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豪從書堆裡撿瞭一本書,翻瞭翻,見圖文並茂散發著新書油墨清香,書裡所闡述內容淺顯易懂,確實是藝術類入門書籍,讓人看瞭增加藝術鑒賞眼光。他不禁對小丸子多瞭兩分佩服,她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僅憑記憶就隨意開出這份書單,足見閱讀書籍海量,記憶力驚人,可謂博聞強記。
郭子豪饒有興趣地每本粗略翻瞭一遍,問:“這些書你都看過?”
小丸子輕松說:“小時候看的,覺得還可以……周小姐天資聰慧,七八歲時對藝術類事物有偏好,周傢專門為她聘請瞭四位文藝老師,一位資深文學講師,一位園藝大師,兩位藝術專業教授。第二學期末,我陪著周小姐基本熟讀這些入門書。我比她笨一些,後來又多看瞭半個月才看完。”
郭子豪驚訝說:“厲害,七八歲啊。其它課程還學不學呢?”
小丸子說:“當然要學,跟普通學校類似,每天什麼課程都有。隻不過,一般人是在大教室裡上課,周傢是聘請各種私人教師專門來傳授。學校裡上體育課,跑步、打藍球、足球、遊泳,周小姐從小是學馬術、壁球、網球、擊劍,打高爾夫球之類。”
郭子豪贊嘆說:“難怪你的球技超凡,水平幾乎接近國際球星。”
小丸子搖頭說:“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郭子豪笑說:“誇你兩句,你還真不謙虛。身為女仆,你沾周小姐的光大瞭,皓月映日,故有光華。”
小丸子抿抿嘴,苦臉顰眉說:“你以為我願意啊?別人傢的小孩都有快樂的童年,想玩就玩,在公園裡到處撒野。我呢,從小被迫陪著周小姐學這樣,學那樣,她喜歡學的,我不一定喜歡啊。五歲的女孩,別人傢是爸爸媽媽帶著去迪斯尼樂園坐過山車,海洋公園看海豚表演,我呢,身穿塑身公主裙,一遍遍地做刻板的宮廷禮儀,低眉順眼、笑不露齒……我快窒息發瘋瞭。”
郭子豪心生同情,問:“身為貴族怎麼這樣不自在?我還以為有錢可以隨心所欲,環遊世界,傢裡都有麥當勞,迪斯尼,水族館養著鯊魚海豚。”
小丸子撇嘴說:“貴族又不缺物質,更講究註重精神氣質修為,禮儀道德文化素養。就你這樣的暴發戶,才半瓶醋亂搖晃,金錢至上,身邊美女成群,你跟草原上吃生肉的公獅有什麼區別?”
郭子豪見她又借機諷刺自己,但話說有理,也就沒反駁,轉而問:“說來奇怪,你怎麼會願意幫我追求周小姐?”
小丸子嗤地一笑:“我閑著沒事幹,教著你玩唄。你以為就憑你這德行,真能追求到周小姐啊?我想看看你吃癟的樣子,癩蛤蟆蹦躂天鵝湖,摔個大馬叉,肯定滑稽有趣。”
郭子豪聞言怒氣暗湧,轉念之間,反而笑瞭笑,心底之怒轉為極度不服氣。他心想,我就不信瞭,周小姐再高貴典雅,也是個凡間女人,憑什麼我夠不上追求她?
本來,郭子豪對追求周小姐一事還有些不上心,應從周公子的要求,抱著隨意試一試的姿態。此刻,遭小丸子的譏諷刺激,陡然激起好勝心,暗暗決定,無論多難多曲折,都要從魏立身旁將周芷怡奪過來,博得芳心,讓她徹底愛上自己。
到那時,讓所有的人大跌眼鏡,包括這位傲嬌的小女仆,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發出驚呼,贊嘆拜服。
如果,周小姐不願意屈尊做他的小妾,那麼對不起,請自便,拜拜不送。
郭子豪甚至想到周芷怡在傢族的逼迫下離開自己,絕戀不舍,痛楚難忍分手的一刻情景,不禁心頭發憷,柔憐同情心大起,好一陣傷感決絕……
“你發夢癲呀?”
小丸子見郭子豪呆站著,雙眼發直,臉色神色變幻不停,忽而咬牙切齒堅毅、果敢,忽而眉開眼笑得意,忽而眉頭緊蹙黯然銷魂……小丸子拿起一本書,啪地擊打在郭子豪的頭上。
郭子豪渾身一震,清醒過來,驚覺自己入迷想多瞭也是荒唐。他揉瞭揉腦殼,窘然嘿嘿一笑。
小丸子瞅他一眼:“癩蛤蟆,你是要看書,還是繼續做白日夢?”
郭子豪握拳鼓氣:“努力!奮鬥……拿下周小姐做老婆。”
小丸子眨眼笑笑,將手中的書本塞給他:“吶,這是張漢東先生的生平藝術成就評價釋義,翻開第一頁,熟讀全書,開啟你夢想中的追愛之旅,邁出蛤蟆第一步。”
郭子豪聳聳肩也不介意她的打擊,接過厚重的書本,走到書桌前坐下,挺胸拔背打開書扉。
小丸子坐到書桌旁一把旋轉椅上,盤起兩條美腿,舒服窩在寬大的皮椅,掏出手機玩酷跑遊戲。
郭子豪抬頭問:“你幹嘛?”
小丸子操作著遊戲人物跳躍奔跑,靈活異常越過障礙物,不漏過任何一枚獎勵金幣,口中答說:“神廟大逃亡啊,十二萬米的最高紀錄弱爆瞭,今天我要刷新。”
郭子豪敲敲書桌:“你在旁邊,我怎麼安心看書?”
小丸子頭也不抬說:“沒我的監督,你會偷懶。遊戲我靜音瞭,不影響你,別找借口。”
郭子豪無奈隻得隨她,但見小丸子絕麗清靚的顏容在眼前,小腿修美白皙晃眼,沒法看得進書,他嘆口氣皺起眉。
小丸子手上操作個不停,瞥眼他問:“又怎麼啦?坐立不安,想去洗手間啊?”
郭子豪攤攤手說:“我是大色狼,一個美少女坐在我面前,沒法靜心。”
小丸子扁扁嘴,腰肢一扭,旋轉椅子背對著他。
郭子豪發愣片刻,又說:“我聞得到你身上的香味,幽蘭幽蘭,搞得我心煩意亂。”
小丸子撲哧一笑:“你屬狗啊?什麼理由都有,自己心不定還賴別人,不害臊。”
郭子豪見她硬是賴著不走,隻好收懾心神,專心低頭看書。
張院士的藝術造詣深厚,書法、繪畫和雕塑作品甚多,書中分門別類詳細介紹他的藝術品,綜合藝術界大師點評和心得感悟,看著挺有美學意義。郭子豪靜下心來翻閱片刻,沉迷進書中,很快看得津津有味。
他的領悟能力和記性不弱,閱讀快速,將書中精要之處逐一記在心中,投入得忘乎身外之物。
“嘚嘚……”
隻聽敲桌子的聲音,郭子豪抬頭見小丸子笑吟吟說:“下課,吃飯時間,我肚子餓瞭。”
郭子豪合上書本,伸個懶腰,確實感到幾分饑餓,就離開書桌站起來。
小丸子瞧見書簽的位置已接近書尾,笑說:“看得挺快,是不是老牛吃草,胡吞亂嚼?”
郭子豪說:“基本記住瞭,很容易。”
小丸子有些不可置信,說:“我考考你,張院士最為知名的雕塑作品是哪一件?具有什麼藝術特質?”
郭子豪不假思索答說:“是《奔騰者》,為雅典城堡廣場塑造的一組青銅群馬雕像。藝術風格接近公元前4世紀,古希臘雕塑傢米隆的作品,但註入瞭漢東先生獨特的藝術匠心。
這組群雕,造型之準確、運動感與節奏感把握之貼切,達到至高境界,讓無數參觀者無不贊嘆,雖然是一件靜止的雕塑,卻有一種”奔騰沖擊感“的效果,傳遞瞭運動意念,將奔馬動作的和諧、健美和迸發的力量,表達得淋漓盡致。由於雕塑形神俱真,竟引起真馬的嘶叫。
能在構思和塑造上達到如此完美的程度,顯示出漢東先生對於動物結構的極度熟悉,及高超的雕塑技巧,突破藝術上時間和空間的局限性,在藝術思想和表現力上作出一個質的飛躍,達到現代雕塑藝術登峰造極的地步。”
郭子豪一口氣評述完畢,幾乎沒遺漏書中記錄的相關賞析內容。
小丸子點點頭,又問瞭幾個關於繪畫方面的其它問題,郭子豪都能對答如流,沒什麼紕漏。小丸子驚奇說:“哎,你小子挺有天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搞藝術出身,精於研究張院士的作品。不賴,如果口氣再從容大氣點,勉強能蒙人瞭。”
郭子豪嘿嘿笑說:“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洗手吃飯。”他止不住興奮地搓搓手,走出書房。不知為何,能博得小丸子對他露出吃驚的神色,刮目相看,他居然有些不一樣的滿足和得意感。
小丸子尾隨在後,兩人下樓。郭子豪沒見若梅若蘭的身影,餐廳無人,不禁有些奇怪,轉出來到外廳堂處,隻聽到人聲交談,他見若梅若蘭、明媚和楊卓幾人聚在外堂,圍著一圈在觀看什麼。
郭子豪走過去一看,隻見廳堂中央堆滿瞭大大小小的包裝盒,好似一座小山,幾乎堆碼至天花板。各式各樣的禮盒、包裝箱和手提袋,大部分未拆封,少數包裝打開,敞露各種物品。她們幾人正手拿這些東西,打量評論紛紛。
這些東西乍眼一看是些吃穿日常用品,但包裝精美華貴,看似高檔貨。
楊卓手提一條蘇格蘭風情的格紋大披肩,愛不釋手地欣賞,說:“這條質地不錯,是秋冬歐美時尚明星最青睞的貨色,也是今年流行的款式。”
若蘭笑說:“小姐你披瞭真適合,搭配過膝長皮靴,休閑時尚范兒十足。”
郭子豪驚詫問:“誰購物?哪來這麼多物品?”
若梅轉身見郭子豪,立刻說:“少爺,這些東西都是有人送你的,一直不停地送來,越來越多,快堆不下瞭。”
郭子豪更是驚訝,問:“送我的?誰啊?”
若梅若蘭搖搖頭,神色茫然。
楊卓說:“我問瞭,侍應生說是今早有人來到山莊,帶來一貨車這些東西,聲稱贈送給你,卻又不說誰送的。大門警衛處掃描探測過這些貨,沒發覺異常就收下,派侍應生運來龍吟閣。”
郭子豪疑惑說:“會不會弄錯瞭?還有女人的用品,我要瞭幹嘛?”
楊卓遞過來一張卡片,笑說:“也有男士用品,這些衣物是送給你的傢眷使用,比如我啦。”
郭子豪打開卡片,見卡上寫著:“致敬臥龍山莊郭先生,奉上薄禮略表心意,但請笑納。願先生心情愉悅,傢和美滿,萬事吉祥!”
看情形他是受禮人無疑,但末尾沒署名,誰是送禮人?
郭子豪在腦海中過瞭一遍所有認識的朋友和熟人,感覺都沒誰會無緣無故送禮物給他。即便要送也該送點少而精的東西,忽然整這麼一大堆散貨過來,是什麼意思?都是些吃喝日用品,難道讓他開雜貨店?
他繞著這大堆禮物轉瞭圈,隨便扒拉過來一個包裝盒,撕開包裝紙,見是個稍重的手提包,金屬質感的提手柄,手感上佳的黑色皮質面料,皮上點綴著類似水鉆的裝飾,奢華優雅。但這手提包未免沉瞭點,不夠輕巧,半圓形有點硬,還不知道怎麼打開。
郭子豪掂量著,疑惑說:“這手包有點古怪,怎麼用?”
小丸子接過這個扁扁的鑲鉆手提包,啟動暗鎖。這東西忽然分成兩瓣,往上打開露出裡面的屏幕,竟是一臺精巧的筆記本電腦。她撇撇嘴說:“馬迪拉時尚奢侈款隨身膝上型電腦,鑲鉆,鉑金合金手提。”
郭子豪笑說:“你還挺懂行。這筆記本電腦應是高端女士用的,送你瞭。”他見有鉑金和鉆石,隨口問:“看起來挺貴,要多少錢。”
小丸子咪笑收下,說:“這一款還好,售價32萬美元。”
郭子豪吃一驚,心裡估計也就幾萬塊,想不到實價竟然要三十多萬,還是美元。
小丸子瞥眼他的表情,說:“不許反悔。我沒電腦,正好用它,時尚漂亮。”
郭子豪心想這隨手刨出來的東西都這樣貴,不知其它還有些什麼?他好奇地又打開一個立柱形的禮盒,從中取出一個水晶花瓶,這花瓶晶瑩剔透,鏤花精美。他望瞭望小丸子。
小丸子伸手彈瞭彈花瓶,說:“純水晶的,但也不貴……”她忽然看清基座上的標示,驚奇說:“產於1939年,瑞典手工作坊打磨,應該有點值錢。”
郭子豪又吃一驚,聽起來是個古董,價值恐怕也不低。什麼樣的花,才能配得上這款古董水晶花瓶呢?
他來瞭興趣,好奇心愈濃,又扒拉過來幾個箱子拆開,見是些床上用品,床單、枕套和被套。
小丸子拿起一件,摸瞭摸佈料,說:“上等埃及棉佈,雙面針織提花。”
郭子豪又拆開兩箱,有各種酒杯、碗筷、餐具,看上去都是昂貴奢侈之物。他看起一個像首飾品形狀的東西,鑲金嵌鉆似的,裝飾著水晶寶石,就問:“這是胸花?怎麼混在餐具裡?”
小丸子笑說:“這個是餐巾套環,用來卷餐巾的。”
若梅在一旁吃驚說:“看著好高檔,戴在身上都中看,想不到隻是個餐巾裝飾物。”
楊卓從一個包裝盒裡拿出個棕色玩具熊,欣喜說:“好可愛,這個我喜歡。”她覺得這個小熊的眼珠光澤迷人,仔細看,感覺好似黑寶石打磨的,毛茸茸的熊身上還有鉆石和黃金點綴,她驚呼說:“哇,這頭小熊好富貴。”
類似奢侈的玩具有好幾件,還有鏡框、音樂盒,隨身聽音響,鑲鉆的國際象棋……甚至還有一架足球遊戲桌,純手工用木頭和合金材料精制而成。
若蘭拆開另外一邊的幾件包裝箱,見裡頭有肥皂、香皂、洗面奶、浴具、搓澡巾、沐浴洗發露、梳子、鏡子、牙膏、牙刷、漱口杯、洗衣粉、空氣清新劑、護膚用品……各種生活用品琳瑯滿目。但這些東西不是常見的品牌,全都標註各種外文。
若蘭拿起一個精美的軟管,打開蓋聞瞭聞,才確認是牙膏,她問小丸子:“這是什麼牌子的牙膏?”
小丸子掃眼說:“Theodent護理牙膏。”
郭子豪刨瞭一陣,抬頭見他們幾人扯開的盒子不到這堆禮物的十分之一,天知道還有些什麼物品,但可以肯定這些東西雖然都是日常用品,卻是價值不菲,絕不是普通人能買到的東西。
這些可不是什麼雜貨店之物,而是超級大富豪使用的生活奢侈品。
到底是誰送來?提高他的生活水準?
正想著,接到蘇婉的來電。蘇婉說:“子豪,今早奇怪瞭,不斷有富豪來我們山莊球會加入會員,到現在,超過一百多人,辦理繳納會費近億元。人來人往,場面火爆得沒法形容,難於應酬安排,讓我們累壞瞭。”
郭子豪吃驚問:“誰介紹來的?”
蘇婉說:“有十多個是李保才叫來的朋友,還有六七個通過王巍介紹來的,其他的就不知道瞭。他們都說沒人介紹,就是沖著你的面子來捧場。”
郭子豪驚詫問:“沖我的面子?是些什麼人?”
蘇婉說:“各行各業都有,而且名頭都不小,是正兒八經的富豪。比如星河大酒店的董事陳立文先生,連鎖飲品集團的總裁張東陽先生,南亞翡翠會的會長林承泰,富麗紅木傢私的老板吳秀珠女士,愛馬仕東城旗艦店的總裁摩根先生……類似的還有許多,這些大亨你都認識嗎?”
郭子豪驚疑答說:“一個都不認識。”
蘇婉說:“那真是奇怪瞭,他們還聲稱隻是來入會打球,就不用麻煩你出面接待,請你有空找他們的喝茶。”
郭子豪皺眉說:“這個……有什麼目的?”
蘇婉說:“暫時不清楚。他們的身份都真實可靠,雖然沒實質介紹人,但我們還不能拒絕他們入會,隻能先辦理著,過後再查實。好瞭,先說到這裡,我趕緊去忙,今天球場沒法容納這麼多人,得做些協調處理。”
郭子豪收瞭電話,怔怔發愣。
他哪有這麼大的情面?肯定另有緣故……郭子豪掃眼面前這堆禮物,感覺這兩件事有聯系。難道是周公子安排的?但周公子介紹富豪過來打球還有點可能性,應該不會無故送他這些生活品。轉念一想,郭子豪想到瞭李保才,也許是李保才的傢人悄悄背著李司令送來的東西,一是暗中托他關註李保才,二是也讓李保才生活舒適些。這個可能性較大,等找那小子來問清楚。
正想著,忽見阿根進來通報,說有人送來兩部豪車停在門外。
郭子豪立刻走出廳堂,隻見兩部一模一樣同一款式的加長汽車停泊在門前,漆黑鋥亮嶄新,霸氣威嚴,看似厚重沉穩之極。
戚戈和石勇在打量研究這部加長車,神色贊賞。
郭子豪走近看見車前的標志,說:“噢,是凱迪拉克。”
石勇說:“這是特制改裝過的凱迪拉克帝威,仿照美國總統的座駕,陸軍一號,最堅硬的移動‘超級堡壘’,可以抵禦一般防彈車都無法低檔的攻擊,防彈、防撞、防爆,軍用常規武器的攻擊,甚至扛住反坦克地雷的破壞,是目前安全系數最頂級的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