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可沒想到這麼多,大包小包,又是相機,又是手提電腦,現在知道痛苦瞭。那個導遊也不等人,在前面邊走邊介紹,說瞭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沒人聽懂,也沒人有心情去聽。
走馬觀花的逛瞭一個多小時,起初還有人不時拍幾張,到後面,連跟上導遊的步伐都費力,那還有心思遊玩。終於有人受不瞭,說不走瞭,提議去落腳點休息。這說出大多數人的心聲,都附和著同意。
我提著所有東西,妻子依舊累的香汗淋漓。不知是看到那些人更累,還是察覺到什麼,她居然絲毫沒有抱怨。
說不清這導遊是不是故意,聽到那人的話,他滿臉笑意的詢問,見大多數人都同意休息。草草結束行程,帶著我們去落腳的旅社說是旅社,更像個農傢小旅館,破舊的小院木樓。雖然整個寨子都差不多,但這裡恐怕建的要早很多。我和妻子被安排在一間,年代太久,房間裡有些地方還有縫隙,能看到隔壁。這讓妻子很介意,我也很鬱悶,隻能安慰她晚上穿著衣服睡覺。
才出來半天,感覺比跋山涉水玩瞭幾天還疲憊。妻子脫掉鞋,坐在木床上輕柔酸痛的腳。看她苦悶的樣子,隻能討好的幫她捏腳。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我隻能坦白,說出瞭跟這個團,出來旅遊的意圖。
聽到是我現在管理那個公司的旅遊團,妻子驚訝的啃都合不攏。不過聽完我考察的意圖後,又理解的什麼也沒說。看著這間破爛的木屋子,才剛出來,想到接下來還有兩天,她就不停唉聲嘆氣。
看到妻子煩悶,又理解的樣子,雖然有些愧疚,但也有歡樂。休息瞭兩個小時,導遊在下面招呼吃飯。剛才還不感覺餓,不過休息後,身體恢復一點胃口又回來瞭,加上不少人都吐光瞭肚子裡的貨,所有人都出來吃飯。
所有人被招呼到樓下的小院,像個大食堂的地方,看到墻上那未退去的紅色字跡,估計就是六十年代的大食堂。進來時都說說笑笑,當看到桌上的食物後,全都臉色難看。即使我做好心理準備,看到那些東西後,也沒瞭胃口。現在有些理解,到公司的當日,為何會有人找上門來。一張桌上一小盆飯,米粒有些泛黃,擺著兩盤認不出是什麼的青菜,還有盤酸菜。
把眾人帶進食堂,導遊就跑到角落一桌,遠遠看去,桌上三,四個葷菜,還有個湯。沒等我開口,就有遊客不滿,找導遊鬧起來。導遊說這是旅遊公司配的飯菜,如果不滿意,可以自己掏錢買,說著指瞭指食堂門外。
說完這些,導遊不再搭理其餘人,自顧吃起來。鬧也沒辦法,眾人隻能走到門外,看到那貼著張菜單,上面寫著很多菜名,不過不是一般的貴。有人認為這是挨宰,不願買,跑回桌上隻嘗瞭一口,就全吐瞭出來,一問才知道太硪,根本吃不下。
即使知道是故意整人也沒轍,現在要嘛不吃餓肚子,要嘛隻能挨宰。有幾個自己帶瞭食物的乾脆回房間去瞭,不過大多數還是隻能認栽,乖乖掏錢,省的晚上餓肚子。
似乎早知道這些人最後要妥協,裡面走出個拿著本子的胖廚子,挨著收錢,記下這些人要點的菜。
妻子看著我,一副都怪你的眼神,我隻能苦笑,不全是我的錯好吧,我現在也是受害者。帶著她準備去點菜,看到大巴司機也在食堂角落。他隻打瞭飯,沒吃桌上的菜,身前放著個裝著辣椒醬的瓶子。司機沒跟導遊一起吃,我有些詫異,看到他埋頭吃飯,不管不顧的樣子,我心思轉動。
點瞭不少好菜,見我點這麼多,妻子有些不解,這裡的菜可都不便宜,而且兩個人也吃不完。我示意她稍安勿躁,帶著她走到司機那桌,坐到瞭司機對面。
司機抬頭隨意掃瞭我一眼,看到妻子時,眼神多停留瞭兩秒。不過很快收回眼神,什麼也沒說,低著頭繼續吃飯。
「嘿嘿,老哥是哪兒人?」我隻能主動搭話道。
「鄉下人。」司機口氣平淡的回。
還沒開口就碰壁,看司機不願搭理的樣子,我有些鬱悶,剛才像是沒看到我就算瞭,居然現在還這麼冷淡。他的工資也是公司在開,仔細算下來,我是他領導吧。沒想到當瞭領導,還是逃不過被人無視的命運。見我那尷尬的神情,妻子都忍不住笑瞭下。
但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笑道「我也是鄉下人。」
司機抬頭,詫異的看我瞭一眼,沒有接話。搗鼓起那個辣椒醬瓶子,又往飯裡添瞭不少辣椒,看到那飯都變成紅色,離著很遠,都似乎能感覺到辣。司機卻像沒事人般,一口氣吃下大半碗。
「老哥在這兒開車多久瞭?」我自來熟似的問。
「一年,咋啦?」司機語氣僵硬道。
「沒事,就問問。」我諂笑道,很是無奈,這是第一次見面,沒得罪過他吧,怎麼說話感覺像是仇人一樣。想好好聊聊,和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正感覺無從下手時,胖廚子就端菜上來。價錢雖然很貴,不過效率還不錯,有些懷疑廚房是不是早就做好,隻等著我們上門。現在也沒心思計較那麼多,我把菜推到桌子中間,招呼自己道「老哥,來,來,一起吃。」
司機望瞭盤子裡的菜一眼,又看瞭我一眼,埋頭繼續吃碗裡的飯,根本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