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光線已暗,濃重的烏雲籠罩著天空,沉悶的雷聲滾滾傳來,強勁的山風呼嘯著從窗口灌進,聞在鼻子裡帶著濃重的濕氣,很快要下大雨瞭。
周雲坐在地上,看著面前的男人的敘述,他體內的熱氣越來越強,並逐漸蔓延到四肢。手腳的麻木感已經被熱氣完全驅散,他從沒感到自己的身體是如此充滿力量,他甚至可以在約束服內慢慢的活動手腳瞭。他基本已經想到瞭眼前的男人是什麼來歷,他在積蓄力量,準備掙脫束縛。
而男人似乎沒註意到他的意圖,繼續著他的敘述。
“原來,他所謂的兒子根本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剛才那個陌生男人的兒子。原來,這麼多年來他所有的錢所有的積蓄小蓮一直在養這個奸夫。原來,他妻子的突然病發不治身亡也是小蓮暗中設計的。原來,小蓮一直對他的財產有所圖謀,處心積慮的設法接近他,那天晚上他和小蓮發生關系是因為他的醒酒湯裡被下瞭催情藥。原來,他女兒小時候身上的淤血都是這個他一直認為對女兒很好的繼母造成的。原來,這麼多年小蓮一直以他的健康威脅著女兒,她從未說出口。
第一次知道繼母跟男人偷情,是他女兒五歲。那天她幼兒園提前放學,女兒忘記通知小蓮,於是班上的老師將她送回瞭傢。結果等到她回傢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繼母被一個不認識的叔叔光著身子壓在客廳的沙發上絞纏著喘息著。她當時根本不懂這樣的事,看見媽媽好像很難受的呻吟,還以為這個叔叔在欺負“媽媽”,於是就跑上去要救她。
後來“媽媽”告訴瞭她,說這個叔叔是媽媽的朋友,是來看望媽媽的,他們是在做遊戲呢。女兒那時候還小,信以為真。後來這個叔叔便經常白天來到傢裡,和她的繼母在爸爸的床上做遊戲。
後來過瞭兩年,到他女兒要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男人正和小蓮做愛時無意中被女兒看見瞭。第二天小蓮身體不適便拜托鄰居大嬸送女兒上學,女兒在路上就問大嬸說晚上爸爸媽媽為什麼要光著身子纏在一起,大嬸笑著說如果不這樣就沒你瞭。後來她又問說和別的叔叔在一起可不可以,大嬸說那是不對的。
後來大嬸回來時和男人說起這事,當時小蓮就嚇呆瞭。不過幸好沒有說破她的奸情,當天下午她親自跑去接女兒,那是她第一次對她實行瞭虐待,她嚇唬女兒說如果敢把那件事說出去她就把毒藥下到她爸爸的飯裡,讓她變成沒人要的野孩子。當時她的女兒完全被嚇住瞭,沒向男人吐露一個字。
後來這對奸夫淫婦繼續肆無忌憚的偷情,直到有一天小蓮突然懷瞭那個奸夫的孩子,兩人本來想去拿掉但是被男人發覺誤以為是自己的孩子,結果留瞭下來。那次女兒本來不同意後來又同意,就是因為她是被小蓮生生打的同意的。
而他的女兒第一次被那個奸夫強暴竟然是在七歲的時候,當時小蓮懷孕前五個月還能與那個奸夫做愛,但是後來就不行瞭。那奸夫忍耐不住獸欲,竟有一天趁男人不在傢把他的女兒給強奸瞭,而小蓮就在一邊看著。後來女兒想把弟弟扔下樓也是因為這樣的恨。
後來女兒被送到寄宿學校以後,厄運還沒有結束,有天下晚自習她獨自一個人回宿舍,那個寄宿學校在離市區比較偏遠的地方。她在半路上被幾個小流氓給攔住瞭,結果她給那幫雜碎殘忍的輪奸瞭,當時她隻有十歲。
一個月後女兒發現自己懷孕瞭,她嚇傻瞭,驚恐的跑回瞭傢。但是她的繼母在得知這件事後給她的卻是一頓毒打,結果胎兒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沒有瞭。她自己跑到校醫那裡去檢查,醫生說她從此不會有生育能力,並說沒見過如此不負責任的父母,讓她叫傢長來,後來小蓮去瞭學校,表現的好像一個善良的母親,心疼女兒的不孕,好像絲毫不認為這件事情她有任何責任,而這件事男人始終不知情。
後來他女兒被接回傢,她一直很安靜,安靜得讓人感覺這個傢仿佛並沒有她這個人。而每天她的繼母給她留的任務竟是好好侍候她的那個奸夫,那個第一個強暴她的男人。
因為那個奸夫看上瞭他女兒的美貌,小蓮為瞭討好他,竟然逼著她女兒出賣自己的身體以換取奸夫的歡心。她對她說你已經是個破爛貨瞭,如果這件事讓你爸爸知道,他一定會自殺。如果不想把這件事讓他知道,就乖乖聽她的,否則她就把這事宣揚的盡人皆知。他女兒走投無路自暴自棄,就這樣每天被他們凌辱著,年復一年,直到今天被男人發現為止。”
說到這裡,男人的眼中充滿瞭瘋狂的怒火。
周雲眼睛直盯著他,“你……你是……”
男人沒有理睬他,繼續著他的敘述:“那晚那個男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因為他的腦子已經徹底亂瞭。他竟沒完全相信他的女兒,等到小蓮回來時他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還是像往常一樣與她一起有說有笑的吃飯看電視。而小蓮那天還是如同以往一樣做飯洗衣服,開心的為他忙碌著,男人有點不相信這個女人會這樣狠毒。女兒吃完瞭飯就回瞭自己的房間,臨進屋前看瞭男人一眼,但是他沒註意到女兒看他的眼神裡那種絕望、悲哀和怨恨,他那時沒想到,那一眼竟是他女兒看自己的最後一眼。
第二天,男人假意說要去外地出差,出門之後在街上轉瞭幾圈就回瞭傢,他悄悄的開瞭門,進瞭傢門。剛進門他就聽到小蓮放蕩的呻吟聲和男人厚重的喘息。他輕輕的打開瞭他的臥房門,看到昨天玷污他女兒的那個男人今天壓在他的妻子身上,他們絞纏著,卻始終沒有察覺他進屋。
男人這才明白女兒說的都是真的,這對狗男女一直在禍害他的女兒他的傢。而在這時他的手機響瞭,是他女兒的學校打來的,他的女兒在學校跳樓瞭。這個男人徹底的崩潰瞭,他無聲的走到廚房,拿起菜刀回到那個房間,那對奸夫淫婦居然投入到沒有聽見手機的聲音。當男人舉起刀往下砍時,他們甚至沒發覺身邊站得有人…………”
“後來,這個男人失去瞭一切,他隱名埋姓逃到瞭黑龍江靠近內蒙的一個叫塔原的小山村,一個人過起瞭隱士般簡單的生活。公安局因為找不到線索,這個案件被列為陳檔懸案掛瞭起來。而在這期間,本已萬念俱灰的男人在他隱居的當地偶然發現瞭一些事情,他好像恢復瞭生活的希望,開始研究這些事情,他不休不眠、夜以繼日,憑著近乎亡命的執著終於經過瞭數年的研究試驗終於接近瞭成功。隻可惜,一個警察的出現毀瞭他的一切。”
“那個警察當時還是個剛進刑警隊的青年,他充滿瞭野心與夢想,他急於做出令人驕傲的成績以得到領導的賞識。在翻閱舊檔案的時候,他看到瞭這個卷宗。他覺得這個案件剛好可以讓他體現他的才能,於是他主動要求調查這樁舊案。經過他契而不舍調查,他終於追蹤到瞭男人的蹤跡,並千裡迢迢的趕赴東北,將那個男人抓捕歸案。那男人在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希望徹底破滅,再也承受不住打擊,被抓回來後來被診斷為精神分裂,在關進精神病院的第二天嚼斷瞭自己的舌頭自殺。”
說到這裡,男人用一種神經質的眼神看著周雲:“我剛才一開始說過,那個男人原來還有個弟弟是和他和他妻子從小一起生活在孤兒院,他的弟弟也認識他的妻子並且心中暗戀著她。可是為什麼我講的這個故事裡沒有提到他的弟弟呢,那是因為在男人和他的妻子結婚的一年後,他的弟弟因為發生瞭一些事,將愛情和親情埋藏在心底,遠離瞭傢鄉和親人,漂洋過海輾轉去瞭日本。從那以後他一直生活在日本,直到三年前他在東京接到瞭他哥哥從大陸寄給他的信,信裡向他講述瞭發生的一切之後,他才回到瞭闊別已久的祖國。可是他回來後。聽到的卻是哥哥的噩耗。”
“周警官,我想我說到這裡,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瞭吧。”
“你……你就是那個在日本的弟弟?”
“你說對瞭!!”眼前的男人突然像一隻狼一樣嘶嚎瞭起來,“我就是當年被你抓住的王禹的弟弟,王義!!”窗外的天地間突然閃亮如白晝,接著巨大的炸雷在天空中炸響,狂暴的風雨鋪天蓋地席卷一切,王義的臉在閃電的映襯下蒼白如雪,猶如死人一般。
周雲終於明白瞭,為什麼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面熟,其實他剛才就想到瞭。隻不過現在由王義親口說出來,仍給瞭他的心臟無比的震撼。
他對王禹的印象並不深刻,對他來說那不過是一次普通的追逃而已。那時局裡正在進行對陳年舊案的集中清理,他不過是恰好拿到瞭這個案子,就算他不拿別人也會拿。這幾年裡他抓過無數的人,比王禹殺的人還多的罪犯他都見過不少,王禹隻不過是他抓過得很多罪犯中普通的一個而已。
“你想幹什麼?!你哥哥犯瞭罪,我抓你哥哥隻是職責所在,再說你為什麼這樣報復我?我又沒搞你哥哥的老婆?”周雲在短暫的震撼之後,立刻恢復瞭清醒的頭腦。他拚力的大喊,他想不通王義為什麼會來這樣報復他。
“去你媽的!你剛才不是說殺我這樣的人渣不算犯罪嗎?那兩個人渣……不,他們人渣都不配,他們隻能算是畜牲。那兩個畜生比我惡毒十倍,為什麼殺他們就算犯罪瞭呢?!”
他把扭曲的臉貼近周雲,大吼:“你他媽的當時為什麼要破案,你這個死警察!為什麼那些真正有罪的人渣你不去抓,你為什麼要抓我哥?!我哥的傢庭、他的女兒被破壞、被侮辱、被蹂躪的時候,你們這些操蛋警察到底在哪兒!?”
周雲真的不知道當年那宗看似簡單的陳年舊案竟然有這樣悲慘的隱情,他以為那不過是一樁普通的情殺案。現在看這個傢夥明顯精神好像有點不正常瞭,接下來不一定會幹出什麼。他隻能努力的爭取時間。
“我……我當時並不知道這件案子如此復雜,而且我並不是有意去追查你哥哥,我們當時在集中清理陳年舊案,我不過是恰好分到瞭這宗案件。就算我不去查,這個案件一定也會分給別的人去查,說不定還會更早的破案。再說……你哥的仇人是那個小琴和他的情夫,他們已經被你哥殺瞭,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牽連到我們身上?”
“牽連?那我問你,在這件事情裡究竟我哥是好人還是壞人?那對奸夫淫婦是好人還是壞人?”
周雲回答不上來。
“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不懂怎麼回答嗎?我哥哥為人與世無爭,從小吃盡瞭苦。長大後沒過兩年幸福日子,又失去瞭摯愛。接著他收留瞭那個臭婊子,給她工作,後來又和他結婚,從始至終一直對她好的不能再好,從沒懷疑過她。可是那個臭婊子是怎麼對他的呢?貪圖他的財產害死瞭他的妻子,花他的錢養男人,給他戴綠帽子,不但侮辱他的人格尊嚴,還虐待他的女兒,到最後甚至毀瞭他女兒的一生。他媽的我說的這麼明白你還是不懂怎麼選擇嗎?!”
“……你哥哥是好人。”
“這就對瞭,我哥是好人對吧,所以那兩個狗男女是壞人對吧。壞人被好人殺死瞭是罪有應得,但是好人最後為什麼也沒得到好下場呢?我哥哥現在也還是個罪犯的身份。所以這裡肯定有什麼地方是錯瞭,我要找出來加以糾正。”
“而你,你就是和我哥關聯最大的人之一。”王義冷笑著看著周雲,“你的存在就是個錯誤,如果你不存在的話,當年我哥哥可能就不會被抓住。但是我哥已經死瞭,所以我決定讓你也嘗嘗被心愛的人背叛、傷害的滋味!告訴你,如果你殺瞭我我求之不得!這樣,就可以將我哥哥的錯誤改正過來。看吧,我哥當年因為殺瞭一對奸夫淫婦而成瞭令人唾棄的罪犯。現在,當年抓他的那個警察也因為同樣的原因成瞭殺人犯,這正好對你所謂的正義是一種諷刺。我要證明這一點,我要證明我哥沒錯!”
“你……你瘋瞭……”周雲真的覺得眼前的人是個不可救藥的瘋子。
“對,我是瘋瞭,當你知道你的壽命隻剩下區區一年的時候,對任何瘋狂的事你都不會再有任何顧忌。實話告訴你,我得瞭絕癥,我活不瞭多久瞭。所以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我要把我哥沒做完的事做完。我沒工夫去考慮誰是誰非,所有和我哥有關的人我都要把他們拉進來陪葬。”
王義說完,淫笑著來到被吊著的曉詩面前。曉詩因為極度的刺激和疲勞、驚嚇,已經處於半虛脫神志不清的狀態。他解開吊著她雙手的皮腕和繩子,曉詩頓時萎倒在地上。
他把她的身體放平,猥瑣的摸著她的私處,口中嘖嘖有聲:“哎呀,這麼多水呀,哇,說真的,剛才你老婆……啊不,應該說是我老婆雖然嘴裡說不要不要,其實我能感覺得到呢,她一直在往裡吸我呢,要不是吃瞭一粒偉哥我還不一定能滿足她呢。這麼淫蕩的場面你應該沒見過吧,她平時在你面前總是優雅的淑女,在我面前卻是饑渴的蕩婦。真好笑,她以前對我說要把身體裡美好高尚的東西留給你,把骯臟下流的東西交給我。哈哈哈……你聽起來不覺得好笑嗎。”
“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孩子,是不是你不行哪?幹脆我行行好,幫幫你得瞭。你老婆的子宮這麼空虛,我幫你在裡面種上一發算瞭,免得讓她空著難受。以前我和她做愛她總是要我帶套,或者射她臉上身上,或者吃避孕藥,不知道浪費瞭我多少生命,說什麼她不想懷你以外的男人的孩子。說真的,我在日本當過調教師,玩過的女人不少,沒見過她這樣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不過今天她沒機會瞭,我剛才已經往裡面射瞭四次,我等會兒還要再來幾次,保證做到不浪費。”
然後他站起身來,拐進另一個房間。不一會兒從裡面拎出來一個巨大的黑色旅行包,他把拉鏈拉開,一樣樣的從裡面拿東西。瓶瓶罐罐、各種樣子稀奇古怪的金屬器皿、破爛發黃快散架的線裝古書、大本的筆記本、一大卷皮質卷軸…………。
他慢慢的把這些東西弄好,然後又慢慢的跺到周雲面前,微笑著說道:“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嗎?別緊張,不是用來對付你的。你還記得我剛才說我哥哥在他隱居的地方發現瞭一件事情嗎?就是這個。”
他把那張皮制的卷軸展開。看得出這東西很古老瞭,隻見上面密密麻麻的畫滿瞭各種各樣的符咒和圖案線條,寫滿瞭看不懂的文字。看起來像某種……風水圖陣?周雲在派出所時以前處理過一個假借看風水為名專門騙財騙色的老頭,從他身上繳獲的行騙工具裡就有一些這樣的圖紙。他不懂這是什麼。
王義指著上面的字說:“這就是我哥哥在當地發現的東西,據說是一種招魂陣的陣圖,陣擺成瞭據說可以直通冥府,招魂攝魄。這上面是蒙古文,據說是當年蒙古建立金帳汗國統治俄羅斯的拔都大汗王在進軍途中無意中發現的。後來他命令手下的風水術士們研究此陣,終於完善出瞭完整的陣圖,並找到瞭這兩件東西。”他又拿出兩件非銅非鐵的閃著紫色金屬光澤的精致器具,用手小心翼翼的托著,好像孩子在炫耀自己心愛的玩具。
其中一個有大半個手掌那麼大,中間厚邊緣薄呈扁平狀,整體形狀是個圓形裡面缺一個相接的小圓,像個非常肥滿的月牙,上面刻滿瞭好像是甲骨文一樣的符咒文字,空缺的地方鑲嵌著一塊綠色的玉石。另一個略小一些,是個雙面斧的造型,上面同樣刻滿瞭精致的符文,鑲著一塊紅色的大寶石。
“瞧見沒有,這是紫金的,沒想到吧,這東西是我哥從蒙古的一座古墓裡找到的。這個,叫做月輪;這個叫做眉鉞。陣圖上記載這兩件東西是擁有神力的法寶,而這座招魂陣有陰陽兩極兩個陣眼,如果沒有這兩件東西的話,那麼招魂陣招出的魂魄無法實體化,時辰一過就要重回地府。而如果將這兩件寶物當作陣眼的話,這座招魂陣才算真正完成,那麼招出的靈魂就可以起死回生,重化為人,而這座招魂陣將化為人間極樂凈土永遠存在,重化為人的靈魂們將在那裡生活。另外,這座陣也可以根據佈陣人的意志將活人攝入陣中,使他們也永遠享受極樂世界。”
“你瘋瞭?你居然相信這些迷信的東西…………”周雲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太不正常瞭,他已經確定他的精神有問題瞭。
“哼哼哼,像你們這種無知的凡人當然不會相信這件事,其實一開始我也不信,但是我哥給我的來信中曾提到這件事,他說他找到瞭令妻女復活的辦法,並說那天晚上他真地看到瞭妻子和女兒的樣子,絕對不是幻覺。但是要真正擺成這座陣,達到陣圖裡說得極樂凈土的境界,必須有天時、地利兩種條件。天時就是一甲子中的二十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地利比較難找,是得風水學裡的地氣的穴眼,這種穴眼是隨地脈地氣的移動而移動的,屬於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三年前就是陰年,你當時抓住我哥的時候,他恰好已經找到瞭地氣的穴眼,就在等時辰瞭,可惜眼看就快等到瞭,結果被你給抓瞭,他辛苦準備的一切全毀瞭,他不過是想復活自己的妻子女兒,然後一起去那個極樂凈土好好生活,他沒想用這個陣傷害任何人。結果他的夢想,他活下去的希望全毀在你手裡瞭。”
“不過萬幸,他還有我這個弟弟,我將幫他完成他的夢想。你不知道吧,今天就是陰日,而這裡,疊雲山度假村恰好就是一個地氣的穴眼,我這兩年通過這本破風水書和我哥的筆記跑瞭很多地方找地脈的流向,老天有眼終於給我找到瞭。我不會浪費這個機會的。等會兒我就要佈陣,我哥哥一傢的靈魂將被我招出來,他們將在極樂凈土裡永遠存在!”
“而我呢,呵呵,反正我的瞭絕癥,在這個世界裡也活不長瞭,不如我把我自己也攝入陣中,或許我能在那裡繼續活下去呢。不,我肯定能在那兒活下去。至於你媳婦兒,哼哼,我準備把她也帶去,我要在那裡繼續調教她,我早就有這打算瞭。”
王義站起來,走到不遠處清掃出來的一片空地上。將陣圖展開,開始佈陣。先在八個方位各擺上一根巨蠟,每根都有暖水瓶那麼粗,然後點上。說來也怪,點上之後燃起的火苗是淡綠色的,任外面的風往裡猛刮,火苗就是不受影響著的要多旺有多旺。
然後他手裡拿著筆記本,一頁一頁翻著,然後又對照陣圖拿尺子和角規在地上量來量去,測準一個方位就放一件東西,有造型奇怪的青銅小鐘,三個腳的香爐一樣的石雕小鼎,還有扇子,銅質的人形燈臺……等他弄完瞭,又開始拿出根和刷子一樣的巨大毛筆,從包裡取出一個塑料瓶,裡面全是血一樣的紅色粘稠液體。
“看見瞭吧,這裡是血,人血!陣圖上說此陣要以生物精血催動,我哥以前用的是豬血,我想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的血應該更好吧。這是那對奸夫淫婦生下來的小雜種的血!”
“你……你殺人瞭……你……那小孩兒有什麼錯?!她父母犯的罪根本與他無關!你連小孩都不放過,你是不是人!?”周雲終於確定這傢夥已經徹底瘋瞭,徹底喪失人性瞭。他隻覺得手腳在慢慢的撐開身邊的束縛,他咬著牙努力著,他清楚地感覺隻要自己堅持住,身上這件鬼衣服一定會被自己掙開。
“哼哼,這小雜種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當初我哥就想打掉他,隻不過是那個淫婦使瞭手段才讓他保留下來,他多活瞭這麼長時間本來就該偷笑瞭,我隻不過是送他回他本來該去的地方。況且,他給我哥帶來瞭那麼大的傷害,現在能為我哥的復活出一份力,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你……你這樣做和那兩個人有什麼區別!?”周雲在努力的爭取時間,盡量跟他多說話以延緩他的行動,他現在心裡有點相信王義說的招魂陣瞭,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物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而且自己身上也存在著這種現象。
“哼哼,我本來就說過,我就是他們那樣的人渣。再說如果是你的話,我把你老婆肚子幹大瞭,當你知道你老婆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是不是想打掉他呢?別忘瞭就算沒有出生,那同樣也是生命,同樣是無辜的。”
周雲語塞,王義嘲諷的冷笑,然後轉回頭去,不再理會周雲,開始專心的在地上畫陣符方位。
隻見他用毛筆沾著瓶子裡的血,一會看看手裡的筆記,一會又看看陣圖,在剛才測量好的方位上一筆一劃專心致志的畫著一些古怪的花紋符文,有些看起來很像電影裡看得那些茅山道士們弄張黃紙上面用朱砂畫的符文,什麼急急如律令什麼乾坤借法之類的。不過周雲卻清楚地感覺到瞭由那些符文裡產生出來的強烈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某種波動。
此時不到下午三點,可是外面的天空中烏雲卻越來越厚重,整個天已經基本黑瞭下來,風雨更加猛烈。屋裡全靠那八根大蠟燭照明,每根蠟燭半尺高的綠色火苗映的周圍一片慘綠光影。王義隻能借著這樣的光線在地上畫,他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什麼地方畫錯一筆就完蛋瞭,終於他將一整瓶的血用完之後,也完成瞭最後一筆。他長出瞭一口氣,站起來抹抹汗,小心翼翼的按著方位從陣中走出。
他走到另一處墻邊,那面墻上好像有什麼東西,上面用窗簾擋著。他走過去把佈掀開,裡面是一面巨大的玻璃鏡子,正好可以把他佈好的陣整個照進去。他比對瞭下效果,覺得可以,大笑一聲:“哈哈,大功告成!”
然後他走到曉詩跟前抱起她,把她放入畫好的陣中,然後把月輪穿上一條金屬鏈子戴在她脖子上。周雲見狀大喊:“你幹什麼!?別碰她!”
王義呵呵笑道:“哦對瞭,差點把你給忘瞭。你看到沒有,我把她放入的方位就是此陣的陰極陣眼,而我就是陽極陣眼。隻有我們倆戴的這兩件寶物存在才能催動此陣真正運轉。”
然後他把一根紅線牽在瞭他和曉詩的手腕上,“這叫感同身受,這根線將把我和她連為一體,待會兒我將借助她的身子催動陰陣眼,因為我怕她會不配合。完成後因為極樂凈土是由這座陣化成,我們倆將作為陣眼同這座陣和這兩件寶物化為一體而在凈土裡永遠存在。”
“我有件事想不通,整件事裡我從頭到尾沒有起任何作用,你擺這座什麼陣根本用不上我,你想得到的是曉詩,你費盡心機把我弄來究竟是什麼用意?”
“哈哈,你說對瞭,整件事裡你根本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就是專門為瞭報復你才把你弄來的,我要讓你眼看著自己的妻子被別人占有,最後消失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我要讓你嘗嘗別人所經歷過的痛苦。你將永遠活在痛苦的回憶中。”
“……那你為什麼現在還不發動?”周雲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過聲音中透著絕望和痛苦。
王義顯然心情大好,他將眉鉞掛在自己脖子上,說道:“因為時辰還不到,準確的時間我估算是還要再等一個小時,這段時間裡,我不如再和曉詩表演個房中十八招讓你看看吧,也算是給你的一點臨別紀念。”說著他又淫笑著去摸曉詩的身體。
“是嗎?這麼說我還有時間!”周雲的臉猛地抬瞭起來,那一刻他的頭發都炸瞭,他怒吼一聲,刺啦一下兩隻胳膊生生撐裂瞭約束服伸瞭出來,接著他又抓住兩襟猛地一扯,將整件約束服撕扯成兩片,他一把抓起地上的手槍把拴住自己的鐵鏈打斷,兩步沖到王義面前,瞄準瞭他的腦袋。
王義吃驚的看著他,停止瞭動作,不過倒還是很鎮定:“呵呵,真沒想到啊,這種約束服你也能憑人力弄破,看起來你也不是普通的人類啊。可惜你晚瞭一步,要是在我弄完這些之前你還能阻止我,現在可不行瞭。你想怎麼樣呢?開槍打我是嗎?”
周雲死盯著他,慢慢的向妻子方向移動。王義看著他的動作,根本沒加阻攔。“哼哼,你想把她帶走嗎?我剛才已經告訴你瞭她現在的使命是充當陣眼,等會兒陣型發動,你不管把她帶到哪裡,我都能把她攝進來。”
周雲聞言,冷笑著舉槍對著他:“哦,那我現在把你幹掉不就一瞭百瞭瞭嗎?”
“你開槍試試啊,我和她已經通過這根線連在一起瞭,你如果敢動我一下,我死瞭她也會死的。”王義面不改色。
“你放屁!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周雲雖然這麼說,但稍稍停止瞭動作。
“好啊,我讓你看看。”王義說著拿出把刀在自己的胳膊上輕輕割瞭一下,立刻就是一道血口子,那邊曉詩臥在地上啊的呻吟瞭一聲,捂住自己的胳膊痛苦的蹙著眉。
周雲大吃一驚,這是什麼邪術?他沒敢在去動她,眼光落在瞭那根紅線上。王義看在眼裡,笑著說:“想把那根線弄斷嗎,你可以試試啊,看你能不能成功。”說著竟把手裡的刀扔給他。
周雲二話不說,撿起刀子,但是無論怎麼割也割不斷那根紅線。他用盡瞭力氣,但那根紅線簡直刀槍不入,王義看著他的樣子開心得哈哈大笑。周雲腦門上的筋都蹦起來瞭,一把把槍頂在瞭他的腦門上,“把這東西給我解開。”
王義滿不在乎:“哦,你想開槍打我,你難道患瞭失憶癥,忘瞭剛才那一幕瞭嗎?”
“哼,你弄這個破陣不就是不想死嗎?你現在一死你就什麼也得不到瞭。”
“哼哼,那你不要你老婆瞭?你老婆也會死的。反正我沒幾天好活瞭,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我早就有覺悟瞭。再說瞭,我要是真的解開瞭那我才是找死呢!換瞭你你會解開嗎?”
“你…………”周雲怒目圓睜,偏又奈何他不得。他又回到妻子身邊,伸手握住瞭掛在她脖子上的月輪。“沒這個東西你也搞不瞭什麼陣吧,我把它扔瞭!”
“你敢!!”王義的眼神變得兇厲,“你敢扔我就自我瞭斷,反正有你媳婦兒陪著,我在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他最大的失策就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能夠掙脫約束服,這種服裝不借助工具根本不可能憑借人力解脫,他記得明明把他全身都搜遍瞭,什麼都沒給他留下。沒想到這個自己臨時起意綁來的傢夥竟隨時可能破壞自己的計劃,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現在他隻能用林曉詩的命來威脅他瞭,這是他最後一張王牌。
兩人對峙著……
這時沒由來一種很詭異的氣氛突然充滿瞭整個空間,周雲不由自主地打瞭個冷戰。王義也感覺到瞭,他驚喜地往鏡子裡看去,周雲順著他的目光望裡看,這一看頓時把他嚇得毛骨悚然!
隻見鏡子裡的法陣之中,除瞭他和王義、妻子三人之外,不知什麼時候又多瞭兩個人影,兩個女的五官很漂亮很像,明顯是母女。兩個人影面無表情,皮膚像紙一樣白,在慘綠色燭光的映襯下,鬼氣森森就像雕像一樣站在他們身邊,好像從鏡子裡正在看著他。
周雲嚇得猛回頭,但自己身邊什麼也沒有,再看鏡子裡,那兩個人影確實就在身邊。他使勁兒揉揉眼睛,瞪大瞭仔細看,自己確實沒有眼花。鏡子裡確實多出瞭兩個在現實中不存在的影子。
鬼!!?周雲的腦子裡頓時冒出這個概念。現在隻能這樣解釋瞭。他臉色變得煞白,手都在哆嗦。王義卻興奮起來,“啊哈,時辰快到瞭,法陣已經開始發揮作用瞭。別緊張,你看到的就是我哥一傢的鬼魂,不過他們是不能在現實中出現的。”
他一指鏡子,“鏡子真的是個人類很奇妙的發明,在古代時鏡子就一直作為最具靈性的器具而存在著,你看,平時你照鏡子覺得裡面的東西和現實中完全一樣,但實際上那時根本不同的兩個空間,隻是外表相同,但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也許你在鏡子裡看到的就是另一個平行空間的你。也許你在鏡子裡會看到不該存在於鏡外空間的東西,就像現在一樣。你看,這面鏡子裡就是完全獨立與我們所處空間的另一個空間,那就是鬼魂可以出沒的空間。”
說完,他看著周雲,冷笑道:“現在已經沒人可以阻止我瞭。你要阻止我隻能殺瞭我或者搶走這兩件寶物,這對你來說都很簡單。但是殺瞭我你老婆也會死,你敢搶走寶物我就自殺那樣結果仍是一樣。現在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我成功,要麼我和她一起死。”
“……你這個混蛋!”周雲咬牙切齒,但真地想不出一點辦法來。現在自己隻要對他有一點幹擾,恐怕他都會用妻子的生命來威脅自己。但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人渣從自己眼前把逍遙而去麼?難道真的毫無辦法瞭嗎?
鏡子中的人佇立不動。但人影卻越來越顯得清晰真實,時間不多瞭。
“……看來,我隻能把你幹掉瞭!”周雲臉色逐漸變得凝重冷峻,慢慢地舉起槍再度瞄準瞭王義的腦袋。
王義臉色微變:“你到底在想什麼?你難道不顧你老婆的死活瞭?你不就是為瞭這個目的才來這裡的嗎?”
“她給我戴綠帽子,我憑什麼還顧及她的命。反正我什麼都不做,到頭來還是會失去她。如果我打死你,也許她會死也許不會。就像你說的,反正結果不能再壞瞭,我也有覺悟瞭,不如賭一下。再說你剛才不是說很高興我宰瞭你嗎?”
王義的臉色有點變瞭,因為他看出周雲是來真的。難道他真的不顧他老婆的死活瞭?不可能的,我不會算錯的。他來此的目的絕對是為瞭林曉詩。我能看得出來,這女人在她心中的位置絕對無可替代。那他是嚇唬我…………也不像啊?!這傢夥看他是真地想殺我,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想賭一賭?這太亂來瞭,我難道辛苦瞭這麼久都白費瞭?難道我要步我哥的後塵,這可不行,這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他著急的想辦法,可是一時之間什麼辦法也沒想出來,這個人已經不顧他老婆的死活瞭,甚至不顧自身的死活瞭。真失策,早知道就不應該畫蛇添足把他給弄來,結果現在反而成瞭最大的危險,真是弄巧成拙!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周雲看著他的臉色笑瞭:“你看起來很驚慌啊?你慌什麼,你不是早有覺悟瞭嗎?啊我明白瞭,說到底你還是為瞭自己能活下去吧?可惜你現在活不瞭瞭。”
“你別忘瞭,我死瞭你老婆也會死。”
“先不說你說得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的話也沒什麼。你能用這個什麼招魂陣來復活你哥,我為什麼不能用它來復活我老婆呢?哦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其實隻想復活你的嫂子和侄女吧,你根本沒打算讓你哥復活對嗎?否則為什麼那裡面隻有兩個影子?”周雲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你果然是聰明人,我是不打算復活王禹。他沒能力守護她的愛人,他是個失敗的傢夥,所以他不配擁有她們,但是我不一樣。不過我沒想到原來你打得這個主意。”王義臉色變得輕松起來,“沒錯你確實可以,不過我們有這根繩子連著,你老婆復活瞭我也會復活,結果還是一樣,因為這根線連著的是我們倆的靈魂。”
“你胡扯……”周雲沒想到會有這麼一說。
“你既然相信我們會一起死,為什麼不信我們會一起復活呢?”王義此刻已經完全鎮定瞭下來,那種自信的表情又回到臉上,話語間重新占據瞭上風。
周雲臉色鐵青,內心在激烈的鬥爭。是開槍還是不開槍……兩人正在僵持著,突然絢麗刺眼的綠光從身邊大舉爆發出來,就像身邊突然燃燒爆炸瞭一團光火。整層樓層頓時給強烈的光芒照的通亮。
“啊?!”正在僵持的兩人同時不由自主地感到好像有一種強烈莫名的沖擊從自己身體裡透瞭過去,那是那種純精神上的沖擊,就像浪潮一樣。兩人都被刺眼的炙熱綠光照得睜不開眼,隻是憑方向判斷那是曉詩倒臥的地方。
“那是……”王義心中驚駭無比,實際上他自己也沒見過這招魂陣真正運轉起來是什麼樣。難道是法陣開始啟動瞭?不對呀,這時辰還沒到呢!我還沒有念咒。另外怎麼我的這個沒反應。
周雲則用手擋著眼,呆呆得站著,不知所措。這是真實的嗎?還是我在做夢?“曉詩!”他大喊一聲,跑到她旁邊,這時綠光已經減弱瞭很多,他把妻子抱起來,隻見曉詩像睡著瞭一樣,毫無反應。而她胸前掛著的月輪上面的那顆綠寶石閃著柔和的光暈,周圍無數漂浮著的綠色熒光將她的身子完全籠罩住。
“你媽的,怎麼回事?”周雲急火攻心,妻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絕對要把王義的腦袋打成個稀爛。
“別…別緊張,沒事,你老婆沒死。如果她死瞭我也會死,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就證明她沒事,你忘瞭嗎,這根紅線……”王義也被剛才這景象弄懵瞭,他說著就舉起瞭手腕,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把他的眼珠子看出來。
和曉詩連在一起的那根紅線不知道什麼時候斷瞭。兩股綠色的小火苗正順著線頭往上面燒,邊燒還邊冒出綠色的熒光。
他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這是他在日本時通過一個女高野僧學來的一招法術,這紅繩也是那名尼姑送給他的,以往百試百靈,今天竟然毀於一旦。周雲也看呆瞭,等他反應過來,突然舉手對著王義的腦袋就是一槍。
“砰!”王義嚇得一縮頭,子彈沒打中他,但巨大的槍響幾乎把他的耳朵震聾。他嚇得魂不附體,啊的大叫一聲,顧不得考慮那麼多拼死一揚手,又一道紅線飛出,這次連上瞭他和周雲的胳膊,這是他最後一根紅繩,那名尼姑原本就送瞭他兩根。
“別開槍!你想死嗎!?”他跌坐在地上,歇斯底裡的大吼:“現在你和我已經連在一起瞭,你打死我,你也得死!”
周雲一看,什麼時候自己的胳膊上竟然也和他連起瞭一條紅線。“你媽的!”他暴怒的揚起腳照他臉上跺下去,這一下把王義踹的臉都要給踢飛瞭,一下吐出來三顆牙,滿嘴血沫子直飛。同時周雲也覺得臉上挨瞭一記重擊,倒退瞭好幾步,整張臉沒知覺瞭。
“哼哼,你打吧,打我就等於打你自己。”王義話都說不清瞭,滿嘴是血,順著破損的嘴唇往下滴,臉腫得都變形瞭。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剛站穩,周雲上去一把把他脖子上掛著的眉鉞給搶下來瞭掛自己脖子上瞭。
“我是不能打你,可是現在我可以阻止你弄這個破陣瞭吧。”他一把把王義地上畫好的陣眼的位置裡拽出來,“哼哼,現在你不在那個鬼陣眼裡瞭吧,缺瞭你這個陽極,這玩藝還能運轉嗎?”
“啊!?”王義頓時傻瞭,剛才生死關頭沒考慮別的,沒想到竟然造成瞭這個後果。他伸手想搶,被周雲抓住瞭他的手腕。突然眼前刺眼的紅光爆發而出,剎那間周圍盡被映成瞭紅色。而像受到感應般月輪的綠色光潮再次暴漲,浪潮般絢麗的紅綠光暈交相輝映,周雲明顯感到瞭周圍的景物空間好像開始扭曲。
“這……這是……”他驚慌得看著四周,在周圍扭曲的空間和夢幻般流動的光暈中,他似乎感到瞭幾個別的光源。王義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成功啦,法陣開始運行啦,我們都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瞭!不,我不會讓你去的,我要把你留在這裡。這座陣是我佈的,我可以選擇要帶走的人。”
“去你媽的!趕緊讓它停下來。”周雲此刻腦子也亂瞭,根本無法冷靜思考王義的話。他的手槍再次指著王義的頭,兩隻眼睛被紅光映襯得血紅,好像一隻準備吃人的猛獸。
“開槍啊,你打死我就可以阻止我,不過你也會死。”王義的眼神很瘋狂。
周雲的眼神在王義和不遠處倒臥地上的妻子之間來回巡弋,周圍的空間扭曲的越來越厲害,他已經明顯感到自己不是站在地上瞭,沒時間瞭,他最後看瞭一眼妻子……
“砰!”的一聲槍響之後,翻滾的光潮暴漲到瞭極限交織在一起,周圍的空間一瞬間扭曲崩潰,一道明亮的閃電從窗外竄進,比太陽還要明亮的白光籠罩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