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城市裡,馬路上暢通無阻,何淞揚狂踩油門,跑車發出野獸般的轟鳴,急速地駛過寂靜的街道。跨江的大橋霓虹閃爍,何淞揚把車停在路邊,匆匆地跑向橋邊,一個單薄的身影坐在欄桿上,默默地望著遠處江天一線的遠景。
何淞揚忍不住大吼那個人的名字:“周唯安!”
少年一怔,回過頭來,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原本粉嫩的唇都失瞭顏色,透著死灰,他露出一個笑容來,輕輕地叫:“何先生。”
何淞揚放慢瞭腳步,他的聲音低瞭下去,仿佛怕嚇到周唯安,他說:“周唯安,那裡太危險,你先下來好不好?”
周唯安看著他,黑色的眼睛裡折射著霓虹的光彩,他輕聲說:“何先生,我媽媽死瞭。”
何淞揚的心一陣抽痛,那個少年的背後就是寬闊的江面,隻要輕輕一躍,他就能告別這個給他無限痛苦的世界。何淞揚嗓音發顫,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他說:“我知道,唯安,你冷靜一點,你媽媽不在瞭,你、你還有我……”
周唯安不笑瞭,他睜著眼睛,橋梁上紅色的彩燈照映在他臉上,把他的臉照得有些可怖。他說:“何先生,我們之間,不是隻有交易麼?媽媽不在瞭,我也不需要你的錢瞭。”
何淞揚一怔,他說:“不、不是的,不是隻有交易!”
不是的……他對周唯安……
少年沉默地看著他,仿佛在等他說出那句話。何淞揚突然緊張起來,像是那天在時代廣場,他第一次準備向周唯安告白。他說:“我……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周唯安,過年的時候我就想對你說這句話瞭……”
周唯安怔怔地看著他,他說:“你在騙我嗎?”
何淞揚一聽,頓時怒道:“我騙你做什麼?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都說瞭這些話瞭,你就沒什麼表示嗎?”
周唯安這才露出一個笑容來,明亮的眼睛微彎,他說:“何先生真溫柔啊……”
他轉過頭去,望著漆黑無際的江面,小聲說道:“其實我對何先生……”那聲音太小瞭,幾乎飄散在風裡,何淞揚忍不住湊近瞭一點,焦急地說:“你說什麼?”
突然,地面像是猛地一震,周唯安突然從欄桿上掉瞭下去,何淞揚怒吼一聲:“周唯安!”他撲上前去想抓他的手,腳下的地面卻瞬間坍塌瞭!
“不!”
何淞揚猛地坐瞭起來。
他劇烈地喘息著,晨曦的光線靜靜地透過窗簾照射在屋內,何淞揚吐瞭一口氣,癱軟地靠在瞭背後的軟枕上。
怎麼又做噩夢瞭……又夢到那個人瞭。
他休息瞭一會,才坐起身,換瞭衣服準備去上班,分公司在國內已經越做越大,他作為老板,其實手下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給部下去做。隻是最近公司為瞭營造良好的形象,在全國各地的中學捐獻圖書館,某些活動他卻不得不親自出席。
坐在車裡去往機場的路上,高秘書面無表情地對他念著今日的行程,五年來,這個女人結瞭婚、有瞭孩子,做事卻絲毫沒有一個媽媽的樣子,一點也不和藹可親。
這次在南方的某省的五所中學都捐獻瞭圖書館,圖書館建成儀式何淞揚必須要親自出席。過程無非是發表冗長的演說,再和校領導們虛以委蛇地吃一頓飯,這樣的行程讓他覺得索然無味,不過又不得不參加。
高秘書終於結束瞭她無趣的行程播報,她收拾好文件,正襟危坐地看著何淞揚,面無表情地說:“何先生昨天沒睡好?今天臉色很差。”
何淞揚說:“做瞭個噩夢。”
高秘書矜持地點瞭點頭,沒打算深究那是個怎樣的噩夢。一直到飛機降落在那個南方城市,何淞揚才稍微打起瞭點精神。
五年前的那個除夕,他被人從身後捅瞭兩刀,大量失血,差點丟瞭性命,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新的一年正月已經過瞭大半,而那個叫做周唯安的少年,不見瞭蹤影。
剛發現周唯安不見的時候,何淞揚吃瞭一驚,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周唯安會在這種情況下不見蹤影,他的母親還患著那麼嚴重的病,他怎麼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掉?
找瞭好幾個地方,學校、出租屋、他的幾處房產,不僅周唯安不見瞭,他留下的一切痕跡都消失得幹幹凈凈,何淞揚這才冷靜下來,察覺到瞭不對勁。
僅靠周唯安一個人的力量,他是不可能消失得這麼幹凈的,除非有人在後面幫他。
想來想去,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也隻有自己的父親瞭。
何淞揚一開始十分氣憤,去找父親理論,無論自己怎麼生氣,那個老傢夥都是一副巋然不動的模樣。何淞揚放下狠話,說會靠自己的力量找回周唯安。
誰知道他的一切尋找行動都被父親破壞,那個人權勢滔天,有的是辦法阻止何淞揚找人。如果是他護著的人,除非他死瞭,何淞揚才有可能找得到。
何淞揚和傢裡鬥瞭兩年,過年的時候都賭氣不回傢,直到爺爺病重,他才不得不回,爺爺躺在病床上,用幹枯的手握著他的手,說想在離世之前,見到何淞揚成傢。
何淞揚沒想到,父親竟然為瞭讓他結婚,做出利用爺爺的這種辦法,他恨得牙癢癢,卻不得不在爺爺面前低頭。
第三年他結瞭婚,和一個隻見過幾次面的女孩子,兩個人貌合神離,在長輩面前相敬如賓,私底下卻沒什麼聯系,直到爺爺去世之後,女孩提出瞭離婚。
他的第一次婚姻持續瞭四個月就結束瞭,何淞揚也和傢裡說瞭,他這輩子沒辦法喜歡上女人,也沒法和女人生孩子。父母似乎對他的冥頑不靈死瞭心,倒是再沒有逼過他結婚。
於是他就一直一個人過著,偶爾在夢裡想起周唯安的樣子,依然是那副少年的面孔,嗓音綿軟,面帶羞澀。更多的時候,他反復地夢見那座大橋,夢見周唯安失去瞭魂魄般的笑容。
他現在在哪裡,又做著什麼?他母親的病好瞭嗎?他過得怎麼樣……他,喜歡上別的人瞭嗎?
他會不會結婚瞭,有瞭自己的傢庭,一個美麗的妻子和一個可愛的孩子?他會屬於別的人瞭嗎?
何淞揚發現自己無法忍受,無法忍受周唯安會喜歡上除自己之外的人。
他必須要找到他,天涯海角也要找到!
到瞭那個南方城市之後,當天整頓瞭一番,第二天就去學校參加瞭新圖書館的剪彩儀式,何淞揚發表瞭演說之後,校方竟然還準備瞭歌舞表演,何淞揚撐著看瞭一會,實在是受不瞭瞭,找瞭個借口離席去瞭廁所抽煙。
廁所外面的走廊正對著學校的操場,所有的學生都聚集在禮堂裡看表演,此刻操場上空蕩蕩的,隻有一個人在繞著跑道慢慢地走著。
那個人走得很慢,何淞揚快抽完一支煙瞭,那人才走瞭半圈,正好繞到靠近何淞揚的這邊。他似乎很奇怪這裡會有人,往這邊看瞭一眼。
這一眼就讓何淞揚看清瞭他的臉。
何淞揚震驚地睜大眼,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將煙掐滅在垃圾桶上,他用手一撐,瀟灑地翻過瞭欄桿。這個時候那人才似乎反應瞭過來,轉頭就跑。
何淞揚怒吼道:“周唯安,你跑什麼?!”
那人跑得頭也不回,可是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並不擅長體育,跑瞭沒多久,就被何淞揚一把抓住瞭手。
周唯安用力地想甩脫何淞揚的手,急道:“你、你放開我!”
何淞揚哪裡會放,他一把捏住周唯安的下巴,笑道:“我找到你瞭!”就低頭堵住瞭周唯安的嘴。
充滿煙草氣息的舌頭探進周唯安的嘴裡,周唯安嗆得眼淚都出來瞭,他一把推開何淞揚,害怕地左右張望,生氣地說:“這裡是學校,你要做什麼?”
何淞揚抓著他不放,他說:“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再做!”
周唯安吃驚地看著他,似乎對他的話感到震驚,何淞揚也不顧他的反應,直接抓著他去瞭周圍的一傢賓館。
周唯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壓在床上瞭,他抗拒地推著何淞揚的胸膛,說:“不行!”
何淞揚才不管他說什麼,直接壓下身子去啃噬周唯安的脖子,他身上的壓迫感太濃,周唯安根本抗拒不瞭。
牙齒咬著他頸後的軟肉,周唯安疼得呻吟瞭一聲。何淞揚眼眸一暗,抓著他襯衫的領子,猛地拉開,扣子直接被扯得彈開,彈在墻壁上,發出咚的聲響。
周唯安被他的動作嚇壞瞭,他忍不住抓著何淞揚的手,害怕道:“不、不要……”
何淞揚的唇直接從脖子滑到瞭胸前,胸口的乳珠被重重一咬,周唯安疼得眼淚都出來瞭,何淞揚卻根本不理他,分開他的雙腿,脫下褲子,手指就探進瞭那處隱秘之地。
周唯安身體裸露,雙腿大開搭在何淞揚的肩膀上,他用手臂捂著眼睛,感到下身一陣刺痛,何淞揚的手指捅瞭進來,幹澀的甬道裡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