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裡拉又恢復瞭往日的熱鬧,不論是吧廳裡還是房間裡,那些衣著光鮮的男人與裡面的小姐們再次歡愉起來,好像剛剛過去不久的死人事件並不曾發生。
仙兒還在香格裡拉做她的“活兒”胡周照常來照顧這裡的生意,不過隻是喝上一杯威士忌而已。每次胡周出現的時候,仙兒還會過來,不過,她不再要求胡周要她瞭,這並不是因為她知道瞭胡周警察的身份,也不是因為她估計這麼短的時間裡他不可能一下子變成瞭有錢人。而是她隱隱約約的猜到瞭胡周的心思――他喜歡漂亮女人,卻不喜歡跟她們做這種營生的女人睡覺!
“胡警官好像從骨子裡就瞧不上我們這號人吧?”
仙兒並不因為對胡周的猜測就改變自己的作風,一個風塵女子在這樣的風月場中不那樣暴露的打扮自己就有可能餓肚子。她心裡很清楚,不趁著二十五歲之前把錢掙下的話,後半輩子將會活得很淒慘。她把一條腿抬起來,露出小裙子遮蓋著的一部分皮肉來,她穿著長靴,卻是光著腿,紅色的皮裝讓她的身上充滿瞭一種勾人的艷麗。小將軍領的上裝恰到好處的顯露著她那顯然沒有任何遮擋的胸。那雙明若秋水的眸子很調皮卻微露著憂傷的看著胡周,細長的手指捏住瞭高腳杯,那杯子的身材與她一樣美麗。
“誰說的?你很美!”
胡周已經把身子側過來,正對著這個渾身都散發著女人魅力的仙兒。他心說,隻可惜你的身子已經承載瞭太多的壓力,不然,我一定會花大價錢跟你睡一覺的。
胡周的話很有些真誠,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很讓仙兒感動,在她的客人裡面,少有胡周這樣的眼神。
但她的心裡也很清楚,她已頂經沒有任何希望瞭,這個男人不屬於她,或者說,不屬於她這一類的女人!除非讓時光倒流五年。
可是,此時的仙兒心裡卻有著另一種男人在她身上折磨的時候不一樣的情感。或許這就是愛情吧。戲子都有愛情的,小姐也有。可是,在她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裡,愛情卻永遠成瞭一種奢侈品。
仙兒苦笑瞭一下,她相信胡周說她美是出自真心的,但她同樣相信胡周不會跟她,甚至連一個吻也不肯給的。她眼裡的憂傷越發因為胡周的一句真心話而顯得凝重瞭起來。
“不喜歡跟小姐,幹嘛天天往這種鬼地方來?”
仙兒還是很好奇的看著胡周,胡周在這裡出現的頻率太高,雖然像是無意的,而且每次都隻是在吧臺前喝一杯威士忌。這是仙兒最最寶貴的時間,這個時間裡她從來不接客。或許也是因瞭胡周那公安局副局長的身份,也不會有不知趣的男人上前找仙兒搭訕,偶有個別外地的客人看到仙兒那迷人的身材與臉蛋兒上前湊過去的時候,總會有人暗中提醒,於是,那人就會自覺的退到一邊去,等胡周走瞭再過來。
“呵呵,喜歡不一定要的。有時候看看也是一種享受。”
胡周的目光在仙兒的身上那些隆起的部位上來回掃著,卻不給仙兒一種猥褻的感覺。她甚至很喜歡讓胡周這樣看她。在胡周的面前,她好比是一件精美的瓷器。隻能看卻不能碰,他是用瞭那種一旦碰瞭就會碎掉的眼神卻看她的。這似乎又與她自己的猜測有些矛盾。
“想不想到我房間裡來坐坐?嘿嘿,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
仙兒很期待的看著胡周的眼睛。
胡周轉過身子來,向著身後看瞭看,他總覺得有人在某一個角落裡暗暗的盯著他。在確定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之後,他才笑著說瞭兩個字“可以。”
按說一個公職人員私自進入這種場合是很不合適的,更不要說進瞭房間瞭。可胡周卻從仙兒的眼神裡讀到瞭什麼東西似的。而且仙兒跟他提出這個要求好像是憋瞭好幾天。
當得到胡周的答復之後,仙兒卻沒有顯得特別興奮。
在去仙兒房間的路上,仙兒跟一個服務生要瞭一個果盤兒。
兩人進瞭房間之後,仙兒就叫胡周坐在床邊的沙發上。可她自己卻是坐在瞭床沿上。她翹起瞭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紅色的皮裙子便被支瞭起來,在她抬起腿來的那一瞬間,胡周還是瞥見瞭她紅色皮裙裡面的白色底褲。
服務生很快就送來瞭果盤兒。胡周很不客氣的吃瞭起來。看著胡周吃水果的樣子,仙兒很開心,好像那是花瞭胡周的錢。服務生一走,仙兒就去關瞭門。
但仙兒真的沒有要求胡周跟她,不過,她坐在那兒,不時的變換著兩腿疊壓的姿勢,這樣,胡周就多瞭看到她紅色皮裙裡面景色的機會。她的腿的確很好看,沒有半點兒贅肉,修長而且豐潤,皮膚潔白如玉。
水果吃到瞭一半的時候,仙兒彎腰從床底下拿出瞭一個小包。在她彎腰的時候,她那小將軍領下面露出瞭一道白燦燦的溝。胡周的心不由的為之一動,不過那心跳剛剛升上來的時候就被他克制著壓瞭回去。
仙兒這身裝扮讓他想起瞭喜歡裸穿皮衣的夏雨,但這兩個人明顯又有著不一樣的地方,仙兒更具肉感,更有誘惑力,特別是她那一雙辣辣的眼神,更是讓你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
“這是什麼?”
胡周看著仙兒從那個包裡取出來的用紙包住的東西問道。胡周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定是這裡“業內”人士吸食的一種毒品。
胡周接到手裡,剛剛用手指蘸瞭一點兒做出要嘗的樣子,卻把仙兒嚇瞭一跳立即阻止瞭他。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反正我見過姐妹們吃瞭它之後的可怕樣子。”
仙兒說起來的時候似乎還是心有餘悸,身子不由的打瞭一個寒戰。她的反應讓胡周的心裡也不由的一陣戰栗。是什麼東西讓這樣的一個女孩如此緊張?
“這是誰給你的?”
“這是一個客人給我們的,我裝作吃瞭,其實把它偷偷的留瞭下來,我隻能學著姐妹們吃瞭它之後的樣子才蒙混過關。這是兩次食用的劑量。”
“這東西吃過之後會什麼樣子?”
“……那種渴望特別強烈……而且應該伴有著狂妄的幻想……我沒有吃,當然說不出來,但我敢肯定,這東西比老K都厲害。上次死掉的那個小妹妹就與這個有關。可惜你們沒有查出來,不瞭瞭之瞭!”
仙兒不免有些遺憾的說。胡周沒有辯解。
胡周如獲至寶,他將那一小包白色的粉狀藥物小心翼翼的重新包瞭起來,準備立即回到刑警隊進行化驗。
“你現在離開就太明顯瞭,再隻一會兒吧。我又不會真吃瞭你。”
她朝著門外使瞭一個眼色,示意胡周有人監視她。她走上前來,身子貼到瞭胡周的身上,但她很註意分寸的把自己的臉別開,不讓胡周有一種誤會她要吻他。
胡周就那樣愣愣的站在那兒,仙兒摟著他的脖子,身子慢慢的晃悠起來,漸漸的,她的嘴裡發出瞭那種職業性的呻吟。胡周知道,她這是做給人聽的。但胡周還是不由自主的昂揚瞭起來,仙兒那平滑的小腹就能感覺得到,這讓她很有成就感。最後她在更快速的扭動中也加快瞭呻吟的節奏。
不知仙兒是不知不覺進入瞭角色還是她一定要把戲演得更真一些,她竟在胡周的脖子裡真的親吻瞭起來並有瞭吸咂之聲。
胡周真的有些控制不住瞭,卻又怕仙兒會因此而動瞭真情非要跟他在這個時候,所以,當胡周的一隻手在她那豐挺的聳胸上捏瞭兩下之後便又移到瞭她的背上。
仙兒胸前那地方好有彈性,當胡周在她那兒捏著的時候,她的呻吟變幻瞭節奏和韻味兒,這個胡周完全能辨別得出來,但仙兒卻很快就從胡周的懷抱裡掙瞭出來,而且當時胡周的手還撫在她的背上,這讓胡周有瞭一種被女人閃瞭一下的感覺,他隻是尷尬的笑瞭笑。仙兒退後瞭一步,說,現在你可以走瞭。
讓他走的時候,胡周倒有些不舍瞭,這的確是一個值得品味的女人,隻可惜她入錯瞭行。原來都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瞭行,而仙兒卻偏偏是入錯瞭行的女人。他在心裡不由的為仙兒感到可惜的同時還是深情的望瞭仙兒一眼,這一眼,已經讓仙兒感到相當的滿足,似乎比跟她更讓她覺得幸福。
但胡周卻不知道,就在胡周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她真的有一種沖動,想上前再抱住他,好好的吻一吻他,哪怕隻是吻一回,也就一生無憾瞭。
可她的腳下剛剛動瞭一下卻還是立在瞭原地。她在努力的告訴自己,像她這樣一個女人不配去吻他,更不配得到他的吻。
當胡周走出那扇門之後,仙兒的兩滴淚從眼眶裡滾落出來。
胡周把仙兒送給他的那些粉狀藥物拿回瞭刑警隊裡在他的化驗室裡進行瞭分析之後,寫出瞭這種藥物的分子式。根據他的經驗,這是一種新型的致迷藥物,可以使人在短時間裡就能感覺到效力的藥劑,他還沒有進行試驗,也沒有向服用者進行取證,所以目前還無法對它的實際效力進行評估。
第二天胡周再去香格裡拉的時候,卻沒有再看到仙兒的影子。此時胡周第一次發覺仙兒其實在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位置的。他在大廳裡巡視瞭一周之後又問服務員,結果也沒人知道仙兒到底去瞭哪裡。
在去瞭香格裡拉的第二天上午,110指揮中心就接到瞭天恩大酒店的報案,說一個女子死在瞭客房內。
那女孩竟然就是仙兒!
這一點胡周似乎早有預感。但他同時又感覺到瞭自己的無能為力。
經過初步調查,叫仙兒的女孩來天恩自己訂下瞭房間之後,並沒有接客,監控錄像裡也沒有任何人出入過她的房間。她好像是有意要來到這裡一個人悄悄離開這個世界的。
可惜的是,胡周並不知道這個風塵女子竟是為愛而死,確切的說,她是為瞭胡周而死。在她二十二歲的這個時刻,她忽然間找到瞭自己喜歡的人,可是,她一生都將無法變更的身份卻讓她的希望化成瞭泡影,胡周那種喜歡她卻又不願接近她的眼神已經明確的告訴她,她跟他之間不可能有再進一步的可能。這讓她思緒翻騰瞭幾天之後終於覺得繼續呆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什麼意思瞭。於是,她選擇瞭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