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擁有靈根者在凡人中萬中無一,可壽兒還是寄希望於發生奇跡。壽兒緊緊盯著石盤上方的指示條,暗暗祈禱:但願這可憐的孩子擁有靈根!
一息時間過去石盤上方的指示條沒有絲毫反應,兩息時間過去瞭石盤上方的指示條還是沒有反應,一彈指時間過去石盤上方的指示條依然沒有反應,一分時間過去石盤上方的指示條還是沒有反應……
按照那簡易測靈石附帶的竹片上的說明:如果一分時間過去測靈石還是沒有反應,那被測試者就是不具有仙緣靈根。
“唉,再給二寶試試看。”壽兒又給二寶測試靈根,也是無絲毫反應。
“唉,看來這倆孩子沒有仙緣啊,太可惜瞭。”壽兒嘆息一聲,收回瞭測靈盤。
要想幫他們也隻能臨走時給他們留下些身上的銀兩瞭。
看著漸漸睡去的姐弟倆,壽兒不得不搖頭感嘆:跟這對兒可憐的姐弟相比自己跟姐姐就幸運多瞭,有闔傢團圓且和睦相親的一個傢,生來不愁吃不愁穿,自己更是僥幸具有靈根,可以修仙長生,跟這對兒姐弟兩相比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再想到後天就能跟姐姐重新相聚瞭,壽兒心潮澎湃,他忍不住回想起瞭小時候姐姐柳顏領著他四處瘋玩的難忘時光。
……
第二天,都快到日上三竿瞭壽兒都沒等到瞭孟天傑尋來找他,無奈之下隻好領著大丫、二寶下山去安平城門外小吃攤買瞭早餐。
“誒?二寶,快看那個大伯要走瞭,咱們去找娘親吧。”正吃著大餅、餛飩眼尖的大丫就指著官道對面那排茅草屋前出現的一道大腹便便人影驚喜道。
壽兒聞言抬頭遙遙望向二十多丈外的官道對面,果然見一禿頂的大腹便便的四十多歲男人從一間路邊茅草屋內春風得意地走出來,正往門口停著的那輛拉貨馬車上爬,同時一位二十多歲的黑裙美少婦,笑盈盈地送出門來,卻見她豐乳肥臀,嬌艷欲滴的面容露出一股溫婉、嫵媚之態。
“那位就是你們的娘親?”壽兒指著黑裙美少婦問。
“是啊,大哥哥,我能給娘親拿一張大餅嗎?娘親可能還沒吃飯呢。”大丫眨著大眼睛怯怯地問。
“拿兩張吧,還有這些銀子你也拿上……以後你就可以用這些銀子給二寶買好吃的瞭。”壽兒連忙從儲物袋中取瞭十兩銀子塞給大丫。(一兩銀子能換一千文銅錢,十兩銀子就相當於一萬文銅錢,有這十兩銀子就能買一萬張大餅或者一萬個肉包子,足夠他們姐弟倆吃兩年的瞭。)
大丫看著手中銀閃閃雪花銀小嘴一扁,大眼睛裡很快就濕潤瞭,她連忙從攤位上起身給壽兒躬身一禮:“謝謝,謝謝大哥哥,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壽兒眼看著官道對面那黑裙美少婦出瞭門要繞道往後面的荒山上走,他連忙道:“快去吧,你娘親要回荒山上找你們去瞭。”
“嗯。快走吧,二寶。”大丫把銀子揣進懷裡,一手拿著兩張大餅,一手拽著二寶就往官道對面追去。
最終看到官道對面大丫、二寶兩個小小身影急切沖進那黑裙美少婦懷抱裡,大丫還扭頭指向這邊向那黑裙美少婦述說著什麼,然後那黑裙美少婦便遙遙望過來,雙目充滿瞭感激之情時壽兒內心竟說不出的莫名欣慰,他現在漸漸開始體會到爺爺經常說的:積德行善、助人為樂的那種感覺瞭。爺爺一生樂善好施,還對行善樂此不疲,壽兒以前小不太理解,如今才真切的有所體會:力所能及地幫助他人,真的會令他內心感到瞭莫名的愉悅、滿足。
“奇怪,明明自己失去瞭錢財,卻為何還感到身心十分滿足、快樂呢?”壽兒似有所感,閉目寧心靜氣體悟其中的大道至理。
“物有所失,心卻有所得。給予他人幫助的同時,自己也得到瞭心靈慰藉……行善給予亦是一種快樂!”
“行善給予亦是一種快樂!”一語點醒夢中人,壽兒如被醍醐灌頂,心裡一下子變得亮堂堂的。所謂修道不僅僅是對肉身的拓筋展脈,淬煉改造,更要體悟天地間大道至理。修行先修心,用心去感悟瞭才有所得。
壽兒神遊太虛,似有所悟,人也漸漸進入瞭忘我空靈狀態,周圍小吃攤上的嘈雜人聲似乎一下子安靜瞭下來,變得寂靜無聲。
他似乎進入瞭玄之又玄、不可名狀的頓悟狀態……
……也不知過瞭多久,時近午時
“快看快看,官道上走過來那十幾個人怎麼滿身是血?”小吃攤上一人指著官道方向驚叫道。
“那不是茂財鹽行的護院武師和夥計嗎?難道是被聚義寨的那幫逃兵山匪劫瞭?”攤位上另一五十多歲的老年食客似是認得官道上蹣跚行來的十幾個受傷之人。
“唉,胳膊擰不過大腿啊,這茂財鹽行雖有骨氣不服軟,可總被那幫山匪搶劫也不是辦法啊?還是其他五大鹽行識時務,早早就向聚義寨的山匪妥協瞭,每個月都上繳給他們一筆不菲的過路費……”另一個茶攤上的老漢似是知道內情,搖頭嘆息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要是咱安平城裡的商號都向那幫戍北郡逃來的兵匪低頭,那群兵匪還不得更囂張嗎?現在都敢強搶民女瞭,要是再不抵抗他們還不得上天啊?”
“可是剿匪應該是官府的事吧?咱們小老百姓怎麼跟一群在戰場上殺過人的悍匪鬥啊?”
“唉,官府現在哪裡指望的上啊?聽說在戍北郡戰場上連連吃敗仗……”
……
壽兒從頓悟中醒來,頓覺心境又有所提升,甚至感覺感知周圍萬物能力又提高瞭些許,耳又聰瞭些,目又明瞭些,嗅覺又靈敏瞭些……
旋即他鼻子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睜開雙眼一股精芒一閃而逝,他一眼就看到瞭二十丈外的官道上正相互攙扶著緩緩從西面走來的十幾名受傷之人。
與此同時耳朵裡也聽到瞭周圍幾個小食攤上傳來的嘈雜議論聲:
“說來也奇怪,為何每次茂財鹽行偷偷運鹽去益陽城都會被山匪發現搶劫呢?聽說他們已經試著換過好幾個運鹽的時段瞭,沒想到上午也能被劫啊?”
“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唄?如今這滿大街都是戍北郡來的討飯的,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暗中跟山匪們勾結呢?”
“通風報信?不可能,安平城離那雙堰山還有十多裡,這麼遠那些討飯的怎麼去通風報信呢?”
“這……我怎麼知道呢?”
……
也就在此時壽兒眼角瞥見一直苦等的那扇暗娼房門終於打開瞭,孟天傑那熟悉的身影從門口走瞭出來,他一出來先是也看向那十幾名受傷慢行之人,接著扭頭看向茅草屋後面的荒山,似是在尋找壽兒在哪間茅草棚?
壽兒趕緊遠遠地密語傳音他:“我在這兒呢,城門口小吃攤。”
孟天傑猛回頭看向瞭這邊,壽兒忙舉手示意,他終於看到瞭,向這邊疾行走來。
“店傢給我來三大碗雞絲打鹵面。”孟天傑一來到壽兒所在的小吃攤前就沖著攤主吆喝道。
“好嘞,客官您快坐吧,一會兒就好!”攤主熱情招呼著,攤主本來正想趕走在他攤位上閉目呆坐瞭好半晌的年輕人,沒想到人傢是在等人,這下好瞭,又來生意瞭,他喜滋滋地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趕人。
壽兒看著孟天傑這傢夥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人可真行,說的挺好聽:說是去幫自己打探山匪消息去瞭,結果一進淫窟就是一天一夜不舍得出來……
等孟天傑一坐在桌對面壽兒就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他,故意密語傳音問:“我說孟道友,你可打探出什麼山匪的消息來沒有?”
“哎呀,柳道友,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兒呢。我這也是剛剛才徹底查探出那群山匪的底細,而且還發現一重要秘密,所以才趕緊出來尋你……”孟天傑煞有介事地密語回音壽兒。
“哦?是嗎?那就趕緊說來聽聽吧。”壽兒半信半疑,他一直認為這貨打探山匪消息是假,嫖娼才是真。
“這群山匪經常在通往益陽城方向的老鴉嶺山口打劫,還有通往久福鎮方向的雙陽溝也是他們經常出沒之地……他們那個匪寨有三個寨主,都是從戍北郡打瞭敗仗逃過來的,大寨主在軍隊裡曾經還是位統領百十號人的都頭,使得一手好槍法;二寨主號稱玉面狐,是山寨的軍師,聽說此人詭計多端,使得一手好飛刀;三寨主使得一口長柄大刀,彪悍威猛,生性霸道,好色,據說強搶民女的事都是他領著手下的嘍囉們幹的……”
這些壽兒昨天早就打探到瞭,於是他打斷瞭孟天傑的講述:“好瞭好瞭,你再說說發現什麼重要秘密吧?”
“我發現那官道邊的茅草青樓其實就是這群山匪開的,他們還派瞭幾名山匪扮作龜公,一邊靠著一群被他們控制的戍北郡逃難來的姿色女子賺錢,一邊暗暗監視進出安平城出入的馬車隊,一旦發現有大肥羊就通風報信給山上……”孟天傑低聲密語傳音。
“什麼?真的假的?你是怎麼發現的?難道這種事妓女也敢告訴你?”壽兒聽瞭的確被驚到瞭。雖然他也有猜測那官道邊的簡易青樓背後肯定有什麼勢力,但萬萬沒想到幕後藏鏡人居然是兵匪?
“這種秘密當然不是妓女告訴我的,而是我用神識查探出來的,他們幾個假扮龜公的山匪就住在那排茅草屋後面的石屋裡,他們幾個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被我用神識查探瞭個清清楚楚,所以他們的秘密也被我知道瞭。”
聽孟天傑如此一說,壽兒也信瞭他,看來自己是有點兒冤枉他瞭,沒想到這傢夥心思如此縝密,還可以一心二用?嫖娼、查探兩不誤,真是個人才。
隻是壽兒還有一事不明,忙追問:“他們是怎麼給山上通風報信的?這裡距那雙堰山還有十多裡,等消息傳到瞭山匪哪裡黃花菜都涼瞭?”
“飛鴿傳書!你剛剛看到那群被打劫的受傷之人瞭吧?他們車隊出城時我的神識就查探到瞭假扮龜公的山匪放飛瞭信鴿。”
“原來如此啊。”壽兒總算是明白瞭。
“雞絲面來嘍!客官,您要的面來瞭……”
……
吃完午飯已是午後,壽兒跟孟天傑正密語商議明天一早去老鴉嶺山口埋伏之事,忽聽有人驚呼一聲:“快看!東邊官道上來的那一大隊車馬可是娶親的嗎?好大的排場!”
壽兒聞言扭頭看向東邊官道,果然看到一大隊車馬披紅戴花的,頭前二十多匹高頭大馬,馬上除瞭一微胖男子穿新郎穿戴的紅色吉服外其餘二十多人皆是穿一身短打扮勁裝的彪形大漢,馬匹後面跟著十多輛馬車,其中一輛更是兩匹馬駕轅的寬敞駢車,那駢車紅色車廂上貼著大大的紅雙“囍”字……
“是哪裡的娶親隊伍啊?真是好大的陣仗。”旁邊茶水攤上的一位茶客贊嘆道。
“唉,這麼大的陣仗可是不好,這麼大陣仗難道是生怕不引起雙堰山上的山匪註意嗎?我可是聽說前幾天一個娶親的隊伍就被山匪劫瞭,新娘子也被三寨主搶上瞭山。唉,這年頭兵匪橫行娶親還是低調些好。”另一位茶客嘆息道。
“你懂什麼?你沒見頭前開路的那位騎馬的大漢嗎?那可是在江湖上頗有些名頭的達通鏢行的副總嫖頭魏武爺。還有後面那二十多位看上去也像是達通鏢行的鏢師,有魏武爺押鏢那些戍北郡的逃兵哪裡敢造次?”
“什麼?那位就是在益陽郡江湖上都鼎鼎大名的魏武爺嗎?我說怎麼這麼威武不凡呢?”
“到底是哪傢娶親啊?竟然請動瞭達通鏢行的魏武爺押喜鏢?這一趟得花費不少鏢銀吧?”
“那個趕馬車的我認識,是久福鎮大財主燕員外傢的馬夫喬老漢,前兩天他還跟著他們管傢來過安平城采買新婚禮品。聽說是他們傢二少爺要迎娶柳傢堡的新娘子……”
……
“什麼?迎娶柳傢堡的新娘子?難道他們就是來迎娶姐姐的?這麼快就來瞭?今天不是才三月十五嗎?難道早一天出發?”壽兒聽瞭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