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著茅延安出發,在大傢一起上路後,我們才發現,這人自稱以地圖繪制師當副業果然不假,他帶我們走的許多隱密捷徑,甚至是當地獸人都不知道的,而偶爾遇到關阻檢查,他上前哈拉幾句,出示繪圖師的文件,把關的獸人士兵也笑著將我們放行,比我預期中更順利得多。
“看不出來你挺有一手的,茅老兄,我還以為你隻是個鱉腳的九流畫師呢,真是不簡單啊。”
“什麼話,我對自己的畫技可是很有信心喔,當初金雀花聯邦曾經邀請我長駐,當大總統的禦用畫師,隻不過我當瞭三個月之後辭職而已。”
金雀花聯邦是位於索藍西亞北方的大國,光之神宮慈航靜殿就位於其國內,是一個文化、藝術水平相當高的國度,能夠在那邊任職禦用畫師,是很瞭不起的成就,聽到他這樣說,阿雪甚至驚呼瞭一聲。
“好厲害喔,大叔,那你為什麼辭職瞭呢?”
甩甩筆上的水珠,茅延安笑道:“因為呢,我發現自己還是一個向往自由的藝術人,像那樣定居在華屋花園裡頭,整天畫著宣揚神之榮光、領袖威儀的刻板畫作,雖然有高額俸祿,卻太過無趣瞭,相形之下,像這樣子徜徉山水,與風、日光和美酒為伴,這樣才是藝術人的人生啊。”
說著這樣的話,茅延安露出瞭很開心的表情,顯然是很享受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由於大傢的價值觀不在一條線上,我對這種雖然自由,但是卻朝不保夕的生活不予置評,不過,連續兩日相處之後,越來越可以感受到這位中年畫師的俊逸風采。
特別是在他與我們一起上路的第二天,這位大叔刮去瞭胡須,用一條絲帶綁好瞭散亂的長發,稍事梳洗之後,感覺全然不同瞭。剃去長須之後的他,真的說得上面如冠玉,將長發一綁,整個人更見精神,好像年輕瞭十幾歲一樣,神采奕奕,再拿上他最喜愛的畫筆,沾水作畫,在開朗微笑的同時,露出雪亮亮牙齒,看上去就像是和我們一樣的年輕,甚至還更見活力,叫他大叔真是不恰當。
鬢角的幾絡斑白,因為綁起頭發而更明顯,但在他旺盛活力的影響下,看來隻是增添瞭中年男子的性感,一點都感覺不出老態,當他朗聲大笑,和我們指點山水,大步趕路時,路旁經過的女性頻頻回頭,情不自禁地被這邊所吸引。
“喂,我說茅大叔啊,你整天幫阿雪畫畫,為的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我這個人呢,就是喜歡美麗的事物,一看到就手癢,隻想要立刻紀錄下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選擇當畫師的。”
茅延安道:“阿雪小姐是這麼樣美麗的女性,我旅行各地,能夠像這樣給我驚艷感覺的女性可不多,趁著大傢有緣分在一起,我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為瞭方便他作畫,本來一直戴著面具的阿雪,改用面紗遮掩容顏,樣子仍然是極美,但我怎樣都無法相信,有人能每日對同一個模特兒作畫而不會煩。
“這麼崇高的理想啊?不過老實講,真的隻是為瞭作畫嗎?你每次讓阿雪擺出不同的姿勢,看她那麼好的身材、那麼豐滿的胸部,難道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被我這樣一說,茅延安嘆瞭口氣,似有無限感慨般說道:“我少年時也是風流人物,留戀花叢,欠下風流債無數,回思過往,實在是很慚愧。現在雖然看到美人兒,但是已經心如止水,沒有其他妄念瞭。”
“去,不舉瞭就直說嘛,害我浪費口水。”
“這……好像不是那個意思吧。”
態度謙和,言語逗趣,再加上相貌俊逸,這位茅大叔實在是一位最佳旅伴,而他做事也極有分寸,不多問不該問的話,像是有關於我為何要去史凱瓦歌樓城,他提過一次,但是見我語焉不詳,也就不再多問。
“如果是去觀光旅遊,這當然是最好,那裡風光明媚,雖然山勢險瞭些,可是確實有許多好風景,但如果是有其他目的,那就比較麻煩瞭,要是讓拜火教知道你和羽族有聯系,隨時都會惹來殺身之禍,雖然你是阿裡佈達的萬騎長,但是身在南蠻,貴國也保你不住啊。”
有意無意間,茅延安向我們做出提點。他說的事情我不是沒想過,但若沒有危險性,這一趟也就算不上考驗瞭,既然已經答應龍女姐姐,怎樣我都要把任務完成。
“要先說清楚,我隻負責當向導,可沒能耐當保鑣啊,遇上什麼危險,大傢自己保護自己吧。”
我曾估計過目前己方的戰力,得到的答案實在很讓人氣餒。若敵人是那些隻會使用蠻力的愚笨獸人,那麼我們足可應付,比起蠻力,俏生生的小阿雪說不定就是南蠻第一力士。但如果敵方出現獸魔使一類的高手,我們就會有危險,對上千變萬化的獸魔術,蠻力並沒有什麼用,要不是有一頭龍豹作主要戰力,我們的情勢還更糟。
“咦?南蠻的獸魔術不就是先宰殺猛獸,再把牠的血肉魂魄祭煉成獸魔嗎?如果你死都不肯練黑魔法的話,把這頭豹子宰瞭,去練獸魔術好瞭,怎樣?”
我曾這樣半開玩笑地問著阿雪,卻換來她沒好氣地一記白眼,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獸魔術的煉制方法,因為那些法門在各獸族之間都是高度機密,隻有族中祭師才被獲準研究。不過,淫術魔法書上有提到相關技術,靜下心來研究一段時間,未必就作不出來。
如果能一直和平地趕路,抵達目的地,那樣子當然是很好,無奈南蠻巨陽神不從外鄉人願,在我們出發的半個月後,終於碰到瞭阻礙。
上路後的前十天,我們還一直在公路上行走,但是十天過後,我們換過裝備,折向林間小道,穿越濃密森林,翻山而行。起先還算順遂,隻是攀山越嶺之際,辛苦瞭些,可是在進入密林的第五天,當我們正準備找地方稍稍歇息,紫羅蘭低聲咆叫,表示有其他人靠近。
“阿雪,讓我下來!”
叫阿雪彎腰,我從她身後的背凳下來,向茅延安看瞭一眼,他很疑惑地搖搖頭。距離史凱瓦歌樓城還有數日路程,這裡又是極少有人會經過的小徑,照道理不該是碰上瞭羽族人。
我的選擇似乎晚瞭一步,對方的身法好快,隻聽得前方樹林中一陣吵雜步履聲,兩道人影從裡頭竄瞭出來,見到前方有人,彼此都吃瞭一驚。
“姐姐,他們……”
兩個人都身穿鬥篷,看不見面孔,體型嬌小,顯然是兩名女子,而從其中一名的稱呼,更說明瞭她們是一對姐妹。
乍見對方,兩方面都是一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陌生人,而沒等我們有所動作,樹林裡頭又是一陣喧嘩聲,這次聲音大得多,而隨著雜亂步伐聲越來越近,十多顆樹木倒瞭下來,竟是一群虎族獸人沖瞭出來。
這種罕見人蹤的山道,遠離瞭一般的部落,照理說不該碰上獸人,更別說一下子就遇上三五十個,看他們個個穿著同一款式的輕甲,腰配矛槌,顯然不是普通的旅人,而是隸屬於某個組織的一支小隊伍,從胸甲上的火焰圖案看來,九成九就是拜火教的教徒。
虎人們似是追逐那一對姐妹而來,見到她們,眼中露出喜色,但發現還有我們這些閑雜人等在旁,一陣訝異之後,狂呼大叫,將我們包圍起來。
瞧他們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樣子,明顯是不懷好意,而目標又是針對那兩姐妹,隻是還沒決定怎麼處置我們而已,這時候我立刻有瞭決定。
“你們聽著,這些人和我們沒……”
同樣一句話,卻是從我和那兩個女子中的姐姐口中同時說出,講出來之後,更錯愕地朝對方看去。
我腦裡進行著分析。她們兩姐妹是獸人們的主要目標,會在這時候和我們撇清關系,那自然是因為不想波及旁人,並非討饒,而會說出這樣的話,不是因為心地太好,就是因為身負驚人業藝,不想把陌生人扯入,礙手礙腳。如果真是這樣,我又何必枉作小人,再說,以這些獸人的兇暴,即使撇清關系,難道他們就會對我們視若無睹嗎?
這樣一想,我便改瞭主意,抖手抽出腰間百鬼丸,朝一名離我最遠的獸人沖過去,同時喝道:“阿雪,動手!”
平常看不出來,阿雪除瞭力大無比,速度亦是奇快無比,得到我號令之後拔足急奔,眨眼間就沖在我前頭,朝那獸人撞過去。
那個虎頭獸人見到是這樣一個花朵般的小姑娘撞來,根本不以為意,甚至還轉頭對一旁的夥伴大笑,不過,這聲大笑很快就變成瞭哀嚎。
在我們旅行的這段時間裡,茅延安曾翻書指點阿雪一些基本護身術,這丫頭自知修習黑魔法的進展不佳,對於這些粗淺的拳腳功夫甚是用心,一招一式紮實苦練,現在便派上瞭用場。利用那股瞬間加速的沖力,阿雪微一斜身,使出霸王肘之類的招數,下一刻,隻見阿雪整隻手臂幾乎都錐進瞭對方胸口,除瞭那倒楣獸人的哀嚎,我們甚至聽見瞭骨碎聲。
一聲轟然巨響,那個獸人口吐白沫,往後跌昏在地。阿雪顯得很吃驚,料不到自己一肘竟有這樣的殺傷力,那兩個姐妹也是驚呼瞭一聲,我和茅延安則是想到那獸人胸口的痛楚,感同身受,同時皺起瞭臉。
“你這婊子!”
獸人們驚覺瞭這小女人的恐怖殺傷力,怒吼著圍殺瞭過來,但卻仍是慢瞭一步,阿雪一記踢腿,把撲擊過來的一個獸人踢得倒跌出去,撞到後頭同伴,一起滾跌瞭個狗吃屎。
“沒用的廢柴們,便給我敗吧!”
纏著茅延安瞭幾日,阿雪也學瞭幾句不倫不類的強者語,在戰鬥的時候喊將出來,確實有幾分威態,唬得旁邊獸人們一愣一愣,卻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個獸人揮動矛槌沖瞭過去,阿雪眼明手快,抓著他的粗壯手臂,往外一帶一摔。和對方相比,阿雪的細嫩玉臂簡直細得像一根象牙筷子,但在全場人的驚呼聲中,偌大一個獸人巨體竟給她甩擲出去,直拋上十多尺的空中,重重摔入附近的樹林裡。
一場亂鬥就此展開,面對恐怕是現今南蠻的第一力士,獸人們可說是毫無招架之力,他們的指爪雖利,但是阿雪動作極快,普通攻擊根本傷她不著,反而趁隙又被她擊倒幾個,也直到七八名獸人合圍上來,縮小包圍圈子,在兵刃威脅之下,阿雪陷入險境。
“紫羅蘭,你上。”
沒等我發出號令,紫羅蘭已經竄身過去,幫助她的女主人。有龍豹的幫助,整個局面登時反轉過來,搶在矛槌砍砸下來之前,紫羅蘭噴出的高溫火焰已到,一舉便將包圍網左面的三個獸人化作火球塊,在慘嚎中滾倒一旁。
配合著紫羅蘭的撲擊、噬咬,阿雪很快就扳平局面,在她活力充沛的拳打腳踢下,真個是當者披靡,無人能擋。
她吸引瞭敵人主力,但也還是有幾個獸人從我們這邊靠近過來,想要襲擊我們兩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男人。這可真是看不起人,茅延安是文人,這沒話講,我雖然身體弱,好歹也是個武將呢。
“嗯,沒人手瞭嗎?大叔,你上吧!”
即使是武將,聰明將領是不用自己出手的,更何況我一直很好奇,現在各國的局勢不定,山野之間更是不太安全,他能這樣闖蕩多年,難道真的連一點武力都沒有?
“咦?我也要上嗎?我可不是保鑣啊。”
“你是大叔嘛,你沒聽吟遊詩人說過嗎?所有的傳奇冒險故事中,主角身邊都會有一個大叔,那個大叔一定是身懷絕技,在主角變強之前,這個大叔就是專門用來當代打的,所以,上去殺敵吧,大叔。”
“嗯,有道理,你既然這麼說,我想不出手都不行瞭。”
本來還一副很疑惑的表情,但聽我這樣一說,茅延安點點頭,很認真地卷起袖子,露出他那隻看來實在不怎麼樣的拳頭,然後一把就將冷笑中的我推出去。
“喔!不該是這樣的……茅延安,去你媽的……”
他那一推手勁好強,我身不由己地連跌出十幾步,好不容易拿穩勢子,一頭獸人已經到瞭我面前,虎爪勢若千鈞地揮砸下來。危急之際,我舉起百鬼丸往上一撩,紅光乍現,輕而易舉地將那隻虎爪給卸瞭下來,再趁勢往前一刺,靠著神兵之助,立刻將那頭獸人瞭瞭帳。
淫術魔法書中的術法,並不適合這種沒時間念咒語的近身格鬥,更何況我並不希望在陌生人之前使用,搞到全天下都曉得我練有淫邪奇術,所以現在隻能憑著我的膚淺武技來應付。那邊仗著力大與牙尖,這邊靠著寶劍鋒利,把獸人們的攻擊給逼住,靠不過來。出乎預料的局面,那一對姐妹似乎看呆瞭,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這情形卻無法長久,因為當發現自己的手下不中用,有幾個像是這支獸人小隊領頭的獸人,開始有瞭動作,三個背後有披風的虎人慢慢地揚起瞭手,像是在吟唱咒文似的念念有詞,魔力波動也隨之出現,正是要使用獸魔術的前奏。
(糟糕!
我心中一驚,要阿雪與紫羅蘭靠緊一點,有這龍豹保護,低等級一點的獸魔應該還不構成威脅。然而,我的話才出口,一道亮眼之至的白光,自右後方猝然升起,閃耀奪目,逼得人無法正視。
(這是……獸魔術嗎?
應該是的,因為在這陣白光裡頭,我感應到獸魔術特有的魔力波動,卻看不清是什麼樣的獸魔,這自然是因為出手之人有心掩飾的關系,但有一點很讓我驚訝,這不知名的獸魔,散發一種近乎光系魔法的神聖感覺,這是我不曾見過或聽過的事。
隱隱約約間,我見到那三名虎人首領的獸魔,甫才放出,便立刻連同主人一起被白光摧毀,跟著白光大盛,當連串破風聲劃過,白光消失,不分位於東西南北,所有的虎人已經橫屍就地,致命要害上留下箭矢一樣的傷痕,在這不知名獸魔的強大威力下全隊覆沒。
造成這戰果的,是那對一直站在我們後頭的兩姐妹,在殲滅獸人之後,妹妹似乎想要過來說上幾句話,卻被她身旁的姐姐拉著便走。
“兩位可是慈航靜殿……嗯,是心燈居士門下吧?”
在那兩姐妹要掉頭離開的時候,茅延安的一句話讓她們停下腳步。
“這位先生是……”
“老夫曾任職金雀花聯邦禦用畫師,有幸謁見過慈航神尼,也曾與心燈居士有一面之緣……”
如果長須沒剃,或許還有幾分樣子,但是剃須之後的茅延安,自稱老夫,聽來實在是很不倫不類。說一些類似履歷表之類的場面話,是江湖人見面的常規,雖然隻是在某個宴會上寒喧兩句,事後對方全然沒印象,也可以說是有一面之緣,這是自高身份的技巧,不過,他這番話中提到的幾個人,確實是大有來頭。
“光之神宮”慈航靜殿,是大地上正道勢力的中心,也是光明信仰的中心。
殿中高手無數,與不知位於何處,不知有何高手的暗之神殿互為死敵,自彼此存在起便一直爭鬥不休,主宰著大地上善惡勢力的消長。
上一代的神宮宮主弟子不少,但最後能傳其衣缽、得其認可為徒的一共僅有三人。
三弟子心燈居士,少年時得逢奇遇,精擅極其罕見的火系魔法,據說是位性情淡泊、愛好文藝的雅士,自從師兄接掌宮主之位後,飄然而去,雲遊四海。
二弟子心禪大師,本代光之神宮的執掌者,是眾所景仰的有道之士,弟子眾多,幾乎都是各國王儲、江湖名俠,我國二公主冷翎蘭就是出於其門下。
至於大弟子心印神尼,則是光之神宮中最頂尖的人物,無論禪學修為、光明神術均臻至頂峰,得到瞭神宮的最高稱號“普渡慈航”一身武功更讓其擠身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天河雪瓊據說就是她的徒弟。不過她長年閉關清修,各國王公欲參拜頂禮而不可得,茅延安所謂謁見,多半是在某次神宮祈福的大典上,遠遠地見到一下。
不過,他這一說,登時起瞭效果,那對姐妹互望一眼,齊聲問道:“請問前輩是……”
茅延安亮瞭亮行囊中的畫筆與畫卷,笑道:“老夫茅延安,與心燈居士於慈航靜殿一會後,不覺已十載光陰,歲月匆匆,不知故人是否安好如昔?”
我是不知道這名字有多大魔力啦,但是對方卻立即驚呼出口,態度也尊敬許多,更一改先前不願意與我們多所牽扯的高姿態,躬身施禮。
“原來是通天博學士茅大先生,傢師常常向我們提起前輩的名字,今日有緣能拜見前輩,真是萬分欣喜。”
名銜好大,怪的是我以前好像從沒聽過,這時,阿雪和紫羅蘭靠近瞭過來,很好奇地問我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我答不出來,腦裡頭卻不住響起警訊,像是有什麼很危險的事,偏生一時想不起來。
“獸魔術能帶有這麼強烈的神聖氣息,南蠻獸族可煉制不出,光之神宮能人雖多,但通曉獸魔煉制方法的,也就隻有居士瞭,而居士門下弟子屈指可數,果然老夫所猜不錯,正是羽霓、羽虹兩位世侄女啊,但如果我記得沒錯,居士他曾經向我提過,你們應該是……”
茅延安語帶保留,笑道:“我們正要前往史凱瓦歌樓城,那裡地處偏僻,兩位世侄女知道路徑嗎?如果不介意,大傢一起上路如何?”
大概是這一句話起瞭決定性影響,那對姐妹在一陣低語後,解下瞭身上的鬥篷與頭套。那真的是讓人眼前為之一亮,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隻長相一模一樣的隻胞胎姐妹花,年紀大概是十六七歲,身上穿著同款式的白色武士勁裝,外套薄甲,腰間配著長劍,胸口還繡著慈航靜殿的紋飾。
“唷呵,師父啊,這兩位小姐好漂亮喔……”
不用阿雪說,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姐妹兩人都是碧綠色的眼眸,耀眼金發比陽光更為明亮,嬌俏明媚的秀美姿容,充滿青春氣息的健美身段,是對實實在在的美人兒姐妹。長相雖然一樣,但是卻不難分辨,因為兩人作著不同的打扮。
妹妹羽虹剪瞭一頭短發,笑咪咪地甚是可人,胸口的胸甲斜紋是從右至左,腰間的長劍也是佩帶在右邊;姐姐羽霓將一頭長發梳成馬尾,看上去成熟靜肅得多,胸甲斜紋與長劍佩帶的位置都與妹妹相反。
這些都是吸引我們目光的所在,不過,最讓我和阿雪吃驚的,就是這對姐妹脫去身上鬥篷之後,“嘩啦”一聲,背後同時展開瞭一隻雪白的羽翼,迎風一展,兩姐妹就像天上仙女一樣地美麗動人。
“是……羽族?”
我和阿雪都很吃驚,沒想到還沒有抵達羽族根據地,就在這裡碰到瞭羽族的美少女,不過,為什麼她們好像不知道史凱瓦歌樓城的位置呢?
“我們這次聽到消息,拜火教秘密調動,預備圍剿史凱瓦歌樓城,我和妹妹兼程趕來,希望能趕在敵軍抵達之前幫一幫手。”
羽霓道:“不過我們從來沒有去過,又久久不曾回到故鄉,就在這裡迷瞭路,現在能遇到世伯,這真的是太好瞭。”
以現在南蠻的環境,她們姐妹兩人肯定不想泄漏自己出身羽族的秘密,現在會主動表露,那自然是迫不得已瞭。
“不要緊,不要緊,既然大傢目的地一樣,我們就一起上路吧,反正也沒幾天的路程瞭。”
茅延安和煦的笑容,在我看來卻比平時更為奸詐,但仍然困惑著我的那件事,卻是怎也想不起來。
“這邊兩個是我的世侄藍鵰、世侄女阿雪,你們認識認識。”
這個老小子可真會占便宜,隨便兩句,就變成瞭我們的世叔。雖說如此,但能夠和美人結識,我當然不會推卻,主動地上前寒喧,阿雪更為瞭表示誠意,揭開面紗,以真面目見人。
這時,我腦中一閃,想起瞭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七朵名花之中,有一朵“並蒂霓虹”聽說就是隻胞胎姐妹。她們在金雀花聯邦擔任緝拿罪犯的捕快工作,與冷翎蘭那個臭女人相交甚篤,從條件上看起來,那就是這兩姐妹瞭。
這兩人是心燈居士的弟子,並不在光之神宮中接受培訓,照理說不該熟識宮中重要人士,但她們既然能與心禪神僧的弟子冷翎蘭相熟,是不是也認識心印神尼的傳法人天河雪瓊呢?
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隻要這想法成真,那後果肯定就是……
腦裡閃過這樣的想法,要阻止,卻已經慢瞭一步,阿雪的面紗給拆下,隨著她的真面目露出,笑著和那霓虹姐妹熱情打招呼,一聲無法置信的驚呼聲,也同時從她們姐妹倆的口中傳出。
這時,我眼前一黑,腦中隻想到一句前兩天茅延安私下教我,雖然不是強者語,但卻非常實用的羑裡方言。
“老大,今次要仆街瞭!”
~作者小語~
兩個半月,終於又和大傢見面瞭,非常感激各位的支持。在寫第三集的時候,發生瞭不少事,其中曾以一百二十公裡的時速,在快車道上爆胎,想想真是滿驚險的。
寫作期間,剛好看瞭“魔戒之主”的經典電影,看完之後,真是大有感慨,第一個出現在腦裡的念頭就是,如果出瞭第二集,打死我也不到電影院去看瞭。
整體故事確實是波瀾壯闊,氣勢驚人,不過似乎也是因為這樣,劇情稍嫌松散,讓我在電影院裡頭睡瞭好幾次。
以前曾在一些創作文學網上,看評論傢的評論,心中也頗有感觸,想要寫一些深度一點的東西。但是看完魔戒之後,深受打擊,寫正統奇幻故事最高的榮譽,就是能讓筆下故事像史詩一樣氣象萬千,悠遠深邃,不過寫得再好,也不過像是魔戒一樣,而與其讓自己的作品變成那樣,還是選擇一些輕松點的路子吧。
西洋的正統奇幻作品,似乎很喜歡這樣的風格,講究表現出真實人性,每一個角色表現出軟弱的一面,會被邪惡誘惑,會努力掙紮,表現出各種多變性,將這樣的藝術成就當作榮譽。隻是,我相當尊敬的一位老師說過“實物RPG真不是給人玩的東西”我想在這方面也是一樣吧。
每個人應該認清自己的品味與方向,鄙俗的人別看經典作品,比較有益身心。看瞭魔戒之後,我發現自己還是比較適合看七龍珠,走日式RPG的路子。比起表現角色的人性,我更喜歡看一堆俊男美女,男主角一面打敵人,一面等級狂升,在搞笑之餘,順便一路幹過所有對手的女兒和美貌老婆,最後在魔王戰時,自己躲在一邊,向所有同伴大喊“不要認輸,我們一起幹掉這個魔頭”我想星際大戰二部曲,應該會比魔戒之主好看,至少……裡面的女主角實在是很漂亮。
附帶一提,為瞭避免換算上頭的麻煩,阿理佈達世界所用的尺寸單位,一概以公尺、公寸相等。
特別銘謝阿理佈達的服裝設計師,瘦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