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班的時候,也不是全然沒有麻煩的事情。有時候會遇見很難纏的客人,對吃的喝的都百般挑剔,對著周唯安罵一些不堪入耳的話,周唯安脾氣好,一般都不吭聲讓對方罵個盡興。一開始他心裡還很委屈,後來就慢慢麻木瞭,有時候並不是他犯瞭多大的錯,而是因為自己正好撞到瞭別人心情不好的槍口上。
然而這些都還不是最麻煩的……
有一天晚上,周唯安管理的一個包廂,裡面隻有一個客人。
那個客人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瞭,西裝革履的樣子,地位似乎不低。但是很奇怪,他們這種場合,一般很少有人會一個人來,周唯安這也是頭一回見到獨身一人的。這個客人明顯心情不好,點瞭一大堆歌也不唱,放在那兒循環。然後又點瞭一大堆酒堆在茶幾上,一瓶接著一瓶地灌,周唯安看得都膽戰心驚的,這要是喝得酒精中毒瞭怎麼辦?
偏偏那人自己喝瞭幾瓶之後,估計覺得一個人喝悶酒也沒意思,按鈴讓服務生來陪他喝酒。周唯安為難地說:“先生,我們工作期間不可以喝酒的。”
那人雖然喝瞭很多酒,表面上看起來卻很正常,他口齒清晰地說:“我和你們領班說,今晚你就陪我瞭。小費,不會少你的。”
周唯安沒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找瞭童銘,童銘自然沒什麼異議。周唯安隻好坐在瞭包廂裡,傻不愣登的。那個男人開瞭一瓶酒,遞到周唯安面前:“來,喝!”
周唯安趕緊擺手:“我、我不會喝酒……”
“這要會什麼?”男人說,“像喝水一樣就是瞭!”
這和喝水怎麼會一樣?周唯安抓著酒瓶猶豫著,抬眼看到男人一仰頭,咕嚕咕嚕就灌瞭半瓶。他嚇瞭一跳,小聲說:“先生,你、不要喝那麼多,對身體不好。”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人怎麼這麼老實,我喝得越多,你賺的不就越多嗎?別人總是恨不得我再多喝一點呢!”
周唯安支支吾吾,還是說:“還是身體比較重要……錢能再賺的,可是身體壞瞭,就什麼都沒有瞭……”
男人愣瞭一下,似乎有些觸動,他望著酒瓶發呆,說:“是啊,可是我不喝酒,心裡就不痛快……”
男人和他說瞭很多事情,一邊喝酒一邊嘮叨,說他的事業,說他的愛情。他是一個高企職員,收入很高,但是近段時間工作上老是受到排擠打壓,他本來就因為這個事情十分抑鬱,他的女朋友卻在這時背著他出軌,還被他撞見瞭,兩個人本來談瞭快一年瞭,他都決定找時間求婚瞭,突然出現這種事,這段感情又黃瞭。
傢裡的老人還盼著他盡早結婚生子,明裡暗裡給瞭他不少壓力。他無處發泄,隻能一個人跑來喝酒。
男人瞇著眼睛看周唯安:“我看你年紀挺小的,怎麼沒讀書瞭?”
周唯安低著頭說:“我、媽媽生病瞭,所以出來打工賺錢。”
男人笑瞭笑,道:“你也、不容易啊。”
這天晚上過後,男人經常晚上過來,周唯安後來知道他叫盧宸,盧先生每次來也不幹別的,就坐在包廂裡喝酒,叫上周唯安陪他。他給錢倒是很大方,周唯安於是有時候也會喝一點酒,大部分時間是安安靜靜地聽男人倒苦水。
可是有一天,周唯安竟然不小心喝多瞭,其實他喝得也不算多,隻是酒量太差,迷迷糊糊地睡瞭過去,醒來的時候他還躺在KTV的沙發上,盧宸壓在他身上,他的眼神迷離,手撫摸著周唯安的臉,周唯安被他摸得起瞭一身雞皮疙瘩。他聽到盧宸溫柔地問:“小周,要不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周唯安撐起身體,慢慢往後退:“盧、盧先生什麼意思?”
盧宸說:“你總不可能在這裡做一輩子服務生吧?我和你相處瞭這麼久,挺喜歡你的,我們試著交往一下?”
周唯安臉都白瞭:“盧、盧先生!你不是喜歡女孩子的嗎?”
盧宸收回瞭手,他苦笑道:“被女友那樣背叛,我……發現自己對女孩子沒有感覺瞭,但是小周,我覺得你很好……”
周唯安搖頭:“可是我、我不喜歡男人……而且你爸爸媽媽不是還等著你成傢……”
盧宸急切地往前爬瞭幾步,湊近瞭周唯安,他眼神熱切:“這都不是問題,如果我是真心喜歡你,他們會理解的!”
周唯安被盧宸的模樣嚇壞瞭:“對不起、對不起!”他猛地爬瞭起來,跑出瞭包廂。
童銘見他跌跌撞撞地跑瞭出來,一臉疑惑:“怎麼瞭?”
周唯安急促地喘息著,他哀求道:“童哥,拜托你,可不可以換一個人去陪盧先生?”
童銘見他臉色潮紅,一身狼狽的樣子,識趣地沒有多問,讓另外一個人接手瞭周唯安的工作,他微微頷首:“你去休息室整理一下,盧先生要是找來,我替你攔著他。”
周唯安鼻子一酸:“謝謝、謝謝童哥。”
盧先生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周唯安覺得恐懼,他突然想起何淞揚來瞭,那個從他生命裡消失瞭好久的男人,他想起何淞揚說:“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去幹女人嗎?”
周唯安躲在休息室裡,緊緊地抱著自己瘦弱的身體,他咬著下唇,努力地不想讓眼淚流出來。
他想起童銘聽到自己不是處男時,看自己的眼神,還有盧宸的舉動,他似乎覺得,在這裡工作的人,肯定沒幾個是幹凈的。
……對啊,自己本來就已經不幹凈瞭,可是被男人懷著那樣的目的碰觸,周唯安還是覺得惡心。
原來這就是童舟洲和他說的“性騷擾”,之前一直沒碰到過,他還以為是對方大驚小怪,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太天真瞭……
之後盧宸竟然每天都來,但是童銘每次都打發別的人去招呼他,他指名道姓要見周唯安的時候,童銘就會說:“他請病假瞭。”
盧宸半信半疑,也沒有鬧大,隻是依舊每天都來。周唯安怕他怕得要命,童銘沒辦法,隻能暫時讓周唯安去接管VIP區,那邊和普通區是隔開的,這樣他就不會和盧宸碰見。
他才在VIP呆的第二天,就遇見瞭以前的一個熟人。
VIP的A包長期被一個人預定著,大部分時間是空著的,那個人偶爾會帶人來玩,這天正好撞上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客人。光是服務生就派瞭三個伺候,童銘也一臉緊張的樣子,對周唯安說:“這個客人來頭很大,你一定要小心瞭,千萬不能逆瞭他的意思。”
那人姓柴,服務生們私底下都叫他柴少,他的姓氏很少見,新聞聯播裡經常出現的一個大官就姓這個,這位柴少是他的小兒子。
周唯安戰戰兢兢地把果盤端進包廂裡,全程都沒敢抬頭看柴少的臉,直到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才忍不住抬頭看瞭一眼。
那個聲音說:“柴少,今天怎麼叫瞭這麼多人來?”明明是個男人的聲音,卻帶著一絲嬌媚,像是女孩子在撒嬌一樣。
周唯安驚愕地抬起臉,正好和靠在柴少身上的路雲錫四目相對。
路雲錫愣瞭一下,似乎認出瞭周唯安,就他走神的這一刻,柴少突然轉過頭來,他很年輕,看起來才二十左右,似乎有些外國的血統,臉龐輪廓英挺,不像路雲錫那樣的偏日韓系花美男的輪廓,顯得有些陰柔。
柴郡晟瞇起眼睛,道:“雲錫,你認識他?”
路雲錫很快回過神來,目光從周唯安的臉上掃瞭過去,回到柴郡晟的臉上,他笑著說:“我怎麼會認識這裡的服務生?我是第一次來啊。”
路雲錫明明比柴郡晟還要大,卻像個小孩子一樣粘著柴郡晟,包廂裡還有幾個柴郡晟的朋友,和一堆像路雲錫一樣的男孩子,好幾個都虎視眈眈地看著柴郡晟旁邊的位置,可是柴郡晟都毫無反應。
他隻是緊緊地盯著路雲錫,低沉道:“雲錫,我不喜歡你撒謊。”
路雲錫面不改色,湊上去親瞭柴郡晟的嘴唇,柔聲道:“我怎麼會對你撒謊?”
“真的嗎?”柴郡晟的目光流連在路雲錫緋色的唇上,他突然側過頭,對周唯安說,“你,過來。”
周唯安微微睜大瞭眼睛,不安地站瞭起來,他的目光無措地對上路雲錫,路雲錫面色一沉,偷偷地示意周唯安稍安勿躁,他摟著柴郡晟的脖子,低聲道:“柴少,你欺負他做什麼?來欺負我嘛。”
柴郡晟看瞭他一眼,說:“會有機會欺負你的。”他說完這句,繼續冷淡地命令周唯安,“過來。”
周唯安沒辦法,隻能走瞭過去。他微微彎著腰道:“這位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把褲子脫瞭。”柴郡晟冷淡道。
周唯安一怔,就連路雲錫都僵住瞭,他不自覺地收緊瞭手臂,柴郡晟卻像毫無所覺。他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卡,示意給周唯安看:“二十萬,脫瞭褲子,用臀縫夾住,這錢就是你的瞭。”
四周的其他男孩瞬間露出瞭艷羨的神色,而周唯安臉都白瞭。路雲錫的臉色也變瞭,他看瞭一眼周唯安,忍不住開口道:“柴少……”
“閉嘴!”柴郡晟低聲呵斥,“剛才我讓你不要撒謊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真話?”
路雲錫知道柴郡晟知道他認識周唯安瞭,自己的演技到底是拙劣,沒辦法騙這位大少爺。他垂著眼睛,說:“唯安,你……照做吧。”
周唯安站在包廂裡,裡面光線昏暗,電視屏幕裡放著情歌的MV,整個包廂裡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瞭他。
周唯安的身體顫抖起來,他慢慢地解瞭褲子皮帶,把褲子退到腿彎,然後慢慢拉下瞭內褲,露出半個雪白的屁股。
路雲錫突然一把搶過柴郡晟手裡的卡,一下子塞進瞭周唯安的臀縫裡,然後他彎腰把周唯安的褲子提瞭起來,周唯安喉中發出一聲哽咽,路雲錫推瞭他一把:“滾出去!別拿你這種臟人污瞭柴少的眼睛!”
周唯安頭腦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被推出瞭包廂,關門的那一刻,路雲錫在他耳邊小聲說:“快點走,我一會去找你。”
門被關上瞭,周唯安摔倒在地上,皮帶還敞開著,露出一截白色的大腿,他哆哆嗦嗦地提著褲子,進瞭一旁的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