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海灘上,郭子豪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快步逼近他,回頭一看,隻見一個身穿海警制服的漢子,手提一個帆佈袋,黑沉著臉,沖他示意:“這邊走,跟我來。”
海警還是出馬瞭。郭子豪大喜,當即轉身跟著這人走向海灘一側的警用碼頭,打招呼問:“謝謝瞭,請問貴姓?”
那海警說:“戚戈。”
郭子豪笑說:“戚警官,對不住啊,我收回剛才的話,海警還是很有正義感的,敢於硬碰硬,鏟惡鋤奸……”
他連說瞭一番好話稱贊。隻要海警願意出動,夏可兒絕對有救瞭。
戚戈似乎不愛講話,一句都沒搭腔,大步朝前走著,步伐穩健,不疾不徐,但速度很快,轉眼就將郭子豪拉下一段距離,讓他隻得小跑追隨著。
到瞭碼頭,戚戈將帆佈袋放進一艘巡邏快艇上,解開纜繩跳上船,步履輕靈,快艇隻是微微一晃。
巡邏快艇不大,最多容納六、七個人乘坐,郭子豪四下張望,卻不見有其他海警,不禁一愣,驚訝問:“戚警官,就你一個人?”
戚戈點頭,揮手示意他上船。
郭子豪隻得跳上去,心下嘀咕一個警察行不行啊?不過,有執法者在,始終要好辦些,如果不起沖突,隻去找回一個女人應該還是容易。想到這些,他稍微寬心。
戚戈坐上駕駛位啟動快艇,一擺船頭,加速沖向大海。
海浪拍打,快艇跳躍行駛在在浪尖,上下顛簸,發動機轟鳴。郭子豪拉緊瞭圍欄,大聲問:“戚警官,翡帝島有多遠?”
戚戈說:“四十五分鐘到。”
他的話語短促,聲音冷漠,很有穿透力,透過轟鳴的發動機聲清楚傳過來。他將快艇的速度提到極限,頓時,快艇幾乎是貼著浪尖飛瞭起來。
郭子豪見戚戈不善於交流,有問才答,多一句話都不講,便不打擾他,讓他專心駕船。
從側面看,戚戈大概三十多歲,臉頰消瘦,黑黝黝,肌肉很鐵實,刀削一般,目光望著前方,眼皮半天不眨動一下,不喜不悲,不帶任何感情,活似一塊鎢鋼。
手掌糙糲,骨節粗大,這樣的人一般拳腳很厲害。郭子豪暗想,戚戈應該是個高手。傳說中高手都很屌,不輕易講話,一副冰冷的模樣,似乎一開口霸氣就側漏瞭。
遠離海岸線瞭,四周是蔚藍大海,沒有瞭生活垃圾漂浮物,水質變好,碧藍清澈,海鷗上下飛翔鳴叫。這四十多分鐘,戚戈沒多講一句話,甚至坐姿都沒怎麼挪動一下。
海平線上出現個小島,漸漸靠近,海水變得淺藍,清澈無比。島上樹木繁多,鬱鬱蔥蔥,圍著一線潔白的沙灘。
翡帝島不大,看著最多長寬兩公裡,但環境絕好,像塊翡翠玉石鑲嵌在大海上。媽的,魏晶這小畜生,真他媽會享受,選瞭這地方做行宮,生生糟踏瞭這塊風水寶地。
戚戈減慢瞭快艇速度,緩緩靠近。島岸碼頭上有兩艘豪華遊艇,一艘遊艇停著,另外一艘剛好從碼頭啟航,朝他們駛過來。
郭子豪站起來眺望。
“坐下,低頭!”
戚戈沉聲說道。聲音似乎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郭子豪一愣,隻得照做。
駛過來的遊艇靠攏過來,甲板上站著兩個保鏢似的人物,其中一個厲聲問:“幹嘛的?”
戚戈說:“巡邏。”
那保鏢將手中的啤酒瓶扔過來,“啪”砸在快艇頭上,玻璃碎裂四漸,他呵斥:“滾遠點,這裡屬於九公子的私人領地。”
態度十分囂張,眼見海警巡邏,不僅絲毫不怕,還出手挑釁。
戚戈臉色不變,淡淡說:“海警要演習,勘查周邊航線。”
那保鏢低罵瞭聲,沒再多問,轉頭跟另外的保鏢閑聊起來,兩艘船交錯駛開,豪華遊艇遠離。郭子豪轉頭看瞭一眼,隻見遊艇舷窗後,朦朧有個年輕男人望過來,還有兩個美女窈窕的身影,身穿三點式泳衣。他問:“這不是魏晶的遊艇?”
戚戈搖頭,抬手指瞭指停靠在碼頭那一艘,郭子豪望去,隻見那遊艇上標註著“九龍號”艇長六十多英尺,原來這才是魏晶的遊艇。
遊艇上靜悄悄的,隻有一個清潔工在擦洗甲板,見到有快艇靠近詫異抬頭望過來,戚戈也不理會他,將快艇停泊在碼頭,提起帆佈袋上瞭碼頭,後順著舷梯登上遊艇,直徑朝那人走去,忽然加快腳步。
“幹什麼?”
那人才驚訝問瞭一句,戚戈已經靠近,突然左手一拳打過去,迅捷無倫,擊在他的太陽穴上,似乎沒用多大勁力,但他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郭子豪跟在後面,見戚戈制服瞭這人,吃瞭一驚,想不到他會一聲不吭地動起手來。
隨後,戚戈拉開帆佈袋,從裡面掏出一支手槍,拉槍栓上膛,握槍快步閃進船艙,身影敏捷,一系列動作快的讓郭子豪來不及反應,遲疑著想是否要跟隨他進船艙,走瞭幾步,覺得不妥,留在甲板上看守被擊暈瞭人。
過瞭一會,戚戈提槍回到甲板,搖搖頭,看似遊艇上沒其他人。
小島的高處有一棟白色建築物,在樹木間露出屋頂一角,看著堅固、氣派,應該就是魏晶的住宅。
戚戈往那地方看瞭一眼,掏出一根收縮武裝膠帶,將暈倒在地的人雙手往後捆綁瞭,用膠帶勒緊雙手的兩根大拇指,手法麻利專業。他蹲在甲板上從帆佈包裡望外掏出一件件武器裝備,擺放在甲板上。
有避彈衣、一柄軍用M9式刺刀、一把HK45C手槍,一支MP7沖鋒槍,可夾式瞄準鏡、一堆彈夾、震爆彈、手雷……
全套的近戰武器裝備。
郭子豪震驚望著,他不認識這些武器,但也感覺到這些是專業的殺人利器,在陽光下散發著迫人心魂的金屬光澤。
槍支手柄磨損舊瞭,槍體塗著油脂,保養的很好。
戚戈打算幹嗎?要去島上殺魏晶?
海警的武器有這麼多嗎?
郭子豪驚疑不定,幾次想開口問,但被戚戈的冷酷氣勢壓迫,講不出話來。
戚戈套上防彈衣,加裝防彈插板,快速檢查MP7沖鋒槍和兩把手槍,拉開槍栓查看膛線,分別在槍管上加裝消音器,填裝彈夾。
每一個動作嫻熟,有一種無形的冷靜節奏,無聲擺弄著武器,形成一股非常可怕的氣勢,他的眼神淡漠難測,專註而平靜,好像從來不需眨眼睛的樣子。
身形消瘦,但骨架粗大,肌肉鐵硬,給一種粗糲無情的感覺。
武器在手,似乎生出藐視天下之傲態。戚戈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海警,好似一個冷酷的殺人機器,讓人不寒而栗。
郭子豪倒吸一口冷氣,再也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島上救人還是殺人?”
戚戈遞說:“你等著,二十分鐘後,不見我回來,報警。”
郭子豪驚訝問:“報什麼警?你不就是警察嗎?”
戚戈帶齊全套裝備,套上一個黑色頭套,隻露出兩隻淡漠的眼睛,他伸手撕下警徽標志:“不是瞭。”
手握沖鋒槍,打開保險,他轉身下瞭遊艇,貓腰快速向島上移動陽光烈烈,沙灘潔白耀眼,戚戈好似地獄來的幽靈,無聲無息出現在天堂般美麗的小島。
轉眼間,隻見他消失在椰子林、灌木叢後。
隔瞭好半天,郭子豪這才收回目光,長出一口氣。掏出手機看瞭一下時間,下午4點過六分,他一顆心呯呯狂跳,神經不由自主繃緊。
突然間,他聽到遊艇船艙內發出一聲響。
還有人在艙內。
郭子豪驀然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