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申城到仙茹尼姑庵路程不遠。高速公路,一個多小時時間就到瞭。
到瞭仙茹尼姑庵寺院門口,韋嘉讓張弘乾先不要進去,等他進去與茜茜交談後,再通知他進來,這樣他和茜茜好面對面說話兒。如果有張弘乾在旁邊,有些話就不好說瞭。
張弘乾想著也是的,還是韋嘉考慮周到。張弘乾就先在寺院外面散步著,等候韋嘉的消息。
韋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寺院。不是節假日,前來寺院上香的人不是很多。
韋嘉根據張弘乾的描述,直接進瞭正殿,便佯裝朝拜佛像的樣子,跪拜瞭佛主。然後往功德箱裡捐瞭一百元錢。
在一旁敲木魚的青衣老尼姑見瞭,很是感激的樣子,朝韋嘉施禮儀致謝。
韋嘉跪拜完佛主,便四下尋覓茜茜的影子。在正殿巡視瞭一圈,都是清一色剃度的女尼打坐在那裡念經。裡面不見茜茜的影子。
於是,韋嘉上前詢問瞭一個正在做手工活的老女尼,說他是帶發修行茜茜的親人,前來看望茜茜的。不知道茜茜子在何處安身?
老女尼看瞭一眼韋嘉,心裡似乎明白瞭什麼事情,便朝寺院裡面一指,說:過瞭正殿,偏殿後面有一個琴室,茜茜現正在琴室裡教香客彈奏琵琶古樂。你去那裡尋找她就是瞭。
韋嘉謝過女尼,便繞過偏殿,穿過一個遊廊道,直接往琴室去瞭。
果不其然,剛穿出遊廊道,韋嘉就聽見一陣曼妙的琵琶古樂聲,絲絲裊裊從琴房裡飄瞭出來。
這琵琶古樂韋嘉甚是熟悉,一聽就是茜茜演奏的樂曲。那流暢的旋律和指法,讓韋嘉難以忘卻的。
韋嘉沒有盲目進琴房。而是靜靜站立在窗戶邊,一邊聽著琴音,一邊往裡面窺看。
果真,講臺上,茜茜著一身漢服,正懷抱著琵琶在為學員們示范演奏古樂。茜茜的頭發像古典美人那樣流散開的。她神情凝重,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那種潔白細膩的蒼白。
韋嘉站在琴房外面聽瞭半個時辰的琵琶演奏教學,直到這堂琵琶古琴課程教學完畢,學員們紛紛走出來瞭,他才走進瞭琴房。
茜茜見琴房走進一個男人,開始沒有註意到。待她發現這個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時,茜茜才吃瞭驚,楞在那裡。
韋嘉滿懷懺愧地說:茜茜,我來看你瞭,你還好嗎?
茜茜看著韋嘉,盯瞭他好一會兒,茜茜的眼裡便滾動著淚花瞭。茜茜強忍住內心的傷感,說:韋,怎麼是你呀?你來這裡做什麼?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韋嘉見此情景,眼裡也含滿淚水瞭,說:你不要問是誰告訴我的。反正我是憑著感覺找到這裡來的。茜茜,你當真要在這裡待一輩子嗎?
茜茜說: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的。我現在心已經有瞭皈依。我感覺挺好的。凡塵事事太復雜瞭,我現在想著清凈瞭。能讓心清靜得下來,隻有這個地方瞭。
韋嘉說:茜茜,我們能好好談一談話嗎?我能請你走出寺院,去附近的茶樓好好深談一次,如何?
茜茜苦笑瞭一聲,說:韋,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呢?我倒是要謝謝你救瞭我。但現在我們不是一路人瞭。我皈依瞭佛門,脫離瞭塵世;你呢,還是要混跡凡塵,擺弄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韋,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距離越來越遠瞭嗎?
韋嘉心裡好生痛惜,說:茜茜,你不能這樣說的。我原來已經說過話的,倘若你要是皈依瞭佛門,我也要跟著你一道皈依的。
茜茜苦笑瞭一聲,說:你能皈依嗎?你舍得你的哪位美嬌妻嗎?你要知道,皈依的生活是十分清苦的。這夜裡獨守一盞青燈的日子,你若是經歷過瞭,心肯定是安靜不下來的。
韋嘉說:我不相信你就能安靜的下來?茜茜,我不相信你會舍得下自己的傢人,全然不顧父母的養育之恩情,拋下他們不管,而據守在這裡,皈依佛道?
茜茜說:你不相信嗎?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今天的茜茜是如何能安靜的下來。是如何排除心外的雜念,一心守護著心境凈地的安寧的。
韋嘉說:茜茜,你說吧,你要我現在怎樣,才能讓脫離遁入空門念頭?你說吧,你願意怎麼樣都可以的。我都會服從你的。
茜茜含著眼淚,搖瞭搖頭,說:韋,原諒我吧。過去那些怎樣的要求已經過去瞭。我既然走到瞭今天這一步,我就沒有想過再走回頭路瞭……
韋嘉的眼淚流瀉瞭出來,他萬分惋惜地說:茜茜,跟我走吧,我要帶你走的,真的……我要帶你離開這夜夜苦守青燈的日子。
茜茜哽咽著說:這話若是放在幾個月前,我會跟著你走的。但現在不可能瞭。韋,你回去吧,現在的茜茜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癡情無度的茜茜瞭。現在的茜茜已經披上瞭脫俗的青衣,這就是宿命。我茜茜一個人的宿命……
韋嘉走上前去,與茜茜面對著面凝視著。他不由得把茜茜摟抱住瞭。但茜茜沒有任何反應。茜茜很木然。她惟一的反應,就是伏在韋嘉的肩頭,默默地流淌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