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亞太國際汽車展覽會正式開館,在大廳正門前搭建的貴賓臺舉行開幕儀式。
彩旗飄揚,迎賓禮儀林立,新聞記者成堆,舞獅舞龍鑼鼓喧天,熱鬧非凡。貴賓臺上坐瞭政府高官、汽車行會要員、各大名牌廠商銷區主管、社會名流嘉賓等人。
北區行政長官陳耀傑和行會秘書長徐良分別在開幕儀式上致辭。
郭子豪和吳斌前去觀看開幕式,啞狗子換瞭身沈雲澤找來的體恤牛仔褲穿上,不顯得那麼紮眼瞭,隻是頭發亂草哄哄,人高馬大,有些形象不佳。郭子豪見啞狗子左顧右盼四處看熱鬧,人潮湧動怕他跟丟瞭,叮囑他跟緊自己。
三人一路擠到觀禮人群中,站著眺望臺上。
奔馳、寶馬和保時捷等品牌的幾位亞洲區總裁也在開幕式上致辭,誠摯表達瞭謝意,預祝本屆車展取得圓滿成功。隨後,隻聽車展中心經理高聲宣佈:“有請特邀嘉賓,龍海集團董事長,著名慈善傢,魏千山先生致辭……”
周圍響起一片掌聲,攝影記者閃光燈啪啪閃爍。
郭子豪聽到魏千山的名字,渾身巨震,放眼望過去。
隻見貴賓臺上站起來一個老男人,西裝革履、光頭鋥亮、下顎留著一撮山羊胡,正是多日不見的死對頭魏老賊。
在老賊附近坐瞭兩個衣裝華麗的女人,當中竟然有他的前女友,謝媛。
郭子豪目光大盛死死盯著,見謝媛打扮得嬌艷靚麗,俏臉帶笑,轉頭目送魏老賊邁步走上前臺講話。好久不見,謝媛依然美艷動人,衣著華麗精致尤顯富貴。她儀態大方,高坐貴賓席位,儼然一副混入上流社會的得意模樣,妙目流光,仰慕矚目魏老賊大出風頭。
郭子豪脫口罵:“操……賤人。”
吳斌聽到魏千山的名字,轉而見郭子豪一臉鐵青怒容,抬手指著臺上驚問:“就是這個老禿頭搶瞭謝媛?”
郭子豪咬牙切齒點頭。吳斌隨後也瞧見瞭貴賓席上的謝媛,說道:“媽的……那****傍上大款,還拽瞭上天瞭,真夠****。”
仇敵相見分外眼紅。郭子豪雙目噴火瞪著魏千山,雙手攥緊拳頭。
突然,他往前朝人群中擠過去,看似要沖上貴賓臺。
吳斌見勢不對,急忙一把抱住他問:“你幹嘛?”
郭子豪怒說:“老子錘死他,放開我。”
吳斌見到處是保安、保鏢和治安警察,一聽他這話,更是手臂勒緊瞭他,勸說:“別沖動,你上去要吃虧。”
郭子豪拼命掙紮,怒喊:“放手,我操死他媽……”
吳斌哪裡敢放開手,用勁渾身力氣將他橫抱拽開,死死箍住,又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氣昏瞭啊?醒一醒。”說著用腦門重重撞瞭一下郭子豪的頭。
郭子豪被他撞得眼冒金星,捂著頭半晌不說話。
吳斌忙問:“疼不疼?對不起啊,哥沒控制好力度。”
郭子豪悶聲說:“好瞭,我聽你的,放開我。”
吳斌不信問:“真的?”
郭子豪苦笑說:“老玻璃,大庭廣眾下摟摟抱抱,我丟。”
吳斌這才松口氣,放開他。
周圍的人正在看著臺上魏千山對著話筒致辭,也沒怎麼留意他們兩個的糾鬧。
魏老賊聲音平淡,神色沒半點欣喜,鷹鷲般的目光閃爍,隱有重重憂慮。
郭子豪恨恨瞪著,心想這老雜種的兒子被廢,應該夠他難受一陣子。但這隻是個開始,是的,別心急沖動,慢慢整死這老雜種,刀割凌遲,想盡各種手段收拾他,有朝一日總會踩爆他的光頭,啐一口吐沫。
他打定主意,沒瞭心思看開幕式,轉身欲返回展廳。
突然間,隻見臨近貴賓臺下的人群出現騷亂。
一個高壯的身影猛地從人堆裡沖上臺,直徑撲向魏千山。
那人揮舞拳頭風車一樣呼呼有聲,轉眼間,拳頭噼裡啪啦砸到魏千山的頭臉上。
魏千山幾乎沒反應,頃刻間就被突襲的人打翻,抱頭倒在地上。他被打懵瞭,扯著喉嚨“哇啊”大叫。
事發突然,在臺側巡行的保安和警察根本沒預防措施,直到魏千山被打倒,鼻青臉腫,血流四濺,這才響應,呼啦撲過來七、八人。他們氣勢洶洶,連拉帶拽頓時將偷襲的那人放倒死死壓在地上。
郭子豪和吳斌大吃一驚,瞠目註視著。
突襲魏千山的人正是啞狗子。
不知啞狗子什麼時候離開的,怎麼又會沖上臺狂揍魏千山?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震驚得都沒法反應,眼睜睜看著啞狗子被一堆彪悍的保安和警察按倒控制住。郭子豪心弦頓時繃緊,心念急轉,急想怎麼去救他?
“啊……”
啞狗子忽然大吼一聲,聲響如晴天炸雷般,震動全場。
隨著吼聲,幾條人影被甩倒。啞狗子竟然弓腰抖擻從地上掙爬起來,掀翻五六個壯實的保安警察,沖撞開數人。他蠻力驚人,豹子一樣猛地躥出去,一連串動作迅捷無倫,連滾帶爬,眨眼的工夫竟然擺脫追擊的人,跳下臺,扒開人群狂奔。
人浪猝不及防,被啞狗子巨大的膂力推得踉蹌退往兩旁,分開一條道。
很快的,他跑出人群,沖到大街消失不見。
吳斌驚呼:“我操……太猛瞭。”
郭子豪這才稍微落下心,隻希望啞狗子跑遠些,能順利脫身。
臺上亂紛紛,數人攙扶起魏千山。
隻見這老賊雙手亂舞,滿頭是血,面目猙獰,哇哇痛叫個不停,夾雜著含糊不清的骯臟咒罵。他怒極,提腳去踹前來扶他的保鏢,但腳步踉蹌,突然一下癱軟暈倒。
幾人抬著魏千山保護著往後撤,有人大喊:“叫救護車。”有人又喊叫:“來不及,直接抬車上……”
臺上鬧哄哄,亂成一鍋粥。
新聞記者惟恐不亂,抬著攝像機紮堆擠過去抓拍,照相機啪啪一通亂照,閃光燈頻閃雪亮一片。
謝媛花容失色,跑下貴賓席過來查看。慌忙間,她踩到裙子,一頭從過道上栽滾下來,華裙撕爛瞭,摔得狼狽不堪,被混亂四散的嘉賓撞瞭幾下,淹沒在人流中看不清瞭。
郭子豪見狀心頭大快,幾乎忍不住大聲叫好。
臺下的人群也亂起來,吳斌急忙拉瞭郭子豪閃開,匆匆回展廳。
郭子豪找沈雲澤匆匆講瞭剛才發生的情況,急切說:“趕緊聯系你哥,叫他先躲一躲,避避風頭,警察現在到處抓他。”
魏老賊在場面上算是個人物,社會名流,作為車展開幕式特邀嘉賓被人打,事情鬧得不小瞭。
雖然郭子豪一開始見到魏千山和謝媛出現,惱怒下失去理智也想去上狂揍魏千山,但被吳斌勸住後,冷靜下來也明白不能太沖動,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咬對方一嘴,自己也要付出很大代價。畢竟是法治社會,打人犯法,出氣瞭但得不償失,他這才強忍控制住怒火。
不料啞狗子卻為他出頭。在公眾場合傷人的後果很嚴重,如果被警察抓到,怎麼都要被嚴懲。
沈雲澤聽瞭郭子豪講的情況,焦急起來,趕緊打電話給啞狗子。響瞭幾聲,手機通瞭,他問:“你怎麼樣?現在哪裡?”
隻聽啞狗子悶聲說:“廁所。”
沈雲澤聽到回答松瞭口氣,又問瞭他幾句,轉頭對急切觀望的郭子豪說:“幸好,他跑脫瞭,躲在附近一個小巷子的廁所裡。”
郭子豪說:“你立刻去接他,帶他回傢安頓好,先暫時別露面。”
吳斌遞車鑰匙過去說:“開我的車。”沈雲澤點頭,接過車鑰匙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