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胡麗梅覺得頭有些暈疼,韋嘉知道那是椿香下藥的緣故。心裡怨恨椿香,為瞭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這般不擇手段。太可恨瞭。
胡麗梅讓韋嘉取瞭一些止痛藥片吃瞭,感覺才稍稍好瞭些。
椿香昨夜興奮過瞭頭,睡瞭一夜香夢覺。起來臉色紅潤潤的,眼裡始終含著水色笑意。女人懷春得瞭勢,眼裡基本都會出現這樣水色。色女,或許就是這樣來的。
吃飯的時候,椿香嘴巴也沒有閑著,不時哼出一兩句小曲兒來。胡麗梅擺瞭她一眼,感覺奇怪:這小色女,今天氣色比自己還好,像是丫鬟搶瞭主子的彩頭,心裡裝著高興不完的喜事。
胡麗梅看過椿香後,又把目光轉移到韋嘉身上。韋嘉一見胡麗梅的眼光,倒是顯得不自在起來。必定昨夜做瞭違背胡麗梅的事,心虛瞭。男人心虛,臉容就漂浮著些虛土色。看著不是那麼踏實。容易把謊言說得更真的一樣。
胡麗梅好像沒有什麼胃口,簡單吃瞭點黃油烤面包,喝瞭一杯牛奶,便讓韋嘉陪著她去吳山走一走、散散心。
韋嘉聽說是要上吳山,心裡很是歡喜。他喜歡吳山。裡面遊人不是很多,安靜。古香樟樹特別多。枝繁葉茂,遮天蔽日的。很是有靈氣。站立在山頂,北可觀西湖,南又可欣賞青峰茶山。閑暇時旅遊,是梳理心境的好去處。
這回胡麗梅去吳山,沒有穿顯眼的旗袍。她換瞭身休閑登山裝,腳上穿瞭輕便旅遊鞋。連頭發也束縛在一起,用一個別致卡子扣住。她穿著有些懶散、隨意,但也不失懶散的美。宛如西子病怏怏的時候,一身粗服素面打扮,反倒現出另類的美來。
胡麗梅纏住韋嘉的胳臂,有些撒嬌樣地牽拉住韋嘉走。她不想用力,若不是周圍有遊人,胡麗梅恐怕要韋嘉背著她上山的。
上到半山腰處,胡麗梅見有一處供遊人歇息的石凳,便停步下來休整一會。韋嘉攜帶有礦泉水,遞給胡麗梅喝瞭。胡麗梅喝瞭小半瓶,嘆息一聲,說:韋嘉,你這是第二次上吳山。有什麼感受?
韋嘉說:感受當然有。這吳山可是一座百上不厭、百看不厭的山。古香樟樹這麼多,聚集的靈氣就多啊!上吳山不怎麼感覺到累,天上地面都有看頭頭,這是座福山啊!
胡麗梅說:有靈氣不假。這吳山我可是上瞭好多次瞭。每次上來,感覺都不一樣的。吳山的存在,經歷過無數不同遊人的光顧過,因而靈氣自然匯聚得就多。就像這些古香樟樹,活瞭好幾百年瞭,依然這麼健壯。我們有些時候,應該像這些樹木致敬,像它們一樣活著才有意思。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挑著算命幌子的老者,口裡念念有詞、瘋瘋癲癲走瞭過來。路過胡麗梅和韋嘉身邊時,突然停住瞭腳步,轉動著一雙詭秘的眼睛,盯著胡麗梅和韋嘉看。
算命先生說:兩位,要算命否?我這神算子算命可是準得很哩!算不準不要錢的。
韋嘉見他穿著衣衫襤褸,頭發銀白蓬松亂著,不像是算命的,倒是像一個討飯的叫花子。韋嘉要攆他走,卻被胡麗梅攔住瞭。
胡麗梅說:老先生,您算次命要多少錢?
算命先生見胡麗梅有算命的意思,馬上來瞭精神,兩眼放光,說:錢,你看著給。命,我得一一給你算仔細瞭。算得不好,一文錢不要都可以的。
胡麗梅說:好吧,你就先給我看看相,算一算我未來的財源和姻緣。
算命先生坐瞭下來。將算命幌子放在身邊依靠著。算命先生見韋嘉手裡拿著胡麗梅剛才喝剩下的半瓶礦泉水,說:我口渴瞭,把那半瓶水賞我喝吧!
算命先生手指韋嘉手裡的礦泉水,意思可以喝那半瓶剩下的水。韋嘉沒有給他胡麗梅喝過的水,是怕這臟兮兮、瘋顛顛的老頭子弄臟瞭胡麗梅的口吻。這半瓶水應該歸他來喝才正經的事。
韋嘉包裡還有一瓶水,沒有喝過的。韋嘉取出來遞給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見是一整瓶礦泉水,連聲道謝後,便弄瓶蓋,咕嚕嚕痛快地喝瞭起來。
他的確是口渴瞭。喝完水,算命先生抹瞭一把嘴,說:好水!謝謝你們有這樣的好心腸。好人必定有好報啊!
胡麗梅說:好啦,你水也喝足瞭,該給我算命瞭。
算命先生用手撫摸瞭一下花白的胡須,仔細端詳瞭胡麗梅的模樣,說:姑娘,你這模樣是命走桃花運之命相啊!
胡麗梅問:何謂‘命走桃花運之命相’?
算命先生煞有介事地說:我這人算命不問生辰八字,也不論五行風水,更不看什麼星座。隻觀貌相即刻。你面若桃花,眼泉顧盼秋波,臉面幹凈,細膩潔白,是為吉祥女相也!但面若桃花美貌,眼泉秋波盈盈,今生便是犯著瞭桃花劫。故心性容易見異思遷也。所以,感情易外露,紅杏出墻姻緣,也是不可阻攔的事情。
胡麗梅笑瞭,覺得老者說的有意思。這個瘋顛顛的老頭兒說得還真準。自己是有些見異思遷、感情不穩妥因素。天性就是如此,倒是被他的天眼看出來瞭。
胡麗梅又問:那你說說我的財源如何?
算命先生讓胡麗梅伸出五指,並攏讓他看瞭,說:你天庭飽滿,智慧聰穎。耳垂懸珠,定是富貴在身。而且手指如蔥,圓潤豐澤,掌部肉滿厚實,五指並攏沒有一點縫隙,可謂聚財不漏之玉手也!你的事業自然蒸蒸日上,前途可期的;財源也是滾滾而來的。
胡麗梅聽到這裡,感覺欣慰。胡麗梅就喜歡聽別人說她的事業有成,財源不斷,而且有前景。
最後算命先生道出真言,說:還有最後一處,不知當講不當講?
胡麗梅說:先生請講。無論好壞,我都聽著就是。絕不會抱怨的。
算命先生說:那就好噢。你的身材雖然生得苗條得體,楊柳細腰的。但你今生很難有生育能力。恐怕會孤傢寡人,度過餘生……
這最後一卦命理,倒是把在一旁聆聽的韋嘉算暈眩瞭。韋嘉指責說:你這瘋顛顛的老頭子,休得胡言亂語。人傢一個好端端的女人,豈能沒有生育能力?而且會孤傢寡人度過餘生,你可不要把命理算歪過頭啦!
胡麗梅卻是平靜依舊,制止韋嘉,說:韋嘉,不得對先生無禮。我說過,好壞我都聽著的。不會怨言的。既然先生如是說,我今後小心處事生活著就是瞭。謝謝啦……
胡麗梅又要讓算命先生給韋嘉算。韋嘉拒絕瞭。胡麗梅隻好作罷,給瞭算命先生一百元錢,打發他走瞭。
算命先生沒有想到胡麗梅會給他一百元大鈔,高興得不得瞭。他朝胡麗梅作瞭揖,道:女菩薩善良,願菩薩保佑你。
算命先生說罷,拿著他的算命幌子,口中念念有詞、飄著樣去瞭。才走下坡,胡麗梅忽然想起什麼事情,趕忙追上去問話。
可是追到瞭下坡處,那算命先生早就沒瞭人影。胡麗梅納悶:哪裡會有走得這樣快的老頭子?莫非今天在吳山遇著神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