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周接瞭局長的電話之後很快就回來瞭。
“真是不好意思瞭,我得聽上面的。不過,今天這些事兒可都是你做的,你就有點兒不夠男人瞭,明明做瞭卻不敢承認!”
胡周使起瞭激將法。
潘橋知道他進來也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不用多時,怎麼把他弄進來的,就得怎麼把他請出去,於是得意的笑道:“我就是調戲瞭女孩瞭,我襲警瞭,怎麼瞭,有證據嗎?”
看著他那副囂張樣子,江雪婷也氣壞瞭,她立即掏出瞭手機把她在酒店裡錄下來的放給潘橋看。
沒想到潘橋卻是冷笑瞭一聲,“你們是有備而來呀!”
胡周笑著點瞭點頭,卻說:“你沒敢承認今天做的事兒,還是不夠男人!要是我,我就不會這麼丟份兒!”
胡周拿著那張審訊記錄晃來晃去。
沒想到,那個潘橋卻突然一把奪瞭過去,從書記員的手裡搶過瞭筆,一口氣寫下瞭一大串,其中赫然寫著:“我在天恩名流酒店公然調戲兩個女孩,而且襲警!”
他在那句話的後面寫瞭三個大大的嘆號。又摁瞭印泥狠勁的按瞭一個手印!
“滿意瞭吧?好好留著,好治我的罪,啊?”
他直起瞭身子來,將那張筆錄塞進瞭胡周的懷裡,轉身就走。
胡周看瞭看那張筆錄,大笑一聲:“足矣!”
呼啦進來幾個刑警架起瞭潘橋。
“你們要幹什麼?”
潘橋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控制起來。
“沒辦法,局長大人要我們秉公執法。根據你的情況,可以拘留七天。這是證據!不過你得暫時在候審室裡過一夜瞭。先把他拷起來!”
胡周晃瞭晃那張筆錄,一揮手,進來一名武警。
“你不怕局長找你的麻煩?”
從審訊室裡出來後江雪婷不免為胡周擔心起來。
“是他在電話裡讓我秉公執法的。我沒有違反他的旨意呀?”胡周毫不在意的說。
“別忘瞭,還得支隊長簽字呢。”
江雪婷畢竟算是老刑警瞭。
“那他也不能枉法吧?”
“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潘橋是什麼人物嗎?”
江雪婷覺得胡周這次是要闖大禍瞭,雖然現在她還談不上跟這個胡周有什麼感情基礎,可她並不想胡周因此而沾上什麼麻煩的。
“我就是要槍打出頭鳥!”
胡周竟然忘記瞭自己的身份,好像這天恩市的治安都是他的責任似的。
“犯得著嗎?你就不怕局長炒瞭你!別忘瞭你還在見習期內呢!這潘傢人一跺腳,天恩市就得動一動的!”
江雪婷說的一點兒都不過分。江雪婷也曾經受過這個潘大少爺的氣,前面有幾個刑警還不是因為這潘少爺的事兒而被攆出瞭天恩市。
“我就不信他們潘傢在這天恩市裡就一手遮天瞭?”
“你一個人是鬥不過他們潘傢的!你這是雞蛋碰石頭!”
胡周鼻子裡哼瞭一聲,道:“他媽地連飯局都給攪瞭!”
到現在他才覺得肚子裡餓著。
不過五分鐘,局長大人又打過來瞭電話,胡周親自接的。
“人放瞭嗎?”局長問。
“局長,沒辦法,他自己在筆錄上寫的,公然調戲瞭兩個女孩,而且襲警!隻能拘留瞭。”
“胡鬧!你想給我捅簍子是吧?趕緊放人!”
局長已經有些不客氣瞭。
“可白紙黑字的寫著,怎麼放呀?”
“你知道嗎?他父親就是天恩市的名流,你要是把問題搞大瞭,誰負這個責任?”
“名流怎麼瞭,名流就可以胡作非為瞭?”
胡周在電話裡小聲爭辯著。
“現在我不跟你講什麼道理,你先把人給我放瞭再說!”
說完,局長不等胡周說話就掛瞭電話。現在局長完全不是胡周的老子來看他的時候的和藹可親瞭,簡直就是大發雷霆。
胡周心裡罵道,也太沒有原則瞭,說放人就放人?為什麼不是大會上講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哼,說我幼稚我就幼稚到底吧。
胡周放下電話出瞭辦公室。
“局長的電話吧?”
江雪婷也為胡周捏瞭一把汗,她從那勃然大怒的吼聲裡就知道局長已經火瞭。心想,這回你小子不聽勸,吃不兜著走吧你!
“局長說讓我負責。”
胡周笑瞭笑。
“都這時候瞭還笑得出來?”
江雪婷覺得這事兒給那潘小子一點顏色看看也就行瞭,何必惹得局長大人發火?
“人是我抓來的,我又沒抓錯,憑什麼讓我放人?誰願來放誰來放!”
正說話間,支隊長陳平山的車子風風火火的駛進瞭刑警大隊的院子裡來。
胡周跟江雪婷都還站在大廳外面,陳平山從車上竄下來,朝胡周狠狠的剜瞭一眼,吼道:“胡鬧!”
然後急急的奔進瞭審訊室。
“還不快打開?”
陳平山一進門就對看守的刑警吼瞭起來,然後又和顏悅色的對潘橋陪著笑臉道,“潘老弟,真是對不住瞭,我沒管好手底下的人,改天我專門給你陪不是!”
“陳哥,我不怪你,隻要你把那個臭小子開瞭就行,別再讓我在你們刑警隊裡見到他。”
潘橋伸著兩手讓那個刑警給他開拷子。
“真是對不住瞭,要不要我送你回傢?”
陳平山一臉的歉意,卻避而不答剛才潘橋提出的要求。何況那也不是他的職權范疇,要開也得局長開。
“不必瞭,我想我的人會在門口等著我的。”
說完,揉瞭揉被那拷子拷痛瞭的手腕子出瞭審訊室。
走到大廳外面的時候,潘橋朝胡周歪著頭狠狠的瞪瞭他一眼。
而胡周也不示弱,咬牙切齒的吼道:“別再讓撞到我手裡!”
潘橋回過頭來冷笑一聲:“走著瞧!”
胡周恨得牙都癢癢,心想,都鐵證如山瞭竟然關不瞭這個龜孫子!
“都看見瞭吧?”
江雪婷心裡站在胡周的一邊,可她也沒咒念,官大一級壓死人呀,不受處分就算不錯瞭。
“到我辦公室裡來。”
陳平山從大廳裡出來看著潘橋離開瞭刑警隊,才對胡周說。
胡周知道等著他的一定是一頓臭罵瞭。
陳平山坐定,下巴一擺,示意胡周也坐下。可胡周卻沒那麼不知趣,仍然站著。
“你知道他是誰不?”
陳平山苦口婆心。如果換瞭別人,他斷不會用這種語氣的。這樁事兒弄不好就會毀瞭他的前程。
“知道。”
胡周的心裡正窩瞭一肚子火沒處泄去。
“知道還給我捅這麼大的簍子?你不想當這個警察瞭,可局長不能不幹瞭吧?”
陳平山用手指敲著桌面說道。他已經很克制瞭,不然一定會大吼的。
“照隊長的意思為瞭保住我們的飯碗,我們隻能去抓那些沒有根基、沒有後臺的小老百姓,而放任這些有點兒背景的壞蛋為非作歹瞭?”
“我這樣說過瞭嗎?”
“那為什麼放瞭他?”
胡周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委屈的眼淚都要流出來瞭,他從來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竟然讓對方指著鼻子蔑視瞭一回。
“你就是拘留瞭他七天,哪怕是一個月,又能怎麼樣?有本事你把他老子扳倒瞭我看看?”
陳平山壓低瞭嗓子吼道。他的語氣裡很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隻怕是我弄到瞭他的罪證也會有人立即出來保他的。這麼一點小事兒都驚動瞭局長瞭,要是動瞭他的老子,市長大人還不得立即出動呀?”
“隻怕你沒有那個本事!先別在我面前發這個牢騷!明天你回局裡到別的科室去吧,我這裡養不瞭你這尊大神。”
陳平山擺瞭擺手,示意胡周走人。
“我寧願不當這個破警察,也絕不受這窩囊氣!”
胡周立即轉身,摔門而去。他心裡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在哪兒都照樣掙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