命地,恢復意識後的第一瞬間不是報警而是趕過來喊住我呢?
這份摯然讓我下意識停下瞭對小芷雪的詢問。
站起來,我轉向銀發大姐姐。
「為什麼?還有你是誰?她為什麼會在你這裡?剛才你為什麼要騙我?」
「那是因為……咳咳……嗚!」
她還沒說完,腳下一個不穩,身子就從門框上滑落,癱倒在地。
側倒在地上,再次吐出瞭一口血,雙眼灰暗,她的狀態已經可以說得上是岌岌可危。
「嘖。」
我咂舌,終究還是走過去,在她身旁蹲下,念道:
「『治愈』。」
她的內傷以極快的速度愈合,呼吸漸漸恢復瞭平穩。
我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回頭看瞭一眼在座椅上身軀顫抖,低頭捂著腦袋的小芷雪,決定還是先不打擾她。
我把銀發的大姐姐抱到瞭客廳,將身體還沒有恢復力氣的她正放到瞭沙發上。
「那麼,告訴我吧。」
「剛才的是……」
沒有搞清楚狀況的銀發大姐姐望著在她面前站著的我,十分困惑。
「先回答我。」
我眼神一冷。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認識到如果再說多餘的話,說不定會受到我殘酷的折磨,渾身一顫,之後就顯得唯唯諾諾地開口瞭:
「我叫薑唯,是一名心理醫生,那個女孩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容樂觀,所以我才讓你不要動她的……」
「不容樂觀,怎麼個不容樂觀?」
我沒有繼續問我之前提出的其餘問題,而是順著薑唯的話問下去。
「她,患上瞭非常嚴重的精神分裂癥……會經常伴隨著頭痛出現認知障礙,記憶缺失的情況,我初步對她進行診斷,認為她之前應該是遭受過無比嚴重的心理創傷,而且剛才……」
懂瞭……
「而且剛才什麼?」
「剛才,我正在引導她認知自己深層面的記憶並尋求解決方案,原本這是一個不可以被打擾的過程,但是你卻把它中斷瞭。」
我一口氣悶在瞭胸口。
轉身和薑唯並排坐下,我閉眼,垂下頭,用大拇指和食指揉著自己的鼻梁。
「呼……她是怎麼來到你這裡的?」
「半個小時前,我正準備回傢……然後就發現瞭路邊像是在找什麼人的她,對瞭,那時她披著一件浴袍,拖鞋底下不知道為什麼,沾著好多血。」
聽到這裡,我大概明白瞭一切。
完整的情形應該是,原先小芷雪在傢中待著的時候,江氏集團那邊的人已經找過來瞭,他們第一時間采取的行動就是攻擊傢門,在受到反擊以後全部死亡。
那時小芷雪有可能還在睡覺,因此沒能夠聽到門外的響聲。
當她醒過來之後,精神分裂癥發作,產生瞭認知障礙和記憶缺失,心裡隻想著找到我——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後的依靠。
於是,惶然無措、意識模糊的她踏過一地血泊,跑下樓,恰巧被正在回傢的薑唯撞見,帶回瞭傢裡照顧。
這麼說的話……
我望向瞭旁邊明顯對我有些害怕的薑唯。
看來是我誤會她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