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越來越覺得,這些日子來對男人的欲望,多的是心理上的,就像現在,身體感受著他在裡面的膨脹,心裡卻沒有想象中那樣激動得發顫,安詳更多瞭一點,嗯是多很多點……
若是要選擇匆匆的交媾後的分離之苦,她寧願是平淡的廝守,就算隻是守著電視機,或者抱著一隻收音機像公園裡的老頭老太一樣在林子裡漫步。
他直起身來,節奏明顯地快瞭一些,等她身體緊張起來,有頓下去繼續慢悠悠地,她不由地笑瞭笑,覺得他也不似以前強壯瞭,剛才的動作有點似易文,易文感到她做愛的時候有些精神不集中他就會這麼加速地刺激她一陣,等把她挑起性來,自己又趴那養精蓄銳。
覺得裡面有些癢癢,希望他像剛才那樣急促一點點,可是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不到心馳神迷的時候,她還不至於那麼癲狂,她歪過腦袋,嘴唇在他臉上點瞭一下。
「想睡會瞭。」
這樣的話最能刺激男人的自尊瞭,果不其然,剛說完,亮就從她膝腕處抬起她的一條腿,中間狠狠地聳動起來,她瞇著眼睛得意地抿嘴笑瞭,女人的需要僅僅靠小小的計謀便得逞瞭。
這一陣很賣力,他幾乎是整體抽出,盡跟沒入……加上不俗的頻動,讓她再一次緊張起來。
轉過身來,將他往身上拉,她覺得這一次他會很久,畢竟他的彈藥庫此前已經疏散瞭部分的火力……
他逼著她擺瞭一個傳統卻顯誇張的動作,看她的臉色也能感覺出她開始進入狀態瞭,這樣的動作也沒有使她覺得有多少羞恥,隻是對自己胸乳的松軟有些不好意思。
不自覺地在兩腋出托住乳房,使它們顯得膨隆高聳一些,所以在他孩子氣地用硬挺的棒槌在她下面亂頂的時候她也沒有騰出手去幫他一下。
畢竟潤滑的已經過瞭分,稍有點準星就沒入瞭,這樣的姿勢讓她覺得舒爽異常的同時,有一點心有餘悸,有過好幾次,使用這樣的動作時,身體裡面有些不堪重擊,或者這和她的構造稍稍有點傾後或向前有點關系,他奮力的時候,總有那麼一兩下會覺得有點疼痛……
但是這次沒有,開始起一直覺得不錯,汁液越來越多,隨著撞擊,兩人的交合處吱吱唧唧的聲音甚是淫靡。
賀蘭是不喜叫床的,但是一波又一波地向高處翻滾的時候不免在喉嚨間擠出近乎疼苦和興奮交織的音調,也許後來的事情就是因為她的這種壓抑又不可忍耐的聲音給引發出來的……
因為——在她幾乎要到達頂端的時候,她發出瞭更加恐怖的近似乎哀求的聲音……
但是這個時候似乎亮的節奏有些跟不上來,她開始風情地呢喃,雙腿開始盡力的聳動,希望可以帶動自己的身體配合他……
但就是這樣他似乎也沒什麼起色,近乎痛苦的感覺中她不解地睜開眼睛,亮的確很賣力,可是……她在亮的肩膀旁看到瞭另一張臉。
是老公易文。
尖叫一聲,賀蘭狠命掙脫,躲到一角,隨即用那條雪尼爾薄毯裹住身體,亮被弄瞭個猝不及防,轉身看到易文,咧嘴一笑,腦門被拍瞭一掌。
「鳩占鵲巢倒也罷瞭,弄那那麼大動靜,不怕鄰居以為殺人吶?」
賀蘭怕他侵犯,緊緊拽住裹著的毯子,紅臉羞澀眼睛朝他撲閃瞭一眼,躲過瞭他的目光。
他右手還端著杯茶,亮幾乎要笑出來,怕遭賀蘭誤解,沒敢。
「看什麼?鐵觀音!想喝啊?渴瞭?我在客廳找瞭好半天瞭,要喝自己去拿去。」
亮笑著拽過毯子一角,企圖一起用毯子來裹住身體,但是賀蘭不好意思地推他,沒推動,賀蘭索性跳下床,從地上揀起塊浴巾從房裡逃出去……
「小子哎,不是自個的東西,狠著勁用是不?」
他盯著他軟歪歪的東西說,那傢夥遭受突然襲擊已經成一條小賴皮條瞭。
「沒……沒哦,尚在起步階段就被你給擾亂瞭。」
男人盯著男人看怪怪的,他被看得起雞皮疙瘩,尷尬地呵呵笑著裹住身體。
「瞎掰啵?就你那鬼哭狼嚎聲還能忽悠別人?純粹交糧總動員的號角。我聽著哼哧聲你那倉庫起碼半空狀態瞭。」
「呵呵,不信你自己去查。」他笑著耍嘴皮。
「我連這點嗅覺沒有,敢引狼入室啊?」他不屑地譏諷道。
「感覺有些……酸得厲害。」
他先跳下床,才敢說出來。
「臭小子。」
易文想掀開他的遮羞佈,做瞭個用杯子茶水潑他的樣,他受驚一躲,閃進衛生間。
把這場好戲給攪瞭,易文即興奮又無趣,隻是覺得這遊戲散的可惜瞭。
走出來,到瞭客廳,賀蘭正蜷縮在沙發上,看到他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在那裡咬著嘴唇偷笑。
「你就這麼睡啊?睡瞭一分鐘?」她笑著問。
「睡個屁。」他說。
「嘻嘻,吃醋瞭?忘記自己怎麼說瞭?我就知道你沒那麼不在乎。」她盯著他看。
他心思也多多少少的有些些的尷尬,他揮揮手要她讓開,但是被她拖過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她枕在他腿上,身上的浴巾有些自然不能遮蓋全部,露在外面的肌膚光滑白皙,弄得他心猿意馬,剛才屋裡看到的場面也讓他心裡早有感覺瞭,欲望瞬間高漲。
捏住她一條胳膊,沿胳膊到身上有一道道的紅印子,特別明顯,臭小子有虐待狂啊?他有些心疼地撫摸著她身上發紅的肌膚,他註意到胸前那一片被搓揉的更加不堪,簡直染成瞭粉紅色的一片……
粉色的胸乳細嫩細嫩的,因為賀蘭興奮的緣故吧,有點吹彈可破的味道,靠近乳尖的部位更是可見細微的毛細血管。
他覺得自己慢慢來瞭勁,賀蘭也感覺到瞭,她的頭正好枕在他大腿上,突然一個物件的尺寸反彈變化,自然蒙蔽不瞭她。
她惡作劇地搖晃腦袋,有節奏地摩擦他的敏感部位,裹著的浴巾被他一扯變脫散開來,身體整個地舒展開來……
她反而安靜下來,他站起來,扶起她的腿,她輕輕地踢蹬著他,相對他的力量,抵抗毫無意義。
她求饒瞭。
「不要……我去洗……一下。」
他獰笑。
「大姐,您就別麻煩瞭,成不?」
她註意到他已經雄偉的不成樣子……身上一熱,旋即放棄瞭抗拒,隻是嘴裡還嘀咕道。
「討厭,青天白日的……」
易文哭笑不得,想怒斥一番,卻氣得有些想不著詞,女人啊無賴起來比起男人遠過之無不足啊,剛才在裡面哼哧哼哧的就不想白天黑夜瞭?
嘴裡嘟囔瞭一下,真沒詞,火氣沖沖地狠狠一戳……
其實當時的情形真的沒有朋友們想象或者期望的那麼洶湧澎湃,蕩氣回腸,甚至易賀開戰還尚在熱身過程,這腺那腺的還沒暖和起來,事情就可笑地被打斷瞭。
是易文撂在玄關櫃子上的手機響瞭,可憐的賀蘭短短不到半小時時間接二連三地被撂在半空煞是可憐,開始易文隻是愣瞭一下,仍斷斷續續地運動,但禁不住手機堅忍不拔地一直響個不停,隻好把身下的尤物暫時放在一邊跑到玄關那邊拿電話,一路怨氣沖沖地嘀咕。
賀蘭有點煩,感覺到他的電話不像是三句兩句能完的,在沙發上起來,裹浴巾的時候還可笑地在沙發上巡視瞭好一陣,唯恐在沙發上留下什麼痕跡。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正好亮出來,大概聽到易文電話說的內容和這次公差有關就出來瞭,看到賀蘭關註沙發的神情哼瞭一聲,臉上笑得不懷好意,賀蘭臉紅瞭,趕緊裹瞭裹浴巾。
走近沙發,他向她伸手,被她閃開瞭。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說。
「你說誰呢?」
「唔……」
他努嘴示意易文。
賀蘭明白他是說易文此前打斷她和他的事情,也覺得有些過於蹊蹺,紅臉笑瞭,嘴裡罵他討厭,避過他的手,匆匆跑上樓去。
*** *** *** ***
易文終於通完電話,坐回沙發。
「嗯?跑哪去瞭?臭小子看什麼呢?」他呵斥道。
「呵呵,此前還被你瞅的我這裡火辣辣的呢,想不到僅僅一轉眼間,角色互變哦。」他說。
易文被說的無語,自嘲地扯過一個靠墊抱在肚子前面。
「那個李老頭剛才催咱們既然不用那筆錢瞭,就先放回去,這傢夥做事特牢靠,這樣也好,不會出亂子,媽的,來來去去整個都是賠錢的主,就他一個得便宜瞭。」
亮沒說話,站起來蹲在沙發邊檢查起沙發,極端認真狀。
「看什麼呢?」
「剛才那位女士也在查看,就不知道在查些什麼。」亮說。
易文好氣又好笑,一時想不出詞來罵他。
「呵呵,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亮還接著發牢騷。
「你個騷鴨子,是不是子彈沒射完憋得這些胡言亂語往外冒啊?」
易文點上根煙,透過煙霧盯著他罵道。
「對瞭,你是不是該接著去談你的戀愛瞭?人傢等瞭半個月瞭,這回熬的幹柴烈火的索性就辦事吧。」
說到這個,弄得亮無趣起來,示意問他要煙,也點上一根,仰天吐出一股煙霧,大言不慚地。
「不管怎麼樣,身上這管彈藥可不是給她留的。」
「給誰的?」
易文明知是陷井也一腳踩進去。
他看瞭看樓梯,不懷好意地笑。
「兔崽子,我自己的彈藥還滿滿的呢,已經給你機會瞭,幹嘛非死摳著不發射?準備跑馬拉松啊?」
「我不管,這管彈藥歸屬就這麼定瞭。」他恬著臉嘿嘿地。
「厚皮。」易文罵道。
「好瞭,先解決肚子吧,被李老頭一搗亂啥情緒都沒瞭,對瞭想給你那些子子孫孫找歸宿,晚上你安排瞭,對瞭,得上龍蝦。」
「呵呵,不對吧,男鱉女蝦,她吃瞭龍蝦誰拿得住她啊?不行得加碼?」
「怕個屁?不行有我呢。」易文壞壞地說。
「嗯,你不行也有我呢。」
兩個人瞬時成瞭一心使壞的同謀瞭,也奇怪,幻想起這樣的情形,易文不由地蠢動起來,怕被瞅見窘態,他稍轉身站起來。
「我去叫她下來出去吃飯……」
看來今天亮是誠心出血瞭,三人上瞭車,亮駕駛,後面坐著的兩個人悉聽尊便,看主人帶領瞭。他竟在市裡幾乎繞瞭一圈,沿環城路一直開到西北郊外一山腳下,向南密林深處有一傢號稱藍天白雲的酒店。
原本是90年代政府的一個旅遊項目,後做到一半,國傢宏觀調控給弄成半拉子工程,當時這裡為官的一把手眼看著自己無法交差,生生地將項目負責給按瞭個罪名,還算有些良心,弄瞭個緩刑。
至於已經耗費近兩億的爛尾工程,軟硬兼施地壓給一傢本地公司接手,條件是項目必須有一個交代,這樣整體幾乎是免費奉上,也是沒有辦法,畢竟當時的大環境下有實力接受的主不多,便是白得的山芋也燙手。
這一棒子,把該企業也壓得夠嗆,但官商權錢的事,是最復雜也是最簡單的事瞭,這棒子既然敢接就有敢接打道理。
過不久這傢公司便緩過來勁來,後又投入瞭不下前期的銀子,將此處偷梁換柱地建成一傢超五星的豪華酒店,一時間,此酒店成省內外名聲顯赫之處,來此地的入住消費的,非富即貴。
該企業因此一發不可收拾,自給當地挑瞭這堆狗屎以後,當官的烏紗帽帶的穩瞭,高瞭,也不忘當年救駕之恩,後來該公司在資金、土地上占盡先機,嘗盡甜頭,沒幾年,控股公司上市,成遠近聲名顯赫的上市公司。
亮驅車在山路上盤旋,這裡原本就是終年雲籠霧罩,綠樹成蔭,經過這幾年金銀堆砌,更加枝盛葉茂,宛如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亮也是這次回來和易文一起請銀行姓李的腐敗時來過一次,路不是很熟,車開的不快,賀蘭出來時因為不是什麼正式酒席,她換上一身休閑裝束,一條淺咖啡色水洗棉麻瘦腿九分褲,上面一件絲光棉的韓派恤衫,簡單清爽。
靜靜坐著,雖沒說什麼話,眉宇舒展,看上去心情極佳,在易文懶洋洋地把腿擱在她腿上半躺著打盹時,愉快地攬住他的腿……
易文看上去真有點疲憊,路上不到40分鐘時間,醒醒睡睡的好幾回,她有些心疼,扯過後面車臺上一條薄毯給他蓋在腹間,抬頭時,看到後視鏡上亮正看見她做這些,目光對視,他稍稍一個鬼臉,嘴裡悄沒聲地嘟囔。
「吃醋。」她嬌嗔地瞪瞭一眼,示意他安心開車。
近年來,彼此之間的關系純如傢人,不再如以前那樣隨相敬如賓有禮有節卻顯僵硬,或者說亮以前總有些維諾,似虧欠些什麼似的,如今三人之間相處很隨意很自然。
亮甚至常常會在易文面前孩子氣地暗喻乃至做出像易文之前說過的帶鳩占鵲巢意味的話或事竟然會極自然地彼此間增加情趣潤滑劑,使每個人相對年齡而言亦該走下坡路的性欲肉念變得盎然。
這現象在前月攜筱雅一起出遊之後更加明顯,是不是因為有筱雅的介入讓亮覺得心裡負擔稍減?
因為由此也是易文與友人之妻有染的事實瞭,這讓他多年來的愧疚之心稍減還是別的原因尚不得而知,總歸以前攏著一層霧似的感覺現在越來越淡瞭,這從他的言談調侃間也能感受的出來。
應該說賀蘭心裡是很愉快這樣的變化,可以肯定的是,一切的主導都在於易文,是他給瞭這種關系這樣的寬松環境,雖說隻是心理上的,但的確給所有人的壓力很小幾乎沒有,隻有鼓勵。
也許一直來他的本意就已經是希望如此,但是亮、以及賀蘭真正適應下來,經過瞭漫長的幾年……
從易文自己的心理分析,在大傢的關系終於在他的猶豫間,三人的或者基本是亮蘭間性情之旅揭開序幕,他的心裡階段演變甚是復雜,從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什麼感覺都有。
7年瞭,足以讓一對普通夫妻從甜蜜至無味的一個周期,步入七年之癢的尷尬瞭,然賀蘭、亮和自己像兄弟姐妹、又如情人似好友的關系卻反常地變成生命中密不可缺瞭,聚時親密傢人,分開更有血肉相連般的思念,這樣的關系簡直就如上天對走過瞭五味俱全煎熬考驗後苦盡甘來的恩賜瞭。
與這些相比,情男欲女的酸情醋意變淡然瞭,性本身隻成一種調劑,還能撼動什麼呢?
當然,這些緣由,應該還僅僅在易文這裡如此透徹,從亮、賀蘭那邊即便作為當事人在這上面可能也渾噩不知其究呢。
再者,做為一個步入女人風情巔峰的賀蘭,性情之欲恐要比易文自己要兇猛的多,既然當初將她引入這條不倫之路,再殘酷地要截斷她洶湧的欲念不免過於殘忍。
對她,易文視之為情竇初開的小妹不能自持之舉,何況她越來越蓬勃的欲望隱約間對自己性情欲念亦成一種推動,去制止截斷都是不明智的,也完全不是易文所想,因為既要如此,何必當初呢?
車旋上一個山道後,前面一面近20多米寬的門樓,說是門樓其實就是一面雕飾得古色古香的墻,有些蠻橫地立在中央,齊齊地將路給攔死瞭,生生地在門樓左右各彎曲生出一條路。
墻面龍飛鳳舞巨大草書。白雲深處有仙境。
蜿蜒進入後裡面就豁然開朗瞭,有瞭外面的氣勢,不難想象裡面不可能是麻雀肚腸,最難忘的還是進入後空氣的清新,完全就可以感覺裡面是幹凈的,通過呼吸。
天色已近黃昏,夕陽西下,籠照的半邊天都是紅彤彤的,路邊接踵的大小湖面水塘邊稀疏地有人仍在垂釣,不過看釣魚人身邊色彩艷麗的傢什或身邊站立恭候的模樣就可估摸釣魚人非等閑人物。
在裡面又轉瞭有十多分鐘,驅車上瞭最後一個陡峭的斜坡,總算看到前面雄壯聳立的建築,清一色花崗巖堆砌的外墻,屋面不高,四五層吧,但花崗巖的夯實和建築的占地結構已盡顯其霸氣。
「有些過瞭吧,就自傢個吃頓晚飯,排場也忒大瞭吧你?」
下瞭車,易文笑著說。
「沒事,雷聲大雨點小即可。」
亮打開後面門,邊上剛澆瞭花草有點濕滑,他伸手去攙扶賀蘭。
走過濕處,賀蘭要抽回手,遇到點阻力,稍使勁才抽回,知道他在開玩笑使壞,狠狠瞪他一眼。
「呵呵有一次,在貴州也是一個不錯去處,貴陽貴州龍,請人吃飯,叫瞭菜後,最後稱沒海鮮,要加一份。」
「呵呵後來點上,海鮮一份——紫菜燒海帶。」
「今個就這麼整,難保會把咱們趕出去不成?」
呵呵,紫菜燒海帶,你看會不會把你清蒸。
賀蘭瞪瞭兩人一眼。
「正好,我就來一份青菜泡飯就好。」
說歸說,晚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日本菜倒還對付,不是街邊小酒店那樣純料理壽司點心類的東西,而是純如杭幫清雅小酌,讓賀蘭不滿意的是那種清酒,其實很像本地傢傢戶戶冬天都要釀造的黃酒,換瞭個瓶瓶罐罐的就在這裡賣高價。
不滿意歸不滿意,還是下肚不少。
「來一碗,這可是小日本的泡飯。」
亮給她盛瞭一小碗,賀蘭覺得自己的雙腿都要斷瞭似的。
「真是的原本在傢簡單就可的,要跑這來受罪,日本人怎麼什麼都小啊,小凳小桌的,腿都要斷瞭。」賀蘭說。
「要得就是這個效果呵呵,待會好好泡泡溫泉,舒活舒活筋骨。」
「誰泡啊,大熱天。」賀蘭說。
「呵呵。」易文搖頭對亮說。「說你白白撂你那幾個臭錢不?人傢根本不領情,你忙活什麼?」
亮不覺得冤枉,自個弄瞭碗泡飯樂呵呵地用勺子往嘴裡填,他臉也漲紅漲紅的,這種酒其實酒性就跟黃酒一樣,後勁十足。
溫泉這邊的客房也是日式的,房裡除瞭電視衣櫃之外什麼沒有,還算好裡間有幾個大墊子,類似沙發墊。
易文有些氣喘籲籲,在裡面弄瞭個墊子靠在那裡喘氣。
「呵呵,受罪哦,奶奶的這酒喝得。」
「沒事,歇會喝點茶,吃幾片水果就能緩過來。」
正說間,外面敲門,服務員送茶水水果進來。
「你說她們是日本姑娘嗎?」來人走後,賀蘭問。
「呵呵,日本姑娘?請的起嗎?」
亮笑著說,也從裡面拎過兩個墊子,遞給賀蘭一個。
「也是哦……」
她說著讓瞭一讓。
他在她身邊靠下來。
易文身體蹦瞭一下,不小心身體一側壓在賀蘭一條腿上,她呀地一聲尖叫,此時突顯甚是好玩的景象,房間主燈竟然暗瞭一些,原來燈光是聲控的,易文說瞭聲抱歉,要給她搓揉被她閃過。
「不用瞭,假惺惺。」
他擺好墊子,離開她遠些,認真地對著燈光咳嗽,竟然也能控制燈光,屋裡變得朦朧起來,賀蘭正欲阻止,最後一聲輕咳竟然使燈光重放光明,剎時亮的耀眼,易文忙不迭聲地趕緊一陣空咳,把燈光調得適宜。這邊亮與賀蘭仰天大笑。
鬧瞭片刻,易文酒勁上來,折騰不動瞭,她喊他。
「老公還是回去吧。」
他嘟囔一句。
「瘋瞭啊?都顛三倒四的,怎麼回去?誰開車啊?」
她折頭看身邊的這位,在昏暗之下也是紅光襲面,隻好作罷。
她就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朦朦朧朧的曖昧色調,如果在傢倒還不覺得,她是個戀傢的人,出門在外總是不甚習慣。
這時候感覺後面亮還擠瞭一下,緊緊貼著自己,更加的不自然起來,反手想推拒一下,卻正好碰到他的手,燙燙的,自己的手正好反被握住。
她借著酒勁也不執意要抽回手,隻是瞥瞭旁邊易文一眼,他正撥弄著手裡的電視遙控,打開瞭電視,屋裡頓時隨著畫面一閃一閃的亮堂瞭許多。
於是三個人懶洋洋地靠在墊子上看湖南臺的快樂大本營,看電視裡姓何的和謝女士等在那裡瘋瘋癲癲,有點俗卻也能讓人輕松一笑。
其實三個人內心都有些緊張,這麼些年瞭其實這樣的場景不多,這樣的節奏幾乎沒有——同時靜下來窩一塊,以前怎麼會都是有些穿插的呵呵。
易文又咳瞭一聲,這一聲很小,還好沒有把燈調暗或者突放光芒,到底高科技還是靈敏度有限,三個人幾乎同時為這一聲咳把註意力集中到燈光上瞭,沒有見反應都憋不住嘩啦地笑瞭,這一下,屋裡一片光明……
這怎麼可以,這太可笑瞭,亮站起來。
「這種玩意怎麼可以用啊?如果人傢辦起事來燈光還不跳舞?」
「為什麼?我覺得挺好的。」她笑著說。
「還好?不行不行,肯定不行。」他斷然否定。
易文也笑得伸手要拍打賀蘭。
「笨妞,辦事叫起床來燈光伴舞,你受得瞭啊?哈哈。」
「哦,原來說這個。」
賀蘭臉紅耳赤起來,嗔怪地撇嘴啐他們倆。
幸好,臉上本來就是紅紅熱熱的。
這樣半歪躺在亮懷裡實在是不雅觀,賀蘭稍稍掙紮一下,從他那裡脫開,站起,動作太快有些搖晃,走到裡間。
這邊兩人暫時被湖南臺忽悠著粘在屏幕上,不過僅是嘿嘿地小聲笑,不敢放聲大笑,恐怕弄得屋裡瞬時如白晝般刺眼吧。
就像亮後來說的,這傢酒店燈光設計的實在是有些傻。
突起而來,裡面傳來一聲勝過剛才那聲的尖叫,分貝之大,竟然從裡面就輕易地控制瞭外面的燈光。
兩人騰地起身,穿房進入,衛生間門開著,賀蘭傻傻地站在那,顯得驚魂未定。
走過去,她指著裡面——裡面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竟如一深不可測的洞穴,難怪賀蘭尖叫。
易文,開瞭裡間的燈,裡面稍好瞭一些,再摸到衛生間開關,打開。
頓時——別有洞天!
三人都有些吃驚瞭。
「奶奶的,褶皺不小哦。」易文低呼道。
裡面竟然恍如洞穴,滿墻滿壁的盡是如鐘乳石般天然天然造型,面積要遠遠大於房間兩屋的總和,門邊洗臉臺盆是木制的,邊上連抽水馬桶也都是仿木的釉面,除此,裡面整個洞穴風格天然自成。
裡面仿若突起一小丘,小丘頂端蜿蜒一小渠順勢下來,此時正涓涓地流著細水,雖不見蒸汽裊裊當能感覺那是熱的,最具特色的還是中間一橢圓型池子,池壁均是小西瓜大小鵝卵石堆砌,裡面細浪翻滾,溢出水流出池面後奇跡般消失。
邊沿竟無一點濕跡,池子是需要走進數步後才能窺全貌的,因為從洗臉臺開始,整個被繁茂的闊葉植物巧妙地將裡面一切遮掩瞭,外面即便是開著門,裡面亮著燈,也幾乎看不見裡面池子。
「有點意思呵。」易文說。
「呵呵,瞎整的這就號稱概念瞭。」
亮想起外面總臺介紹畫冊中的原始自然天成的宣傳字語。
「行!老婆,今個就這瞭!」
易文酒醒瞭一半,扶住賀蘭肩膀說。
「啊!」賀蘭又是尖叫,指著上面。
仰臉看去,圓錐般的屋頂聚在最後近十多平方的面積看上去竟然竟然是露頂的,再細看由玻璃立體架置起來,難怪從下面可以看見隱約閃耀的星光。
賀蘭傻傻的還在東張西望,亮有些自嘲。
「咱成瞭劉姥姥進大觀園瞭呵呵,不過聽外面說好像上個月才弄好的。」
不管怎樣,連易文和亮兩個以前無聊經常泡澡堂子的光棍都覺得驚奇,極少出門的賀蘭這樣的表情也就不難理解瞭。
「咋樣老婆?您先來?」易文打趣道。
「再咋地,人傢也是24小時一結帳,既然咱們亮是沖著這花銀子的,可別浪費瞭。」
「我覺得怎麼有一股什麼味?」賀蘭蹙眉。
「呵呵,傻妞,這是硫磺的味道,溫泉含硫量和礦質含量是價值所在,經常泡泡身上疙疙瘩瘩的就沒瞭,光滑的很呢。」易文笑道。
「去你的,我哪來的疙疙瘩瘩。」
賀蘭蹙眉瞇眼神態有些曖昧起來。
「赫赫,女人咋可能沒些疙疙瘩瘩曲曲折折的東西呢呵呵。」易文調笑。
「去你的,流氓。」
賀蘭打開身後一隱蔽的櫥櫃,裡面掛著幾件細碎花仿若和服的浴衣,細細觸摸起來手感極好,心裡隱隱地躍躍欲試起來。
「出去出去。」
「哎,小日本的溫泉浴精髓可全是男女同浴呢,你趕我們出去可是哪裡的習俗?」
易文狡辯饒舌。
「鬼!俺賀傢的習俗。」
說完,連踢帶打地將兩個男人轟出去……男人怏怏被趕出浴室,回到原來座位,女人撒嬌男人遷就天經地義,不過浴室裡面標新立異的結構飾造讓誰都有些怦然動心,隻剩下男人時卻又變得一本正經,易文哼瞭一聲。
「死丫頭,看怎麼收拾她。」
亮搖頭微笑,壞壞的表情讓易文不尷不尬,點上根煙,亮緊張起來。
「呵呵,不怕被她敲腦殼啊?這麼密封的房裡還敢點煙?」
他猛吸兩口,把煙掐瞭,心裡有些亂。
「哎,一會用心點。」他對亮說。
「嗯?」
「你裝,再裝!」
「呵呵,說明白些嘛。」亮打哈哈。
「不知怎麼,到現在還是不習慣還是咋地,在你邊上,她就扭捏的不行,老想著避我。」
「呵呵,你以為她是什麼人啊?難為情唄。」
他給他抱不平。
易文有些恥於看他。
「怎麼就覺得她瘋的時候最有味道呢?是不是平日偽裝的太正經?呵呵。」
亮不知說什麼,用叉子紮瞭塊水果遞給他,易文搖搖頭,他送到自己嘴邊嚼起來。
「喂,哪……和筱雅一起什麼感覺?一樣嗎?」
「呵呵,指什麼?好像可比性不強。」
亮還是閃爍其詞。
到底不是街上的混混,說起這些都還是護著些顏面。
「是因為你和她不熟?」
「不全是,畢竟她不是咱朝思暮想十幾二十年的角色啊,呵呵。」
「呸,臭小子,這話留著臭丫頭枕頭邊上去說好瞭。」
「呵呵不信算瞭。」
「呵呵什麼時候起?」
「應該是第一面吧,大一時打籃球聯賽,你來送飲料捧場那次,第一次見到她。」
「有這事?臭小子,花花腸子埋那麼久?還不爛掉啊?」
易文有些驚訝,坐起來。
「至少不隻是為瞭床上的事。」他說的有些悲涼。
易文這次盯瞭他好久,最後呵呵地笑瞭。
「該說你是披著羊皮的狼還是披著狼皮的羊?哈哈。」
他繼續。「不過我咋就沒看出來?起碼在深圳以前,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呵呵,被你看出來?呵呵豈不是早不是兄弟瞭?」
「呵呵,夠陰險,你小子,對瞭,你覺得她呢?知不知道你的想法?」
易文覺得有些有趣瞭。
「呵呵,女人的敏感度要比男人強十倍、百倍。」他說。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你的心思?」
「呵呵我沒說哦,你不要冤枉她哦。」
「哼哼,如此看來,在下純粹是瞭瞭你倆狗男女的一段孽緣?」
「這也是你自己在說哦呵呵,還是這句話,就是冤枉我也別冤枉她,或許她純粹渾然不知。」
「呵呵,都馬上要老頭老太瞭,即便是追究也沒意思瞭,不過你知道,當年哥哥可是花瞭心思的哦,搞笑的狠呢……」
他喉嚨堵住說不下去瞭。
亮明白她又遇到尷尬事情或者字眼瞭,好奇的要逼他說出來。
「什麼?」
「當年她屁股後面纏滿瞭人,俺心裡已經做好退而求次的打算嘍。」
「想打退堂鼓?」他問。
「呵呵不是,當時就覺得,她肯定早已經過男女之事瞭,即便是那樣,老子也要把她攻下來,就她瞭,呵呵,很傻的吧現在想?其實僅僅是因為緣分罷瞭,那時候圍著咱轉的花姑娘不是沒有,還有更漂亮的呢。」
「嘁、嘁。」亮聽不下他帶自吹自擂口氣回顧光輝歷史。
「忘瞭被人傢冷落自個關宿舍不吃不喝好幾天急火攻心掛點滴的事瞭吧?」
「臭小子,哪有那樣的事。」
他被揭醜事,惱羞成怒伸腳蹬他一腳。
沉浸在年輕時候的回憶,易文有些神態迷離。
「不過,最後,發現還是個原裝貨,實在是有些暈瞭,驚喜啊驚喜。」
他壞壞地嘿嘿直笑,得意得不成個樣。
「呵呵,咱還是抽一根吧。」
亮站起來把窗戶開瞭一半,抽出煙,一人一根,點上。
「看來我還是被你小子給迷糊瞭,一直以為她就是被你那些花裡胡哨的衣服手表什麼的給收買瞭,原來你們肚子裡還有那麼一出。」他吐瞭串眼圈瞟著亮說。
「呵呵,是我是我,沒有別人。」他嬉皮笑臉。
「當年那個疙瘩結瞭有很長時間呢,呵呵現在想起來好笑的很,女人那張膜就那麼看重?看看現在,人都說處女得去幼兒園找瞭,再說瞭,當初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找你這臭小子搭夥呢。」
搭夥這個詞把亮甚至易文自己也弄得哈哈大笑起來……
掐瞭煙,亮文縐縐地。
「情隨境遷唄,前些年在深圳時,和她一起完瞭看她回你房間心裡都老大不舒服。」
「臭小子,鳩占鵲巢,純粹的鳩占鵲巢,咋變成你不舒服瞭?」
「呵呵,不過後來去拉卜楞寺桑科草原的時候,差點就……呵呵。」
「小子還有埋伏啊?」
易文也把煙蒂掐在煙灰缸裡。
「呵呵差點就便宜瞭一個藏族小夥。」
「啊?還有這一出?」
亮被逼不過,索性把當時情景全盤吐出,聽的易文眉頭緊蹙,死狠死狠地盯著亮,一副要裝作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亮自己也因為沉浸於當時春意盎然的畫面整個人變得燥動不安起來,目光不住地掃著浴室方向。
「其實當時真的有些想把她交給那個小夥的,呵呵,不知道什麼心理,或者是想感覺一下你的心情吧,當時那小夥對我和她而言是第三者瞭,是個外人瞭呵呵。」
「臭小子。」
易文忍不住又罵起來,嘴角卻憋不住笑。
「你估計當時要是……她會願意嗎?」
「呵呵不知道。」
「不過到後來,基本可以和你保持同樣待遇後,這種念頭漸漸的也就淡瞭呵呵。」
他說的很坦率。
「豈止是同等待遇,您的待遇遠在我之上。」易文譏諷地說。
「這倒有可能呵呵,你整日的廝纏在一塊,我一年半載的露個面,怎麼個比法呢?嘿嘿。」
「臭小子,說歸說,你和那個醫生的事,趁早搞定算瞭,該不是放不下這裡吧?那就這樣吧,如果那醫生搞定瞭,你還想爬墻出來混,這裡半席之地給你留著,隻要你小子不怕醫生的手術刀給你閹瞭。」
「呵呵,才認識幾天哦,來回不到兩個月呢。」
「哦對瞭,聽老婆說她有個弟弟是弄什麼玉石珠寶什麼的?你知道嗎?」
「那是好像是他們祖上的行當,聽說起過一些,不是很清楚。」
「哦。哎,臭女人怎麼這麼久?咱們可不是陪楊貴妃來華清池泡澡的哦,都在裡面半天瞭,你去瞅瞅,別泡上癮嘍,那你就慘瞭,天天帶上她來這混吧。」
亮,站起來,還硬裝有點不情願的樣子,很好玩地扭捏著往裡面走。
推浴室門的時候,亮還擔心裡面是鎖上的,擰瞭一下,卡的有些緊,失望瞭哈,沒想卡的那檔過去瞭,門鎖沉穩地彈開瞭……
男主人的令箭已下,扭捏著過來的亮也沒什麼可顧忌的瞭,何況裡面的春光春色早已讓外面兩男人不可自持,堅持到現在不過是顏面上的點滴矜持而已瞭。
因為尚是夏末,溫度並不低,所以推開門以後,裡面並不如想象中的霧氣彌漫,反若置身一空氣清新,春色盎然的室外桃源。
這邊功能區的燈光微閉,反襯托的裡面的溫泉池若如一個小小的舞臺,因為有一片以前隻有在影視、或圖片裡才能看到的熱帶雨林中常見的那些闊葉植物作為屏障或者是屏風的作用,瞬間亮竟然看不到賀蘭的影子,那些植物真的靈異,唯美的緊。
或許上面通透的玻璃正是為瞭下面這些植物所需生長環境的因素瞭吧,說真的,花這樣的代價取得如此的效果,真NN的值,太值瞭。
從頂上斜射過來的幾縷日光色的光線將這些植物映襯的紅花綠葉妖嬈的很,色彩誇張卻真實。
終於,亮在奇異叢生之間,找到瞭賀蘭,悠閑地半浮在水面上,半似假寐,肌膚在周邊的光線隱射下堪稱嬌嫩無比,若隱若現半露水波之上的乳尖堪稱嬌艷瞭……
亮有些看呆瞭,心裡簡直在為這傢狗日的酒店所稱的概念一詞叫絕,所有的贊美之詞在他心裡翻滾,這該死的酒店將來此的輕男色女置身於此,若目的隻是讓他們做一次回歸。
回歸至蠻荒時代,回歸至夏娃亞當的伊甸園,那他媽的這創意從設計到實施到任何一對生理功能心理負載齊全的男女來說真是成功乃至全勝瞭。
或許因為裡面有潺潺的細流聲,賀蘭竟然沒有發現他,或者她已經醉在其中瞭,不是因為晚上的酒,而是身邊的景瞭。
他無心打擾她,竟然有些心存自卑地悄然離開走出溫泉區,穿過小小的功能區走出浴室。
外面的易文,此時正沉浸在卑劣的遐想之間,猜度著自己應該進入裡面的時機,沒想到這麼一會亮竟然灰頭土臉地出來瞭,納悶的不行,掐滅瞭因等待的心煩意亂從新點上才咂瞭兩口的煙,蹙眉詢問。
「人間仙境,美女下凡呵呵,不敢獨享,您先瞅瞅去?」
亮緩過氣來貧嘴。
「這小子,不知春宵值錢。」
易文低低嘟囔著有些惱火。
「笨蛋,莫非得老夫親自下手?」
「嗯,呵呵,太美瞭,下不瞭手。」
亮繼續貧賤本色。
易文氣鼓鼓地站起,惱火地把一塊榻榻米墊一腳踢開……
「不會裡面鬧鬼瞭?」他譏諷道。
「呵呵,不是鬼,是……不是說瞭嘛,仙女下凡。」
他賣關子地示意易文往裡面前進。
「毛病,已經一大小子他媽瞭,黃臉婆進去泡一澡,成仙女瞭?看來你不是喝日本酒的胚子,就適合拿啤酒灌腸。」
他說著,開門的時候也似剛才亮一樣愣瞭一下,也同樣沉穩地彈開……
基本沒有懸念,易文進去等視線適應下來,也驚呆瞭……
眼下,場景似如一個舞臺,兩個男人如恍然闖入鏡頭中的愣小子,霎那間的不適應,渾然羞澀。
腦子裡,一片空白,盯著宛如畫中的那個被稱作自己妻子或是老婆的女人,熟悉、陌生?
都是,都不是,似曾相識,又覺遙遠。
心裡,僅存感動。
感激眼前如詩如畫的場景,人生如戲,這麼莽撞地便入戲中來。
感激身邊這愣頭青,似笑非笑地正咧著嘴笑,仍不忘頑皮,似在看自己的笑話,或似對自己的籌劃覺得得意。
感激畫中尤物,十數年地守候在自己的生活中,怎樣一個尤物啊,更絕的是竟然天衣無縫地合著自己演繹瞭一場癡心難眠的鬧劇,讓自己壞壞的心思瞭無遺憾,叫絕的還在於她竟然也可以陰差陽錯地把情欲性情攪拌的如火如荼。
感激自己,當初怎麼會那麼大膽地就導演瞭這段不倫的情欲大戲。
轉眼看愣頭——大嘴仍咧著,目光卻已在與畫中人交融,沒有這愣頭青這一劇,這戲框架就塌瞭。
「啥愣什麼?沒見過美女啊?」
他在他肚子來瞭一化骨棉掌。
「溫泉若按流量計,可浪費不起哦,要是不想洗,暫且退下。」
「沒那麼傻的人吧?」
他笑著扒自己的障礙物,隻是瞬間,變多出兩句光溜溜的身體,晃晃蕩蕩累累垂垂地步入畫中……
賀蘭香肩半露在水外,瞇眼瞅瞭兩人一眼,抿然一笑,兩人尚算有情調,知趣地遠遠在離她盡可能遠的地方落定,由於他們的浸入,池子裡的水嘩地漾出池壁,緩緩地浮上團繚繞的水汽。
「真舒服,可惜太奢侈瞭,享受不起。」她說。
賀蘭神態出奇的自然,就這麼赤裸坦誠的機會其實不算多,每次都是面目含羞紅暈密佈的,就似仨真的來到伊甸園那麼輕松,真是這離奇的佈景給瞭人放松的心境嗎?要是這樣,設計者堪稱是靈幻大師瞭。
「呵呵,要是上癮瞭,誰出的鬼點子找誰去。」
易文嘩啦一下整個人沒入水中……
「你個小氣鬼!」
等他浮上水面,賀蘭用掌擊水面,將一把水擊在易文臉上。
「人傢請你享受,成不是瞭?你就不會請老婆再來體驗一下?」
一時間,賀蘭由於晃動,乳波蕩漾,春光無限。
「這能一樣嗎?此地此景?今天如果隻是我帶你來,你難保不會是另一種說法。」易文詭辯。
「什麼?」
「你會說老公是在無聊,帶你到這般鄉間野地來擦身。」
「去你的。」
賀蘭再擊水,易文開始反擊向她沖過去,臉色被熏陶的紅撲撲的她旋即向另一邊躲閃,卻被亮擋住,易文上來生生地把她夾在中央,三人頓時擠成一團,七手八腳纏繞在一塊……
等賀蘭驚悟自己深陷重圍時,哪裡還有退路。
「壞蛋!」
她呢喃吐言訓斥,聲音容顏卻是妖冶風情至極瞭……
肌膚相親,倍感散發淡淡硫磺味的溫泉水質奇異,所觸之處,感受滿世界的潤滑,好不容易將滑如美人魚的賀蘭給按住,易文卻感覺自己的行動好像是個錯誤,妖嬈美麗當前,欣賞是一回事,步入其中又是一回事瞭。
「如何?」
忽然覺得目前的遊戲自己的身份尤顯卑劣,以前的過程中,自己往往是充當一大度父、兄之愛集一身的心態,遠而視之,寬容地如待亮、賀兩人行為如孩童遊戲。
可此時卻幾乎要將夫妻之愛拋之天外,在眼皮底下,不是,是親手完完全全地和亮——自己之外的另一個男人聯盟,將己妻視作獵物,還是在這樣一個奇異之地,演繹一場盡管極盡美艷乍舌,卻也瘋狂不倫的驚世鬧劇。
稍許的猶豫,幾乎在百分之一秒,易文的遲疑即被賀蘭感覺到瞭。
聰明的女人,啐瞭兩人一句。
「臭流氓,別浪費瞭,你們好好泡一泡。」
說完,靈活地在兩人之間滑脫,起身往池外,白皙滑膩熱氣騰騰的身體像有魔力一般,死死地吸引瞭兩男人的視線,動作之快,讓男人對所觸之處的滑膩感覺頓成遺憾。
易文訕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瞬間的猶豫、遲疑,破壞眼下的和諧。
「你看那隻木桶,要是不習慣硫磺的味道,你可以在裡面浸一會。」他對賀蘭說。
賀蘭的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聽易文一說,便在稍遠處對那隻木桶邊不解地打量。
「呵呵,你去幫幫這個傻女。」
似乎要補償剛才自己制造的掃興之舉,易文不露聲色地又重新制造瞭一個機會。
亮嘩啦一聲起身,經兩人出水,池子一時補水不足,淺瞭不少。
亮來到她身邊。
「你可以再在桶裡泡浸一會。」
「在桶裡?」
賀蘭趕緊搖手,雙手抱在胸前,遮擋著膨隆,可是下面絨絨之處卻都顯露無遺,有些可笑。
亮知道她是嫌公用木桶不衛生,笑瞭笑,便在周邊尋找,應該會有相應的措施,果然他很快便在靠墻的壁櫃找到瞭工具,一隻薄薄的可以將整個木桶完全遮蓋屏蔽的塑料袋,把袋子鋪進桶裡,上桶壁有一圈細細的繩把袋口固定,在放水的時候,他拿過幾個小瓶子過來。
「你聞聞喜歡什麼味道?」
「這是?」
「精油,可以去硫磺味,還可疏解肌肉疲乏。」
賀蘭茅塞頓開。
「你們兩個壞蛋,隱藏的夠深,以前玩透瞭這類勾當瞭!」
亮做瞭個無奈的表情。
「大姐,我這是現炒現賣,你剛才池子裡的時候,我可是在外面翻那說明書呢,背的好辛苦呢。」
易文在那邊咧嘴幸災樂禍。
賀蘭嫣然一笑。
「誰信!」
伸手去接小瓶子,雙手自然離開胸前。
「好漂亮。」
亮盯著她亮津津的乳峰贊嘆。
這次賀蘭沒有慣常的訓斥,繼續嫣然……
她最後挑瞭玫瑰精油,無意間看到瞭價格,愕然要拒絕,被亮奪過笑著擰開瓶蓋。
「真是個女守財奴。」
亮忙碌的比較辛苦,原因很簡單,整個過程中,他的累贅之物經過瞭老老實實的沓軟至半勃直至怒發的演變。
當桶裡也變得熱氣蒸騰,芳香四溢的時候,他羞澀地準備逃回那邊的大池,賀蘭在他攙扶之下踏入木桶習慣瞭裡面的溫度後,手卻沒有放開他,反而拽他,一個呢喃般的聲音。
「你進來。」
如天籟之音,卻亦如驚雷。
看看那邊,易文在撇嘴。
亮尷尬遲疑著,賀蘭不肯罷休,嬌嗔地向易文求救。
「老公!」
這騷妮子今天算是叱吒風雲瞭,簡直把男人特別是老公的猥瑣心思給琢磨徹底瞭,將計就計讓你還無法拒絕。
他指指自己的鼻子。
「叫我嗎?」
「去你的。」
賀蘭說,手用力拽他,亮滿臉無奈地擠入不算是很大的木桶,水嘩啦地漾出來,賀蘭一陣驚呼,她心疼那些花瞭大本錢的精油……
此時易文倒稍稍平靜一些,局面已經由女士自己掌握,索性靜心享受一池溫暖。
不過,隻是一小會,就有些按奈不住,腦子、眼睛不住地留意那邊的動靜,細細地,那邊傳過稍稍的低低的呻吟過來時,他站起來,抹瞭把臉,一臉獰笑地溜過去……
桶裡兩人已然沉浸其中,動作不大,隻是稍許的扭動。
易文到瞭邊上還不知覺,看著賀蘭閉目蹙眉,易文心生愛憐,過去輕輕地捧起她的臉,她睜眼,目光羞澀卻熱辣,仿若已經習慣瞭和易文共享此時的心境,當然還有快感。
「老婆,陣地又被敵人占領瞭?」他附在她耳邊悄聲地。
呢喃地「嗯」瞭一聲。
賞瞭一個歉疚的吻,易文已經是受寵若驚瞭。
此時的姿勢是兩人面對面賀蘭跨坐在亮身上,乍看不出什麼動作,細瞅水波上下蕩漾拍打木桶壁,且不住地往外漾出,不難猜測勾當如何。
賀蘭反手攬住易文脖頸,更深一層的熱吻,因為仰臉挺胸,乳峰近乎頂在亮胸前。
「臭丫頭,美死瞭吧?」
他咬著她耳垂。
「嗯……」
她熱辣的目光湧含感激。
可是易文卻有些受不瞭這樣的目光,一直來都是,因為他覺得這個過程分明亦在滿足著自己,心靈的愉悅每每在不斷的疊加,這樣的過程要是純讓賀蘭在歉疚中並行分明有些不公平,他松開她,在她唇裡親瞭一口。
「抓緊把敵人趕出陣地,老公等你哦。」
賀蘭笑著在他胸前拍瞭一巴掌,細膩地笑罵一句。
「討厭。」
易文丟下他們,重回池中。
應該說這場仿若置身於熱帶雨林從中的纏綿不論形式以及場景有多麼空前絕後暫時撇開,隻是由頂棚不時落下的水珠滴在身上那剎那的顫抖和抽搐就不知有多刺激神經。
可是,實際上,現場的真實情況卻是,賀蘭在易文回到池子裡後,就換瞭個姿勢,結束瞭與亮密處的交接,沖他莞爾一笑,轉過身來,隻是背靠著他坐在他腿上,因為水的浮力,再由於她絕不顯臃腫的身體,亮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有多辛苦。
做為女人,賀蘭也沒有完全放棄自己的責任,她的右手悠閑地撩著水往身上澆灑的同時,她的另一隻手不露聲色地撫慰著身下的亮,從易文的角度看過來,卻隻是看到她正義凜然的一面,她做小動作的手正好被身體擋住瞭。
過瞭一會,易文站起來,呼啦著一身水珠出去瞭,等回來的時候,叼上瞭一根煙,手裡還拿著一根,要遞給亮。
「不行。」賀蘭擋住他,眼睛卻看到易文昂然的下面,不禁掩面而笑,被易文鉆瞭空子給亮點上。
「討厭,哪有這樣的。」賀蘭啐罵道。
「誰叫你偷懶?你以為磨洋工我看不到?」
易文就這麼赤條條地站在一邊指手畫腳。
亮怕香煙燙到她,猛吸兩口便丟瞭,伸手從她腋下攬住她,將搖搖晃晃的乳房盡入掌握。
易文正站在賀蘭正對面,把煙送到唇邊的時候,目光正好瞭到賀蘭的眼神,她正挑釁地盯著他,連神態亦盡是挑釁,易文咧嘴,裝作無奈地搖頭,伸手在自己腹下托起憤怒的棒棒。
一副愛憐的樣子,逗得賀蘭撲哧地笑開,伸手要打他,但是身體卻被亮攬在懷裡,一對豐乳被她自己這一探身的動作給擠壓的不成形狀瞭……
木桶裡的水被晃蕩的幾乎溢出大半,不過整個房裡淡淡的硫磺味倒實實在在地被精油香味給遮蓋瞭,一屋的芬芳,要是在懸上一頂烈日,幾聲鳥鳴,純粹的熱帶雨林風光瞭。
易文不再和他們嬉鬧,在泉眼邊用水勺沖瞭幾把,裹著毛巾開門出去……
*** *** *** ***
「我好瞭。」她說。
站起,從桶裡出來。
亮也呼啦地站起,一個趔趄,差點滑倒,幸好扶住桶沿。
「怎麼瞭?」她轉身扶他。
「腿麻瞭。」他說。
「呵呵,幹嘛不說,叫你逞能。」他揪住她。
「哪有?逞能根本還沒開始呢。」
欲掙脫,沒成功。
一隻手伸向腿間,濕淋淋的一片……
逃脫不成,她認命瞭……
身體前傾俯向木桶,雙手扶住,呈豐臀高撅的姿勢。
瞬間領悟,他拖過她身體後半,滑滑的入內。
裡面滑膩,溫暖無比……
經過礦物水質的浸泡,身體整個舒展開來,包括每一個毛孔,開始的時候,他經受瞭雙腿稍稍麻木的不適,很快,變得收放自如起來,反是被侵入的她,呼吸喘息漸重起來……
他俯身壓著她,像匹狼似的俯身咬她,皮膚滑滑的,咬住瞭,再放開,再咬住,她背部、肩部肌肉也隨即緊張、放松,經過浸泡過的身體愈加開放,抽插是有節奏的,力度適中,好似盡量不讓她的身體緊張起來,恰到好處地維系她不疼不癢地喘息吞吐的強度……
「你有完沒完哦……」
她扭轉上半身嬌忪地呢喃。
一隻手捧住她半邊臉,容顏妖艷浸潤,粉唇微啟將他指尖含住,細牙剔出一根手指,忽然吞入,頷首吞咽進出,極是放浪風情……
看的亮呆瞭身下變成瞭下意識的運動,神智完全被她這小小的動作誘惑瞭,還有陌生的指尖傳來的快感……
嫣然一笑,她放開他。
立馬,亮感覺到她身體的收縮,把他從心馳神迷中拉回來……
她反手開始推他,他不解,但已被她推開,轉身,靠在桶邊,一腿抬起放在桶壁,私處濃密茂盛及淋漓穴口盡然開放——此時的女人儼然成一母獸,眼睛紅紅的,摟過亮脖子嘟囔。
「要我……」
他進去瞭,很容易便進去瞭。
這個動作很有趣,兩人像兩個孩子,低著頭看著他在她裡面進出,看著她粉褐色的唇在他的動作中反復搖曳……
有幾下,由於動作幅度稍大,她那顆可愛的粉色的蒂在絨毛間顯身,她便會緊張地伸手去擋住他的目光,很好玩,這個動作竟然有幾分天真有幾分雅趣。
偶爾,兩人的目光相觸,兩人都會有些羞澀,不約而同地以親吻遮掩這種羞澀,不過很快便會分開,因為貼的近瞭,使他變得不便,分開後他的身體才可以自如。
不劇烈、亦不拖沓,時間在身邊溜走。
她摟住他的腰,似乎要給他助力。
「你知道多長時間瞭?不想物歸原主瞭?」
她的言語,她的神態此時蕩意十足,完全是實實在在的挑逗。
「不想還瞭。」他哼哧道。
「假惺惺。」她含譏哼哼。
「真的。」她松開一隻攬在他腰間的手,垂落在兩人交接之處……用食指和拇指籀住他的進出之物,感受著它的膨脹,有些疲乏地將脖頸壓在他肩膀。
「男人都隻會說好聽的,你也不例外。」
酥麻的感覺在此時前就一陣緊似一陣地從臀尾股往脊椎上擴散,這是亮隻能保持勻速工作的原因。
她的手讓他更加緊張,於是隻能停下來尷尬地扭動著臀部做最後抵抗。
「好像你一直在說你們兩個臭男人都不會說一句女人喜歡的甜言蜜語。」
他悄聲地爭辯,但是嘟囔間聽不清說些什麼,神色間看出壞壞的,一大男孩般的狡辯。
「討厭。」她迸著肌肉夾緊他,給他些懲罰。
「那,你敢帶著我逃走嗎?」
他笑瞭一聲。
「隻要你願意。我敢,你知道我敢的。」
她心裡顫瞭一顫,笑罵瞭一句。
「壞蛋。」接著說。「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
他也伸手去兩人交接處——握住她的手,在他們的手下面,棒棒重新開始進出……
他哼瞭一聲。
「我知道……」
她用力捏緊下面。
「下輩子換過來好嗎?」
「嗯。」她滿意瞭——回答雖然極其簡單,隻一個字。
「現在給我!」
她嚶泣一聲,整個人癱倒開來,似乎把心事是放開瞭,僅一個字卻看得似乎甚於眼下神聖的交媾,看來似一段玩笑的交流在她心裡確實非同一般,鬱悶瞭很久的心結在此時終於釋放瞭,就這麼短短的似真似假的一段話。
亮幾乎也一樣,基本沒有再後續的動作,瞬間身體就如閘門突然被放開,精液便轟然迸發泄閘而出……
她笑著流淚,笑著承受……
「完後——太奇怪瞭。」他說。
「什麼?」
「好象不是一下一下出來的,純粹一歪把子機關槍突突突一梭子全出去瞭,你沒感覺?」
哭笑不得。
咯咯咯,她笑的彎腰,差點沒把他的零件給折斷。
她想說感覺到瞭,但是突然恢復瞭羞澀,於是捂著嘴別過臉吃吃地笑,中間還不忘抹去沾在臉頰的濕潤。
安靜下來的時候,已經有好一陣瞭,兩人都覺得奇異,開始都沒覺察到奇異在哪,最後,在他移動瞭一下後,兩人幾乎同時發現——他竟然、依然在她裡面怒漲……
他極度亢奮的表現使她感覺很好,應該也算是一種虛榮的滿足吧,男人如此興奮是有原因的。
她溫柔地搓揉撫摸他的皮膚,緊繃繃的,健康、幹凈,因為站立,因為還在持續著那個相交的姿勢,結實的臀部繃得煞緊,像兩塊石頭,盡管他似活塞一般地堵著她,漸漸地還是感覺有瞭麻煩,她害羞地捂住自己已經被高潮染紅的臉,進不是,退也不是。
他笑著幫她,幫她把搭在木桶上的腳放下來,不過這樣還是遇著障礙,兩人直挺挺地站立要保持他不滑脫的確考驗他的高超技巧瞭,幾次遇到瞭分離的危險,但他還是不舍得放棄。
她微笑著幫助他解決瞭這個難題。轉過身,主動伏在木桶上,給他施展的機會,不過嘴上卻在說。
「還逞能。」欲拒還迎,萬般風情。
他言語,直接把她的翹臀扳過來,沒有猶豫,輕松地將滑脫的物件重新給塞進去……
賀蘭嗚咽著配合,此前站立時流出的汁液早已浸潤瞭她的股縫,他的目光從她光滑地彎曲著的優美弧線一直回掃過來,激動地厲害,再看到她被浸濕的花瓣似的菊門時,更是懷著無限愛戀地在那裡輕柔地撫摸起來。
她緊張地向後伸手按住她的手……
那裡……曾經有過一次讓她痛楚的經歷,盡管,痛楚夾雜瞭別樣的感受,在他觸摸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震動。
或許,是他此前的回答讓她滿意,讓她心動,或許,她在心裡隱隱做出的決定鼓動著自己,她隻是在開始時稍稍按住他的手,但是在他的手指調皮地滑脫她的掌控繼續在那花瓣遊動甚至指尖在那裡試探性地進出時,她沒有再反對,甚至發出鼓勵的呻吟聲……
她的抽搐確實鼓舞著她,他幾欲瘋狂,身體狀況早已從不久前的狂瀉中恢復過來,但是怕嚇著她,他不敢造次,耐心地逗弄她,很好的感覺,因為她的身體逐漸開始放松,似乎開始慢慢適應他的節奏,他很滿意,即便是僅此止住,也是種美好的嘗試。
「我的天哦。」
賀蘭忽然發出聲低嘆……奇異地便進入一波高潮……
很奇妙的女人,其實此刻他忙著他的新奇的探尋,差點疏忽瞭另一處的活動瞭,而她卻……他被手指傳來的抽搐鼓舞著,等她從高峰落下……
轉身,將她的腿挾在胯間,狠狠地逼近她……賀蘭當然明白這一次她將面臨著什麼考驗,面目潮紅的她竟然如一頭貪婪的母獸一般地踮著足尖去幫他。
他成功瞭母獸卻發出一聲驚恐的低吼。
如第一次的洗禮一樣,起初的幾分鐘是在靜謐之中過去的,隻有獸一般的呻吟、低吼。
搖擺從她開始——「來吧。」她說……
她竟然還能這般給他信號。
他開始在緊迫中沖刺時,她立馬感覺到又一波浪潮隨即再次向自己身體的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天吶,她幾乎在半昏迷的癲狂中懷著復雜的情愫承受著,還有一種莫名的被羞辱的成分,可是這種成分此時給她的感覺不是難堪,要命的是身體分明可惡地感覺到快感。
如果原意僅僅是滿足這個壞男孩的另類童心,還不至於如此羞辱,僅僅是一種投入的付出而已,而一波接著一波湧來的快感才是真正使她感覺羞辱的,她屏住呼吸咬牙切齒地狠狠瞪著他,雖然寬容但還是希望他盡快結束,哪怕自己的快感立刻終止也在所不惜。
她一條腿被他脅迫在胯間,身體靠在後面的木桶上,為瞭平衡,手臂不得不反身摟住桶沿,原本可以不需要用這樣消耗體力的姿勢,可是癲狂中的野獸們似乎全然沒有瞭這方面的打算,好像就移動一下身體姿勢的時間也沒有瞭。
「看瞭這是神仙水瞭,就泡瞭這麼一會,武功飛長瞭?」
這時候,易文手裡握著一罐啤酒進來,嘴裡自言自語地嘀咕著,過來的角度正好是面對賀蘭。
第一眼看到時,易文有些為裡面的這兩個傢夥擺著的滑稽姿勢感覺好笑:自己文質彬彬地披著睡衣,他們卻在裡面癲狂瞭這麼久,還練起瞭如此高難度的動作。
待走進瞭,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交接之處,他目瞪口呆地愣住瞭——此時沉迷中的二人才發覺已在近處的易文,亮頓時停滯瞭,而賀蘭,立時如雷轟頂,無地自容,瞬間甚至連死的心都有……
說實話,易文當時的第一反應非常清晰,第一個念頭浮上來的,不是醋意,更談不上刺激,而是如何面對,解決這個局面。
應對的方法一時間,在腦子裡轉不過來。
過程非常簡短,就那麼幾個秒針的滴答間,但是他決定後,滴答聲便似乎猶豫瞭一下繼續開始按部就班……
他把手裡的啤酒送到嘴邊,應該是一罐剛打開的青島啤酒,他對準瞭往嘴裡倒,一罐300多毫升的液體,一個大男人不加約束地要倒進肚子,時間也應該很短,這幾面鐘時間裡,易文的腦子的的確確在風馳電閃……
啤酒沒瞭,抹瞭一把臉。
他們,已經結束瞭那個滑稽的動作,他像一隻鬥敗的雄雞,隻是事情太過突然,可憐的物件,還倔強地呈沒有完全消退的跡象,至少還有一半能量支撐它昂然挺立。
「你……」他一把將空空如也的啤酒罐浸入木桶水中,讓水咕嚕咕嚕地灌進去……
他仰起臉。
「今天找這麼個搞怪的地方,原來是要回原始社會啊?」
亮不解,尷尬地想啟口,沒話。
賀蘭低垂著臉,亂發把臉全遮住瞭,她伸手去拉他,低低地。
「喝瞭多少啊你。」
他擺動瞭一下,竟然就被她輕輕地拽瞭過去……
他突然咧嘴笑起來。
「我是說……」
「喝多瞭。」她說。
繼續拽他,往門口方向,事情的結局應該可以預料瞭。
賀蘭手有些發抖,心裡不住地責怪自己,原本……原本今天就是有一個結局的,可是沒有料到是這樣的。
這不是自己想這要左右、決定的那個結局,既然這樣哪怕是遺憾也隻能這樣瞭。
她繼續拉扯他,不管如何,窩在這裡面肯定不是個事。
「臭丫頭,幹什麼啊?」他對她吼道。
「老公……」她幾乎帶著哽咽瞭……
眼睛迷離間,易文看到臭小子的窘樣,完全一幹瞭壞事的孩子,多年前踢球砸瞭人傢玻璃,晚上端瞭別人雞窩被人找上門來就這糗樣。
不能再繃著瞭,再繃下去都收不瞭場瞭,到這應該差不多瞭,他腦子裡這麼想。
「你幹嘛呢丫頭,拼命拽我?」
他站住,把她也反手扯住。
「你倆剛還耍雜技呢,真夠湊合嘍,簡直是人景合一瞭,小子我總算是明白瞭,把我們扯這來完全就為演這出伊甸園的動物性本能?是不是?丫頭你說。」
說著,他嘿嘿嘿地笑起來。在地上蹬瞭一腳,地上有水,水正好濺在瞭亮身上,甚至滑稽地有一團水掃過他已毫無鬥志的玩意。
她神色緩瞭緩,看著他的臉,撒嬌地去解他身上披的浴衣,他要逃脫,被她先上手,搶瞭過去,把自己赤條條的身體裹瞭起來。
「唔,那個,那……」他指著她衣服。
他指得是她衣服的口袋,一摸,是煙和打火機。
可憐的易文原本進來是準備觀戰一陣的,沒想鬧成這樣。
她遞給他,掏出煙,遞給他一支,自己先點上,然後把火機遞給他。
「現在好瞭。」
他長噓一口煙。
她裹的緊緊的,再看他這樣子,心裡安穩許多。
「好什麼?」
「現在公平瞭。」他說。
「公平什麼?」
她撒嬌地踢瞭他腳一下。
「一前一後,各有歸宿啊。」
他說,語氣惡毒,神態卻愈加放松一些。
「討厭啊。」她伸手掐他。
亮一直呆呆地,這時候才拿火機點上煙,咧嘴笑笑,尷尬的要命。
這裡是在是太過怪異,真像個動物園,透不過氣。
「別拐著彎罵人。」她紅臉嘀咕。
「你聽著刺耳?」
他這時真正換上一副輕松調侃的神態,笑瞭笑繼續說。
「空氣不好,心情也不好,我還是出去借酒澆愁……」
他真出去瞭,她想跟上,可是,有些不忍還有些難堪亮傻傻地靠在木桶邊,腳下遲疑瞭一下。
他出去瞭,門從新合上。
剩下兩個人,氣氛愈加尷尬,她雙手捂臉,半響。
「神經病,怎麼想起……流氓變態動作嘛……」
「沒事的。」
他伸手捏住她肩膀,他心裡有歉疚,但是覺得責任還是該自己負,應該說做的的確是過分瞭,責任完全在自己。
「是沒事的。」她安慰他。
「他隻是別扭……以前也想……但是一次也沒有過,因為我一直不答應。」
他盯著她,心裡說不出的感動,不管怎麼樣,如果要有什麼懲罰,絕對不可以落在她身上,他愧疚地想。
「我先出去。」他說。
「不要,你再去泡一會吧,我先出去……」她說。
他倒在裡間的榻榻米上,還把櫃子裡的被褥都給扯出來瞭,沒有出來時所說的喝酒之說。
她步履細碎地過去,很奇怪,在小日本的細席毯上走起來也像個日本妞似的瞭。
他背朝著她,她坐下來,靠上去……
「生氣瞭?」
沒動。
「我知道你生氣瞭。」
她低聲說,她拿臉頰在他脊背拱著,其實賀蘭是個極不會在男人面前撒嬌的女人,易文前面其實隻有這一招瞭,以往有矛盾的時候,這是相對最有力的一招瞭。
他轉過來,把被子中間按住,和她完全隔瞭一條溝,兩人身體完全隔開來。
他朝她吹瞭一口氣。
「什麼味?」
「酒味。」她說。
「酒都酸瞭。」
「是,酒都變成醋瞭,一股酸味。」她搶白道。
「怎麼會那樣?」他問。
看得出很認真,賀蘭心裡一顫,看得出他真的很受傷,眼睛紅紅的。
「不知道,老公,要不要聽真相?」
她想伸過隔離帶去抱他,被他阻擋瞭。
「真相?」
「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在意……要是知道,我絕對不會……」
「你怎麼知道我不在意?」他惱火地。
「真相是,以前就……有過。」
她看到他眉宇彈跳瞭好幾下,心裡有些恐慌,不過,她還是決定沒有一點隱瞞地解釋清楚。
於是,她把整個過程,當然是從上次開始,原原本本地,敘述瞭一遍。
「咳,臭丫頭哦,你簡直要氣死我瞭……」
易文低嘆一聲,從隔離帶伸過手,一把將她抱過去……
「對不起……真的想不到……」
她很真誠,此時真的眼淚汪汪。
「真是笨妞,我不是也……要求過……」
「可是你隻不過是淡淡地提瞭一下,誰知道,你們臭男人真是……變態的要命。」
她臉掩在他臂彎哼哼著罵。
「那麼臭小子是?重重的提議嘍?」
他醋意未消。
「去你的,瞎想吧你就。」
「是怎麼樣?」
他心疼地摸著此時一直在討論的那個地方,她害羞尷尬卻不好躲開。
「是根本沒有提議這一說。」她說。
「哦,是直接提槍上馬?」
「惡心。」她嬌嗔低罵。
他在那裡摳挖著,賀蘭竟然也可以承受,易文心裡不是滋味,以前他一觸到那位置,她總是左扭右扭地擺脫,但是眼下竟然可以接受,是覺得不好意思?是愧疚?還是身體已經能夠適應?
指尖在那裡探索,但是整個手掌是捂在她私處罩的嚴嚴實實的,可以感覺到手掌已經被她的汁液完全浸濕瞭,能感覺到那些汁液是異樣的,他酸酸的不讓腦細胞去思考,狠狠地就壓上去……
「臭丫頭,你……不怕玩死啊。」
他在裡面一刻也沒有停頓便開始運動,滑膩之極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地叫出聲來,那種異樣的感覺簡直要瞭他的命,記不起以前是否有過這樣污穢的事瞭,以前她總是要尖叫著逃進衛生間一陣沖淋之後才肯再戰,這次卻無意間給瞭他這樣的機會,既已如此,賀蘭也索性放開瞭不顧許多瞭。
「老公……剛才是不是真生氣瞭?我知道你非常生氣。」
「咳,不說瞭……臭丫頭。」
他把被子徹底掀開,有些惱火地撕扯她裹得緊緊的浴衣,她的上身基本還在浴衣的包裹之中,糾纏中生生被他從頭把衣服摘瞭出去,根本沒顧上解腰帶。
亮悄聲打開瞭浴室的門的時候,夫妻倆正在赤裸呈陳地搏殺,這樣的場景讓他稍稍意外有微微放心一些,站在門口出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的還是怕弄出點什麼動靜驚動到他們。
這麼多年其實是他第一次凝神註意他倆做愛,這更加使得他內心有些歉疚,想起以往每次都把自己扮演成主角瞭,應該說這樣完全是錯的,易文應該會有很不好的感受,雖然不是完全體會得到易文的感心理,畢竟主角不應該是自己。
可是自己一貫大大咧咧地我行我素,肯定讓易文陷於五味俱全的復雜境地,看著他們亮最後還是慶幸自己這幾年一直在外一個人孤獨著,如果不是那樣,或許今天的情形早幾年就發生瞭。
夫妻倆很投入,讓他心裡也酸溜溜的,想著剛才這具火熱的身體屈服於自己的征服之下,感覺才稍稍好一些。
他在上面抽送的頻率並不是很快,但應該是他們熟悉的方式,她盡管眼睛緊閉,但是面部表情是滿足的,她雙腿高舉著纏繞在他腰間,這樣的動作亮似乎有些想不起在自己身上有否發生過。
他盯著她晃蕩的雙乳,乳頭凜凜地凸起著,飽滿的像要漲裂,他每一下的進攻她都會嗚咽一聲,這個角度看不到身體下面,但是他還是看的很專註。
忽然,她眼睛睜開,仿佛知道亮站在那,一睜開就看著他,目光一直沒有移開,嘴唇緊閉不再發出呻吟,但是嘴角看得出微微笑瞭一下,很淡的,幾乎看不出來。
亮有些難受,不管如何,他覺得她此時多少有些委曲求全的味道,雖然知道易文是個好人,不管如何都不會為難賀蘭,但是他覺得罪孽本身應該完全算在在自己身上,他猶豫瞭一下,退回浴室裡去……
因為此前的事情還是別的,易文的發揮有些超常,他有些滿意自己的持久,不過還是準備結束這場搏殺。
他哼哼地加快節奏,間隙中悄問。
「臭小子在裡面幹嘛?呵呵不會是寫檢討呢吧?」
賀蘭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她原本要說剛才出來過,在偷看呢,但是一想話咽瞭回去,隻是嗚咽著駁斥他。
「人傢幹嘛要寫檢討啊?人傢又沒做錯事。」
「什麼叫沒做錯事?他胡亂開發還沒錯?」
「去你的,他開發什麼瞭?」
她扭捏著辯解,她知道當他開始胡言亂語的時,就是準備收尾瞭,她凝神準備讓自己也能回應他在巔峰徜徉一次。
不過,忽然閃過的一個念頭讓她俏皮地笑起來,同時臉憋得漲紅一片,她放下高舉的雙腿,使勁夾住,讓他的動作不能繼續……
「唔……」
易文有些不解。
她用手推他,很使勁,易文隻能翻身下來。
她看瞭他一眼,俏皮勁讓他納悶瞭一會。
她轉過身,然後後傾,身體呈一弓型,易文這才明白,恍然興奮度又高漲起來,挪過去塗抹著她濕淋淋的所處,竟然有些激動不已的感覺。
湊上去的時候,像個毛孩子似地找不著北,還是在兩三次的努力之後,賀蘭伸手握住他,順著滑膩迎上來……擠壓之中易文開始哼哼,終於成功後……他竟然惡狠狠地罵將起來。
「這個小兔崽子!」
「哦……老公你幹嘛……」
她扶著他的腿,有些恐懼地隨時準備將他推開,畢竟這樣的方式對她而言也還在幼稚園的階段。
「小兔崽子純粹是偷竊行為嘛。」
他屏住氣,半天才長呼一口……
「討厭,偷瞭你什麼嘛……」
「還什麼?偷瞭俺婆娘唄。」
他半天想瞭這麼個土詞。
她感覺稍稍適應一些瞭,身體開始放松。
「事情不都是你自己攪起來的?」
「攪攪前門可以,誰叫他攪後門呢?」
「討厭,真討厭。」
賀蘭罵著晃動他的腿,暗示他可以開始活動……
易文還是有些擔心。
「你行嗎?」
她吃地笑一聲,不過還是感動。
「你動吧……」
裡面的緊迫感是前所未有的,火燙火燙的感覺也是空前的,易文低頭看著自己在那裡的進出,細心地體會裡面逐漸開始放松,可是他自己卻越來越緊,緊張的不行,在終於把對愛妻的寵愛和憐憫丟擲腦後狂野(起來,卻在同時丟盔卸甲瞭……
她坐起來,手捂著自己的身體,彎腰看著他,看的他不好意思起來,她的眼神他明白,她是再問感覺如何,還有就是這種方式也不至於讓他緊張醋意泛濫成那個樣子吧,她就這意思,易文能體會。
被看的越久,他越難堪,一把把她推開,呵呵笑著罵。
「滾開騷娘們,隨便你吧,再懶得管你瞭!」
她不依不饒地逼向他,特別是自己的濕潤部位抵住他,易文最怕這一出,他有個怪癖,等自己完事以後,有好一陣子,不適應她濕淋淋地貼住自己,這成瞭他的死穴,經常成瞭她對付他的手段,這下又用上瞭,他隻有求饒。
鬧瞭一會,她低聲地。
「老公我去裡面洗瞭?」
「嗯,去吧。」
他處在習慣性的不應期,懶得說懶得動。
「你不怕裡面有小偷啊?」
「騷貨,我懶得理你,讓我歇口氣。」
他呵呵地應付她。
賀蘭松瞭口氣,有點欣喜這個臭老公終於脾氣過去瞭,她還想和他說明今天本來很奇怪,原本就是想和裡面那個傢夥挑明,所以,才會那麼由著他胡來,雖然不是說她多方案那種舉動,但至少不會那樣配合默契。
她準備和易文說今天就是準備和他說這樣的關系多少要改變一下瞭,起碼亮得有他自己的生活。就說這個。
她有點遺憾,易文似乎半睡半醒間瞭,她沒有機會說,要能說出來,他也會理解一點。
隨便瞭,臭老公起碼現在已經沒脾氣瞭。她安慰自己,站起來,捂著身體,扭動著向浴室進去……
本來是懨懨欲睡的,但是感覺賀蘭進去瞭,他卻一下子清醒瞭,眼睛睜的大大的,骨溜溜地盯著天花板。
完全沒有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的出乎意料之外。
一起生活瞭十幾年,常規的夫妻生活中難免會有些小花樣,記得以前不止一次的纏著賀蘭有過這樣的企圖。
那時候應該還在學校,那時候她應該比現在要單純的多,他一跟她軟磨硬泡這事,她簡直就會從床上彈起來,躲到一邊,場面幾乎和影視劇中營造的被非禮的場景完全雷同,甚至有一次抱著被子逃到隔壁房間去睡瞭,門鎖得死死的。
今天卻會這樣瞭,雖然對自己今天的表現還算是滿意,起碼沒有表現的很激烈,想必他們也完全看出自己憤懣瞭,這也沒什麼的,他覺得這不算什麼小傢子氣,沒什麼不正常的,起碼即便是那樣的方式,是不是應該在大傢在場的情形之下?
雖然這麼想,他也知道,那絕對是不可能的,畢竟賀蘭對此形式的唯恐躲避不及,何況要她在三人一起的時候那種羞辱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
隨便怎麼樣想心裡都是不舒暢,想不通,前些天在通話的時候好像還說起臭小子的事情,關於他成傢的事情,很贊同撮合和那個醫生的事。
進去有幾分鐘瞭,沒什麼動靜,心裡愈發不安,他知道這個臭小子其實內心很固執的,如果自己情緒太過凝重,他心裡肯定是憋不住,負疚感會非常強,媽的,他心裡憤憤地想,既知道這樣還什麼都敢做?
又想,這次會不會甚至不是第一次呢?會否已經是第二?乃至無數次瞭?
這樣想著心裡簡直就是怒火沖天起來。
生氣的當然不隻是對亮,賀蘭的責任應該更大一些,在自己面前和臭小子面前雖然情況不同,有時過境遷的味道,心裡拘束減輕瞭,但是這麼突然,完全超出他的承受能力瞭。
找煙,沒找到,該不是之前進去的時候落在浴室裡面瞭。
仔細地回想,好一陣,他才從這樣的壞心情中恢復一些,主要是考慮到他們可能會馬上出來,這麼繃著,局面不好收拾,他盡量調整自己的情緒。
回想起,以前在三人一起之後回到房裡兩人繼續纏綿的時候的確開玩笑地和她調侃著說起,真是有點可惜瞭,你還有資源可以利用的,舍棄瞭真是浪費。
記得是有說過,不過想不起來當時說那個的時候賀蘭是什麼表情,頭隱隱地疼。
有一點可以肯定,起碼說的時候,她的反應絕對沒有以前劇烈瞭。
這說明?他們早就……他覺得頭疼忽地加重瞭很多,又漲又疼……
裡面,也不輕松。
賀蘭進去的時候,看到他坐在池子裡發呆,樣子顯得寂寞、孤單,她忙著清潔自己,沒往裡面去,直接進瞭淋浴房,把水溫調的很涼,冰冰得刺激的皮膚直起雞皮疙瘩,大腦瞬間發悶。
和剛和亮開始時的意亂情迷時不同,其實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中途,她的腦海裡也突然跳出一個念頭。
雖然這已不是第一次,可是上次畢竟是易文不在場的時候發生的,此刻卻不同,易文近在咫尺,如果這也算是男女歡愛的一種方式,那麼應該是易文最有權利享用的,可是後來隨著奇異的快感湧過身體傳向四周,她就迷失瞭顧不上細想瞭……
沖洗著心裡很後悔,或者有些生氣自己以前的愚昧,既然這是一種方式,實踐證明這應該也算是一種方式,自己為什麼對易文封閉那麼久,一直到現在,反過來說如果以前早就被易文得到瞭,那今天的尷尬和易文的憤怒絕對不會發生,或者起碼沒這麼嚴重。
沖好瞭出來,她裹緊瞭身體走到池邊,擠出一個笑臉。
「發生麼呆呢?在泡下去皮都要泡皺瞭!」
他同樣擠出一個尷尬的笑臉。
「是我過分瞭,難怪他生氣。」
「當然過分瞭。」
她強裝笑臉開玩笑。
「主人沒用過的東西,被強盜搶瞭,能不生氣?」
「你們……從來沒有過?」
亮吃驚地,他還以為第一次的時候賀蘭的表現純粹是矜持所致。
天,此時的亮真有些五雷轟頂的感覺。
他簡直整個人要滑落池底去瞭,驚的無力支撐整個身體。
「你……」她低低地驚叫一聲,伸手想去拉他,人沒拉到,自己卻差點落進池子,弄濕大半浴衣下擺。
「起來吧啊,難道要躲在這裡一輩子不成?」她輕聲地。
「擦一下出去吧,已經好多瞭,不會那麼小氣的。」
她安慰著其實自己的愧疚之心中也毫無把握,但隻能這麼勸他上來。
她看著他擦身體,這具強健的身體,給自己帶來許多快樂的男人。如果彼此的緣分從今截止,給自己留下的也足夠回味一輩子瞭,想的有點悲滄,她眼睛有點濕潤,接過他手裡的毛巾給他擦幹後背。
他猶豫瞭一下後,似乎下定瞭決心準備出去。
「等等。」她說著拖住瞭他。
她撲進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心裡想著如果易文心裡轉不過來,那麼這應該是兩人的最後一次擁抱瞭……
他抱緊她,時間不長,兩三秒時間,然後在她額頭吻瞭一下,很輕,似乎很聖潔,賀蘭心裡涼颼颼的。
他出去瞭。
剩下賀蘭一個,這時候她自己倒反而沒有勇氣出去瞭。
外面會怎麼樣?
她心如鼠撓,心神不定,看到洗臉盆放著易文的煙,她竟然心慌意亂地抽出根煙笨手笨腳地點上,貌似熟練地抽瞭一大口,竟然像模像樣,看來電影、電視裡第一次抽煙就狂咳的情形都是臆想,她腦子莫名其妙地想到這個。
沒有想象的那麼尷尬,亮出去瞭,易文笑瞭笑,往裡面挪瞭挪,但是亮好像沒有理解,說瞭句。
「我燒點開水。」
就從他身邊走過去。
過瞭會,那邊弄好瞭,走回來。
「挺沒勁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太過分瞭……」
沒看到他說話時的表情,不過在易文聽起來覺到瞭份量,臭小子已經不容易瞭,從小起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他坐起來,吸瞭口氣。
「說什麼呢?煙呢?放哪瞭?」
「煙,我沒帶煙,哦你的?」
亮在外間搜尋瞭,沒找到。
「哦,可能落浴室裡瞭。」
「說什麼呢?娘們似的。」易文說。
「真的……」他說。
「得、得。別說瞭,給去拿煙去,肯定丟裡面瞭。」
他進瞭浴室,看到裡面的情形,愣住瞭。
賀蘭竟然叼著煙騰雲駕霧。
他心疼的不行,可是又無可奈何,也不好說什麼,在她肩膀捏瞭一下。
「要煙呢。」
她咧著臉,夾著煙吸瞭一口。
「好看不?」
要不是今天這樣的情況,看到是賀蘭做出這樣的輕佻樣子,亮肯定會以為她神經不正常瞭,可是此時他隻覺得心裡酸酸的。
「看你別嗆著瞭,還有火機。」
她把另一手捏著的打火機給他,他出去瞭,她把剩下的煙掐瞭,也隨著跟出去。
賀蘭出去瞭,忽然感覺眼睛濕漉漉起來,毫無征兆地,她趕忙仰臉徑直穿過裡屋走到外面,在電視機旁磨蹭瞭好一陣,等舒服一點感覺正常瞭才回到裡面。
裡面兩個人也傻傻地叼著煙看電視,她走進去盤腿坐下,找到易文旁邊的遙控器,把電視機給關瞭。
「我也要。」
她伸手問易文要煙。
「你神經瞭?」易文說。
「誰神經?我剛都抽瞭一根瞭。」她說。
易文有點詫異,任她從手裡拿過煙,假模假樣地點上,這次卻被嗆瞭一個難受,咳瞭半天,倆男人看瞭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逞什麼能啊。」易文埋怨道。
她淚湧出來瞭,在眼眶打轉……
易文手足有些無措,眼淚對女人很正常,但是對賀蘭卻是比較珍貴的,在易文印象中,她僅僅是在兒子小時候打針一個護士技術不過關在兒子額頭紮瞭7、8、10幾針還把不準脈的時候淌過眼淚。
他想去拉她的手,被她甩脫瞭,站起,走出裡屋。
易文突然感覺很滑稽。
「好好的,就因為那……事,弄得……快雞飛狗跳瞭……」
回來的時候,賀蘭手裡竟然多瞭好幾聽易拉罐——啤酒!
她主動那這東西過來絕對是開天辟地。
放在裡屋的門框邊,她又轉回去,尋找開關,這樣的心情不適合這樣的的燈火通明,忽然想起這間屋子的燈光是可笑的聲控開關,開始覺得好玩,此時討厭的不行,懶得去找,更不會在這時候可笑地為瞭把燈光調暗些而制造出些莫名其妙的聲音。
回到裡屋,把門關瞭,裡面立刻變得朦朧,與外面絕緣瞭。
*** *** *** ***
她湊到他倆邊上,靠墻坐下,空調有些涼,揮汗如雨之後感覺身上冰冰涼,啤酒是冰鎮的,她有點沒信心是不是能消滅它們。
她把啤酒一個個打開,先遞給老公,又遞給他讓他傳給亮。
笑瞭笑。
「從來沒有主動請你們喝過酒,今天第一次。」
完瞭仰頭猛灌一大口。
易文由著她發瘋,心裡撓癢癢似的,可不知道是該去制止她還是安撫她。
「老公。」她叫他,伸手要他手裡的半截煙。
既然想瘋就讓她瘋好瞭。
易文把煙給她。
她接過,猛抽。
這過程,亮當然是坐立不安的,呆呆地,看著賀蘭表演一般,特別的不是滋味,換瞭平時,一罐啤酒一仰頭就下去瞭,此時木木地攥在手裡不動。
因為關瞭門,屋裡的空調威力更猛瞭,身上幾乎開始起雞皮疙瘩,三個人中間,易文雖然光著上身,不過他身上蓋著一條被子,要比穿著浴衣的他們抗凍多瞭,他用腿把被子踢開,把她的腿也蓋在被下。
「太涼瞭,該凍出毛病瞭,溫度下降,都成啞巴瞭。」他說。
沒人附和,調侃失敗。
易文無趣伸手找到遙控器,把電視機打開瞭,卻被賀蘭搶過去,關瞭。
把手中易拉罐放下,站起來,把被子整個地攤開,坐下,鉆進被子然後靠在墻邊,這樣的結果是,亮也能有一部分蜷縮在被子的溫暖中。
她伸出手。
「手心手背!」
這遊戲以前玩過,但是此時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
「臭丫頭,鬧什麼。」易文說。
「來嘛,來瞭再說。」
她同時在被下踢瞭對面的亮一腳。
「快來!」
準備喊一、二、三之前,她還是把規則說瞭出來。
同時伸出手掌,分手心或手背朝上,三人中落單的那個為輸傢。
「小孩過傢傢的把戲。」賀蘭說。
「輸瞭,兩個選擇。一喝酒,二真心話遊戲。」
臭老婆大概想緩和一下氣氛,這也中易文此時的下懷,不想太沉悶,於是附和。
「喝酒明白,第二選擇是什麼意思?」
她離他很近,伸出的手搡瞭他一把。
「沒看過電視?就是由贏傢提問,輸傢必須說真心話,大實話。要參加,必須同意這個規則。」
「呵呵,大不瞭喝酒,同意。」易文笑著說。
亮咧瞭下嘴,晃瞭晃另一隻手裡的啤酒。
一、二、三。
兩隻手掌向上,易文手掌向下,輸。
「選第一還是第二?」賀蘭頷首微笑問。
不說二話,仰頭灌瞭一氣。這是有規則的,半罐。
繼續。
一、二、三後,結果同上。
繼續。
一隻易拉罐搞定。
「再開一罐,再來。」他說。
還是易文輸。
有點氣不過,似乎有貓膩嫌疑,不過沒有證據,不好胡說,啤酒很冰涼,兩三分鐘已經一罐下肚,有點稍稍的畏懼,於是怯怯地提問。
「第二選擇是什麼問題?」
「要選第二?」
賀蘭問的很認真。
估計有點難度,易文知難退卻。
「還是喝酒,仰脖子再消滅一半。」
再來,這回是亮。
「第二吧。」
他沒等提問便悶悶地說。
賀蘭有點意外,頓瞭頓,朝易文。
「老公,還想抽煙。」
「見鬼瞭,第一次抽煙就上癮?」
抽出煙,點上,把煙缸一起遞給她。
賀蘭咂瞭一口,看瞭兩人一眼,一字一句地。
「今天擺明瞭,每個人心裡都不舒服,心裡怎麼想?」
暈死,兩人估計誰也沒想到她出這怪招。
他尷尬地愣在那好一陣,搖搖啤酒。
「喝酒。」
「不行,已經選擇反悔,得喝整瓶。」
問題太艱難,輸傢根本不討價還價,瞬間把一罐給報銷瞭。
有點意思,易文,心裡幸災樂禍地想,不過吃不準下一個是誰,有些恐懼起來。
接著是易文,他知趣,結果一出,沒二話乖乖地整瞭半罐先。
賀蘭譏諷地暼二人一眼。
「看來願意說真話的人還是稀少,難怪人傢說這社會誠信度有危機。」
「臭丫頭,這哪跟哪啊?人傢原意喝你管吶?對不?」
易文無賴地去扯亮做同盟。
他呵呵地笑,不作答。
繼續。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這一次,手心朝上的輸傢結結實實地落在瞭賀蘭身上,兩個常輸將軍精神一振,端坐起來。
「我選二。」她說。
文、亮二人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各懷疑問,可在賀蘭熱辣焦灼的目光逼視下卻都有些訕訕。
「行,丫頭打頭陣,接著誰都不許再打哈哈騙酒喝,必須真心話,把肚裡的蟲蟲蛐蛐都給倒出來。」易文說。
「你說還是我說?」
賀蘭略帶譏諷地嘲笑。
「呵呵,臭丫頭,拽死瞭你?好領導先說。」
「可能是,可能是熟不拘禮吧,其實要我一本正經地說下面的話其實挺沒勁的。」
她瞥瞭易文一眼。
「其實,不用說,今天的不高興,源頭不用說肯定在我。」
她捏瞭一把易文的手,小心地把他指尖的煙拿過來,咂瞭一口。
易文盯著老婆,奇異地欣賞著她吞吐的姿勢,她慢吞吞的話讓他有點心急,但她一下把事情攬過去的開篇,讓他有點慚愧,吐瞭口長氣,身體退後靠在後面小櫃子上等著她下面的話。
賀蘭低眉,未幹帶潮濕的發絲落下,遮住瞭半張臉,加上屋裡的光線有些暗淡,她的神色帶著絲神密。
「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吧,有些事情沒細想……對不起,老公。」
亮忽然挺直身體,哼哼道。
「不……這不是……這都是我的事,唉,我的事。」
「你怎麼也來瞭?剛才你們怎麼都不說?」
賀蘭仰起臉,亮嚇瞭一跳,因為他看見她眼眶裡有東西一閃一閃地眨巴,眼看就有滾出來……
「其實,老公……」
她又去握他的手。
「其實,咱們已經很不容易瞭是嗎?特別是你,給我、我們的包容很多,實在是太多瞭。誰不知道呢?是我不知道,還是……他不知道?」
「一直來好多地方沒顧及你的感受,除瞭覺得因為事情是你引發的這個原因之外,還有就是一直把你當成依靠,覺得你就像一個兄長,我們怎麼任性一些,自私一些,你都會……都能承受,沒有想到,你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對不起瞭……」
終於,賀蘭任淚水順著面頰流下來瞭……在光潔的面頰灑下一行晶瑩……
「不過,看著你不開心的樣子,我心裡卻很高興,真的,因為我發現你心疼瞭,終於表現出來瞭,一直以來,你隱藏的很深呢,甚至一度蒙蔽瞭我,為瞭我的快樂。」
「你對我說,其實,這樣一方面也滿足瞭你另類的快感,其實,我知道……那隻是一種說詞,更多的真是因為我瞭,情感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在山上的時候,我就看出來瞭,雖然,和筱雅姐再一起瞭,可是,我看到你的心……一直圍著我轉,真有這感覺。」
「好瞭好瞭,臭丫頭,至於嘛,來勁瞭還?這麼長篇大論起來瞭,好瞭不說瞭。」
易文有些如坐針氈起來,賀蘭的話說的入心入肺的,越是這樣,反顯的自己小傢子氣瞭,心裡有些忿忿然的開心,這臭丫頭,算有一手,真有一手,一下子反手耙子掃過來,弄得自己既顯高尚,還無法再反駁。
「讓我說完嗎,誰叫你們光喝酒不說話的?機會不都你們先的嗎?」
「不是啊丫頭,其實事情真沒你說的那麼個勁,起碼沒你掰的那麼嚴重,酸裡吧唧的是有的,可是,至於你這麼掰我嗎?」
易文,尷尬加紅臉辯解。
「行瞭,臭老公,誰都不是三歲小孩,你說的話你自己都不信,還不如不說呢,好瞭,就放過你吧,不說你瞭。」
「怎麼變成放過我瞭?你一不留神爬那麼高幹嘛?」
易文蹙眉裝出付受冤的模樣。
「其實是因為今天想和你說點事,然後……這麼個原始森林一樣的地方,把人……帶回原始社會去瞭吧……確實太放肆瞭……」
她轉而對亮低低地說。
「其實,今天想和你說的是,你們出去的這十多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這層關系導致瞭你一直這樣一個人孤身自守……」
「也許我這麼考慮你的理由可能是自我感覺太牽強瞭,但是要是有一點點這樣的原因,耽誤瞭你這麼多年,實在是不應該的也說不過去的,所以,一直想著你們回來就要和你說這事,這完全是真話,就是在吃飯的時候都在想怎麼和你張口。」
「以前也說過這事,但是都被你扯開瞭。」
賀蘭說到這的時候,想起前段時間,亮夜不歸宿的時候,還曾對他當面發泄過抱怨,眼下這麼說道他,實在是有些無賴,可是,起碼眼下說的每個字應該是她自己內心所想。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緣分真的到瞭,是不應該推開的,我也到筱雅姐那裡瞭解過,那個醫生人品、性格脾氣都堪稱極佳,按現在的狀況,你們之間,從常理說應該是你圍著她打轉才是。」
「可是相反倒被你弄得吱吱咯咯給耽誤瞭,實在沒理由,聽說給她說道對象的,博士生、副院長級別的甚至政府部門的當權人物都有,但人傢還被你這麼忽悠著打轉,實在是沒道理。」
「說道最後,就是一個意思。如果要是我們之間幹擾瞭你的心思,那絕對是罪過,必須是快刀斬亂麻……」
她說到這,眼睛直白地看著易文。
「對瞭,臭小子,是這回事嗎?」
「怎麼這矛頭都轉我這來瞭啊。」
亮唧唧歪歪地叫屈起來。
「沒有,其實倒不是因為今天臭老公小心眼發作我才這麼說,應該說是,想和你攤開認真說之前……來次最後的瘋狂吧,所以就……由著性子放肆瞭。」
賀蘭說著,臉紅起來,眼睛低眉順眼地暼瞭易文一眼,目光的確含著歉意、愧疚……
「呵呵老婆說的好,其實我有辦法,很簡單,隻要咱們把他趕出去,讓他到街上流浪幾天,來咱傢也不開門,來回折騰幾次,他就老實瞭,乖乖上醫院當上門女婿去瞭。」
易文伸手拽賀蘭,她一下沒坐穩被他扯過去倒在他懷裡,紅瞭臉掙脫,訕訕地嗔啐一句,坐起梳理一頭亂發。
「呵呵,怎麼著俺還是外人吶。」
亮苦笑著,把賀蘭的啤酒比劃瞭一下。
「你的這圈夠值錢的,擺瞭這麼長時間龍門陣,繼續。」
手心手背,還是賀蘭。
她繼續說道。
「已經很不容易瞭,不是緣分兩字可以概括瞭,作為女人……你們倆我都要感謝。」
易文挪耶著打趣。
「噓,真是……女流氓。」
「討厭啊!」
賀蘭伸手打他一下。
說完瞭,她不理他,一下想不到說什麼瞭,權當一個過場。
繼續。
下面是易文。
他裝模做樣地準備舉罐喝酒,賀蘭驚訝地要搶奪時,他笑嘻嘻地把杯子放下瞭,咳瞭兩聲,開始大放厥詞。
「其實呢,本人今天,沒你們想的那麼小雞肚腸,一貫不是,這麼些年來你們作奸犯科已經堪稱不計其數瞭,俺什麼時候發表過不滿嗎?沒有嘛是不是?」
「雖然,不滿不可能沒有,可是,我敢發表嗎?不敢嘛,是不是?」
賀蘭聽著他瞎掰,笑著要去打他,被他閃過,坐到她對面,繼續。
「可是今天。」
他裝模作樣地看看手機。
「x年x月x日,你們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亦是俺十數年來一直做夢都想的壯舉,被你們搶先瞭,在這麼個不平凡的日子,在這麼一個不平凡的動物園裡。」
「對瞭,這動物園就是臭小子處心積慮不知道從何途徑知道這麼個地方的,反正動機是絕對的不純,因為大傢看,俺回這城市已經快四年瞭,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他流浪的那麼多年,憑什麼?憑什麼一回來就知道有這麼個動物世界?」
賀蘭一時間笑的東倒西歪,根本顧不上去打他瞭,隻是喘息間替他辯解。
「真不講理,你沒看外面告示,這裡是上月才裝修的?」
「這算理由嗎?大傢想想,他這次回來,真正在本市有幾天時間?怎麼就對這樣的地方這樣的角落瞭若指掌呢?還有,我發現,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那箱易拉罐,我還想呢,住酒店住多瞭,還沒一個酒店啤酒整箱擺房間裡的,這不是早有所謀準備罐倒別人?」
「討厭討厭。」
賀蘭腳在被子裡伸過去踢他,光溜溜的腿腳和他還有他纏在一塊……
「好好,既然不想聽,那就算過瞭,再來。」
繼續。
雖然易文這麼喊著,可是賀蘭卻沒有像剛才似的立即響應,她一猶豫,亮也沒伸手,於是便有點點的冷場下來,隻是賀蘭還不住地抿著嘴笑,忍不住時繼續推打或踢易文一腳。
沒剛才那麼別扭瞭,易文自己心裡也緩過來一些,細細回想自己今晚的反應的確有些小題大做,雖說已經這麼多年瞭,其實真正在一起的時候少之又少,如果說是彼此關系已如傢人,那麼這種情感其實隻在思念與平時的電話之中瞭。
還算是這次在一起的時間長一些瞭吧,也還隻是兩個來月的光景,照著臭小子的性格,要是醫生這邊不成,沒準又混到天涯海角一過數年,下次要再見面也不知猴年馬月。
僅僅是因為剛才那點事,如果要比照恐怕心理的不適當年在深圳的第一次要更甚一些,可即便當年也不至於是這樣的反應啊,今天如何就?是不是作為一個男人的弊病還是根深蒂固?如此的矯情起來?這樣想著,倒是他自己尷尷尬尬起來。
亮這裡呢,拘束尚在,心裡的感覺今天像是做瞭次小偷而且被人贓俱獲,不說易文的情緒明顯有變化,他自己也在易文進來後有大夢初醒般的感覺,對自己所謂有些醉酒之中的感覺。
現在醒來,實在是有些不齒,勝過兄弟的情意被自己弄得有些客氣當福氣的味道瞭,雖則易文情緒看上去逐漸恢復,已經看不出什麼,但其實就如一張紙,撕開瞭要恢復原樣肯定是不可能的,心裡的滋味他未經身受,但不難想象。
賀蘭這時起來,走到門邊開門出去瞭,外面燈光照進來,亮瞭不少。
「傻愣什麼呢?」易文問。
「我……」
「我我我什麼?你也來勁瞭不是?真要來勁,你幾年前幹嘛來著?就不該一腳踩進來,一腳濕和兩腳濕有區別嗎?」
「呵呵,什麼跟什麼啊?」亮笑起來。
「奶奶的,裝蒜,你不知道我說什麼?」
易文惱火,抽出根煙,做瞭個丟給他的姿勢,他來接卻沒給他,呵呵笑著自己叼上,用火機點著,才又抽瞭一根給他。
「是突然瞭些,把我給嚇著瞭,其實這是臭丫頭願打願挨,有什麼好說的。呵呵……感覺是不太一樣呵?」
易文這麼說的時候真有點流氓,他自己也覺得,讓亮也覺得。
「開水馬上開瞭,你們要什麼?紅茶綠茶還是咖啡?」
賀蘭在外面喊。
兩人都要瞭綠茶。
賀蘭走到門邊,依在門框,斜靠著從裡面看上去光感很好,松垮垮的浴衣也沒遮住美好的曲線,特別是臉頰至脖頸的線條襯著外側的燈光柔柔的,特別吸引目光。
「說什麼呢?就聽你壞笑瞭。」她對易文說。
「沒什麼,隻是說小子現在升級瞭,完全扯平瞭,俺再也有沒啥優越感可談瞭,唉。」
「什麼意思啊?不懂。」
於是兩人一起壞笑。
賀蘭終於明白過來,撿起腳下的幾個靠墊狠狠地朝他們扔過去,嘴裡罵道。
「流氓,下流胚……」
柔軟的靠墊自然懲罰不瞭誰,倒是把自己弄的秀發散亂,浴衣也敞開一角,特別是因為站在明暗交錯的地方,神色嬌嗔,別有一番嫵媚誘惑。
易文在被下踢瞭亮一腳,他轉過看他,易文向他使著眼色,亮咧嘴笑笑,他裝糊塗,沒有反應,他又踢瞭一腳。
「算瞭吧。」亮說。
「臭小子,裝什麼蒜?」他低低地吼道。
亮似多個不情願似地站起來,這時候,賀蘭靠墊枕頭的扔的氣喘噓噓,站在那裡喘氣,根本沒想到亮會湊過來,沒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在亮懷中……
依著賀蘭的打算,準備泡一壺茶,讓每個人都清醒一些,既然自己已經把話說開,就準備乘熱打鐵,看是否能讓亮起碼表個態,關於和醫生的關系,特別是自己的心裡好似過瞭一道坎變得豁達很多後她一直在想用什麼樣的方式能使這頭倔牛能定下性來。
男人隻有有瞭女人後才會定性,這話肯定是真理。
可是沒想到,就出去這麼一小會,裡面的情況卻發生突變,在被亮生生掠入懷中以後,她愣神片刻才開始掙紮。
「討厭哦,我在外面泡茶呢,正要和你們說正經的呢。」
「呵呵,什麼正經的?」
易文在那邊幸災樂禍地扇風。
「小子說剛才被我一嚇,渾身血脈不暢,再不疏通要憋死瞭呢。」
神經病,她罵道,可是隻能在腦子裡罵瞭,因為亮的雙唇已經整個地封住瞭她……
她放棄瞭掙紮以後,親吻顯得愈加纏綿,纏綿的有些怪異,因為,雖然和亮也親吻,但是有亮在場,這行為基本沒有,好像註定接吻就是更深一層的交融,甚至超過瞭純性的過程,所以一直避免在易文前面做這個。
可是眼下這傢夥如此的大膽放肆,分明得到瞭某人的指使瞭,這樣的想法加上他一改此前的萎靡不正帶來的變化,還有不安分的觸摸,很快就讓賀蘭迷亂起來。
可即便這樣,她還保持瞭最後的一點羞恥心,她抬腿用腳將門合攏,屋內光線頓時隻剩下屋頂暗淡的幾刻星星般的燈珠閃著熒熒的微光,這樣使那個躲在榻榻米一角的觀眾視覺效果大打折扣。
不過,顯而易見地,她的熱情便隨著光線減弱呈反比如癡如醉起來……
易文的表情在昏暗之中看上去很嚴肅,不似平時遮遮掩掩地避開他們,此時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就這麼盯著賀蘭從矜持到放開……
記得哪裡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女人下面的接觸更關乎性,上面的吻卻更關乎情,雖則不算絕對,但肯定有一定道理。
在落入亮懷抱的瞬間,賀蘭扭捏的同時還在想的是這件事,算是下瞭決心。
過瞭今夜,就再也不越雷池一步。
本來出去泡茶就準備靜下心來宣佈這個決定的,從此瞭斷這層關系,開始新的生活,當然新的意義更多的是呈現在亮的身上,他也應該和女博士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裡屋的變化就是如此之快,而且,落入他懷中一個不算溫柔的吻,就擊碎瞭她。的確在易文的前面不會有此類的纏綿。如果說在易文面前的交媾袒露瞭性,那麼纏綿的吻就暴露瞭更多的情。
她不想這樣,有些東西是需要埋在心底的,況且有些在癡迷時說的話,都不可以當真的,盡管如酒話、醉話,真實但就是不能當真。開始時,腦海裡是如此理智,如此清晰,但很快被再次湧上的情欲擊碎,可憐的人——可憐的男女。
任著亮的牙齒在她齒間磨礪,任著他的舌尖在口腔狂掃。任著易文的目光直勾勾的註視。暫完成眼下吧,一切決心讓它重新來過。她心裡驚呼。
男人不一定瞭解女人此時的心際,如果僅僅將起初的掙紮視做為矜持也無不可,就算一道試題,起碼不是全錯。按著男人的思緒,女人癱軟,可視作投降。
亮彎身抱起她,想抱著一位新娘,賀蘭吟泣中反對,她還是顧忌瞭易文的存在呢。她哪裡知道,在同時,易文已成幫兇。忽地站起,迅速地把榻榻米上亂作一團的被褥掀動瞭幾下,讓床鋪平整舒適一些……
而且,在亮將她身體放落的時候,易文小心的將她的頭部捧過來,恐他失手讓她頭部著地,甚至把自己的腿給她做瞭枕頭。賀蘭睜開眼,驚訝地用雙手掩住害羞的臉龐。亮在一旁坐下來……
值得慶幸的是,身上依然裹著柔軟的棉質毛巾佈浴衣,使她可以放松一些,此時她和亮都暫且有這樣的遮掩,可笑的是易文鉆出被褥以後就這麼光溜溜地半摟著她,她幾乎一睜開眼睛就可以見到他腿根那累累垂垂的東西,但是老公厚實溫軟的手掌放在她的臉頰,給瞭她不少的溫馨,讓她平靜不少。
亮的手放瞭下來,落在她腿上,那裡浴衣正好開啟,手掌落在那裡,一半在佈料、一半觸在皮膚。手指像爬樓梯,彈瞭幾下就離開浴衣佈料,完全落在肌膚上……
她抓住瞭他的手,不讓他動。
「老公,我有話要說。」她說。
賀蘭被兩夾在中間,三人的位置呈瞭一個工字型,易文沒有理會她,給她機會,反倒堵住瞭她的嘴。
「這位嬸子您剛才說的夠多的瞭。」
「不要……」
這樣夾擊著如果沒有一點別扭肯定說不過去,看她憋著勁要說事,易文把被子扯過來,給她遮蓋上。
這樣,她多少自然瞭許多。
她要說的是亮的事,可是靜下來,要在這樣的狀態下討論亮成傢立業的事又實在是有些另類,她噎住瞭。
「怎麼說的出來啊,這麼怪異,讓我起來。」她哀求著。
「不想說就別說,躺會吧。」易文說。
他估摸著她說的就是亮的事。
起碼這時候不是好時機,他想。
她覺著一雙手摩挲著順大腿上來,到瞭陰阜處,她微微有些緊張,腿動瞭一下,怕易文發覺,盡量忍著,自己的手,按在易文放在自己臉頰的手上,呼吸幾乎停頓瞭。
這樣的情形的確是令人尷尬的,一直以來,易文知道自己會尷尬,所以常常會找個借口離開她和亮親昵的場面,可是這次似乎他很熱衷、甚至故意在營造這樣的氣氛。
她在心裡暗罵易文,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在浴衣下面的狀態,雙腿膝腕又是搭在亮的腿上,這樣的姿勢下亮的一隻手躲在被褥中會是怎麼樣的情形,任自己如何掩飾都是白搭瞭。
心裡的話遲早要說出來,等說出來後一切就可以告一段落瞭,她不敢——應該是舍不得用結束這個字眼。在心裡。當然,如果此刻易文沒有這麼討厭制造瞭這樣一個令人難堪的場面,同意她把話都倒出來的情況之下,也許她會冠冕堂皇地用上結束這個詞。
亮的手沒安靜幾秒鐘,就開始調皮起來,很討厭地輕輕揪著她那裡的毛發,揪起、又放下,癢癢的,像蟲子在那裡爬,在忍不住的情況之下,她的雙腿自動就開啟瞭……
開始,易文這裡很安靜,隻是左手的拇指不住地在她臉頰到嘴唇之間輕撫,讓她覺得安全感十足,屏住的呼吸漸漸地轉向勻稱,幾乎可以不考慮下面亮的搗亂瞭。
可是好景不長,在有點忍不住啟開雙腿的時候,亮的指尖輕易地就滑入腿縫中去,這下子要命的感覺立馬上來,而且還沒有來得及向老公求救,易文的右手也長驅直入探入被褥間,沿她浴衣的領口處伸進去……
幾乎從來未曾有過,即便是以前的三人縱欲,也沒有過如此曖昧的前奏,僅有過的幾次場面都是第三者半路殺入,因為賀蘭會尷尬。緊張,所以易文每次都會刻意地回避這樣的過程,可是眼下,刻意引發的前奏就這麼吹響瞭。
令人感到喜悅的是,其實身臨其境賀蘭居然並沒有並感到有多少的緊張和不適,甚至在心裡笑話他們倆機關算盡地玩這個小花樣,今天居然被他們得逞瞭。
她轉過臉,想把自己隱藏起來,以免被他們看到自己發燒的臉,可是討厭的是,竟然正好觸到易文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不再安分的地方整火燒火燎地沖著她。
「討厭。」
她輕柔地哂嘆瞭一句,扯瞭把被褥,拉上來蓋住那個小東西……
易文在被褥下輕捻旋轉著她早已彈立的乳頭,有幾下好奇地用掌心按住它,感覺著乳尖的彈力,玩物!他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個詞語,實在是巧妙的厲害,此時安靜的賀蘭真就像一隻貓似的成瞭一個令人愛不釋手的玩物瞭!
說真的,他也看出亮的小心翼翼,心裡嘲笑起來,其實也是在嘲笑自己,幾乎要十年瞭,除瞭偶爾的拼殺以外,幾乎沒有眼下這種溫馨卻令人臉熱心跳不忍釋手的感覺。
每每都是入小偷一般,偷一把就走的感覺,遊戲中每個人都成瞭小偷,亮、賀蘭甚至連始作俑者的牽線人自己偷得感覺愈甚,成瞭見他們搞小動作便得故做他顧的情形。
眼下的溫馨才是起初想象中希望的,易文覺得。
希望賀蘭,也可以有這體會,也希望臭小子也不用那麼勉為其難好像是隻被逼鴨子準備上架一樣。
感覺著此時誰都不似以前那麼慌張,他有些釋然,莫非大傢境界一起到瞭?
修煉一詞或者就是這個道理吧?他暗自笑瞭。道行成瞭,一切得來不費工夫瞭。
他伏下身,在賀蘭耳邊悄悄吹瞭口氣,引得賀蘭睜開迷離的眼……
「老婆,讓老公高尚一回?」
「嗯?」
賀蘭納悶,翻瞭一眼,繼續閉眼,顧不上他。
「不說話就開始高尚嘍?」
賀蘭突然睜開眼,她忽然悟覺他話裡的意思,頭立刻搖得似撥浪鼓一般……
「嘿嘿,案板上的魚肉,哪還有你挑肥揀瘦的份?」
易文接著在她耳邊低語。
這是他們倆間的謎語瞭,亮沒法悟覺,也顧不上領會。
所謂的高尚這一詞,在易文夫妻之間的含義,別說別人,便是亮也無法釋義的,甚至連賀蘭都是在茫然瞭片刻之後,才頓然悟覺,她霎時感覺臉燒的愈加厲害繼而面目含春,狠狠地瞪瞭他一眼。
所謂的高尚一詞,在他倆之間成為一句隱喻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瞭,甚至遠遠早於深圳之行以前,那時候,所謂的沾染亮還僅限於易文腦海裡的一個勾當,隻要提起此時,便被賀蘭拉下臉罵不要臉。
某次夫妻行房事之樂時候,易文又舊事重提,這次或因情緒尚佳,易文沒有遭遇以往的唾沫之刑,隻是挪噎地說瞭一句。
「難道你真有這麼高尚?」
字打到這裡,補充一句當時的情形,或許當時賀蘭表現與往時不同的原因還有可能是易文的表述方式有點變化甚至比之以前還有變本加厲,當時他竟然說,要摟抱著她讓亮和她做。
賀蘭當時的驚詫和羞憤自然不難想象,可是因為當時生理尚處在興奮餘波蕩漾,加上這樣的措辭可能真的刺激瞭她的大腦皮層,故嘴裡冒出瞭那一個甚有紀念意義的高尚一詞。
此時老調又經他嘴裡冒來,賀蘭對他言下之意算是頓然領悟,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發言權已是全然盡失。
易文此時的做法和前時的惱怒好像換瞭一個人,這高尚之事看來是勢在必行瞭,他騰出一隻手,往她身體下面伸去……在某處和另一隻手發生瞭接觸,哼哼地罵道。
「丫頭,這隻爪子是那一部分的?」
賀蘭抿嘴扭動,希望能掙脫這個純為魚肉的尷尬角色,但早已癱軟不已的身體,也就象征性地扭瞭兩扭而已不等在稍息發力,身上的被褥已被老公一下掀開瞭,一切盡情敞開……
下面除瞭浴衣腰帶還可憐地纏在腰間以外,渾身已完全袒露。
賀蘭閉目,有些自責自己還沒有把想說的話早一些時間說出來,要是那樣的話,或許會好一點,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易文是因為怎樣的心理又變得這樣瘋瘋癲癲的。
不過,下面這個臭亮卻好像和他配合的甚是默契,他不安分的手在下面刺激得她腦子很快亂成一團,整個人渾然感覺沉浸於來自上下的刺激中去瞭……
易文的轉變,誰都沒有一個答案,連他自己也沒有搞明白此前在浴室裡看到的讓自己心臟都有些抽搐,可就這麼一小會的時間裡腦子就來瞭個大轉彎,一點不受控制瞭都。
莫非是因為賀蘭的幾句話,她說的那意思他倒是聽明白瞭,不想再耽誤臭小子的婚姻個人問題以免以後覺得負疚,雖然她說的是疏遠三人關系還是完全停止目前的狀況還沒細說出來,他自己心裡卻已經為她的想法而有些惶惶然。
難道就這樣結束瞭?他們之間近瞭,有點酸酸的,遠瞭又有些蠢蠢欲動,希望能一直演繹這種異類性情的鬧劇。
此時,他心裡真就有點撈一把是一把的心理,在看到亮在為他突然扯開被褥而措手不及發呆的時候,壞壞地做瞭個手勢,大將軍還要別人扶著你上馬嗎?
這樣的時候,易文也隻能以這樣的調侃來輕松自己瞭,應該說在這個時候,最緊張的還屬他瞭。
這個時侯,他很奇怪地專註賀蘭的神情,而不是以前的臆想中的凝視某個地方,而且,說實在的,某地方真真切切的交接部位倒是早以親眼目睹過,或者是本意還是對賀蘭此時的神情更感興趣一些。
從她蹙眉抿唇到面部稍稍變得緊張,一直到終於嚶嚀一聲長長的低喘,幾乎不用看就已經完全感覺到瞭事態發生的進程。
此時的真真切切是無法形容的,而最不應該的是,易文覺得自己心如止水,他隻是愛憐地用拇指指肚輕輕地抹著賀蘭緊緊抿著極其性感的嘴唇,甚至忽視瞭亮的存在,說真的他這時候的確是非常小心,可謂真正的溫柔呵護瞭,這也是易文沒有把註意力分散到他那邊的原因之一。
她雙目盡管閉著,可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還是可以看見眼皮顫動不已,分明是竭力抑制著自己不爆發出來,如果不是易文精心設計的期望贏得高尚稱呼的尷尬場景,她怎麼也不可能把自己壓制成這樣。
她感覺到亮在裡面極端的爆發力、極端的怒漲,她明白此時的血脈噴張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這樣的畫面是瘋狂的,無疑是破天荒的。
但是她感覺不到易文以前日思夜想出來的這樣的方式,這樣的舉措對他而言是如何樣的沖擊,她感受著自己心臟砰然的撞擊聲中努力做到安然地睜開眼睛,搜尋易文的目光。
她發現他也是平靜的,起碼表面是非常平靜的,她還在他眼裡找到瞭依稀的關切,她心裡頓瞭一下,這個臭老公,其實一切並不是他所想所說的那樣,他在描述這一刻的高尚的時候,感覺好像是此時他會是癲狂的,會像是一個純粹的流氓惡棍似地欣賞瀏覽這一刻的淫靡這一刻性的奢華。
實在是這樣,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兩個心愛的男人同時呵護纏繞著自己,實在是夠奢華瞭。
「老公。」她輕喘著叫瞭他一聲。
這時候,他竟然露出孩子般的害羞,這種表情的稚嫩賀蘭幾乎是在和他戀愛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過的,是指神色,他分明害羞的厲害,這種時候這種表情應該是除瞭他自己誰都沒有辦法體會的。
他隻是咧嘴笑瞭一下,抬手輕輕地梳理瞭一下她散落到臉頰的亂發,接著就再也沒有別的舉動,要說是有的話,隻是不斷地用他熱乎乎的手掌貼在她火燙的臉頰,偶爾神經質地顫動一番,給她傳遞一些安慰……
亮同樣不安,起初的一段時間,他不能自己,僅僅是任自己不斷的膨隆,感受那種幾乎要漲斷的感覺,那感覺實在是妙不可言——膨隆到一定的極端時,立即會接收到她墻壁壓縮的回應,天地陰陽交合的至高境界莫非至此瞭?
就這樣好瞭,就這樣吧,亮緊皺眉頭,卻絕然不敢大幅度的活動,隻是微微地提臀稍稍能讓她感應到自己小幅穿梭……
一直到後來一個滑稽的插曲發生,算是改變瞭這場屏聲靜氣的太極搏殺。
序曲是這樣的,亮在曲折蜿蜒地哼哧的過程中,伸出右手剛要捏住她豐潤白皙的乳房的時候,恰好易文也騰出一隻手去搓揉賀蘭的胸部,幾乎是同時,兩人一左一右地落在她胸前,兩人都愣瞭一下,這時候,易文舔瞭舔自己幹澀的嘴唇說道。
你倒是能做到兩頭都不落下哦?」
是賀蘭撲哧一聲先笑開瞭,她實在憋不住瞭,嬌嗔地在他背上狠狠地擰瞭一把,索性解放開來,雙手搭在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上,快意地承受起來,僵持的局面算是開始融化開來……
易文的心情也隨著賀蘭的放松而松弛下來,她的打量也自然起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賀蘭優雅地承受,也可以說她間或微微抿嘴表示一點點稍稍的害羞乃至矜持都恰到好處,雖已逐漸沒有因為易文而緊張,但是他能感覺的到她偶爾的目光還是在介意自己的感受。
易文的輕松助長瞭賀蘭的松弛,這樣的變化使得她在屈意承歡的過稱中一點都沒有生硬,把這場驚心動魄的交媾演繹成做愛。
她竟然可以這樣——雙手向後支撐在易文腿上,把身體直立起來,順著易文的目光低頭凝視那裡……
這樣的姿勢顯然比較辛苦,但是首先跨下來的卻不是她,而是亮,就如一具杠桿,她這邊起來,亮可笑地就被她壓瞭下去,或許很明顯亮的潰敗還在於心理上的壓力,盡管如此,這中力量的變化引發的是一副更加更加奢靡的畫面。
賀蘭悄然便已經驕傲地處在統治的姿勢。
易文此時保持的心如止水的心情砰然撞擊瞭兩下,心底實在是驚嘆這小女子的自如,不是用心的投入,不會做的這樣順流銜接自如,他不由地在她雪白的臀上輕擊一掌,是贊嘆,還有稍稍的嗔怪?
她轉過臉,紅彤彤的,頑皮地呈討饒的神態,這樣的時候,她知道,自己不管怎樣,身後這個男人都會遷就的,她已經沒有辦法,既已無力抗拒誘惑,隻有希望得到寬容瞭。
她在心裡低聲驚呼著。
「就這一次瞭,行不?老公?」
易文這時雖不能完全瞭解她的心思,可是這個時侯的鼓勵他已經是無條件的瞭,落在豐臀上的手,輕輕地捏起,放下,隨著她扭動的節奏……
公平地說,後來發生的情節應該是個意外,或者說,起碼不是經過蓄謀。
那是在賀蘭占領瞭有力地形以後,經過短暫的適應後,她開始扭動著慰勞自己,身體接收的沖擊和擠壓很快將她帶至熟悉的制高點。
當時她唯恐自己太早迷失在頂端,開始有意識地控制節奏,可是耐不住寂寞的亮不甘心屈居臣服的姿勢,自下而上發動沖擊,最後終究還是她的體力略輸一籌,大呼一聲,氣喘籲籲地伏倒在他胸前……
這樣一來,一直在她粉臀後面鼓勵著她給她力量的易文的手掌不經意地滑下來,竟然就搭在她濕滑的臀縫間……
開始他隻是在那裡調皮地彈瞭兩下,之所以是彈而沒用抹的方式,有一點情況需要解釋一下,其實他隻是彈瞭兩下是怕觸到那裡——兩人交接處的亮,雖然兩人情似兄弟,可是男人對男人的那物件還是有一種天生的抵觸感覺,他怕碰到他,所以隻是在她臀縫彈瞭兩下。
豈知他這兩下近乎惡作劇的動作均準確地觸到她那敏感之處,她竟然被突如其來的小小刺激激的一個全身激靈。
可她哪裡知道易文完全是無意識的一個小動作?她羞惱地嗔怪。
「討厭哦。」
並反手在他手臂打瞭一下。易文被弄得有些丈二和尚,也難怪,畢竟他的爪子遠沒有她那纖薄細嫩的菊蕾來的敏感瞭……
話雖如此,剛打完他的手,忽然又黏上來,唯唯諾諾地牽到那裡,不經意的一個小動作,一個小小的意外,顯然讓迷亂中的女子初嘗到別樣的感受。
易文很驚奇,亦很尷尬,尷尬還是因為剛才的原因,那裡是濕滑的,是因為此前她屈居下風的時候,順著流淌下的濕滑早已淹沒瞭那裡。
似乎她的起伏變得小心,是為瞭感受來自易文的刺激,這樣一來,易文恰恰可以安心一些,他的手可以稍稍避免與亮有恐怖的接觸。
他的中指順縫而下觸到那裡的時候,她僵住瞭,他的指肚正貼在她柔軟無比的菊花蕾邊,不等他反應,她稍一扭身,易文覺得指尖已被一股暖流,一股火燙包圍瞭……
從指間瞬間傳遍全身的觸電般的酥麻感絕對會使任何一個男人驚心動魄,那種神秘、濕熱,還有那種柔嫩傳遞到腦海裡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忍觸摸。
似乎就如一張蟬翼,稍不小心就會撕裂,這種擔心造成的恐懼使得即便是想退出的念頭都癱軟瞭……
更要命的是賀蘭的手此時僅僅地掐住他的手臂,掐的死死的,這更加加重瞭易文的不忍,這是怎樣一種負擔啊,他此時腦子裡閃過無數A片裡那些穿梭自如的後門交媾的畫面,那些畫面看起來是多麼令人臉熱心跳、令人神往,可是現實如何成瞭這樣?
而且,這個時侯還有更不合時宜的事情發生瞭,在下面的臭小子,顯然沒有意料到後面的情況還有易文復雜的心理變化,在停頓瞭稍稍的幾十秒鐘後,竟然重新開始運動。
而這種活動幾乎讓易文窒息,原本他就是對觸碰到他的身體有抗拒心理,可是等到他開始活動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就似自己的手指緊貼在他的物件上感受汗顏的摩挲瞭。
這一改變讓他暫時回到自己的窘態中來,雖然他明白那裡是隔著一層膜,可是要命的是,實在是太過於纖薄瞭,如果腦子裡沒有這概念僅憑感覺,絕對是貼著他那令人發指的玩意。
他想逃避,稍稍地動瞭動,可是賀蘭卻吟泣起來……
他動瞭一下,靠到她耳邊,這樣,使得他的手遠遠地伸著有些吃力,他吻著她脖頸,耳垂,希望可以讓她踏實一些,她仰過臉來吻他,臉燙的讓他實在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吧丫頭。」
他離開她濕滑的舌頭,擔心地問她。
她害羞地別過臉,看上去竟然隻有稍稍的害羞,絕然沒有一絲的痛苦表情。
這讓易文放下心來,細想一下,自己可能真的有些多餘,要麼就是純粹的知識缺乏瞭。此前連那麼激烈的過程都過來瞭,何況此時僅僅是自己的手指……
他有些惱火,自己的緊張是多餘的,可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的吧,這麼想著,賀蘭又吻上來。
很奇怪的心理作祟,賀蘭這麼主動地送吻竟然讓易文有點受用,心裡的感覺暖暖的,感覺雖然是這樣的場面,可是夫妻間的心靈很貼近,他用另一隻手抱著她的頭,柔柔地摩挲著她的發絲。
下面傻小子緩緩地抽插,節奏均勻,應該屬調整階段……
親吻的間隙,他停頓瞭下,悄聲問。
「你行不行啊?」
她湊上來輕輕地咬瞭一口她的嘴唇。
「癢……」
讓易文心裡大暈,自己的擔心實在是多餘的緊,她緊緊是覺得……癢?
他惱火地用抱著她的手在她腦袋拍瞭一掌,明顯地對她的俏皮一點點懲罰。
她在他嘴唇回應瞭一下,這一下她咬得有點狠,估計要留下牙印瞭。
在他感覺到疼,閃開時,她卻乘機俯身吻向下面……
易文心裡麻酥酥的,這時間,心裡對起先僵持在那裡的手指的不適已經減少很多。
看她這樣,有點惡作劇地稍稍動瞭一動,忽而就感覺她裡面馬上給瞭自己回應,這回應使得下面的臭小子都不由呻吟瞭一聲,像狼吼……
仿若一隻厚厚的繭包裹著的蛹,被包裹瞭千百年,如今終於沖破層層阻撓,破繭而出——他們的思想。
中間的女人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女人瞭,她已經成瞭凝聚兩具雄性力量的軸心。
賀蘭不再單純瞭,她釋放開來,以前一直弄不明白的。男人迷惑的時候,醉意洶洶的時候,總會胡言亂語地把眼下的這種情形掛在嘴邊,那種癡迷,讓她如何也無法理解的,怎麼也弄不明白,眼下她總算有點明白瞭。
這成瞭一場儀式,起碼對他們三人而言,完全是一種象征瞭,他們並沒有如A片裡展現給觀眾那種瘋狂癡迷眼花繚亂的動作,而是徹底的安靜下來,沒有動作,沒有聲音。
若是從商業演繹的角度看這種行為,接下去的無疑是迷離狂亂,一直到完完全全的釋放。
可是,公平地說,進程到達瞭這裡,沒有一個人的心理真如想象中的那麼齷齪,明明白白是一出淫靡的畫面,但是沒一個人感覺是一出骯臟的遊戲,心裡、腦海中幾乎同時湧上一個很厚重的詞。
承諾。
這當然不是意味著當時三個人就停下眼前的活動開始討論這個抽象的詞語。
但不久以後,扭捏地說起這一次驚天動地的舉動時,別別扭扭地表達出來的意思,不管是亮。易文,或者是賀蘭都當時感覺有這麼點神聖的味道。
當時的心理活動精簡成文字是承諾,其實心裡想的是。
「媽呀,這以後生生死死的都要和這兩個臭男人糾纏在一起瞭。」
這是賀蘭當時腦子裡想的事。
亮,好像也說瞭基本差不多的意思。
易文,在默許瞭上面二人的表述以後,沉默瞭好一會,突然譏諷道。
「流氓就流氓瞭唄,還盡找借口,還找的那麼高尚。」
「呸,還好意思說這兩個字。」
賀蘭馬上還擊。
易文馬上啞言。
好像這兩個字的故事還一下子不好意思暴露給臭小子。
這一切都是後話。
當時,肯定沒有上面表述的這樣輕松。
安靜的確是安靜瞭一會,其實那是心理上的不適,每個人都緊張而已。
不過考證倆男人有那麼高尚的念頭,的確似乎有些若有其事。
因為,在易文從後面侵入以後的短暫平靜過程中,他們都默不作聲地幾乎以一種近乎膜拜的神色柔情蜜意地騰出手來撫摸賀蘭全身,那種神情的確不是任何一個狂亂交媾中的雄性動物都做得到的。
等適應瞭,恢復過來,過稱反倒簡單瞭,雖然也幾經癡狂……
*** *** *** ***
賀蘭丟下他們,一個人捂著自己落荒而逃至浴室,呯地一聲關門,咔噠一聲從裡面鎖上。
午夜時分,三人離開瞭酒店。
易文和亮原本都想賴那裡不肯回去瞭,但是拗不過賀蘭要回傢,隻好尊重女性意見。
臨出房門,亮有點依依不舍。
「真可惜瞭。」
被易文一個下勾拳差點躺在小日本的榻榻米上。
「丫頭你聽聽這個沒良心的,他還為花的幾塊大洋叫屈呢。」易文說。
賀蘭笑著徑自出門,不去理他們,臉粉突突的,氣色甚好。
回來,還是亮開車,賀蘭坐副駕駛位,易文在後排座位躺倒,路上竟然聽到他的呼嚕聲,她和亮一路無話。
到瞭傢,易文醒過來,很自覺地去衛生間冷水沖瞭把臉,然後老老實實地回到客廳。
看到亮還傻兮兮地準備開電視機,被他一把奪過來。
「幾點瞭?先聽領導訓話,然後乖乖睡覺。」
換瞭平時,他這樣耍嘴皮子,賀蘭又得嗔怪著啐他,這次卻沒有,一個人坐那,若有所思,好像心事重重。
「嘿、嘿,發什麼呆?趕緊吹號,熄燈睡覺哦。」
她恨恨地把一個靠枕扔過去,砸在他身上。
「睡、睡,路上都睡瞭一覺瞭,還沒睡醒?」
他呵呵笑著把火氣繼續往亮身上轉移。
「我還行,就他,折騰夠瞭,現在裝熊貓瞭。」
「臭老公別東扯西扯,現在說正事呢。」
「什麼正事?等瞭半天你什麼都沒說呢,等你呢。」
「嗯,就是……」
她看瞭亮一眼。
「就是咱們什麼時候把這個不付房租的房客趕出去啊?」
易文是有準備的,到底是多年夫妻,在酒店賀蘭剛冒瞭個泡,他就有點整明白瞭,倒是亮,聽瞭有點吃驚,剛剛開始迷糊的神情一下子振作起來。
易文其實也有些尷尬,嘿嘿笑瞭一聲。
「你說瞭算,老婆,你想怎麼趕就怎麼趕,他要賴著不走咱報警。」
「神經。」
賀蘭罵瞭一句,憋著臉一下子沒詞瞭,照瞭她的意思,最好易文把後面的話說一部分出來,她在心裡開始罵易文,他其實對她的心思已經瞭如指掌瞭,隻是他嘻嘻哈哈的不願開這個口。
「要是再這樣拖著……其實那個醫生真挺不錯的,要是還這麼拖著,我可真要拿掃把你掃地出門瞭。」
賀蘭盡量把語氣放輕松,眼睛掃瞭亮一眼,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不過在她看來笑的挺別扭的,她心裡有點難受,但是又不能不狠下心來繼續。
「對啊,臭小子你自己到底怎麼個打算啊?」
易文也終於擰著嗓子來瞭一句。
「什麼什麼打算啊?要不你倆個做主,把我嫁出去入贅得瞭。」
亮咧嘴嬉皮笑臉起來。
「呸,真沒出息。」
賀蘭啐瞭他一口,不過聽他說入贅兩字,忍不住笑瞭。這邊易文倒是呵呵笑著擊掌稱好。
「不錯啊,你這德行也就該去寄人籬下把你管住嘍,要不就這麼定?」
賀蘭生氣地又去四處找靠枕要砸他,但是靠枕已經砸完,隻能作罷。
「臭老公你能不能正經點不打岔啊?」
忽然,她想起什麼,走到玄關後面,拎過自己的手提包,回到沙發。
她把包打開,故作神秘地。
「給你們看幾樣好東西。」
故作輕松其實真是裝出來的,畢竟這實在是一個不平凡的晚上,賀蘭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是怪怪的,其實也很正常,人畢竟不是生活在真空,不管經歷瞭什麼,總不可能一直沉浸在裡面,生活還要繼續。
今晚原本隻是打算趁著難得一聚,督促亮把他那事當正事來辦,男女間的事情真的經不起他如此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人傢不是18歲的小女孩,哪怕是中意一個男人也不至於癡迷到瞭非你不嫁吧,她不想等亮荒廢瞭這樣的機會,來日方長,要是真錯過瞭,日後覺得後悔,有什麼埋怨落到易文、特別是自己身上,那滋味實在是差勁。
但是晚上這麼一折騰,把自己腦子弄得亂成一團,細想起來,自己既然已知那小老板就是醫生的親弟弟,再要說起來的時候,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以後攤開來瞭,反而不清不楚的,不如就趁著這事入手,把事情引上正題。
她就是這麼想的,才去拿自己那包。
他倆人倒沒覺得賀蘭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畢竟賀蘭平日裡也覺得是個端莊賢淑的形象,隻是……和癲狂時的感覺反差太大瞭些吧,呵呵也是,男女都一樣,女人也有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時候。
呵呵,不知道倆男人是否這麼想,起碼此刻筆者這麼想來著。
她驕傲地把包裡的寶貝拿出來,小心地攤在茶幾上。
包裡隨便就弄出瞭好幾個小佈袋,她把跟小老板有關的物件從袋袋掏出來遞給易文。
「記得這塊玉嗎?」
顏色有點熟悉,易文拿上手擺弄但是一下子說不出來龍去脈。
「這是那年去玉龍雪山時買的,忘瞭?」
「哦,你給拾掇成這模樣瞭?手工還行哦。」
「知道是誰的手藝嗎?」
她弄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剛成型的玩意,你又沒出門,肯定是本地人士嘍。」
易文完瞭又去擺弄其它的。
「是他……是他未來小舅子的手藝。」
「胡說八道。」
易文驚詫,手裡那塊白玉鴛鴦差點掉地下。
「莫名其妙吧。」易文擺弄著手裡的玩意。
「有這回事?」他問亮。
亮也丈二和尚,不像是裝蒜的模樣。
她拿回那塊潤色黃玉佩,笑嘻嘻地。
「我也是猜的,不過基本差不瞭。」
這下,兩人的好奇心上來,亮還假正經一番,易文卻忍不住問瞭不少事,前前後後的,花瞭有半個多小時,賀蘭才把賣玉件至加工玉佩乃至小老板見義勇為的事跡統統給倒完。
當然,所有那些尚是無影無蹤說白瞭最多是呈萌芽狀態的曖昧情節均省略不表。
「好像夠精彩的,要是故事不這麼離奇的話。」
易文說話間,忽然打瞭個哈欠,這時候每個人都註意到時間已經很晚。
賀蘭有些訕然,原本想扯起這個話題催促一下亮重視和醫生之間的事,適當加快些節奏,希望也如一種信息,表達對易文的歉疚和不安。
更主要的是,讓亮別在這麼糊裡糊塗地拖延下去。
沒想自己這個頭牽的不是時候,於是就胡亂扯瞭幾句散瞭分頭進屋休息瞭。
事情一直到過瞭一個星期後才有轉機,當然,這事看來也就隻有由賀蘭來不是地拎出來才會抖落明白,因為白天兩個男人忙正事的時候,的確顧不上這些個事,到底,兩人都是有些事情要忙的。
其實,這些年來,幾個人在一塊的時候,常會這樣,應該也是人之常情。許久不見,剛見著那些天,個個都弄得挺欲念兇猛的,過瞭一陣子,便會無可奈何地進入倦怠階段,畢竟人到中年瞭,更不是機器。
這樣睡覺吃飯,純如一傢人似的進進出出,除瞭時不時地打趣曖昧幾句,有好些天基本無戰事,相安無事。
整個市場行情低迷,註定亮這次鼓動起來的那事,虎頭蛇尾沒有結果瞭,開始兩人還不死心地在茶餘飯後要看看電視財經新聞什麼的,越看越沒瞭底氣,徹底被一片綠瑩瑩的股票數字弄得沒瞭脾氣。
一咬牙把銀行那邊,全丟回去瞭,算是白白弄出筆銀子付瞭筆數額不菲的利息手續費,贏傢當然隻有具體經辦的幾個人,他們早已把好處費落袋為安,要掏出來是不可能的,亮稱之為賠瞭夫人又折兵,還是易文寬容地勸慰他,言語間又不覺自嘲起來。
「你哪來的夫人?賠夫人折兵的事情好像是我說才合適吧?」
說的亮閉瞭嘴。
事情有些微妙,這麼進進出出的,不知道是因為那天晚上酒店裡發生的那些事的原因呢還是上面所稱的倦怠關系,總之,後來這些天竟然如回到大學時期那麼純潔恬靜的關系。
回來吃飯洗碗,兩大男人都會偶爾幫下手,之後電視,茶水伺候,不早不晚地就上床睡覺,公平地說,床上無戰事,不是虧待瞭亮這麼說,真的是兩夫妻床上也沒有什麼貓膩,就和沒亮來傢裡一樣,純粹搭夥睡覺。
亮的姐姐倒是幾次提起來要他去把自己的傢收拾一下,老賴在易文這邊怎麼行,亮在離城區南邊也有一套房子,根本沒裝修,老區也有房子,也沒回去看,估計一時間是沒法住人的。
「弄它幹嘛,就算你們不耐煩瞭轟我我都不去,大不瞭索性離傢出走。」他死皮賴臉地說。
賀蘭心裡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後來也沒找到機會好好說,倒是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由易文正兒八經地提出來瞭。
日子就這麼不溫不火地延續瞭好多天,禁不住多方的壓力,亮終於揭開瞭與美女醫生間的面紗,開始有規律的見面,每次出去從扭捏到自然地哼一聲,我出去瞭。然後刺溜不見影。
很有規律,不過可能是人到中年,不再是山花爛漫吧,每次出去的早,回來的也早。
不但是他自己,易文也習慣瞭這樣的狀態,他出去回來,一般都是易文在看電視的時候,隨便點個頭。回來啦?最多說一聲,又這麼早?
完瞭繼續看電視。
賀蘭鬱悶,但也不可能流露出什麼別的情緒,這樣的狀態,也應該是一個完滿的結局,逐漸地,她也開始慢慢的適應,經常地,飯後,他不出去,她還會感覺奇怪,咦?怎麼還不出去?
說來也可憐,盡管是美女,攤上這麼個職業,要碰頭也隻能是在晚上的多,除瞭每周兩天夜裡值班,加上早去早歸的,接觸的時間還真不能算多。
賀蘭給筱雅打過幾次電話,開始是有意識的,希望能從她嘴裡聽到點什麼,但是這個老古板好像故意和她憋著勁,從來不提她醫院裡那個美女醫生,弄得賀蘭心裡嘀咕。就算是不同一個科室,總還能見著幾面吧,早些天已經知道筱雅和亮時熟人,總不可能見瞭面憋著連個招呼也沒有?
筱雅當然是故意的,終於見到亮這個鬼東西能把心思從賀蘭身上淡出,她心裡挺樂意的,雖然是前段時間和他們一塊荒唐瞭一回,但骨子裡還是為他們捏瞭一把汗。
男女之間,性情之欲,絕不可能是那麼簡簡單單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古往今來,為此亂瞭方寸的數都數不過來,不信這幾個傢夥就會是另類,刀槍不入。
畢竟她一直是賀蘭大姐自居,現在情況好一些,她怎麼還敢不知深淺地再提那些爛事?
終於有一天,賀蘭故作輕松地在電話裡說。
「臭亮要被你們醫院裡那個妞給迷死瞭,整天魂不守舍呢。」
「那樣才好瞭,又不是他的舍,幹嘛要他整天守著?你想啊?」
「去你的,不正經。」
「切,你是不是要說你正經?」
筱雅在電話裡譏諷道。
「說真的,臭丫頭,你不是說還是想回學校當孩子王去嗎?我覺得挺好,轉眼已經混瞭三、四年瞭,這麼下去要成什麼骨頭都不知道瞭,你有沒有去學校聯系?估計能回去嗎?」
「去瞭,易文不是很支持,自己也有點狠不下心勁。」賀蘭說。
「理由不少,估計你也就這樣瞭,要是你那個老公找到個小蜜把你給蹬瞭,看你拿什麼活。」
「幹嘛呢你?咒我?眼紅我呢吧?」賀蘭嬌倪地對著話筒。
「紅呢,紅的發紫呢。」筱雅譏諷道。
「嗯,我猜也是,我可得防著點,你說的小蜜我倒不擔心,我傢老公就怕你這種妖嬈的老蜜,最容易失足瞭,呵呵。」賀蘭嬉皮笑臉地說。
「真厚臉皮,不跟你說瞭。」
筱雅要掛電話,臨掛前。
「要是醫院這邊有啥事,我還不跟你說?以後你就別假模假樣地到我這來刺探什麼瞭?」
「神經病,我刺探?」
賀蘭訕訕地,聽到對方已經掛瞭,電話裡已悄無聲息。
很有點無趣,賀蘭覺得,雖然習慣瞭和筱雅這麼對嘴咬舌頭,就眼下的境況她這麼說真讓她有些無趣,說白瞭就是亮即將找到新的生活,以往的以往將成過去,自己還這麼念念不忘的追著人要把事情緣由弄個明白,活該被人恥笑。
剛才筱雅說起回學校上課的事情,倒是真的有過這想法,但是學校希望回去就能兼任畢業班的班主任。把這情況一說,馬上被易文潑瞭一缸冷水。
「現在中考那麼緊張,簡直賽過考大學瞭,你就這麼晃蕩瞭三年瞭,班主任壓力可想而知,你還能行嗎?別搞不好弄得瘋瘋癲癲的回來,吃喝拉撒還得我教你,再說瞭,兒子眼看也要中考瞭,你還是在他身上多花點心思吧,這段時間松垮下來,到時候你哭鼻子都來不及。」
被這麼一嚇唬,盡管有點誇張,但賀蘭還是有點點被嚇住,再接著,易文馬上又來個軟硬兼施。
「再說瞭,你覺得你還能勝任人民教師這麼崇高的職業嗎?仔細想想看,你連……都做瞭,還……還配當園丁嗎?」
易文嬉皮笑臉地折磨她。
賀蘭當時氣得差點把手裡的一杯茶整個潑過去。
「臭嘴,臭嘴,什麼事還不都是你攪合起來的?難道你現在成局外聖人瞭不成?」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隻是說咱暫且就先斷瞭這念頭,哎,你不是還贊助瞭那大西北學校和小孩嗎?一樣做貢獻呢,幹嘛非親力親為呢?」
被這麼胡攪蠻纏的一說,賀蘭也就滅瞭這念頭瞭。
中午易文回來,賀蘭和他說瞭筱雅鼓動自己回學校的事,易文皺眉,怎麼又提這事啊,看來真閑的難受瞭。
他一邊脫襯衫一邊嘀咕。
「還是那句話,先管著咱下一代成不?強強也該帶回來傢來住瞭,這麼大的小孩,多少得盯著點。」
「要是真閑得慌瞭,找小區老太太打個麻將什麼的也不錯啊,呵呵。」
「去你的,我成什麼瞭?」
賀蘭把做好的兩個菜擺出來,兩個人簡單,兩菜一湯。
「反正我的意見是咱就不去學校摻合瞭,起碼給人傢一就業機會,哎對瞭,臭小子這些日子挺有規律的嘛,進進出出的,中午也不回來瞭,不會是給那醫生做飯去瞭吧?要不就是去醫院手術室裡給遞個鉗子、剪刀什麼的?」
「神經!」賀蘭罵道。
「哦,我說你這女人這些天怎麼老拿這來說事,敢情是因為……這段時間沒來事把你給涼的吧?呵呵,看來……嘿嘿,你真行。」
「行什麼?」
賀蘭有點摸不著頭腦,手裡的筷子也停下來。
「是不是男男女女的那破事有點上勁,現在臭小子沒著落你犯癮瞭啊。」
易文流氓兮兮地盯著她問。
「沒正經,不跟你說瞭。」
「呵呵,這有啥嘛,咱們什麼人?久經沙場,千錘百煉,上次那什麼賣石頭的小傢夥說瞭一半後來沒著落瞭瞭?不是還說是咱親戚嘛?」
「一滴酒沒沾,跟醉鬼說話有得拼瞭。」
賀蘭把碗一丟,吃飽瞭,不吃瞭。
「好嘞,老公臭嘴亂說話,罰中午洗碗。」
賀蘭撇撇嘴懶得理他。
和亮之間的那點事,賀蘭和易文心裡都明明白白,內心卻又都是糾纏不清,到目前這樣的局面,應該是告一段落的最好機會瞭,可是心裡卻總是有點蠢蠢欲動地割舍不下。
別說賀蘭瞭,就是易文心裡也是這麼著,就像是癮君子戒癮一般,明明知道毒品有毒,但還是有意無意間隨時都會想起,盡管這麼些年來的糾葛中有幾次都到瞭說肝膽欲裂有點過分,但是絕對有心如刀割的程度。
可是過瞭馬上就好瞭傷疤忘瞭痛,在心裡期待著下一回更猛烈的撞擊,那種酸痛、酥癢撓心般的滋味每每讓他欲罷不能,這次亮終於和醫生牽上瞭手,隱隱地,可能這種讓自己經歷這種欲罷不能的機會走向終止瞭,這讓他感覺不輕的失落。
說真的,這種失落對於曾經付出過真心,陷入過真情的女人賀蘭而言當然有過之而無不及,對她而能言,內心除瞭失落還有一種無奈的苦楚,身體的欲望是一部分。
但如果僅僅是這一點,反而要好受的多,最要命的是腦海時常貨掠過的亮的影子讓她漸漸地痛苦起來,這種痛苦隨著亮和醫生的約會頻率的增加而日漸加重瞭,不好受的還是這種痛苦無法跟任何人去傾訴。
她知道對男人而言,遇到像易文這樣的男人已經是奇跡瞭,但是真正能接受自己身邊的人對別人的朝思暮想是絕對不可思議的,所以,她痛苦,日復一日的痛苦。甚至開始後悔幾年前的自己不懂拒絕兩個小男人的輕率把戲。
初秋到來之前,學校又開學瞭,終於,賀蘭還是被易文嚇唬得罷瞭回去工作的念頭,學校的領導們紛紛覺得惋惜,畢竟,像賀蘭這樣的有經驗的教師,是那些剛從師范學院出來的丫頭和毛頭小子遠遠不能相提並論的。
領導們的器重讓賀蘭心裡也甚是過意不去,換瞭一般的教師,這麼在外面浪蕩瞭幾年恐怕位子早被關系戶們所替代,現在學校還能有這樣一個態度,賀蘭心裡也是一種安慰。
心裡覺得無以為報,開學後的幾個周末,開著車給每位算是領導的領導分別送上瞭進口時令水果什麼的,表示感謝及爽約的歉意,這個舉動又讓易文一陣善意的嘲弄。
「人傢是求人才送禮,你這算是什麼?」
明白自己心底深處有那麼一個見不得光的角落,賀蘭隱隱地覺得愧疚,對於易文的某些稍顯過分的玩笑極顯包容,溫賢一笑。
「要你管?我這和你們那些卑劣的商業手段可不是一回事。」
呵呵,那是那是,我們那多骯臟吶。
呸,假心假意,你真是這麼想?
呵呵,我能怎麼想?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夏天這個地球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這個小小的星球竟然會同時陷入暗無天日無力回天,亮也根本沒有想到深圳回來時那邊信心十足的承諾會成為泡影,想在金融市場搏一回的念頭隨著那些聞名全球的巨鱷的沉沒變得支離破碎。
幸好當時沒紅著眼闖入,盡管稍有折損,還算是回到岸上,秋天過去,冬天來臨的時候,易文和亮坐在茶幾邊把日歷翻到這年初夏,回憶當時差點讓自己沒落的的那個極傻念頭時,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有啥呢,最多大不瞭咱兩人從新回深圳要飯去。」
亮端著一杯啤酒還是嘴硬。
易文瞇著眼睛。
「傻小子,你以為什麼都可以重來?就算可以,有些事你以為也能重來?」
說話間,易文眼睛瞟向一邊的賀蘭,她正忙著把燉砂鍋上桌,裝作沒聽到易文說什麼,但是稍稍註意,她的眉頭緊蹙一下,但是很快,便又重新舒展開來。
對她而言,這次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唯一的功勞,就是使這兩個男人這個冬天蜷縮著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遲早,他們這樣的男人是不甘於這麼蜷縮的。
「好瞭,說瞭多少次瞭,你該把你們那位拉出山來瞭,不能老是我一個人當你們兩臭男人的廚娘。」
賀蘭解瞭圍裙坐下來,委屈地說。
「行,來,倆臭男人先敬美麗的廚娘一杯。」
亮說著倒酒。
滿滿一杯啤酒,嚇得賀蘭忙去推他的酒瓶。「不要,涼。」
亮的那位賀蘭見過兩回,第一回是偶遇,那天賀蘭心血來潮晚飯後纏著易文步行至市中心廣場,以前筱雅曾混跡在老人堆裡跳舞那地方,到瞭那裡,時間尚早,她挽著易文順著廣場轉圈。
後來易文走累瞭找地方坐,她就一個人接著走,直到天色暗下來,廣場中心大理石舞池陸陸續續地圍攏一些中老年的舞者,她沒好意思走進舞池圍欄,就趴那欄桿上看。
優雅的舞曲響起,她想象著當初筱雅在人群裡翩翩起舞的樣子,抿嘴笑瞭起來,中間還給筱雅打瞭個電話,故意逗她說自己本來是特地來廣場來捧她場的,沒想白跑一趟。
兩人免不瞭在電話裡嘻嘻哈哈一陣,掛瞭電話,心情爽爽的,這等悠閑清雅的日子也不錯,特別是看著一對對老人挺直身板在舞池標準的舞姿,禁不住找易文分享,四處尋覓,卻看到不遠處易文旁邊坐著亮,旁邊竟然站著那位。
那女醫生!
當時她穿著連衣裙,素色的,隔些距離看不出具體什麼顏色,隻是感覺很飄逸,她雙手十指相插指尖抵在下顎,神態很優雅,正專註地聽他們說話。
一時間,賀蘭身體愕然僵硬瞭數秒,腳下停瞭下來,近兩個月以來,亮的行蹤開始有規律後,她就和他保持著較平淡的距離,開始他還會在有機會時廝纏片刻,但是賀蘭盡量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特別是某夜沒有回傢過夜以後,賀蘭更是刻意地保持距離,在隻有兩人在場的時間,言語過程間如果外人在場基本感覺不到他們之間有過什麼,當然,在和易文三人在場的時候兩人照樣嘻哈如前,隻是有點像演戲瞭。
真就如一場戲,其實賀蘭自己知道,這段時間心裡那種翻江倒海的感受。但是自開始提醒自己收斂的那一刻起,她就時時在告誡自己,盡管堅持到今天已經很難。
明明知道瘋狂的遊戲註定要成為過去,但是每一寸的疏遠都覺得很困難,幾十天過去瞭,她幾乎開始嘲笑自己當初對自己自控力的輕視,和他疏遠自己明明做到瞭。
可是見到她的一瞬間,她心裡還是一陣的絞痛,他們已經看到自己瞭,她定定神,隻好迎著走過去。
幾乎忘記瞭當時大傢說瞭點什麼,反正很簡單,因為彼此見過面,並不需要介紹什麼的,應該是當時隻是簡單地聊瞭幾句,易文便借故有事早些回傢,把藏不住尷尬的賀蘭給解救出來。
女人心理很奇怪,易文在回傢路上一路握著她的手,讓她的心裡如夏夜的氣溫,暖呼呼的。
第二次是幾天以後,亮正式代表他們二人請易文與賀蘭吃飯。
有瞭心理準備,賀蘭的情況比這次突遇要好的多,甚至和函怡——美女醫生聊瞭很多,大部分是關於孩子教育的事,她說瞭不少自己在外面讀書時的一些體會,讓賀蘭感覺國內的教育的確弊病不少。
兩個男人有些驚異這對女人的忽然間的凝合能力,索性專註地成瞭聆聽者。
後來涵怡說到有一次在一傢玉石店曾看到過賀蘭,但當時不敢肯定,賀蘭忽然臉紅起來。
「不會吧,肯定是你跟老板打瞭招呼,不然哪有那樣做生意的?已經收錢成交,在第二次的時候給顧客退錢?」
聽到這函怡倒是有點吃驚,連說沒有的事,她不知道有這事,她隻是說當時和老板說瞭聲賀蘭好像是自己這段時間在接觸的亮的朋友。
「真的沒有。」函怡竟然也是雙頰微紅。
「沒事,有也好沒也好,關鍵是我傢老婆因此省瞭不少銀子,哎那老板真是你弟弟?後來還英雄救美瞭呢,有跟你說起嗎?」
「哦,沒有啊?」
函怡驚訝地張大眼睛,那眼神很純真,賀蘭那一瞬就喜歡上這個讓自己心裡老大別扭的漂亮女人。
賀蘭餘光註意到亮正緊緊地盯著自己,可是她視而不見,目光一直沒有轉過去一次。
後來,易文就絮絮叨叨地和她說事情的經過,其實他也並不怎麼知道細節,一邊說,一邊問賀蘭,可憐賀蘭被扯起那件事,感覺自己做瞭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一來二去,腦子混亂起來,整個事情說的歪歪扭扭斷斷續續。說是亮開口請易文夫婦吃飯,當然是代表函怡,不過當天連著狠搓瞭兩頓。
中午是在酒店,比較正式,亮拿出瞭以前的敗傢子本色,定瞭酒店最大的包廂,原本賀蘭以為還有別人,心裡想沒準他還會讓自己把筱雅也給揪來,到瞭餐桌旁看看情形,心明瞭。哪會啊,這就幾乎是在吆喝什麼瞭,就四個人。
說實在的,賀蘭也很喜歡函怡,喜歡她的文靜,聰穎,不怎麼說話,但是眉色特別伶俐。
易文抽煙,很自然地把煙缸轉過去,自己坐下冷氣角度太正,隻是微微愣瞭一愣便低聲在兩耳邊低語,讓亮喊來服務生調瞭冷氣,這次真是面對面的立體探視瞭,賀蘭甚至有點自慚起來。
看上去太年輕瞭,哪裡是隻比自己年輕幾歲,心裡感覺就要差一代人瞭。
女人終究是女人,亮和易文還處在不自然之中,她倆已經低低地絮叨上瞭,易文尤其有點裝腔作勢的味道,原本並不是很重的煙癮,不一會,第三根都叼手裡瞭。
到底說來,三個心懷鬼胎的男女,在函怡清澈如水的目光下,忽而拂過的細風冷冷的便如千萬隻針芒入骨,直到後來酒菜上來,兩男開始幺三呵四起來,才算自然瞭些。
逐漸地,氣氛開始緩和瞭些,函怡畢竟是留美歸來人士,並非書呆子,很快不動聲色地把酒桌氣氛調節起來,雖然兩位女士一直在飲果汁,但是她竟然鼓動賀蘭也灌瞭幾杯的冰澈透心的冰啤。
紅暈上來,賀蘭松弛下來,粉臉脹鼓鼓地對著函怡。
「以後,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和他說。」
她手指一先一後地指著亮、易文。
「再不行,就跟我說,治不瞭他瞭,這些年他的臭衣服,臭襪子算白給他洗瞭。」
函怡抿嘴笑起來。
「謝謝蘭姐、文哥這麼些年照顧他,要不他不知道還在哪流浪呢。」
「閉嘴。」亮皺著眉想逞能,對著函怡說。
「什麼態度,你!」
賀蘭馬上擁上來,看來,幾杯啤酒就讓賀蘭有點上量瞭。
易文在一邊愣愣地盯著她,手裡空空的,又去拿桌上的煙……
晚上,是賀蘭倡議的,四個人驅車到瞭遠郊一傢人氣很旺的農傢菜園,和著初秋的晚風,就著剛從菜園摘下來的菜蔬,函怡也不簡單,到底真熟悉瞭,也放下賢淑的偽裝,四個人一起吆喝起來,簡直把後勁十足的農傢酒當飲料瞭。
不過女人到底是女人,明明喝多瞭,還是多少保持著矜持,不像兩個男人,回傢的時候,賀蘭不讓兩個人開車,在竹林石階上坐瞭一陣,亮竄到廚房找到老板,找瞭個小夥,代駕回傢。
易文上瞭副駕駛坐,兩個女人這時興奮起來,都要坐窗邊,也難怪,久居市區的鋼筋叢林,嗅著田園泥土芳香別有滋味。
不過這樣便成臭小子亮左擁右抱的場面瞭,易文的奧迪後座服侍瞭兩位女士後,壓根沒給魁梧的臭小子留下多少空間,所以隻有這麼擠著。
或許,臭小子和函怡真還保持著較為純潔的關系,因為臭小子並沒有把身體明顯地偏向她那邊,隻是將他的大塊頭前傾,伏在前排座椅靠背中間,能讓後面倆女士稍稍輕松一些。
回到傢裡,做為女主人,撇開胸悶不適,趕緊上廚房忙碌上茶,換瞭平時,賀蘭沒準真挺不住就歪在沙發不動瞭,可這次是函怡第一次來傢裡,不敢太過隨便,函怡倒是精神起來,一路仰視滿目詫異,後跟進廚房內,要給賀蘭幫忙,賀蘭不讓,她也顧自四邊端詳。
「傻丫頭,發什麼呆呢?」
賀蘭給兩男人端過出去回來,捧著茶給她,看她還在發愣。
函怡羞澀一笑。
「真好。」
「什麼好啊?」
「傢的感覺真好,我從小喜歡待在廚房,幫外婆、媽媽摘豆角的那感覺。」
賀蘭心裡忽然觸動,為眼前這女子,竟然也想起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情景。
「傻丫頭,真是讀書讀傻瞭,喜歡,就趕緊讓那傢夥給你弄個大大的廚房,你天天躲裡面熏油煙吧。」
「嗯、嗯,可以。」
她竟然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
真是要命,賀蘭內心感嘆著。看著這個簡單的如同水般的女人,心裡的憐愛一陣接著一陣地湧上,幾乎不敢和她處在這小小的廚房內。
賀蘭讓函怡去參觀亮住的房間。
「你去瞧瞧他的狗窩,你可得考慮清楚嘍,看過瞭就知道他是怎麼樣一個懶鬼,讀書的時候,大學女同學第一次往往都被假象迷惑瞭,第一次女生上門一般都是大掃除過的。」
看瞭回來,函怡稱贊。
「不錯啊,幹凈、整潔。」
「什麼呀。」
亮推瞭她一把。
「他們、他們直接就把我塞他們保姆房裡瞭,不過,基本素質在,往哪都不變本色。」
函怡抿嘴嘻嘻地笑。
兩巡茶過去,亮起身要送函怡回去,函怡靠在他身邊,絕對的小鳥依人,轉身對賀蘭。
「蘭姐,謝謝你們。」
在她面前,賀蘭簡直隻能充當一老大姐瞭。牽起她的手,一起往外走。
「要謝你才對,要不是你,這個葛朗臺隻會在我們廚房找冷飯充饑,哪有今天這樣的大餐,以後周末、調休就過來玩,讓他們請大餐,要不,你自個上廚房工作也行。」
「嗯、嗯好啊。」
函怡的純,幾乎和實際年齡不般配,可是在她嘴上說出來,卻自然如當然。
易文要給亮車鑰匙,卻被賀蘭攔住。
「幹嘛啊,他還能開車啊?門口打車去,要不就11號送過去,也正好醒醒酒。」
亮還想去拽鑰匙,卻被函怡拽開瞭,格格笑著拖開他。
「再見蘭姐、文哥。」
關瞭門,回到瞭沙發旁,賀蘭才感覺很疲乏,半是假寐著托著腦袋靠在沙發上,易文安靜下來,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看樣子也喝得到位瞭,口幹舌燥的,如是這樣。
「老公。」忽然她睜眼叫他。
「嗯?」易文抬頭,怎麼瞭?
「我想,想把梅姨叫回來瞭。」
*** *** *** ***
梅姨,是賀蘭傢一遠親,賀蘭剛生兒子那時,她媽媽身體也不好,就請瞭梅姨來照顧她,梅姨一來就是五年,後來她自己媳婦生產瞭,才被她兒子接回去照顧傢裡。
賀蘭自小也被梅姨視若己出地帶過好多年,賀蘭對她感情就如同親姨,前一陣,在給梅姨電話時,賀蘭聽出來,傢裡兒子媳婦對她不怎麼樣,農村裡嘛,也許顧自忙開瞭,確實顧不上老人瞭,當時賀蘭就差點掉淚,立即要梅姨過來,那邊梅姨輕嘆不急不急,我肯定是要來扯強仔的,不急,再緩緩。
易文聽明白瞭,梅姨一來,臭小子那裡不就得要騰出來瞭?
他盯著她看瞭許久,一直看的賀蘭蹙眉閉上眼睛。
有些心疼,他挪過身,靠到賀蘭這邊沙發上,摟過她肩膀。
「好,請梅姨回來吧,找個時間,咱們開車去接她老人傢去……」
賀蘭靠近,額頭貼近他,帶著感激淺淺一笑。
最後,賀蘭推開他,說想上去浴缸裡泡一下,他看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又給自己泡瞭壺濃濃的烏龍。
賀蘭剛才的話,他聽懂瞭,心裡有些酸酸的,她心裡難受,讓易文歉疚。
從開始想當成一個遊戲,到後來,大傢,連自己,都沉陷瞭進去,就好像,亮本身就是一個整體,成瞭親親愛愛的傢人,從倫理上說,這是極度滑稽和恐怖的,但一切就是那麼真實,那麼貼切地過來瞭,幾乎過瞭10年。
若說血濃於水,那麼憑著對賀蘭的瞭解,她付出的那份情的濃度,已絕不淡於水瞭。
所以他感覺酸澀,歉疚。
若是一切都沒有發生,該有多好。
他有點唾棄自己促成整個事件的那點點骯臟的起因,當初是從男人僅僅的那點好奇心開始的,直到後來的風起雲湧……
賀蘭剛才說的那些話,皆因她善良的本質,如果沒有函怡的出現,或許她會一直依托著這一個夢,如夢如幻地走下去,即使對自己會有歉意,或許寧懷著歉意為自己,為傢庭付出更多,也會希望依附著這個夢。
如果是那樣,做為易文,自然也會懷著萬般寵愛縱容她哪怕一生。
但現在一切已經不是原來那樣瞭。
可能原本就會是這樣吧,賀蘭不一直都催促著臭小子有今天嗎,隻是今天來臨必須面對這樣的陣痛吧。
賀蘭今天的心思重重的,就是本性使然,她再也不能昧著心繼續瞭,去傷害函怡那樣的清純的女孩子,她原本就是那樣的人,隻不過這些年被兩個男人蠱惑的有些迷失瞭。
他忽然擔心起上面的賀蘭,剛泡好的烏龍還一口沒品,可惜瞭。
上瞭這麼久瞭,怎麼還在衛生間?
他推開門,冷氣沒有放進去,裡面熱烘烘的,她果真把自己整個浸泡在大大的圓形浴缸內,看到他進來,她扭動瞭一下,把毛巾捂在自己臉上。
他走過去。
「多久沒用過這浴缸瞭?真可惜花這麼多銀子瞭,呵呵,要不要來點玫瑰花瓣?」他打趣道。
她依然擰臉沒有反應。
他揭開她臉上的毛巾,眼睛紅紅的……
易文心裡紮瞭一下,傻女人……
他擰幹毛巾,給他擦拭濕漉漉的臉。
「至於嗎真是傻妞……」
她咧嘴,特難看的笑容。
「幹嘛啊,進洗發水瞭。」
他扳過她的下顎,盯著看。
「再編,你再編。」
賀蘭躲避不過。
「對不起,老公……我隻是心裡怪怪的……」
「我知道,又不是三歲小孩,很快過去的,等——嗯咱們梅姨來瞭,你就什麼都顧不上嘍,對瞭梅姨年紀不輕瞭,咱可不是真的把老人傢拖來當老媽子使的哦……」
「這要你說啊……不過應該在傢看看門還是能行的吧,還指望前些年一樣什麼都給咱麼弄的井井有條啊?其實梅姨都給我們傢忙瞭有半輩子瞭。」
「就是,咱傢不是還有一個年輕女人吶嘛,怎麼可能老的做,小的閑呢。」他打趣。
「老公——我真的想回學校瞭。」她說。
「行行,隻要這張麻花臉能晴轉,隨便你瞭。」
他揪著她臉頰,寵愛有加。
「討厭,走開哦。」
她勉強露笑,嬌媚地罵他。
「好瞭,該起來瞭,看都給泡成個皺巴巴的老太婆瞭。」
易文站起來要攙扶她起來,但是被她拒絕瞭。
「不要啊,你自己先出去啦……」
「切……也不看看自己啥成色,還害羞啊?」
他笑著挪噎道,但人還是轉身出去瞭……
到底男女有別,易文雖然能猜測到賀蘭的心理,可間或還是大大咧咧地打諢和她開玩笑,賀蘭隻是勉強應付,根本沒有什麼心思響應他。
浴室出來,電視機開得很響,但易文已經靠著枕頭睡得香香甜甜瞭。
心神不定地,總覺得有什麼事,是樓下什麼還沒安置妥當,煤氣沒關好?進戶門沒鎖?想不出個所以然,瞧易文開始呼嚕,她索性下瞭樓。
煤氣是關好的,門也鎖的死死的,她站在客廳不知所措,走進旁邊小臥室,早上已經收拾過一次,井井有條。
壁櫃邊放著亮的一個行李包,帶輪子那種,他就拖著這傢夥,在這住瞭一個多月,不過多晚總會回來,回到這裡來睡。
回到這裡?
她討厭自己去想這事,也許今天就是個例外。
打開壁櫃,裡面一邊是空空的,另一個櫃門裡有幾床冬天的棉被,還有羽絨被,是梅姨的,原本走的時候要讓她帶走的,可是老人嫌太貴重帶回去用太破費瞭,等我回來還能用,既然老人這麼說,賀蘭自然不好再硬推,不然到讓老人傢覺得這裡不歡迎她瞭。
樓下空空如也,賀蘭的心亦如也。
心裡覺得很疲憊,泡澡的時候,甚至想到瞭,趁著酒性和易文癲狂一回,可是一問一如既往地,幾年以前他就變得酒後嗜睡,剛才看到他貼著枕頭沉睡的樣子,她卻又似乎覺得解脫瞭,仿佛此前壓根就沒想著準備和他來一次肆意纏綿。
窗戶縫隙有低低沉悶的空調主機啟動轟鳴聲,莫明地有點遷怒於這復合門窗來。當初商傢推薦廣告時稱絕對聽不到室外主機聲音,密封性能絕對是此門窗的賣點,可是現在……她耷拉臉苦笑。
這房間的內機沒開,靠著外面之前漏進來的冷氣已經過氣,稍稍有點悶熱起來,她踢開拖鞋,腳下是涼涼的,索性席地坐下,靠在床腳。
悶悶之中,席子稍稍有一點汗味,亮的,這幾年來幾乎隻有他一個人睡過這裡,當然是他的味道瞭,當然,還有自己……也在這裡過,忽然覺得小腹燥熱燥熱的……
很正式地和易文說過瞭,亮那裡易文會去說,而且相信他會說的天衣無縫,可誰都知道絕不是因為來瞭個梅姨……
賀蘭有點擔心亮會不會覺得自己做事太絕?甚至會覺得自己是一時的惱羞成怒?
不會的,怎麼會呢?或許人傢求之不得呢,擁著那麼個年輕美貌的怎麼還會眷戀這裡呢?
寬松的棉質筒裙下面,內褲被這樣坐著的姿勢扯得很緊,不太舒服的感覺。
她想往下扯一把,或者索性把它給脫瞭,回首環視瞭屋裡一圈,有一點點的猶豫,又有點點的頑皮,屁股一抬,很容易地把小褲褲脫下來,攥在手裡。
輕松瞭許多,整個人松弛下來。
窗簾忽然亮瞭一下,開始沒細想,等光亮最後停滯下來,她忽地跳起來——亮回來瞭?
她沖到窗前,撩起窗簾一角,果然,亮從一輛的士下來,正向司機揮手。
她嗖地竄出小房間。
如果等他進來,看到自己賴在他房間,沒穿褲褲,當然褲褲在手裡捏著,會怎麼想?當成個花癡?
要命,她心裡驚呼著,跌跌撞撞地往樓上逃去,心裡想的竟然是——這個笨蛋,怎麼還會回來?難道那位女士生活在三十年代?
那天易文有點累,可能酒精作怪,頭一挨枕頭就呈半夢狀態,恍恍惚惚聽到老婆下樓,之後叮叮咚咚地跑上樓的聲音還是有些感覺,聽到老婆進屋,然後還有樓下的動靜,大概能猜到點事,可還是忍著沒睜眼,免得她尷尬。
第二天,早早醒瞭,沒有盥洗就進瞭書房,打開電腦,進入網上傢園,熟悉地打開秘密小窩,網頁頁面上[149]的數字,有點刺眼,帶著嘲諷的盯著自己,腦子裡有兩個念頭在替換。給頁面加個(全局完)或者將博客關閉。
從148章開始,跟帖的網友有瞭和以前不同的聲音。從一邊倒的贊嘆、溢美、艷羨轉而有瞭譏諷謾罵。
無需辯解,這是我們自己的生活,咎由我們自取。
他在心裡怏怏不快地自語。
*** *** *** ***
至於對女人,我想要說的是,女人異於男人,她們的性絕對是和情系在一起的,不論是一個真實故事,或一段網上杜撰,如果一個女人,就如賀蘭,如果對一段性情隨時隨地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無半點的牽念,那絕對不是大傢心目中的賀蘭瞭。
這段話,不為辯解。
有些後悔,用瞭十年的時間,給自己挖瞭這麼大一個坑,以至於無法將坑撫平。
絕不後悔,關於十年的生活。
手有些顫抖,在把夏天到此結束的幾個方塊字打出來的時候,異於十年來十數二十萬文字的灑脫。
再見朋友、再見夏天。
*** *** *** ***
賀蘭醒來已經快十點瞭,這還是被手機短信音不斷地提示音弄得不耐煩才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感謝昨天的紅酒,好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瞭,睡眠好,精神不錯,伸瞭個懶腰,去瞭趟衛生間,看著鏡前慵懶的樣子,氣色非常不錯,隻是覺得腰身又膨脹瞭些,看著鏡子裡的臉龐滿足自得,提醒自己別在乎這個。
不由地笑出聲來,像個小瘋癲的婆娘,她對著鏡子裡的人罵道。
在笑聲中顫動的身體,帶動瞭胸前的兩坨豐頤跟著一起顫。
回到房間,把窗簾拉開,霎時屋裡陽光明媚,從包裡拿出手機,翻出短信,是易文發的。
「老婆,梅姨的事情我跟臭小子說瞭,臭小子會盡快搬走,早上已經聯系瞭裝修還有鐘點工去他那套房裡瞭。」
哦,她的心一下子沉下來,美美的一覺幾乎把昨天的一切都給睡掉瞭,在去給易文書房開窗通風的時候,看到他的筆記本竟然沒關。
他可從來不會這樣,有點好奇地坐下來,易文竟然忘記關閉他的博客瞭,她知道他有這麼個東西,但一直是遮遮掩掩的,開玩笑的時候還威脅說要把她的糗事給記錄下來,她要看,但他從來不讓,她也就懶得去探究,今天這是……
裡面篇幅很多,她從文章排序打開翻到最前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