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暢過後這一覺直睡到下午時分,郭子豪這才醒轉過來,隻覺精神十足渾身充盈勁頭,疲乏一掃而空。最近這些日子他面臨壓力巨大,連續奔波應付各種事物,好似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一樣連軸轉個不停歇,有些累瞭,今天難得這樣縱情休閑半日,總算恢復些元氣。
郭子豪從溫柔鄉脫身出來,到沐浴間洗瞭個舒服的熱水澡,穿上衣物走到露臺上展臂活動筋骨,遠眺小區花園。夕陽西下,將精心修剪的園區樹林鍍上一層淡金色,各處可見花團錦簇,皆是賞心悅目。
這地方不賴,小區很上檔次,環境優雅清靜,估計住著也舒適。
米婭等四個美妞也睡足瞭,紛紛起來梳妝打扮,隨後來到露臺上圍著郭子豪坐下,方綺拿來小吃、果飲和咖啡,大傢隨意吃些,補充急極消耗的體力。
餘曼婷並攏美腿,讓靠坐在休閑椅上的郭子豪撘腳在她滑膩的腿上,為他修剪腳指甲……這真是個讓男人愜意的好地方。方綺問起新片開拍事宜,郭子豪略略講瞭下,說:“明天你們直接去臥龍山莊找龍豪傳媒公司,先做應聘報名登記,隨後我會叫人通知你們三人進組,接下來照公司安排的進行。”
方綺、林甜兒和餘曼婷喜不自禁,按耐不住興奮激動對郭子豪更是奉承不夠,又一陣撒嬌討好。餘曼婷喜滋滋,暗自慶幸自己選對路子,當時如果不主動要求搬來這裡住,傍上郭子豪,哪裡有今天這樣難得的上鏡機會?可見努力十年也不如跟對人,一朝得勢上位。
餘曼婷嬌聲說:“老公,以後我們全靠你瞭,你記得要多疼我們。”
郭子豪抿瞭口咖啡說:“沒問題,但人總歸要靠自己,有機會就多努力,別到時候演砸瞭讓我難堪。”
方綺和林甜兒點頭,方綺說:“我們一定會互相督促,做足功課,保證做到最優秀。”郭子豪笑說:“還要記得不能外露,這事心知肚明就行,誰要是敢借我的名頭生事,沒有第二次機會,自己收拾東西走人吧。”
餘曼婷柔聲說:“我懂的,跟模特行業一樣,得瞭好處就不能賣乖,那好討人厭。”
方綺和林甜兒也點頭表態,一定會低調行事,做好場面上的工作。她們心想,高興事也隻能悶在肚子裡,可不宜多說內幕,要是被別的女生知道,不知要有多妒忌怨恨。如今大傢都在暗中較勁,誰能先出頭,最惹人註目也會引來各種是非。
方綺想到一事,就說:“老公,你還要不要美女?我們學校有個出眾的靚妹,小我一屆,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最近跟我走得近,如果可以,我介紹她認識你。”
郭子豪哦瞭聲,問:“有多靚?幾歲瞭?”
方綺拿出手機,打開一張圖片遞給郭子豪看,說:“她叫朱嫣,嫣然一笑的嫣,上個月剛滿二十一歲。”
郭子豪打量照片,見這女孩長相清甜可人,膚白秀麗,難得一雙清澈大眼睛如夢如幻,外貌氣質確實上佳,就問:“你跟她提過拍電影的事?”
方綺說:“說過些,朱嫣很感興趣,她以前隻拍過廣告,好想有上鏡的機會。”
郭子豪笑問:“你這麼熱心推薦,得瞭這小妞什麼好處?”
方綺俏臉一紅,低聲說:“她送我一瓶蘭蔻眼霜,效果還好。”林甜兒在一旁說:“這個朱嫣在我們表演系可有名氣瞭,追她的人多如牛毛,每天都有富傢公子來學校看她的舞臺表演,送花送禮物,巴不得討好追到手。”
餘曼婷撇撇嘴說:“都是些小女生,就算長的好,也是中看不中用,性格肯定刁蠻。”
方綺望瞭餘曼婷一眼,說:“什麼嘛,朱嫣人可溫柔瞭,脾氣比我還好,隻不過追她的男人太多,她一般也懶得理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傲氣。”隨後,她轉頭跟郭子豪說:“老公,這妹紙的咪咪是我見過最美的瞭,酥軟白膩,好大,D罩杯呢。”餘曼婷噗嗤笑說:“不會是做過的吧?”方綺瞅她一眼,懶得回應。
郭子豪說:“改天有空聯系,你帶她來公司找我,先看看人怎麼樣。”
方綺笑著點頭說:“好呀,我也順便可以見到你。”
這時,米婭打瞭個哈欠,挽手郭子豪說:“老公,她們都得瞭拍戲的好處,我怎麼辦?你要獎勵我什麼呀。”郭子豪伸手指抬起米婭的下巴,咪笑說:“拋頭露面的有什麼好?拍戲還辛苦,你就乖乖待在傢,過兩年養得毛光水滑,嫁給我,生一堆小娃。”
“嫁給你?”
米婭驚訝說:“別是逗我開心吧?”
郭子豪一本正經地說:“真心話。隻要你一不偷情變心,二不貪吃變肥,三不嘴碎惹是生非,我一定娶你做老婆。”
米婭聽瞭難於置信,搖搖頭,呵呵笑說:“老公騙人,不過我聽瞭也蠻高興。”
郭子豪說:“不信的話,我下次買個鉆戒給你先戴上,提前預定下你這個小新娘,省得你沒安全感。”
米婭震驚得睜圓妙目,結巴說:“真、真的?你真要娶我?”
郭子豪皺眉說:“我像是哄人的騙子嗎?你不答應就算瞭,我本來打算收下你這個可憐的孤兒,照顧你一輩子。”
米婭猛地連連點頭:“我願意、願意的,十足的願意,說好瞭不許反悔,騙人是小狗,爛嘴巴,被天主唾棄……”她唧哩咕嚕冒出一連串話,興奮得難於兩眼發光,長腿冒煙。
“住嘴!”
郭子豪聽得耳鳴頭暈,呵斥說:“再多說半句,承諾取消,滾粗。”
米婭立刻閉緊嘴巴,伸手捂住,但臉上溢滿亢奮激動的神色,憋得臉紅耳赤,好似被雷劈一樣渾身發抖。
餘曼婷、方綺和林甜兒在一旁聽瞭半信半疑,郭子豪看似說得挺認真,但怎麼可能啊?這位年輕大亨各方面的條件優越,怎麼可能找上除瞭漂亮一無是處的米婭作老婆?除非是腦殼被電梯門夾壞。其實,她們有所不知,郭子豪可以妻妾成群,多找米婭一位當然不是問題。對這個水嫩的小美女,郭子豪實屬有心收下,已算她一個名額,這下說將來要娶她也到不隻是一句空話。
隻不過,郭子豪不會跟她們明說這個情況,要不完全是肉包子打狗,絕對要被她們瘋搶受不住。
如今他不再是見美女就上的心態,明白瞭多不如精的道理,天下美女如浩瀚銀河繁星,他隻想摘得最璀璨那麼幾顆,閃亮伴隨這一生足矣。
喝完一杯咖啡,小坐片刻,沈雲澤給郭子豪打來電話問:“老大,你現在有空嗎?”
郭子豪問:“什麼事?”
沈雲澤聲音低沉說:“我跟夏琴在殯儀館,你能不能來一趟送送可兒?”
郭子豪心頭一緊,大感愧疚,急忙說:“我馬上過來,等我。”他立刻起身跟眾美說:“我有急事先走,改天再見。”
米婭等人依依不舍別過,送他出門,揮手告別。
郭子豪心提起來,情緒驀然低沉,下樓上車後吩咐石勇趕往北郊殯儀館。想不到夏琴這麼快就要火葬夏可兒,讓他有些猝急不防,渾身一下子就冷瞭,車內的空氣都好像被凍住。他叫石勇開啟車內暖氣,隻感覺發至心底一陣陣寒冷,暖風都沒法驅散。
郭子豪終於明白自己在逃避什麼?
他一直都不敢多想及夏可兒,甚至不願主動去見夏琴。在心底,不願再回憶起夏可兒慘死那一刻的情景,這事讓他最為內疚,愧對夏琴,潛意識一直逃避。但此刻,他沒法再選擇遺忘,從虛幻的極樂中清醒,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
男人不該推卸責任,無論什麼情況,都要正視直面血淋淋的人生。
郭子豪心想,論及悲傷和痛楚,他遠遠不如自小帶大夏可兒的夏琴。作為母親,夏琴還得忍痛辦理後事,為女兒送行,而他作為夏可兒的男人卻不露一面,完全是個懦夫。郭子豪深深自責,打定主意,等見到夏琴,無論怎麼受她責罵,都得承受致歉。
香魂已逝不可挽回,作為生者卻該銘記在心,不恥淡忘。
一路思潮起伏,車到殯儀館,郭子豪在靈堂見到夏琴和沈雲澤。前來為夏可兒送行的人,還有她的幾位遠親、朋友,和車行的一些售車女郎。藍妮也在人群中,神色悲戚,見到郭子豪出現,隻簡短打瞭個招呼,表情清淡,也沒跟他過多交談。
夏可兒收斂在棺匣中,神父為她主持葬禮儀式,禱告:“……感謝主對她身前恩賜與的關愛,求你接納其靈魂進入天堂,得享永生。上主天主,你是生命之源,也是我們生命的歸宿。你把她帶到世界上,生命雖然短暫,但我們深信在她身上有你的愛和旨意。你既把她召回你的身邊,求你使她得享圓滿的生命,與天使及諸聖一起,侍立在你面前事奉你。也求你安慰在場的眾人,我們雖未明瞭所發生的一切,但求你使我們勇於接受現實,因為在一切事上,你自有安排,為我們帶來救恩……”
場面凝重肅穆,郭子豪走到沈雲澤身旁站立聆聽,默哀致於最深切的懷念。
夏琴臉色慘白,眸中蘊含淚花,不時以手掩面難於控制住悲傷。
儀式結束,郭子豪上前獻花與靈柩上,腳步沉重的幾乎邁不開步子。夏可兒的遺體近在咫尺,隻隔一層板壁,但卻跟他生死相間,永遠觸不可及。
目送靈柩緩緩進入火葬導軌,消失不見,郭子豪鼻頭一酸,再也忍不住無聲落淚。
人群逐漸離去,藍妮前來告別,郭子豪問:“最近可好,在哪裡?”
藍妮低聲說:“我重新找瞭份工,在商場專售化妝品,還成吧,不好不壞。你呢?在忙些什麼?”
郭子豪嘁然暗嘆,隨後說:“我在山莊處理生意上的事……你怎麼要換工作?”藍妮抬眼註視著他,避而不答,隻是簡單說:“別太忙碌,註意身體……就這樣吧,我先走瞭,晚上還要趕去上班。”她竟是已決定跟郭子豪分手的樣子,雖然有些不舍,但神情決絕沒再多遲疑。
郭子豪心頭一痛,說:“改天我們見個面,我想跟你談談。”
藍妮搖搖頭,正要說什麼,舒菲走過來恨恨看瞭郭子豪一眼,隨後拉著藍妮轉身離開。
郭子豪怔怔望著藍妮的遠去的身影,驀然發覺,這個爽朗的女郎曾經為他帶來許多歡樂,撫平他內心情感創傷,雖然都是些日常生活瑣事,沒太大風浪,跟她也沒有太多的心靈相觸,但總歸是給予他頗多,卻幾乎沒受過他的好處,兩人之間可謂交往純正。
藍妮也許是愛他的,對他的關心,至少多過於他對她,這份情愫不雜任何金錢物質,有的隻是真切的愛欲。兩人漸漸走遠,藍妮現在跟他不在一個層次瞭,這點恐怕她自己也明白,所以選擇轉身悄然離去,突然又必然,就像當初跟他見面那般,情欲之火點燃迅速,此刻熄滅冷卻得也快,唯有在心底留在一點灼熱的印記,不明不滅。
郭子豪默默祝福藍妮,願她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離開他,就算生活平淡一些,隻希望她幸福。
人生若隻如初見。這樣也好,在心底記住那時的美好,也不必生怨今日的別離。
“老大。”
沈雲澤朝郭子豪走過來說:“我想,你最好單獨跟夏琴談談,這樣也能讓她有所釋懷。”
郭子豪收回心神,點點頭說:“應該的。”隨後向夏琴走去。忽然他在夏琴身旁看到一人,卻是顧行雲,他正低聲跟夏琴說著什麼話。郭子豪有些吃驚,之前沉浸在默哀悼念之中,竟然沒留意發覺顧行雲也在葬禮現場。
顧行雲來做什麼?他怎麼會認識夏琴?
郭子豪驚疑不定,對守候在靈堂門口的石勇使瞭個眼色,讓他提高警戒,隨後去到夏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