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的臨灣市,有著極具風情的夏夜。好像一捧璀璨的珠寶,被魔術師用一塊巨大的黑佈緩緩罩住,不知道下一刻會帶來怎樣的驚奇。
這是一個悶熱的周日,臨灣市的沙灘浴場到處可見前來散步納涼的市民。浴場北端有一排板房,用作更衣室。更衣室門前的長凳上坐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這名女子身著白色T 恤,下身穿著黑色緊身短褲,雙腳豐滿雪白。她並沒有去欣賞海邊的夜景,而是低頭專註於手機屏幕。手機泛出的白光照在她的臉上,現出焦急的神色。她的雙腿有力而均勻,小腿肚的肌肉微微隆起,大腿隱隱現出成塊的肌肉。她的雙臂柔美中透著厚實。雖然這隻是一個面目清秀可人的女郎,但是任何懂得搏擊的人都不會對她掉以輕心。尤其是本市黑道上的人物,都知道這位本市刑警隊的周英笛警官是如何的瞭得。
周英笛,省公安廳刑警隊傑出的新秀,半年前剛剛外派到臨灣市刑警大隊任副隊長。所謂外派,其實隻是行政上的區分,因為臨灣就是省會,省公安廳和市公安廳,其實不過半小時的車程而已。周英笛原本是要到一個偏遠的小城市任刑警隊長的,隻是臨灣市的刑警大隊長李清的強烈要求下,組織才尊重她和李隊長的意願改派她留在本市。想到李清,周英笛愈發擔心起來。
今天下午,李清的一個電話把她從傢裡叫瞭出來。李清神色鄭重的告訴她,她手底下有個線人,忽然有重要信息,說要見面,線人手裡掌握到瞭一些公安廳有內鬼的情況,而且,還有些關於薑佳鑫的下落的消息。聽到薑佳鑫的名字,周英笛感到瞭自己的心跳加速。
按照線人的信息,她們驅車趕向浴場,想起薑佳鑫,周英笛的眼前如同翻相冊般回憶起過去的種種:她和李清、薑佳鑫本是高中同學,並且都是同一屆。因為同一個原因,她們走上瞭刑警的道路。她們三人的成績都是出類拔萃的優秀,所以都到優秀學府成為瞭警校委培生,又都由於出色的學歷與能力在學習階段就參與工作。
身邊的李清,兩年前在一次歹徒挾持人質的事件中,一人喬裝成被劫女職員打入匪巢,空手制服三名持刀匪徒,一時傳為佳話。之後便成瞭刑警隊的支柱人物。薑佳鑫曾接受海外培訓,也是在兩年前進入省公安廳國際刑警聯絡處,年紀輕輕便獨立偵辦案件。可是後來薑佳鑫曾說她調查到當地有人在利用與東南亞的旅遊貿易活動從事販毒的勾當,並且牽扯瞭不少有權勢的人物。周英笛和李清都擔心她會受到報復。果然,忽然有一天薑佳鑫說要出公差,但是從此便人間蒸發瞭。交通部門調查根本沒發現她離開臨灣市的記錄,而最意味深長的是,警方發現她根本沒有出差的任務,正當追查這假信息的來源時,省裡忽然對刑警隊伍有瞭大的人事變動。李清等一批新人進入一線,很多老人都調走瞭。而追查假消息的任務則交給瞭剛上任的李清。李清手頭沒有拿到原先的調查報告,而警局的人員有變動極大,再加上她人手不足,這件懸案便拖到瞭現在也沒個頭緒。由於這事太過蹊蹺,人人都看出瞭這事牽扯到警局上層甚至更上面,所以很多人連提都不願意提。
周英笛當初也是一方面對老同學和朋友的牽掛,一方面看到瞭李清的勢單力薄,才答應瞭李清來到市隊助她一臂之力。她內心隱隱覺得,薑佳鑫恐怕是兇多吉少瞭。當初警局的慶功會上,她們三朵警花還曾經共同登臺演唱,那時的合影還擺在她書桌案頭,可惜已物是人非。
這時衣袋裡的手機鈴響起,是李清的手機在響。線人堅持隻見李清一人,李清換瞭身泳裝就下瞭水,估計線人也在遊泳吧,真是個不容易被發現的接頭方法,周英笛想。可是四個小時過去瞭,李清卻沒瞭蹤影。想到薑佳鑫的失蹤,周英笛感到一陣恐懼。
浴場的對面是臨灣市的西南角,地處偏僻,隻是最近被人開發成高檔住宅區,目前仍是大片工地,剛剛修好的柏油路上路燈還沒裝,黑暗中有一男一女面面而立。女人指著地上一具屍體說:「這個人死有餘辜,可是他竟然發現瞭你並跟到這來,我看你還是不要回去瞭。」
男人道:「他隻不過想在老大跟前取我而代之,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
女人又說:「但這次畢竟死瞭人,我至少該向局長報告的」
「千萬別,你知道局裡有內鬼,人是我殺的,你隻說今天沒見過線人,我這邊就能圓謊瞭。」男人頓瞭頓,說:「李清,你該回去瞭。薑佳鑫的事,別忘瞭去查南洋旅行社新拍的那張照片,在他們網站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