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雪麗剛邁出傢門,李澤軍崩地從座椅上彈瞭起來,狠勁用拄拐的棍子,打在春桃的腳上,氣呼呼地說:「你個慫包,你在外面有女人,為啥回來不說?你娘還喜滋滋幫著張羅媒人?」
春桃感覺很委屈,低聲下氣地說:「我跟她隻見過一面,誰知道,誰知道,就懷上瞭。 」
「你娘稀匹喲,野貨子,見一次面就能睡瞭人傢?是驢子是馬不知道,就能隨便睡?這樣隨便的女人,你敢睡?」李澤軍用根拐棍指著春桃,似乎將他打死瞭也不解恨。
春桃的娘王秀花送客回來,見兩父子正在對著陣。當即橫到兩人的中間,一面將李澤軍扶著坐到椅子上,一面說:「春桃,你給我坐著,這到底怎麼回事」
春桃將一把椅子拉瞭過來,一屁股坐下,低著頭說:「就上回,我出去玩那次,我本來去同學傢的,同學不在傢,我就到網吧玩,結果遇上瞭喝醉瞭的她,然後,就到她屋裡去瞭,在她屋裡睡瞭一宿。」
「就這樣啦?」王秀花問。
「嗯,就這樣。」春桃說。
王秀花指著春桃,在堂屋裡急得轉得兩圈,恨恨地說:「你呀你,你呀你,都這麼大瞭,就不懂點事。」
李澤軍呆頭悶氣地坐著,從口袋裡掏出根煙,點著瞭,悠悠地抽著。
春桃將腦袋聾拉著,伏在腿上拔弄著褲子上摩托車濺上來的泥濘,對這突然到來的特殊情況,不曉得如何處理。
王秀花轉瞭幾圈,雙手互相一搭,說:「你們說哩,這事雜辦哩。」
李澤軍深深地吸瞭口煙,將煙又吐出來,煙便打著圈圈,飄蕩在半空中。
春桃也沒說話,仍然等著自己的兩個老的給拿主意,等主張。
王秀見他們打死都不吭聲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她跑去去徑直將李澤軍的煙搶瞭,甩到屋外面去瞭,嘴裡大聲嚷:「我問你話呢,你這當爹的,也不拿拿主意?不幫著想想法子?這事,雜搞呢?」
李澤軍的煙被搶,火也上來瞭,大聲說:「雜搞雜搞,將人傢肚子搞大瞭,難搞呢。」
王秀花被他這麼一吼,反而平靜下來,她拉瞭把椅子,坐下來。一邊數落著春桃,一面幫著分析:「你說,要是沒有答應老蔣,沒有托媒人說蔣潔蕓,這事也好辦,大不瞭,就將這女娃給娶瞭過來。可,可如今蔣傢這邊也答應瞭,人傢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瞭,你說人傢會雜想?」
李澤軍想瞭會兒,慢吞吞的說:「我思考瞭一下,這事的處理有兩種方案,一呢,給這叫彤彤的女娃拿點錢,春桃陪她去將胎打瞭,就成瞭;二呢,將蔣福生那邊的親給退瞭,至於那送去的兩萬塊錢,也崩想要回來瞭。」
李澤軍想的兩種方案,倒也是面對現實。可王秀花心裡卻比較徹重第一種方案,她說:「還是想辦法讓那姓鄭的,將胎打瞭吧,本來隻是一夜激情,一見面就能跟陌生人上床的女人,咱們傢裡也容不下。要不,咱們適當地補償一下她,給她弄些錢,這事不就等於沒發生。何況,現在未婚同居懷孕這類相似的事情多去瞭,不然電視上那類人流醫院都沒飯吃瞭……」
王秀花本來話就多,話就嘮,一說開瞭,沒底似的。
春桃及時將她剎住瞭車。
春桃說:「這事你們別管瞭,我自己處理。」
李澤軍一個劍步蹭到春桃面前,似乎腳也不痛瞭,說:「你自己處理?那你就自己處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