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依娟本來就屬於話不是特別多的人,平日裡,由於從事文化宣傳工作的性質,她結交的都是些斯斯文文的文化人,大傢話兒都不多,屬於是心靈的溝通多過話語溝通的那類人,從外表看,文文靜靜的,或者說比較呆愣的女人,也是眾人眼中比較高貴的女人,平時走在街上,她總是如俄羅斯貴婦一樣,高高地抬起頭頸,目空一切地走街串巷。眾人也在後面說她閑話,說她冰冷,不近人靜,但大傢都隻是說說,且說這話的還多是女人,眾人都知道,作為鎮委書記兼鎮長的老婆,她有這個本兒,能將肥水鎮的所有民眾當成虛無的空氣。
但此刻,她的貴婦人氣息蹤影俱無,她的斯文文靜不再,她的如俄羅斯貴族的氣質不在,她不僅是喝瞭點酒,而是身上的這身穿裝,讓她怎麼也高貴不起來——寬大的孕服,松松垮垮的,她瘦小的個子藏於裡頭,都要滑落似的,裡邊又沒有內衣的襯墊,沒有內褲的阻隔,更呈現上下失手的神情。
要不是這會兒陪著春桃喝瞭點酒,她的手總不敢離開衣服,總緊緊地拽住褲頭,捂著前面的春光。
要是還有別的衣服可以選擇,她立馬就將這衣服給丟瞭。
可現在既沒有衣服,也沒有可買衣服的地方,唯有一個大男人和一杯酒。
溫依娟的酒意上頭後,又被春桃那麼舒爽的弄過她一回,腦中便全被酒精沖撞著,全被那種殘餘的情欲占據著,她所有的戒備心都放下來瞭,所有的顧慮都丟到瞭一邊,她心中那道人與人之間的隔閡與防范之墻,就推倒重建瞭。
總之,她就是話多瞭,人也變得活躍瞭,變得更加爽朗更加放得開瞭。
春桃將一杯酒遞到溫依娟面前,說:“阿姨,我煎的魚,做的菜,怎麼樣?還合您的口胃吧?”
溫依娟將酒杯端起來,看看外面漆黑如墨的暴雨天,又轉而盯著燭光,伸出手,和春桃的酒杯碰瞭一下,“乒”地一聲後,溫依娟笑著說:“看不出來啊,小子,想不到你搞一行,還真像一行嘛!嗯,這味道,還蠻地道的。”
春桃嘿嘿笑著,說:“這不是招待姨你嗎,要是別人,哪能吃到這麼地道的味,我這可叫精心烹飪啊”。
“得,得瞭,你小子就受不住誇,誇你幾句,你就升上瞭天。”溫依娟說著,又端起酒杯,與春桃喝瞭。
春桃說,那肯定的瞭,女人誇贊男人,就是欣賞,就是愛慕,才會願意委身於他。
溫依娟嗔罵道,喲喲,還真得瑟起來呀,這能算誇嗎,我都沒有說過誇的話吧?
春桃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從你的身子中,感受得出來,你緊緊地抱著我,說要死瞭,要死瞭,我就知道,我將阿姨給侍弄好瞭。
“我呸,你說的是流氓話啊,誰說我抱著你,還喊我要死瞭,要死瞭,你胡說”,話雖然這樣說,但她的臉色,卻不由分說地有些微紅。
“嘻嘻,阿姨,是不是我除瞭炒菜做飯之外,那個也蠻拿手的?”春桃說的意思,他相信溫依娟能懂。
溫依娟用筷子抻過來,將春桃的手給戳瞭一下,說:“你怎麼這樣呢?以為自已弄得久嗎?我告訴你,我老公年青的時候,一次就能四十多分鐘呢”?
溫依娟明顯地有些話醉意,要不然,她也說不出這話。
春桃說,“那是以前呀,現在呢,有沒有四十分鐘的十分之一久?”
溫依娟點點頭,感嘆說“老夫老妻瞭,還弄那麼久幹嗎?”
春桃不贊同她,“那你怎麼還想讓我再弄久一點呢?我要早泄瞭,早發射瞭,你還不得打死我。”
溫依娟一聽,臉色緋紅,這幾乎確是說中瞭她的心事。她隻得掄起酒杯,再與春桃一口悶。
溫依娟本來就不勝酒力,春桃也不是嗜酒的人。雖然隻是一瓶葡萄酒,但兩人對半喝瞭,竟都有些頭暈暈的,說起話來,牙齒縫裡還露著風。
溫依娟說:“我,我,好久,久,沒有喝過,這麼多瞭”,春桃答:“我,我,我也是,沒,沒有喝過。”
說罷,兩人互相盯著對方縷不直似的舌頭,哈哈大笑。
又靜坐瞭十多分鐘,吃瞭些菜,溫依娟也吃飽瞭,春桃也放瞭碗。
春桃才勉強撐起身子,說,“阿姨,這下,也吃過瞭,也喝好瞭,你,你坐會,休息,休息一下,我,我,我來洗碗。”
溫依娟說,“連洗碗,你,你也會呀?還真是新時代全能型的新好男人呢,將你評選為肥水鎮新好男人,行嗎?”
溫依娟作為文化人,知道現在市裡正在舉行文明傢庭,新好男人的評選,她借機發揮,才說出這樣的話。
春桃一聽,心裡樂瞭,說“阿姨,我到底是怎麼樣人?你還誇我來的,可你下午,來,來,我店裡時,不還是嚷著,要將我,殺瞭嗎?剛才,不還說要將我給掐死嗎?可現在,怎麼就說我是新好男人哩?我真的和你弄瞭後,一下子就變得有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