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察覺到什麼,鐘富防備道「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這不是出瞭事故,我們隻是想找出問題所在,避免下次再出同樣的事。」我笑說。
看瞭我半響,鐘富才放松道「當然是看到野豬之後,才打開的保險,」
「這麼說,當時的情況一定很緊急瞭?」我故作投入。
「那還用說,我們分開後,我當時跟著感覺在山裡走。沒走多遠就聽到響動,扒開一個草叢,好傢夥,你猜怎麼著?」
很多人愛吹牛,吹起牛來,自己姓啥都忘瞭,這個鐘富似乎也有這點脾性,眉飛色舞的說著,還扶著床坐瞭起來。
「怎麼著?快說,快說。」我慫恿道。
「一頭那麼大的野豬,少說也有三百多斤。」
覺得說的太少,鐘富又否定道「不對,起碼有四百斤,正哪兒找食兒呢。」
「你們相距多遠?」我故意打斷鐘富的思路,讓他記憶混亂。
鐘富愣瞭下,想想說「就十多米,聽見響動,它也看見我,哼哼一聲,二話不說就對我橫沖直撞而來。好傢夥,那東西跑起來,地都在跟著顫,要是膽兒小的人遇上,一準兒嚇尿。」
悄悄望瞭眼桃二叔,暗自納悶,一個沒什麼捕獵經驗的人,想走到野豬十多米才被發覺,還真的很困難。
臉上卻沒表現出來,我點頭迎合,奉承道「那可不,一般兒見著野豬腿就打顫兒,你肯定沒有吧!」
「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會被嚇到。看它沖過來,說時遲那時快,我二話沒說,舉槍就打。」
鐘富完全投入到自己編造的情景裡面,說著還抬起手臂,做瞭架槍的姿勢,誰知扯動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中啦?」我岔開話題。
「沒有,那傢夥怕事,見我舉槍,扭頭就逃。好不容易才遇見,當然不能輕易讓它逃瞭,我就拿槍追啊,誰知腳下被草絆住,摔瞭個跟頭,槍就走火瞭。」鐘富苦惱似說。
「你們相距十多米,它對著你沖過來,你舉槍要打它,它轉身逃跑,你想追,槍就走火瞭?」我整理鐘富的話問。
「嗯!」鐘富點頭。
「那還真是可惜。」我心裡暗笑,搖頭惋惜。
「可不是嘛!要不是槍走火,我一準兒能把它打死。」
鐘富遇上知音般,頻頻點頭。
我想瞭下,搖頭說「誒,不對啊。你不是說,看到野豬後,才打開的保險嗎?」
「啊,是,是啊!」鐘富還沒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回。
「這就不對啦!據我所知,十多米距離,野豬隻需眨眼功夫就能沖到身前,你哪兒還有時間開保險?」我納悶的問。
「是嗎?」鐘富比我還不解。
「嗯!」我和桃二叔都點頭。
「哦,那,那就是見到野豬前打開的保險,對,對,聽他們說發現野豬的蹤跡,我就打開的保險。」鐘富支支吾吾說。
「到底是之前,還是之後?」我故作疑惑,不過心裡已經有六成把握鐘富在說謊,或許他根本沒看到什麼野豬。
「之前。」鐘富一口咬定。
「那就更不對啦!」我忍笑。
「為什麼?見到後開不對,見到前開也不對,你想要我什麼時候開?」
鐘富被弄糊塗,有絲抓狂。
「別激動,別激動,不然小心傷口又裂開。」我忍笑安撫,解釋道「是這樣,我們公司用的是具有改進保險裝置的半自動獵槍,保險在扳機後面,當初選這種獵槍,一是為瞭捕獵時方便,開槍快捷,二是為瞭客戶的安全著想,正因為有這樣的保險裝置,所以我們公司有規定,在看到獵物前,槍的保險不能打開,開完槍後,保險必須立刻關上,當然,這樣規定自然是為瞭保護客戶的人身安全。」
這是實話,為安全著想,當初選槍時就找懂行的人一起,還特地詢問過楊志的意見後,才選中的這款半自動獵槍。
這種具有改進保險裝置的半自動獵槍,隻需操作一個保險鈕,便可鎖定槍的發射機構,同時將槍閂滑塊,鎖定在離開槍的彈藥室一段距離的開放位置上,這樣不管是磕到,還是碰到,都不會走火。所以昨天聽說槍走火把人打傷,我心裡就有些納悶。
剛才聽鐘富說摔瞭一跤就走火,在加上他躲躲閃閃,不停變換的言辭,我心裡更加懷疑。
察覺中我的套,鐘富變臉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拿錢到你們公司的旅遊區狩獵,現在槍走火,還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當然不是,不管怎樣,事兒已經出瞭,該我們的責任,我們都會承擔,你安心養傷。」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我安撫道。
「那就好。」上瞭一次當,鐘富似乎不再信任我,回頭問道「我那幾個朋友呢,叫他們過來,我現在感覺不舒服,不在這兒治瞭,我要回城裡養傷。」
「是,是,你休息會,我立馬過去叫他們。」我點頭。
鐘富這才安靜下來。
我招呼桃燕,讓她暫時先好生照顧著鐘富。
假裝去叫人,和桃二叔一起離去。
「這人感覺不對,會不會是來訛錢的?」路上,桃二叔忍不住問道。
他還不知道城裡的事,不過那事也跟他無關,不想把他牽連進來,我模糊道「現在還說不清楚。」
「那怎麼辦,讓他們一起回城?雖然不清楚這事兒有多大,但這對今後的生意,肯定會有影響。」桃二叔有些擔心。
「放心,我自有辦法將他們留下。」我笑說,隨即道「二叔去看看那四人醒沒有,如果沒醒,就讓他們繼續睡,如果醒瞭,就叫那邊弄點好吃好喝,拖延一陣。」
或許知道是想拖延他們,桃二叔點頭,向旅社走去。
我這兒也沒閑著,先給羅秀打瞭個電話,從她哪兒查到今天輪值司機的號碼,又打給開車的司機。
什麼也沒說,直接吩咐他,等會來的時候,把車停在村外,然後把輪胎的氣放瞭。
聽完我的話,司機很疑惑,一個勁兒問著為什麼。
我自然沒解釋太多,讓他照做就行瞭,還約他把口風對瞭下。
回頭又打電話給金煥,他那邊依舊沒什麼動靜,說妻子已經到公司上班。
詢問他介紹來那個人怎麼樣,他說已經在路上,估計下午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