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押室門上有個方形的觀察窗,郭子豪湊近小窗往室內看,見琴心站立在右側的墻壁邊上,面對墻壁手扶在墻上摸索著,左臉貼著墻面摩挲,好似在擁抱什麼一樣,姿態怪異不同常人舉動。
琴心上身的衣物凌亂,被撕扯得破破爛爛,露出腰背一片肌膚,腰身上佈滿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傷痕細細,好似手爪撓傷,新舊傷痕交替,宛然可見。
她擺動著腰臀貼緊墻壁,看似就像在跟墻體在跳舞,口中發出低吟哼唱聲,臉上浮動著古怪又可怕的笑。
房門緊閉,但隱約聞到從裡頭傳來一陣陣惡臭,另外一邊的墻旁邊的單人床上凌亂不堪,床單上可見幾灘污穢物,地上也汪著一灘尿漬,一隻鞋孤零零地脫落在一旁。
琴心披頭散發,赤著足,四肢在靡靡顫動。
郭子豪暗吃一驚,琴心這情景看似確實有些瘋癲,難道是精神備受刺激,或者單獨幽閉,導致發生精神異常障礙?
觀望片刻,郭子豪退後幾步,返身回到會議室,沉吟問:“這婆娘會不會是裝瘋?想逃避懲罰。”
龍輝狠狠說:“極有可能,但不管她假瘋,還是真瘋,都不能放過她。她害死顧爺,罪大惡極,怎麼對付她都不為過。”龍輝擔心郭子豪對這賤人生出惻隱之心,拿話說在先,以免他心軟。
郭子豪皺眉說:“也不能忽視這事。這樣吧,找個精神病醫師來,為她做個診斷,看是個什麼情況。”
龍輝有些不情願,頗感為難地點點頭:“找醫師容易,就怕這賤人是裝瘋,趁機使什麼花招。別的不說,假如她借機將一些關鍵情況泄露出去,會造成些麻煩。”
郭子豪心想這事不能不防,就說:“盡量找個可靠點的醫師,會診時,你在一旁監督,防止她耍什麼花樣。”他想起琴心身上的撓傷,問:“她身上那些傷痕是自己抓的?”
龍輝說:“是啊,開始抓得嚴重,我們將她的指甲修剪禿瞭,這才稍微止住她。”
郭子豪說:“明顯有自殘的舉動,想辦法看緊點,不能讓她有自殺的機會。”
龍輝點頭應答下,心想恐怕得捆綁住這瘋婆娘。
郭子豪暗忖,琴心自知罪行敗露,還被顧凡拋棄,落得個走到絕路的悲慘下場,關押的這些天恐怕備受煎熬,生不如死。她的唯一希望似乎隻剩下腹中的嬰兒,尚存女人的一點天性,但不知還能維持多久?可惜,如果她自願流產,那還好辦,但在她堅持要小孩的情況下,假如強行為她墮胎,做法有違人道。怎麼處理她這個孽種?郭子豪大感頭疼為難。
想到顧凡,郭子豪轉念想及一事,那天談條件,顧凡聲稱能探聽到火蠍的藏身處,作為條件交換,如果郭子豪可以帶他去找尋海伯,那麼他願意透露火蠍殺手的藏匿點。
郭子豪心想,不妨詐顧凡一次,先套出話來,盡可能地解決火蠍,然後再去意大利擺平這個陰毒的混蛋。他打定主意,隨即拿出手機調出顧凡留下的號碼,發短信過去:“賭局開始,亮出你的籌碼。”
過得一會,手機響起來,顯示是顧凡的號碼。郭子豪冷冷一笑,接通來電,使用免提並錄音,以方便龍輝等人旁聽。
顧凡的聲音傳來,平淡低沉,似乎有點疲倦,說:“郭少,終於想起跟我談談瞭,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我猜你發覺火蠍的蹤跡瞭吧。”
郭子豪說:“抱歉讓你失望瞭,我在山莊休閑得很,看看書,打打球,昨天順便還收拾瞭魏明,心情不錯。現在,找你這隻見不得光的老鼠聊聊,隻想印證一下你的能力,是否真知道火蠍的下落,別讓我覺得沒趣。”
顧凡陰測測說:“你厲害,我聽說瞭,這幾天內你連續發飆,先搞得榮正昌被踢出榮傢,又弄殘瞭魏明。手段毒辣,有些讓人吃驚,恭喜!”
郭子豪笑說:“你也不賴,知道我不好惹,還敢坐上賭桌,也不怕輸光最後的籌碼。”他聲音一整,切入正題,“閑話少說,告訴我火蠍的藏身地,接下來,我準備踩扁這些臭蟲。”
顧凡不答反問:“你能接受我開出的條件?我們在意大利碰頭,一起去找海伯。”
郭子豪輕松說:“沒問題,事情要一件一件地來辦,收拾瞭火蠍,我立刻就去意大利。我們大可以明刀明槍地坐到桌面上,來個徹底攤牌,不見不散。我想,我手裡的籌碼你定會感興趣……除瞭我,再沒人知道面見海伯的方法。”
郭子豪最後一句話是欺詐之言,他自個都不知怎麼找到海伯,但此刻拋出這一個香噴噴的誘餌,不信顧凡不逐味來咬鉤。
海伯富可敵國的財產是這個誘餌的主料,貪婪之人再謹慎,也無不為之露出弱點。
即使顧凡心存懷疑,也會忍不住來試一試。
郭子豪冷靜地把握到這一點,智珠在握,扼住顧凡的七寸。
顧凡悶哼一聲,當然聽懂郭子豪的意思,擺平火蠍後也就輪到他,兩人之間怎麼都要做個瞭斷。郭子豪這話說得太沖,毫不將他放在眼裡的高姿態,好像有所準備,有十足的把握能在意大利解決掉他。顧凡怒而轉笑,說:“好,可以達成這個合作條件,不見不散。你聽好瞭,我為你精心準備的大禮包……”
隨後,顧凡說出五個詳細地址,冷笑說:“這些就是火蠍的藏身處,要動手就快些,他們已經有瞭殺你的計劃,拜托你撐住別慫,如果活不過三日,那再也見不到意大利街頭的時尚美女,我真的會失望。”
郭子豪笑說:“有你惦記著就好,到意大利聯系,回頭見。”
掛瞭電話,郭子豪調出手機通話錄音,重播顧凡所說地址那一段,讓江毅和龍輝記下。其中有兩個地址跟江毅調查組找到的相同,看來顧凡所說的有一定的準確性,至於其它的地點真假如何,還有待查證。江毅立即通知手下前去照此探查。
龍輝遲疑問:“郭少,你真的知道海伯的下落?”
郭子豪搖頭說:“過去意大利見機行事,我們有兩個任務,一是想辦法找到海伯,二是宰瞭這狗東西。”
說完這句話,心頭閃過夏琴哀求他放顧凡一條生路時候的淒苦神色。夏可兒已逝,顧凡是夏琴唯一的骨肉,本該考慮她這個請求,但郭子豪想及一旦對這種陰毒之人心慈手軟,後果不堪設想,魏晶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放虎歸山以至於才造成夏可兒身亡的慘劇。他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即便將來面對夏琴的責罵和怨恨,他也不能就此放過顧凡。
意大利之行,就是顧凡的終結地,郭子豪暗暗咬牙定下心念,對戚戈和龍輝說:“過幾天出發前,你們將這兩件任務考慮周全,我們事先安排佈置妥當,不容有閃失。”
龍輝點頭領命:“明白,一定完成任務。”
郭子豪見事情商議得差不多,就帶著石勇離開塔樓,留下戚戈和江毅、龍輝繼續談論圍獵計劃。
出瞭塔樓,郭子豪直奔球會,通知蘇婉過來辦公室商議工作。
蘇婉似乎累得氣籲籲,欣喜說:“子豪,太壯觀瞭,之前又來瞭一撥富豪辦理入會,共有七十多人,從早上到現在快突破兩百人,一天內超過以前兩三年我們發展的會員,簡直不可思議,球會公館這邊快要擠爆,財物收銀處的POS機隨時在刷卡收費個不停,全部職員都在高強度運轉忙碌中,場面火熱得沒法說。”
郭子豪吃驚問:“還是跟之前一樣,他們都是沖著我所謂的‘名頭’來的?”
蘇婉喜滋滋說:“是啊,他們個個言談間都對你十分尊敬,說盡恭維話,讓人覺得太匪夷所思瞭,要知道他們都是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在想,你是不是對我隱瞞瞭什麼?什麼時候,竟然獲得那麼多富豪大亨的支持捧場。”
郭子豪失笑說:“有什麼可隱瞞的,我也是一頭霧水,在等事態發展,再怪異的事總得有個合理的緣由吧?”
蘇婉問:“你覺得會不會跟李司令有關?如果因為這事,還真的不便詢問他們。”
郭子豪說:“暫時沒法定論,先看著瞧……你如果忙不開,就不用過來瞭,我到公館來看看。”
蘇婉說:“你先別來,一出現肯定要炸鍋瞭,多少人要搶著跟你打招呼,反而誰都沒法兼顧。還是我過來行政樓找你好瞭,我帶洛冰幾人過來。”
洛冰?郭子豪一怔,隨即才反應,這人是蘇婉之前說過想要求見她的那神秘美女。他就問:“你帶她來幹嘛?你不是已經推辭瞭她。”
蘇婉說:“這大美女出手闊綽,一次性預定瞭十個鉆石級會員名額,還說另有禮物要親自送給你,隻求見一面。”
郭子豪暗自嘀咕,果不其然,送禮人露面,恐怕就是跟她有關系瞭,就說:“好,帶她過來。”
車行到球會行政樓,在通往球場會館的主幹道上,不時見到各種豪車駛過,車來車往,果然比往常熱鬧許多,一派生意興隆的喜景。
郭子豪上到行政樓辦公室,坐瞭一會,喝過兩杯茶,隨即聽到敲門聲,蘇婉在外說:“郭董,我們到瞭。”郭子豪說:“進來吧。”
門被推開,隻見蘇婉走進來,身後跟隨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款款走進辦公室。女人的美目隨之掃過來,緊緊註視著郭子豪,臉上浮起動人心魄的微笑。
郭子豪抬眼看清,暗暗一驚,好一位絕美的女人……看她年紀不輕,二十七八歲以上,但風情萬種隻怕不亞於媚娘,走進來這幾步,舉手投足之間無比嫵媚勾人,典雅又帶著強烈的成熟女性風韻,舉眸一笑,讓他泛起傾國傾城的驚艷感。難怪蘇婉之前不大樂意這女人見他,誰知道,在這種豐腴尤物面前,有多少男人能把持得住心神?
蘇婉介紹說:“這位就是洛冰女士。”
洛冰伸出白皙的美手,儀態娉婷地跟郭子豪握瞭握,發出無比酥柔的嬌聲:“郭先生,您好。”
她的嘴角浮出笑,愈發顯得魅惑動人動魄。
這美女身穿淑雅深色的套裝,可見少許內裡的修身包臀短裙,露出兩條線條柔和、豐腴玉潤的美腿,足踏一雙精致典雅的中跟鞋,氣質成熟性感又不失端莊。
她臉形是極為珠圓玉潤那類型的美,妝容精致,眉目細細如畫,肌膚光潔奶白誘人之極。
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著動人體態顯露出來的那種別樣嬌慵的豐姿,成熟迷人的風情。她的年紀正是女人最成熟的黃金時分。
郭子豪暗暗吸口氣,收攝心神,笑說:“請坐……抱歉讓洛小姐久等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