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雲麗把整條的萬寶路拆開,分成散裝一一塞進書香的包裡。“傢裡啥都有,以後別再花錢買瞭。”她一邊說,一邊拾起書包給書香掛在肩膀上,“企經委這邊都已經打過招呼,去的時候提嚴冬來就行。”
書香“嗯”瞭一聲,搓著腳,朝雲麗叫瞭聲“娘”。雲麗拍著他胳膊:“走吧,娘不留你。”沒走兩步就被書香擋瞭回去,“沒穿衣服。”
“咋沒穿?不套著睡裙呢,下面也沒光著。”雲麗朝書香抖瞭抖睡衣,見三兒眼珠亂轉,就笑著嘟起小嘴來:“再不走走啊,娘真就成肥豬瞭。”
“哪跟哪啊這是?”看著睡裙所包裹的豐滿身體,書香吸吸鼻子,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到雲麗胸前不住晃顫的奶子上,“確實很壓手,”托起肉球顛瞭幾下,熱乎乎的,手腕一轉,又捏在她已然挺翹凸聳的奶頭上,笑瞭起來。“真肥。”
“討厭。”乜斜著看著書香,雲麗伸手打瞭過去:“是不是?”沒說是什麼,但要說的話已然透過眼神傳遞過去。
書香揚起嘴角,笑著把手又伸過去,在托起奶子抓瞭兩把之後,猛地照著她屁股來瞭一巴掌。啪地一下,雲麗“呀”出聲來,身子側轉並攏起雙腿交叉疊在一處,淺粉色的睡裙裡頓時漾起波瀾,連胸前的奶子都抖出花來。此情此景,書香把包一丟,撲上去幹脆把她推按在瞭炕上。“誰愛說誰說,反正我不管,我就喜歡肥的。”捧起雲麗的臉,把個脖子一歪,對著紅唇親瞭過去。雲麗嘴一張,任由他把舌頭探進來,相互交纏,滋遛滋遛地,摟住書香脖子,也把鳳眼一閉,情難自禁地翕動起鼻翼發出瞭嗚嗚聲。
遊曳的呻吟,噴香的氣息,書香不時睜眼看看,他看到娘娘臉上的幽光,當觸碰到彎彎的月牙時,又忍不住哼哼起來。雲麗也在哼哼,轉守為攻,把舌頭送進他的嘴裡,攪動中隻覺得舌尖被慢慢吞噬,就迎合著書香把整條舌頭都送瞭進去。這麼來來回回吧唧瞭好半晌,直至二人鼻尖上都浸出汗來,書香這才直起身子。“到時給我穿上這身,還有高跟鞋連褲襪,我要在雲燕跟你大戰三百回合。”說罷,提溜起書包毅然決然地走瞭出去,“大門我給你鎖,啊,記得把裡屋門鎖上就成瞭。”聲音回蕩,沒多會兒,當院就響起瞭關門聲。
闌珊夜色,獨守閨房,雲麗“嗯”瞭一個長調。“咋辦?咋辦?肥成這樣三兒都喜歡。”連聲之下似嗔似喜,又像是在傾訴,“這胯這胸,以前穿的裙子都小瞭呢。”喁喁私語,起身把睡裙脫下來後,幾乎光著身子走向更衣鏡前,“又濕瞭又濕瞭,見天換就沒幹過,”聲音嗲嗲,順著豐隆的三角區往下,鏡子裡的人兩腿間確實有塊水漬,就看她把腿緩緩岔開,於是穿著絲襪高跟的兩條美腿便把沒穿內褲的私處徹底敞開瞭,於是嬌嫩的蚌珠含著露水便打鏡子裡清晰地透射出來。“喏——,流出來的都是啥。”酥醉的聲音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慵懶,連她那白皙嬌媚的臉蛋也在這個時候佈滿瞭紅暈,像一朵盛開中的花兒,無比嬌艷。“雲麗屄裡流出來的都是男人射進去的——慫。”
鎖好門,書香推車去房後身撒瞭泡尿,此時彎月已然爬上半空,樹葉簌簌中,如拉滿瞭弦的弓。跨上車時書香打瞭個嗝,在這夜色下倒著小路搖搖晃晃跑到褚艷艷傢的門外,他沒下車,掩在門墻外聽瞭聽動靜,裡面還在喝酒,至於都說瞭些什麼就聽不太真瞭,總之賈景林沒在傢裡,至於說有沒有去趙伯起那,還有待確認。回到傢,院子裡一片沉寂,放下車書香把包送進套間,看到墻角立著的氣槍時,身體裡的戾氣再次奔湧而出——上前一把抄在手裡,然而當他看到相框裡的人時,心猛地一跳,憋紅的臉如霜打的茄子,霎時間人就蔫瞭下來。
秀娟膩不唧唧地正守在櫃臺前不知該幹點啥呢,見打簾子外頭走進一人,登時笑臉相迎起來:“呦,這不香兒嗎。”示意書香趕緊過來,撲鼻的酒氣面前,挺瞭挺胸,“沒少喝呦。”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書香叫瞭聲“三娘”,避開目光朝院子裡探瞭探:“我三大呢?”院子裡倒是有點亮光,但影綽綽的也辨不清到底有沒有人。
“喝酒去瞭唄,來點啥,來給你媽買煙吧。”秀娟有些討好地問,從櫃臺裡把牡丹拿在手上,推到書香身前,“這些天忙著麥收,也沒去你娘娘那,誒,聽說你大又升瞭?”
書香看看,又把煙推瞭回去:“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笑瞭笑,人往櫃臺一靠,轉過身子盯向自己微微晃動的腳尖,“內什麼,錄像還能看嗎。”搞不好為啥臉在這個時候熱騰起來,感覺就像是紅酒之外又摻瞭杯白酒。
“有有有。”陳秀娟眉飛色舞地晃悠起身子,側門一開,人先闖瞭出去,“看啥片,跟三娘說。”攬住書香的胳膊就往裡拽,書香推擋著,嘴上叫著“三娘”,幾乎是被夾著走進櫃臺裡的。他一邊叫,一邊往外抽著胳膊,身體自然免不瞭一番摩擦,“撒手,我說你撒手啊。”
“這孩子咋拘悶瞭,三娘又不吃你。”咯咯咯地,把書香弄得欲火焚身,偏偏又掙脫不得,無果之下,揚起手來對著秀娟胸口就是一把抓。秀娟哎呦一聲倒是撒瞭手,書香趁機抽出左手,對著她屁股又是一巴掌。“幹啥呀這是,讓人見瞭不說閑話嗎?”已然至此,得便宜賣乖也好,以小賣小也罷,不耍點流氓手段或者說不給她點顏色看看真以為隻有馬王爺是三隻眼瞭。
“這小嘴兒。”秀娟噗嗤一聲,臉蛋漾起紅暈,邊說邊笑邊眨麼眼:“男人有幾個不偷腥,啊,比起你爸,哦,你爸這樣的又有幾個?”也說不好是不是陰陽怪氣,卻沒來由地令書香心裡一陣起膩。“這年頭誰還講老思想老傳統,過時瞭都。”沒見反駁,秀娟心裡自然免不瞭有些沾沾自喜,正所謂好瞭傷疤忘瞭疼,渾然忘卻偷奸時的醜事就是被眼麼前這個孩子給撞見的。話又說回來,人傢楊剛身份在那擺著,也就不怪她陳秀娟變得如此勢力,既然此刻有機可乘,也就顧不得什麼臉面和屁股之分瞭。“說啥閑話瞭,又沒幹啥。”話是這麼說,手也是這麼伸過去的。
生於溝頭堡長於溝頭堡,書香自認為和她還沒熟到這種程度,況且又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其時月上中天,像極瞭笑起來兩條翹的嘴,書香自然就想到瞭琴娘,想到她私底下的多次暗示以及自己無聲回絕下該死的沉默,於是猛地把手往懷裡一抻,臉上也笑,卻漸漸冷瞭下來:“再弄我可崩你瞭!”他人雖小,卻也明白一個事理——不都是沖著自己大爺而來的嗎,什麼“你爸平時挺照顧我們傢秋月的”,“你跟你三大挺投緣”,通通都是屁話,老話早都講瞭——無利不起早,不然人傢憑啥上趕著拿熱臉來貼你的冷屁股?!不開國際玩笑嗎!
“女人生來不就是給男人崩的嗎。”秀娟微微一愣,很快又笑瞭起來:“真想崩女人的話,三娘,三娘幫你。”為此還打瞭書香一下,走進小黑屋時,笑也跟著一起回蕩起來,“還拿三娘當外人瞭。”
煥章來時,書香倒著快進快把梁傢輝所演的“英雄本色”看完瞭。關於風雪山神廟這段,小說所描寫的和電影所展示的自然相去甚遠,不過二者描畫的某些內容大致上差不多——都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也暗暗契合溝頭堡橋身所寫的七十二條教義之四大不共戴天:亡國,滅門,殺父,奪妻。男人本如是——就該血性十足,什麼該讓什麼又不該讓,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爺們所為!而非是……
聽到叩門聲和呼喚,書香給開瞭門,煥章提溜著啤酒就闖進來瞭。“來的夠早。”他呼哧帶喘就跟剛跑完一百米似的,“都在我們傢……喝酒,好不容易把保國……糊弄走瞭。”搓抹著脖子上的汗,好不容易把這口氣喘勻瞭:“楊老師,楊老師也在,本來還想著去喊你,可……”
“喊我我也沒工夫。”書香手一揚,當即就回瞭這麼一句,拾起涼啤酒,把兜裡的媽寶扔給煥章,又追問瞭一句:“還誰?”
“還有小趙叔,景林叔。”借著屏幕閃動出來的亮,煥章擺弄起煙盒,“哪來的?哦——,這,這多少錢一盒?”
“抽你的,問什麼價內。”書香揚手一擺,端起酒瓶對著瓶嘴吹瞭一口,掃瞭眼煥章,又把目光盯向電視:“這陸謙比高衙內更可惡!”攥起拳頭,骨節發出瞭嘎嘎聲。“該殺,都該宰瞭!”尤想到開頭所看——林娘子替豹子頭補充所書的對聯——“明朝共遂青雲志,今夜結成並蒂蓮”,幹脆揚起脖來直接吹瞭起來。
其時煥章也看到瞭陸謙臨死時的內個鏡頭:“丫這肏性的都斷氣瞭還裝雞巴蛋玩。”
一口氣把酒吹完,書香打著嗝道:“演員演員,要麼說人傢會演戲呢。”揚起胳膊晃瞭晃,若不是煥章伸手接瞭過去,甭管是不是意氣用事,書香手裡的酒瓶真就差點扔在地上。
煥章笑著揚脖也把自己手裡的酒吹瞭,想想不對勁,就道:“幹喝差點事兒,我去買點下酒的。”撂下話,把門打開,跑去買瞭點火腿和果仁,想及到這長夜漫漫且得喝呢,幹脆又直接端瞭多半箱啤酒過去。“沒來點好的?”進來之後先鎖上門,光起膀子之後就開始笑,“秀娟娘娘奶罩都沒穿,奶子都快嘟嚕到肚臍眼瞭。”兩手托在胯上,邊說還邊比劃。
書香笑著哼瞭聲:“是有點下垂,不過也沒你說的這麼邪乎吧。”屏幕上的陸謙嗝屁草場一燒,這電影也就完瞭,稍微停頓下,電視機裡就閃現出古剎和浮屠,繼而狂風四起,寧采臣便跳瞭出來。“什玩意,鬧鬼的是嗎?”煥章盯著屏幕嘀咕瞭一聲,他沒看過,書香也沒看過,不過兩分多鐘過後,隨著蘭若寺的出現,答案便給出來瞭——“還真是倩女幽魂續集。”
書香昨兒看的是“人間道”,隻是不知現在這部電影跟上一部有沒有關聯。“看看再說。”這麼說著,遽然想起片尾唱的那首曲兒。然而不等回味,煥章就“嘿”瞭一聲,打斷瞭他。“看還不看內大咂兒的。”起身來到電視機前,翻騰起錄影帶來。“難得出來一趟,得夠本。”
夠不夠本書香倒沒想過,他往嘴裡扔瞭幾個花生米,拾起酒箱裡的啤酒用牙一起瓶蓋,大頭朝上揚脖就是一口。“大咂兒在外面櫃臺那,要看去那看。”比他年長幾歲的姑娘又如何呢,無非也就那麼回事,奶子挺奶子大管什麼用——好吃不如愛吃,不心甜白給摸都不摸。“更有意思。”
也看不出哪盤是好的,煥章就撇起嘴來:“老娘們有什麼意思,咂兒跟臭雞蛋似的都謝瞭,摸著不也沒手感嗎。”
書香點瞭根煙,左腳往凳子上一踩,胳膊肘往磕膝蓋上一架。“怎沒手感瞭?我還就愛摸老娘們的咂兒瞭!”說著話,上衣扣子也挨個都給解瞭,隨後左手煙右手酒,敞心露懷地往那擺瞭個極不講究的姿勢,“以前是,現在是,將來肯定也是!”
影帶一丟,煥章嘿嘿著走回去:“又來瞭,又來瞭不是,你那是摸慣靈秀嬸兒沒摸過別人的,摸瞭你就不這麼說瞭。”拾起起子開瞭瓶新的,抄起酒仰脖來個敦敦敦。
“沒摸過誰的你說?琴娘就給我摸過”像這種吹牛逼且沒腦子的話書香幾乎從未說過,至少是當著煥章的面沒說過,“也不怕告訴你,哥還吃過呢。”繚繞的煙霧在他眼前虛晃,如駕霧騰雲,四周變得虛幻起來。“哥吃過。”儼然成瞭個楊碎嘴。
煥章單手持酒,邊說邊擺手:“啥時的舊黃歷,不都是小前兒的事嗎。”拾起一把果仁扔進嘴裡,抄起酒瓶來又吹。
“小前兒?說的是現在!”書香臉很紅,說話的語氣也很粗。“你看哥像是說瞎話的樣兒嗎?”窩囊氣受得還少嗎,與其一直受著煎熬自我譴責,不如從陰影中跳出來,所以話匣子一敞也不就再遮掩瞭,而這種敞開天窗直接宣泄出來的感覺反倒讓書香很有股快感,他甚至想,挨瞭打或許能更輕松一些,而且還能假手於煥章來向琴娘表達出來,至於對和錯,事後的結果,去他媽的吧,爺不管瞭。“打麥子內天,就你買冰棍內會兒摸的,都摸遍瞭。”如滔滔江水直下,傾瀉出來。
煥章正往嘴裡灌酒,先是一愣,隨後噗地一下就噴瞭出來,一陣劇烈咳嗽,繼而哈哈哈地笑瞭起來。
“笑啥,有啥可笑的!不止摸過,還崩過呢!”書香從來也沒有這麼猖狂過,不計後果甚至歇斯底裡,他一撩中分,紅著眼看向煥章,本著死活就是今天的原則:“我跟琴娘關系就是好,她疼我,我也樂意跟她好。”一口氣說出來,整個人似乎也從這長期困擾的迷局中解脫瞭出來,“反正就是這麼個事兒。”
煥章眼裡笑出瞭淚,緩瞭好半晌才把這口氣喘勻,喘是喘勻瞭,又吧唧起嘴來。“嘣?嘣嘣嘣——”學著狗騎兔子的調,一陣瞎突突,沒多會兒又忍不住開始哈哈起來,“笑死我瞭你。”笑得書香莫名其妙,先是瞠目結舌,而後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就像是漏瞭氣的皮球,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止住瞭笑,煥章又捂起肚子一陣哼哼,且直哼直擺手:“哥你肯定醉瞭。”眼裡的楊哥偎在椅子上,在那歪著個脖子,似乎不給個答案就誓不罷休,他就強忍著笑說:“信還不行,啊,要是不好能跟你這麼親嗎?”邊說邊掰起自己的指頭來,“有你艷娘,還有你娘娘,關系在那擺著呢,地球人誰不知道?”話畢,舉起酒瓶推瞭過去,碰瞭下書香手裡的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先一口喝下去,隨後抹抹嘴,“這麼多年,奶水是白吃的嗎,娘是白叫的嗎?”把瓶子墩在一旁,挪著椅子靠過去,把手搭在瞭書香的肩膀上,“哥,”他看著書香,“別看我現在不長回來,但兄弟心裡都知道。”
書香臉上淌著汗,腦瓜子裡嗡嗡的,他倒希望此時煥章翻臉,然而事實卻又把他心裡的這份希望一腳丫子給蹬飛瞭。
“保國問為啥不去叫你。”說這話時,煥章搖瞭搖頭。“不是我不想,幾傢人都湊一塊的話,我肯定去喊你。”回想起楊哥挨的那個大耳瓜子,直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呢,就邊說邊嘬牙花子:“我也不知楊老師會來我們傢。”其實一早就看出楊哥心裡有事,不然也不會來這裡,更不會借酒澆愁。“吃過一娘的奶子,味兒忘瞭但心沒忘,啥都不說,幹瞭!”
一口酒下去,書香心口窩比擂鼓還要響,他吭哧兩聲,遂把目光盯向電視。“人都是講感情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自嘲中爆發而起,“琴娘是好人,真的,她是好人。”明知電影裡的東西都是假的,但書香堅信,凡欺負琴娘包括欺負內些他所愛的女人的人,最後肯定都會受報應的。“哥慫,哥沒本事,哥就一騙子,除瞭有根雞巴,哥啥也不是。”講真話沒人信,愛信不信吧,又抹瞭把臉,書香推開煥章,揮揮手:“還有酒嗎,都拿來。”所謂酒不醉人,更何況是有意為之,所以到最後也不知到底喝瞭多少。
“瓶子讓她,她自己過來收。”書香搖晃著站起身子,夾著兩條腿,眼都快睜不開瞭,“我,我得去茅坑。”尿憋瞭一褲襠不說,肚子裡也是咣當當的一陣亂搖晃。
“在這解決不就得瞭。”煥章也大起舌頭,伸手去拉楊哥,然而起身後的樣子比書香也好不到哪去。“非得去廁所?”這麼說著,指瞭指電視機裡仍舊嘿呦嘿呦動作的人。“還是看這個得勁兒吧。”氣喘如牛,卡巴襠都支起一個帳篷。
“尿泡都快炸瞭。”書香嘴裡打著酒嗝,胃裡一陣翻騰,說話間腳底下已經拌開蒜來,一陣叮叮當當,人差點沒歪歪那,“要捋回傢捋且。”
“捋就得趁熱。”煥章嘿嘿著,還瞥瞭瞥楊哥的卡巴襠:“你腿都軟瞭。”
書香喘著粗氣:“這酒連一塊瞭能不軟嗎。”踉踉蹌蹌走出來,透過堂屋的窗子看到南房的屋裡還亮著燈,隱約還能聽到男人的說話聲,看樣子散牌又得後半夜見瞭,也不知賈新民回沒回來。正一步三搖,煥章也跟瞭過來,書香就指瞭指裡屋:“咋不關電視?”
別人傢的小鋪這個時候早就收攤瞭,唯獨這兒還在拖著,秀娟打瞭個哈欠,正尋思要不要再瞇個小覺,小哥倆就打院子裡闖瞭進來。“電視關瞭嗎?”
煥章咬著大舌頭說:“還看呢。”
書香晃瞭晃腦袋:“還看個屁看。”從口袋裡掏出錢,感覺差不多,也沒看到底是多少。
煥章把手一攔。“給完瞭都。”攔著駁回,推瞭推書香的身子,“兄弟請你啊。”
“請個帽兒。”晃悠瞭兩氣,書香幹脆把錢扔瞭出去。
“是給瞭。”秀娟走兩步把錢撿起來,追上前塞到煥章手裡。
“反正回去也睡不著。”
“樂意看自己看,我得回傢。”煥章攥著錢,摸索著楊哥口袋一通瞎胡擼,書香推開瞭煥章,踉蹌著闖瞭出去,煥章緊倒著步子也追出門外,爭執中說:“也該輪到我請瞭不是。”死乞白賴地拽著楊哥的手,把錢塞進他兜裡。
“誰請不一樣。”
“不一樣。”煥章“喏”瞭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票子,與此同時,最顯眼的那張也被他抻瞭出來,“你看。”
書香眨巴著眼,借著窗子打出來的亮光看到煥章手裡捏瞭張老人頭。“之前不給過你嗎。”其時弦月當頭,似笑起來的嘴,又像是女人拋來的媚眼,竟說不出的冷清寂寞。“這又打哪弄來的?”
“也是我爸給的,上午他說拉瞭個大活兒。”
這當口,給涼風一嗖,書香猛地打瞭個哆嗦,隻覺得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晃悠著往前急闖,剛奔進廁所就“哇”地一口噴瞭出來。煥章追上前,抹前心捋後背給楊哥這通胡擼。好半晌書香才止住瞭吐,已然鼻涕一把淚一把。“行瞭,沒事瞭。”卡瞭幾口唾液把嘴裡的污穢吐出來,在一片腥臭中直起身子去解褲帶,脈搏跳湧,心撲騰成一個兒。
“我給你拿點水來。”不等書香言語,煥章已跑瞭出去,進小賣鋪買來一瓶汽水。
嘩嘩中,書香抹瞭抹眼角,又連續吐瞭幾口唾沫。眼前一片昏黑,他仰面向天看去,霎時間似乎又回到瞭半年前的內個夜晚。如果當初不是被欺騙被引誘,自身又受不得半分約束,還會不會有後面的故事呢?沒人給書香答案,他那所作所為也沒人告訴他到底是對還是錯,但這半年所經歷的事兒卻著實令人唏噓不止,跟做夢似的極不真實。
“好點沒。”書香正心思不屬,煥章人未到聲音已到。“漱漱嘴。”煥章進來把汽水塞給楊哥,呼哧帶喘邊說邊解褲帶,“還看不看?再忍個倆小時可就開始瞭。”
“得回傢,我得回傢。”蛙叫和蟲鳴聲裡,書香一刻也不想等瞭,卻不知自己為何要這麼問:“煥章,你說他們現在喝完沒有?”
“誰?我爸他們嗎?說不好。”尿滋出來後,煥章又從褲兜裡捏出煙來,給書香遞瞭過去,“明兒不鳳霜百歲嗎,聽說楊老師倒完課瞭。”
“不抽瞭。”說完,書香一口氣幹瞭汽水,打瞭個長嗝,從嗓子眼湧出一股澀苦,“再抽,再抽我又該想,想事瞭。”抽搭起鼻子吐瞭口唾液,腦子裡盡是琴娘的一顰一笑,他把汽水瓶往磚墻上一戳,系上褲子走瞭出去。
煥章提溜著空汽水瓶追出來時,楊哥大約已經走出十多米遠瞭,月光下,他看著楊哥搖搖晃晃的背影,喊瞭一嗓子:“哥,我沒氣我媽,真沒氣她。”這一刻,書香猛地頓住身子。
煥章從未見過楊哥這幅樣子,就像失瞭魂,也不知他們都怎麼搞的,一個個神神秘秘的。
“不賴你。”書香轉頭看去,“跟你沒關系。”燈影下煥章模模糊糊,臉也是黑黢黢的,他就走過去捶瞭煥章一撇子,“咋瞭?我神經你也神經瞭?”
“我也不知道。”煥章又搖瞭搖頭:“我媽哭瞭。”憋到現在一直沒敢透露,好不容易張嘴瞭吧,一時間又不知該怎麼跟楊哥去講。
沉默半晌,書香苦笑道:“我就一三孫子。”下意識摸瞭摸口袋,然而除瞭褲兜裡的彌勒,火機和鑰匙,別的啥也沒有。
“這都怎麼瞭?”煥章把媽寶遞過去時,一臉不解,書香從中抽出一根又塞給瞭他。“不就是去哄琴娘嗎,你甭管瞭。”點著火,深吸瞭一口,也才剛嘬瞭這麼一口,擰腸的胃口讓他又彎下瞭腰,不過這次吐出來的隻是一股子水。“媽個逼的。”抹著嘴角,書香的腦袋耷拉著,臉上一片模糊:“我媽說我沒有擔當,這回我再也不當縮頭烏龜瞭。”心跳在此時頗為劇烈地跳動起來,連邁開的步子都在輕盈中變得沉重起來,打人終究是下策,也解決不瞭根本問題,所以走向西頭時,書香心裡其實就已經盤算好瞭。
進胡同,摸出鑰匙把門打開,月色下,他看到正房兩側都掛起瞭窗簾,聽動靜估摸是都睡下瞭。摸著口袋裡的彌勒佛,書香又仰頭看向半空,他看著彎彎的月亮,左右都難做人,猶豫來猶豫去的到最後連人都做不成,大不瞭被媽打死,反正我再也不當縮頭烏龜瞭,清冷的夜色中,他在連續做瞭幾個深呼吸之後,拖起身子高一腳低一腳向堂屋走去。
漆黑的屋子裡靜得都能聽到心跳聲,咚咚咚地,拉長的身影在錯動的簾子前晃來晃去,躁動且沉重,又仿佛像是虛幻出來的黑洞,置身其內,所有事物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書香拾起水瓢灌瞭半憋子水,肚子裡咣當著,跟打鼓似的,於是他就在鼓點中走進西屋,來到瞭這個彼時屬於他自己,此時由琴娘暫住的房子裡。
順著輕微的鼾聲尋去,書香隱約看到琴娘躺在床上,那彌漫著酒氣的房間裡,呼吸隨著動作的伸展變得更加紊亂,當最後一件衣服褪下身子時,腳底下碰到瞭什麼,吧嗒響瞭一下,他彎下腰來摸瞭摸,好像是個短高跟涼鞋。光溜溜地站在床前,書香抹瞭抹頭上的汗,燥熱和迫切讓他很快又動作起來,把手搭在琴娘的腳上。入手處不算細膩,但卻足夠光滑,雖隻是被他摸到一角,卻足以令書香血脈噴張,他就順著琴娘緊繃著的小腿往上摸去,裙子竟然也沒脫,看來琴娘也和自己一樣,都沒少喝。
黑暗中,書香撩開琴娘的裙子給它推到腰際,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給她把絲襪和內褲脫瞭下來,他喘著粗氣,已然又是一身熱汗。顧不得太多,上瞭床,書香把手搭在琴娘的屁股上,殘存的意識透過指頭向他傾訴,琴娘瘦瞭,這讓他心裡很難受,腦子裡跳閃著以往那些個片段,他在心裡痛罵起自己來。楊書香啊楊書香,你個慫貨,琴娘暗示你多少次瞭,你竟還這麼無動於衷,睜眼瞎嗎?現在知道著急瞭擔心瞭,當初你幹啥去瞭?!這般胡思亂想著,中指順著琴娘屁股往下一插,擠開股縫,好一會兒才艱難地摳在白虎屄上。
指頭上的軟肉又緊又肥,緊緊閉合著,這麼摳著摸著,沒多會兒水就出來瞭。琴娘好像動瞭一下,書香就把手抽出來聞瞭聞,腥騷的指尖刺激著味蕾,合好之前這讓他想到瞭避孕套,於是便起身來到床邊,夠著手把鋪底下的避孕套拿瞭出來,撕開包裝袋,三兩下戴好安全套,分開琴娘的磕膝蓋跪在瞭她身下。
多少次的夢裡夢外,誰又能猜出書香會在這個時候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和琴娘交好,造化弄人,或許他自己也沒料到吧。右胳膊撐住身體,照例還是探出瞭中指,搭在琴娘的屄上,再度摸到此處柔軟時,他緊貼著肉轉著圈劃拉起來,深一下淺一下,感受著來自於琴娘身體的火熱,直至覺得足夠容納身體進入時,才俯身壓瞭下去,憑感覺把雞巴貼緊在琴娘的屁股縫裡,又把兩條腿往外撐瞭撐——以便能夠順利進入琴娘體內,這麼出溜幾下之後找到位置,朝前一探,阻力隨著琴娘的哼吟便裹住瞭龜頭,繼而被掙紮的身體一攪,書香就喊瞭一聲:“琴娘是我。”帶著哭腔,夾雜著沉沉下墜之音,又帶著股徐徐升起的激蕩,撅起屁股朝下一砸,龜頭便破開阻力挺進瞭一多半,“我是香兒。”叫嚷中,龜頭被死死鉗住,他把上身貼在瞭琴娘掙紮蠕動的身體上,一遍遍呼喚起來,“我是你兒。”酒氣熏天,又帶著股帶帶的憂愁,但海飛絲的清香仍舊如一縷甘泉,在這一刻湧入到書香的心底:“娘,我是你兒啊。”琴娘身子猛地一繃,書香又叫瞭一聲,琴娘沒說話,但很明顯——感受到瞭書香嘴裡這個除瞭媽以外最親最近的稱呼,身體又劇烈晃抖起來。
在這份遲來的愛的面前,書香朝裡鉆著頂著,他要把那股壓抑在心底裡的苦悶釋放出來,他要讓琴娘知道,這回他不躲瞭,確實,他也不想再躲瞭,深入在這潮濕緊窄的炙火中,把自己能給的這份心力都現出來。
琴娘的身子漸漸軟瞭下來,卻也把手掐瞭過去,死死摳在書香的腕子上。書香知道她苦,咬著牙任由她發泄著,同時也把自己對她的情欲真切表達出來——長喘著,揚起屁股繼續抽動起來。“我早就該和趙伯起挑明瞭。”噗嗤噗嗤地,他聽到瞭穿梭其內的響動,若不是喝瞭大酒,若不是頭兩天連續做過,恐怕此時此刻非當場泄出來不可。“是我害瞭你,是我害瞭你。”他抖動身體上下起伏,氣喘籲籲地說著,“我再也不當縮頭烏龜瞭。”持續抽插之下,濕滑的身體讓交合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暢快,不知何時,琴娘掐在他胳膊上的手已經撤瞭回去,這讓他更加興奮,也能夠更加集中精力去表達情感,去感受琴娘的緊致,向她訴說心裡的悲苦。“我也能給,我不讓賈景林欺負你。”在琴娘幾欲無聲的顫抖下,心聲流淌出來,最後歸於一個娘字,他就這麼一遍遍地呼喚著,在快感中聽著琴娘的心跳,又在啜飲中模糊瞭眼角,直至汗如雨下,跌趴在海飛絲的清香裡。
如水的月光打窗子上泄進一道慘白清冽的光,如大網一般罩在頭頂,漆黑中,書香趴在琴娘柔軟且又緊繃的身體上,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蠕動,隻有這樣才不至於像死魚那樣任人擺佈,因為他不想被人左右,痛並快樂,就在溫柔鄉裡苦苦掙紮著。“他們不是人,他們都不得好死。”隻覺這一刻的雞巴被琴娘火熱的身體緊緊箍裹起來,且來回不停地收縮擠壓著。“我也有雞巴。”宣誓過後,他揚起上身,在忽明忽暗中像行駛在水中的船兒那樣搖晃起來,“到時我跟他攤牌。”在這午夜時分,交織在一起的聲音沉悶而又有力,真切地在屋子裡四處回旋擴散起來。像是感應到瞭這份急躁,西場下的三角坑裡也跟著一起喧鬧起來,吱吱地,呱呱地,發出瞭或長或短的應和聲,好不熱鬧。
天地一片蒼茫,不知是不是因為下瞭雨的緣故,半空中的月兒很亮,連青龍河的水面看起來都比往日寬闊瞭許多,在溝頭堡橋頭幾處閘板斷開的縫隙裡,它湍急地拍打著,氣貫長虹。然而當它湧進伊水河的懷抱裡時,又被其溫暖的胸懷溫撫下來,相互交織纏繞,順著舊時的十二裡彎盤著溝頭堡蜿蜒曲折地向南流淌下去。
啪啪聲不知又持續瞭多久,琴娘的手再次抓瞭過來,掐在書香的腿上。“我就從這屋睡瞭,被打死也認瞭。”書香咬著牙朝裡杵著,他越杵越快,越杵快感就越強烈,“我要來瞭,娘,兒要來瞭。”在起伏中低吼著,死命朝那個緊實的屁股上砸,似乎唯有這樣才能把自身對琴娘的虧欠彌補過來,唯有這樣才能令人找到歸屬。
恍惚中,書香聽到琴娘叫瞭聲“香兒”,那聲音緊繃滾燙且又細碎,僅有的剎那卻十足的令人銷魂蝕骨,他就試圖摸摸琴娘的咂兒,然而在這朦朧的嗚咽聲裡,時間哪容得他去給琴娘把上身的裙子褪掉,在一陣緊似一陣的夾裹下,書香“啊”地一聲伏趴下去,形如攀爬中的壁虎,控制不住地叫起瞭“娘”,劇烈的喘息中,書香又叫:“啊呀,娘,娘啊。”隨著陰道的收縮翕動,一股股熱流也激射出來,突突突地澆在避孕套包裹的龜頭上,感覺就像是浸泡在溫暖的三角坑裡,骨頭縫都給滋酥瞭,他繃緊身體,朝裡猛地一杵,整個人瞬時挺成個棍兒。“媽啊,夾,啊,夾死我啦。”紊亂的呼吸中,他想起兜口裡的彌勒,一陣眩暈翻轉,他把東西強行塞進琴娘的手裡,床又晃瞭幾下,他四仰八叉躺在上面,微瞇的眼角一片明亮,他又成瞭捕魚網裡的一條魚,歡快舒暢,垂死掙紮。
想問琴娘要去幹啥,到最後書香也不知說的是什麼,連雞巴上的套是怎麼摘下來的都不知道,至於說跑去瞭哪裡,或許是琴娘把它摘下來一並給扔掉瞭吧,這就更說不清瞭。然而一夜之間,世界又恢復成原來該有的模樣,盯農活的一直在盯著地裡的農活,看球的也都在大談特談這屆世界杯與往屆的不同,地面仍舊陰濕一片,陽光普照之下,上面殘留著昨天走過的腳印,黃土之上黑黢黢的,凌亂卻又顯得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