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明月樓
不同於京城皇宮內的烏雲籠罩,暗夜無聲,金陵明月樓卻是明月高照,熱鬧非凡。此時此刻,若能在明月樓內邀一兩位知心女子,月下小酌,談風弄月,可謂是人生一大快事!
吳雨勒緊瞭褲腰帶,腳下步伐加快,向著明月樓後園疾行而去。
明月樓望月亭,本是金陵小明湖湖心的一座獨立亭閣,後明月樓生意越做越大,司明月便將整個小明湖納入瞭明月樓的版圖。小明湖雖不大,卻巧在湖心處有座小小「孤島」,恰好可修建一座獨立涼亭,於是便在有心人捐助下完成此景。此後,但凡來金陵遊玩之人必前往望月亭一睹湖面風光,以至亭內人滿為患,因擁擠而落水之人更是不計其數,最終失瞭風雅別致的名聲。直至今日,明月樓將其並入自傢產業,望月亭才又恢復瞭昔日盛名。小明湖畔僅餘一葉小舟,約莫可乘三五人數,尋常之人須要借助舟筏方可進出望月亭,一睹湖心風光。此番設計,既解決瞭亭內擁擠之感,又免去瞭遊人落水之危,著實巧妙。
吳雨照顏二當傢所言,步至小明湖畔,隔水望去,明月下湖心亭內一人負手而立,隱約可看出其身姿修長,兼窈窕之態,不是明月樓大當傢還有何人?
吳雨收回目光,隻見湖畔停留著一葉扁舟,正是司明月為吳雨所留。吳雨心下疑道:「小明湖內隻餘一舟,且停在此處,明月姐又是如何入得湖心亭的?」
「你來瞭……」覺察到身後男子的氣息,女子依舊負手遙望夜空,幽幽道。
「明月姐,你……找我?」吳雨不知為何,突然感覺眼前的女子似是換瞭一人,聲音裡不似平常的溫柔甜美,反而變得清冷落寞。
「坐。」司明月回身款款落座,將石桌上的美酒倒入二人杯中。不待吳雨動作,自己先獨飲瞭一杯。落座,倒酒,舉杯,飲下,一連串的動作極為優雅。
吳雨正自納悶,司明月手上的動作又開始瞭,倒酒,舉杯,飲下,如此往復七回才停下。吳雨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司明月。若論相貌,明月姐最多也就算中上之姿,和玉琴柳兒這樣的嬌媚容顏相比已是不如,更遑論如自己的母親與大娘那般天仙下凡的玉容瞭。但此時,司明月白皙的臉蛋上卻泛著淡淡暈紅,明亮的雙眸透著點點星光,豐潤的雙唇似張似合,再配上一襲黛色長裙,更添楊柳之姿。吳雨突然發現此時司明月竟是如此之美,這是一種內秀之美,無需濃妝淡抹,無需搔首弄姿,舉止方寸間便已將男子的心神收服。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獸朱雀?
吳雨一時竟看癡瞭,舉在半空的酒杯久久未能放下。
司明月並未因吳雨的唐突而著惱,輕輕地揚起下顎,任君觀賞。
「明月姐,你真美……」吳雨動情道,似是忘瞭為何而來,隻是想來便來而已。
「吳大統領,你在明月樓也有些日子瞭,今後有何打算?」司明月註視著吳雨雙眼問道。
「打算……明月樓就不錯啊……今後打算?」吳雨幡然醒悟,道:「明月姐這是要趕我出門瞭麼……」
不待司明月解釋,吳雨繼續道:「娘親叫我外出歷練,沒想到如今傢中破敗不堪,人去樓空。父親病逝,娘親也舍我而去,傢中親友更是消失不見。樹倒猢猻散,好好的吳傢就這麼沒瞭……」一口酒飲下,便想把這些日子的委屈都倒出來。
越說越傷心,眼淚也不爭氣的落瞭下來,啜泣道:「二弟也在京城謀得官職,或許也能和大娘團聚瞭。為何娘親卻這麼狠心……」又是一杯酒水下肚。
「如今連柳兒都找到心愛之人,有瞭一個疼他愛他的唐嘯。可是現在,我吳雨又要被明月樓掃地出門瞭。為何每個人都能有心愛之人,卻獨獨我沒有……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拋棄我!」說道此時,吳雨早已泣不成聲。
司明月依舊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言。
這些日子他過得並不快樂啊……想起吳雨每日醉情聲色,強裝歡顏,原來不過是想逃避現實給他的傷害。
酒一杯杯下肚,吳雨的心事也在一件件倒出,這些心事,有很多連柳兒和娘親也沒說過。
「為什麼所有人都拋棄我……」吳雨呢喃著,身子已經趴倒在涼亭的石桌上,臉頰的一側貼在冷冰冰的桌板上,另一側的淚痕清晰可見。
司明月嘆瞭口氣,道:「大統領今日醉瞭,奴傢現在就送你回房休息,其他事改日再議吧。」伸手便要去攙扶醉倒的吳雨,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雙大手握住。
「司姐姐,不要離開我,好麼……」吳雨緊緊握住那一雙纖纖玉手,渾濁的眼神變得清亮起來。
「你是我司明月看中的人,我自然不會棄你而去,隻是……頗有些失望罷瞭。」司明月平靜道。
「失望?」吳雨疑惑問道。
「男兒志在四方,當施展一身抱負。而你堂堂七尺男兒,兼身負蛟螭之身,更應以天下為己任。可你終日沉溺酒色,不思進取,不但功夫荒廢瞭,連意志也消磨瞭。我……豈能不失望!」司明月語氣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掀起一片風浪。
吳雨痛恨道:「司姐姐,是我不好。我辜負瞭你,辜負瞭大傢對我的信任。我實在不配作你們的大統領,不配作明月樓的主人,明日我便召集大夥,宣佈辭掉這一切,不讓明月樓,外五門毀在我的手裡。」
「混賬話!」一向知書達理的司明月也有些失態瞭,氣惱道:「你可知你娘親為何獨自入京,又為何會入宮為妃?」
吳雨茫然道:「什麼?娘親入宮為妃……怎麼可能?」
司明月平靜一下心緒,輕聲道:「這是蒼穹門在京據點傳來的消息,具體狀況我也不知。但我能肯定,你的娘親,絕不簡單!」
吳雨回想起曾經與母親相依為伴的日子,娘親的音容相貌,娘親的高挑身段以及看著自己那充滿溫情愛憐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陣抽搐,淚水控制不住地落瞭下來。「娘親,您平日最疼愛雨兒瞭,為何這麼久都不來尋雨兒……雨兒……雨兒真的好想您……」
司明月握住吳雨雙手,道:「蒼穹門一向不服朝廷管束,終究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你母親既被英宗封為貴妃,那便免不瞭入宮為質的命運,英宗將你娘親幽禁於後宮,蒼穹門自是會安分守己,有所顧忌。我入蒼穹門時日並不算長,並不知曉十八年前你母親與蒼穹門究之間竟發生瞭什麼,又在謀劃些什麼。但據我所聞,你母親在蒼穹門內地位尊崇,並對蒼穹門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三個月前她隻身入京,多半也與此事相關,或者說,是在替你謀劃……」
吳雨疑道:「替我謀劃?明月姐此言何意?」
司明月道:「你年紀輕輕即為外五門統領,門內幾位當傢又都認你作蒼穹門未來的接班人,難道你就沒有一展宏圖,爭霸天下的念頭?」
吳雨大驚:「明月姐,你……你是要我……造反?」
司明月平靜道:「即便你沒有反叛之心,但蒼穹門這些年來在南方與北方朝廷暗中相抗,早已結下瞭梁子瞭,如今隱然已形成瞭與朝廷的對立之勢。隻因外族入侵,朝廷無暇他顧,才任由南方的蒼穹門勢力壯大。待對外戰事一瞭,朝廷便能立即騰出手來,收拾南方的混亂局勢。」
司明月見吳雨仍未從吃驚之中走出,補充道:「現在談論這些還太早,但你不擔心你娘親麼?前朝派系林立,後宮爾虞我詐,你母親單身一人處於京城漩渦之中,難道你不想將她救出?」
吳雨此時恍然大悟,道:「對,娘親為我受瞭太多苦瞭,我要將她救回。娘親一向不喜爭寵獻媚,受人拘束,如今被幽禁於皇宮之內,日子一定過的很不開心!」
悲傷之餘,吳雨突然轉念一想,激動道「若我帶領蒼穹門眾人歸順朝廷,娘親今後便可安然無虞……」
司明月聽吳雨要歸順,氣不打一處來,「糊塗東西!若蒼穹門若真歸順朝廷,那英宗便再無顧忌,待到那時你母親還能留得?」
吳雨急道:「那……那可如何是好?我不想娘親離我而去……」
司明月靜下心神,用柔和而又充滿堅定的眼神鎖定吳雨的雙目,淡淡道:「古往今來,凡成大事者必胸懷遠大志向。雨兒,你可願為你娘親,為蒼穹門,為天下蒼生……賭這一回!」
吳雨的身子不住的抖瞭一下。
這種感覺好似心底深處的那一根弦被人狠狠揪起,從此便將自己拉入不再平凡的人生。
十六年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吳雨從未想到過會有今天。
司明月伸出纖細白凈的手掌,遞到吳雨面前,道「為你,為我,不計得失!」
吳雨也同樣伸出手掌遞去,道「為你,為我,不論成敗!」
" 啪」兩掌相擊,便如立下誓言,二人從此便不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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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郊,一隊馬車在官道上緩緩行駛。
為首的馬車內,一位身著淡紫宮裝的女子輕靠著一位少年肩膀,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少年單手攬住佳人,另一隻則附在女子的手背上。二人依偎在一起,像極瞭剛成婚的小夫妻,正是從金陵城離開的吳雨與司明月。身後還有數量馬車,裡面坐地都是顏柔玉琴等明月樓首腦人物,還有一路前來相助的唐嘯和柳兒。
「明月姐,我們真的要去蒼穹門的老巢麼?」吳雨話中有一絲猶豫,
「怎麼,才出城沒多久,你現在就後悔瞭麼?」司明月反手握住吳雨的手心,十指相扣。
「豈會!我隻知道若我此生再渾渾噩噩虛耗下去,將來定會後悔的!我隻是……擔心蒼穹門的幾位當傢是否認可我,接納我。」
「這你大可放心,連我們眼高於頂的周軍師都願收你為徒,其他幾位當傢自是不會反對的。」
吳雨接著道「那司姐姐那晚說的話,以後跟著我一輩子,永遠不分開,也要作數。」
「嗯,自然作數……」司明月俏臉微紅,聲如細蚊。
吳雨喜道:「司姐姐,那我們今晚變行周公之禮吧……」
司明月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竟被這少年出言調戲,正色道:「吳雨,我與你扮作夫妻,不過是盡可能讓蒼穹門眾人能夠接納你。你,不許對我有非分之想!」
此言一出,吳雨感到被人潑瞭一盆涼水,一腔熱情瞬間化為烏有。瘦削的面龐抽搐瞭兩下,尷尬道:「明月姐莫要當真,我剛才不過是戲言。」吳雨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但尷尬中透露的失落卻是無法掩蓋的。
司明月見到這一幕,也軟瞭下心來,學著小媳婦的樣子,嗔道「討厭!都是一門統領瞭,沒點正形……」說著,司明月伸出粉拳,輕捶吳雨胸口。
「嗯啊……哦……好舒服……再用力些……重一點……噢……」吳雨一邊故作女子歡愛呻吟,一邊調戲著用粉拳砸向自己的司明月。
呻吟聲一出,饒是修養極好地司明月此刻也顧不得往日端莊的儀態瞭,無奈嘆道:「你這人……唉……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二人嬉鬧在一處,吳雨正享著樂子,司明月突然道:「雨兒,前面好像有打鬥聲」
吳雨此時也隱約聽到,道:「金陵也算是我們的地盤,去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在這鬧事!」車隊漸漸向打鬥聲的方向靠近,隻見一把月牙形飛刀射瞭過來。司明月屈指一彈,一道真氣自馬車內射出,擊在刀身,轉而釘在近旁的一顆柳樹枝上。
順著打鬥聲望去,隻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受傷的男人,此時隻剩下三五個青年男子圍攻一名中年女子。女子閑庭信步,一把梨花槍攻守有度,片刻便將身旁之人打翻在地。
「以後再敢打主意到姑奶奶身上,小心你們的狗命,滾!」
「多謝女俠饒命!小的們以後再也不敢瞭!」
「還不快滾!再磨磨蹭蹭姑奶奶把你們的腦袋全都砍瞭!」
躺在地上的男人們相互攙扶起身,行瞭個禮後便拼命地往前跑,生怕這吃人的母老虎改變主意。這幾人本是山匪,此次下山打劫,沒想到不僅人財兩空,連性命差點都交待在這裡。
女人收起梨花槍向為首的馬車行去,對車裡人道:「刀劍無眼,剛才的飛刀沒有傷到你們吧……」
吳雨和司明月對視一眼,這聲音……是貴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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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宮門外
「小的清水堂胡文見過清兒姑娘!」一個小廝裝扮的年輕人手捧錦盒,朝著眼前少女深深一輯。
清兒問道:「東西可帶來瞭?」
胡文將錦盒雙手奉上,答道:「姑娘請看。」
清兒俏臉微紅,道:「不必瞭,若是出瞭差錯,有你好看!」
胡文道:「姑娘但且放心,此物乃傢師親自操刀修做,絕對是上上之品!」
清兒接過錦盒,道:「嗯,這還差不多。對瞭,此事今後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最好是爛在你的肚子,你可懂得?」
胡文答點頭笑道:「這是自然,保守主顧的私密,是我們清水堂的規矩。」
清兒不再多言,抱起錦盒,匆匆向坤寧宮行去。一路小跑,清兒的俏臉卻愈發鮮紅,生怕路上被哪個主子叫住,詢問錦盒之中是何物。抬手摸瞭摸自己發燙的小臉,猜想此刻自己的臉頰定是紅透瞭,於是低頭疾行。
「哎呦!」
「奴婢該死!奴婢坤寧宮清兒,見過曹公公!」清兒見贏面裝上的正是當今陛下身邊的紅人,嚇得連錦盒顧不得拾,跪下身子死命磕頭。最怕發生的事還是發生瞭,清兒一路低頭疾行,竟撞上瞭皇帝身邊的總管曹吉祥。
「原來是皇後娘娘跟前的人,起來吧,以後走道看著點……」曹吉祥見撞自己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模樣清秀可人,心想莫不是自己的桃花運要來瞭。
曹吉祥伸手虛扶,正要回身去見皇帝朱祁鎮,轉眼間看到一方精美錦盒敞開落在地上,而盒內物事恰好滾落在自己腳下,變好奇地將腳下之物撿起。
此物通體雪白,顯然是用上等玉石雕刻。觀其形態,竟與男體陽具一般無二,足足有一尺之長!前端猶如一個碩大的蘑菇頭,周身條紋脈絡細致分明,連表面凸起都有精細刻畫,栩栩如生,活脫脫從玉石裡長出的大陽具!
「此物?」吳貴手握粗大的玉石陽具,帶著玩味的笑容看向清兒。
清兒的臉頰早已紅至耳根,似乎輕輕一觸變能滴出血來。下巴緊緊貼在胸前,水潤的紅唇也被牙齒緊緊的咬著,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沒想到坤寧宮也有人使角先生?這般精細的做工與上好的材質,普通宮人是決計用不起的,難道……
清兒見吳貴沒有交還的意思,更怕耽擱久瞭再遇上其他人知曉,壯著膽子道:「大人……奴婢……還要前去坤寧宮交差啊……」
吳貴道:「拿去吧,莫要讓執事的公公知曉……」
清兒顫顫巍巍地接過假陽具,細白的小手與粗大的陽具形成鮮明的對比。見吳貴未曾難為自己,急急地道瞭聲謝後將假陽具藏於錦盒內,向坤寧宮行去。
傍晚時分,皇後屏退左右,獨留清兒一人面前伺候。
「清兒,到底有何事,你可以說瞭」皇後斜靠在鳳床前,看著手指新染就的桃紅丹蔻。
「啟稟娘娘,裘大師的暖玉液龍杵已差人送來瞭。」說罷清兒連忙將錦盒取來,雙手托著一根長約一尺的白玉陽具。
皇後直起身來,染著艷紅丹蔻的右手輕輕拿起暖玉夜龍杵,舉至眼前細細觀摩,一雙鳳眸一眨不眨低看著栩栩如生的假陽具。
「觸手溫熱,滑中帶刺,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寶物!沒想到裘大師竟能用白玉雕出如此栩栩如生的大寶貝!嗯……不行……光是拿手捏著就讓人來瞭感覺……」皇後兩手不停地摩挲著,輕觸頂端的指尖微微一顫,整個身子癱坐在榻上。腿心深處竟流出瞭一絲液體,沾濕瞭褻褲一角。
生怕自己一時半刻挨不過去,要拿寶貝煞癢,便立時放下暖液玉龍杵。媚眼如絲道:「清兒,晚膳之後你陪本宮一同洗浴,今夜本宮便要與你嘗嘗這寶貝的厲害!」
清兒登時會意,羞澀道:「一切但憑娘娘吩咐,奴婢定當盡心伺候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