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傢裡後打開瞭花一百塊錢買來的二手彩電看瞭一會兒,竟沒有一個讓胡周滿意的頻道,全他媽地無聊透頂的惡搞和一本正經。在抽屜裡翻瞭半天,終於找到瞭已經看爛瞭的一張很過癮的碟子,說實話,這一個多月,胡周全靠瞭它過日子瞭,有時候也曾發誓再也不看瞭,好幾次看完之後差一點兒就下瞭決心扔進垃圾箱裡去,可最終還是沒舍得。
誰讓他單身又怕染病的呢,有句話說的好,濕身事小,淋病事大。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不去最好。嘿嘿,他這人就是潔身自好。
一個人住在這一片小天地裡雖然有時候寂寞一點兒,但是很自由。胡周對著屏幕上那讓人熱血噴湧的鏡頭發泄瞭一番才沖瞭個澡睡覺。
可天還不亮的時候胡周就聽到瞭一陣手機響聲。胡周連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張鐵打過來的,看來昨天晚上那一頓狗肉是不能白吃瞭的。
懶洋洋的抓起手機一看,果然是他。他胡周真想把那手機摔到墻上去。但他還是按下瞭接聽鍵。
“下來。”
隻兩個字他就掛瞭。胡周慶幸多虧沒有坐在床上大聲的問候張鐵的八輩兒祖宗。不然會讓他聽到的。
胡周從床上爬起來掀開窗簾朝下一看,那輛破吉普果然已經停在瞭樓下。再一看時間,這時候才四點!
胡周趕緊穿上警服竄瞭下去,牙都沒顧得刷,他知道,反正不會是讓他去會女孩子,牙刷不刷的沒有什麼意義瞭。
剛竄到瞭樓下,張鐵伸出他那張麻子臉來卻慢條斯理的說道:“把這身皮給我脫瞭。”
胡周不明白,卻隻好又折回去換瞭便服。看樣子是要做打入敵人內部的活兒瞭。他張鐵也真是的,胡周一個小小的法醫哪能做得瞭這樣的活兒?他幹嘛不讓那些身手利索的刑警去?
上車之後,並不問去哪兒做什麼,他想,如果有必要早告訴自己的話,他自然會說的。
這輛破吉普別的毛病沒有,就是喝油多。不過,胡周心裡很清楚,這鐵牛喝的油全他媽是刑警隊裡的開支,他張鐵是鐵定瞭不會舍得掏一分錢的。這傢夥從這輛破車的維修費裡撈外快也不一定。
車子很快駛出瞭郊外,前頭一輛紅色面包車早就停在瞭那裡。張鐵他們的車子傍著那輛面包車停瞭下來。
面包車裡的那個剃著寸頭的傢夥從車窗裡伸出頭來看瞭張鐵一眼,很不滿意的指著自己腕上的手表說道:“都超瞭五分鐘瞭!”
“去加瞭點油!”張鐵陪笑道。
“你這車不會關鍵時候掉鏈子的吧?”
那傢夥不太相信的瞅瞭這輛212一眼說道。
“這個沒事兒,你放心。”
“跟後面!”
那傢夥很不客氣的把頭一擺就開動瞭車子。
“記著,車子停下後,你想法到他們的車上去,把那藥弄到手!”
“我……”
胡周在副駕駛上就已經看到瞭那面包裡坐著的可是三個彪形大漢而不是三個美女,讓他上他們的車上,一聽他就害怕。那三個傢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一個個滿臉的橫肉或是刀疤,好像看守所跟監獄就是給這號人預備的。萬一露出瞭什麼馬腳來,他們還不得把他給剁瞭呀。
“我什麼我?你不也是一名警察嗎?連這麼點小事兒也做不成?要不那你來開車!”
張鐵這小子知道胡周不會開車捏住瞭他的短處,其實胡周一開始就很低調,從來就沒有人知道他會開車,況且,也沒有他表現的機會。但他不會因為張鐵的一句嗆他的話而辯駁的。
唉!誰讓咱吃瞭他的狗肉的。
“給我支煙!”
胡周很要一杯壯行酒。
“買不起煙還天天抽煙?”
張鐵不情願的從前面拿過一盒煙,從裡面晃出一支,胡周抽出來,張鐵也夾到嘴裡一棵,卻又說,“全拿上吧,呆會兒跟他們套近乎用得著。”
胡周巴不得,要不是工作需要,他才不舍得全送自己呢。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的進瞭一個村子,道路還不錯,挺平的,就是窄瞭點兒。但在村莊裡,這就算是不錯的瞭。
村子裡的人大都沒有起來,這夥人進村之後顯然驚動瞭某些警覺的狗,很快幾傢院落裡就傳出瞭狗的叫聲。
前面的面包車找瞭一塊比較寬闊的地方停瞭下來。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下去!”
張鐵側過臉來瞪瞭我一下。
胡周的心突突的跳瞭起來,那一刻他就理解瞭做臥底是多麼的不易瞭。他想,雖然他張鐵武藝高強,可畢竟是不在一輛車子上,就是他胡周真有個什麼事兒,他也救不瞭他的。但他那威嚴的目光逼視著胡周,胡周隻好硬著頭皮下瞭車。
胡周在面包車門上敲瞭兩下,身上已經有些虛。車門拉開瞭,一張兇惡的面孔對著他吼道:“什麼事兒?”
“哥兒們,抽支煙吧。”
胡周趕緊陪笑著把手裡已經捏得不像樣的紅雙喜遞上去。那傢夥還算給面子,從胡周的煙盒裡一下子抽出瞭四支。那傢夥剛要關門,胡周立即鼓起瞭勇氣說道:“我可以上來坐坐嗎?”
那傢夥把身子很不情願的向裡面挪瞭挪。胡周就著一邊很窄的座位上勉強的坐上瞭半個屁股。他真不知道那些電影裡的孤膽英雄們是怎麼練出來的鎮定從容。
小車裡立即煙霧彌漫起來。胡周也點瞭一支,那煙讓他多少鎮定瞭一點兒,但還是不敢跟他們說話。他真不明白張鐵為什麼把這樣的任務交給他這個半吊子警察來做。
胡周緊張得都要尿褲子瞭。上大學最後考慮的那一關,停屍房裡的老教授愣是把他嚇出瞭這個癥候,幸虧沒有人知道。
“你們用什麼藥狗?”
胡周壯著膽子問道。現在他隻能開門見山瞭。他覺得那時候我能說出那麼一句話來都十分的不容易。胡周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瞭個滿分。
“喏!”
胡周身邊的大漢用下巴朝旁邊一個小塑料袋裡的火腿腸指瞭指。那火腿腸並沒有什麼異樣,隻是已經扒瞭皮兒,像公狗要交配時露出來的傢夥一般鮮紅透亮,不知為啥,胡周這傢夥老愛往那方面想事情,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這種心理很不健康。
他自然不敢直接問那上面是什麼藥瞭,太好奇會引起他們的警惕的。
“讓我試試行嗎?”
胡周繼續大著膽子問道,他知道,不然他是完不成張鐵這廝交給他的任務瞭。
“你想吃?”
那大漢突然笑道。其他幾個人也笑瞭。
“嘿嘿,我可不敢,那麼大的狗都藥死瞭,我還想多活兩天呢,我……我沒幹過藥狗這勾當,讓我練一練手可以吧?”
胡周覺得自己的表情應該很膽小也很虔誠的,足以能夠打動這幫壞蛋。
坐在前面駕駛座上的傢夥回過瞭頭來不說話卻盯著他胡周看瞭半天,那眼神兒讓胡周直冒汗珠子。
“行,那就你去吧。隻要聽到我一聲咳嗽,你就把火腿腸扔到狗的跟前,別扔遠瞭。隻要那狗一倒你就趕緊撲上去抱進車裡就行瞭。”
“還得抱?”
胡周立即害怕瞭。這藥誰知道能有什麼效力?萬一讓那沒斷氣的狗咬傷瞭我可怎麼辦?他想,那些村裡的狗斷不會打什麼獵犬疫苗的。
“你不會連一隻狗都抱不動吧?”
看到胡周有些猶豫,前面那傢夥狠狠的瞪瞭他一眼。
“抱得動,抱得動。”
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胡周立即答應下來。那傢夥這才笑著把那張恐怖的臉轉瞭回去。
“出來瞭。”
前面的傢夥突然興奮的輕聲說瞭一句。胡周抬頭往前看,發現正有一個老農扛一把鐵鍬朝這邊走來,身後就跟著一隻大黃狗,那傢夥的架子跟他們刑警隊裡的大黑子差不多。胡周的心立即緊瞭起來。
他身旁的大漢從那個塑料袋裡掰瞭一截火腿腸遞到瞭胡周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