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這次出山你千萬要小心照顧自己!”
一名清秀可人的少婦柔聲說道,滿臉盡是臨行之前的叮囑和擔憂。
鷺眀鸞嘻嘻笑道:“尹師姐,人傢又不是小孩子瞭,不會有事的啦!”
說罷低下頭逗少婦懷中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女孩被她細滑香薰的玉指逗得眉開眼笑。
“漣漪乖乖聽話,等姨姨回來後,給你帶好吃的!”
鷺眀鸞對著孩子越看越喜愛,於是就從師姐懷中搶過來親上兩口,小漣漪被她檀香溫熱的唇息吻得甚是舒服,瞇著小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明鸞,天羅大陣運轉的缺陷即將出現,你還是別耽擱時間瞭,若不然你就得等到明年瞭!”
一名美目柔麗的婦人說道,她正是鷺眀鸞的師父寒凝月,懷抱女童的少婦乃鷺眀鸞的直系師姐尹飛燕。
鷺眀鸞撇瞭撇小嘴,說道:“師父,你就這麼討厭明鸞,多看人傢幾眼都不行嗎?”
寒凝月道:“傻丫頭,這次你奪得吾族武決之魁首,給師父大大長臉,師父怎麼會討厭你呢。”
鷺眀鸞咯咯笑道:“師父,你心裡是不是在想,謝天謝地,這小妖精總算走瞭,沒人妨礙我跟未央瞭!”
寒凝月俏臉一紅,狠狠打瞭她一個屁股,嗔道:“死丫頭,信不信為師扒瞭你的皮。”
鷺眀鸞嚇得縮瞭縮腦袋,搖頭道:“信,信,我不敢胡說瞭!”
“明鸞,時間不早瞭,快些出發吧。”
隻見洛清妍俏生生地走瞭過來,一旁的還有兄長鷺明佳。
鷺明佳柔聲道:“明鸞,要是在外邊有人欺負你,記得回來告訴大哥,大哥替你出頭。”
洛清妍白瞭他一眼,嗔笑道:“等你從傀山出來,黃花菜都涼瞭。”
鷺眀鸞掩唇笑道:“大哥,在外邊有洛師姐照看我,你就盡管放心吧。”
天羅大陣每年都會因為極元之力的損耗,從而出現短暫的停滯,威力減弱大半,所以妖族長老便會聯手撐開一道缺口,送幾個優秀的傳人出山歷練,洛清妍乃下一任妖凰,在通過瞭各大長老的考驗後便可出山,而其他弟子中,袁齊天因修煉元古大力未能及時出關,鷺眀鸞在服用奇藥後,凝練出八翼鸞雀之妖相,可謂是無人能敵,一枝獨秀,勇奪取武鬥魁首,所以也被選為出山之人選。
兩人皆是妖族天嬌傲女,再加上有長老背後支持,有驚無險地通過瞭天羅陣。
通過傀山周邊那片荒涼後,便是碧綠無邊的大草原。
長這麼大,兩女是首次看到山外的景色,不禁喜出望外,笑靨如花。
鷺眀鸞咯咯嬌笑,縱情在草原上奔跑:“姐姐,你快看,這兒好大呀!”
洛清妍畢竟比她沉穩一些,語氣還能勉強保持平靜:“明鸞,外邊的世界何其之大,這草原之時冰山一角,等你進瞭神州可千萬別看花瞭眼。”
鷺眀鸞在原地打瞭幾個圈後,興奮地躺倒草地上,深深吸瞭一口清新的空氣,感慨道:“外邊的氣息真好聞……”
洛清妍在她身旁坐下,蹙眉道:“明鸞,你可千萬別被外邊的花花世界迷昏瞭頭腦,傀山內還有許多同族在受苦,我們得盡快瞭解到外界的局勢,為今後出世做好準備!”
鷺眀鸞道:“好瞭,姐姐,人傢不會忘記族人的,對瞭,等進入神州後,姐姐準備用什麼身份來掩飾自己?”
洛清妍道:“我就給人看病吧,做個女大夫,畢竟是人總會生病,無論達官貴人,小販走卒,都可能成為病人,從他們口中應該可以瞭解更多的信息。”
鷺眀鸞一聽,頓時來瞭精神,雀躍地道:“好好,我也要做女大夫,給人看病!”
洛清妍莞爾道:“你那半吊子的醫術可別弄出人命來,若不然簍子可就捅大瞭。”
鷺眀鸞吐瞭吐粉嫩嫩的舌頭道:“好姐姐,人傢會小心的,再說瞭有你在我身邊,還怕什麼!”
洛清妍嘆道:“明鸞,這次出山我們是分開歷練的,不能呆在一起。”
鷺眀鸞露出幾分失望的神色,低聲道:“又沒人知道,咱們偷偷在一塊,長老又不知道。”
洛清妍笑著拍拍她粉面道:“傻丫頭,咱們隻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罷瞭。”
鷺眀鸞哦瞭一聲,嘟嘴道:“知道瞭。”
洛清妍笑道:“好瞭,別老撅著嘴啦。大不瞭咱們修行的地方選兩個離得近一些的郡縣。”
鷺眀鸞一聽,立即行囊裡掏出神州地圖,煞有介事地尋找修行地,找瞭半天,她興奮地指著地圖說道:“姐姐,你就在這洛川歷練吧。”
洛清妍蹙眉道:“神州郡縣何其多,為何要選這個洛川呢?”
鷺眀鸞笑道:“姐姐,洛川有一條聞名的河流稱之為洛水,與你名字正好搭配,洛水清妍多好聽呀,以後若有人欺負我,我可要找你替我出頭!”
洛清妍聽後,覺得甚妙,於是就同意下來。
鷺眀鸞又在洛川附近尋瞭一個名為東霈的郡縣。
越過鐵壁關,姐妹兩各自叮囑瞭幾句後,便分頭行動,鷺眀鸞進入東霈,在街道租瞭一個鋪面,置辦藥材,開設醫館。
為瞭讓醫館更加完善,鷺眀鸞足足忙活瞭三個月才佈置好一切。
之後她又想打響名聲,於是便從黃歷選瞭個好日子,這一頓下來足足過瞭四個月,然而遠在洛川的洛清妍早已闖出瞭一些名堂,鷺眀鸞時不時地從行人口中聽到關於洛水畔的那名白衣神醫的傳聞,對這個師姐更為敬佩,也開始鞭策自己早日將醫館鈉上正規。
到瞭開館之日,鷺眀鸞親自坐堂,擺出一副杏林國手的模樣。
從大清早一直坐到響午,卻沒有一個病人來看病,鷺眀鸞頓感百般無聊,素手托腮,昏昏欲睡。
一覺醒來,醫館仍是毫無訪客,鷺眀鸞伸瞭個懶腰,打個哈欠,準備關門閉館,卻見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走進來,盯著鷺眀鸞問道:“你是這裡的大夫嗎?”鷺眀鸞點瞭點頭。
小丫鬟喜出望外,說道:“那就太好瞭,還請女大夫來瞧瞧我傢小姐的病。”鷺眀鸞問道:“病患在何處?”
小丫鬟道:“我傢小姐不方便出門,還請女大夫隨我來,出診金一分不會少的。”
鷺眀鸞雖不在乎這麼一點診金,但畢竟有人找自己看病,總算沒白坐一天,於是背起藥箱就跟著丫鬟出去。
一路上小丫鬟跟鷺眀鸞講起瞭自傢小姐的病情,鷺眀鸞總算搞清楚瞭情況,這傢人姓趙,並非東霈原住戶,趙夫人帶著十歲的女兒回娘傢探親,本來是想給父親拜壽的,誰知這個趙小姐前些日子染上瞭怪病,下體流血不止,當時就把趙夫人嚇壞瞭,因為出血的部位較為敏感,趙夫人為瞭顧及女兒的名聲,所以要請個女大夫,可是東霈大醫館的大夫基本都是男子。
這小丫鬟跑得腳都快酸瞭,才找到鷺眀鸞。
進入一傢掛著林府大字的宅院,鷺眀鸞隨著丫鬟經過前院,此處綠樹成蔭,鳥語花香,而且還有數張池塘,活水流動,本應是一處風水寶地,但鷺眀鸞卻聞到瞭一股奇怪的味道從池塘裡傳出,花容倏地微微一沉,這股味道不應該出現在塵世……走入內堂,小丫鬟對一名相貌俊俏的美婦說道:“夫人,女大夫請來瞭。”
那趙夫人仔細打量瞭鷺眀鸞幾眼,發覺她比自己的女兒也大不瞭多少歲,不禁暗自生疑,試著問道:“不知大夫貴姓?”
鷺眀鸞道:“免貴姓鷺。”
趙夫人蹙眉道:“可是耳朵陸?”
鷺眀鸞本想說不是,但想想自己的姓氏有些怪異,於是便順著趙夫人的口風點頭。
趙夫人問道:“請恕妾身冒昧,不知陸大夫的醫館開瞭多久?”
鷺眀鸞據實回答道:“今日才開。”
趙夫人盯著她俏麗的玉容,像是拉傢常一般道:“陸大夫生得真是好看,不知芳齡幾何?”
鷺眀鸞微微一愣,暗忖道:“這夫人也忒奇怪瞭,看病就看吧,幹嘛要問我年紀,難道是想給她的兒子相媳婦?”
當時她入世未深,那聽得出趙夫人是從側面試探她的醫術,畢竟醫道難以一蹴而就,需要歲月的沉積和熏陶,所以年紀越大的大夫越是受人尊敬。
鷺眀鸞不明所以,直接說出答案:“十八。”
趙夫人又問道:“不知陸大夫師承何方杏林國手?”
鷺眀鸞隨口答道:“自學,並無師承。”
趙夫人臉色頓時就變瞭,像是看騙子一般看著她,冷冷地道:“陸大夫,請回吧,診金妾身會命人如數奉上。”
鷺眀鸞奇道:“我還沒看到病人,怎麼能收診金?”
趙夫人拂袖道:“不必瞭,妾身自會另請名醫。”
鷺眀鸞也不是蠢人,聽出瞭趙夫人那輕蔑之意,立即激起瞭她好強的性子,昂首回道:“哼,少瞧不起人,本姑娘若看不好你傢閨女,我自挖雙目!”
趙夫人柳眉一揚,怒道:“我傢女兒何其金貴,豈能兒戲地給你這等江湖騙子亂醫!”
鷺眀鸞氣得俏臉酡紅,銀牙緊咬,正想發作之時,卻聽一名仆婦跑瞭進來:“夫人,不好瞭,不好瞭,小姐昏過去瞭!”
趙夫人一聽,立即慌瞭神,鷺眀鸞笑道:“夫人,若我沒猜錯,令千金此刻一定是下體處流出大量紫黑色的血液,從而導致血氣不足,昏迷過去!”
趙夫人微微一愣,朝仆婦問道:“小姐究竟怎麼樣瞭?”
仆婦道:“就跟這姑娘說的一樣。”
鷺眀鸞又說道:“那趙小姐的眉心處是不是有一道紫黑色痕跡,而嘴唇卻是泛著淡淡的青色?”
仆婦猛地一拍大腿,驚道:“神瞭,姑娘你所說的正是小姐此刻的癥狀!”
鷺眀鸞咯咯一笑,頗有示威地向趙夫人望去。
趙夫人臉色陰晴不定,良久才嘆瞭口氣道:“方才是妾身不好,得罪大夫,還請大夫妙手回春,救治小女!”
鷺眀鸞昂著螓首,哼地一聲道:“可是本姑娘卻又不想當大夫瞭,我覺得江湖騙子更適合我!”
說罷便要轉身離去,趙夫人捉到救命稻草,趕緊拉住鷺眀鸞衣袖,苦苦哀求道:“陸姑娘,陸神醫,方才是妾身有眼不識泰山,得罪神醫,還請你救救我傢閨女,我給您跪下瞭!”
說著說著眼淚都快流出來瞭,而且身子還朝下一彎,膝蓋即將跪倒。
鷺眀鸞芳心一軟,伸手扶起趙夫人,嘆道:“夫人不必如此,我去看令千金便是。”
趙夫人千恩萬謝,領著鷺眀鸞走到女兒閨房。
甫一踏入屋子,鷺眀鸞便問道一股腥臭的味道。
抬眼望去,隻見牙床上臥著一名十歲左右的女孩,臉色慘白,床單已經是一片血污。
趙夫人對周圍的丫鬟叫道:“臭死瞭,你們這群奴才,是想熏死小姐嗎,還不快把床單換瞭!”
鷺眀鸞制止道:“且慢,先讓我瞧一瞧小姐的血跡。”
趙夫人立即點頭答應。
鷺眀鸞走到床前,俯下身聞瞭聞血腥味,蹙眉呢喃道:“這蟲子長得好快呀,竟然已經開始排毒瞭……”
趙夫人奇道:“陸大夫,您說什麼……”
鷺眀鸞蹙眉道:“不瞞夫人,趙小姐恐怕得的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被一種怪蟲鉆進身子裡,寄生在小腹內。”
趙夫人花容失色,抿唇道:“陸大夫……究竟是什麼蟲子?”
鷺眀鸞嘆道:“是一種名為離垢蟲,此類毒蟲喜水,專門寄生在活物體內,蠶食精血,待長大到一定程度後便會派出毒素,使得活物血流不已,最終一命嗚呼。”
其實這種蟲子根本就是妖族所馴養之蠱蟲之一,按理來妖族在太荒戰敗後,殘留於塵世的痕跡已經被三教抹去瞭,這離垢蟲怎會再現塵寰?鷺眀鸞深藏疑惑,繼續說道:“敢問夫人,這些日子,小姐可曾到下過水?”
趙夫人身邊的丫鬟道:“奴婢記起來瞭,當日小姐嫌天氣酷熱,便到院子裡池塘嬉水……”
鷺眀鸞神色一沉,從懷裡掏出幾枚金針,下手封住趙小姐的數個穴道,那趙小姐臉頰生出瞭幾分血色。
趙夫人千恩萬謝道:“神醫啊,我傢湘音的病可全靠你瞭!”
鷺眀鸞蹙眉道:“夫人切莫高興太早,我的金針隻是激發小姐體內潛能,並暫時封住毒蟲的活動,要想根治還需花費一些功夫。在此之前,還請夫人帶我到小姐下水的池塘看一看。”
趙夫人對她已經是極為信賴,故而有求必應。
到瞭池塘,鷺眀鸞向趙夫人提出放空池水,林傢乃是當地大戶,而趙傢更是武林名門,很快便動員人手將池水抽幹。
隻見泥濘池底有許多條肥大的鯉魚,正在不住掙紮跳動。
鷺眀鸞問道:“趙夫人,這兒的鯉魚如此肥美,可有人吃過這裡的魚兒?”
趙夫人柳眉輕蹙,說道:“半個月後便是傢父的壽誕,按照以往慣例,我們都會吊起池裡的魚兒作為壽宴菜肴。”
鷺眀鸞笑道:“如此說來,貴府的鯉魚倒也是美味。”
趙夫人道:“傢父最喜吃魚,所以便讓人在傢中池塘養上鮮魚,等魚兒長大瞭,便抓起來做菜。”
鷺眀鸞點瞭點頭,說道:“那還有勞夫人命人拿一條魚上來。”
趙夫人依言照辦,命下人捉來一條鮮魚。
鷺眀鸞又向趙夫人要來一把小刀,將鯉魚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切來下來,隻見有數條像鉤子一般的小蟲鉆瞭出來,旁觀之人無不色變。
鷺眀鸞嘆道:“果然如我所料,池塘裡的魚兒都被這些蟲子寄生瞭,若壽誕之時,你們吃下這裡的魚兒,那整個林府恐怕都會得這麼一種怪病。”
趙夫人嚇得朱唇慘白,哆嗦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要謀害我們林傢?”
鷺眀鸞嘆道:“當務之急,還是先救趙小姐吧。”
趙夫人分清急緩,便又向鷺眀鸞請教。
鷺眀鸞讓人用油佈包好四肢,然後跳下池底,用鋤頭在泥地裡翻瞭個底朝天,找到瞭一顆白色如鵝卵石裝的物體。
鷺眀鸞命人用油佈將異物包瞭上來,隻見那塊異物發出噗噗的跳動,就像是一顆白色的心臟。
鷺眀鸞笑道:“這便是離垢蟲的母蟲,就是這顆東西誕下那些小黑蟲的,隻要把它燒掉,將灰給小姐吞下,便可除去體內的毒蟲。”
趙夫人喜出望外,立即命人去燒毀母蟲,將灰用水給女兒沖服,果然不出片刻,趙小姐隨即從下體排出一條猶如拇指粗細的黑色爬蟲,怪蟲在外扭動瞭幾下後,就一命嗚呼瞭。
趙夫人不禁喜極而泣,對鷺眀鸞感謝連連:“多謝神醫,救我小女一命,方才是妾身有眼不識泰山,現在我給神醫賠禮瞭……”
因為鷺眀鸞揪出瞭池底怪蟲,使林府上下免遭劫難,林老爺對她也是千恩萬謝,將其奉為上賓。
看著眾人那喜悅的表情,鷺眀鸞心中不免多瞭幾分喜悅和成就,覺得這個大夫當得實在是太對瞭。
之後,她有給趙湘音開瞭幾幅溫補的藥丹,這小姑娘服下後,不出一日精神就大為好轉,林傢對她也是大為嘆服,各種厚禮答謝接踵而來,不出三日,“陸神醫”的稱號就傳遍瞭整個東霈,不少病患紛紛慕名而來。
再加上她容貌秀麗俊美,也有不少人裝病,就是為見佳人一面,一時間,醫館門庭若市,車水馬龍,應接不暇。
鷺眀鸞無論貴賤,皆一視同仁,遇上傢境貧寒之人,她還慷慨解囊,免費贈藥,人人對她欽佩不已。
至於林傢壽宴卻因為莫名其妙而來的這怪蟲蒙上瞭一層陰沉,林老爺大壽的那一日,林府上下一片戒嚴,也沒請多少賓客,壽宴比起往年遜色不少。
而鷺眀鸞卻是被林府派人用八抬大轎請瞭過來,作為上賓招呼。
壽宴之上,鷺眀鸞陪坐在林老爺的主席上,隻見她面容清麗,身段婀娜,更有一股嬌憨的純真,簡直就是壽宴上的一顆奪目明珠。
林老爺親自向她敬酒,感謝道:“陸神醫,這回若非有你,這場壽宴恐怕就要成喪宴瞭。”
鷺眀鸞謙虛瞭幾句,輕輕抿瞭一口美酒,心裡卻有幾分成就感:“原來救人後是這般美妙,看來隻要妖能誠心對人,久而久之定會與人和睦相處,到時候族人便可重回神州安居樂業瞭!”
酒過三巡,一名年輕公子起身道:“孩兒恭祝父親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這名男子正是林傢長子,林老爺眉開眼笑,甚是滿意地又連喝三杯。
林大公子又說道:“父親,孩兒請來覺苑寺的大師替父親祈福祝壽,願父親身體永康,笑口常開!”
“林老爺樂善好施,乃東霈之大善人,近聞老爺高壽,貧僧便不請自來,厚顏向老爺祝壽!”
隻見一名慈眉善目的僧人笑呵呵地走瞭出來,口宣佛號朝林老爺行瞭個佛禮。
林老爺立即回禮道:“老夫何德何能,區區賤壽居然驚動瞭永康主持!”
永康和尚笑道:“林老爺客氣瞭,貧僧來得匆忙,未準備什麼禮物,隻帶瞭區區一串佛珠。”
隻見這和尚雙手捧出一竄瑩潤如玉的珠子,每一顆珠子皆刻著梵文咒語,內藏精純佛力,鷺眀鸞不禁感到幾分厭惡,但她修為高深,很快便將佛力的影響給抵消瞭。
永康大師說道:“聽聞林老爺的外孫女得瞭怪病,老衲略通醫術,若林老爺不嫌棄,老衲願替趙小姐查診病情。”
林老爺向永康引薦鷺眀鸞道:“多謝主持好意,敝孫女有幸結緣這位陸神醫,病患已經根治瞭。”
永康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口問道:“原來如此,陸神醫年紀輕輕便由此能為,實乃蒼生之幸。”
鷺眀鸞不溫不火地與他客套瞭幾句,心裡卻是疑雲暗湧:“當年吾族戰敗,被困傀山,這離垢蟲應該已經不存塵世,為何還會忽然出現,而且還在林老爺壽宴之前寄生於魚塘裡……”
忽然,她腦中閃過一絲靈光——作為戰勝者的三教應該接掌瞭三族遺留塵世之物,那麼離垢蟲便有可能是出自三教之手,想到這裡她朝永康投過瞭幾分警惕的目光。
“湘音,快過去謝謝陸神醫!”
這時趙夫人牽著女兒走瞭過來,小姑娘在母親的指導下,朝鷺眀鸞乖巧地做瞭個福,奶聲奶氣地道:“謝謝陸神醫!”
鷺眀鸞看這小姑娘生得可愛,心裡不禁想起尹飛燕懷中的小漣漪,暗忖道:“小漣漪再過幾年一定也是這麼可愛……”
想到這裡她恨不得現在就回山,把漣漪從師姐手中搶過,狠狠疼愛一番。
壽宴結束,鷺眀鸞懷著疑問盯上永康和尚,施展補天訣的潛行之法暗中跟隨。
回到覺苑寺,永康屏退左右,徑直走入禪房,緊閉門戶。
鷺眀鸞亦靈蛇身法遊到屋頂,再以蛇眼窺探屋內情況,隻見一名光頭男子正恣意行淫做樂,將胯下女子糟蹋得嬌喘哀吟,香汗淋漓,絲毫不忌諱進屋的永康。
永康恭敬地朝那人行禮道:“尊者,這名女子可滿意?”
男子急速地在女子雪潤的身子連抽幾下,女子仰頭長吟,隨即小腹抽動,四肢痙攣,兩眼一白,立即斷氣。
男子從女子身上站瞭起來,抓過一件衣服抹去胯下淫跡,點頭道:“很好,元陰頗為充沛,足以延長對吾半年壽元。”
永康道:“既然如此尊者喜歡,那弟子再替尊者物色幾個純陰處子,送到尊者面前。”
尊者嗯瞭一聲道:“這采補之法雖能延年益壽,但畢竟是杯水車薪,恐怕拖延不瞭多久這大限之日,雖說佛修之人肉體乃是臭皮囊,圓寂之後便可進入極樂世界,但世人愚昧,本尊尚未渡盡世間惡業,怎可走得如此輕易。”
永康陪笑道:“尊者果真是仁心之佛,如此宏願絲毫不下於韋馱菩薩替眾生負罪之功德!”
尊者哼道:“韋陀算什麼東西,蠢人走蠢路,選擇負罪練功德之法,端的是又枯燥又乏味。”
永康呵呵笑道:“尊者所言甚是,那個老禿驢怎知這歡喜禪之奧妙。”
尊者道:“韋陀負罪之路雖是愚蠢,但卻也弄出瞭一些名堂,他日夜誦經負罪,恐怕已經快要修成‘如來聖體’瞭,若他再能撐過這二十年,他便可返老還童,重獲青春!”
永康道:“那尊者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尊者道:“現在還不到時候,過些日子我會寫一封書信推舉你入雲頂山修行,到時候你便拜入韋陀門下,這二十年你就好好給我伺候這負罪佛,一定要讓他修成如來聖體,返老還童!”
永康應瞭一聲是,尊者又問道:“林傢之事可以辦妥?”
永康嘆道:“尊者明鑒,離垢蟲已經被人搶先一步除去,林傢之人並未吃下池塘的鯉魚。”
尊者倏然一愣,沉聲道:“這是何故?”
永康道:“前些日子林老頭的外孫女到池裡遊水,被離垢幼蟲寄生體內,之後趙夫人便去尋醫,恰好遇上一個姓陸的大夫,這名醫者雖然隻是個年輕女子,本事卻大得很,不但醫好瞭趙傢丫頭,還將池底的離垢蟲全部除去,那些鯉魚林傢一條都沒吃!尊者,這奪取林傢財產的計劃便這樣泡湯瞭。”
鷺眀鸞越聽越是心驚膽戰,再催蛇眼神通,希望可以看清這個尊者的面目,誰料此人竟小心謹慎,就連尋歡作樂都帶著面具。
尊者垂目沉思,永康不敢打擾,將那被采補致死的女子帶瞭出去。
鷺眀鸞在屋頂趴到天際泛白,再為發現其他有用之事,便悄悄離開。
她本來是想將事情知會林傢,但怕打草驚蛇,便忍而不發,希望可以多找些證據。
於是她白日看病,夜裡潛行,可是自從那夜之後便看不到那個帶著面具的尊者,也沒有奸淫之事。
半個月後,鷺眀鸞開館行醫,這一大早來外邊便排滿瞭病人,還有數個老病號,這些病患皆是貧苦之輩,她替他們復診後便按照慣例免費贈藥。
鷺眀鸞親手替一名老婦包好藥材,小心叮囑道:“大娘,這次的藥隻需再服三劑,你的病就好得差不多瞭,以後就不用在吃藥瞭!”
老婦表情呆滯地道:“陸神醫,我這幾天感到嗓子很痛。”
鷺眀鸞笑道:“可能是天氣幹燥,上火而已,大娘不必緊張,你且張開嘴巴,讓我瞧瞧嗓子。”
老婦哦瞭一聲,吞瞭吞口水,似乎嗓子真的很痛。
鷺眀鸞柔聲道:“大娘,不必緊張,慢慢張開嘴巴,讓我瞧瞧!”
說罷便湊瞭上去。
忽然,那老婦猛地張口吐出一團紫霧,鷺眀鸞猝不及防被噴瞭個正著,隻感到氣脈酸麻,隱藏的妖氣竟不受控制地朝著四肢亂竄。
頓時妖氛湧動,整個醫館上空烏雲籠罩,鷺眀鸞隻覺得妖氣已經到瞭失控邊緣,不由自主大叫一聲,妖相頓顯。
八翼鸞雀雖是張翅而出,但鷺眀鸞卻提不起任何力氣,顯然那團紫霧將她妖氣運行的軌跡全數擾亂,她此刻正處在半走火入魔的狀態。
醫館內的病人被這異象嚇得紛紛逃竄,口中大喊有妖怪。
場面一片混亂,卻聽洪鐘聲音響起:“鄉親們不要慌,這妖女由貧僧來收拾!”
鷺眀鸞艱難地睜開眼睛,隻見永康帶著數十名武僧走進醫館,而那名老婦卻是生出瞭異象——雙目赤紅,頭現梵文,鷺眀鸞一眼便瞧出她是被某種攝心術控制,所以才會忽然偷襲自己的。
永康帶人圍住鷺眀鸞,朗聲道:“這妖女當日先是用妖術謀害林老爺的孫女,然後再冒充大夫,假仁假義地治好林老爺的孫女,為的就是要豎立起一個神醫的美名,吸引各位鄉親過來看病,然後再用妖法害人!”
一名病患問道:“大師,這妖女是怎麼害人的?”
永康指著老婦道:“這名老人傢就是被她所害,雙眼赤紅,青筋暴露,這正是被妖術練成毒人的征兆,若非老衲提前發現,用梵文震住妖術蠱毒,這老婦人早就被妖女制成殺人利器瞭。老人傢在得知妖女的狼子野心後,便主動要求來除去妖孽,所以剛才便噴瞭她一口毒霧。”
鷺眀鸞氣得開口大罵道:“放屁,分明是你這狗和尚謀害這老婆婆,還敢賊喊捉賊!”
永康大喝道:“妖孽,休得胡言,眾僧聽命速速將此女擒下,帶回寺中,凈化邪氣,鎮壓妖邪!”
眾武僧不由分說,掏出梵釘刺入鷺眀鸞的數個大穴,將她全身氣脈鎖住,更封住她的啞穴,叫她有口難言。
永康乃是當地大僧,他說的話眾人是深信不疑,再加上連番異象,眾人更是氣憤難填,沖上來對著鷺眀鸞就是一頓拳腳。
“妖孽,竟敢來害我,看老子不打死你!”
鷺眀鸞不能動彈,隻能默默忍受這連番怒擊,被打得頭破血流,皮青臉腫,她生性高傲,在族內也是人人都避其三分,那受過這般屈辱,再加上這些都是她昔日醫治的病人,如今卻對自己拳腳架上,鷺眀鸞不由得心如刀絞,悲怒交加之際差點昏死瞭過去。
永康見狀急忙制止眾人:“大傢出口氣也就算瞭,千萬不要再動手瞭,若不然打死這妖女,她體內的妖毒便會泄露出來,反而會害瞭大傢。”
眾人聽後急忙住手,永康命人將鷺眀鸞五花大綁困瞭起來,押回覺苑寺,一路上有不少人過來圍觀,對著鷺眀鸞指指點點。
鷺眀鸞隻覺得這些人的眼神裡充滿著懼怕和怨恨,心中不禁一陣悲苦,眼淚嗖嗖地掉瞭下來,就在這時一股腥味撲鼻而來,鷺眀鸞抬眼一看,隻見一名男子拿著木桶朝自己潑來。
“妖女,嘗嘗這黑狗血!”
鷺眀鸞不能動彈,被潑瞭個正著,渾身上下皆是血淋淋的一片,又腥又臭,熏得她險些吐瞭出來。
這是旁觀的人也拿起各種東西朝鷺眀鸞砸來,有臭雞蛋,爛菜根,更甚者以為污物可以辟邪,便將傢裡的糞桶尿盆拿出,狠狠地澆瞭鷺眀鸞一身。
鷺眀鸞再也承受不住這百般屈辱,兩眼一黑,急怒攻心,吐瞭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待她再次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躺在瞭一張軟榻之上,身上的污物已經全部洗去,還撒上檀香去味,而玲瓏剔透的玉體則被一層薄紗遮掩,玉乳粉腿若隱若現,鷺眀鸞羞怒難抑制,臉頰霎時湧上一片紅暈。
一名男子推門而進,雖然帶著面具,但鷺眀鸞還是認出瞭他的身份,那個采陰補陽的尊者。
尊者呵呵道:“想不到數千年後,世上還有妖族存在,而且還是元陰如此充沛的處子之身,妙哉,妙哉!”
鷺眀鸞怒氣翻湧,破口大罵道:“卑鄙小人,暗中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尊者嘖嘖笑道:“小妖女倒也嘴硬,正好合佛爺胃口。佛爺最喜歡與像你這樣的貞烈女子參悟歡喜禪,起先你們還是一臉的不情願,到瞭後來就求著佛爺繼續寵幸你們,這凡夫女子,佛爺嘗得多瞭,妖女倒是首度嘗試,呵呵……小美人,待會可千萬不要讓佛爺失望哩!”
說罷便伸手去摸鷺眀鸞的酥胸。
鷺眀鸞隻覺得一個枯瘦如柴的手掌正朝自己胸乳襲來,心中又羞又怕,身子不住一陣哆嗦,牙齒上下打架。
尊者看見鷺眀鸞這般羞怯,心中欲火越少越旺,迫不及待地撲瞭上去,將鷺眀鸞壓在身下,伸手便要撕下那單薄紗衣。
“尊者……大事不好瞭!”
就在鷺眀鸞即將慘遭狼吻之時,永康急匆匆地沖瞭進來。
尊者不悅地道:“永康,你做什麼,知不知道本尊者在修煉歡喜禪時最恨的就是被人打擾嗎!”
永康吞瞭吞口水道:“尊者,弟子並非有意,隻是寺廟外來瞭一個人,拿著一口刀連殺我數名僧眾,如今他已經闖到正殿瞭!”
尊者不悅道:“區區一個瘋漢,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你這主持是怎麼當的!”
永康哀聲道:“尊者,這人似乎來頭不小……”
尊者哼道:“究竟是何人,你且慢慢道來。”
永康哆嗦瞭一下道:“弟子隻是遠遠看瞭一眼,發覺此人手持一口血刀,好像是佛界盛傳的……啊!”
一道血紅刀氣劃過,永康話還沒說完,已是身首異處,隻見遠處緩緩走來一道身影,腳踏罪骸,手持屠刀。
“非佛非魔,以殺定心,以戮證道,世尊有罪!”
頭頂骷髏數百,手持血刀戮罪,輕蔑欺世偽佛,踐踏無邊惡骸。
尊者雙眼一瞪,口中吐出兩個字——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