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轉角處最先出現的是兩個槍手,左右閃出來,行動迅速配合默契,持槍互成犄角之勢。他們陡然看清形勢後,第一時間便開火。
子彈橫飛,擊打在郭子豪身旁的墻壁上,擦身而過,幾乎射中他。
郭子豪沒槍戰經驗,反應始終慢瞭些,待到對方射擊數槍,這才扣動扳機打瞭兩法子彈。距離雖近,卻沒準頭,也沒打中對方。隨即,他停止射擊,因為見到秦征快速切入那兩人之間,怕誤傷瞭秦征。
秦征動如覓食獵豹,貓腰貼至近身,雙手持刀交錯橫劃,疾如風。
“唰唰……”
隻聽到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虎爪刀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在槍手身上掠過。兩個槍手的衣服破裂,手臂、胸腹間陡然出現數條長長的裂痕,血水隨之冒出來。
兩把手槍跌落在地上。
那兩個槍手隻覺渾身透涼,隨後才感到劇烈的刺痛襲來,但還沒來得及呼叫,他們的脖子就被虎爪刀割裂,血花綻放,噴濺出來。他們手捂斷裂的喉嚨倒地,渾身抽搐,發出嘶嘶悶叫聲,慢慢的,瞪大眼珠沒瞭聲息。
秦征一擊放倒兩人,猶如來自地獄的勾魂死神,瞬間收割兩條命。
他轉回來,依舊避在轉角墻壁後,同時雙腳踢動,將落在地上的兩把手槍往後踢過來。
顧凡和手下撿起槍,立刻做好戰鬥準備。
順著通道湧來的這夥亡命徒,眼見兩個同夥倒地身亡,死狀恐怖,腳步不禁為之停下。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血水從屍體上浸開,汪成一灘。淺色的墻壁上噴濺著淋漓血跡,潑墨一般。
隨後,隻聽有人大喊:“上啊,宰瞭他們,媽的。”
很快的,腳步紛至,五六個人影從轉角處撲出來,人至槍響,猛烈開火。
郭子豪這次有瞭充足準備,觀察地上的影子,在極短的時間內,提前預判到這波襲擊,首先開槍。一個連續射擊,四發子彈打中兩個人。顧凡和手下隨之開槍,跟他構成三角交叉火力,頓時將來襲者射殺倒地身亡。
這一次,來襲的槍手沒能擊中他們藏身處的有效范圍,子彈毫無準頭地飛過來,打得墻壁水泥碎裂。一、兩秒鐘後,被他們三人射殺,便啞火瞭。
停頓瞭一小會,突然傳來“哐當”聲響,一枚手雷順地滾過來。
郭子豪瞥見手雷,頭皮一緊,手腳發麻。
秦征驀然出動,早有心理準備似的,快如閃電撲過去,橫腿一掃,竟然將手雷一下踢瞭回去。秦征的身形暴露,引來一連串的槍彈射擊,隻見他撲倒在地,腰腹發力,翻滾躲避對方的連續射擊。
其中兩槍擊中瞭秦征。
但見手雷被踢回來,通道那邊的亡命徒發出“哇啊”驚叫聲。
“呯!”
瞬時間後,傳來震耳的爆炸聲,碎片隨著氣浪橫飛,煙霧騰騰。
慘呼聲一片。
秦征身穿避彈衣,被子彈打中身上也還頂得住。他把右手刀交至左手,在滾動中撿起地上的槍,舉槍射擊。他匍匐著,以屍體作為掩護,趁手雷爆炸引起的混亂,朝對方快速開火。射完一把槍的彈夾,很快撿另外的一把手槍,連續扣動扳機,槍聲密集猶如自動機槍。
郭子豪見狀,也隨之沖過去,依靠轉角開火,將一個彈夾打完。
通道那頭擠滿瞭來襲的亡命徒,被手雷炸倒一片,身軀支離破碎。在這種狹窄的地方,手雷發揮出巨大的威力,即便沒被直接炸死,也難避被橫飛的彈片所傷。對方起碼有十多個人在爆炸中損傷,其餘的大部分人也被手雷震暈,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
顧凡和手下人也沖過來,配合他們一起拼命射擊。秦征連接換瞭三把槍,一口氣全部傾瀉出所有子彈。
一通掃射後,進入通道內的大部分亡命徒紛紛中彈被打死,或打傷。
子彈耗光,槍聲驟停。
秦征猛地弓腰躥起來,隨即沖過去,突進人群。他依舊雙手持刀,凌厲出刀,在人堆中來回閃動。月牙般尖利的刀鋒所到之處,肌肉撕裂,皮膚好似幹枯的土地一條條綻開,血水急湧。
秦征的虎爪刀都是照著人手腳肌腱、筋骨關鍵部分劃割,最後勾住咽喉橫拉。先割傷,最後一刀致命。
中刀者莫不肌肉翻卷,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膜。
這夥亡命徒手持的各種武器掉落一地,中刀的人慘叫抽搐,血流滿地。
郭子豪跟隨著沖過去加入搏殺,撿起地上的手槍,近距離補槍射擊,連接打倒還有反坑能力的兇徒。子彈透體而入,撞擊在身體上、地上、墻壁,發出各種可怕的聲響。
吳斌手持消防斧,一路沖過來猛砍,掄圓瞭,朝著腦首落斧,砍翻數人。
一個亡命徒窮兇惡極,持刀反擊,刀刃橫拉過來,猛砍吳斌的大腿。
秦征眼疾手快,左掌中虎爪刀劃過去,將那亡命徒的手筋割裂,右手的刀鋒隨之往上,勾著他的下顎劃拉過,最後人至,膝蓋猛地撞擊頭顱,頓時將那人搞定。
吳斌的左腿被刀刃割開,所幸不深,隻是皮外傷。
顧凡也跟過來,撿起地上的一把手槍,在他們身後射擊,擊斃兩個兇徒。
一時間,狹窄的通道內刀光槍聲大作,廝殺至酣,人人發狠,拼命出手。
過不多時,戰鬥近尾聲,秦征從一個亡命徒的脖子上拔出刀,環視四周,見已然全部撂倒瞭這夥人,差不多有二十多個。他振臂抖落刀刃上的血,沉聲說:“走,我們沖出去。”
他收刀,也撿瞭把槍,推開安全門往外沖。郭子豪等人跟隨在後。
突然間,一道刀光暴起。
刀子快如閃電般劃過秦征的胸腹,割裂衣服。
隨即,他被人一腳從門外踹瞭回通道,跌倒在地,手槍脫落。這一腳力大勢沉,足足將秦征踢出三、四米遠,跌到郭子豪身前。郭子豪下意識伸出手,卻來不及接住秦征。
秦征弓腰躺著,臉色漲紅,似乎被踢得一口氣透過不來,神色有些痛苦。
郭子豪急忙扶起秦征。
這時,忽然見到一個皮膚黝黑,臉上紋著刺青的人提刀跨進安全門。
那人精瘦,臉頰上的刺青花紋古怪,圖案密密麻麻,好似獸皮花紋。他手提一把尼泊爾彎刀,刀柄上纏繞暗紅色的防滑麻線,彎刀的刀鋒看似黑沉沉不鋒利,但透著一股可怕的寒氣。這柄刀比尋常的尼泊爾彎刀寬闊許多,被他精瘦黑細的手指攥著,有些不協調,但偏生讓人瞧著可怕。
那刺青人掃眼通道內的眾多死人和他們幾個活人,眸子細狹,目光冰冷如實質,讓他們無端冒出寒意。
他的目光環視一圈,最後落在秦征身上,看到秦征胸前衣服破裂,露出避彈衣。隻聽他語調怪異地開口說:“一刀沒破開你的肚子,哼,戴瞭護甲。”
刺青人往前緩緩邁步,朝著秦征走來,手臂微微後揚,彎刀的刀尖擺平。
郭子豪和顧凡都拿著手槍,距離刺青人在四米以內,但一時間,他們都沒舉槍對準這人,心下莫名驚懼,感覺隻要自己的手臂一動,那柄彎刀絕對會暴起,以極快的速度,先切割下握槍的手腕。
顧凡的手指末端顫抖起來,幾乎握不住槍。
刺青人赤足,左腳戴著個鐵黑色的金屬腳環。他不緊不慢往前趟瞭兩步,停住,盯著秦征,又發出那種古怪的聲音:“起來。這一刀,我割你的脖子。”
郭子豪深深吸口氣,正想猛地抬起槍口,突然聽到秦征說:“別動……我來對付他。後退,你們往後退。”
秦征止住郭子豪的行動,半跪在地,調整呼吸節奏。
兩三秒後,他感到胸腹間的麻痛憋悶才散去一些。秦征抬起頭,凝視刺青人,緩緩說:“你是緬甸果敢族的刀手?請問貴姓?”
刺青人桀然一笑,點頭說:“阿麥-克拉蘇。你的虎爪刀使的好,跟誰學的?”
秦征眼見安全門後不停湧進來人,是一幫兇悍的刀手,來人進到通道,並沒有一擁而上,都隻是持刀站立在阿麥的身後,拉開一小段距離。他們好似對這刺青人很敬畏,讓他先行動手。秦征呼出口氣,說:“泰國國柱廟的一位師傅,乃佛大師的弟子,喀紮師傅。”
刺青人“呃”瞭聲,說:“喀紮……記住瞭。殺瞭你,我再去找他。”他左手往秦征身後躺在地上的死人一指,“為他們祭刀。”
秦征沒說什麼,慢慢站直身體,雙腿交叉,微微彎膝。他抬起雙手,收攏在胸前,平穩地握著虎爪刀,刀鋒亮朝外。
郭子豪等人不禁往後退瞭幾步,在通道上騰出一個狹小的空間。
刺青人和秦征做好攻擊之勢後,都沒再動,雙腳下沉,凝視著對方。
無形中,殺機凝結。
一股從死屍上的傷口流淌出來的血水,蜿蜒爬過地板,漸漸地,流到秦征腳下。在血水觸碰到他腳後跟的一剎那,兩人撲動,出手難辨先後。
刺青人腳下快速跨瞭幾步,肩腰一動,手中的彎刀劃出一道怪異的弧線,隨著他的步伐,轉瞭個小角度,切割向秦征。
“嗚……”
刀鋒帶起風響聲。
秦征的身形驀動,靈巧之極,好似一片被風吹起的柳葉,左右飄動,以極快的速度貼近刺青人。
郭子豪幾乎都沒怎麼看清楚,瞬間後,隻見兩人分開。
秦征的脖頸間的皮膚綻開,湧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