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許雪麗覺得今天討說法這事做得有點出格,有點過份瞭。
這過份,主要是覺得不該帶鄭彤彤去什麼奶子山林場找李春桃的父母,更不該在見到李春桃的時候,就給瞭他兩記響亮的耳光。
雖然知道自己十分不明智,可她當時那個氣,讓她失去瞭理智。你說自己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麼就會看上這平凡得掉渣的林場工人呢,而且還不聲不響,就將肚子弄大瞭。這與她心中期望鄭彤彤能嫁個好點的人傢,找個大學生什麼,相差實在太遠。
可回到傢裡,細細一想,事情到瞭這地步,那些期盼什麼的,還算個屁!
當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將李春桃這娃子給穩住,讓他對彤彤好,讓他從心裡接受這個現實。想到上次陪鄭彤彤去流產的情形,許雪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這次無論如何,再不能讓鄭彤彤去引產瞭,這對她的身體傷害,實在太大太大,說不定,下次就再也懷不上瞭。
也不能將事情做狠瞭,萬一將這小子得罪瞭,他一氣跑瞭人,出門打工去瞭,或者幹脆來個死不要臉,要人沒有, 要錢也沒有,這事,豈不讓自己下不瞭臺階?就算彤彤生下孩子,也豈不是沒有瞭爹,讓人看笑話?
還有,這小子要萬一恨氣娶瞭彤彤,從心底對彤彤不錯,與自傢成瞭一傢人,如今打他兩記耳光,讓他當場丟人,豈不是多餘之舉?還讓他記恨在心?
這樣的想法,在許雪麗的床上輾轉翻身,徹夜難眠。
那邊房裡,鄭彤彤和她妹妹鄭蓓蓓正在小聲說話。
鄭蓓蓓說:「姐,你真的準備嫁給那個人?」
鄭彤彤答:「有什麼辦法,現在不是想怎麼辦,就能怎麼辦?」
「那,你跟林樂清,真的分開瞭?」
「分瞭,他到上海去見網友去瞭,是他提出的分手」
「哦,分瞭就算瞭,男人,都那個樣。」
這樣說,鄭彤彤的心裡隱隱作痛。畢竟,從十六歲起,她就跟著這個叫林樂清的男人,他是她初中同學,也是她的第一次,是第一次深入她身體撕裂她靈魂的男人。那時候,還是初中剛剛畢業,他便帶著她瘋玩,出去喝酒,跳舞,抽煙,飚車。他將她放在車上搞,放在酒吧的廁所裡弄,放在他傢的陽臺上插。雖然,他的那根東西沒有李春桃的粗壯,也沒有李春桃進入自己時的「擁擠」但他是那樣恰到好處,能激發自已的激情,能讓自己的陰泉河洪水泛濫,更能讓自己的心,感受那份妥貼的舒服和快慰。
那是一種種時光和歲月沉淀積累起來的情感,似乎是那樣堅不可推,牢不可破。
可偏偏被李春桃的一夜二炮,就弄破瞭,就撕毀瞭。
鄭彤彤發出悠長的嘆息:「隻能這樣瞭,這,就是命吧。」
鄭蓓蓓將被子扯瞭一點上來,給姐姐蓋住瞭。
也悠長地嘆瞭口氣:「隻要他對你好,待傢裡好,就行瞭!別想那個什麼林樂清瞭。」
妹妹的話,說得不無道理。
鄭彤彤輕輕地將被角一咬,「嗯」瞭一聲,算作回答。
她的眼淚,已經流淌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