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升一倒下,人群就炸開瞭,村裡的小夥子趕緊把黃權升扶瞭起來,那廝肥肥的臉上已經沾瞭些許的泥塵,而那鋥亮的黑色西裝鮮艷的領帶也是灰一塊白一塊的泥沫,看上去反而像是個小醜,甚是滑稽。
新娘馬西維對黃權升的倒地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關切,還是站在那裡,隻是臉部的表情在轉瞬即逝之間有瞭些許的不易覺察的變化。她在回味和李錦破在山嶺上的意外相遇,回味李錦破的那對帶有辱罵之意卻又使人興奮的對聯,回味之下,心底裡,她的花莖已掃通,蓬門已大開,專等李錦破的長驅直入。
但,新郎被羞辱後醉醺醺的跌倒在婚禮的當場,這可還真是鄉裡千百年來的第一回呢,要是爆出去也是不小的新聞瞭。
婚禮當場就亂瞭起來,有幾個黃鄉長的親信已經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隻等黃鄉長的號令就可以動手把李錦破砸成肉餅。
作為婚禮最重嘉賓的鎮長陳吳又站瞭出來,雖然李錦破和他非親非故,但他是認識李錦破的,讀書那時候李錦破屢屢獲獎在整個小鎮簡直是傢喻戶曉瞭,這小鎮上少見的天才神童可是為他這鎮長臉上爭過大光呢,說實話陳吳他能連任鎮長,抓教育幫瞭他的大忙,而這教育裡呢,李錦破在無形中幫瞭他的大忙,每次縣上市裡表彰小鎮教育有成績的時候,李錦破大都榜上有名,所以李錦破這名字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對於李錦破被拍成殘廢他還可惜過呢,這次他決定要出來維護一下,否則李錦破真有可能被砸成肉餅。他相信他作為鎮上的第二把手,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咳……咳……大傢稍安躁。”
陳吳清瞭清喉說,“這隻是個小小的意外,大傢就當是一個小插曲得瞭,黃鄉長也不必過多計較,這小夥子挺有才的,我那兒正缺這樣的人才呢。培民,先在你們後灣村村部裡培養培養。今天我也把話擱下瞭,這小子誰也動不得,別再鬧出去年那樣的笑話瞭。”
鎮長說話瞭,那可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現場又靜下來瞭。
“好的,鎮長,那是那是,我好好培養,好好培養。”
後灣村的村長林培民趕緊點頭哈腰的說。
“呵呵,鎮長發話瞭,大傢繼續喝酒,沒事,誰都不能動李錦破這小子。”
單坡村的黃祥榮黃鄉長臉上笑呵呵的說,叫大傢繼續喝喜酒。
黃祥榮表面上笑呵呵的,心裡早草完瞭鎮長陳吳的全傢女人瞭,但人傢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也沒有辦法,還要為他自己的仕途、烏紗帽著想呢。上次就因為李錦破被拍殘廢那事轟動小鎮,他差點還丟瞭鄉長這頂帽子呢,最後靠大把的銀子才擺平過來留住瞭,他可是不敢造次瞭。跟他的仕途比起來,兒媳婦被侮辱算什麼,也不過是個千人斬萬人騎的破鞋而已。
果然還是權高壓倒一切,見他們點頭哈腰的樣子,陳吳笑呵呵的說:“好好……大傢繼續喝酒,新郎都醉瞭,我們也不醉不歸。”
說完端起酒杯先自喝瞭。
眾人也都見風使舵的各自重新沒事般的喝酒吃菜瞭。
李錦破本來已經做好瞭再次被打的準備,可他沒想到鎮長竟然會出來維護他,所有人都坐下瞭,他還愣在那裡回不過神來。
杜陵拉瞭他一把傻笑著說:“小破哥,坐下繼續喝酒咯,鎮長說瞭,繼續喝酒。”
李錦破也隻好坐瞭下來,可更加沒有心思吃菜喝酒瞭,隻想找個事由借故離開酒席瞭。
坐在李錦破附近的人們可就有各種各樣的表現,有些不知道緣由的黃權升的親戚朋友們對李錦破充滿瞭敵意,那目光恨不得把李錦破生吞活剝瞭;而其他知道過一些事情的人們,則是略微表現出瞭些許的同情;還有大多數就是事不關己的不屑瞭,還巴不得“硝煙四起”讓他們大飽眼福呢。
後灣村的那些婦女們,這時候就很好的表現瞭她們母性的天份,特別是小燕,她看李錦破的眼光,變得相當的溫柔深切,就像是一個母親在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飽含著千愁百結般的溫情。
李錦破心裡一熱,撇開人們復雜的目光,決定起身離開,雖然他很想謝謝鎮長再離開,但是他開不瞭口。
李錦破剛剛轉身,就碰上瞭他村的村長林培民。
林培民拉過李錦破到瞭人少的地方,小聲的說:“小破,沒想到你還因禍得福瞭,陳鎮長都說話瞭,我會讓你到村部的。但是你現在還是先回去,要不鎮長一走,還不知道這般人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