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到瞭年關,都在忙碌各自的事情瞭。雙休日,韋嘉抽瞭一天空閑時間,購買瞭不少女人的用品和營養品,開著車去江申城郊的監獄去看江美人。
這天是親人探監的日子。當獄警喊薑美人有親人來看她的時候,薑美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哪裡還有什麼親人?自從犯上罪孽,破產瞭,連平日裡一些好朋友也怕牽連著他們,紛紛像躲避瘟神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瞭。
他們都知道薑美人現在的狀況是一貧如洗。全部傢當都沒收幹凈瞭,將來出瞭監獄,就是赤條條一個身子,誰若沾染上瞭,都是負擔,而且還要背負著一個勞改犯朋友的罪名。
薑美人看見這些發生的事情,已經心灰意冷瞭,她甚至都有絕食、一瞭百瞭的念頭。
世態炎涼。這六年牢獄生活該如何度過?薑美人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有獄警傳話讓她去會客室面見親人,這親人會是誰呢?
忽然,薑美人有種預感,她想著這個世界上,除瞭一個人或許會想念著她以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肯屈尊來探監瞭。
薑美人來到會客廳,果然她沒有猜錯,見到瞭她日夜想念著的情人韋嘉。是韋嘉來看望她瞭。薑美人一陣激動,隔著一張桌子,將手和韋嘉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他們都沒有說什麼話,但兩個人的眼淚不停地流瀉出來。薑美人哽咽著,說:小韋,我沒有想到會是你來看我。我以為你已經把我給忘記瞭呢。你是個好人啊,我當初沒有看錯人的。隻是委屈瞭你瞭,來這種地方和我見面……
薑美人說不下去瞭。她的眼淚一串串往下流瀉著。她消瘦瞭,臉色有些蒼白,但仍然不失往日的冷色美艷。這樣的容顏,有一種病西施的韻味。
韋嘉說:小美,我怎麼能夠忘記你呢?人生都是起伏的,遭遇到挫折沒有什麼關系。別難過瞭,挺過這艱難的幾年,好好改造,可以爭取早點出來。出來瞭,你還是可以從頭開始的。
薑美人含淚搖瞭搖頭,說:唉,我現在已經是個窮苦的人瞭,即使將來能夠早點走出監獄的門,出來又有什麼用處呢?青春好年華已經不在瞭,而且我無傢可歸,身物分文,有誰肯接納我這樣一個背負著勞改犯罪名的窮人呢?
韋嘉安慰說:你別失望呀,有我呢。我來接納你,可以資助你重新開始的。
薑美人還是搖瞭搖頭,說:沒有那麼簡單。即便是你能夠接受我,你的傢人會接納我這個從監獄裡出來的女人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況且那時候,我也不想連累你。我不需要同情和憐憫。我一無所有瞭,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不如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瞭方是幹凈……
韋嘉說:不。你將來還有很大的機會呢。你知道嗎,胡麗梅的公司成功上市創業板瞭。我在公司裡有一百萬股的股份,三年鎖定期滿瞭就能變現。那時,我的資金就有半個億以上。過去你一直幫助瞭我、資助我,到時,我拿出一千萬來幫助你還不成嗎?
韋嘉以為他這樣說,薑美人會感到驚奇的。而且精神會振作起來。沒有想到薑美人還是不肯妥協。
薑美人說:那些都是胡麗梅獎勵給你的錢,是你的。我不需要施舍,不需要一個女人間接地來恩惠與我。我如果要活下去,就要自立門戶才可以。我絕不接受“嗟來之食”的。
薑美人還是那樣要強。韋嘉沉默瞭一會兒,說:這樣吧,你忘記瞭嗎?過去你借給我的一百萬炒股票的錢還在我的賬目上呢。我分文沒有動過,現在一直買著你指定的那隻低價位的金融股票,我已經打算不再運作股票瞭,將賬戶一直保留著,等著你哪天出來,就把這筆資金就全部還給你瞭。到時你拿著這筆資金生活,該是可以瞭吧?
薑美人聽到此言,眼淚不斷湧流瞭出來。薑美人說像她這樣遭遇瞭劫難的人,別人躲避還來不及呢,而韋嘉卻把可以拿到手裡的錢,還原封不動地還給她,薑美人體悟到瞭什麼是人間真情。
韋嘉說:這些錢物原本就是屬於你的。你要保重啊!捱過這段苦日子,憑著你的聰慧,你還會東山再起的。
薑美人含淚點瞭點頭,用力握住韋嘉的手,說:小韋,我會的。隻要有你在,我就看到瞭希望。我會好好活下去的。將來出獄瞭,尋個平靜的地方,平平淡淡過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啊!
他們相互傾述著,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瞭。會客的時間結束瞭。
薑美人和韋嘉依依不舍地告別。韋嘉說他會每月來看望薑美人一次的,需要什麼,盡管說,他一定會辦到的。
薑美人說:隻要有你來瞭,我還需要什麼呢?什麼也不需要瞭。就想看見你。看見你就什麼都有瞭。
韋嘉說:放心吧,時間再忙,我也會來看你的。小美,多保重啊……
韋嘉一步一回頭地走瞭。薑美人淚流滿面,望著韋嘉的背影。她在心裡暗暗祈禱:老天還是顧憐我的,有這麼一個好男人在關愛著自己。金錢算什麼東西!關鍵時刻,真摯的人情才是真的。
從探視薑美人的地方回來,一路上韋嘉的心情不是多麼好。於是,他便想著去羅美娟那裡向她說說內心的苦悶。
到瞭羅美娟居住處,很是讓韋嘉意外,羅美娟不在傢。韋嘉摁瞭好一會兒門鈴,不見動靜。
韋嘉正要離去,住在對門的王阿姨打開瞭門。王阿姨把一封封口的信件交給韋嘉,說:這是羅小姐給你的信。她今天一大早就動身回香港瞭。她知道你會來這裡找她的,所以托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你。
韋嘉接過信件,謝瞭王阿姨。在返回的路上,韋嘉一直不敢把信件打開。他已經猜到瞭信件裡面的內容,如果打開看瞭,未免帶來的都是無盡的傷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