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裡,已經有一些人,大部分都上瞭年紀,女性居多。
一臺擺放於石凳旁的收音機,正吐出缺少層次感的聲音。現場的人,有不少都沒在聽;要伸展四肢,隻需觀察站在自己周圍的人;要能夠在差不到半秒的情形下做出一樣的動作,對那些不是第一次參與的人而言,不是件難事。帶頭的,也隻要求每個人都有動到;整體是否規律、完整,並不是最要緊的。
蜜低下頭,說:「我們得進到更深處。」
不用進到樹林裡,隻要離開大路,就幾乎見不到人。
越是接近中央,就越是缺少維護;垃圾不多,但草未修剪,已經快超過人的腳踝;這不是什麼大問題,蜜想,丟下一些肉塊,就能組成硬度恰好的墊子。它們隻需不到十秒,就能夠徹底紮根;一堆紅色系的生物組織迅速伸展,很像是恐怖片內的場景;然而,在晨光的照耀下,它們看來也有那麼點類似花朵綻放的過程;機能性無法像肉室那樣完整,但至少,可以讓她們等下仰躺的位置乾凈些;至於那些蚊蟲,用一點簡單的法術便足以徹底驅趕。
要追求安全和舒適,就不能讓環境過分安靜;最好也別破壞附近的生態,所以在面對那些體型比昆蟲還大的野生動物時,不用消除自身的存在感;隻要牠們選擇保持距離,蜜想,就足夠瞭;這類不愉快,得維持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
一但把目標換成那些反應單純的生物,幻術的運作邏輯,反而會需要設計得比針對人類時要來得復雜;影響的范圍不小,持續時間也不短;不是隨便一個召喚術士都會使用的法術,使用到的術能和術素,遠比點火或保養傢具都要來得多;而和治療身體時所需要的量比起來,眼下的消耗根本就不算什麼。
蜜先是曲起膝蓋,再使勁伸展雙翼;接著,她使出一個帶有橘色光環的法術;當光環自兩人的身邊消失後,周圍的氣流就變得更加密集。
將翼首微微抬高的蜜,慢慢的,帶著明降落。在碰觸地面後,應該要跑一小段距離;握緊雙拳的明,已準備好迎接沖擊。不過,她們接下來所感受到的,還是與一般人類使用降落傘的過程差非常多;落地的瞬間,幾乎沒有聲響;感覺比羽毛還要輕盈,好像是踩在一堆泡泡上;由此可見,蜜所使用的法術,帶有一點反重力成分;且是在距離地面相當遠的時候就開始運作,明想,呼出一大口氣。
降落的速度不快,每一段都非常和緩;而在她們腳掌完全平貼地面的下一秒,身體也會往上飄浮;這一下的上升,距離至少有一公尺;動態不強烈,很像是在水中彈跳。
接著,為避免撞到明的肚子,蜜瞬間轉身;過約十秒後,她們再次接觸草皮;是以背部著地,還往後滑瞭一小段距離;景色變化相當豐富,讓明和蜜都睜大雙眼。
位於稍遠處的草皮,昨天中午才割過;現在,已喪失大半香氣,但還是能為空氣添上幾絲清甜。深吸一大口氣的兩人,覺得全身舒暢。
在蜜的背後,黏有幾團不過拇指大小的肉塊;它們一碰到地面,就有不少反應,隻是因為身在毛發堆裡,而幾乎未發出任何聲音。
從頸子到腳底,明想,與觸手衣磨蹭的感覺,是如此的紮實、密集,又不失溫和;而一邊感受肉塊的動作,一邊看到身後的草地被一片猩紅色給覆蓋,讓她再一次大笑。
場景多變,無論是聲音還是觸覺,都充滿驚奇;通常,一個年輕女孩在面對這一切時,應該要感到極為不安才是;而身在蜜的懷中,明想,可比自己走路還要安全。
落地後不到十秒,蜜就收起翅膀;觸手衣多處裂開,湧出許多細長的觸手。它們一邊發出黏膩的「吱嘶」、「嘎啵」聲,一邊慢慢脫離明的身體。子觸手的動作最慢,也最難察覺;即使是蜜,也必須得瞇起眼睛,才能看到它們在半空中揮舞的模樣。
明一邊呼氣,一邊伸直手腳;先是觸摸,再使勁按壓;確定周圍的肉塊的面積夠大,也都夠紮實後,她才朝左側躺。
此刻,蜜正從單薄的觸手衣,變回肌肉發達的狼人。
在觸手堆中,蜜的骨骼和肌肉必須重新構成;「吱嚕」、「嘶噗」等聲音漸漸變小,這表示大部分的觸手都已融化;轉眼間,她的身體看起來又和先前沒兩樣;與觸手衣不同,皮膚底下的皺摺,由密度較高的組織取代;最終,所有的重要器官,運作的方式也都和人類差不多。
盡管之中有一大部分不過是模擬,蜜想,慢慢伸展一下四肢。過約三秒後,伸出雙手的明,把蜜給擁入懷中。
原來明早在蜜變化完成之前,就轉過身來。此時,面對面的兩人,無論是心跳還是呼吸節奏都差不瞭太多;畢竟剛剛還連接的那麼緊密,明想,舔濕雙唇。
蜜一邊嗅聞明的左耳背,一邊說:「剛才的過程,明還習慣嗎?」
明慢慢點一下頭,說:「被大量的觸手穿過身體,感覺好像連毛孔深處都被徹底清潔。」
蜜把嘴巴放在明的發絲間,說:「子觸手一但開始運作,連骨頭和內臟都不會放過;雖然無害,可我一直無法徹底控制。明,你真的不會覺得我這樣很惡心嗎?」
「蜜才不惡呢。」明說,稍微提高音量,「在那一段過程中,我隻覺得非常舒暢。不過,對於蜜,我常會感到很不好意思。畢竟啊,我隻負責享受,而你才是一直出力──」
蜜以鼻子輕點明的嘴巴,在呼嚕聲響起後,後者的話不得不中斷。對蜜來說,那一點付出根本就不算什麼;而比起用言語解釋,突如其來的深吻,顯然更能表達自身的想法。
頭幾秒,蜜確實表現得過於激動;深吸一大口氣的她,一直伸長脖子。差那麼一點,兩人的牙齒就要碰在一起;而稍微改變角度後,卻是蜜的鼻子與明的額頭腦袋輕輕相撞。
過快五秒後,垂下耳朵的蜜,曉得自己該放慢節奏;先淺一些,感受明的嘴唇;偶而,她會舔到明的鼻尖,明的舌頭也會碰觸到她的幾根胡須.
等到兩人的下巴和臉頰都已磨蹭超過十秒後,明舌底的唾液才都被蜜給吞下肚;前者努力舔舐後者的牙齒,後者則又試圖舔過前者的舌根。
明有點喘不過氣,先收回舌頭。
回過神的蜜,發現自己這次表現得實在很粗魯。正當她準備開口說抱歉時,明輕輕含住她的鼻子。
「啾」的一聲,明吻得很快;力道沒很大,也沒用上舌頭,卻差點讓蜜打噴嚏。
明一邊笑,一邊慢慢往左翻身。「落地時雖然平穩,不過啊──」
瞇起眼睛的明,把雙手放在肚子上,說:「在靠近橫隔膜這邊,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沖擊感呢。」
畢竟,在反重力法術的影響下,露也會往上翻;即使有子觸手幫忙,從開始到回穩,也要花不隻五秒;不隻有子宮,連腸胃和肝脾等也會很有感覺。
蜜聽完後,有些緊張。明的嘴角持續上揚,顯然完全不覺得剛才的那一連串感受有何不妥。
「露沒有抗議呢。」明說,一邊摸自己的肚子兩側,「真是個好孩子。」
滿滿的母性光輝,自明的嘴角和眼尾中湧出;蜜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瞭,卻還是會忍不住瞇起眼睛;後者在仔細欣賞的同時,主要觸手又充血到極限。
難以避免,蜜想,屏住呼吸。胡須豎直的她,兩腿並得非常緊。這些動作,明全都看在眼裡;有超過十秒,她很想用腳背去磨蹭蜜的兩腿內側;但像這類帶有太多暗示性的挑逗,應該是用在開頭,而非氣氛正熱的時候。
還是保守一點吧,明想,舔一下左邊嘴角。蜜呼一口氣,說:「還是清潔後再──」
「不,」明說,抬高雙手,「直接開始吧。」深吸一口氣的她,輕輕摟著蜜的頸子。
在經歷過那一段飛行後,明幾乎是從頭到腳都變得極為黏膩;蜜的精液,又加上兩人的汗珠、唾液和淫水;在仔細混合後,就不那麼容易從身上流下,簡直比沐浴乳還要能夠抓附肌膚。
抬高眉毛的明,故意讓雙腿並在一起;先試著用些簡單的方法,營造出一點嬌羞的感覺;過約五秒後,她再慢慢打開;在晨光和陰影間,牽出數條混濁絲線;因為不太輕盈,中段常垂得極低;由體液中最濃稠的幾段構成,幾乎不是透明的。
明希望能在這種情形下,和蜜做愛;感覺更為色情,而蜜也不正是因為對眼前的畫面有所期待,才沒在落地之前就幫明清理乾凈嗎?後者明知這一點,卻故意說:「我希望能省略清潔的過程,隻要蜜不嫌棄的話。」
嫌棄?怎麼可能;是覺得明臟或醜嗎?蜜想,體液的來源都清楚得很;而來自明的部分,看來就是美味到瞭極點;被觸手連續攪拌,還在打入不少空氣的同時,又故意維持不均勻感;每一階段都很花功夫,必須好好品嚐,不能浪費。
雖符合蜜的喜好,但難免的,會讓明覺得不透風;因此,在化為觸手衣時,她讓子觸手來負責協助明的皮膚呼吸。
要說真正會讓她們頭疼的,是都市裡的氣味。幸好,兩人都起得很早,上班的人潮還未聚集。
而高空的氣味分子,蜜想,又比靠近馬路的區域要來得清新。過不到幾秒,她舔一下鼻子,說:「那麼,我還是要在做到底之前,把這些美味的液體全吃光喔。」
明又笑出來,曉得阻止不瞭蜜。
在明的全身上下,薄霧般的熱氣,已冒瞭好一陣;那些黏稠的液體除變得有些涼之外,蜜想,還失去不少水分:先透氣,確保毛孔健康;為使味道徹底聚縮,得把一些留到最後。
蜜覺得,明現在的樣子,也是美到極點;在水分減少後,糖漿般的光澤,一下就變得有如綢緞一般;然而,這種的柔中帶韌的觸感,可沒法以缺少生命的物質來呈現。
在脫下觸手衣後,明的毛孔幾乎全數張開;更多好聞的氣味冒出,彷佛瞬間跌入大片的花海中;現在,蜜不隻是鼻子,連所有的次要觸手都發出嗅聞聲。
在同年齡的女孩中,明可能會被形容成是極為高大,甚至過於壯碩的;然而,在蜜和泠眼中,明仍算得上非常嬌小──甚至極為纖細──的。
現代的男性──不分年齡層──,普遍較喜歡更瘦、更矮一些的;這種審美觀,蜜想,在一個半世紀前就出現瞭;想替美人配上好看的衣服,此為人類的天性;即使是在未開化的時代,女孩子也特別難以抗拒。
以衣架子來形容美人,雖不是什麼高級的修辭,卻也在人類的文明世界中持續瞭好一段時間;當人們接受這類邏輯後,好像就真的會在潛意識裡,把某些對象當成幾根鐵絲那般欣賞;這種狹隘、不健康的審美觀,居然能在文明社會中占據主流地位。真的,蜜在怎樣對人類有好感,也沒法喜歡這種風潮;事實上,一但流行往太過離譜的方向邁進,也沒有哪個觸手生物能夠接受。即便早有人對此表示反對,也無法迅速改善;人類是如此復雜,這一特質,使得惡習或劣性也都難以在幾年之內解開。
然而,在認識一個人時首先不針對內在──甚至在日後又盡全力跳過──,這幾乎是難以避免的;畢竟對多數人來說,外貌的美,是最難以忽略的。為瞭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就認識彼此,人類也傾向於復制那些較常見的觀念;這導致一些極糟糕的欣賞角度,像病毒般蔓延。
讓觸手生物都很難想像的是,明的外表已是如此美麗,卻隻能吸引極少數的人;在和他們接觸之前,她曾談過一場壽命極短的戀愛;之中的開頭和過程都非常潦草,結尾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以上資料,全得自絲的觀察;好像沒有哪一段能稱得上是有品質的,蜜想,男方也隻和明有過一次接吻;還幾乎是擦過,沒好好品嚐;多麼膚淺,他會後悔嗎?
多年之後,他憶起這一段時,否覺得自己實在太浪費?
現在,即便他想回頭,來不及啦。也幸好,那傢夥不懂得欣賞;現在,明等於將全身上下的第一次,都獻給瞭觸手生物;知道這一點,還是會讓蜜感到非常興奮。
雖然,擁有處子之身,不是成為喂養者的必要條件;抗壓性高、身心都夠健康,又擁有特異的審美觀、人生觀,才是最關鍵的;即使明先將身上各處的第一次都獻給其他對象,觸手生物也不會介意。
但果然,蜜想,還是要深吻,才配視為是初吻;她是真心為絲感到高興,這一點,泥、露和泠也是一樣的。
此外,讓觸手生物來滋養明的身心,遠比把她獻給其他內在更難掌握的對象要來得放心。
從此以後,由觸手生物來負責明人生中的所有重要段落;曾有那麼一段時間,蜜會為此感到不安;現在,他們都隻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美妙瞭。
低下頭的蜜,在舔舐明的鎖骨時,會故意讓舌頭發出「嘶哩」聲。明懷胎將近十個月大的肚子,也自然吸引蜜的目光;如此性感,卻好像比花苞還要柔嫩。
雖然,明已醒來超過半小時,卻還是半睜著眼;連呼吸都放慢的她,能夠給周圍帶來一種朦朧的美。而蜜越是沉浸在其中,就越是容易感到不安;雖然明在面對蜜的挑逗時,還是很積極迎接;挺胸或開腿等動作,由孕婦做出來,也不會顯得太不協調;隻是,蜜想,這樣好像是在傷害明;人類終究比觸手生物脆弱,而他們從她那得到的,已經夠多瞭。
這類擔憂,往往會聽到因為明的笑聲,而迅速瓦解。配上更多的撫摸,以及心跳;無論是內還是外,明沒有一絲虛假的成分,連一點勉強的感覺都沒有。收回舌頭的蜜,把雙手伸向明的屁股。
此刻,明也發現,自己內心的喜悅,遠第一次做愛時還要來得強烈。一開始,她難免會有不少擔憂;倒不是擔心自己的體能,此外,她對未來的期待,也徹底壓過尋常人應有的不安和悲觀。
主要是怕惹蜜生氣,明想,和觸手生物的大傢長見面,當然會緊張得要命;而在有瞭足夠的認識後,兩人對於眼下的選擇,自然都是更有自信;胸中的緊張感,遠比前幾次要來得少;由理智來輔佐愛情和性欲,直接面對所有的問題;雖然很花功夫,但結果總是再理想也不過的瞭。
當幸福感如海嘯般襲來時,貝林達很容易從蜜的腦中缺席。可是,在很久以前,蜜就曾發過誓:到瞭這一刻,自己應試著想像貝林達提出下列問題:「蜜,現在的你,開心嗎?」
非常開心,蜜想,無庸置疑;明的努力,他們全都看在眼裡;不提其他的,單論心靈交流的深和廣,就已超越所有觸手生物最初的想像;在明的眼中,也許還存有不少改進空間,可對蜜來說,真的可說是無可挑剔。而這也不表示,明若沒做這麼多,蜜會一直陰沉下去;早在確定找到喂養者時,多數觸手生物所感受到的幸福,就已逐漸為蜜帶來正面影響。
確實,明的關懷,讓蜜更快擺脫大部分的陰影;非常的舒坦,無須付出任何代價;透過酒精,蜜想,可無法獲得像這樣的效果。
接下來,貝林達應該要問:「蜜,你覺得以後的日子會更加幸福嗎?」
未來,他們和明相處的時間還長得很;後者的態度和表現,都經得起考驗;這有一部分,或許得歸咎於天份;事實也證明,一個人用不著累積幾十年人生經歷,也可能比蜜有領袖氣質。
然而,蜜想,在現實中,貝林達可不會問那些問題。
在多數時候,貝林達都極為沉默;常常食欲不振,也不愛起身活動;在送走親弟弟之後,光彩和活力就從她的身上消失大半;雖然,她常一個人看著天空,卻很少傻笑;這樣的她,別說是顧及蜜的心情或想法,光煩惱自己的事都來不及瞭。
對蜜來說,貝林達要是有超過半天都不傷心,就已稱得上是萬幸。
相較之下,此刻真是既美滿又充滿治癒感,完全不像過去那般;然而,蜜卻選擇在氣氛這麼好的時候,把剛才所想的內容都說出來。接著,她還對明強調:「我是不會忘記貝林達的──絕對不會!當然,明很重要,可貝──」
蜜在吸一下鼻子後,繼續說:「對我來說,她是極為特別的存在。雖就客觀上看來,明為我帶來的幸福,比她還要多上許多。」
待在明的臂彎,也真的會讓蜜感到放心,可是──
「對不起,明──」蜜說,雙手慢慢縮至胸前,「我、我就是無法像愛貝林達那樣愛你。」
「我知道,」明說,笑容變得更加燦爛,「而我就是喜歡這樣的蜜。相信絲、泥、泠和露,也都和我一様喔。」
挺起上半身的明,把蜜抱在懷中,「蜜也不用強調誰多、誰少,或哪邊一樣、不一樣等問題,隻要我們現在確實是快樂的,不就沒問題瞭嗎?」
原本,蜜還打算在明感到有些遺憾──無論是實際說出來,還是表情透露──時,強調:「自己對明的愛,會是全新的!」現在,這些無趣的修辭,已確定是可以省去瞭。
去理解便行,蜜想,無須放大差異;從以前開始,明所做的──無論是承諾還是實現──,一直都比他們所能給的都還要多;非常合宜,但不會難以理解;拋去華而不實的成分,留下的就盡是紮實、穩固的心神交流;這種兼具成熟和高雅,又保留些許稚嫩感的作風,連蜜都無法在短時間內學會。
使勁吸一下鼻子的蜜,低下頭,說:「能和你們成為一傢人,真的是太好瞭。」
蜜咬著牙,沒哭出來;眼眶也不怎麼濕潤,她很慶幸,自己不會又令氣氛變得悲傷。然而,這不見得是表示,現在的她遠比過去要來得堅強。
主要是明的態度,總是這麼的正面、快樂與陽光,能將傷痛的存在感給沖淡;彷佛從裡到外,都被一種溫潤、暖和的感覺給填滿;果然,蜜想,他們努力追尋的安全感,還是要從人類身上獲得。
深吸一口氣的蜜,很快彎腰;先以鼻子點弄明的嘴唇,帶來一點搔癢感;接著,兩人都伸出舌頭;進到嘴中、翻弄嘴唇,時間點幾乎完全重疊,連動作都差不多。
而這一次,又是蜜先舔到明的舌根。明的每一顆牙齒,蜜都不會輕易放過;舌底乃至喉頭周圍的每一絲細節,都要好好品嚐。
除忙著吞下明的唾液外,蜜還一直送出新鮮的空氣;這樣,就不會像先前那樣,讓明覺得呼吸困難。
隻要夠專心,蜜想,還是能在這樣復雜的過程中,使勁──但又不失輕快和隨意性──的扭動舌頭。
由於充滿變化,極難預料,讓明的嘴巴也有些忙不過來;兩人的手肘和膝蓋都在顫抖,而既然不會喘不過氣,那一定是吻到連舌尖都發酸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