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回到屋裡,鄭彤彤正穿著寬大的懷孕衣服,在電視機前看電視。她見春桃將摩托車停好,便從屋內迎瞭出來,問:「我媽呢?」
春桃實話實說,在春水大酒店門口下車,說去有事,我也沒有細問……鄭彤彤一聽,臉色往下一沉,顯然有些不悅。畢竟,有關自己老媽許雪麗的風言風語,在肥水鎮已經不是秘密地傳開瞭,她也聽到過。
不過不悅歸不悅,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再說,這也是大人們的事,自己也管不著。知曉自己老媽又去瞭春水大酒店,她也沒有春桃說什麼,而是繼續看電視。
自打鄭連生到河口縣城開那間五金商店,留守在肥水鎮照顧兩個女兒的許雪麗便整天無所事事,除瞭給在讀書的女兒做做飯之外,基本上就是沒事。所以,當她像發情的春狗一樣在鎮上的街頭花枝招展地閑誑的時候,那一群聞著騷味的公狗兒便成群結隊地圍攏過來,有人色迷迷地問她:「雪麗,晚上咱們搓麻將,行不?」;有人問:「雪麗,晚上要暖腳的不?」幹脆有些人很直接地靠在她在的身上:「雪麗,晚上寂寞不?要不要哥陪你?」
在鄭連生還剛剛去縣城開店的時候,許雪麗對這一切還能招架住,每逢遇上這樣的事這樣的人,總是圓光水滑地打發掉,畢竟想到自己有傢有室的人,和別的男人在外面亂搞,也不好,那時候,鄭彤彤鄭蓓蓓還在鎮上的中學讀書,一個上高中,一個上初中。她們在下課後,還常常會回傢裡來。後來鄭彤彤上職校,鄭蓓蓓考取大學,鄭連生在河口縣城的生意穩定後,在肥水鎮的傢裡就「人跡罕至」瞭,隻有許雪麗還常常來肥水鎮的這處住所,偶爾呆幾天,收拾收拾。
她常常回肥水鎮,還有一點原因,就是和春水酒店的老板楊二牛有那層關系,每次隻要回鎮上來,也算是偷偷腥,嘗嘗鮮。唉,怎麼說呢,這女人偷腥,總會歸罪於自己的男人。近幾年來,鄭連生忙於生意,在床上的表現一次不如一次,以前能弄個三五分鐘,現在是一分鐘二分鐘完事,許雪麗便覺得那夜一個一個漫長。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正是熟諳那事的時候,就如一個長個子的青年,在這時候吃不飽,吃不暖,心裡總覺得缺少點什麼。所以,當春水酒店的老板楊二牛將那棒子呈給她時,許雪麗就像一個饑渴的流浪漢一樣,對那東西沉迷下去。
當然,開始的時候,許雪麗和楊二牛也並沒有那層關系。這楊二牛還是許雪麗的遠房老表,有一天,這遠房的老表楊二牛站在酒店門口,見閑來無事的許雪麗的街頭閑誑,便招呼她打麻將。這楊二牛自打在鎮上開酒店後,平時的客人也不多,老婆更是在鄉下還種著幾畝地,等待生意的時候,喜歡召集幾個麻友徹底戰通宵。
許雪麗跟他們玩過幾次後,慢慢地迷上瞭打麻將,也與楊二牛有瞭不清不楚的關系。從心底,她喜歡楊二牛的直爽,喜歡他在床上的勇猛,喜歡他像軲牛一樣的蠻勁。楊二牛今年還不夠四十,平時理著個平頭,塊頭很大,肌肉發達,一看就是那類混社會的人,他在床上的表現,讓許雪麗感覺很銷魂,也讓她很迷戀。
春桃和鄭彤彤結婚擺酒宴過後兩天,鄭連生早就急得屁顛顛在跑到河口縣城去瞭。他要看店,要照顧生意,要迎來送往,反正是忙碌。鄭連生臨走時,倒也交待春桃和許雪麗,說彤彤要是身子不好,就到縣城來住著。話雖這樣說,可許雪麗卻並沒有去的意思,縣城裡是租來的房子,不夠寬敞,生活起居也不方便,用水用電什麼的,哪有小鎮痛快!
鄭連生去縣城後,雖然說春桃和鄭彤彤仍然住在肥水鎮的宅子裡,但並沒有妨礙她與楊二牛的私會。這不,與春桃到瞭鄭仙花傢請她做幾天零工後,許雪麗就屁顛顛地到瞭春水大酒店,她找楊二牛,這次倒真心地並不全是想偷情的事,而是春桃說過的話,因別的事。
——這楊二牛,在肥水鎮有幾處房子,其中有一處就在鎮政府附近,是楊二牛買人傢的地基蓋的平房。那房子是臨街的,許雪麗覺得是個很不錯的鋪面,她打算先去探探楊二牛的口風,看看那個房子對不對外出租,許雪麗想將那房子租下來,給新過門的女婿春桃作生意用。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春桃在回傢的路上,說過瞭春,就販賣不瞭木材瞭。沒瞭木材可販,春桃是不是又回到他的奶子山林場種什麼樹?許雪麗是心疼女兒女婿,這春桃要真是回到奶子山林場去種什麼樹,開什麼荒之類,這可苦瞭鄭彤彤。
所以,她當時就想,何不趁著春桃想來鎮上開店的機會,給他尋找一個店面,讓他安安生生地呆在鎮上,也方便自己照顧好女兒。這樣想,許雪麗便來找楊二牛,她想問問他閑著的那處店面,要多少錢一年的租金?
待問過後,落到實處,她再回去跟春桃和鄭彤彤商量做什麼生意的事。
楊二牛當時正在辦公室裡訓罵服務員,雙手叉腰罵她們是豬,說這住店的客人來到客房,將房裡的東西都順走瞭,你們就不曉得檢查一下?這春水酒店的服務員全是鄰近農村裡的沒有見過世面的村裡妹子,個個在楊二牛的訓責下低眉順眼,頭也不敢抬。
許雪麗拎著包站在門邊,聽楊二牛罵瞭會,便一時半會也沒有罵完的意思。她便揚著手指在門上敲瞭敲,然後對楊二牛說,楊總,生氣瞭啊?算瞭算瞭,幾個煙灰缸也值不瞭幾個錢,別將這些小妹妹們訓哭瞭。
楊二牛見是許雪麗進來瞭,又聽情人這樣說,自然也給她臉面,當即收住那幫服務員的訓責,轉而一臉媚笑地朝向許雪麗:「你來瞭哈?來瞭正好,幫我教教這幫小妹。」
許雪麗連連擺手,說我才不會呢,我就是會,也不會這樣罵這些可愛的小妹妹呀,一點憐香惜玉的男人風度都沒有。
楊二牛見許雪麗損自已,便揮揮手,將那幫服務員打發走瞭。
這些小女孩們一走,楊二牛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關瞭,然後一把就將許雪麗給摟在懷裡。
「麗姐,真是想死我瞭。」楊二牛一副急切的樣子。
楊二牛說著,嘴唇已經湊到許雪麗的脖子上。許雪麗連忙用手指輕輕地將楊二牛的嘴唇攔住,說:「猴急急的,像啥呢,大白天的。」
楊二牛嬉皮笑臉地許雪麗說:「麗姐,誰叫你那麼漂亮,讓我急呢!」
許雪麗心中有事,自然不想這麼快就與楊二牛親熱,她很利索地將楊二牛的手打開,然後一屁股坐在楊二牛對面的沙發上,然後說:「我這次來,是想問下你,你那鎮政府隔壁那房子,我見都空瞭一年多瞭,沒打算出租嗎?」……
正在這時,門突然開瞭,門縫裡探進一個頭來。
開門的人是楊二牛老婆黑妞的弟弟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