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胡周先去買瞭些便當食品,把方歌從學校門口接到之後,就直接去瞭他給租下的房子,雖然那房子是張青手下的,但胡周卻決定不想欠張青太多的人情,所以想等有機會瞭再把錢給他。
方歌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住到這麼好的房子,兩室一廳。這在之前,她想都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能在這樣的房子裡面住過一晚,而現在看來,卻要住上一段時間瞭。
“就我一個人住?”
方歌好奇的仰起頭來看著這個寬大而且裝飾不錯的房子問道。
“你要是覺得太孤單瞭的話,你當然可以讓你的同學也一起搬進來住,當然得是女生嘍,反正閑著也是浪費。”
胡周知道方歌是一個人住在這麼空曠的房子裡害怕,畢竟她才十六歲,又是個女孩。
“我還沒有熟悉的同學呢,一個都沒有跟她們說過話。”
方歌有些臉紅起來,現在她唯一可以大膽說話的對象隻有兩個,一個是伍月,另一個就是胡周瞭。在她的眼裡,胡周已經成瞭她最親的人,其他的男人都被她劃入瞭不可信任的行列。
方歌用手在那軟軟的床鋪上面摁瞭又摁,她覺得如果睡在這樣的床上的話,應該跟神仙的日子差不瞭多少。
“得花不少錢吧?”
方歌很為難的看著胡周問道,雖然她知道現在他不需要她付這個錢,但畢竟是欠瞭胡周的情,如果能讓胡周少花一點兒的話,她的心裡或許會安一些。
“放心住吧,一個子兒都不用咱們花。”
胡周在讓方歌打消顧慮的同時,也有幾分得意。
“誰會這麼好心?”
方歌才不信呢。
“我不就是一個好心人嗎?”
胡周皺起瞭眉頭來嬌嗔起來。
“像你這樣的人哪會有那麼多?”
“呵呵,這話我愛聽,你還別說,這個社會像哥我這麼好的人還真的不多瞭。”
胡周自我標榜起來。
方歌雖然沒有好意思直接駁斥他,卻也有些嘲諷的撇瞭撇嘴。
“讓伍月姐來跟我做個伴兒好嗎?”
方歌覺得一個人住在這樣的房子裡,恐怕連一個囫圇覺都睡不成的。不等閉眼,那些鬼故事裡的影子就會來折磨她瞭。
“那我得跟她商量一下,萬一她不來,我也沒有辦法瞭,不過,隻要跟她說瞭,也算是我仁至義盡瞭。”
“謝謝胡周哥哥。”
方歌一聽胡周答應跟伍月說這事兒,心想一定能成,於是興奮的抓住瞭胡周的手,幾乎跳瞭起來,她還從來沒有這樣拉過男生的手。
“還不知道成不成呢,現在不用急著謝。”
胡周笑著說,不過看著這個一頭短發的小姑娘對自己這麼信任,胡周的心裡也相當的舒服。他不求將來方歌對他有什麼回報,隻要能這樣多朝他笑笑就讓人心曠神怡瞭。
兩人簡單的吃過晚飯之後,胡周就給伍月打瞭電話,告訴瞭她地址。
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伍月就過來瞭。她騎的是隊裡的巡邏摩托。她在車上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打聽方歌房子的具體位置。胡周從窗子上探出頭來,正好看見騎著巡邏摩托的伍月英姿颯爽的朝這走著,伍月抬頭四下裡尋找著,正好看見瞭從窗子裡探出頭來的胡周。
伍月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讓她住在這裡陪方歌作伴兒,這麼大的姑娘瞭,她總有自己的天地,不希望跟別人住在一起,尤其是像方歌這麼大的小孩子還需要人照顧,這樣她就不自由瞭。
“你不來那怎麼辦?”
胡周有著逼人就范的味道,很顯然,除瞭伍月,胡周再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瞭。
“哎,知道又上瞭你的套兒瞭。誰讓我是你這個無理隊副的手下的!看來我今後永無出頭之日瞭。”
伍月朝方歌瞪瞭一眼,“都多大的學生瞭,還不能自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早就自己睡一個屋瞭!”
“我也自己睡一個屋,伍月姐睡那間好瞭。我不會要求伍月姐跟我一張床的。”
方歌趕緊解釋道,她不想讓伍月覺得她不夠自立,可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誰不害怕呀,她心想說,你一個人住住試試。但現在她是求人傢,可不能逼問人傢這樣的話。
伍月說要回刑警隊拿幾件自己換洗的衣服與床單,她不喜歡用別人的東西。
“伍月姐,早回來呀!”
方歌生怕伍月一去不復返瞭。
“沒事兒,她會回來的。”
“胡周哥,伍月姐回來之後你再走好嗎?”
方歌拽著胡周的衣袖說。
“你這膽兒怎麼跟兔子似的小?”
胡周倒不介意陪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一直到天明,可現在他也很忌諱被伍月罵自己是個大色狼,所以至少表面他還得裝得正經一些。
“我一個人在這裡怕。”
方歌那怯怯的樣子更讓人心生愛憐瞭。
“好的,我會一直等到你伍月姐來瞭再走,行瞭吧?”
“謝謝胡周哥哥。”
方歌那眉眼間的笑意表示瞭由衷的感激,現在胡周已經成瞭全世界上唯一可以被方歌信賴的男人瞭。
伍月那傢夥並沒有很麻利的回來,而是跑到商店裡購買瞭一大包她必須用到的女人用品,連床單她都買瞭。
而且伍月買完東西之後又回到瞭刑警隊的宿舍,該放的放,該拿的拿。
方歌跟胡周兩人坐在沙發上,方歌可有些等不住瞭。
“胡周哥哥,可不可以給伍月姐打個電話呀?現在都快十點瞭,她怎麼還不來呀?”
方歌瞅著墻上那塊剛剛換上瞭電池的表說。
“有哥在,她不來怕什麼?”
胡周的目光則盯在瞭電視上,根本沒有註意到方歌那焦急的表情。方歌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央求他瞭。
方歌終於聽到瞭樓梯裡傳來瞭腳步聲,但那聲音卻很像是驚悚小說裡描寫的白發女郎準備殺人時的腳步聲,令人恐懼。方歌控制不住的把身子移到瞭胡周的身上來,兩手抱住瞭胡周的胳膊,“胡周哥哥,我好怕。”
她的小臉兒都貼瞭上來。
“不要怕,這樓上又沒有鬼。”
胡周輕輕的拍瞭拍方歌的頭繼續看他的電視。
那腳步聲停在瞭門口。
噔噔噔,三聲敲門。
“八成是你伍月姐回來瞭,去開門吧。”
胡周的註意力已經紮進電視劇裡瞭,不想挪動身子。他盤著腿坐在沙發上,要是下來的話還得費些力氣。
“我怕……”
方歌抬起頭來怯怯的看著胡周,很想他能下一道赦令免瞭她去開門的任務。她好害怕——開門之後看到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哥是警察,害怕什麼!你要是再這麼膽小兒,我隻能讓你再回到酒店去住瞭?”
胡周有意想鍛煉她,拿眼睛瞪著她。方歌隻能從沙發上下來去開門。
她想從貓眼裡看一看是誰,可她在沙發上磨蹭瞭一會兒之後,樓梯裡的聲光控電燈卻已經熄滅瞭,樓梯裡一片黑暗。
方歌還算是聰明,為瞭看到樓梯裡的女人的樣子,她把門輕輕的一撞,那門發出聲響之後,樓梯裡的燈就亮瞭起來,然而,門口的人正好站在貓眼跟前,隻讓她看到瞭肩部的很小一部分,根本就看不到那人的臉。
興許是外面的人等不及瞭,又在那門上敲瞭起來。
但方歌卻還是不敢開門。
“方歌,開門呀!”
胡周坐在沙發上想,這孩子真是膽小的沒救瞭!
沒想到方歌不但沒有立即開門,反而折瞭回來站在那裡為難的說:“我看不到她的臉。”
“不是伍月是誰?開門吧。”
胡周都有些生氣瞭。
方歌隻好回去,方歌壯著膽子開瞭門,卻被突然伸進來的一隻手抓住瞭胳膊。
“啊——”
方歌被嚇得立即尖叫瞭起來。
胡周一聽那聲音一下子從沙發上彈瞭起來直奔門口,卻是伍月提瞭一大兜子東西進來瞭,她正笑著跟方歌惡作劇。而方歌卻已經嚇得蹲在瞭地上不住的捋著胸口。
“伍月姐,你嚇死我瞭!”
方歌簡直要哭瞭。剛才伍月抓住她的時候,就好像是被女鬼抓住瞭似的,讓她渾身發麻。
“你是兔子膽呀?”
伍月剛才是故意把身子靠在貓眼處不讓她看見的,沒想到會把她嚇成瞭這樣。
“人傢本來就膽小嘛,偏偏又要嚇人傢!”
方歌埋怨起來,要不是還得求她跟自己作伴的話,她早就放狠話瞭。她在酒店裡推銷酒的時候,遇上那種不要臉的客人,她也常常放出狠話來的。
“方歌,我可說好瞭,我不一定哪天晚上就有任務,不可能天天晚上陪著你的,這麼小膽兒,就讓你胡周哥哥來陪你好瞭。”
伍月看到方歌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很不欣賞。
“你有事兒的話,我能閑著?是不是腦子進水瞭?’胡周說。
“聽見瞭吧,方歌?到時候可得靠自己瞭!別啥事兒都指望著別人,我們也都老大不小的瞭,總得談個戀愛,K個歌什麼的,你可不能天天拴在我們的屁股上的。”
“好瞭,現在我得走瞭。”
胡周雖然覺得兩個美女都很養眼,卻不得不回去睡覺,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在臨出門的時候胡周又不放心的囑咐道:“放學之後直接回傢,不許到別的同學那裡去,也不準在路上貪玩兒!”
胡周指著方歌的鼻子說。
“知道。”
方歌很乖巧的答應著。現在你就是讓她到處跑她也不敢。
伍月這次沒有騎車,而是打的過來的,胡周隻好步行著回去。第一次這麼晚瞭在大街上走,別有一番味道。從這裡回刑警隊有兩條路徑,一條是寬路,一條是小道,小道是經過一個長長的胡同,這裡是這個城市改造剩下的一個死角。
身為法醫的胡周一直有一種挑戰自己膽量的習慣,雖然這隻是一個小胡同,胡周也不放過這個小小的機會。
於是他朝著黑暗的小胡同走瞭進去。
正當他走到胡同中間的時候,卻突然從前面現出瞭一個人來。
他下意識的向後一看,身後也現出瞭一個人來!
胡周心裡立即打起瞭鼓來,這不明擺著是沖著他而來的嗎?
但前路後路都被堵住瞭,胡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隻好站在瞭原地。
更讓胡周絕望的是,對方手裡一人拿瞭一把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