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帶瞭六個安保人員來到醫院,唐映雪進病房通知郭子豪出發,辦理瞭出院手續。戚戈的傷勢恢復良好,也一起跟隨郭子豪出院,回山莊繼續治療養傷。
臨行前,郭子豪去看瞭吳斌,沈雲澤還在,正陪著吳斌聊天,特意交代他們幾句後,告別出門。
唐映雪吩咐三個安保留下守護秦征、楊逸和吳斌,隨後,帶上蘇婉,一眾離開。
出於慎重考慮,石勇這次出動瞭三部車,前車開道,後車跟隨,警惕地護送郭子豪離開軍區醫院,返回山莊。
郭子豪問石勇:“龍輝現在怎麼樣?”
石勇回答:“他受瞭些皮外傷,那晚到醫院治療後,第二天就回山莊塔樓瞭,有山莊私人醫生診治。這次我們損失好幾個弟兄,他得處理善後安撫工作,聯系安保公司,重新招募人手。”
唐映雪補充說:“這次龍輝帶隊在外圍遇襲,死瞭四人,重傷三個,其他的基本都掛瞭點輕傷。”
郭子豪心頭戚然,幾條鮮活的生命因此逝去,沉甸甸的血色,讓他感到異常壓抑難受。他說:“撫恤金是多少?”
石勇說:“按安保合約規定每人三十萬,保險公司另外支付傢屬八十萬。”
郭子豪默然片刻,說:“再補點,我支付每人一百萬,重傷的六十萬。”他對同車的蘇婉說:“到山莊後,你通知陸漢明先生,這筆費用從我的個人賬戶支付,要盡快辦。”
蘇婉坐在副駕駛位,本來一直沉默,怔怔望著車窗外飛快掠過的人行道樹木出神,忽聽他這樣吩咐,吃驚一愣,隨即點頭說:“好的,我們做好報表,立刻給你簽字支付。”
石勇有些動容,說:“多謝老大。”
郭子豪搖搖頭,眼窩一酸,心裡更是難過。生命可貴,無論多少金錢都難於彌補。他終於體味到帶頭人決策的重要性,一念之差即可造成大錯,影響全局,不小心就這樣帶害眾多跟隨的手下人。他暗暗發誓,今後行動定要慎之又慎,有前車之鑒,不能再重蹈覆轍。
唐映雪見他難受的樣子,轉移話題問:“你準備怎麼安置戚戈?”
郭子豪思量瞭下,說:“先送他到塔樓,好好療傷,配備最好的護理。下一步,等我跟他面談後,再做決定。”
石勇聽聞,立刻呼叫前車的安保,叫他進山莊後立刻送戚戈去塔樓修養。
車行到南郊海濱,郭子豪眺望碧藍的大海,心情這才恢復一些。
進到山莊,他們分頭行動,郭子豪、唐映雪和蘇婉先去球會行政樓,上樓到辦公室坐下。郭子豪叫蘇婉去通知楊天成等人過來。
唐映雪見蘇婉離開,忍不住問:“怎麼?你打算還用她?”
郭子豪說:“我仔細考慮過,目前暫時不宜變動。主要是擔心打草驚蛇,讓顧凡有所防備。其次,看情況,我感覺蘇婉會發生轉變。有時候,懲不如容,也許該給她一次機會。”
唐映雪抿抿嘴,沒怎麼反對,隻是問:“你們哪天發生關系的?在哪裡?”
郭子豪揉揉臉,無奈說:“你能不問這個事嗎?都已經發生瞭,何必問瞭搞得自己不開心。”
唐映雪突然伸手在郭子豪腦門上敲打一下,說:“好,這次暫且饒過你,哼,再敢犯錯,我給你嘗嘗別的滋味。”她素手握緊拳頭,指骨發出悚然的脆響。
她這一擊,力道不重但也不輕,郭子豪疼得眼冒金星,揉著腦殼悶哼,隨後說:“算你厲害……你是怎麼對付蘇婉的?”
唐映雪說:“就用瞭招分筋錯骨的手法。”
郭子豪吃驚問:“還有這種招式?我以為隻存在武俠世界。”
唐映雪張開手掌,忽然探過來,右手五指合攏成利爪,陡然捏在他的後背脊椎上,左手落到大腿骨經脈上,問:“你要不要嘗?這隻是擒拿手制服歹徒的招式。”
她的手指尚未用力,但郭子豪已經感到被她捏住的部位酸痛難耐,不禁告饒說:“不要,住手……”
唐映雪假裝驚訝問:“叫我不要住手?”她的手指使瞭兩分力收攏。頓時,郭子豪隻覺渾身巨疼襲來,手腳麻木,哇啊地叫起來。唐映雪得意一笑,這才收手,笑吟吟望著他:“滋味如何?”
也奇怪,她一旦松開手,疼痛立刻消失。郭子豪苦臉皺眉說:“滋味上佳,確實是厲害的制敵克夫之大法……”他惡狠狠說:“我該休瞭你,以免一輩子的後患。”
唐映雪立刻作出溫柔模樣,柔聲說:“一般來說,我不會對你用這個狠招,還有另外的法子能讓你感覺滋味迥然不同……”她抬起纖柔美腿,慢慢抬高幾乎至頭頂,展示瞭驚人的柔韌性,隨後徐徐放下來,“我能用美足為你推拿,保證渾身舒坦,無比銷魂。老公,今晚回傢,我給你試試。”
郭子豪打個哆嗦,說:“謝啦。我隻想先問問清楚,我怎麼做,在你看來算是犯錯?”
唐映雪眨巴動人的眼睛,說:“我早告訴你瞭,你要找小妾,必須先讓我過目,經我同意。要不然,一律算偷情,該打。”
郭子豪啞然失笑,隨後問:“萬一你找茬,故意一個都瞧不中呢?我豈不是找瞭也百搭。”
唐映雪哼聲說:“你覺得我像是蠻不講理的女人?”
郭子豪籲口氣,悻悻說:“這也倒是,其實你心挺好的,贊一個。”他將唐映雪摟過來,親吻一口。目前估計,唐映雪認可的也就隻有顏若玉,那佳人還遠在天邊。至於宋詩吟、米婭、方綺等美女,恐怕隻能悄悄地藏起,偷偷幽會,尚若被她發覺,肯定是捅馬蜂窩瞭。
過瞭會,蘇婉輕輕敲門,楊天成帶著兩個副總,還有陸漢明,一起進來辦公室。
打過招呼,楊天成問:“郭少,怎麼就出院瞭?”
郭子豪肅穆說:“現在是多事之秋,我不能再耽誤時間,不如跟大傢一起商議,看怎麼走下一步。”
楊天成沉吟一下,又問:“顧大哥的後事怎麼辦?”他面色沉痛,說:“按墜機那天算,後天就是頭七之日……唉,大哥一生歷經風雨艱難都走過來,如今卻突然遭人暗算,現在連……連屍骨都找不到,無法魂歸故裡。”
他這話一出,在座眾人的心情驀然低落下來,面色慘然。
郭子豪強忍難受,問:“意大利那邊的調查近況如何?”
楊天成說:“依舊那樣,隻找到極少部分飛機殘骸,沒搜尋到黑匣子。我們這邊已經通知警方立案進行刑偵調查,警方還沒透露任何消息。我私下問瞭人,說是針對機場和相關人員盤查過,暫無結果,甚至找不到半點有用的線索。”他恨恨說:“幕後主謀這雜碎藏得太深瞭,手法隱蔽,居然沒露出半點蜘蛛馬跡。”
郭子豪沉聲說:“藏再深,我們也要將他連根挖出來,血債血還,以祭幹爹在天之靈。”
楊天成等人見他說得斬釘截鐵,皆是點頭。
唐映雪說:“子豪,這才是你該做的,不枉顧叔傳承你做當傢人。”
郭子豪說:“該辦的身後事,設靈堂、衣冠塚等喪事按風俗來進行。成叔,你來主持著帶大傢操辦,讓逝者為安。”
楊天成應承說:“大哥信從道傢,我即刻聯系靈照寺,由蓮峰真人來主持齋七奠祭,並發喪帖邀人。”
郭子豪說:“好,讓您費心瞭。”
隨後,大傢討論些舉辦喪事的相關事宜,定下邀請人員名單。
郭子豪在談話過程中神情有些恍惚,幾覺似幻似真,感覺顧長風仿佛還在世一般。從沒想過事發這麼突然,這麼輕巧得猶如一片枯葉為清風吹落,他老人傢就此逝去。再也聽不到、見不到他……郭子豪一陣難受,借口上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抄冷水抹臉,長時間註視著鏡子中的人影,怔怔出神,淚水急湧而出自顧不知。
良久,郭子豪收拾情愫,沉靜下來回到辦公室,詢問球會近期的經營。
李明達副總說:“出事後這幾天,到山莊打球的會員銳減,今天隻有寥寥數人。”
楊天成點頭說:“隻有為數不多的客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們,其他人估計怕惹事上身,暫且避過。魏傢和榮傢放出話來,以我們為敵,勢不兩立。”
郭子豪暗暗震驚,想不到還有這一節。那份所謂和平協議,隻規定他們之間不能發生公開的糾紛和爭鬥,但對生意進行暗中施壓,卻是沒任何約束力。山莊高爾夫球會的客戶都是些上流人物,許多都熟知生意場上的內情,自然隻會跟紅頂白,避兇趨吉,遠離他們勢力相對弱小的一方,以防被魏傢和榮傢敵視。
沒有顧長風的坐鎮,失去的不僅是靠山,關系和威望,以至於還嚴重影響到球會的生意。
陸漢明見郭子豪神色沉重,就說:“幸好顧老板當初有眼光,我們將歷年來的收益主要用於投資藍籌股、房產基金和債券,短期內,不會對山莊的經濟利益造成太大影響。”
楊天成說:“錢倒不是問題,但聲譽和客源一旦受損,形成頹勢,卻難於挽回。我們得設法扭轉這個不利的局面。”
郭子豪問:“成叔,你經驗豐富,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楊天成思慮片刻回答:“弱勢之時,必須借東風、靠強勢。我考慮,能否尋求一個強大的生意夥伴支持?”
見他試探性地停頓下來,郭子豪示意說:“您不妨直說,在合作方,可有合適的選擇?”
楊天成說:“我跟隨顧大哥多年維護生意關系,但很多隻是場面上的泛泛之交,大都靠不住。要說深交,可靠又有實力的,莫過周傢。如果我們能與周公子約談,獲得周傢的支持,那肯定是最佳結果。”
郭子豪對此不熟,隻是聽顧長風提及過,五大世傢中,跟王傢和周傢的關系尚好。楊天成所說的周公子,有一次聽顧長風和謝參謀長談話,好像是指周傢的二公子,具有很強的實力和高層關系,甚至軍區最高領導李司令都要給他情面。
他問:“成叔,您覺得周公子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楊天成點頭說:“至少有七成把握。周公子很敬重顧大哥,獲知飛機出事的消息後,第一時間致電給我,還問過是否需要幫助。”
郭子豪思慮後,又問:“跟周公子結盟,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轉讓一部分股份?還是其它利益?”這個代價問題很關鍵,顧長風曾說過,即為盟友,通常要有互利互惠的關系。
楊天成搖頭說:“具體的要談過才知道。周傢不缺良好的投資項目,如果肯施於援手,我估計不是因為看重利益。”
郭子豪點頭說:“好吧,這事讓成叔費心,代為聯系周公子,約個合適的時間我們見面。”
隨後,他又翻閱瞭球會的各種日常報表,進行財務開支簽字等工作。
時至下午,唐映雪見郭子豪氣色不佳,精神疲倦,就說:“子豪,你休息下,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為止。我聯系的醫生很快就到,要為你檢查傷口、換藥。”
楊天成等人也出聲附和,讓他早點休息。
郭子豪想瞭想說:“我先去一趟塔樓,看望受傷的安保。”
楊天成等人隨後告辭離開,唐映雪對他說:“蘇婉的那個女人調查結果出來瞭,視頻資料傳到我手機上,你先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