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敗瞭麼?」
我望著自己的手心,眉頭緊蹙。
雖然心裡頭隱隱有這樣的預感,但實際驗證之後我還是不免感到失望。
胸腔中的火熱慢慢退卻。
也是……畢竟理性來說,如果我真能做到修改一切、無所不能的話,那也實在太過離譜瞭。
但是,為什麼剛才我在八岐邪神帶我去的那個空間就能夠篡改世界的規則,回到地球反而不行呢?
……仿佛,我是那個世界的神明,而地球,才是對我來說的異鄉。
胸口中隱約的熟悉感為我印證著這一切。
邪神、噬界之力、力量蛻變時在腦中湧過的淡紫色蒼穹的世界……
一個合理的猜想在我的腦海中成型。
「魔界……」
隻能夠這麼解釋瞭。
剛才的地方,就是希婭絲所說的魔界。
帶走雨兒的那個魔界女人,會期待我力量的覺醒,是因為我擁有相當於世界管理員一般的能力。
一切的線索都交織瞭起來,我對事情的實際情況有瞭大概的瞭解。
八岐邪神來自魔界,而我,靈魂裡很有可能流淌著魔界GM力量,因此能夠隨意地修改世界的代碼,從而輕易地把屬於魔界的八岐邪神從世界之中刪除。
……改天有時間的時候,再去魔界看一看吧,說不定能找到有關我真實身世的信息。
捏著下巴,盤腿坐在地上的我,點瞭點頭。
疑問差不多已經解決瞭,接下來……
我看瞭看腿邊昏迷的淺音。
開始辦正事吧。
……
……
「世界被改寫的源頭……是這裡麼?」
魔界的天空已經變成瞭蔚藍色,而在穹頂之上有一道渺小而模糊的人影正緩緩降落。
隨著人影裡地面的距離越來越近,其輪廓也越來越明顯——可以判斷的是,那是一個身材非常姣好的長發女性。
黑色的輕型緊身甲胄包裹著全身,如同利爪一樣的胸甲陷入白皙嫩滑的乳肉之中,襯托其魅惑色氣與可觀的規模。
當女性的修長戰靴落在龜裂的大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的同時,其身側,悄然浮現瞭一團形狀不明的黑色薄霧。
「艾爾達戈斯。」
女性臉龐微側,餘光瞥向這團黑色的薄霧。
「女帝大人,這裡有……我主的氣息……」
「本帝知道,畢竟能主宰這個世界一切的存在,也隻有他瞭。」
「女帝」說完,停頓瞭一下,環顧四周,繼續說道:「不僅如此,還有『災厄巨蛇』被世界法則抹消後殘餘的氣息。看來淵荒大公對自己豢養的眷屬監管不力啊……竟然還找茬找上瞭他。這麼看來,被滅掉,也是理所應當的。」
「女帝大人,這件事,需要屬下告知於淵荒大公麼?」
「嗯。順便告誡那個老傢夥,如果這樣的事情有下次,他的下場,就是他眷族的下場。」
「是。」
黑色薄霧中發出瞭恭敬的聲音,逐漸地,它開始淡化,最終緩慢消失在瞭虛空之中。
隨著黑色薄霧消失以後,存在於這個地方的,隻剩下女帝瞭。
她默然抬頭,看著上方明媚的蔚藍,嘴角勾勒出一抹懷念的笑意。
「很快瞭,我們的見面……」
……
……
『不、不要……』
『……求求你停下來,八岐大人——』
『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瞭。』
一切畫面皆宛如泡影,形同幻夢。
神代淺音被奪去身軀的掌控權時,意識,仍留存在靈魂深處。
所以,當她通過八岐邪神的五感和精神力看到都市被海嘯淹沒、地震造成的大地裂隙將一個又一個的普通人吞入其中時,心中的悲愴、愧疚和絕望無以復加。
她隻能旁觀著這一切——八岐邪神經由她的身體做出的這一切。
約定宛如狂風中的燭火般易滅。
經由八岐邪神的所見,當淺音知道她所產生瞭好感、有所依賴的楓,竟然是擁有和八岐邪神現世化身對抗的力量的『超S』級能力者「暴虐魔帝」後,纖絲細縷的痛苦充盈著她的內心。
她被最信賴的人所欺騙瞭。
然而即使如此,神代淺音還是寄期望於,楓能夠戰勝八岐邪神。
雖然身份是虛假的,但帶給內心的那份溫暖卻是那麼的真實。
因為,楓那麼多年來唯一對她那麼好的人。
不害怕她,不討厭她,不把她當成工具看待,而是,把她當成一個真正的少女。
「『我隻是希望,看到您的笑容。』」
當聽到這句話時,心臟的炙熱是那麼的鮮明。
湧入身軀各處的暖流,訴說著她內心深處最真切的情感。
她隱約明白,這份情感是什麼。
她不打算抗拒這份情感。
因為,她沒有理由抗拒,也不願意抗拒。
被從絕望的廢墟中拯救出來,就隻能跟著救出她的那個人走下去;當世界否定自己,自己隻能把活下去的希望托付給唯一認可自己的那個人瞭。
隻可惜,自己的身上,背負著無法饒恕的罪孽……
沒有獲得幸福的權利。
因此,神代淺音更希望,楓是在利用她。
這樣的話,她既能活下去,又能為過往所做的一切贖罪。
真是醜陋的想法啊……
——然而,這一切,在那個瞬間如鏡似的破碎瞭。
自己的手,穿入瞭楓的胸膛。
這是視野裡最後的片段。
依稀記得,楓的臉上,還掛著不敢置信的表情,雙瞳中漸漸失去神采。
「不——」
高聲呼喊著,神代淺音醒瞭。
她發現自己仰躺著,手心正伸向上方的天花板,淚水模糊瞭視線,從臉頰的兩側淌過。
發顫的雙唇訴說的極度的不安。
無暇思考為什麼自己奪回瞭身體的控制權,神代淺音忍著周身的不適,從床上爬瞭起來。
「楓、楓、楓……對不起,對不起……」
神代淺音慌亂地、彷徨地、絕望地,環顧四周的景象,想要找到那道身影。
純白色的床單、紅色的地毯、華麗的吊燈。
這裡是酒店的高級套間。
不是廢墟之中。
「我在這。」
就在這時,神代淺音的身後,一雙有利的臂膀,環過瞭她纖弱的身軀,將她的衣服裹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