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眷屬喔,召喚吾所為何事?」
地面上有著用處女血刻畫著的法陣的密室中央,伴隨著血紅色的光芒,逐漸浮現瞭八頭魔蛇的身影。
雖然隻是縮小瞭許多倍的投影,但那副身姿,依舊擁有碾壓山嶽、震撼蒼穹的恐怖氣勢。
八個腦袋上,那黃金一樣的冷血獸眸,齊齊漠然地俯視跪在密室角落,神情狂熱的中年男子。
「八岐大人,恕在下無能……『神召儀式』,產生瞭我們無法控制的變故。」
……
「哼,『暴虐魔帝』……何方鼠輩膽敢妄自尊稱帝?看來,吾必須得久違地讓世人回憶起被神支配的恐懼瞭。」
聽完中年男子語氣恭敬的陳述,八頭的魔蛇,最中央的蛇首吐出紫黑色的霧氣,金瞳裡閃過冰冷而銳利的光。
「正好,吾也得提前試試那吾在凡間的『容器』是否好用……嘶嘶……」
足以令耳膜狂震的宏偉之音在密室內回蕩,聲音中,惡意漸濃。
……
……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這傢夥。」
我提杯輕酌一口日本酒,深感意外地看著地面上有著榻榻米的日式包間內,隔著盛放日料的矮桌跪坐在我對面的J。
「庫庫庫,世間巧合無奇不有。這裡正是吾等在京都的據點。」
「太離譜瞭,為什麼偏偏是一傢老牌歌舞伎廳……」
「呼姆,正如封辰閣下意料之外,警視廳的搜查官根本無法預料到吾等的據點竟然在多年前便準備好瞭——庫庫庫……不過,吾倒也為封辰閣下的到來感到十分驚喜,省瞭吾派人去聯絡的功夫。」
J頗為自豪地雙手環胸。
盤腿而坐的我,眉頭輕揚,飲下滿杯的日本酒後,又給自己添瞭一杯。
「說起來,明天就是『決戰』瞭。J,你對『天叢雲劍』有多少瞭解?」
「封辰閣下,果然對此物感興趣?」
「啊啊,出於好奇心——事實上,這東西對我來說應該沒什麼作用。」
「嚯……原來如此,封辰閣下,意思是,你已經……」
「沒錯。」
我稍微瞇起瞭眼睛,嘴角的弧度漸濃。
「這個世界上,應該已經沒有能夠威脅到我的東西瞭——哪怕是核彈。」
J聽完,身軀一抖,放在桌面上的雙手,手掌上翻,仰起面具向天:
「這、這是何等的——」
「但是。」
「唔?」
「經過近距離的接觸,我發現,神代淺音體內的力量,並不比現在的我,要弱。」
「……!」
「就當是給『組織』的情報共享吧。神代淺音,早已超越瞭『超S』級能力者的水準。十年前東日本大地震的時候,我估計她的力量還沒有成長完全,現在的她……不出意料的話,足以引發危及整個日本的天災。」
我若無其事地晃著手中的酒杯,雙眼凝視地上榻榻米之間銜接處的縫隙,如此說道。
J理所當然地在聽到我的陳述後又抱著腦袋瘋癲發病瞭。
事實上,我的說法有些誇大。淺音目前擁有的力量,還不足以造成危及整個日本的天災,但如果那個八岐邪神的力量能夠在她的身上顯現出十之七八,全力釋放之下,讓日本沉沒也不是不可能。
要和那樣的存在戰鬥,我這邊不把自己的力量變強是不行的。
因此,明天的「決戰」是一個關鍵點。如果我能夠把除瞭「組織」以外的所有能力者的生命力吸收,自身的強度應該可以一次性增幅十倍。
十倍強度的我,再一次釋放黑炎巨手,把整個京都的地勢拍下海平面,不難。
「……事情說完瞭,現在來講講我的決定吧。J,我希望明天『組織』不要介入『決戰』。」
我把酒杯放下,小臂支撐在桌子的邊沿,微微彎腰,語氣比剛才要顯得重瞭一些。
矮桌中央位於我們兩人之間的熱鍋,濃湯正翻動沸騰。
「呼姆,為何?」
J的動作凝滯瞭,他抱著腦袋的手放下來,搭在膝蓋兩側,說話的聲音出奇地正常瞭許多。
他意識到我接下來要說的,很關鍵。
「……我會殺光十幾公裡內的所有人。屆時我的力量是完全釋放的,沒有辦法再甄別敵我——如果有不幸運的傢夥正好被我的力量波及的話我可顧不來。」
J似乎為我的決定而驚詫瞭一下,隨後他做出思考狀,雙手環起胸。
「……封辰閣下,吾是該把這句話理解成宣告,還是商量好呢?」
「呵……當然是宣告。」
說著,我拾起筷子,用它們夾起矮桌上的生魚片,放入嘴中品嘗。
「呼姆……」
J像是陷入瞭沉思。
「躺贏不好麼?非要用什麼計策。J,雖然我很不想跟你這樣的傢夥談得那麼深入……」
咀嚼完生魚片,如此說道的同時,我在桌上放下筷子,扶著膝蓋從榻榻米上站起來,緩步走到房間的窗邊,雙手插進褲兜。
「但我還是告訴你吧。任何的謀略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和白紙沒有什麼區別,一碰就破。」
抬頭望著窗外的夜色,我的氣勢此刻一定猶若霸者吧。
「你之所以能夠在日本順利佈局至今,無非是沒有被像我一樣的存在盯上而已。被我記住瞭長相的傢夥,不論怎麼躲藏,隻要還在日本,他的小命都不可能會是他自己的。」
這句話是真話。如今的我,精神力的擴展范圍可以覆蓋一個省,如果再施展「超域檢索」的話,我能夠探查的范圍甚至能夠涵蓋過本州、九州和四國島以及周遭的海域,整個日本的一切在我的精神力底下都將無處遁形。
「所以,你的決定是?」
背對著月色,我轉回身望向J,帶著狂妄笑意的神色肆意而自負,宛若一統天下的絕世暴君。
「斯哈、斯哈……」
「……?」
「強者……這就是真正的強者!封辰閣下,喔噢噢,要boki瞭——」
「……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