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麻煩。」
浮在空中,我的視線離開大廈的廢墟,盯著遠處的「淺音」,開口說道:「……八岐邪神。」
話畢,我的嘴角勾起。
「嚯?汝知道吾麼……不、不對,原來如此,汝就是吾之眷屬所說的『暴虐魔帝』麼?」
並不構成機械聲波,而是直達靈魂的話音傳入我的腦中。八岐邪神顯然是有些驚訝。
……果然是神代傢那邊做的好事麼?
我開始真的後悔沒有順帶把神代傢滅族瞭。就算淺音之後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傷心,至少目前攻略她的這件事不會遭到阻礙。
「正好,吾也在找汝。隻要把汝解決瞭,『神召儀式』就能夠順利進行瞭。屆時吾來到現世——」
「想得美,渣滓。」
八岐邪神沒有說完,我就閃身消失在瞭原地。
下一刻,我在幾公裡外的地方出現。
本體那邊還在汲取生命能量。為瞭保證最後能夠擁有強大到足夠與八岐邪神正面決戰的力量,這邊必須多拖一點時間。
所以。
「在這個隻能由我來肆意禍亂的世界,還沒有像你這樣雜種介入的餘地。穿刺吧——『EINahash』!」
我狂妄、暴虐地說著,舉起雙手,在胸前搓出瞭一顆黑色的能量球。
能量球上纏繞著藍紫色的電弧,威勢極強。
當我將這顆能量球扔上頭頂之後,它變化成瞭一桿銀黑色的長槍,槍尖有雷弧環繞。
手指指向八岐邪神的那邊,這把長槍便突破瞭引發出音爆,穿刺而去。
天空中劃出瞭一道黑色的線。
下一刻,銀黑色的長槍就近至被八岐邪神附身的、淺音的額前。
她褐色的劉海被狂風吹起,舞動。
「哼,不自量力。」
八岐邪神操縱著淺音的身體,單手隻是朝這邊輕輕一揮,不但銀黑色的長槍瞬間湮滅,還攜帶著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繼續向我這邊襲來。
那股能量波動肉眼並不可見,但我能夠察覺出其中的危險性——隻是一介分身的我,如果被這樣的攻擊正面擊中的話,身軀應該會受到對於人類來說百分百死亡的重傷吧。
但是。
嚴格意義上來講,我已經不是人類瞭。
所以這樣的攻擊……
呲——
來不及操作空間法則脫離,能量波動就已經席卷而來。哪怕我向後飛離的動作很快,卻怎麼也快不過對方的速度。
拜其所賜,我的身軀,朝向八岐邪神的那一半邊消失瞭。
內臟和血液,從空中散落。
脖子以下,右肩、肺部、以及其他的臟器、右腿都不見蹤影,剩下的隻有模糊的血肉和暴露在空氣中的、斷裂的骨骼。
「還殺不死我。」
在這樣的狀態下,我冷笑著,停下瞭後撤的飛行動作。
下一瞬,我的右側身軀開始自動復原——先是骨骼與臟器、再到血肉,最後是皮膚,兩秒過去後,我的手腳也恢復如初。
唯一沒有回歸原本樣子的,隻有我的衣服。
不過這點,也被恢復完肉體的我,用「能量擬態」解決瞭。
「什……」
八岐邪神那邊傳來瞭意外的精神波動。
「不可能,區區人類怎麼可能擁有這等的恢復能力……不過,也罷,隻是要多費一點功夫而已。」
接著,八岐邪神操縱著淺音的身體,讓她伸手向天。
嘴中念道:
「『災厄滅世』。」
霎時間,伴隨著一陣沖天的紅光,整個大阪市開始晃動,大地發出瞭連續不斷的哀鳴。
地震。
還不僅僅是一般程度的地震。
高樓崩毀、地面龜裂,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為止撼動。
……
……
「不、不好瞭,課長!」
「怎麼瞭,芹澤?」
同一時間,日本氣象廳總部。
「還……請過來看一下。」
梳著整齊劉海、年紀大概在40歲左右的中年消瘦男子,聽著坐在電腦前的芹澤說話,來到他的旁邊,把就近的一張椅子拽過來,坐下,和他一起看電腦屏幕。
「就在剛剛,我們檢測到瞭,京都一帶的地下,產生瞭極速的地殼運動。」
「地殼運動?這東西不是進行得非常緩慢的麼?」
「對,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但是這次不同,課長。您看一下,這裡,地層的分析數據。整個京都市的地下,仿佛……正在被某股無形的力量攪動!」
……
……
本州島,若狹灣。
海灘附近的街道。
「媽媽、媽媽,你看,那是什麼?」
「嗯?怎麼瞭,正典君。」
年輕的母親順著年幼兒子的手指方向往海的那邊看去,原本慈祥而平靜的眼底,逐漸浮現出瞭愕然。
而這份愕然,最終轉化成瞭恐懼!
其原因是……海平面的盡頭,出現瞭一片高高的、深邃的藍色水墻。
——海嘯。
還不是一般的海嘯。
那是有史以來任何的鏡頭都無法記錄到的、任何生物在此面前都會感到渺小的……
將近千米的海嘯。
正如同美國災難電影《2012》中的畫面,巨大的浪濤吞噬瞭船隻,大海的惡魔張開瞭它的巨口,猶若神話生物的蘇醒,為世間帶來毀滅性的災厄。
大海正在咆哮,摧枯拉朽。
黑雲壓城般的感覺,讓人心底發涼,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無際的絕望。
海邊的日本居民,在看到這一幕後,表情無不變得扭曲,驚恐的叫聲此起彼伏,將人間煉獄的場景演繹。
轟雷般的巨響向海岸邊傳來,潮氣已經逼近——隱約可以看見千米水墻之上被卷得搖搖欲墜的船隻。
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這種恐怖的場景,唯有親眼見證,才能在心中烙印其噩夢般的真實。
高度超越東京塔的深藍色水墻,遮蔽瞭太陽的光線,而隨著它的靠近,岸邊的地面開始產生瞭小幅度的震顫、沙灘上的砂礫起起伏伏。
就在不久後,這道海嘯登陸瞭日本若狹灣的陸地。
幾乎是一瞬間,沙灘上的一切就被覆蓋,沿海的高樓、房屋、學校,就像是迷你建築被遮上瞭舞臺大小的深藍色幕佈,顯得無比渺小的同時,消失在日光之下,湮滅在浪濤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