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想講將涵珍的事情,話到嘴邊又吞回去,才臨時拿出來應付楊玉靜的。
“我平生也沒有什麼大志,能娶到玉靜姐,就要感謝祖上燒高香瞭。”趙三春恭維瞭幾句,讓那楊玉靜也是頗為開心,然後又說道:“玉靜姐,楊勝結婚的日子定瞭沒有?”
張玉芬嘆瞭口氣說道:“年輕人經常變來變去的,先前定的是五月份,不過現在又變瞭,可能元宵節之後就差不多瞭吧?”
“傢也就他一個弟弟,等他結婚瞭,咱也就可以心安瞭。”趙三春呵呵一笑,“等生下寶寶,穩定下來之後,我帶你出去旅遊,把咱國內有名的景點,全部看一個遍,好不好?”
“我想去黃山,人傢都說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那裡一定很美吧?”
“嗯,應該是很美的。到時候咱去看看就知道瞭。”趙三春點點頭,親吻瞭一下老婆,摟著她慢慢入睡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上起來,趙三春就主動地下樓,去買早餐瞭。
回來的時候,楊玉靜也起床瞭,兩人吃瞭飯,一起到婦產科做定期檢查,得知寶寶一切安好,也都放下心來,隻等三個月後寶寶出世。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很快就到瞭年關。
臘月的冬天,分外的寒冷。
大雪一場又一場的下,整個古城變成瞭銀裝素裹的世界。
老人們茶餘飯後,說得最多的話便是瑞豐兆豐年,這幾個大字。
趙三春的心中也是沉甸甸的。
眼看著年關到瞭,趙三春忙著置辦年貨陪老婆。
火鍋店裡全部交給瞭蔣蕓蕓在打理,他自己由起初的兩天去一次,改成三天去一次。
到瞭年關,各個單位都在準備放假,餐飲業等服務行業,卻是生意最為紅火的時候,幾乎沒有假放。
店裡的事情,有芳芳這個幹妹子代為照應著,趙三春也算是遙控作瞭,一些事情,基本上都知道。
比如,年關時節,店裡所舉行的優惠政策,火爆的訂餐場面等等等,全部由芳芳來匯報,反正蔣蕓蕓的領導班子處理得很好,他也懶得過問。
擴張之後,生意越來越好,收入也越來越高,起初一個月隻能分紅八萬多,到瞭1月份的時候,趙三春已經可以拿到二十萬。
這些錢存在銀行裡也沒有用,他索性用來購置房產,放在那裡保值。
古城的房地產行業,近些年來炒作的越來越厲害,同一地段同一開發商開發的房子,去年還是二千四百一平,今年已經漲到瞭二千九百一平。
趙三春在距離所住小區不遠的同德小區裡,通過何媚介紹的朋友,低價買瞭兩套復式小別墅,一共花瞭一百零八萬,要是賣出去,直接就能賣到一百三十萬。
不過趙三春現在不會賣,而是留著保值。
房子空在那裡也是空著,趙三春去瞭一趟鎮裡,詢問瞭一下將涵珍的意見,問她要不要把傢搬到市裡來。
將涵珍笑瞭好一番,暫且沒有這個打算,他也就隻能留著瞭。
臘月24的小年之後,趙三春去瞭店裡,蔣蕓蕓見到他,把他拉到辦公室裡,商討開設分店的事情。
趙三春想瞭一下,點頭答應瞭。
分店,還是兩人投資,這幾個月的經營,讓她收回瞭第一傢店當初的投資,現在拿來開第二傢店,資金上也不會有什麼吃緊的狀況。
不過,對於分店的經營,趙三春也不想多管,全部交給瞭蔣蕓蕓,他自己每天呆在傢裡,玩玩遊戲,照顧老婆,忙著過年的事情,時間也就沒有多少瞭。
就在大傢喜氣洋洋的準備過年的時候,將涵珍帶來瞭一個消息,老村長李國棟過世瞭。
聽到這個消息,趙三春一愣,日死,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這老傢夥自從在鎮上當瞭官,收賄賂,進浴場找小姐等等事情,幹的一件比一件多,怎麼就那麼早咯屁瞭?
心裡的這些念頭,趙三春隻是在心裡說一下,吊喪還是要去的,於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去瞭一趟鎮上,參加老村長的喪禮,不料想由此引發瞭一場禍事。
李國棟出殯這一天,大雪剛剛停下來。
萬裡銀裝素裹,地上還有好幾寸的積雪,不過在天剛剛晴下來的時候,勤勞的環衛工人,早就把地面的積雪清理幹凈瞭。
趙三春開著車子,也不會有什麼路面打滑的事情發生。
農村的喪禮,一般都是上午去奔喪,中午吃過喪席的席宴,下午2點鐘,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開著靈車過來,把遺體火化瞭,其兒女帶著骨灰盒返回來,大概四點多就要下葬。
大牛到瞭鎮上的時候,是上午九點。
他把車子停在瞭將涵珍的傢裡,先是跟她溫存瞭一番,這才磨磨蹭蹭的去瞭老村長傢裡。
到瞭地方,一片哀苦神色,隨處可見哭哭啼啼的女性傢屬,白色的靈棚,搭在傢門口的偌大空地上。
靈棚左右寫著駕鶴西遊等等字簾,旁邊的水泥地上鋪著麥秸稈,還有一個草席,以供親朋好友吊喪禮時候跪著用得。
此外,席子邊放著兩個化肥口袋,裡面裝著麥草,每一個上面都跪著一個小孩子,均是李村長的孫子,他們的任務就是司儀喊傢屬謝禮的時候,給各方好友磕頭謝禮。
在靈棚邊,搭瞭一個寬闊的戲臺,這是農村喪禮少不瞭的配備,專門從市裡請瞭一個嗩吶戲劇表演團來吹喪曲的。
不過此時戲臺邊圍滿瞭大大小小的孩子,和年齡各異的婦女,舞臺上有兩個女孩子,迎風高歌,唱的不是戲曲,而是一些流行歌曲。
聽瞭幾句,趙三春不禁笑瞭出來,這喪禮整個的基調是哀樂,她們唱著流行歌曲,偶爾還跳一跳歡快的舞蹈,明顯就是一種喜慶的氣氛,似乎是在慶祝一樣。
不過沒有辦法,這邊的農村都是這樣,他隻是背地裡笑一下,就大踏步的去瞭戲臺邊,那裡有一個桌子,坐著幾個戴白色帽子的人,其中一個負責記賬,一個負責收錢,一個負責發白佈小帽和香煙。
趙三春到瞭地方,和相熟的人打瞭個招呼,拿出五百元白包錢,相對於結婚等喜慶事情所用的紅包,這喪禮用的錢稱之為白包。
在記賬的時候,趙三春稍微掃瞭一眼,看到來客基本上都是五十,一百的白包,高於一百的,基本上都是和李國棟傢裡關系很好的親屬,像趙三春和他們傢無親無故的,上瞭五百元,確實是頭一份瞭。
登帳完畢,有工作人員發瞭白色小帽和一包五元錢的香煙。
趙三春接過來,戴上白色帽子。
這時候,就有李國棟的二兒子上前來磕頭,他扶起對方,坐下來點上煙抽著休息。
“三春哥!”熟悉的聲音傳來,趙三春轉臉一看,來人是張三,此時他手裡拿著一個手提包,裡面放著很多鞭炮,看起來他的工作就是專門放炮,迎接親屬的到來瞭。
站瞭起來,來到張三的身邊,跟他聊瞭幾句,就看到他老婆抱著兒子跑瞭過來。
趙三春逗瞭一會小傢夥,看他臉上被凍得通紅,就說道:“天那麼冷,弟媳婦怎麼不在傢裡,把孩子抱出來,容易感冒瞭。”
“是啊是啊,素雲,回傢去吧,別凍著孩子。”張三看著老婆懷裡抱著的兩個月大的孩子,眼裡滿是慈父的溫柔。
“我這就回去,本來想聽點戲曲的,誰知道她們老是唱流行歌曲。”素雲嘮嘮叨叨的說著,臨走之前,笑問道:“李總,你那火鍋店裡還要人不?等過瞭年,我也想去幹活。”
這素雲也是當初趙三春度假村裡的員工,彼此都很熟悉,加上又是趙三春小弟張三的老婆,他怎麼能搖頭呢。
“當然,弟妹什麼時候去都行,三子,你沒事瞭,也去我店裡幫幫忙。我那還缺一個保安隊長,你要是樂意去幹,哥哥我隨時歡迎。”
“那我先謝謝大牛哥瞭。”素雲得到瞭趙三春的承諾,抱著孩子歡天喜地的離開瞭。
“怎麼樣?小三,想去的話跟我說一聲就行瞭,最近你在傢裡照顧老婆孩子,也呆膩歪瞭吧?”聽著趙三春關切的詢問,張三當場鼻子一酸,連連點頭,“行,三春哥,過瞭年我就去。”
點瞭點頭,趙三春拍拍他的肩膀,再跟他聊瞭幾句,司儀喊瞭一句有客到,鳴炮奏樂。
趙三春就說道:“來客人瞭,放炮吧。”
“三春哥,你去坐吧,我忙我的事情。”張三點點頭,從提包裡摸出一盤跑,點上煙,把炮點上就扔在地上,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響過,李國棟的兒子,披麻戴孝全副武裝,帶著一幫人迎接賓客去瞭。因為來人是他的姐姐,不得不隆重一些,迎親的人也有十多個。
百無聊賴的趙三春,就坐在凳子上,和身邊相熟的同村人聊天,看他一身名牌裝扮,開著轎車談吐不凡的派頭,大傢都極為的羨慕。
說他當初有眼光,承包瞭那幾百畝地下來,如今已經是千萬富翁之類的雲雲。
這些話,去年大牛就聽過不下於一百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