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楚婉冰傳來的訊息,龍輝一陣驚訝,忖道:「侯傢果然跟魔界有關,真是佩服魔尊,一開始就佈下侯翔宇這一枚棋子潛伏在皇甫銘身邊多年,卻是隱而不發,一直忍到邪神死,厲帝亡,才肯冒頭,經歷兩次大戰,各路勢力早已元氣大傷,他們可以所是目前最大的贏傢!」
他走到地圖前,默視著那副行軍圖,圖中內容詳細,將樹林山澗的一切細節都羅列在上,這正是齊王皇甫錚之遺物——神州行軍圖,龍輝將圖中內容拓展開來,制成一幅幅精細的地圖。
看著上邊的圖紋,龍輝嘆道:「齊王,你可知你弟弟已經被人入瞭套,如今兇邪環視,他這皇位也不知道能坐得多久……哎,昔日你之恩請,我銘記在心,我會用盡所有力量要替你皇甫一脈拔除那些奸黨,重構大恒盛世。」
「原來那日王孫巷的帝氣流失,是這個原因……」
龍輝忽然想到瞭些什麼,輕輕蹙眉:「元鼎被我擒住,但還有凈塵可以主持大陣,是不是也要對他下手呢?」
想起以往並肩作戰的情誼,龍輝自問無法狠心對凈塵下重手,而且如今沒有一點凈塵的消息,就連尹方犀和宗逸逍也似人間蒸發般,想必對方發覺瞭元鼎的事情,已經讓這三人暫時躲藏起來。
若是他們有意躲避,龍輝也難以找到他們。
「既然找不到大角,我便將他外圍的釘子一個個拔掉!」
想到這裡,龍輝立即神念傳音,傳訊江南:「摩雲、謄咲速速來見!」
不消片刻,門外妖風席卷,兩妖出現在帳內。
龍輝道:「命汝等趕往天馬山莊,探清虛實,如杜雲天也遭遇邪術控制,爾等能擒便擒,不能擒便立即退走,保全自身乃首要!」
雙妖接令稱是。
龍輝默念心法,化出風、海兩大化體,說道:「放松身心,吾在爾等身上留下暗勁,以免遭遇強敵可以安然脫身!」
雙妖叩謝主恩。
龍輝又拍瞭拍手,玉無痕捧著兩件件寶衣走出,交給二妖。
雙妖不知其詳細,玉無痕解釋道:「這兩件乃靈隱衣,乃本妃所織,穿上之後可隱匿身形,除非懂得衣衫針線排佈,否則就算是破虛高手也尋覓不到爾等行蹤,但隻能使用兩次,每次半個時辰!」
有此寶物加身,就等同有瞭兩條命,雙妖又是一陣感激:「多謝玉妃娘娘!」雙妖立即上路,迅速趕到天馬山莊,謄咲身負補天訣,可輕易潛入,摩雲乃蜘蛛妖,亦有獨特法門,雙妖瞞過「咯咯……莊主,你好壞啊!」
屋內響起女子嬌嗔呻吟聲。
雙妖施展神識探查,隻見杜天雲正摟著兩個美婢親熱,上下其手,神態在無昔日莊重沉穩,反而有幾分為老不尊。
摩雲跟謄咲打瞭個手勢,又朝屋內努瞭努嘴,意思便是問他屋內之人是否有問題?謄咲微微點頭,做瞭個口型:「不像往日的杜天雲!」
摩雲聳瞭聳肩,示意道:「如何不像?」
謄咲道:「杜天雲不好女色!」
摩雲立即回過神來,想到那些道士,心中暗驚:「難不成杜老頭也被控制瞭?」
雙妖打定主意,繼續盯著眼前人。
不一會兒,屋裡便響起急促的喘息聲,摩雲不禁一陣好笑,向謄咲挑瞭挑眼睛,露出一絲戲虐玩味的笑意,仿佛在說這杜老頭還是老當益壯嘛!他們一直等到半夜三更都不見杜雲天有何動靜,隻是摟著兩個美人酣睡。
謄咲比瞭比手勢,示意分頭行動,他繼續監視杜雲天,摩雲則到山莊四周查探。
摩雲斂氣凝元,在山莊四周逛瞭一圈,發覺又幾輛馬車,他走近查探,並未發覺有何異樣,隻是留著幾個空酒壇子罷瞭。
摩雲聞瞭聞酒壇子,酒香濃鬱,裡邊一定是曾經盛過上等美酒,他不禁一陣唏噓,暗忖道:「若袁長老還在,這些美酒他一定會喜歡!」
「嗯!」
院子側面的一間房子響起一聲微弱的呻吟,摩雲趕緊湊近查探,發覺屋內的床榻上躺著一個大肚子的女人,似乎因為腰腹圓碩而感到不適。
摩雲頗為失望,搖瞭搖頭便離開瞭。
他刺探瞭好一陣子,發覺山莊頗為平靜,偌大的莊園居然連巡夜之人也鮮有見到,著實反常無比。
回到杜雲天屋子附近同謄咲回合,謄咲跟打個詢問的眼神:「捉不捉人?」
摩雲凝想片刻,神念傳音道:「山莊安靜得出奇,以免有詐,吾等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此行以刺探為先!」
謄咲也回瞭一個傳音:「這天馬山莊倒是讓人摸不透啊!」
摩雲先是一愣,立即察覺瞭什麼:「天馬山莊?馬……對瞭,我們可曾見過馬?」
謄咲也醒悟過來,他們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聽聞過一聲馬啼,天馬山莊以養馬聞名,斷不可能沒有一絲馬的痕跡!摩雲沉聲道:「速去馬場一探!」
雙妖迅速奔向馬場,偌大的草原上愣是沒看見一匹馬。
摩雲頗為失望,謄咲卻拉瞭拉他衣袖道:「摩雲,你看見那兒有什麼?」
摩雲往一個馬棚看去,隻見裡邊灑滿瞭草料,門欄被撞斷,於是便走瞭進去。
「謄咲,這兒的馬蹄由內至外,而且頗為凌亂,似乎馬兒是被倉促趕走的!」摩雲俯下身來摸瞭摸地上的馬蹄痕跡,手指忽然接觸到一團黏膩,不禁奇怪地道:「這又是什麼,黏糊糊的!」
謄咲也湊過來,亦是不明所以,他看瞭看馬棚的四周,覺得有一面墻壁是重新粉刷過的。
謄咲奇怪地道:「一個馬棚也用得著重新粉刷墻壁?」
說著掌心巧運真氣,往墻上抹去,真氣輕輕蕩開上邊的石粉,露出一些黑色,雖然被石粉覆蓋瞭許久,但謄咲依舊能嗅出一絲血腥味。
「是血!」
謄咲手掌一掃,柔勁便將石粉全部抹下,看見整堵墻都染滿瞭烏黑的血跡,看得雙妖連連蹙眉。
忙活瞭大半夜就得到瞭這些線索,雙妖用一個小瓶子收取瞭一些地上的粘液,立即火速趕回軍營稟報龍輝。
龍輝聽完之後不由得連連蹙眉,又讓摩雲將粘液呈上,凝視瞭半響,隻覺得這粘液頗為熟悉,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碧柔,你覺得這些東西是什麼?」
龍輝朝身旁的林碧柔問道。
林碧柔柳眉緊蹙,捂著鼻子道:「我不知道,快拿開,惡心死瞭!」
另一側的玉無痕也露出惡心的表情,說道:「比臭蟲的味道還難聞」!龍輝霎時忽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道:「蟲……對瞭,魔界有種似蟲似獸的怪物,剛從胎卵孵出時身上就是呆著這種粘液!」
摩雲也醒悟過來道:「陛下,屬下也記起來瞭,族內史書記載,魔界蟲獸出世時渾身皆是粘稠液體……而且在孵化過程需汲取活物血肉,然後破體而出,宿主的臟腑血肉四下飛濺。難怪馬棚裡邊會有那麼多血跡,那些戰馬十有八九是被這些怪物寄生瞭!」
龍輝恍然,心想:「原來當初小胖子感應到西北的威脅是指這個……也不知道杜小姐知道沒有?」
於是便下令加派人手趕赴西北調查天馬山莊。
到瞭中午時分,鴻鈞走瞭進來,面色有些凝重。
龍輝立即請他坐下,問道:「鴻鈞教主何事光臨?」
鴻鈞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羊皮殘卷,說道:「王爺,此乃吾教上古時期一門修煉法決,但歲月長久,使得口訣流失瞭大半,隻剩下這一殘卷瞭!」
龍輝奇道:「這是什麼功法?」
鴻鈞道:「按照殘餘的口訣推斷,這是一門關於如何降服修煉時產生心魔的功法。」
龍輝翻開殘卷,隻見上邊寫著:「魔非魔,道非道,一念生萬魔,一念證大道,道進則魔生,魔生則蔽道心,唯降心魔方證無上道。降魔之法有上中下三策,下策乃凝氣精神,心魔擾心,則我心若冰清,一念守初心,驅魔出體,下策雖易行,然弊端甚大……」
讀到這裡,口訣便因為殘缺而斷,隻有下策之法。
鴻鈞道:「這殘卷記載的下策其實就是我們現在修煉時所用的方法,以靜心斂神之法驅除心魔!」
龍輝微微一愣,忖道:「當初我跟妍妍一並渡劫時也是用此方法,但弊端卻是什麼?」
鴻鈞繼續說道:「此功法因歲月長久而流失瞭大半,但這麼多年下來也沒見有什麼弊端!」
龍輝道:「或許就是因為沒出現所謂的弊端,而這‘下策’又較為容易施行,所以漸漸中上兩策便不再使用,久而久之也就失傳瞭!」
就在此時謄咲快步走來,衣甲破損,武息紊亂,顯然是剛動瞭武。
謄咲面色冷肅地說道:「陛下,我們派去天馬山莊的弟兄遇上瞭襲擊!」
龍輝臉色一沉,問道:「事情經過如何,且給我道來!」
謄咲道:「屬下和摩雲帶人趕往天馬山莊,誰知抵達馬場時就遇上一些蒙面人正在縱火燒馬棚,當時我們兩夥人相遇便動起手來!」
龍輝道:「弟兄們傷亡如何?」
謄咲道:「傷瞭二十人,但我們打贏瞭!」
龍輝道:「那些蒙面人呢?」
謄咲道:「他們見戰敗,全部服毒自殺,摩雲則留在原地,從他們血脈中提取毒素,以便確認是何種劇毒!」
剛死之人體內血氣尚未凝固,更方便從屍體中提出毒素。
龍輝推斷道:「按照時間來推算,他們應該是在這幾天才將那些被蟲獸寄生的馬匹運走,而在轉運過程中有蟲獸突然出世,馬兒便遭爆體厄運,所以血濺瞭滿墻,他們因為時間匆忙便草草將墻壁粉刷瞭一下,而出世的蟲獸渾身帶有粘液,所以馬場上邊殘留瞭一些,也就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在今天來毀滅痕跡。」
摩雲也急匆匆地走瞭進來。
龍輝問道:「摩雲,可是有瞭結果?」
摩雲道:「屬下無能,未能看出毒藥來源,但已經用蛛絲抽取瞭毒素,準備立即送回江南請燹禍、螣姬兩位長老鑒毒!」
他頓瞭頓又說道:「陛下,屬下又探訪瞭一遍天馬山莊,卻發現山莊內已是人去樓空,而且……還昨夜所看到的大肚婆也已經死瞭,死得苦狀萬分,肚子的內臟像是從內至外地炸開!」
眾人頓時倒抽瞭一口冷氣,這顯然是蟲獸破體而出的征象。
林碧柔道:「看來不隻是戰馬,就連人也被那些蟲子寄生瞭,魔界這動作不但夠大,而且還隱藏得這麼深!」
龍輝哼道:「旱魃和元鼎一幹人等剛被我拿下,這邊天馬山莊便急著轉移蟲獸,這魔尊的手段可真夠老道啊!」
林碧柔問道:「摩雲將軍,山莊是否還有卷宗一類的東西殘留?」
摩雲道:「重要的卷宗已經被運走,隻是剩下一些賬本之流……」
林碧柔星眸一亮,眉飛色舞地道:「賬本?咯咯,足夠瞭,勞煩將軍將這些賬本小心妥善運回江南,交給蝶妃娘娘!」
摩雲望向龍輝,龍輝點瞭點頭道:「就按柔妃的意思來辦!」
摩雲立即去辦。
龍輝立即以神念傳音給龍麟軍各路要員,洛清妍、鷺明鸞、於秀婷三大高手皆得知此消息。
此外,龍輝更跟楚婉冰交代道:「冰兒,魔界的動作已經越發頻繁,你和雪芯她們在京師一定得萬分小心!」
楚婉冰回應道:「安瞭,我雖打不過那老魔頭,但要自保還是可以的,再說還有雪芯和翎羽助我呢,你就顧好瑤瑤就行瞭!侯玉玲剛出宮,我這就去盯緊那侯玉玲,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找到更多線索!」
龍輝道:「也好,你定要照顧好自己,我這就派人到天外玄天刺探魔兵虛實!」
話說侯玉玲駕車離宮來到大佛寺,她的車駕隻是普通的馬車,所以沒有引起太大轟動。
到瞭寺廟時看見裡邊湊滿人,侯玉玲有些詫異,立即宣來女衛:「阿瑛,去寺廟裡看看,何事如此喧嘩。」
阿瑛身材健美,玉腿高挑,幾個步便跨到人群外圍,朗聲喝道:「你們幹什麼,想聚眾生事嗎!」
她身著官服,佩刀著甲,眾百姓哪敢逗留紛紛退去,現場隻有一棵大樹,枝茂葉盛,而且還結有菩提子。
阿瑛拉過一個百姓問道:「這樹不是早已經枯死瞭嗎,怎麼又活過來瞭?」
那百姓道:「回稟大人,我們來寺上香時看到有位僧人對著樹木念瞭一段經文,然後這棵樹就迅速長大,還長出瞭新枝葉及菩提子來!」
阿瑛頗感奇怪,立即回報。
侯玉玲聽聞有些詫異,問道:「那僧人何在?」
阿瑛道:「根據民眾所說,他到瞭大雄寶殿內跟主持討論佛理。」
侯玉玲道:「隨我去瞧瞧!」
阿瑛應瞭一聲是,玉手按著刀柄隨侯玉玲走入大殿。
主仆二人並未直接進入大雄寶殿,而是從側門經偏殿而入,躲在法幡後觀望。
殿內,兩名僧人盤膝對坐,其中一人乃大佛寺主持悟相,另一人正是龍輝安排入京的惠明師。
侯玉玲進來之後,就見悟相雙掌合十,恭敬地道:「上師佛法精湛,老衲佩服!」
侯玉玲頗為吃驚,這悟相大師雖然不懂武功術法,但卻精心鉆研佛法,其造詣頗深,甚至是波旬亂世之前也是大有來頭。
「哪來的山野和尚,居然將悟相說得心服口服?」
侯玉玲不禁有些驚愕,這時惠明師站起身來,回禮道:「那裡那裡,小僧不過懂得一些皮毛罷瞭,能跟方丈討論佛理實乃吾之福緣。」
悟相方丈道:「上師佛法精湛,不知準備在何處說法傳道?」
惠明師道:「法在人心,隻要有人願意聽吾絮言!」
悟相方丈道:「佩服佩服!」
惠明師道:「時辰也不早瞭,貧僧告辭瞭!」
待惠明師離開大雄寶殿後,阿瑛問道:「娘娘,是否要盯住那和尚?」
侯玉玲蹙眉凝想瞭片刻,然後在她耳邊低語瞭幾句,阿瑛連連點頭。
從龍輝處瞭解到瞭情況,楚婉冰立即跟上侯玉玲的車駕,來到大佛寺外潛伏。
過瞭一陣子,看見惠明師從裡邊走出,不由一陣竊喜:「鷺姨的這棋子也開始發揮作用瞭!」
又過瞭片刻,皇後車駕從寺內駛出,阿瑛則在繼續護在馬車旁,楚婉冰立即施展靈隱之術追瞭上去。
「魔氣!」
楚婉冰媚眼一瞟,立即看出虛實,阿瑛有股魔氣,其真實面容正是端木瓊璇的貼身女衛——妙瑛!妙瑛隨著車駕走瞭一段路,馬車忽然跟另一輛馬車擦肩而過,待馬車錯身後,妙瑛便已經不見瞭蹤影。
「甩開侯玉玲,果然有問題,她十有八九要去跟陰魔聯系!」
楚婉冰當下便跟瞭過去,妙瑛的根基還低她幾班,那能輕易擺脫,楚婉冰輕易地跟瞭上去,隻見妙瑛閃過一間米鋪,然後又從後門出去,身上的衛甲已經換成瞭一套粗衣麻佈,頭戴鬥笠,再加上她身段高大,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農夫。
換瞭裝束後,妙瑛低著頭繼續趕路,穿街過巷,逐漸來到城郊的一片農田,緊接著鉆入一間農舍之中。
楚婉冰鳳目凝華,望向農舍,然而裡邊卻是一團濃霧,無法看清,顯然是設瞭障眼法陣,以免被人看破虛實。
楚婉冰用心神八法再感應瞭農舍四周,她這套心法雖然不如劍心般敏銳,但也能做到遇強則應的效果,她如今處於天人巔峰,能比她強的就是破虛高手,隻要有破虛高手在附近,心神八法便會有所感應,也可以讓她避免跟魔尊這一檔次的高手交戰的危險。
確認沒有破虛級別的存在後,楚婉冰立即動身,鉆入農舍,裡邊擺放著一些簡單的傢具,未見妙瑛的蹤影。
楚婉冰蓮足在地上試著踩瞭幾下,感覺到足底傳來一片不實在感,心想:「原來是有密道!」
她也不找尋機關,將一道真氣由足底湧泉穴灌入地面,氣流順著機括而動,隻聞卡的一聲,密道門板立即被打開。
楚婉冰縱身躍下密道,來到一個廣闊的地下密室,甫一下來,便見妙瑛正埋首桌案上寫著什麼。
看準時機,楚婉冰決意出手擒下妙瑛,逼問出端木瓊璇的下落,玉掌一揚,猛地朝妙瑛背門吐出一股渾厚真氣。
妙瑛背門中招,身若斷線紙鳶飛跌出去,整個人忽地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妙瑛侍衛,我這一掌隻用瞭五成功力,不會傷瞭你的性命,隻是暫時讓你不能動彈罷瞭!」
楚婉冰走到她身邊,俯下身來便要將她拿住:「你乖乖帶我去找你主子,我自然不會難為你!」
就在她附身的剎那,地上的妙瑛忽地彈瞭起來,一記奔雷厲掌擊在楚婉冰中丹氣海。
楚婉冰內息倏地一亂,氣海受創,一口鮮血噴瞭出來,雪白的衣衫染上瞭點點艷紅。
「糟糕,中計瞭!」
楚婉冰飛速後退,脫出對方控制范圍。
妙瑛緩緩站瞭起來,抖瞭幾下嬌軀,發出咔咔的聲音,身形立即縮小瞭幾分,方才那高大的身段竟然是以拔骨之法偽裝出來的。
「冰妹,你找我嗎?」
妙瑛伸手往臉上一抹,摘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居然是端木瓊璇。
楚婉冰芳心一凜,但卻無任何緊張,反倒是生出瞭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和歡喜,朱顏如花地笑道:「端木姐姐,你好狡猾哩,居然騙人傢!」
端木瓊璇溫柔一笑,道:「冰妹這麼聰明,姐姐還擔心瞞不過你呢!」
楚婉冰抹去嘴角鮮血,說道:「端木姐姐,這些日子你去瞭哪裡,小妹著實擔心你!」
端木瓊璇莞爾笑道:「冰妹,你真的想我嗎?」
楚婉冰幽幽嘆道:「真的,當初以為姐姐魂飛魄散,小妹著實傷心得很!但看見妙瑛出現,我就知道姐姐沒死,歡喜得不知怎麼是好,所以行為有些激動,但也是為瞭能早日見到姐姐!」
端木瓊璇噗嗤笑道:「好妹妹,你這麼想我,姐姐很是高興。既然我們姐妹情深,不如咱們以後就雙棲雙宿,遠走高飛,不再管這些紅塵瑣事,如何?」
楚婉冰跺腳嬌嗔道:「姐姐,你又來瞭,人傢上回不是說的很清楚嗎!」
楚婉冰借著跟她說話的空檔拖延時間,迅速運起不滅鳳體,消解傷勢,然而魔氣入體,猶如跗骨之蛆,迅速流轉奇經八脈。
傷勢雖然痊愈,但入體魔氣卻不斷擾亂氣脈,使得真氣極為紊亂,氣脈被鎖,隻餘六成功體。
端木瓊璇微笑道:「冰妹,姐姐知道你不畏傷害所以剛才那一掌隻是的效果其實是封鎖你的氣脈罷瞭!」
楚婉冰苦笑嘆道:「端木姐姐準備可真是充足啊!」
端木瓊璇道:「沒辦法,誰讓冰妹你這段時日裡大出風頭,姐姐隻好小心翼翼地鉆研該如何對付你瞭!」
妖魔雙姝本是絕代雙嬌,各有所長,亦是女中雄才,如今再度相遇,立場不同,唯戰一途!楚婉冰收斂心神,玉手往腰間一抹,抽出鳳嫣劍,端木瓊璇伸手一揚,召出白骨魔刀——斷天行。
兩人眼神冷若冰霜,緊盯對方,各自尋覓破綻。
端木瓊璇眼神回暖,宛若三月春花,笑靨盈盈地道:「冰妹,咱們上回的賭局被你那不識趣的妹妹打斷瞭,不如今日再續——如何?」
楚婉冰也露出一絲嫵媚的笑容:「好啊!」
端木瓊璇隻覺得心若火燒,激動不已,骨刀當頭劈下,刀氣宛若山崩海嘯,正是一招「山海崩」,刀氣臨身,楚婉冰雙足為之失衡,她想也不想立即沉腰紮馬,肥美的臀瓣將白裙撐起一道柔潤的圓弧,比起幾年前更多瞭一份成熟水潤,哪怕是輕輕一握都能掐出水來。
小鳳凰雖然無心使媚,但她渾身上下無不是妖媚入骨,撩得端木瓊璇被心火亂竄。
楚婉冰吸納地氣,穩住下盤,鳳嫣往上一推,擋住端木瓊璇的重刀。
「區區拔山掌何足道哉,看我破你!」
端木瓊璇激動地嬌呼起來,刀勢倏然朝下一拉,刀氣斬入地下摧毀這楚婉冰足下的土氣,從根本上破解瞭拔山掌,仿佛早已透析拔山掌之訣竅。
下盤再度被擾亂,楚婉冰狼狽後退,端木瓊璇在地上拖刀一轉,劃出一個圓弧,無數刀芒破地而出,正是一招「地煞動」。
楚婉冰以圓為守,抖劍成花,抵擋刀氣,但先機已失去,劍花被刀氣斬破。
楚婉冰咬緊牙關,催動剩餘的六成功體,腳踏蓮步,身若遊蛇,在刀氣中左躲右閃,避開要害。
忽地感到裙下一涼,膝蓋以下的裙子竟被刀氣斬斷瞭大半截,露出兩截晶瑩圓潤的小腿。
端木瓊璇眼光火熱,直勾勾地盯著楚婉冰的雙腳,喃喃自語道:「冰妹,你全身上下無處不美!」
楚婉冰臉蛋一紅,嗔道:「端木姐姐,你壞死瞭!」
端木瓊璇笑道:「傻妹妹,你上次昏倒,也是姐姐替你換洗幹凈衣服的,你的身子我還有哪裡沒見過呢!」
楚婉冰聞言,耳根一陣發燙,哼道:「好啊,你看瞭我,我也要看你!」
話音未落,劍化三千迅影,還以顏色。
端木瓊璇抽身後退,她為瞭假扮妙瑛,所以身上的衣服尺寸偏大,就在她後退的時候,衣衫又是一松,露出半截白嫩豐滿的酥胸,著實迷人。
楚婉冰笑道:「好姐姐,你躲不開的!」
劍氣忽冷忽熱,忽剛忽柔,忽快忽慢,正是玄凰武典中的融神篇章中的武式。
端木瓊璇雖然避開瞭正面傷害,但劍氣卻是緊緊纏在她身上,上衫頃刻化作齏粉,露出那件墨綠色的貼身褻衣,隻見她身材緊繃勻稱,粉頸修長,藕臂圓潤,蠻腰纖纖,而胸前更是峰巒疊起,撐得墨綠色的絲料繃得緊緊的,隨時都有裂開的可能,高聳的乳峰透過單薄的絲綢隱約可見兩點棘突,白皙的乳脂從褻衣上緣和邊緣溢出,宛若堆砌的沃雪,水潤而又緊湊無比,就如同兩團發酵到瞭極點的大白饅頭,惹人垂涎。
端木瓊璇也不掩飾,落落大方地挺起胸膛,晃蕩出一陣乳波肉浪,笑道:「好妹妹,你若是想看,姐姐自然不會吝嗇,何苦如此費力呢!」
楚婉冰道:「不嘛,人傢喜歡一件件地剝下來看!」
端木瓊璇笑道:「你這丫頭都是當娘的人瞭,還是這麼調皮,等我扒下你的褲子打你屁股!」
楚婉冰鳳目凝出一團異光,含笑道:「端木姐姐,你可小心點,別被我先剝個精光!」
小鳳凰言辭間並無惱怒,卻是有種閨中姐妹的嬉笑嬌嗔,雖然知道端木瓊璇對自己窺竊已久,但她卻是惱不起來,或許因為對方是女子的緣故,而且無論容貌、武功、計謀都不輸自己的女子,若是換瞭其他一個人,她早就打動殺機,直接施展玄凰武典中的殺招,將對方打得形神俱滅瞭。
但對於眼前魔女,小鳳凰更多的是贊賞,以及從相互較勁中獲取喜悅。
端木瓊璇心中暗自盤算:「真如姑母所言,玄凰武典著實深不可測,即便中瞭我的鎖功大手印,她還是遊刃有餘,以目前狀況,勝她不難,但要留住她卻是辦不到……哎,罷瞭罷瞭,起碼這鎖功大手印能讓她兩三天內分不出心思來管我的事!希望兩三天能夠完成最後步驟……」
「端木姐姐——看招!」
忽見小鳳凰一聲嬌吒,鳳嫣劍卷掃而出,勢如鳳凰展翅,看起來就像是聖靈七絕中的鳳翔劍訣,端木瓊璇心隻此招是佯攻中路實取兩翼,立即旋刀護身,守住兩翼,誰知楚婉冰劍芒不但分取左右,中路劍勢更是猶如怒龍出海,勢不可擋,直接劈開魔女中路,直取心窩要害。
這一招正是玄凰武典中的融神絕學——鳳翔龍騰,此招乃結合龍鳳之力而出,端的是讓端木瓊璇吃足苦頭。
「不對,不是單純的鳳翔劍訣!」
端木瓊璇花容丕變,已知預判錯誤,當下也不再保留,體內魔氣陡然聚集,魔軀化作刀芒,硬接龍形劍氣。
劍氣刀勁相互抵消,然妖魔爭鬥卻意猶未盡,端木瓊璇趁勢一刀劈來,楚婉冰在揮劍擋刀的同時,一記劍指刺向端木瓊璇胸口,端木瓊璇也是打出瞭真火,撮指成刀掃向楚婉冰腹部。
雙方互相吃瞭一招,楚婉冰鎖功在先,真力不足,劍指難以刺破端木瓊璇的護身真氣,然而卻是撕開瞭她半個肚兜,一團白嫩的酥乳崩彈躍出,乳肉豐潤圓碩,中央的乳珠粉潤鮮嫩,還透著一股淡淡的乳香,顯然是純陰充沛的體質。
而楚婉冰也小腹也中瞭對方一記掌刀,幸虧她有不滅鳳體消解傷勢,但衣衫下擺卻被斬開,露出潔白平坦的小腹。
這對妖魔雙姝一者袒胸露乳,一者腰腿乍現,殺機重重之餘卻透著無比鮮艷。
話說天馬山莊賬本被送入江南,崔蝶將十幾本賬簿一一翻閱,越看眉頭越是緊蹙。
一旁的漣漪奇道:「蝶姐姐,這賬本有什麼問題嗎?」
崔蝶道:「賬簿中記錄瞭天馬山莊這半年來的生意往來,大多是馬匹的交易,但在近兩三個月卻多瞭一些酒水生意。」
她伸出玉指點著其中一頁道:「這裡說天馬山莊上個月運出三千壇酒,但……這一本關於車運的記錄卻足有一千多車次。按照正常來估算,一輛普通的馬車可以裝二十到三十壇酒,這車次卻多得不同尋常!」
漣漪領悟過來,說道:「莫非他們還轉運瞭一些其他東西?」
崔蝶點頭道:「應該是如此,這些東西或許關系這日後形勢!結合天馬山莊人去樓空的消息,我估計這些多出來的車次是將山莊裡的人運走!不然的話,天馬山莊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夜之間全部走光,一定是分批轉移,以至於兩大妖今日撲個空!」
漣漪道:「蝶姐姐,你還能推斷出其他什麼問題麼?」
崔蝶道:「這些酒水運往至東塘、魯城、百觀等等地,這些地方倒也是幾個較大的買酒地,但途中必須經過嵐谷和車杉林,這裡根本就是流民的聚集地,而且他們還運瞭不少糧食。」
漣漪道:「往這地方運糧運酒,不是給流民來搶嗎!」
糧食、流民、搶奪……雙姝臉色倏然一變,不約而同地驚呼道:「蟲獸!」
漣漪道:「他們把蟲獸的卵混入糧食和酒水中,然後故意經過流民聚集之地,引誘他們來搶奪,就可以便將蟲卵寄生在活物身上瞭!」
崔蝶道:「現在的流民根本無人理會,死多少也不會引起轟動,這魔尊好毒的算計啊!」
漣漪咬瞭咬唇道:「不能讓魔界得逞,我這就去請示娘親,立即采取行動!」崔蝶道:「漪兒,先稍安勿躁,依我來看,這蟲獸隻怕已經孵化出來,流民也九死一生,現在去隻是見到一堆血肉罷瞭!不如,咱們從另一個方面先發制人!」
漣漪道:「蝶姐姐有何高招?」
崔蝶又翻開一本賬簿道:「這本賬簿裡邊記載瞭一些鐵器和礦石的買賣,其買賣雙方除瞭天馬山莊外,還有一些武林門派及豪門世傢。」
漣漪奇道:「蝶姐姐,你打算怎麼辦?」
崔蝶道:「現在雖然進入瞭神魔亂舞的年代,但即便如此,物資依舊是各方勢力的根本基礎,所以我想直接針對他們的後方物資。魔界不是暗中操縱一些武林勢力來買賣礦石鐵器嗎,我就直接截斷他們的貨源。我準備動用江南的商會力量,打垮和收購這些貨源地!」
漣漪道:「嗯,我這就去請示娘親……」
「不用瞭,就讓蝶兒放開手去做!」
屋外走入一名白衣美婦人,正是洛清妍,她輕點螓首道:「蝶兒的想法連我也沒想過,相信魔尊也是如此,位於這個層次的人或許隻是註重兵力的強弱,對於後勤多少有些疏忽,相信蝶兒此招可搶先一步擾亂敵方陣腳!」
漣漪點點頭道:「半天之內,我立即讓雀影查出這些背後的商傢!」
崔蝶朝洛清妍行瞭個萬福,說道:「多謝妖後娘娘,隻要確認瞭名單,我這便動用江南遼東兩地的商會,讓他們全都關門倒閉!」