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瑜今晚是從沒有過的熱情,纏著嚴羽做瞭一次又一次,最後嚴羽抱著她讓她吃藥的時候她幾乎沒瞭知覺,眼睛都不睜的隻是張開嘴巴把藥吃瞭。嚴羽幫程曉瑜擦拭幹凈,關瞭燈憐惜的摟著她又在她臉上親瞭幾口這才閉上眼睛。程曉瑜近乎瘋狂的反應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嚴羽和她在一起這麼久不會遲鈍到連這個都感覺不出來,可他以爲她的不安隻是因爲葉藍,再沒想過會有其他可能。葉藍的事情他的確沒有處理好,他之前一直以爲隻要不過界,能幫葉藍的地方他都該盡量幫,反正他自己清楚他的心在哪裡就行。他是對不起葉藍,可如果這個年少時犯下的錯誤必須要用他和程曉瑜的感情來彌補的話,那他隻能選擇繼續對不起葉藍。
第二天早上嚴羽把早飯買好回來,程曉瑜也沒從樓上下來,嚴羽上樓打開臥室的門,那懶丫頭還悶頭大睡呢,嚴羽好笑的掀起毛巾被在她光溜溜的小屁股拍瞭一巴掌,「再睡遲到瞭!」
程曉瑜不滿的擰著小臉用毛巾被再次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起來,嘟囔著說,「我不想上班,我困。」
嚴羽說,「你真不去上班?」昨天晚上是弄得有點晚,可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程曉瑜從沒這樣過。嚴羽把毛巾被從程曉瑜腦袋上拽下來摸瞭摸她的額頭,不燙,沒發燒。
程曉瑜小貓似的蹭著他摸在她臉上的手,半瞇著眼睛看著他,「你別去上班瞭,在傢陪我吧。」
嚴羽笑道,「你今天到底是犯什麼懶瞭?」
「你別去上班瞭,」程曉瑜張開嘴輕輕咬著嚴羽的手指,「就別去瞭嗎。」
嚴羽想瞭想說,「不行,我上午必須去趟公司,還有事兒呢。」
程曉瑜看嚴羽不肯答應,就哼的一聲又鉆回到毛巾被裡去瞭,嚴羽再叫她她也不肯理,嚴羽又哄瞭她幾句說中午吃完飯就回來,這才下樓去瞭。
快到中午的時候嚴羽給葉藍打瞭個電話問她中午有沒有空吃個飯,葉藍說有空,嚴羽說那你把去上海的資料全帶過來,咱們中午十二點在金海灣見。
嚴羽在金海灣牛排餐廳門口等瞭大約五分鍾葉藍就來瞭,兩人進瞭飯店,嚴羽問服務生,「有沒有單間?」
葉藍說,「小單間憋悶的很,咱們靠窗坐吧。」說著率先走到一個能看見海灣廣場的位置坐瞭下來,嚴羽隻得跟過去。
嚴羽和葉藍各點瞭一課牛排套餐,東西上來以後嚴羽剛拿著刀叉吃瞭兩口,葉藍就拿起一張紙巾把手伸過去擦瞭擦嚴羽的臉頰,「弄上醬瞭。」
嚴羽躲開,自己伸手在臉上蹭瞭一下,也沒蹭著什麼。
葉藍倒是很自然的把那張紙收瞭回來,笑道,「要我帶資料來幹什麼?不放心還想自己看一遍?」
嚴羽說,「先吃飯,吃完再說。」
兩個人默默把套餐吃完,服務員把餐具收下去然後送上來兩杯果汁。
嚴羽伸出手說,「先把資料給我看看。」
葉藍把一大摞資料擱到嚴羽手上,嚴羽打開隨便翻瞭兩頁,然後擡頭說,「明天的談判你不用去瞭,等會兒你讓行政部把你的飛機票和酒店房間都退瞭,今天下午我自己去上海。這些資料晚上我會再仔細看,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我打電話問你。」
葉藍向後靠坐在沙發上,看著嚴羽說,「我能問問爲什麼嗎?」
嚴羽說,「孤男寡女,不太方便。」
葉藍笑瞭,「之前你怎麼沒覺得不方便?」
「這單生意是你一手促成的,周總說瞭正式簽協議的時候讓我帶著你。」
「那現在呢?情況有什麼變化嗎?」
「有變化,曉瑜不喜歡我總和你一起出現。」
葉藍不說話,隻看著嚴羽的眼睛,嚴羽也看著她。半晌葉藍哼瞭一聲,「那就叫著小宋一起去好瞭,這不算孤男寡女瞭吧?」
嚴羽說,「不用,就我自己去。」
葉藍皺起她精致的眉毛,「這件case是我全權負責的,周總也點瞭名要和我談。你就因爲你的小女朋友莫名其妙亂吃飛醋就不讓我去上海,嚴羽,你還是幹大事的人嗎?」
嚴羽說,「周總是和我們公司談合作不是和你,如果你不去他就不談瞭,那隻能說他不是幹大事的人。」
葉藍喝瞭口果汁,塗著蔻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暗褐色木紋桌面上輕輕敲著,「嚴總,你這是兔死狗烹卸磨殺驢啊。」
「葉藍,你的功勞我不會忘。你在銳宇一天,我一天不會虧待你。」
葉藍冷笑一聲,「你的小助理那麼不放心你,怎麼不拿根繩子把你拴起來,走到哪裡帶到哪裡,這才安全。」
嚴羽面無表情地說,「那是我倆的事,不勞你操心。」
葉藍看著嚴羽,「你真覺得你和她合適嗎?連這點容人的雅量都沒有,這種小女孩,上不瞭臺面的。」
嚴羽根本不回答。
葉藍咬瞭咬嘴唇,「她是不是說我什麼瞭?她說什麼你就信?嚴羽,我告訴你,這世上沒有一個女孩是你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我和你在一起兩年,我爲瞭你什麼都肯做,你們在一起多久?她又爲你做過什麼?」葉藍的眼眶紅瞭,低下頭肩膀微微抽動。
看著這樣的葉藍,嚴羽心裡不是沒有愧疚,但他到底還是把目光轉向瞭窗外海灣廣場中央的大屏幕電子時鍾,時間已經十二點半瞭,嚴羽說,「葉藍,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一想到我可能害瞭你一輩子,我……能幫你的地方都想要盡量幫你,我真的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好。可那件事不錯也錯瞭,我們的人生都要繼續下去,也許你會怪我太狠心太薄情,但我們倆的緣分畢竟已經盡瞭。」
嚴羽回到傢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多,開瞭門傢裡靜悄悄的,嚴羽喊瞭聲曉瑜也沒人答應,他走到樓上才發現這丫頭還在床上躺著呢,連姿勢都和他早上走的時候差不多。
嚴羽失笑,「你怎麼還躺著?」
程曉瑜懶洋洋的唔瞭一聲。
嚴羽坐在床頭捏瞭捏她的臉,「吃飯瞭嗎?」
「沒有。」
「餓不餓?」
「餓。」
「餓就不知道起來吃東西?」
「我累死瞭,不想起床。」程曉瑜說完卷著毛巾被在床上滾瞭一圈。
嚴羽哭笑不得,「小祖宗,我真服瞭你,想吃什麼?」
程曉瑜趴在床上想瞭一會兒,「我想吃醬油炒飯,多放點醬油、玉米粒還有火腿丁。」
「好,我下去給你做。」
嚴羽下樓去瞭,程曉瑜在臥室裡隱約能聽見熱油熗鍋和鍋鏟翻炒的聲音,晴好的陽光從窗簾縫裡暖暖的照進來溫柔的輕撫她的臉龐,程曉瑜心中卻隻覺得有種難以言說的哀傷,韶華雖好,隻怕轉瞬而逝。
油汪汪香噴噴的醬油炒飯很快被端瞭上來,程曉瑜從床上坐起來,捧著碗開始吃。
嚴羽把一縷落在她額間的頭發別在耳後,「洗臉瞭嗎?」
「沒有。」
「刷牙瞭嗎?」
「沒有。」
嚴羽戳著她的額頭說,「程曉瑜你就是頭豬。」
程曉瑜被人叫成豬也並不在乎,捧著碗繼續吃的香甜。
嚴羽說,「等會兒我走瞭,晚上可不許又不吃飯。」
程曉瑜這才放下勺子,「你去哪兒?」
「去上海,明天有個協議要簽,你不是知道嗎?」
程曉瑜想瞭想是有這麼件事,昨天她受到的驚嚇實在太大,什麼都忘瞭。程曉瑜嘟著嘴巴把碗放到床頭櫃上,「你別去。」
嚴羽唉瞭一聲,「你這又是怎麼瞭?我就自己去,你別瞎想。」
程曉瑜摟著嚴羽的脖子說,「不許去,你在傢陪我。」
嚴羽笑道,「別蹭瞭,蹭我一脖子油。你今天怎麼這麼纏人?不去不行啊,我又不是去玩,合同能不簽嗎?」
程曉瑜嘟著嘴坐在床上,「那我也要去。」
嚴羽說,「四點多的飛機,你票都來不及買瞭。」
「那我坐下一班去。」
「別鬧瞭,」嚴羽揉瞭揉程曉瑜的頭發,「下一班飛機可能要到晚上十一二點才有,明天談的順利的話我下午就往回返。你乖乖的,我給你帶禮物回來。」
程曉瑜推開嚴羽的手,轉身抱著膝蓋說,「你不用像哄小孩一樣哄我。」
說來說去嚴羽總歸要走,他把資料放進皮包裡說,「小鴕鳥,我走瞭啊。」
程曉瑜僅以沈默的後背面對他。
嚴羽一條腿半跪在床上從後面抱瞭抱程曉瑜,「寶寶,別鬧瞭。等我忙完這段時間,九月份咱們去歐洲玩兩個星期,保證你喜歡。小鴕鳥,跟我笑笑吧?」
程曉瑜沒有笑,垂著眼睛表情像個在生悶氣的小朋友,嚴羽隻得在她臉頰上親瞭一口,說瞭聲再見就拎著包走瞭。
客廳的大門砰的一聲被嚴羽關上瞭,程曉瑜不由得抖瞭一下,嚴羽走瞭,這個屋子突然間安靜的就像座墳墓,又空又大的連時鍾轉動的聲音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