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在灃玉城已經待瞭近兩個月瞭。
魏七身上穿著青色直綴,頭上系著同色的發帶,手裡學著富傢的公子哥兒,拿著個折扇不斷的搖來搖去。
街上一片叫賣聲,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魏七搖晃著手裡的折扇,歪著頭在街上走來晃去的。魏君宵已經離開灃玉回昱安城近一個月瞭,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一直空落落的。
從前在昱安時,魏君宵經常會離開去往他城。他也沒覺得如何,可能是那些時侯,他在昱安的關系,周圍都是熟悉的人,所以他也沒什麼感覺。
現在他卻分外有種孤單的感覺,似乎這熱鬧繁華的城裡,人人都很開心,隻有他,孤單失落。
魏七站到一個賣包子的老漢的攤位前,像個小痞子一樣把扇子合上往脖子後面一插。
“來兩個包子。”從早上到現在近午時,他滴水未進呢,看到熱氣騰騰的包子,他有瞭餓的感覺。
“公子拿好瞭,這個是白菜豬肉的。”賣包子的老漢笑著對他呲牙,他點點頭扔下幾個銅板走人。
把手裡熱騰騰的包子吃瞭後,隻覺得心裡更鬱悶瞭。
他真的很悶啊很悶,就沒有什麼事情什麼人來讓他開心開心麼?
魏七真想仰天長嘯,忽然,他很想很想念從前的日子,在昱安城裡招貓鬥狗的,不是一樣開心麼?做什麼到這破灃玉城裡來?
他很後悔魏君宵讓他陪著回昱安時,他因為被魏君宵“用”的很徹底而想離這危險的男人遠一點。
什麼啊,現在看來還不如和那男人一起在床上滾來滾去,至少有事情打發嘛。
正搖頭晃腦的胡思亂想,魏七在看到瞭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停下瞭腳步。
他看到瞭什麼??
對方像熊似的身材微有些深邃的五官,還有那身華貴的衣服。熊飛!
居然是那隻可恨的熊!!!
魏七的眼睛一轉就隱到瞭一個賣字畫的小販的攤子後面,鬼鬼祟祟的瞄著那一行四人。
熊飛是在前面走著的,後面跟著三名身穿著鮮艷的衣服,一看就是異族裝扮的人。
魏七努力的想瞭想,卻發現對那三個陌生的面孔沒有一絲印象。
管他的!總之全不是好人!
魏七恨恨的想,眼睛微瞇著盯緊瞭那幾個人。
熊飛在前方走,時不時的和身邊一個身著松花綠的箭袖的男子聊著,那男子比熊飛略長一二歲,身前腰間掛著一方螭紋的碧綠的玉佩。
後面的是一個身穿靚藍色繡著花鳥魚蟲滾邊的男子與一個身穿淡青的繡著梅紋滾邊的男子。一看穿著就是侍衛的模樣。
魏七的眼神不斷的隨著這幾人移動,終於在看到那幾個進瞭斜對著的酒樓後松瞭口氣。
“喂,你幹什麼?”那個賣字畫的書生模樣的男子一臉警惕的看著他,眼中滿是疑惑。
“你在我攤子後面做什麼?我告訴你,我今天還一幅字畫都沒賣出去過呢!”
“你賣沒賣字畫關我什麼事?”魏七有些茫然,隨即反應到對方應是把他當成瞭小偷,登時覺得氣悶不已。
“嘁!本少爺下海時你小子恐怕還是個吃奶的娃娃呢!”魏七鄙視的瞪瞭瞪那書生,一轉身灑然走瞭。
他倒是沒說謊。當年他有段時間也做過扒手來添飽肚子的,隻是被那老乞丐知道瞭氣得打瞭他一頓,並且讓他發誓再也不以偷竊為生。
在老乞丐的眼中,偷竊卻是可恥的。雖然魏七覺得什麼也沒得肚子被添飽來得實在,不過他也卻不因這事而惹到老乞丐,他就再沒有動手偷過東西。
不過這回再出次手好瞭。
魏七撇瞭撇嘴。那隻熊是什麼一族之長,他想來也沒什麼辦法來報復他什麼,捉弄捉弄他也是無可厚非的。
“呵呵。”魏七發出瞭幾聲奸笑,不從正門進酒樓而是熟練的繞到瞭酒樓的後巷。
熊飛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有人在窺視他,雖然轉身看瞭幾次都沒發現什麼,也沒有刺客那種隱約的殺氣,他還是有些留心的。
熊飛坐到瞭靠窗的位子,眼睛卻不由自主的身著樓下的方向瞄瞭半天。
“怎麼?外面有什麼人在等你?”商奕非似笑非笑的看瞭他一眼,身邊的侍衛分侍在他的兩側。
“沒什麼。隻是沒想到商王陛下會親自來見我這區區一個南疆峒主。”熊飛淡淡的抬起對,卻看到商奕非那雙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眼睛。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會讓四皇叔親手來整治小九。”商奕非的眼睛帶著一絲隱約的光芒,不明白一向不管事兒,隻喜歡到處走的四皇叔怎麼就會出手來管教小九?
要知道,小九可是他最疼愛的子侄之一呢。
“我想,您還是親自去問一下比較好。”熊飛保守的笑瞭笑,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腿腳微跛,臉上長瞭一大片青痣的小夥計走上瞭樓。
“客人請問要點些什麼?我們店裡可是有許多的拿手好菜。”
那小夥計微微暗啞的聲音讓熊飛莫名的覺得熟悉,轉頭一看到對方青黑色的痣,熊飛一陣厭煩的又把臉轉到瞭商奕非的臉上。
那商奕非與侍衛也是看瞭那小夥計一眼就不再看瞭,長得委實有些讓人接受不瞭的難看。
“你看著來吧,清淡點的。”商奕非幾乎是厭惡的說。
長年在宮裡,宮裡的人都是經過瞭挑選的,女的嫵媚男的俊俏,即使隻是內侍也是都個個長得可以入眼,這樣的醜人他真是看不習慣的。
“那小的就給客人們準備些好的。”那小夥計像是沒有眼色似的,不但沒立刻離開,反而拿著茶壺茶杯來倒茶,倒瞭茶後用黑黑的手捧著茶水就擺到瞭桌上,熊飛甚至清楚的看到瞭對方臟污的指甲在水裡劃過。
“好瞭,這裡不用你伺侯瞭,快下去。”熊飛的耐性達到瞭頂點,發怒的吼瞭一聲。
那小夥計正在擺茶杯,聞言嚇瞭一跳,茶水立即四濺的飛瞭一地,甚至灑到瞭熊飛商奕非的身上,就連那兩個侍衛也沒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