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拉開門後,薑唯低頭,看見瞭玄關腳下擺放著的、那一雙熟悉得到男式便鞋。
她橙色的眼瞳裡閃過一絲慰然和欣喜,剛才凝結在腦中的小疑慮在這一刻全然煙消雲散。
薑唯立刻在玄關換好鞋,腳步輕盈地進入室內。她在走路時,束在側肩的銀白色長發隨著胸前鼓起的、形狀豐滿姣好毛衣佈料一起輕微晃動,直吸人眼球。
然而,就在薑唯走到封辰房間門口時,聽到瞭房門內傳出的、令她感到有些陌生的呻吟聲。
「嗯——啊啊啊……嗚咿、咕,揪唔……」
如果說寧芷雪的嬌吟能讓人受到挑撥誘惑之時,聯想到空山新雨後的出塵悠遠之境,那麼這份呻吟聲,則是能讓薑唯聯想出飄落的櫻瓣盛著遠處的鳥居和神社的淒遠優美之景。
當然,事實上不能聯想得這麼仔細,隻是打個比方,但這也讓薑唯在擔憂中隱隱明白瞭一件事。
因為這件事,她才變得有些輕快的心情,又沉寂瞭下來,並且比之前冰冷無數倍。
伸出去,正要握住門把的手,也停瞭下來。
「不可能……的吧。」
薑唯的橙瞳失光瞭一瞬,她保持伸出手準備要握住門把的狀態,有些僵硬地後退兩步,試圖動用自己的理智來思考問題。
而這時,房間裡繼續傳出瞭聲音。
那是,令她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語句。
「いく、いくううううううううううう!!!!」
一庫?
薑唯也不是沒完全接觸過日本的愛情動作電影,所以她多少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隻是喊出這個詞的女性聽起來年紀不大,而且忘情沉溺的聲調不像是一般的從業者能夠喊出來的。
不過……綜上所述,薑唯覺得自己可能想明白瞭。
她的心境一下子好轉起來。
「真是的,他平時在房間裡看這種東西……都外放這麼大聲的麼……」
薑唯的面色有些泛紅。
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斷定,她在意的人不過是在看那種片子而已,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寧芷雪和她的……
——想著這樣的事情,薑唯嘟著嘴敲瞭敲門後,等瞭一下才推開瞭門。
「辰,你在……」
……
……
聽到瞭開門聲,我腰部打樁的動作這才停下來。
剛剛高潮過的淺音,躺倒在我身下的床單上,大口大口地喘著芳香的氣息,雙眼迷離失神,嘴角溢出口水,無法動彈。
而我的則是有些尷尬地轉頭向房門的方向看去。
是推門而入後呆住的薑姐姐。
「……」
「……」
我們兩個人隻是靜靜地望著對方,表情都十分無法言喻。
氣氛一度陷入讓人不知所措的境地。
說起來,我剛才好像聽到瞭敲門聲,隻不過正處在高度的興奮之中,沒有理會……
完蛋瞭。
錯過瞭最佳藏匿時機。
這種感覺,就和小學的時候躲在學校教學樓後面沒有人的角落打飛機卻正好被車停在恰恰要經過這條路段的教導主任路過正眼看到一樣。
怎麼形容呢,那種思考窒息的寂靜感,那種一切的話術都無法施展的凝滯感,那種如鯁在喉的不適感。
像,太像瞭。
讓我回憶起瞭不堪回首的童年。
「薑姐姐,這是……」
「打、打擾瞭,我可能來得不是時候。」
「不,你來的正是時……不對!薑姐姐,我是因為,這個……」
「……」
薑姐姐眼神空洞地別過瞭我的視線,轉身走出房門。
我心中那個急啊。
之前作為「暴虐魔帝」的從容與傲慢全然消失。
不愧是古人之雲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種情況下想什麼解釋的措施都是沒用的瞭,我得想辦法補救。
於是,我把傳送錨點從淺音的幽徑中拔瞭出來,帶出一灘白色的濃漿,顧不得半瞇著眼意識模糊不清的她,連忙趕下床往薑姐姐那邊追去。
「薑姐姐。」
我在薑姐姐走到客廳之前在走廊那裡跟上瞭她,拉住瞭她的手。
然而,做完這一切後我才想起來自己現在還是個赤身裸體的狀態。胯部大量的水漬是那麼的刺眼。
薑姐姐根本就不回頭看我。
「……」
「薑姐姐,我……」
「可以,先把衣服穿好再和我說話麼……」
薑姐姐背對著我說出瞭這句話。她的聲調有些沉,像是早見沙織姐姐的情緒低落的聲音,有一種神裡綾華錯過和旅行者一起遊玩稻妻節日祭典後孤獨落寞的感覺。
「好,沒問題,你等我一下。」
說著,我松開她的手,往回準備要走進房間去穿衣服。
可是,就在這時,我的餘光瞥見薑姐姐的腳步往遠處邁動。
「等等,別走,呃……可以麼。」
我又回頭拉住瞭薑姐姐的手。
「阿拉,我為什麼不能走?」
薑姐姐側回腦袋來看我,她白色劉海下的前額漸漸發黑,整個人瞇起眼睛,嘴角勾起,散發出某種讓我熟悉又陌生的氣氛。
就好像,有黑色的霧氣從她背後散發出來一樣。
我突然間明白瞭後宮番裡男主之竭心盡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啊,原來裡番裡的無腦開後宮是不存在的啊。
自知理虧的我,做不出在這個時候強上薑姐姐的行為。
我這個人雖然臉皮非常厚,但至少還有點羞恥心……不,或許沒有,但最少有作為一個人最低限度的罪惡感吧……不,也許這份罪惡感也不是作為人的。
呃,總之就是因為這種又礙事又讓我不淪為徹頭徹尾的渣滓的不忍之心,讓我沒有辦法做出進一步可恥的行為,就像之前很多時候我對小芷雪所做的一樣。
我……
好吧,不想瞭。腦內再怎麼給我自己洗白都是一身黑。
總之——
「先聽我說,好麼?」
我知道,這個時候如果退縮,就很有可能讓薑姐姐沒有辦法接受我所做的一切。如果等她完全冷靜下來再找她解釋,那個時候作為心理醫生的她,就擁有瞭很多心理準備,以及和我談判的籌碼。
所以,我所能做的,就是趁她方寸大亂的時候,能夠讓她接受我大開後宮的事實,以及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