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無影卻一絲不躲,一臉冷忿之色的迎著當胸的一劍,橫著伸出瞭一隻手掌,在推過瞭凌無影時又擋瞭魏君宵的一劍,魏七抬頭一看,竟是盧總管。
盧總管臉上滿是不贊同之色,魏君宵見瞭盧總管,臉上一直暴怒的神色似乎微微好瞭一些。
“君爺,您,不要做讓自己後悔之事。”這是盧之煥第一次違背瞭魏君宵的心意而做出的行為。
“你來做什麼?”魏君宵壓瞭幾壓,終是把心底那股子暴戾之色沈浸在瞭心底,其實他並不是對凌無影真的起瞭殺意,讓他更痛恨的,卻是現在他最重視的人。也許,是這個事實讓他更加的難受。
“這個。”盧總管微微猶豫瞭片刻,上前在魏君宵的耳邊說瞭幾句,魏七雖然緊挨著魏君宵,卻硬是一句也沒聽清,隻是隱隱聽到瞭宮裡這個詞。
魏君宵的眼神在魏七的身上掃瞭掃,“走吧,我去處理。”
盧總管在前,魏君宵在後,居然再也沒提說一個字,兩人齊齊出瞭院落。
直到那兩人走瞭很遠,魏七低頭看瞭看凌無影,對方雖然被盧之煥推開,可是那劍氣卻已經劃開瞭他的衣服,隱約的血跡卻是清晰可見。
“喂,你還好嗎?”魏七本不想理他,他是不想見死人,可他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方對他做的事他可是一直都記得的。不過看到那刺目的紅色,魏七想到對方也曾對他盡心照顧過,倒也無法置之不理就是瞭。
“不用!”凌無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狠狠的瞪瞭一眼魏七,轉身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魏七怒瞭。
從前在昱安城裡,他魏七大小也是個人物,雖然算不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可是誰對他也不會如這幾日在灃玉這般,不是對他心懷不軌---如討人厭的騙子九王爺,或是那隻熊。就是眼前這副仿佛欠瞭他幾百吊錢沒還的凌無影這樣。更有甚者就是像盧總管艷娘類的,見瞭他如同沒見到。這不都是什麼啊!
他做瞭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瞭嗎?沒有吧?怎麼全是這個德行?
想到這裡魏七才不管凌無影的表情是怎麼樣,一把抓起凌無影的手就往屋子裡拉。
奇怪的,是凌無影居然一點拒絕掙紮的動作也沒有的,就被魏七拉進瞭屋子。
進瞭屋裡,魏七想想魏君宵的習慣,從屋子裡的床下果然放置著藥箱。拿出瞭箱子,魏七一把把還傻呼呼站著的凌無影推坐下。
“脫衣服!”
凌無影理也沒理他,魏七挑挑眉,直接上前大刺刺的一把拉開瞭凌無影的衣襟。凌無影的臉不由得有些怪異,魏七才不管這些。
反正都是男的,還一起做過那些事兒,他給對方上個藥,能有什麼不可以的?
誰知,一拉開瞭凌無影的衣襟,他就呆住瞭。
凌無影那天與他在一起,上衣一直是穿著的,即使是在情動最後,那衣服都沒有脫過。所以當他看到凌無影的上半身時,他真是有些發傻瞭。
各式各樣的千奇百怪的傷疤在這個雖然微有些瘦削,但是絕對不單薄的身體上一一展現著,新傷舊傷不知凡幾。
刀傷鞭傷與一些奇怪的傷痕讓魏七真是開瞭眼界。他小的時候過得也不是很順遂,不過好在後來遇到瞭魏君宵,倒是不可能再吃什麼苦被什麼人拳打腳踢,所以,他身上嚴重的傷疤基本上都在這些年長得好好的平平的,已經恢復瞭原本的皮膚模樣。
而凌無影顯然是不一樣的。
“你這些傷……”魏七指瞭指,有些說不出話。
“訓練時受得傷,做任務時受得傷,還有做錯事被罰的傷。”凌無影不是很在意的說。
魏七無言。
如果他沒遇到魏君宵,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到瞭十九歲的今天是不是也會是這樣傷痕累累,想到如果魏君宵沒有收他當義子,而是把他也扔到哪裡像訓練凌無影般的訓練上幾次……
魏七打瞭個冷戰。
魏七低下頭拿出瞭藥箱的藥,一點點的把消炎的藥膏給凌無影抹上,凌無影一低下頭,就看到瞭魏七纖長的睫毛微微煽動的樣子,斜低下頭的魏七,五官清麗得十分出色。
魏七認真的給凌無影上著藥,心思卻不由得轉到瞭已經離開瞭半天的魏君宵的身上。
……
暖春閣裡,前院兒依然還是靜悄悄的,沒有幾個人。畢竟這裡的青樓,隻到瞭深夜才會變成一片的嬌聲瀝瀝,現在這時辰,又有哪個不長眼的客人來?
雖然是這樣說瞭,不過,不長眼睛的客人倒也還是存在的。
魏君宵走到瞭前院偏西的院落,那裡是老鴇艷娘住的地方,今天,那裡卻迎來瞭她人生中最大的貴客瞭。
一身松花綠的箭袖,臉色微微有些潮紅之色,商奕軻微有些尷尬的坐在瞭樓裡等著這裡的主人。
一會兒,魏君宵就上瞭樓,對著守在門口的侍衛仿佛沒看到一樣,他冷淡的直接伸手推門。那左邊的侍衛本想上前攔阻,卻被站在右邊的侍衛擋住。
“君老板,好久不見瞭。”魏君宵冷淡的眼神繞過瞭這兩人,推開瞭門就走瞭進去。
“還沒通報……”左邊的侍衛剛想說話就被那右邊的侍衛踢瞭一腳。
“老兄,你不會連他都不認識吧?你是從哪個營過來的?”
“我原來是在皇陵當守衛,上次陛下在祭拜時遇刺客,我立瞭功,這才升任瞭貼身侍衛。”
“難怪呢。”右邊的侍衛搖搖頭。“剛剛進去那人你記住瞭,以後他想見陛下,隨時都可以見的,你千萬不要阻攔,知道麼?”
那侍衛有些疑惑的點點頭,不明白瞭,這皇帝難不成在這位君老板面前就如窯子裡的姐兒,想見就見?
呸!這是什麼爛比喻!想到這想法被人知道也許會來個誅九族,他立刻用右手緊緊捂住瞭嘴。
魏君宵走進瞭房間,正看到商奕軻眼睛微微泛紅的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