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峰繼續說道:“齊王曾在楊燁手下擔任過軍職,無形之中已經得到瞭軍方的支持,再加上得到裴傢支持,問鼎龍椅基本已是十拿九穩的事,我們若冒然支持其他皇子,實在是太過冒險,且不論失敗的結果如何,就算成功,也會得罪瞭楊燁。”
崔煊毅道:“難道我們就看著裴傢捧齊王上位,從而成為從龍功臣,藉此壓制我們崔傢一頭嗎?”
崔遠志道:“不如我們也支持齊王,不讓裴傢獨美。”
崔永峰搖頭道:“不可,得帶裴傢的支持後,齊王已蓄成大勢,我們若對齊王表示支持隻會有見風使舵,墻頭草之嫌,即便日後齊王登上大典,我們崔傢也會在無形中矮瞭裴傢一頭。除此之外,最為嚴重的就是招來皇上的猜忌,我們兩大傢族原先都從來不涉及皇儲之爭,如今卻都同時支持一個皇子,皇上會怎麼想?皇上會以為我們要造反啊!”
聽到這話,堂內的崔傢子弟不由臉色大變,個個都低頭不語。
崔永峰掃瞭這些子孫一眼,目光落在一名美貌女子身上,隻見這女子不像周圍的人那般驚恐或者無奈,反倒是一派從容和鎮靜,於是問道:“蝶兒,你怎麼看這事情?”
崔蝶道:“爺爺,蝶兒以為,我們崔傢依舊保持觀望態度,不做任何表態。”
崔永峰點瞭點頭道:“說說你的理由。”
崔蝶道:“正如二叔和大哥所說那般,無論我們是支持其他皇子還是支持齊王都是進退兩難之局,既然如此,索性以不變應萬變,繼續遵照祖訓。裴傢先違背其祖訓,必定已經做好瞭一切後手和準備,無論我們怎麼做,都已經在對方算計之下,那幹脆什麼都不做。”
崔遠志道:“小蝶,你這想法,二叔也想過,既然裴傢已經做好應付一切的準備,即使我們什麼都不做恐怕也會落入對方的算計。”
崔蝶笑道:“二叔莫急,且聽侄女再說幾句。裴傢為瞭打垮我們,不惜違背祖訓,參與皇儲爭奪。恐怕裴國棟那個老狐貍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部署一切瞭,正所謂有心算無心,裴傢十幾年的時間準備,一切的步驟都已經完善瞭,我們若此刻匆忙入局,隻會處處受制於人,被對方算計得毫無翻身的機會。倒不如靜觀其變,尋找裴傢的缺陷一舉破之。”
崔遠志皺眉道:“既然裴傢已經佈局完善,要想尋求破綻談何容易,隻怕我們還沒找到對方破綻的時候,齊王早就在裴傢的支持下登上帝位瞭。”
崔蝶道:“二叔,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裴傢的最大破綻就在於他們最大優勢。”
這一句話就連崔永峰也來瞭精神,出言問道:“蝶丫頭,你何出此言?”
崔蝶笑道:“爺爺,正所謂入局容易出局難,裴傢雖然算計好瞭一切,但他們卻已經陷入皇儲爭奪的這個漩渦之中,齊王雖是優秀,但其他皇子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皇位落入他人之手,雖然齊王得到裴傢的支持,穩壓其他皇子一頭,但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正因為齊王太過強勢,必定會成為其餘皇子的針對目標,據我所知,除瞭齊王外,還有宋王、晉王、泰王這三位皇子有能力爭奪皇儲,所以這三位皇子都是裴國棟的敵人,我們隻需靜觀其變,在適當的時機吹一把風,或者暗中對裴傢下個絆子,就有他忙活的瞭!”
崔煊毅聽後一拍大腿,笑道:“小蝶說得有理,裴國棟自以為操控瞭棋局,其實他卻不知道自己成為瞭一隻棋子,深陷泥潭而欲罷不能。如此看來裴傢的處境比我們更危險,單是三大皇子都足夠他頭疼的瞭!”
崔永峰道:“蝶丫頭,那你說說我們崔傢一下不該如何做?難道真的一動也不動?”
崔蝶道:“爺爺,蝶兒說的不動是指我們崔傢不正面參與太子爭奪,但暗地裡還是得做些事情。以我估計,三位皇子必定會結成同盟,齊心對抗強勢的齊王,我們崔傢則在背後為三位皇子提供支援,所提供的援助都隻能是非物質上的援助。而且不能明確表態,要一碗水端平,所以第一步就是坐山觀虎鬥,仍由讓宋、晉、泰三位皇子對付裴傢,我們則在背後推波助瀾,一旦形勢不對,立即抽身而退。”
崔永峰點頭道:“很好,此計甚妙,即使齊王登基後將崔傢擠出朝堂,依照我們崔傢的實力,他也不敢對我們做得太過分,大不瞭退回遼東,他日再做打算,不至於全盤皆輸,被連根拔起。蝶丫頭,還有其他計謀嗎?”
崔蝶繼續說道:“齊王曾在軍中磨練多年,雖然磨礪出堅毅的性子,但卻讓他為人過於剛硬。我研究過齊王當年領軍打仗的作風,發現此人每次作戰大多奇兵突襲,出其不意擊潰敵軍,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但這卻是他最大的破綻。”
崔煊毅道:“性子堅硬,行事高深莫測,擅用奇兵,這不正是齊王最可怕的地方,怎麼就成瞭破綻?”
崔蝶說道:“原因有三,第一,剛不可久也,就因為他太過剛強,把軍隊中的那一套帶回朝堂,雖然然處事果決,但卻不夠圓滑,在不知不覺中得罪瞭不少人。第二,謂盛極必衰,齊王自上戰場以來,未逢一敗。導致瞭他高傲自負的性格,若是一帆風順還好,但如果遭逢變數,齊王難免不會自亂陣腳。第三,擅用奇兵,這就說明此人行事大膽果斷,能準確地看清局勢,但從另一反面來說,奇兵亦可以稱為賭博,齊王其實就是一個賭徒,一個眼力高超,手法高明的賭徒。對於這種人我們隻要步步為營,小心謹慎,便可以叫他無從下手,但這畢竟是被動的做法。所以,我打算暗中瓦解齊王最大的優勢,隻要他優勢盡失,他為為求翻盤,定會再出奇兵之招,但這‘奇兵’可不同於他以往的奇兵,這是一種搏命的賭博,要麼天堂,要麼地獄的賭博。”
崔煊毅低聲問道:“小蝶,你說的搏命的賭博難道是指……兵諫,強行奪權?”
崔蝶點頭道:“對,依照齊王的性子,當他優勢盡失之時,造反是最為簡單而又直接的方式。”
崔永峰道:“小蝶此計雖實施起來有一定難度,不過卻是環環相扣,合情合理,更將齊王的長處和短處分析得十分透徹。你倒說說如何瓦解齊王的優勢。”
崔蝶道:“齊王最大的優勢就是在於他與楊燁的關系以及在軍方的地位,隻要瓦解這個優勢便能叫齊王萬劫不復,裴傢也得跟著一塊死。我第二步計劃就是讓傢族子弟進入楊燁手下效力,得到他的賞識,藉此分化齊王在軍方的影響力,也為我們崔添加一份力量。”
崔永峰點頭道:“不錯,說得好,不過要想得到楊燁賞識,不知我們傢族有誰能當此重任?”
崔煊毅主動請纓道:“爺爺,不如讓我試一試。”
崔永峰看瞭看崔煊毅嘆道:“煊毅,不是爺爺不相信你的實力,而是你的身份不合適啊。你身為崔傢的嫡長子,在這敏感時期冒然進入軍隊,難為會遭人猜忌。”
崔遠志道:“那不如讓其他子弟去試試。”
崔永峰搖頭道:“鐵壁關可不是普通的軍營,想在那裡站穩腳必須是大智大勇之人,還得有過人的武藝,你說年輕一輩中有誰符合這兩個條件?”
崔煊毅道:“既然如此,爺爺倒不如讓孫兒冒險一試。”
崔永峰哼道:“冒險?簡直是胡鬧,你是崔傢嫡長子,你拿自己的命當什麼瞭!你父親正在玉京與裴國棟那隻狐貍周旋,你還得進京助你父親一臂之力。”
“哎,本來蝶丫頭是最好人選,可惜是女兒身。”
崔永峰嘆瞭一聲道,“罷瞭,你們先退下吧,參軍的人選我會仔細考慮的。”
傢族會議結束,眾人各自散去,崔蝶也往自己的庭院走去。
穿過前面那個花園便是自己的閨房,此刻夜色漸深,花園內已五人走動,偶爾會有巡夜的傢兵走過。
倏然,崔蝶心生警戒。
遠處聽聞嚓嚓輕響,似有人在草地上飛快行駛,崔蝶心生疑惑,竟然有人能瞞過崔府的眾多護衛潛進崔傢腹地,難道是對頭派來刺探情報的高手?崔蝶施展身法跟瞭過去,果真前邊有一道人影在不快不慢地奔走著,每當崔蝶逼近,他的速度便會提升,但隻要一拉開距離,他便會減速,好像有心戲耍崔蝶一般。
崔蝶頓時生出一絲爭雄之心,冰火二氣相互撞擊,從而產生正反之力,藉此力道,崔蝶的速度提高瞭數倍,幾個起落便追瞭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一直奔走到崔府外院,那人好像有心跟崔蝶做迷藏,東躲西藏,專挑偏僻道路行走,崔蝶也知道對方在誘敵深入,但藝高人膽大,不懼對方詭計。
來到一處荒涼的莊園,對方腳步開始變得緩慢,崔蝶抓住機會,大喝一聲:“賊子休走!”
一擊火雲掌悍然派出,灼熱掌風直逼對方背門。
對方回身擋格,轟地一聲,火氣逼人,那人被震得連退數步,仔細一看,對方竟是一個帶著鐵皮面具的男子。
“賊子,再接掌!”
崔蝶乘勝追擊,隔空連出數計火雲掌,掌風一浪接一浪,隻見鐵面人不再後退,紮馬沉腰,揮掌相應,竟是同源之招。
火雲掌對火雲掌,霎時氣勁相撞,熱浪翻湧,兩人方圓之地草木皆枯,沙石盡焚。
察覺對方招式有異,崔蝶腰身一擰,飛身撲來,雙掌運化寒冰之氣,兩記玄冰刀,一左一右地劈向鐵面人。
鐵面人雙掌翻飛,以火雲掌應戰,可是崔蝶這兩記玄冰刀,一正一奇,既大開大合又刁鉆難測,再加上冰火之氣相克,鐵面人的火雲掌已開始左支右拙。
崔蝶一刀掃開鐵面人防線,對準其小腿便是一記刀氣,要將此人打殘,再慢慢拷問。
誰知,玄冰刀氣竟被阻隔,隨即兩記刀氣撲面而來,崔蝶反應迅速,一個哈腰低頭躲過,但刀氣卻帶著刺骨寒意,有著十分熟悉的氣息。
“玄冰刀?”
崔蝶大吃一驚,鐵面人竟然也懂得使用玄冰刀,不但如此,這人還能將火雲掌和玄冰刀交替使用,時而灼熱,時而寒冷,冰火二氣既相容又相克,觀其對冰火渾天決的使用,絲毫不在崔蝶自己之下。
崔蝶心中盡是驚訝和不解,但大敵當前,不容細想,豁出畢生修為,真氣頓時貫經通脈,冰火二氣沛然而發。
兩人各展神通,互逞未能,眨眼間已過百招,鐵面人突然伸出雙手搭在崔蝶胳膊上,冰火二氣相互沖擊,隨即氣流旋轉,竟形成一個湍急的漩渦,這種招數崔蝶連想都沒想過,瞬間便被擾亂下盤。
下盤不穩,重心盡失。
“糟糕!”
崔蝶暗叫不妙,隻覺渾身一軟,一個穴道已經被封住,喪失瞭大半真氣。
鐵面人占據上風,竟不繼續追擊,隻是站在原地饒有興趣的看著崔蝶。
“你是誰,為何懂得冰火渾天決?”
崔蝶問道,藉此轉移對方註意力,爭取時間以便沖開穴位。
隻見對方緩緩掀開鐵面具,露出那張熟悉的臉,笑道:“蝶姐姐,剛才得罪瞭!”
崔府內院的一座幽靜的樓閣,崔蝶氣鼓鼓地問道:“臭小子,剛才是怎麼回事,你趕緊解釋清楚,不然我扒瞭你皮!”
龍輝陪笑道:“蝶姐姐,先別生氣,我隻是一時技癢,才找你過上兩招的。”
崔蝶嗔道:“就因為技癢,你就裝出歹人混進崔府,要是被人發現,我看你十條命都不夠死!”
龍輝笑道:“若非如此,怎麼能讓姐姐使出真功夫呢?好瞭,蝶姐姐,別生氣瞭,生氣太多會有皺紋的。”
是女人都怕老,崔蝶聞言隻得放過這小子,問道:“奇怪,你怎麼懂得我的冰火渾天決?”
龍輝笑呵呵地道:“這便是?武天書中‘無相之章’的功效。”
此事還要從當日龍輝與魏雪芯前往無涯書院做客說起……自從成淵之死後,隱藏在白彎鎮暗處的儒門勢力也紛紛露出臺面,無涯書院乃成淵之的心血,為瞭保護這位死去大儒的最後遺物,儒門弟子皆進駐無涯書院。
此時的無涯書院不但是培養秀才學子的溫床,更是儒門在白彎鎮的據點。
天劍谷大小姐駕到,無涯書院哪敢怠慢,新任院主——莫滄桑親自出門迎接,一番交談後,莫滄桑肯定魏雪芯確實是天劍谷主之女,於是便請魏雪芯與龍輝二人在書院內盤桓幾日,盛情款待之下,兩人隻好答應。
與魏雪芯不同,龍輝這幾日卻是如芒在背,自己身份極為敏感,不但是朝廷要犯,更是正道罪人,而且自己現在是喬裝打扮,若是給人揭穿真面目,那他是千面郎君這一事實便再難解釋,到時候唯有強行一戰,如此一來不但自己陷入險境,還會連累魏雪芯。
除此之外,龍輝還要應付這幫吃醋的儒門弟子,饒他功力通神也覺得頭如鬥大。
原來駐紮在書院內的儒門弟子多是年輕少年,看到清麗脫俗的魏雪芯時,不由怦然心動,隻想著如何向美人獻殷勤,以博美人歡心。
但在知道名花有主後,個個都頓足大哭,再探知那個奪走美人的惡徒竟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更是悲憤欲絕,所以隔三差五的就來找龍輝麻煩。
思量再三,龍輝決定不辭而別,夜裡趁著魏雪芯不註意施展土遁術離開無涯書院,遠遁千裡,一路上還故佈迷陣,擾亂魏雪芯和天劍谷弟子的視線。
除此之外,龍輝還想出一個法門,便是還不斷轉化真氣,讓先天清氣轉化為後天濁氣,如此一來便叫魏雪芯的劍心毫無用武之地。
這個法子簡直匪夷所思,若有人練成先天清氣,簡直就把它當做寶貝,無時無刻不再想辦法讓這股真氣壯大,那還會有人想把先天之氣便會後天濁氣,而且後天到先天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先天之氣一旦修成,便會永遠留在體內,除非是死去或者被廢功。
但?武天書通天徹地,轉化陰陽五行,龍輝便藉此完成瞭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由清轉濁,再由濁化清,體內真氣隨心所欲地轉化。
最為奇異的是,經過這一番的轉化,體內真氣竟變得無形無相,對“無相之章”
竟有瞭更深的認識。
“無相”,乃是?武天書其中一門精要,無相者,既無相,亦萬相;既不變,亦萬變。
無中生有,有亦可無,無相本相,僅在一念間。
也就說世間上並沒有絕對的不存在,本來以為不存在的東西,在時間的積累和空間的變遷下,便會出現。
最為淺顯的道理,就是原本沒有的武功,在人的學習實踐和經驗積累下便會出現。
無相之章一旦領悟,施展者便可隨心所欲地模仿他人武功招式、真氣特性,其模仿的程度則與施展者根基和感悟有關。
練成無相之章後,龍輝便趕赴遼東一方面想找崔蝶試驗一下這一章的功效,看看能模仿冰火渾天決到那個程度,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借助崔蝶的力量尋找黃歡的下落。
崔蝶似笑非笑地盯著龍輝道:“好小子,才回到中原那麼幾天功夫,竟然勾搭上天劍谷的大小姐,你還真不簡單啊。”
龍輝不禁大冒冷汗,感情這位崔大小姐就隻聽進去關於魏雪芯的那段話,女人真是難以捉摸。
龍輝幹咳幾聲,趕緊轉移話題道:“好姐姐,此事暫且不說,你想到怎麼對付裴傢和趙傢瞭嗎?”
說起此事,崔蝶也感到一陣惆悵,於是便將當前局勢詳細說予龍輝知曉,也說出瞭剛才傢族會議的大概內容。
當聽到崔蝶的兩個決策後,龍輝不禁大叫精彩:“第一步,以不變應萬變保住瞭崔傢的底線利益,更為第二步打下瞭基礎。而第二步,則是渾水摸魚,奇兵出擊,巧佈暗棋,叫對手防不勝防,高明!隻是不知道蝶姐姐可有合適的參軍人選?”
崔蝶皺眉道:“第一個想法是我想出來的,但第二個想法卻不是我想的。至於參軍的人選,我一時還沒有主意。”
龍輝笑道:“哦,那第二條妙計是誰想出來的?”
門外傳來一陣銀鈴笑聲:“呵呵,第二條計謀是人傢想出來,龍主您該怎麼獎勵人傢?”
隻見林碧柔推門而進,笑靨如花地看著龍輝。
崔蝶道:“確實如此,當日碧柔妹子向我仔細詢問瞭關於齊王的一切後,便擬下第二條方略,以奇制奇,碧柔妹子著實聰慧。”
龍輝笑道:“她要是蠢人的話也不會把盤龍聖脈攪得七零八落的。”
林碧柔聞言頓時不依,跺足嗔道:“龍主,當日你已經答應原諒碧柔瞭的,怎麼現在還要翻舊賬!”
崔蝶也是幫腔道:“是啊,碧柔妹子都已經知錯瞭,你就不要老揪著人傢不放瞭,男子漢大丈夫的,心胸要寬大。”
女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前不久這兩個娘們明爭暗鬥得不亦樂乎,如今竟然結成統一戰線,自己才開玩笑地說那麼一句,就引來兩人的口伐筆誅,龍輝隻好賠笑道歉:“好瞭好瞭,我隻開玩笑的,兩位美人兒別生氣瞭。”
二女同時送瞭他一個白眼,這才瞭事。
龍輝道:“既然碧柔也來瞭,那就替蝶姐姐想一下,如何挑選參軍的人選。”
林碧柔咯咯一笑道:“不用想瞭,最好的人選就在眼前。”
“龍輝?”
崔蝶大吃一驚道,龍輝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林碧柔點頭道:“對啊,說起智勇雙全,年輕一輩中有誰能比得過龍主呢?依照龍主的武藝,混個什麼將軍都統來做,那不是比吃飯還簡單。”
崔蝶皺眉道:“這是我們崔傢的事情,不應該將弟弟牽扯進來,更何況他還有要緊事要做。”
林碧柔道:“其實參軍謀取功名對龍主的大計也是很有幫助的。”
龍輝奇道:“此話怎講?”
“自古以來,軍隊都是皇帝最為緊張的東西,對於善戰將領皇帝都是又愛又恨,既希望他們能替自己守江山、擴疆土,又怕他們擁兵自重,動搖皇權。所以龍主您要洗脫罪名,對付昊天教,就得與軍方建立良好的關系,隻要您能在軍隊站穩腳,手握兵權,別說你沒有殺成淵之,就算真是你做的,皇帝老兒也不會為瞭一個過氣的大臣跟你翻臉。到時候你要翻案簡直易如反掌。”
林碧柔仔細分析道。
崔蝶點瞭點頭:“碧柔妹子此計確實可行,隻要弟弟你建立自己的勢力和威名,你說把白貓說成黑老鼠,也沒人敢不相信,這就是實力決定一切。”
龍輝點頭道:“碧柔和蝶姐姐說得有理,隻有當我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說的話才有人相信,隻是我現在身份敏感,要是冒然參軍,恐怕會給蝶姐姐你帶來麻煩。”
崔蝶道:“這個倒不是問題,我現在雖然沒辦法幫弟弟你恢洗脫罪名,但偽造一個毫無破綻的假身份,還是可以辦到的。”
龍輝喜道:“那就有勞姐姐安排瞭。”
就在龍輝準備參軍的這段時間,武林裡炸開瞭鍋,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傳遍瞭整個江湖。
牧州的一座茶樓,不少江湖人士聚集在此談天說地“什麼?天劍谷大小姐被一個負心人拋棄!那個不要命的這麼大膽敢在天劍谷太歲頭上動土?”
“聽說是一個叫做武天龍的人。”
“此人是什麼來頭,吃瞭豹子膽瞭嗎?”
“我聽說前些日子,天劍谷的魏姑娘在泰山設下擂臺,比武招親。三五百個武林好手都每一個能打贏擂臺,最後那個姓武的一上臺就打贏瞭魏姑娘,這件事情可是幾百號人都看到瞭,兩人也當著天下眾人的面結下婚約,那時候還有佛道兩門的嫡傳弟子在一旁見證呢。隻是不知道為何此人,竟然逃之夭夭瞭,氣得魏姑娘大發雷霆,連發數道江湖通緝令,勢要捉住這個負心人。”
“天劍谷的於谷主當年也是天下間有名的美人,她的女兒能差到那裡去,這人還真是不識寶啊。”
“什麼差到那裡去,那位魏姑娘簡直就是天仙化身,隻要你看上一眼,包你這輩子不想再看其他女人。”
“媽瞭個巴子的,能討到這樣的老婆還不好好愛惜,居然還要逃跑,這傢夥難道有龍陽之好?或者是太監?”
聽著眾人的誇誇其談,茶樓偏僻的角落,一個黃臉漢子身子不由一陣哆嗦,但很快有平靜下來,繼續聽那些人說話。
“是不是太監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此人善於易容改裝,而且擅用各種兵器,內功更是深不可測,聽天劍谷裡邊傳出來的消息說此人甚至還達到先天真氣的地步。”
此話一出,整個茶樓頓時一片寂然。
良久才有人說話:“先天真氣?他娘的,竟是這麼厲害的角色,你沒聽錯吧。”
“廢話,你什麼時候見過老子的給你們錯漏的信息。要是沒點本事,能得到人傢魏姑娘的垂青嗎?”
“天劍谷說瞭,隻要能生擒此人者,給予一千兩黃金外加一柄寶劍及一套劍譜的報酬。若能提供此人準確的消息,給予五十兩銀子作為報酬。”
“媽的,這傢夥都練成先天真氣瞭,我們那裡是他的對手啊。”
“怕個鳥,他就一個人,咱們一哄而上,還不信打不過他,到時候把他五花大綁地捆到天劍谷,換取報酬!”
“對,怕什麼,咱們一起上!就算打不過他,將消息告知天劍谷,也能換來五十兩銀子的報酬,也算發瞭個小財。那孫子的畫像呢,快拿出來看看。”
眾人圍過來觀看那位負心人武天龍的畫像,一張是一個黃臉醜漢,另外一張則是一個中年儒生。
“這孫子的易容術還真高明,扮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咦,你看那邊那個人,跟這張畫像上的人長得很像啊。”
無數道目光頓時集中在那名黃臉醜漢身上,那人微微一震,放下幾枚銅錢,若無其事地往門外走去。
“喂!你站住!”
一名吃著板斧的粗壯漢子喊話道。
誰知那個黃臉漢子反而加快腳步,幾步便走出大門。
“叫你站住,沒聽見嗎!”
板斧壯漢喝道。
“你還叫個屁啊,人都走瞭!那傢夥明顯就是那個負心漢,還不快操傢夥!”
一聲令下,茶樓裡的一百多號人,紛紛拿起兵器沖瞭出去,頓時整條大街殺聲震天,隨著這群人沖殺出去,很快那些在街上遊蕩的武林人士也操起傢夥加入大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一千兩的黃金,是人都會心動,就連那些巡街的衙役捕快,也紛紛加入追捕負心漢的隊伍中。
“我的錢啊,不要跑。”
“抓住他,別讓他跑瞭!”……浩浩蕩蕩的隊伍震驚瞭整個牧州,嚇得牧州太守還以為有人造反,趕緊調來三萬精兵,誰知兵馬一到,看到幾百號人追著一個人打,惹得那些兵痞子哈哈大笑,都在猜測是哪個倒黴蛋這麼惹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