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對方眼神立刻就瞄到我方陣營中僅有的兩名雄性身上。與她蕩媚的目光交接,我和方青書都是心中一跳,想不到敵方領隊是如此一個千嬌百媚的裸女。
(是個美人啊…穿得好辣,想不到拜火教中也有這樣的性感尤物。
她的容貌極其艷麗,五官輪廓明顯,肌膚雪白,身材豐滿,結實勻稱的肢體,找不到一處贅肉,纖纖一握的腰肢,有意無意地曼妙扭擺,顯示軀體高度的柔軟性,讓人對她充滿遐思。
碧綠如玉的發色,看來有些詭異,但是和她手腕上的金環和指煉、手中所拿的那跟骷髏法杖一應襯,反而讓人更感受到這位南蠻美人的妖魅風情。
然而,這一切評價卻很快有瞭改變。先前說她是裸女並不恰當,盡管她八成肌膚都曝露在外,但如果有得選擇,我仍然不想稱呼一個隻有半身的雌性動物為裸女。
是的。人首蛇身,上半身是惹人心蕩的美女,下半身卻是一條水桶粗的巨碩蛇尾,也就正是適才虐殺羽族女戰士的元兇。這幕景象讓我腦中不當的幻想,剎時間飛到九霄雲外。
盡管隻有一瞬間,但是在目光掠過我們這邊時,我看到她那盈盈如水的眼眸,驟縮成一抹赤色細線,像是冷血動物所獨有,要噬殺獵物前的厲毒眼神,雖說在她望向方青書時,已經轉為那種成熟女性誘惑男性的蕩媚眼波,不過我已經知道,這女的是危險生物。
“光明騎士的大名,即使在羑裡絕地也是非常響亮,我是蛇族祭司娜塔莎,不知道方公子想要和我怎麼…戰啊?”
聲音又嬌又媚,像是勾引男人上床多過約戰,但天曉得陪這蛇美人上床的後果是什麼?
連帶霓虹在內,所有羽族女戰士氣得臉色發白,斥罵這妖女的無恥,倒是方青書全然不動聲色,微微皺起瞭眉頭,顯然是察覺瞭敵人的不好惹。
光之神宮首席弟子的約戰,拜火教一方沒有逃避,相反地,他們還提出瞭另一個要求。
“既然要單打獨鬥,單單一場,起非有辱方公子的強者身分?不若我們雙方各派五名高手,每人不得重復上場,五戰三勝。若我方得勝,你們退回樓城,明日再決死戰;若你們得勝,我方退出谷口,三日內不再發動攻勢。如何?”
“為什麼隻是三日?不是你們就此退兵?”
大概是覺得自己姐妹、方青書和卡翠娜全都上場,五戰三勝成數極高,羽虹的姿態就很強硬…完全不考慮現實狀況的強硬,當然,看旁邊羽族女戰士幾乎都是支持她的呼聲,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退兵一事,茲事體大,並非我所能決定。如果要以退兵作賭註,相對也就要要求你們落敗後投降獻城,相信卡翠娜族主寧願反悔背信,也不願出降,我拜火教使者均是守信重諾之士,絕不願欺人一言,既然如此,又何必做些侮辱彼此智慧的賭註?”
娜塔莎能言善道,這一番娓娓道來,說得羽虹啞口無言,而方青書自也無異議。五戰三勝的個人決鬥,以我方的強者陣容,甚占上風,若能取勝,三日時間對我方極為寶貴,即使輸瞭,仍能退守史凱瓦歌樓城,損失不至於無法彌補。
問題就隻是,對方應該也想得到這一點,為什麼要故意營造出這對我們有利的局面?就真是隻為瞭提出一個比較容易讓我們接受的條件嗎?還是…
眼見他們就要分配出戰先後順序,我腦中驀地閃過一事,插嘴道:“等等,除瞭這裡,還有沒有別的地方通往樓城?”
因為開戰以來我毫無貢獻,在這重要時刻冒出來的一句,自然又是挨人白眼,但卻也不是沒有人聽懂。隻見方青書身軀一震,以極為嚴肅的表情,要眾人回答這問題。
說起來,我要很感謝這個小白臉,假如沒有他,而要我和這群腿美無腦的鳥女人並肩作戰,我早晚會先殺光她們,然後再吞豆腐自殺。
眾人支支吾吾,講不出個所以然來,都說西面山口是唯一的出口,如果還有別的通路,敵人不是早就攻過來瞭?最後,終於是族主卡翠娜排眾而出,告訴我們,在東北山面有一處絕壁,位置偏僻,又近乎垂直陡峭,照道理是不可能有人攀壁而上,但因為發現該處時,拜火教已快要完成包圍網,她們並沒有來得及封閉該處。
“不過,應該不會有人從那邊上來的,那邊…”
“有路就行瞭。這就是拜火教那邊的計劃,把我們的主力引在這邊,聲東擊西,這樣不管比武勝利與否,他們都穩操勝卷瞭。”
我道:“現在還有機會,調派高手率隊抵擋,在他們攀上崖壁之前攔截,我們有相當勝算的。”
“這太荒唐瞭,要是根本沒有敵人從那邊進攻呢?說到底,你也沒有證據證明這想法吧?如果敵人根本沒有攻來,而我們因此分散人手,導致這邊比武失敗,這責任誰來負?”
霓虹兩人的質疑,同時也是許多人的心聲,我的發言份量不足,又沒有證據支持,眼看雙方就要陷入僵局,一個聲音停止瞭我們。
“我願意以身傢性命擔保,藍賢侄的顧慮絕對沒錯,若是敵人不來,你們就砍我的腦袋好瞭。”
說話的是茅延安。身為文人的他,被大隊甩在後頭,直至此時才氣喘籲籲地趕到,說出這關鍵性的話。即使霓虹對他再怎麼不滿,這人始終是恩師的摯友、自己的長輩,他為老不尊地以性命相逼,難道自己真能就此砍瞭他腦袋嗎?
我的意見因為方青書、茅延安大力支持而得到彰顯,但實質問題也緊跟而來,假如說戰場分成兩邊,那我們要如何調派人手?
方青書肯定是要留在這邊。比武是由他所提出,如果他不出陣,那麼往後就成為無信之徒,在南蠻再也沒人肯相信,而拜火教更可以借著我們背信的理由,大舉殺過來。
剩下來的高手,羽霓、羽虹、卡翠娜,都擁有第五級的力量保證,參與比武成數大增,但如果敵人攻破東北山壁,直殺入樓城,那即使在這邊五戰皆捷,也是沒有意義。
問題就隻在於,敵人一方的高手實力如何?又是如何配屬?進攻東北山壁那邊的突擊隊,究竟有多少高手壓陣?
這些問題無疑重要,但可恨的是,情報嚴重缺乏的我們根本就無從得知。經過一番緊急商議,這才確認瞭應變戰術。
方青書、卡翠娜,留下來應接戰局,另外再選三名羽族好手,一同下場出戰,有兩名第五級以上的高手壓陣,我們要勝利確實有風險,但並非沒有指望。
羽霓、羽虹直奔東北山壁,她們兩姐妹心靈相通,聯手默契遠較旁人為佳,若是留下抗敵,隻能分別上場,還不如去防守東北山壁,更能發揮水準以上的效果。倘使能夠在短時間內殺退敵人,就盡快趕回來參加比武,出戰第四、第五場決鬥。
分配既定,眾人便依計行事,我知道事情不易辦,但現實情況的嚴苛卻更在我估計之上。
第一戰,由族主卡翠娜打頭陣。依照正常習慣,先鋒戰往往都不會派出第一流的高手,我們就在這種心態下占到便宜,加上卡翠娜自身實力,召喚出一頭第五級獸魔,一頭殷紅如血的火焰雄鷹,擊破瞭對手的獸魔,奪取勝利。
第二戰,一切就沒那麼好運瞭。出戰的羽族女戰士雖然賣力,但在彼此實力相差懸殊下,輕易被重創於對方的獸魔之下,輸瞭一回合。
第三戰,已經不容許再有失,方青書親自上場,與敵方獸魔對戰。這一戰,我方沒有任何敗陣的理由,才一上場,方青書已經盡顯強者本事,長劍未出鞘,隨意揮動,逼得那潛伏地底的虎形獸魔,隻能不住躍上躍下,沒法發動攻擊。
要取勝是很容易的,問題是取勝之後,我方的戰績雖是兩勝一敗,但接下來的兩場,勝算卻是不高,最理想的戰略莫過於支撐到霓虹歸來。然而,敵人實力未知,霓虹未必能夠緩得出手來,拖延也不見得對我們有利,若是霓虹那邊兵敗如山倒,方青書和卡翠娜卻被困此處,無法赴援,被敵人由東北方直攻入空虛的史凱瓦歌樓城,那就全盤皆墨瞭。
方青書不是笨蛋,我知道他一定也在想著這些問題,但就是因為難以決定,他也隻能和眼前的獸魔打著拖延戰。
再過片刻,我們所等待的東西,終於有瞭回應。幾聲刺耳爆響後,三色煙花鳴放於空,那是羽霓羽虹離去之前與我們約定的信號。
見到煙花,敵方陣營自然曉得襲擊行動有變,臉色極度難看,而我們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因為從煙花中所透漏的訊息,霓虹兩人已經成功打退奇襲的敵軍,但同時也因為某個理由無法趕來參戰,比武決勝的後兩場,我們是輸定瞭。
雖然說沒有樣衰到要獻城出降,但是五道城外防線齊失,要退守城內,這對我們來說也是非常不利的。方青書自是明白這一點,表情嚴肅瞭起來,兩肩一垂,手中長劍軟弱無力的點著地面。
或許是認為沒殺氣的劍手不足為懼,那頭虎形獸魔劇吼著由地底發動襲擊,聲勢強橫,但卻是一個絕對錯誤的決定。
劍清清、劍亮亮,劍鳴如龍吟,瞬間的絕劍鋒芒,像陽光一樣令得眾人睜不開眼,當我們重新回復視力,那頭虎形獸魔已經被斬為四段,冉冉消散形體。
那獸魔的威力大概等同第四級高手,旁人或許不好應付,但以方青書的武功,一劍斬殺那獸魔並不為難,隻是,當整個構成決鬥場地的圓形結界,被他那一劍的餘勁切得支離破碎,地面翻掀過來,露出地底獸魔使死狀淒慘的屍體後,敵方陣營登時響起連串驚呼,凜於這神劍之威,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就更難看瞭。
方青書一劍奏功,沒有多說什麼,徑自回歸我方陣營。無疑他這一劍震懾住敵方,同時大大地提高瞭我方士氣,但這如虹氣勢卻無法保持,第四戰下場的羽族女戰士,沒有幾下就慘敗而歸,總算敵人在剛剛那一劍的驚駭之下,心有所忌,沒有將落敗的女俘虜虐玩一番才放回來。
我聽茅延安說過,獸魔術當初本來是為女性護身而創設,召喚力量強大的獸魔,供不適合習武的柔弱女性守護自身,因此最頂尖的獸魔使全是女性。羽族中全是女子,照理說本該大占便宜,可是除瞭卡翠娜與霓虹,我所見到的羽族女戰士,全都是使用沒什麼攻擊性的輔助獸魔,對敵人威脅不大,真是讓人泄氣。
最後的第五戰,本來該是我們最後的獲勝機會,無奈我們沒有能力去把握,本來打算就此認輸,但卡翠娜仍打算派一名戰士下場,保持尊嚴地結束比鬥。
“嘿,這是我們的最後機會瞭,你不想要有所表現嗎?”
派不上用場,一直在旁邊搧風喘氣的茅延安,在我身旁低聲耳語,“別忘瞭,如果要把阿雪救出來,你就要在這一戰有所表現啊!”
這點我當然知道,問題是現在不是兩軍混戰,我可以隨便找些獸人宰殺充數,而是真正的高手對決,力強者勝,毫無花巧,要我就這樣下場,那豈不是自找死路?
回想我手上的籌碼,除瞭神兵百鬼丸之外,也就隻有剛剛練成的獸王拳。純以威力而論,我如今的資質和修為,隻能把這套絕學發揮出第四級力量,但在沒時間調適演練的情形下上場,想來是討不瞭好。
所謂的獸王拳,其實就是一種化身為獸,藉以使用獸族強大力量的法門,效果隨著第三級力量的完成而具體化,換言之,隻要我依法運功,就可以將自己身體的一部份化身為獸,像是把自己的手臂變化成虎爪、熊掌,以十倍於平時的大力出擊。
攻擊力與抗擊力都大幅增加,但在沒有正式使用過之前,我不敢確定這套獸王拳的威力究竟到什麼程度?絕世武學未必適合每一個人,更何況隻是個稍具雛形的絕學,我很清楚自己是誰,單以武功來看,我在這種比武中討不瞭好。
“可惜啊,你不會獸魔術,不然你本人上場一次,獸魔也上場一次,就分別可以解決兩個敵人,這樣不是很劃算嗎?”
刺激不瞭我,茅延安轉而向方青書說話,提出一個毫無意義的假想。人類是不太可能學會獸魔術的,即使學得會,這種上場戰法敵人也不可能接受。
然而,獸魔術……
一個想法忽然掠過我腦海,雖然不能肯定有多少成功率,卻總是一個辦法。我不想逞英雄,但是這個險值得去冒,畢竟,史凱瓦歌樓城如果完蛋,對我也沒好處。
“族主,第五戰請讓我下場吧。”
對於我主動請纓,所有人都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為瞭證明我師徒二人的清白,我總要做點證明吧。橫豎你們也沒預期能贏得第五戰,與其多傷一名羽族好手,不如讓我這外人下場吧。”
我是個自私的人,所以將人們的自私心態捕捉得一清二楚。被我這樣一說,眾人自無異議,在卡翠娜的準許下,由我這外人代表羽族,去面對那必敗的第五戰。
也許隻是裝裝樣子,不過在我下場前,方青書來到我身前,很誠懇地說瞭一句“小心、保重”讓人心裡一暖;但相較於這小白臉,另外那位大叔就很不是個東西。
茅延安那傢夥,居然給我在後頭不停地吹口哨與喝采,直嚷著“世侄,加油,我看好你啊”的風涼話,隻要我等會兒能夠回去,絕對不輕易放過他。
“前阿裡佈達王國禁軍教頭,獸魔使藍雕,為助羽族而來,向拜火教高人切磋幾手獸魔術秘訣,請賜教。”
模仿方青書的討戰,我排眾而出後的一番場面話,令獸人陣營再次掀起騷動。盡管比不上金雀花聯邦,但阿裡佈達王國也算是大地之上的軍事強國,能夠擔任禁軍教頭,武功豈是泛泛?
而我信心滿滿地自稱獸魔使,更是奇事一件。獸魔術本來就是專為獸人創設的異術,大量吸取宿主精氣的獸魔,絕非人類負擔得起,拜火教中奇人異士雖多,卻恐怕找不出一個會使獸魔術的人類,現在我要以獸魔術向這些首屈一指的獸魔使討教,別說是拜火教一方,就連我的“友方”都是低語不斷。
可能是因為見多瞭絕頂高手,我裝模作樣的本事,倒還有些自信,隻是雖然表面行若無事,但心裡確實是緊張,我所計劃的行險戰術,並沒有多高的成功把握。
不過我亦是沒得選擇。從剛才的煙花來看,霓虹可能已經受傷,對本來就人力匱乏的我方來說,情形就更加不利,若是輸掉這場比武,讓拜火教兵臨城下,我到時候連逃命都沒機會,既然有一個行險戰術可用,說不得也隻能拼一下瞭,要是失敗,靠初學乍練的獸王拳投降保命,應該還可以做到吧?
“世上居然有會使獸魔術的人類?這可不能怠慢,就由我親自來討教一二吧。”
一陣“兮兮索索”的異響,是蛇體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拜火教第五戰的代表,赫然就是他們目前的領導人,蛇族祭司娜塔莎。
看到敵方頭頭親自出戰,我並沒有多緊張,因為此事仍在我的預估之內,而隻要是使用獸魔術,無分強弱,我計劃的成功率不變,反而越是高手,越容易上當。
但是,我仍是不自禁地吞瞭口口水,作為對眼前這具女體的贊嘆。雖然僅有上半身,但是那腰肢的搖曳多姿,就讓人聯想到她在男女歡好時的高度柔軟,能夠帶來多大的銷魂滋味?
作為一名祭司,娜塔莎身上少不瞭一些奇奇怪怪的裝飾,手腕上的一雙黃金護腕,雕刻精細,與她左臂上的圖騰刺青相同;十根手指上都戴著不同顏色的寶石戒指,奇異的彩光,似乎是某種輔助魔法器;右手所持的白骨法杖,不知道是由什麼生物的骨骸所制,頂端的那顆骷髏頭骨,瞧上去極是森寒慘白。
不過這些,都比不上她胸口的那件胸兜。非絲非佈,而是用兩片翠綠的芭蕉葉折疊,纏裹住飽滿的胸部,盡管33C的尺碼,在我所認識的美人兒中算不上什麼,但是看著芭蕉葉胸兜中不時綻露出的雪白春光,就讓人感受到這碧發美人的蠻荒美艷,不論和她交手的結果如何,近距離觀賞一番,倒也是美事一件。
隻要那根蛇尾別拿來捅我就好……
“我們蛇族女子,向來最敬重逆天不屈的強者好漢,藍英雄自阿裡佈達遠道而來,且讓我領教一下異國奇術的高明。”
大概是南蠻人的語言特性,娜塔莎的場面話聽來也是不倫不類,而她說異國奇術,顯然是不相信我會使獸魔術,這想法沒錯,因為我確實是不會。
娜塔莎一面說,身後的獸人們也一面大喊助威,不過大多數的獸人們在吶喊同時,眼睛也直盯著女首領的柔媚身段,流露著明顯的欲焰。就某個方面來說,我滿佩服他們的,因為我光是想到要如何與這蛇族美人真個銷魂,就已經一身冷汗流滿背後。
“為瞭向貴客表示敬意,如果使用一些三流獸魔,就未免貽笑大方瞭。”
娜塔莎淺笑道:“以蛇族祭司之名下令,茲利蘭卡,出來!”
獸魔術召喚時的基本句形,是先說出召喚者,再說出要召喚的獸魔之名。她用來召喚的名義是“蛇族祭司”並非本名“娜塔莎”可見這是一頭專屬於蛇族祭司的召喚獸魔。至於什麼是“茲利蘭卡”我並不清楚,但多半是稱呼某種兇獸的暗語,免得大剌剌地喊出來,給敵人防備機會。
(得要動手瞭,等到獸魔出現就太晚瞭…
趁著娜塔莎的獸魔尚未現身,我右手悄悄結著手印,口中亦低聲念念有詞,唱頌著格裡帕多恩魔法書裡頭的咒文。
“太古的欲望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
超越淫蟲、淫精靈、淫獸,地獄淫神堪稱是格裡帕多恩魔法書裡的最終召喚技,自從透過織芝而練成後,我從未實用過,究竟有多少威力,馬上就要見分曉瞭。
娜塔莎周遭驀地亮起瞭一個火圈,跟著在一陣震耳欲聾的怒咆聲中,一道巨碩身影伴隨著熊熊烈火出現。
那赫然是一個雙頭巨人。足足有四尺高,光是一雙拳頭就有我身體那麼大;額上的赤紅色獨眼,像兩盞巨形大燈;青銅色的皮膚,覆蓋上一層樹脂,非常地堅硬難破,等閑的刀槍武器絕不能傷;下體圍著從古老、可算得上是神木的鋼針松剝下的樹皮。
獸魔的來源,除瞭把生物的卵、幼生體,直接練成獸魔蛋;那就是捕殺猛獸之後,用屍體、魂魄來練制。我相信這雙頭巨人的練制法屬於後者,當初蛇族擒殺他的時候,可不知道傷瞭多少人力。
這種蠻力無雙、粗暴、直接型的強力獸魔,顯然甚得獸人們的支持,一時間歡呼聲不絕於耳,羽族女戰士們則是個個搖頭,把我當死人一般看待。
雙頭巨人一現身,立刻就發出一聲震天價的怒吼,左腳亦重重踹向地面。聲波與震波,令得周圍樹木搖晃,百獸俱驚,特別是那股肉食動物特有的腥味,真是讓離他最近的我叫苦不已。
“以藍雕之名下令,水火魔蛛,出來!”
這句話喊得響亮,其實卻是毫無意義,因為我根本不會獸魔術,也不曾擁有獸魔,真正起作用的咒語,是我先前低聲唱頌的淫神召喚。然而,在我大聲喊完這一句,一隻半人高的巨形蜘蛛自虛空中浮現,敵我雙方俱皆嘩然,想不到我真能以人類之身使用獸魔術。
他們的震驚很正常,因為除非是格裡帕多恩魔法書的傳人,否則就不可能有人知道,法米特曾經別走捷徑,創出瞭與獸魔術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淫神召喚。
首次使用,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指使,胡亂比瞭幾個手勢,魔蛛已通靈地照我命令行去,朝雙頭巨人移動。
比試場的空間不算很大,對雙頭巨人這種大型獸魔而言,更顯得狹小,魔蛛移動得很快,眼見兩邊就要短兵相接,雙頭巨人那除瞭狂暴便一無所有的面上,先是出現困惑,漸漸轉為明顯的恐懼,跟著,更像是見著什麼極恐怖的東西,一步步地往後退去。
獸人們的歡呼聲停瞭下來,面上寫滿不解與困惑,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兇猛的雙頭巨人會被一頭蜘蛛逼得這樣狼狽。以他們的瞭解,即使是有著劇毒的蟲類,雙頭巨人也沒可能這樣退縮。
娜塔莎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在獸魔術上有深湛修為的她,應該知道有許多強力獸魔都是以蜘蛛型態出現,不可小覷,然而,即使是她,一時間也猜不透裡頭的機關。
雙頭巨人懼怕的理由,並非因為毒,而是因為“龍”這頭龍蛛的前身,正是純血龍族之一的水火魔蛟,雖然參合瞭織芝的魂魄練化,但基本特質仍然存在。所有的冒險者都知道,其餘生物對上龍族,都會有一種被稱為“龍懼”的驚怕,越是原始生物,這種懼怕就越強。
倘使是與高手敵對,我這頭新生的淫神未必能發揮功效,但如果是與獸魔對陣,隻要我能妥善利用“龍懼”就有希望獲得一定程度的勝利。
果然,因為生物先天上的克制,雙頭巨人便在與龍蛛的對峙中落瞭下風,任娜塔莎一再吹哨逼迫,就是不敢上前作戰,最後,娜塔莎雙眉一皺,面上充滿煞氣,似要猛下殺手。
“嘿!獸魔戰有獸魔戰的規矩,橫加插手不好吧!”
趁著娜塔莎先前分神,註意力被獸魔戰吸引,我已欺近到她身邊,二話不說,抖出百鬼丸,就是一劍過去。
娜塔莎本來要催運咒術,逼雙頭巨人反擊的,被我這一騷擾,未能盡其全功,雙頭巨人雖然揮舞手中巨大的木棒,一棒往龍蛛砸下,但卻中途變得衰弱無力,反而被靈活的龍蛛一躍一翻,落到巨棒上,順勢閃上瞭雙頭巨人的手臂。
“你!”
娜塔莎武功自是不弱,我驟然一劍傷她不瞭,隻聽得一聲怒喝,奇異破風聲響,那條水桶粗的巨大蛇尾朝我揮撞過來。這一撞的威力殊不亞於鐵錘巨杵,要是給打中,不死也半條命。
隻是,此事依然在我的預計風險之中。
“靠你瞭,獸王拳。婆羅象皮功!”
全力使用新學會的獸王拳,一股濃烈的野獸體味自身上散出,我將身體變得如象皮般強韌,更具有很大的柔軟度,將蛇尾的撞擊力道卸去大半,不至於重傷,隻是狼狽落地,連滾瞭十七八圈,鼻青臉腫,連牙齒都好象有點不穩。
“獸王拳?一個人類為什麼會使獸王拳?而且…還這麼正宗…”
不隻是娜塔莎,這個疑問在拜火教陣營轟然響起,但無論他們想說什麼,都已經晚瞭一步。
被龍蛛連續咬瞭兩口的雙頭巨人,同時遭到冰、火異勁貫體,絕對溫差的殺傷力,加上劇毒,即使是雙頭巨人這樣的兇猛獸魔,也隻能粉碎收場。
這一戰,到底是我們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