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
老頭的身軀在空中歪歪扭扭瞭一會兒後頭朝下，直直墜落。
在墜落的過程中，他的身體逐漸化作金色的光點消散。
我知道這一具隻不過是老頭本體的化身，類似我的分身。 隻不過，因為老頭在這具化身中承載瞭不少精神力的緣故，所以當他的這具化身被我毀滅之後，他的本體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
果不其然，下一刻，嚳先聖地的核心區域中遙遙傳來瞭驚怒的情緒，緊接著，滔天的威壓朝著我和林語霜這邊如遮天海嘯般佈天蓋地撲卷而來。
我眉頭微斜，懸立於林語霜的身前，將體內的力量激發，為林語霜擋住瞭這股威壓——光憑著林語霜涅盤境一重的境界，想要獨自抵擋住這種程度的威壓還是不現實的。
當這份威壓和我的力量相互碰撞後，彼此之間相互消融，就像是冰與火。
但很明顯，我的力量更勝一籌，不僅將這股威壓的沖勢完全消弭，還進一步向威壓的來源追蹤，直直向威壓釋放者的本體所在之處逼去。
在我的腦內，目標所在位置的畫面逐漸清晰。
嚳先聖地核心區域，一座靜室內，盤膝而坐的老頭雙目睜開，眸中血色彌漫，整個人身形一晃後便吐出一口成霧的鮮血，氣息萎靡瞭不少，眼中的神色開始變得震驚與不敢置信。
「呵呵…… 語霜娘子，在這裡稍等。 」
對身側的林語霜留下這句話後，我的臉上扭曲出殘虐的笑意，腳步往前一踏，下一瞬便撕裂眼前的空間，橫跨近百裡之距，出現在瞭靜室之內，老頭本體的面前。
「你——」
老頭眼眶瞪大，剛說一個字，我的手掌便向前探出，直取老頭的脖頸。
沒有出乎我的預料，老頭雙手拍地，離席而起，身形出現在上方，躲開瞭我的這一抓。
他的本體是涅盤境中期，甚至是接近涅盤境後期的存在，想要輕易殺死對如今的我來說還是沒有那麼輕松的。
單手抓空後，我頭往上抬，仰視老頭，臉上的笑容狂妄不減，帶給人一種極其強大的心裡壓迫力。
老頭輕輕咽下一口唾沫，隨後率先沖出瞭靜室的頂部，石礫飛濺，帶出一道能夠看到蒼穹的天井。
我緊隨老頭其後飛起，來到外面，發現剛才我所處的位置是一座山峰之中，靜室便是被開鑿在山峰之內的。
老頭在高空中停瞭下來，轉向我。
我來到和他高度平齊的位置，雙手環胸。
這時我看到，老頭身上的氣息，像是剛結束某個法術的釋放。
他在突破靜室頂部向上飛的過程中趁機釋放瞭某種法術麼？
看法術規則氣息殘餘，想來是某種傳訊類的術法。
我的心中大致有瞭個猜想。
「擁有此等程度的實力，你在神墟界想來也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但為何老夫此前從未聽聞過你的名號？」
老頭瞇著眼看我，凝聲問道。
「可我也沒聽說過你的名號啊？」
我露出笑容，摸著下巴說道。
經過短時間的分析，我已經大致摸清楚瞭老頭的打算，因此想要將計就計。
神力更加根植於法則，因此能夠比靈力更加清晰地感知出術式殘留的法則信息——老頭還不知道這一點。
他以為他悄悄捏的那個傳訊術式沒有被我發現。
「老夫是嚳先聖地的聖主，鄒乾。」
老頭的手上開始凝聚攻擊類的靈力法則，沉著聲音說道。
「『暴虐魔帝』。」
出於「禮貌」，我把自己的名號向老頭說瞭出來。
老頭聽到「魔帝」兩個字的時候，眼神產生瞭微妙的變化。
「你是邪惡魔修？」老頭問道。
看來他還不知道我的事跡，身為嚳先聖地的聖主，消息真是閉塞啊，連他們在我這死瞭一個涅盤境初期都不知道。
「邪惡魔修？世人的確是如此將我定義的……」
我說著，臉上凝出嗜虐的笑意，接著展開雙手道：
「但是我更加喜歡自己這種存在稱為——頂級掠食者。你知道麼？修煉一途本就是與人爭，與天爭。與人爭，無非是掠奪罷瞭，也便是赤裸裸的「吃人」。」
「我與那些自詡正道的偽君子比起來，並沒有表裡一套的虛偽造作，他們吃人的時候低著頭，在桌子後面用手掩著，悄悄吃，隻有不識世事的幼稚傢夥不明白他們在吃人——而我，卻是將吃人擺在臺面上來，光明正大地吃，大大方方地吃。」
「……兩件事，其實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你說對嗎？」
笑著說完，我歪瞭歪頭，眼眸中猩紅的光芒閃動。
老頭聞言，頓時用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看我，「果然邪惡魔修都是心智不正常之輩，個個心性殘忍嗜血，不知道何謂守序安良。」
守序安良麼？
聽到這裡，我忽然單手掩面，放聲大笑。
「呵呵、哈哈哈——守序安良，的確，規則的制定者往往都希望其下的存在能夠守序安良，任由自己剝削，但最不守序安良的，不就是規則的制定者，你們自己麼？」
「你……」老頭剛想說什麼。
「別狡辯。我不是說瞭麼？我們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我把手從臉上放下，說道，笑容逐漸猙獰。
老頭見此，手掐法訣，第一時間便想要動用術法遁走。他知道我馬上要動手瞭。
我沒有阻止他，而是饒有趣味地盯著他手中凝聚出來的靈力術法，確認不是逃離出嚳先聖地而是轉移到嚳先聖地內部的另一處後，嘴角的弧度漸濃。
下一瞬，伴隨著一陣耀眼的金光，老頭消失在瞭我的面前。
我放出精神力感知，確認瞭老頭的位置具體所在後，抬起手向前，四指並攏成手刀，豎向一劈，便在前方制造出瞭一道黑色的空間裂隙。
閑庭信步地踏入這道空間裂隙之中，下一秒我出現在瞭一座廣場的中央。
此時我看到，老頭正站在我的前方，他的臉上有著計謀得逞的狡詐神情。
我環顧一圈，隻見廣場的周圍遠遠站著一圈像是嚳先聖地弟子的傢夥，他們口念法決，手中結印，周遭的靈力開始匯聚。
逐漸地，一個淡藍色、半徑百米有餘的靈力屏障將我和老頭囊括在瞭其中心。
而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流動，正在變得遲緩。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